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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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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背景樂,配合食用更加美味OVO

我覺得我的少女心還可以再搶救一下,你們覺得呢?

【029】舞會

**[一起逃吧,和我一起逃離這個地方吧。]**

六點半準時開始的舞會在冰帝的體育館內舉行。和青學一比,冰帝是完全的貴族學校,不論是場地大小還是室內裝飾,都仿佛是在炫富似的,就差沒在房子內貼上“我很有錢”的標志。而冰帝的大多學生,即使換下了校服,也可以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屬於非尋常人家的高貴感。

手銬已經解開,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昏黃的燈光點燃了夜幕的一角,平添了一絲寧靜的柔美。涉谷涉江無處可去,打雪奈的電話還是和早上一樣的打不通。伊月梨乃和綾瀨杏不知道在忙什麽,打電話也只說了寥寥幾句就匆匆地掛了電話。

簡直沒有比這個更悲傷的故事了,涉谷涉江這樣想著。

那一邊的越前龍馬似乎也是這樣的狀況,擱下手機,涉谷涉江在他的臉上發現了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想吐槽又不知從何吐起的憋屈表情。夜空朗朗,微涼的風帶走了臉上發燙的溫度,涉谷涉江抱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苦惱地托著下巴:“怎麽辦,越前?”

這種時候,涉谷涉江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伊月梨乃。如果那個廚藝技能滿點的家夥在身邊好了,她一定會想辦法餵飽自己的。就算暫時撇開糧食問題不講,涉谷涉江也為接下來要面對的舞會問題而頭疼:在深秋時節穿著禮服跳舞,簡直可怕到了一定程度。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涉谷涉江不會跳舞。

有一得必有一失,涉谷涉江頭腦好換來的就是個體育廢的身體,從小到大的體育考試,涉谷涉江都是重考才堪堪及格,甚至還有好幾次是體育老師看她實在是太辛苦才高擡貴手放過她的。相對的,涉谷涉江的手腳不協調,經常不打聽自己的使喚。

跳個廣播操都累成狗的涉谷涉江怎麽可能去跳舞呢?

——簡直要命。

早知道就不答應原田雪奈來參加冰帝的學園祭了。從今天早上開始,似乎就一直在給作為搭檔的越前龍馬惹麻煩,這種時候更是讓二人都萬分糾結。涉谷涉江覺得,自己是不是平日裏太慣著原田雪奈了才讓這丫頭膽子越來越肥?

似乎可以回去考慮一下調♂教的問題了呢。

……等等這種奇怪的話難道不是應該出自杏的口嗎?!我果然是被杏帶壞了吧!

“怎麽辦?”越前龍馬環抱著胸,似乎對舞會沒什麽表示,也沒有去換衣服的打算,“那就去好了。”

哈?!

本來準備好了下一句臺詞“既然越前你也不想去的話我們就偷偷地溜走吧”的涉谷涉江感覺自己的語言中樞好像有那麽一瞬間的崩壞。越前龍馬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是為什麽一連起來她就聽不懂了?看越前龍馬的表情可不像是要去參加的樣子。

“我餓了,”越前龍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不改色,“現在只有裏面準備了吃的。”

不提起來還好,一提起吃飯問題涉谷涉江就覺得自己的肚子好像更餓了。涉谷涉江不知道今年的學園祭到底是誰負責包辦的,雖然活動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但是規矩也變得更變態了。先不說別的,光是迷宮和舞會這兩個項目就像是完全為情侶準備的。

不知為何,身為單身狗的涉谷涉江手中默默地舉起了火把。

好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涉谷涉江知道越前龍馬說得沒錯,現在也出不了冰帝的校門,餓著肚子等到舞會結束就真的太可怕了。嘆了口氣,二人並肩朝更衣室走去。星光仿佛在為他們引路,腳下鋪成了一條銀白的道路。

指引著他們走向未知又美好的未來。

****

更衣室裏禮服一排連著一排,各種各樣的款式看得涉谷涉江也是眼花繚亂:紅的紫的,露肩的露背的,設計簡單的覆雜的,有花紋沒花紋的……粗略估計少說也說上千件吧,貴族學校就是貴族學校,一個舞會還如此的大費周章。

手指不由自主地在這些禮服上流連著,涉谷涉江歪著頭,心情愈發愉悅起來。如果以後能設計這些漂亮的衣服,她應該會開心的吧?手指的動作一頓,涉谷涉江表情有些悵然若失:不過,涉谷夫婦大概不會允許她去學設計的吧。

算了,難得出來玩一次,還是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涉谷涉江最後挑了一件深藍色的露肩束腰禮服,沒有過多的裝飾,只在胸口處縫了一只安靜停留在枝頭上的淺色的蝴蝶,換上和灰姑娘同款的水晶高跟鞋,涉谷涉江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拔高了不少。深吸一口氣,涉谷涉江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理了理黑發,在鬢角處別了一只和禮服相配的蝴蝶發卡。

呆板的面癱少女經過這一番打扮,也開始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光彩照人的一面。

有生以來第一次穿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神經遲鈍的涉谷涉江也覺得有些羞澀。在工作人員的鼓勵和讚美至下,涉谷涉江才有勇氣推開更衣室的門踏向體育館內部。剛一開門,刺眼的燈光直直地照進眼中,映照得眼中盡是一片璀璨的光芒。

華美的吊燈懸在頭頂,舞臺上掛著嶄新的暗紅色幕布,四周擺滿了桌子,將中間部分圍成了可以自由跳舞的場地。原來穿著校服或者自己衣服的學生們紛紛換上精致的禮服,每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孩子都像是美麗的白天鵝,或安靜或張揚地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芒。

這是她們握在手裏,最美好的青春時光。

涉谷涉江捏著裙角找了一圈,沒看見越前龍馬的身影,也沒有找到自己認識的人。心中有些酸脹,涉谷涉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突然很想讓越前龍馬看看穿成這樣的自己——啊啊,雖然穿成這樣確實是很羞恥的一件事。

也知道她在這群光環在身打扮得像真正的公主一樣的富家小姐中間絲毫不出眾,但是,就是想讓越前龍馬看看這樣的自己,就是想要讓他看見和平常不一樣的自己,這個懷揣著奇妙的心情的自己。

結果讓人很失望,涉谷涉江倚靠在桌子上,一口一口抿著桌上高腳杯裏的果汁飲料,偶爾拿□□心果腹。沒有人在身邊,一個人吃東西,再好吃的東西吃下去也是味同嚼蠟。本以為說自己餓了的越前龍馬會在餐桌旁站著,涉谷涉江找來找去也沒找到自己期待的人影。

越前他……去哪了?

腦子被這樣的疑惑充斥著,涉谷涉江正思索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的時候,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獻上一曲開場舞。原本她沒心思去關註這個,誰知道視線一瞥就瞥見他身邊那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原田雪奈還是誰?

好家夥,一整天打不通電話,結果晚上一出現就給了我這麽大個驚喜。涉谷涉江默默腹誹。

華麗的領舞結束後就是自由的跳舞時間,都已經找好了舞伴的人迫不及待地滑入了舞池之中,餐桌旁只剩下零星幾個沒有舞伴的人,涉谷涉江就是其中之一。百無聊賴地站了一會兒,涉谷涉江直起身子,卻發現頭一陣一陣地發暈。

扶住桌子的空當,垂眸之際,一只手遞到涉谷涉江的面前,陌生的男生微微彎腰,臉上掛著紳士無比的微笑:“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是否有幸邀請你與我跳一支舞?”

唉唉唉唉?!騙人的吧!一向不受歡迎的她居然也會有人來邀請一起跳舞?!

大腦裏的東西像是被什麽清空了一樣,拒絕的話在舌尖盤旋了許久,涉谷涉江才躊躇地開口:“那個……”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話:“抱歉打擾了。”

涉谷涉江脊背一僵,還未轉過頭去,聲音的主人已經先一步跨步過來背對著她擋在涉谷涉江的面前,對邀舞的男生挑起一個輕蔑而自信的笑,就像是面對著球場上的對手一樣:“這是我的舞伴。”

這是我的舞伴……

——這是我的舞伴。

涉谷涉江被越前龍馬的話驚到的片刻,他已經把那人解決了。轉過身來,越前龍馬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抱歉,來晚了。”

微笑了一下,涉谷涉江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沒有開口問原因。

只要最後他來了,所有的一切就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越前龍馬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眩暈感似乎越來越明顯了,涉谷涉江舌頭變得有些大。往前一步的時候,穿不慣高跟鞋的涉谷涉江一不小心往前倒,就在身側的越前龍馬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她,一不小心就抱了個滿懷。低頭看涉谷涉江的雙頰,越前龍馬瞥了一眼桌上的杯子,了然地扶住了涉谷涉江的肩讓她站穩。

而後,便是不由分說地握住涉谷涉江的手腕:“走吧。”

涉谷涉江沒跟上越前龍馬的思路,只覺得手腕上的溫度暖得不可思議:“去哪?”

“一起逃吧,”越前龍馬緊了緊手好讓自己握緊涉谷涉江的手腕,笑容染上了絲絲孩子氣的狡黠,“和我一起逃離這個地方吧。”

溫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涉谷涉江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漆黑的夜空之中,有萬千絢爛的煙火綻放出最美的火花。

像是受了什麽蠱惑一樣,涉谷涉江仰頭,應道:

“……好。”

****

似乎一切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在涉谷涉江遇上越前龍馬之後——淡然無味的生活在不知不覺的推動之後,釀成了醇厚香甜的美酒,讓人一碰就忍不住深陷其中,連靈魂都控制不住地朝著未知的方向飛奔而去。

不想留在這裏?

嗯。

那就逃吧,想去哪?

去哪都可以。

——去哪都可以,只要你在身邊。

其實涉谷涉江和越前龍馬也沒有跑多遠,就是偷偷從體育館的後門跑出來到了冰帝的操場而已。這個時間段,操場空無一人,大家都跑去參加舞會了,也不會有人關註他們兩個偷溜的外校學生。

那一邊燈光通透幾乎照亮半邊天,這一邊安靜祥和,漫天星辰都是涉谷涉江眼中最美麗的點綴。視線有些模糊,但精神好像特別亢奮,涉谷涉江覺得自己很想笑出來。沒有原因,就是想笑而已。

涉谷涉江提著裙子,一步一步認真地歪歪扭扭地走在操場上,硬生生地走出了S形路線。越前龍馬就在她身後兩步慢悠悠地跟著,視線落在因涉谷涉江動作而起伏的黑發上。

大抵是走得有些累了,涉谷涉江耍小孩子脾氣似的賴在觀望臺上乖乖坐好,說什麽都不肯再走了。越前龍馬嘆了一口氣,本著照顧醉漢的原則認命地在她身邊坐下,往後仰撐著身子看星星。

看涉谷涉江的樣子,越前龍馬想想也知道她是喝多了——那個所謂的果汁都是摻了酒精的飲料,雖然酒精濃度不高也不怎麽會醉人,但是涉谷涉江一看就是個平時滴酒不沾的好孩子。涉谷涉江大概不知道這回事才會喝的吧,越前龍馬自己以前也中招過。

這下子涉谷涉江喝醉了當然也是能理解的。

夜風吹過,身邊的人把自己抱成一團,縮了縮肩膀。

越前龍馬神色淡淡地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披到了涉谷涉江的肩上,自己只剩下一件襯衫。體育館裏有空調開著,那時候還沒覺得冷,這下子一出來風一吹,冷氣不聽話地往身上鉆。

溫暖的氣息把涉谷涉江包裹住,被擋住了的冷風進不來,涉谷涉江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含糊不清地向他道謝。各自沈默了一會兒,涉谷涉江困倦地一點一點地點著頭,快要睡過去的樣子。

話嘮模式開啟,涉谷涉江雙手托著下巴,喃喃:“雪奈那家夥太討厭了,早知道冰帝的學園祭這麽坑我就不來了嘛……”

不知怎麽的,越前龍馬竟然接話了:“不開心嗎?”

“不,”涉谷涉江搖了搖頭,轉過頭來看著越前龍馬,露出一個小孩子一般的開心微笑,“很開心哦,和越前在一起。”

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越前龍馬挪開自己和涉谷涉江對視的視線:“那為什不來?”

“……因為……因為,”涉谷涉江撓撓頭,很是苦惱的樣子,“因為我擔心越前會不開心啊,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麻煩你……”

“不會,”越前龍馬輕輕地說,像是說什麽誓言一樣,說得很慢,“我不覺得麻煩。”

涉谷涉江聞言,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興奮得像是個吃到了糖果的幼兒園小朋友。她湊近了越前龍馬,把自個兒的腦袋擱到他的肩頭,撲閃著睫毛說:“越前,你是個好人。”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越前龍馬有些亂了分寸,卻無法退後避開涉谷涉江的腦袋,否則她大概就要摔地上去了。壓下脊柱升起的僵意,涉谷涉江身上淡淡的草莓牛奶的味道霸占了鼻腔所有的位置,幽藍色的瞳孔裏深邃一片,仿佛再望一眼,他就會無法控制地跌進去。

喉頭不適地滾動了幾下,醉酒時涉谷涉江天真的表情在面前放大了無數倍,連帶著那透露著淡淡的粉色的唇。距離不知不覺之中開始縮短,視線放大。不由自主靠近的越前龍馬在最後一刻堪堪停住,眼中的朦朧散去,尷尬的神色浮現在臉上。

心中懊惱,越前龍馬看著靠著自己肩頭快要睡過去的涉谷涉江,默默地移開視線。

剛才差點就幹了不該幹的事情了啊……

耳根子發燙,面上似乎也浮起淡淡的紅暈,還好在黑夜裏看不真切,否則越前龍馬可能會立刻找塊場地打一場網球冷靜冷靜。

“越前……”涉谷涉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來,她閉著眼睛,好像是在說夢話,“我發現,我好像可以認出你的臉了……”

這算什麽?是承認他們開始熟悉了嗎?

惺忪的嗓音消失之後,代替的是平穩的呼吸聲,涉谷涉江就這樣靠在越前龍馬的肩頭,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漫天的星辰在他們的身上鋪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背後昏黃的燈像是和藹的老人,靜靜地為他們照明。遠處的燈火通明被隔絕在外,這個小世界只有越前龍馬和涉谷涉江兩個人在。晚風吹過,樹葉摩擦發出簌簌的聲音,仿佛是在為他們奏一曲無聲的催眠曲。

越前龍馬忍不住低頭去看涉谷涉江安靜得如同小貓一般的睡顏,左心房毫無征兆地塌陷下去一塊。

擡頭看著璀璨的星光,越前龍馬想:

明天,也一定是個晴朗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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