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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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報警試試！”
孟浩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他已經退婚了，周時光還想怎麽樣？
周時光已經撥通了電話，深吸一口氣報了地址：“這邊有人惡意攻擊人，可以快點派警員過來麽？謝謝了。”
她去拉地上的阿k：“有事麽？”
“沒事。”
阿k和孟浩都沒想到周時光會報警，俱是一楞。
周時光才擡眸看向孟浩：“孟總，我不想把事情辦得太難看，你非要逼我。”
孟浩胸膛起伏，指著周時光：“好！很好，算你狠。”
轉身往外面走去，周時光開口：“站住。”
孟浩腳步一頓，周時光說：“你打我的助理這事怎麽算？”
“你別得寸進尺！”孟浩怒火直沖腦門，轉頭指著周時光：“別當我不會狠，我若是狠起來你連s市都待不下去信不信？”
“威脅？言語恐嚇？”
周時光冷笑，瞇了下眼睛：“先別走，等警察過來解決。”
這事沒完，周時光也不是在這節骨眼上找事。
孟浩突然過來孟雲歸的住處做什麽？現在他爺爺剛死，不在家裏守孝出來到處跑，大約這事也不簡單。
“哼！你倒是讓警察抓我。”
孟浩大步出去，坐到車裏揚長而去。
“周——時光？”阿k觀察周時光的表情，說道：“他走了。”
“嗯，我有錄音。”周時光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攝像頭：“那邊也有攝像頭，證據確鑿。”轉身走到阿k面前，打量他：“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
周時光拿出手機關掉錄音保存，進門撥打孟雲歸的電話，片刻後那邊接通：“時光，怎麽了？”
周時光把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你沒事吧？他們沒為難你吧？”
“警察過來了麽？”
“暫時還沒有。”
“過來了就先攔住孟浩，這段時間讓他在監獄裏待著。”孟雲歸說：“你別出面了，傷到你的助理了是不是？讓顧凡晨處理這事。”
孟雲歸聲音很沈，低啞：“你房子找好了麽？要不要安排幾個人跟著你？”
“我就是回來收拾東西。”
周時光說：“一會兒就走，結果出了這事。”
“搬過去把地址發給我。”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周時光說：“好，註意安全，按時吃飯。”
“嗯。”
電話並沒有掛，他沈默片刻。周時光胸口堵著一團，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抿了抿嘴唇：“孟雲歸。”
“嗯？”
“抱歉，我幫不上你什麽忙。”
電話那頭男人嗤的笑出了聲：“別給我添亂，安心等著。”
周時光深吸一口氣，始終無法釋懷：“警察來了，註意安全。”
他掛斷了電話，周時光把手機收起來，轉身出了屋子。
警車在門前停下，周時光迎了上去剛要講述案件，一個警察指著她：“你是不是那個紅—袖？就是電視裏那個丫鬟。”
已經開播了麽？周時光一楞，看著他搖頭：“不是，能先處理案件麽？”
“怎麽個情況？”
周時光簡單講述了一遍，警察去小區保安室調監控，周時光上樓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她一個背包過來，現在依舊是那個黑色的背包。
“為什麽襲擊你？”警察在客廳裏和阿k做筆錄，周時光下樓。
“姑娘，你過來坐這裏做個筆錄。”
“好。”
周時光把背包扔到車裏，走過去坐好：“你好。”
“你和嫌疑人什麽關系？”
“以前認識，現在沒有任何關系。”
“為什麽要攻擊你？”
“追求我不同意，死纏爛打，甚至要使用不法手段，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哦，感情糾紛。”
警察在紙上記錄，周時光猛地擡頭：“怎麽會是感情糾紛？誰的感情？”
“他追你，你不同意，他糾纏你，你弟阻攔，然後就打了你弟。起源是不是感情？是不是感情糾紛？我說年輕人，這點事至於報警麽？坐一塊好好說道說道。”
“你媳婦被強奸了，因為對方特別喜歡你媳婦，就不是犯罪，這算是感情糾紛？”
阿k突然開口，站起來目視那位警察：“是不是這樣？”
“你這臭小子怎麽說話的？我看你欠揍！”
周時光站起來：“這是人身攻擊，故意傷害罪，你們要是處理不了我打電話問你們上一級領導看這事能不能處理？被人打了還是感情糾紛，我也是稀罕。”
周時光真是一肚子的火氣，年長的那位警察拿著錄像帶回來，看到這情況連忙喝止發火的那位年輕警察。
“有問題解決問題，怎麽就鬧起來了？”
周時光深吸一口氣：“我要求驗傷，走法律程序。”
“車牌號拍的很清楚，攔人吧。”
周時光在車上給顧凡晨打電話：“顧總監，我在光華派出所，得麻煩你過來一趟。”
“怎麽回事？”
“你過來再說。”
天又沈了下去，陰雨綿綿的沈郁。
顧凡晨了解情況之後就讓周時光先回去：“這事我負責，你先回去，晚一會兒我把阿k送過去。”
周時光對他點點頭：“麻煩了。”
顧凡晨拍了下周時光的頭：“你要真是怕一個人不安全，去找沈夢飛，她哥在s市。”
周時光：“謝謝，我明白，你也註意安全。”
周時光出門的時候碰到大步往裏面走的孟浩，他派頭十足，兩人對視。孟浩看了周時光一眼，擡起下巴：“你會後悔的。”
周時光轉身就走。
人長大了，心思漸漸都變的覆雜起來。他們都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無知的少年少女，如今各自背負著責任。孟浩位高權重，自負慣了。他也不是四年前那個沈默寡言，心底單純的人。
周時光更不是四年前那個沒有任何壓力，活得無憂無慮。
他們都變了。
周時光為了自己的利益會和孟浩反目成仇，以前，她想都沒想過。
開車回去，打開屋子裏所有的燈，有些陌生的迷茫。
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周時光就立刻原地覆活。
開著車順著小區前面那條路走了有二十分鐘，才找到一個大型超市。缺的東西太多，日用品家裏一樣沒有。周時光大肆采購，買完才發現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怎麽拎回去？
這個難題只糾結了一會兒，顧凡晨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那？”
“沃爾瑪。”
“我和阿k過去。”
“行，你過來幫我拿下東西吧，太多。”
顧凡晨有點不想過來了。
半個小時後，阿k和顧凡晨一人拎著兩大袋，周時光拎著兩小袋。出了超市，外面雨已經停了，溫度有些低。周時光裹緊了衣服，把東西拿到車上。
阿k受傷，周時光也沒好意思繼續讓他開車。
“怎麽樣？”
“我過來的時候孟浩還在派出所。”
周時光也沒指望他能得到什麽懲罰，可這件事是態度問題。
“一會兒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麽？”
“吃個什麽，晚上還有事要商量，先回去吧。”
到達新家，顧凡晨打量，皺眉：“小了一點。”
“湊合吧。”主要還是沒錢，周時光給他們兩個倒了水，說道：“現在什麽情況？”
“孟家現在情況很覆雜，老爺子遺囑沒找到，也許是沒有。這喪事還沒辦，就鬧起來了。有錢人鬧起來可比小家小戶要厲害，都是有權有勢有錢。”
“我們公司站隊了麽？”
如果沒有遺囑，那孟浩處境也好不到那裏去，他是孫子輩，分的更少。無故和周夢退婚，得罪了周家，最堅強的後盾也沒有了。
顧凡晨點頭，若有所思：“我們一家小公司，戰隊不站隊沒有多大意義。現在孟家那邊比較亂，你暫時先別露頭了，好好拍戲。”
“嗯。”
周時光雖然對具體情況不了解，可是大局勢她還是能看出來一二。
“最近有沒有逛論壇看新聞？”
“沒有。”周時光是個十足的宅，可只限於看書，連報紙都很少看。她只是個凡人，不是金剛鐵石心腸，看到那些不好的言論到底還是會氣憤，索性埋頭演戲，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外界的聲音和她無關，之前微博是姚姍在打理，現在顧凡晨監管，偶爾發個工作照。周時光連評論都不看，她上位的歷史不光彩，也洗不白。
“你都不看新聞？”
“你不讓我看。”周時光看著顧凡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你心真大。”顧凡晨無言以對，半響後才又開口：“既然沒關註那就算了，以後也別關註了。最近有個兩個劇本過來找你，一個是大制作的小配角，一個是偶像劇女二號。”
“片酬呢？”
“還沒談。”
周時光想了一會兒：“錦繡世家開播了？”
“嗯，不然你的片約是那裏來的？”顧凡晨說：“錦繡世家反響還不錯，網上又在刷你和沈夢飛的話題，這段時間你也小火了一把。”
“說我和沈夢飛怎麽？”火？醜聞也是新聞麽？
“反正都是刷話題，為新電影造勢，畢竟青春是你第一部電影。雖然不報什麽希望，萬一爆了，往後你的路子就寬多了，電影咖和電視咖位可是區別很大。”
周時光對這部電影毫無信心，且不說演技，小眾題材，劇組窮酸，投資方那點錢就拿來給演員發片酬了。摳摳索索的小制作電影，投資前前後後也不到一千萬。
“嗯。”周時光餓了，站起來：“晚上吃飯了麽？我買了幾盒泡面。”
顧凡晨：“你就知道吃。”
不吃餓啊，周時光起身去玄關處把小袋拎過來放在茶幾上：“邊吃邊聊吧，回頭你把劇本拿過來我看看吧，我現在不挑戲。”
“你就吃泡面？”顧凡晨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地方太偏，出去吃飯要走很遠的路。”周時光當然不願意跑那麽遠，看了眼顧凡晨：“我想買輛車，十幾萬能買什麽車？經濟實惠的。”
“青春劇組的片酬打過來了，扣除稅務和公司這邊的抽成，五十萬打到你卡裏了，回頭查查，沒必要買那樣便宜的車，安全系數差。”
“五十萬？”
“後期還有分紅，看票房怎麽樣吧。”
周時光點點頭，還是沒打算把錢拿來買車：“房子的錢還沒著落，車子沒必要買多麽貴。”打開一盒泡面，她必須得買房子。
顧凡晨看了她一眼：“你一個人吃？”
“你要吃什麽口味？”
周時光反應過來，擡頭看著顧凡晨的眼睛，詢問：“我去燒水。”
房子也找好了，劇組那邊開始瘋狂的趕戲。合作的時間越久，周時光對於劉易的演技越加嫌棄，他不是科班出身。永遠都那一個表情，後來合作他也時常不在狀態。
周時光脾氣夠好了，就這樣也會和他發生摩擦。
一場戲從早上拍到下午一點，周時光又餓又累還得陪他一遍一遍ng。周時光磨了磨牙，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半北不南的秋雨濕冷。
周時光打了個噴嚏，劉易的助理給他裹著毯子，另一個助理連忙送去熱飲。
導演情緒也有些煩躁，周時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陰著臉往避雨的地方走。阿k才把熱水遞過去，周時光抱著胳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冷不冷？”
阿k到底是個男人，很多事情準備不周，明知道今天要拍雨中戲，他連件厚點的衣服都沒準備。
“冷了你外套脫給我穿麽？”周時光白了他一眼，她不可能直接對劉易發火，阿k恰好就撞在槍口上。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保溫杯剛放下，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
“你先穿著。”
周時光回頭只看到阿k的背影，他穿著一件薄毛衣匆匆往裏面走。周時光怒氣全消，忍不住笑了，衣服溫熱還帶著阿k的體溫。
這個二楞子。
大概五分鐘，導演走過來：“還能不能拍？”
“拍吧。”
周時光站起來把阿k的衣服還回去，轉頭看向劉易：“我和劉易說兩句話，耽誤幾分鐘可以麽？”
導演看了眼劉易，皺眉嘆一口氣：“你們溝通溝通也行。”
“嗯。”
周時光走過去，劉易正看著陰雨綿綿出神。
“劉先生。”
周時光拉過旁邊的椅子：“我能坐這裏麽？”
“隨便你。”
劉易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擡手捏了下眉心。
“我想和劉先生單獨說兩句話。”周時光擡眸看向劉易的助理，劉易一怔，掃了周時光一眼，才轉頭看向助理：“幫我泡杯板藍根，謝謝。”
助理離開，劉易說：“你想說什麽？”
“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周時光瞇了下眼睛，隨即轉頭看向劉易：“你和周夢在一起幾年？”
劉易臉色頓變：“這是我的私人問題。”
“你不敬業，我幫你找找問題所在。”周時光輕笑，目光幹凈黑白分明，看著劉易：“你和周夢分手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怨恨失望？還是後悔？你從來都沒揣測過阿東這個人的性格心理。所以你演的不對，如果你是阿東，處於這種位置，你是什麽心情？”
導演也和他講過這個問題，劉易不是科班出身，他的演技很飄忽不穩定。
“好好想想，五分鐘後開機。已經ng了一早上，我不想再淋一下午的雨還沒有結果。”
周時光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你並不是演技不行，你只是不走心，加油！”
五分鐘後再次開始，雨中劉易渾身濕透，幹凈的白色襯衣貼在身上，他周身狼狽，咬著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女孩。
“你變了。”
“變得何止我一個人？”白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的無奈而淒涼：“我們誰沒變？你沒變麽？”當初說好一起闖天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打拼，他們的夢想包括對方，可走著走著卻本末倒置。
拍完最後一場戲，天都黑了。周時光換下濕漉漉的衣服，套上幹燥的運動裝，包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周時光拿起電話看了眼來電，是沈夢飛，接通：“沈姐。”
“你看新聞了麽？”
“什麽？”周時光被問的一懵，她沒看新聞。
“孟雲歸出事了。”
周時光腦袋裏一片空白，轟的一聲響，距離他父親去世已經快十天了，周時光一直沒有接到孟雲歸的電話，她也沒有打電話過去。
“他有沒有去找你？”
周時光猛地擡頭：“沒有。”隨後才反應過來：“出什麽事了？他安全麽？”
“人應該沒事，孟老爺子遺產分配問題，聽說是老爺子的遺囑找出來了，並沒有孟雲歸的份。孟家幾個兄弟就聯合起來把他趕出了孟家，我能打聽到的就這麽多。他之前辦事挺得罪人，這會兒落了難，肯定很多人打壓，要是去找你了，給我發個信息。哎，還有你，註意安全。”
“好，謝謝沈姐，我知道了。”
周時光總覺得這件事那裏不對勁，掛斷電話擰眉想了一會兒，轉身快步往外面走。
☆、64
“回去麽？”
阿k連忙追上去：“周時光。”
“嗯，先回去。”
周時光眸光動了動，上車後轉頭看向阿k：“最近顧總監交待了什麽？”
“讓你拍好戲。”
阿k看了眼周時光，轉回視線啟動車子：“你把安全帶系上。”
周時光扯過安全帶扣上，轉頭看向窗外，想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打了孟雲歸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他的性格不是會逃避的人，周時光認識他時間不長，可這點還是能看出來。
可現在為什麽？
周時光打開手機網絡，並沒有找到有關孟家的新聞，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清理的這麽幹凈，想不懷疑後面沒鬼都難。
可顧凡晨說了那話，周時光再問也沒什麽意思，何況，她和孟雲歸什麽關系？
“晚上吃什麽？”
阿k打量周時光，他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的時候，周時光沒說什麽，就讓他搬過來住了。不管曾經他對周時光什麽印象，如今周時光是他的雇主，失去了這份工作，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家裏還有菜麽？”
“有一點。”
“夠吃麽？”
“……沒肉。”
周時光看了阿k一眼，這人特能吃。
“路上不是有個超市，你去買。”
“嗯，知道。”
到家都九點半了，周時光和阿k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前面阿k忽然停住腳步，周時光在想事情，一個不留神撞到了阿k，皺眉：“做什麽？”
阿k開口：“孟先生。”
周時光擡頭看過去，孟雲歸腳邊扔著個黑色電腦包。他靠在墻壁上，一支煙還沒抽完，明明暗暗的火光在指尖閃爍。白色煙霧後面，深刻的五官很平靜。聞言擡眸看了過來，濃眉上揚，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怎這麽晚？”
“有個人一直ng，拖了劇組後腿。”周時光忽的笑了起來，他穿著黑色西裝，同樣的黑色襯衣領口散開著，領帶一定是被他又扔了。
阿k已經反應過來，點點頭打開門進去放東西。
“你怎麽過來了？”
周時光看著孟雲歸的眼睛，他撿起地上的東西嘴裏叼著煙大步走到周時光面前，俯身。周時光取掉他嘴唇上的煙，隨手扔在身後的垃圾桶裏。
心臟砰砰的跳，有些緊張。他突然出現在眼前，確實非常意外。
孟雲歸沈了眸子，凝視著周時光：“膽子不小嘛。”
周時光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清冽的煙草味，還沒撤離孟雲歸就把她拉到了懷裏，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攻城略地的吻粗暴又狂野，周時光應接不暇，手指緊緊抓著他的外套。半響，孟雲歸松開她，周時光頭抵在他胸前呼哧呼哧喘氣。孟雲歸笑笑，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粗糲手指下滑刮著周時光的臉頰，嗓音低沈沙啞：“害羞還敢在走廊裏撩撥？”
周時光臉上滾燙，推開他往屋子裏走。
“地方不大，先進去吧。”
孟雲歸進去，反手關上了門。擡眸掃視房子格局，確實是小，非常小。廚房裏她那個小助理在整理東西，燈光下，周時光臉頰酚紅，十分誘人。
孟雲歸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你找的就是這麽個房子？”
皺眉，掃了周時光一眼，委屈她了。
“能住就行。”
周時光有些不太好意思，移開視線：“你喝什麽？”
“過來。”孟雲歸指了指身邊位置：“離那麽遠做什麽？”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擡眸看過去：“怎麽回事？”
“什麽？”
孟雲歸拿出手機靠在沙發上打字，手指搭在周時光的肩膀上：“你那個助理怎麽回事？”
周時光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住在這兒，顧總監說怕出事，他在這邊好歹有個照應。”
“嗯。”孟雲歸把短信發送出去，才轉頭看向周時光：“房子隔音效果怎麽樣？”
“還行吧，湊合。”
孟雲歸目光深了下去，凝視著周時光。
周時光臉刷的一下通紅，這人到底在想什麽？他不是被趕出孟家了麽？沈夢飛急的都給自己打電話了，突然想起來，要給沈夢飛發個信息，連忙站起來走到玄關處拿起包翻出手機。
“你——”周時光擡頭就撞上孟雲歸漆黑的眸子，略一頓，才又開口：“今天沈夢飛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那邊出了點事。”
“嗯。”孟雲歸說：“是出了點事。”
“嚴重麽？”
周時光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手裏按著手機鍵盤，迅速打下一行字發給沈夢飛，放下手機。
“電視遙控呢？”
“這裏。”
周時光很少看電視，從抽屜裏翻出遙控器遞給孟雲歸，他打開。
九點多也沒什麽好看的節目，孟雲歸隨便按了一個臺，抽出一支煙銜在嘴唇上點燃。扔下打火機，轉頭看向周時光：“如果不是答應我媽，我連姓都不想要。”
他靠在沙發上抽煙，瞇了下眼睛，表情沈下去。這是他的態度麽？
廚房響起了切菜的聲音，電視裏的聲音成了背景樂。
周時光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連忙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是沈夢飛，接通：“沈姐。”
“孟雲歸在你那裏？”
周時光轉頭看向孟雲歸，然後開了外音：“嗯。”
“沈夢飛？”孟雲歸開口，也順便拿起了周時光的手機：“找我有事？”
“你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
周時光打量孟雲歸，他目光就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周時光站起來，用口型說：“我去廚房看看，你們聊。”
孟雲歸看了她一眼，電話那頭沈默半響才開口：“沒事就好，我先掛了。”
“嗯。”
孟雲歸皺了下眉，周時光跑什麽？
晚飯很快就做好，三菜一湯，吃飯的時候誰都沒說話。
飯罷，阿k去洗碗，周時光洗了水果端出來。
因為沒有書房，孟雲歸把電腦放在膝蓋上，目光專註。周時光掃了一眼，都是數據，她開口：“下午沈姐打電話過來，她很擔心你。”
“你吃醋了？”
吃醋還真沒有，周時光對孟雲歸的感情還沒到那個份上。
“沒有。”
孟雲歸擡手摸了摸周時光的頭發：“她是一根筋。”
他能評價，周時光不能背後說沈夢飛什麽話。
不管他們兩個有沒有一腿，都和自己沒關系。
“沈石安人不錯，當初看他日子難過就拉了一把，那丫頭沒完沒了。”孟雲歸皺了下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來：“你想和她來往那就繼續，不想直接拒絕，不用看誰的面子。”
“嗯。”
周時光註意力落到了電視上，正在播的是錦繡世家。
主演程子涵和沈夢飛，程子涵演技雖然平平，可臉長得不錯。倒是也能拉拉收視率，沈夢飛算是新秀中演技最好的小花。
周時光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戲份，然後才發現已經播到三十集了。
扔下遙控器，轉頭就對上孟雲歸的視線。周時光頓了一下，開口：“你——”
“我什麽？有話就說。”
“以後怎麽打算？”
周時光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栽跟頭的人，畢竟計劃了五年。
“打算什麽？”
“事業。”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闔上電腦放在茶幾上，站起來：“浴室在那邊？洗個澡。”
“你有換洗衣服麽？”
周時光站起來指了指浴室的位置：“這邊是浴室。”
“沒有。”
孟雲歸和阿k體型相差甚遠，也沒衣服可穿啊。這位爺是真的不走了麽？要在這裏紮根。
“你晚上住這裏？”
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
“嗯。”
好吧，周時光能把他趕走麽？主要是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倒臺了，如果他只是裝的呢？孟雲歸這種人，並不是做不出來。
“不嫌地方小？”
“現在有更大的地方麽？”
“……那你等會，我幫你找條浴巾。”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周時光洗澡出來客廳燈都關了。周時光轉身進了臥室，孟雲歸站在窗戶邊打電話，大概是聽到身後聲音，他轉頭看過來。沈戾目光一閃而逝，他對那邊交代了兩句，掛斷電話。
周時光擦著頭發，既然在一個房間，她也不是第一次，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麽。關上身後的門，走過去，隔壁畢竟還住著一個人：“待幾天？”
“怎麽？趕我走呢？”
周時光笑著搖搖頭：“我也留不住啊。”
孟雲歸突然擡眸，表情沈了下去。
“是麽？你想留住我？”
周時光心口窒了下，隨即笑笑沒說是也沒說否。
“這次事情辦得不順利麽？”
“順利。”
孟雲歸小麥色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光澤，勻稱的肌肉，腰上系著個浴巾大步走到床邊，招招手：“過來。”
他這是勾－引麽？
周時光明知道會發生什麽，臉上燒的厲害。
“我頭發還沒幹。”
聲音低了下去。
“你是要自己走過來，還是我去抱你？”
周時光走過去，孟雲歸撈住她的腰翻身壓在床上，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好半響才分開。周時光剛洗完澡，頭發鋪撒了一床。肌膚白皙，透著沐浴露的芬香。
“我聽說。”
孟雲歸粗糲手指摩挲著她的腰，俯身嘴唇貼著她的耳畔：“我破產了，你會養我，當真？”
他嗓音低低沈沈，周時光喉嚨有些幹，阻止不了他肆意游走的手，喘息著：“你要窮了麽？”
“你覺得呢？”
短暫的沈默，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開口：“我相信你。”
孟雲歸腦袋最後那根弦崩斷了，瘋狂的折騰到後半夜，他才撒手放開周時光。
周時光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窩在他懷裏睡得踏實。
孟雲歸手指刮了下周時光的臉頰，如果把她長久的放在身邊，大約也不是壞事。
這樣的小東西能鬧出個什麽？大多時候的周時光都是非常安靜，安靜到沒有存在感。這樣不聲不響的女人，也敢開口說養他。
養得起麽？
翌日，周時光是遲到了，睜開眼就九點半。
嗓子啞了，渾身都疼。流著鼻涕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客廳裏沒有人。
阿k和孟雲歸都不在，抱著抽紙盒擦了下鼻涕，腦袋暈沈沈的疼。可能是昨天淋雨時間太久感冒，也可能是昨天孟雲歸折騰的時間太長，反正她是感冒了。
周時光也不記得後來孟雲歸有沒有用套，以防萬一，周時光從包裏翻出緊急避孕藥吃了一片。
嗓子幹疼，剛咽下去水，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周時光走過去拿起電話接通，開口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聲音砂紙似的。
“怎麽回事？”
孟雲歸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那個助理早上去劇組替你請假了，你還能說出話麽？”
“感冒——”周時光抽出一張紙連忙按住鼻子，哼了一聲，費盡全力才發出聲音：“一會兒我去醫院。”
“在家等著。”孟雲歸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十點半我就回去了，能自己穿衣服麽？”
“能。”
“好，換件衣服。”
“不麻煩——”
話沒說話，電話已經掛斷。
周時光頭疼欲裂，站立不穩連忙坐到沙發上。太陽穴砰砰的跳，閉著眼按了按眉心，孟雲歸果然留有後手，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她分明聽到朱助理的聲音。
似乎在開什麽會議，如果孟雲歸真的山窮水盡，朱助理會跟著他麽？
等等看。
周時光在痛不欲生的感冒病毒侵蝕中，硬騰出空隙來分析這件事。
抱大腿這事最怕什麽？站錯隊。
一個不留神，可能丟了西瓜，芝麻也沒撿到。
驚天動地打了個噴嚏，周時光涕淚齊飛，如果能火一部戲就好了，混成一線日子恐怕要好過的多，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巴結人。
☆、65
病來如山倒，周時光喝了兩口水倒在沙發上，頭疼的戴緊箍咒一樣，痛苦不堪。
忍著給阿k打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阿k，在那？”
“公司。”阿k說：“我馬上到劇組。”
“我今天感冒恐怕拍不了戲。”抽出一張紙按在鼻子上，周時光聲音悶悶：“你去公司做什麽？”
“顧總監說讓我過來拿一下劇本。”
“嗯。”周時光頭疼欲裂。
“那……回頭見？”阿k聲音不大。
“行，回見。”
周時光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就又睡著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周時光猛然醒來，好家夥，病的更嚴重了，鼻子完全不通順。眼前一片片金星在閃爍，擡手按著眉心掙紮從沙發上坐起來，渾身發冷。
門就被打開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周時光暈的看不清他的臉：“孟先生？”
“孟什麽先生，怎麽樣？”
“暈。”
周時光撐著沙發靠背坐起來，瞇著眼睛看眼前的人，他已經走到了面前，晃的周時光有些想吐。
周時光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孟雲歸擡手摸了一把，滾燙。再燒下去就能烙餅了，她還是穿著睡衣，孟雲歸拎著她胳膊拉起來：“換件衣服去醫院。”
周時光燒的有些迷糊，嗯了一聲。
進了臥室要換衣服的時候看到孟雲歸還在，臉有些熱：“我換衣服。”
“速度快點。”
他在怎麽換？周時光看了孟雲歸一眼，抿了抿嘴唇。
“你身上那點我沒見過？”孟雲歸濃眉一橫，擡起手腕看看表：“你不穿是想我幫你？周時光，嗯？”
周時光咽了下喉嚨，從衣櫃裏取出衣服。
孟雲歸電話鈴響了，他走到窗戶邊接聽。
倒也不是惡趣味，周時光臉色很差，比想象中的嚴重。萬一暈在這裏，他在外面不是耽誤事麽？
電話是朱助理打過來。
“孟總，中午的飯局您還過來麽？”
“不會耽誤。”中午的飯比較重要，他現在也是小心謹慎的為自己鋪路：“晚上的機票訂好了麽？”
“五點二十。”
“好。”孟雲歸擡眸看向遠處：“你留在s市，這邊事情就交給你了。”
老爺子的遺囑不管真假，他們的目的是把自己趕出孟氏。這也正合孟雲歸的意思，孟家那個爛殼子，給他還不稀罕要呢。
手指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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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他已經退婚了，周時光還想怎麽樣？
周時光已經撥通了電話，深吸一口氣報了地址：“這邊有人惡意攻擊人，可以快點派警員過來麽？謝謝了。”
她去拉地上的阿k：“有事麽？”
“沒事。”
阿k和孟浩都沒想到周時光會報警，俱是一楞。
周時光才擡眸看向孟浩：“孟總，我不想把事情辦得太難看，你非要逼我。”
孟浩胸膛起伏，指著周時光：“好！很好，算你狠。”
轉身往外面走去，周時光開口：“站住。”
孟浩腳步一頓，周時光說：“你打我的助理這事怎麽算？”
“你別得寸進尺！”孟浩怒火直沖腦門，轉頭指著周時光：“別當我不會狠，我若是狠起來你連s市都待不下去信不信？”
“威脅？言語恐嚇？”
周時光冷笑，瞇了下眼睛：“先別走，等警察過來解決。”
這事沒完，周時光也不是在這節骨眼上找事。
孟浩突然過來孟雲歸的住處做什麽？現在他爺爺剛死，不在家裏守孝出來到處跑，大約這事也不簡單。
“哼！你倒是讓警察抓我。”
孟浩大步出去，坐到車裏揚長而去。
“周——時光？”阿k觀察周時光的表情，說道：“他走了。”
“嗯，我有錄音。”周時光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攝像頭：“那邊也有攝像頭，證據確鑿。”轉身走到阿k面前，打量他：“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
周時光拿出手機關掉錄音保存，進門撥打孟雲歸的電話，片刻後那邊接通：“時光，怎麽了？”
周時光把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你沒事吧？他們沒為難你吧？”
“警察過來了麽？”
“暫時還沒有。”
“過來了就先攔住孟浩，這段時間讓他在監獄裏待著。”孟雲歸說：“你別出面了，傷到你的助理了是不是？讓顧凡晨處理這事。”
孟雲歸聲音很沈，低啞：“你房子找好了麽？要不要安排幾個人跟著你？”
“我就是回來收拾東西。”
周時光說：“一會兒就走，結果出了這事。”
“搬過去把地址發給我。”
遠處響起了警笛聲，周時光說：“好，註意安全，按時吃飯。”
“嗯。”
電話並沒有掛，他沈默片刻。周時光胸口堵著一團，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抿了抿嘴唇：“孟雲歸。”
“嗯？”
“抱歉，我幫不上你什麽忙。”
電話那頭男人嗤的笑出了聲：“別給我添亂，安心等著。”
周時光深吸一口氣，始終無法釋懷：“警察來了，註意安全。”
他掛斷了電話，周時光把手機收起來，轉身出了屋子。
警車在門前停下，周時光迎了上去剛要講述案件，一個警察指著她：“你是不是那個紅—袖？就是電視裏那個丫鬟。”
已經開播了麽？周時光一楞，看著他搖頭：“不是，能先處理案件麽？”
“怎麽個情況？”
周時光簡單講述了一遍，警察去小區保安室調監控，周時光上樓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她一個背包過來，現在依舊是那個黑色的背包。
“為什麽襲擊你？”警察在客廳裏和阿k做筆錄，周時光下樓。
“姑娘，你過來坐這裏做個筆錄。”
“好。”
周時光把背包扔到車裏，走過去坐好：“你好。”
“你和嫌疑人什麽關系？”
“以前認識，現在沒有任何關系。”
“為什麽要攻擊你？”
“追求我不同意，死纏爛打，甚至要使用不法手段，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哦，感情糾紛。”
警察在紙上記錄，周時光猛地擡頭：“怎麽會是感情糾紛？誰的感情？”
“他追你，你不同意，他糾纏你，你弟阻攔，然後就打了你弟。起源是不是感情？是不是感情糾紛？我說年輕人，這點事至於報警麽？坐一塊好好說道說道。”
“你媳婦被強奸了，因為對方特別喜歡你媳婦，就不是犯罪，這算是感情糾紛？”
阿k突然開口，站起來目視那位警察：“是不是這樣？”
“你這臭小子怎麽說話的？我看你欠揍！”
周時光站起來：“這是人身攻擊，故意傷害罪，你們要是處理不了我打電話問你們上一級領導看這事能不能處理？被人打了還是感情糾紛，我也是稀罕。”
周時光真是一肚子的火氣，年長的那位警察拿著錄像帶回來，看到這情況連忙喝止發火的那位年輕警察。
“有問題解決問題，怎麽就鬧起來了？”
周時光深吸一口氣：“我要求驗傷，走法律程序。”
“車牌號拍的很清楚，攔人吧。”
周時光在車上給顧凡晨打電話：“顧總監，我在光華派出所，得麻煩你過來一趟。”
“怎麽回事？”
“你過來再說。”
天又沈了下去，陰雨綿綿的沈郁。
顧凡晨了解情況之後就讓周時光先回去：“這事我負責，你先回去，晚一會兒我把阿k送過去。”
周時光對他點點頭：“麻煩了。”
顧凡晨拍了下周時光的頭：“你要真是怕一個人不安全，去找沈夢飛，她哥在s市。”
周時光：“謝謝，我明白，你也註意安全。”
周時光出門的時候碰到大步往裏面走的孟浩，他派頭十足，兩人對視。孟浩看了周時光一眼，擡起下巴：“你會後悔的。”
周時光轉身就走。
人長大了，心思漸漸都變的覆雜起來。他們都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無知的少年少女，如今各自背負著責任。孟浩位高權重，自負慣了。他也不是四年前那個沈默寡言，心底單純的人。
周時光更不是四年前那個沒有任何壓力，活得無憂無慮。
他們都變了。
周時光為了自己的利益會和孟浩反目成仇，以前，她想都沒想過。
開車回去，打開屋子裏所有的燈，有些陌生的迷茫。
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周時光就立刻原地覆活。
開著車順著小區前面那條路走了有二十分鐘，才找到一個大型超市。缺的東西太多，日用品家裏一樣沒有。周時光大肆采購，買完才發現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怎麽拎回去？
這個難題只糾結了一會兒，顧凡晨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那？”
“沃爾瑪。”
“我和阿k過去。”
“行，你過來幫我拿下東西吧，太多。”
顧凡晨有點不想過來了。
半個小時後，阿k和顧凡晨一人拎著兩大袋，周時光拎著兩小袋。出了超市，外面雨已經停了，溫度有些低。周時光裹緊了衣服，把東西拿到車上。
阿k受傷，周時光也沒好意思繼續讓他開車。
“怎麽樣？”
“我過來的時候孟浩還在派出所。”
周時光也沒指望他能得到什麽懲罰，可這件事是態度問題。
“一會兒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麽？”
“吃個什麽，晚上還有事要商量，先回去吧。”
到達新家，顧凡晨打量，皺眉：“小了一點。”
“湊合吧。”主要還是沒錢，周時光給他們兩個倒了水，說道：“現在什麽情況？”
“孟家現在情況很覆雜，老爺子遺囑沒找到，也許是沒有。這喪事還沒辦，就鬧起來了。有錢人鬧起來可比小家小戶要厲害，都是有權有勢有錢。”
“我們公司站隊了麽？”
如果沒有遺囑，那孟浩處境也好不到那裏去，他是孫子輩，分的更少。無故和周夢退婚，得罪了周家，最堅強的後盾也沒有了。
顧凡晨點頭，若有所思：“我們一家小公司，戰隊不站隊沒有多大意義。現在孟家那邊比較亂，你暫時先別露頭了，好好拍戲。”
“嗯。”
周時光雖然對具體情況不了解，可是大局勢她還是能看出來一二。
“最近有沒有逛論壇看新聞？”
“沒有。”周時光是個十足的宅，可只限於看書，連報紙都很少看。她只是個凡人，不是金剛鐵石心腸，看到那些不好的言論到底還是會氣憤，索性埋頭演戲，努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外界的聲音和她無關，之前微博是姚姍在打理，現在顧凡晨監管，偶爾發個工作照。周時光連評論都不看，她上位的歷史不光彩，也洗不白。
“你都不看新聞？”
“你不讓我看。”周時光看著顧凡晨：“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你心真大。”顧凡晨無言以對，半響後才又開口：“既然沒關註那就算了，以後也別關註了。最近有個兩個劇本過來找你，一個是大制作的小配角，一個是偶像劇女二號。”
“片酬呢？”
“還沒談。”
周時光想了一會兒：“錦繡世家開播了？”
“嗯，不然你的片約是那裏來的？”顧凡晨說：“錦繡世家反響還不錯，網上又在刷你和沈夢飛的話題，這段時間你也小火了一把。”
“說我和沈夢飛怎麽？”火？醜聞也是新聞麽？
“反正都是刷話題，為新電影造勢，畢竟青春是你第一部電影。雖然不報什麽希望，萬一爆了，往後你的路子就寬多了，電影咖和電視咖位可是區別很大。”
周時光對這部電影毫無信心，且不說演技，小眾題材，劇組窮酸，投資方那點錢就拿來給演員發片酬了。摳摳索索的小制作電影，投資前前後後也不到一千萬。
“嗯。”周時光餓了，站起來：“晚上吃飯了麽？我買了幾盒泡面。”
顧凡晨：“你就知道吃。”
不吃餓啊，周時光起身去玄關處把小袋拎過來放在茶幾上：“邊吃邊聊吧，回頭你把劇本拿過來我看看吧，我現在不挑戲。”
“你就吃泡面？”顧凡晨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地方太偏，出去吃飯要走很遠的路。”周時光當然不願意跑那麽遠，看了眼顧凡晨：“我想買輛車，十幾萬能買什麽車？經濟實惠的。”
“青春劇組的片酬打過來了，扣除稅務和公司這邊的抽成，五十萬打到你卡裏了，回頭查查，沒必要買那樣便宜的車，安全系數差。”
“五十萬？”
“後期還有分紅，看票房怎麽樣吧。”
周時光點點頭，還是沒打算把錢拿來買車：“房子的錢還沒著落，車子沒必要買多麽貴。”打開一盒泡面，她必須得買房子。
顧凡晨看了她一眼：“你一個人吃？”
“你要吃什麽口味？”
周時光反應過來，擡頭看著顧凡晨的眼睛，詢問：“我去燒水。”
房子也找好了，劇組那邊開始瘋狂的趕戲。合作的時間越久，周時光對於劉易的演技越加嫌棄，他不是科班出身。永遠都那一個表情，後來合作他也時常不在狀態。
周時光脾氣夠好了，就這樣也會和他發生摩擦。
一場戲從早上拍到下午一點，周時光又餓又累還得陪他一遍一遍ng。周時光磨了磨牙，天下起了蒙蒙細雨，半北不南的秋雨濕冷。
周時光打了個噴嚏，劉易的助理給他裹著毯子，另一個助理連忙送去熱飲。
導演情緒也有些煩躁，周時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陰著臉往避雨的地方走。阿k才把熱水遞過去，周時光抱著胳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
“冷不冷？”
阿k到底是個男人，很多事情準備不周，明知道今天要拍雨中戲，他連件厚點的衣服都沒準備。
“冷了你外套脫給我穿麽？”周時光白了他一眼，她不可能直接對劉易發火，阿k恰好就撞在槍口上。仰頭喝了一大口水，保溫杯剛放下，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
“你先穿著。”
周時光回頭只看到阿k的背影，他穿著一件薄毛衣匆匆往裏面走。周時光怒氣全消，忍不住笑了，衣服溫熱還帶著阿k的體溫。
這個二楞子。
大概五分鐘，導演走過來：“還能不能拍？”
“拍吧。”
周時光站起來把阿k的衣服還回去，轉頭看向劉易：“我和劉易說兩句話，耽誤幾分鐘可以麽？”
導演看了眼劉易，皺眉嘆一口氣：“你們溝通溝通也行。”
“嗯。”
周時光走過去，劉易正看著陰雨綿綿出神。
“劉先生。”
周時光拉過旁邊的椅子：“我能坐這裏麽？”
“隨便你。”
劉易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擡手捏了下眉心。
“我想和劉先生單獨說兩句話。”周時光擡眸看向劉易的助理，劉易一怔，掃了周時光一眼，才轉頭看向助理：“幫我泡杯板藍根，謝謝。”
助理離開，劉易說：“你想說什麽？”
“你談過幾個女朋友？”
周時光瞇了下眼睛，隨即轉頭看向劉易：“你和周夢在一起幾年？”
劉易臉色頓變：“這是我的私人問題。”
“你不敬業，我幫你找找問題所在。”周時光輕笑，目光幹凈黑白分明，看著劉易：“你和周夢分手的時候是什麽心情？怨恨失望？還是後悔？你從來都沒揣測過阿東這個人的性格心理。所以你演的不對，如果你是阿東，處於這種位置，你是什麽心情？”
導演也和他講過這個問題，劉易不是科班出身，他的演技很飄忽不穩定。
“好好想想，五分鐘後開機。已經ng了一早上，我不想再淋一下午的雨還沒有結果。”
周時光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你並不是演技不行，你只是不走心，加油！”
五分鐘後再次開始，雨中劉易渾身濕透，幹凈的白色襯衣貼在身上，他周身狼狽，咬著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女孩。
“你變了。”
“變得何止我一個人？”白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的無奈而淒涼：“我們誰沒變？你沒變麽？”當初說好一起闖天涯，為了兩個人的未來打拼，他們的夢想包括對方，可走著走著卻本末倒置。
拍完最後一場戲，天都黑了。周時光換下濕漉漉的衣服，套上幹燥的運動裝，包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周時光拿起電話看了眼來電，是沈夢飛，接通：“沈姐。”
“你看新聞了麽？”
“什麽？”周時光被問的一懵，她沒看新聞。
“孟雲歸出事了。”
周時光腦袋裏一片空白，轟的一聲響，距離他父親去世已經快十天了，周時光一直沒有接到孟雲歸的電話，她也沒有打電話過去。
“他有沒有去找你？”
周時光猛地擡頭：“沒有。”隨後才反應過來：“出什麽事了？他安全麽？”
“人應該沒事，孟老爺子遺產分配問題，聽說是老爺子的遺囑找出來了，並沒有孟雲歸的份。孟家幾個兄弟就聯合起來把他趕出了孟家，我能打聽到的就這麽多。他之前辦事挺得罪人，這會兒落了難，肯定很多人打壓，要是去找你了，給我發個信息。哎，還有你，註意安全。”
“好，謝謝沈姐，我知道了。”
周時光總覺得這件事那裏不對勁，掛斷電話擰眉想了一會兒，轉身快步往外面走。
☆、64
“回去麽？”
阿k連忙追上去：“周時光。”
“嗯，先回去。”
周時光眸光動了動，上車後轉頭看向阿k：“最近顧總監交待了什麽？”
“讓你拍好戲。”
阿k看了眼周時光，轉回視線啟動車子：“你把安全帶系上。”
周時光扯過安全帶扣上，轉頭看向窗外，想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打了孟雲歸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他的性格不是會逃避的人，周時光認識他時間不長，可這點還是能看出來。
可現在為什麽？
周時光打開手機網絡，並沒有找到有關孟家的新聞，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清理的這麽幹凈，想不懷疑後面沒鬼都難。
可顧凡晨說了那話，周時光再問也沒什麽意思，何況，她和孟雲歸什麽關系？
“晚上吃什麽？”
阿k打量周時光，他身無分文流落街頭的時候，周時光沒說什麽，就讓他搬過來住了。不管曾經他對周時光什麽印象，如今周時光是他的雇主，失去了這份工作，他不知道何去何從。
“家裏還有菜麽？”
“有一點。”
“夠吃麽？”
“……沒肉。”
周時光看了阿k一眼，這人特能吃。
“路上不是有個超市，你去買。”
“嗯，知道。”
到家都九點半了，周時光和阿k一前一後出了電梯。前面阿k忽然停住腳步，周時光在想事情，一個不留神撞到了阿k，皺眉：“做什麽？”
阿k開口：“孟先生。”
周時光擡頭看過去，孟雲歸腳邊扔著個黑色電腦包。他靠在墻壁上，一支煙還沒抽完，明明暗暗的火光在指尖閃爍。白色煙霧後面，深刻的五官很平靜。聞言擡眸看了過來，濃眉上揚，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怎這麽晚？”
“有個人一直ng，拖了劇組後腿。”周時光忽的笑了起來，他穿著黑色西裝，同樣的黑色襯衣領口散開著，領帶一定是被他又扔了。
阿k已經反應過來，點點頭打開門進去放東西。
“你怎麽過來了？”
周時光看著孟雲歸的眼睛，他撿起地上的東西嘴裏叼著煙大步走到周時光面前，俯身。周時光取掉他嘴唇上的煙，隨手扔在身後的垃圾桶裏。
心臟砰砰的跳，有些緊張。他突然出現在眼前，確實非常意外。
孟雲歸沈了眸子，凝視著周時光：“膽子不小嘛。”
周時光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清冽的煙草味，還沒撤離孟雲歸就把她拉到了懷裏，低頭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攻城略地的吻粗暴又狂野，周時光應接不暇，手指緊緊抓著他的外套。半響，孟雲歸松開她，周時光頭抵在他胸前呼哧呼哧喘氣。孟雲歸笑笑，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粗糲手指下滑刮著周時光的臉頰，嗓音低沈沙啞：“害羞還敢在走廊裏撩撥？”
周時光臉上滾燙，推開他往屋子裏走。
“地方不大，先進去吧。”
孟雲歸進去，反手關上了門。擡眸掃視房子格局，確實是小，非常小。廚房裏她那個小助理在整理東西，燈光下，周時光臉頰酚紅，十分誘人。
孟雲歸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你找的就是這麽個房子？”
皺眉，掃了周時光一眼，委屈她了。
“能住就行。”
周時光有些不太好意思，移開視線：“你喝什麽？”
“過來。”孟雲歸指了指身邊位置：“離那麽遠做什麽？”
周時光抿了下嘴唇，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擡眸看過去：“怎麽回事？”
“什麽？”
孟雲歸拿出手機靠在沙發上打字，手指搭在周時光的肩膀上：“你那個助理怎麽回事？”
周時光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住在這兒，顧總監說怕出事，他在這邊好歹有個照應。”
“嗯。”孟雲歸把短信發送出去，才轉頭看向周時光：“房子隔音效果怎麽樣？”
“還行吧，湊合。”
孟雲歸目光深了下去，凝視著周時光。
周時光臉刷的一下通紅，這人到底在想什麽？他不是被趕出孟家了麽？沈夢飛急的都給自己打電話了，突然想起來，要給沈夢飛發個信息，連忙站起來走到玄關處拿起包翻出手機。
“你——”周時光擡頭就撞上孟雲歸漆黑的眸子，略一頓，才又開口：“今天沈夢飛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那邊出了點事。”
“嗯。”孟雲歸說：“是出了點事。”
“嚴重麽？”
周時光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手裏按著手機鍵盤，迅速打下一行字發給沈夢飛，放下手機。
“電視遙控呢？”
“這裏。”
周時光很少看電視，從抽屜裏翻出遙控器遞給孟雲歸，他打開。
九點多也沒什麽好看的節目，孟雲歸隨便按了一個臺，抽出一支煙銜在嘴唇上點燃。扔下打火機，轉頭看向周時光：“如果不是答應我媽，我連姓都不想要。”
他靠在沙發上抽煙，瞇了下眼睛，表情沈下去。這是他的態度麽？
廚房響起了切菜的聲音，電視裏的聲音成了背景樂。
周時光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連忙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是沈夢飛，接通：“沈姐。”
“孟雲歸在你那裏？”
周時光轉頭看向孟雲歸，然後開了外音：“嗯。”
“沈夢飛？”孟雲歸開口，也順便拿起了周時光的手機：“找我有事？”
“你怎麽樣？沒事吧？”
“沒事。”
周時光打量孟雲歸，他目光就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周時光站起來，用口型說：“我去廚房看看，你們聊。”
孟雲歸看了她一眼，電話那頭沈默半響才開口：“沒事就好，我先掛了。”
“嗯。”
孟雲歸皺了下眉，周時光跑什麽？
晚飯很快就做好，三菜一湯，吃飯的時候誰都沒說話。
飯罷，阿k去洗碗，周時光洗了水果端出來。
因為沒有書房，孟雲歸把電腦放在膝蓋上，目光專註。周時光掃了一眼，都是數據，她開口：“下午沈姐打電話過來，她很擔心你。”
“你吃醋了？”
吃醋還真沒有，周時光對孟雲歸的感情還沒到那個份上。
“沒有。”
孟雲歸擡手摸了摸周時光的頭發：“她是一根筋。”
他能評價，周時光不能背後說沈夢飛什麽話。
不管他們兩個有沒有一腿，都和自己沒關系。
“沈石安人不錯，當初看他日子難過就拉了一把，那丫頭沒完沒了。”孟雲歸皺了下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來：“你想和她來往那就繼續，不想直接拒絕，不用看誰的面子。”
“嗯。”
周時光註意力落到了電視上，正在播的是錦繡世家。
主演程子涵和沈夢飛，程子涵演技雖然平平，可臉長得不錯。倒是也能拉拉收視率，沈夢飛算是新秀中演技最好的小花。
周時光看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戲份，然後才發現已經播到三十集了。
扔下遙控器，轉頭就對上孟雲歸的視線。周時光頓了一下，開口：“你——”
“我什麽？有話就說。”
“以後怎麽打算？”
周時光還是覺得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栽跟頭的人，畢竟計劃了五年。
“打算什麽？”
“事業。”
孟雲歸嗤的笑出了聲，闔上電腦放在茶幾上，站起來：“浴室在那邊？洗個澡。”
“你有換洗衣服麽？”
周時光站起來指了指浴室的位置：“這邊是浴室。”
“沒有。”
孟雲歸和阿k體型相差甚遠，也沒衣服可穿啊。這位爺是真的不走了麽？要在這裏紮根。
“你晚上住這裏？”
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
“嗯。”
好吧，周時光能把他趕走麽？主要是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倒臺了，如果他只是裝的呢？孟雲歸這種人，並不是做不出來。
“不嫌地方小？”
“現在有更大的地方麽？”
“……那你等會，我幫你找條浴巾。”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周時光洗澡出來客廳燈都關了。周時光轉身進了臥室，孟雲歸站在窗戶邊打電話，大概是聽到身後聲音，他轉頭看過來。沈戾目光一閃而逝，他對那邊交代了兩句，掛斷電話。
周時光擦著頭發，既然在一個房間，她也不是第一次，自然知道會發生什麽。關上身後的門，走過去，隔壁畢竟還住著一個人：“待幾天？”
“怎麽？趕我走呢？”
周時光笑著搖搖頭：“我也留不住啊。”
孟雲歸突然擡眸，表情沈了下去。
“是麽？你想留住我？”
周時光心口窒了下，隨即笑笑沒說是也沒說否。
“這次事情辦得不順利麽？”
“順利。”
孟雲歸小麥色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光澤，勻稱的肌肉，腰上系著個浴巾大步走到床邊，招招手：“過來。”
他這是勾－引麽？
周時光明知道會發生什麽，臉上燒的厲害。
“我頭發還沒幹。”
聲音低了下去。
“你是要自己走過來，還是我去抱你？”
周時光走過去，孟雲歸撈住她的腰翻身壓在床上，低頭親吻她的嘴唇，好半響才分開。周時光剛洗完澡，頭發鋪撒了一床。肌膚白皙，透著沐浴露的芬香。
“我聽說。”
孟雲歸粗糲手指摩挲著她的腰，俯身嘴唇貼著她的耳畔：“我破產了，你會養我，當真？”
他嗓音低低沈沈，周時光喉嚨有些幹，阻止不了他肆意游走的手，喘息著：“你要窮了麽？”
“你覺得呢？”
短暫的沈默，周時光看著他的眼睛，開口：“我相信你。”
孟雲歸腦袋最後那根弦崩斷了，瘋狂的折騰到後半夜，他才撒手放開周時光。
周時光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窩在他懷裏睡得踏實。
孟雲歸手指刮了下周時光的臉頰，如果把她長久的放在身邊，大約也不是壞事。
這樣的小東西能鬧出個什麽？大多時候的周時光都是非常安靜，安靜到沒有存在感。這樣不聲不響的女人，也敢開口說養他。
養得起麽？
翌日，周時光是遲到了，睜開眼就九點半。
嗓子啞了，渾身都疼。流著鼻涕從床上爬起來，出門客廳裏沒有人。
阿k和孟雲歸都不在，抱著抽紙盒擦了下鼻涕，腦袋暈沈沈的疼。可能是昨天淋雨時間太久感冒，也可能是昨天孟雲歸折騰的時間太長，反正她是感冒了。
周時光也不記得後來孟雲歸有沒有用套，以防萬一，周時光從包裏翻出緊急避孕藥吃了一片。
嗓子幹疼，剛咽下去水，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周時光走過去拿起電話接通，開口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聲音砂紙似的。
“怎麽回事？”
孟雲歸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那個助理早上去劇組替你請假了，你還能說出話麽？”
“感冒——”周時光抽出一張紙連忙按住鼻子，哼了一聲，費盡全力才發出聲音：“一會兒我去醫院。”
“在家等著。”孟雲歸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十點半我就回去了，能自己穿衣服麽？”
“能。”
“好，換件衣服。”
“不麻煩——”
話沒說話，電話已經掛斷。
周時光頭疼欲裂，站立不穩連忙坐到沙發上。太陽穴砰砰的跳，閉著眼按了按眉心，孟雲歸果然留有後手，剛剛打電話的時候她分明聽到朱助理的聲音。
似乎在開什麽會議，如果孟雲歸真的山窮水盡，朱助理會跟著他麽？
等等看。
周時光在痛不欲生的感冒病毒侵蝕中，硬騰出空隙來分析這件事。
抱大腿這事最怕什麽？站錯隊。
一個不留神，可能丟了西瓜，芝麻也沒撿到。
驚天動地打了個噴嚏，周時光涕淚齊飛，如果能火一部戲就好了，混成一線日子恐怕要好過的多，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巴結人。
☆、65
病來如山倒，周時光喝了兩口水倒在沙發上，頭疼的戴緊箍咒一樣，痛苦不堪。
忍著給阿k打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阿k，在那？”
“公司。”阿k說：“我馬上到劇組。”
“我今天感冒恐怕拍不了戲。”抽出一張紙按在鼻子上，周時光聲音悶悶：“你去公司做什麽？”
“顧總監說讓我過來拿一下劇本。”
“嗯。”周時光頭疼欲裂。
“那……回頭見？”阿k聲音不大。
“行，回見。”
周時光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就又睡著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周時光猛然醒來，好家夥，病的更嚴重了，鼻子完全不通順。眼前一片片金星在閃爍，擡手按著眉心掙紮從沙發上坐起來，渾身發冷。
門就被打開了，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周時光暈的看不清他的臉：“孟先生？”
“孟什麽先生，怎麽樣？”
“暈。”
周時光撐著沙發靠背坐起來，瞇著眼睛看眼前的人，他已經走到了面前，晃的周時光有些想吐。
周時光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孟雲歸擡手摸了一把，滾燙。再燒下去就能烙餅了，她還是穿著睡衣，孟雲歸拎著她胳膊拉起來：“換件衣服去醫院。”
周時光燒的有些迷糊，嗯了一聲。
進了臥室要換衣服的時候看到孟雲歸還在，臉有些熱：“我換衣服。”
“速度快點。”
他在怎麽換？周時光看了孟雲歸一眼，抿了抿嘴唇。
“你身上那點我沒見過？”孟雲歸濃眉一橫，擡起手腕看看表：“你不穿是想我幫你？周時光，嗯？”
周時光咽了下喉嚨，從衣櫃裏取出衣服。
孟雲歸電話鈴響了，他走到窗戶邊接聽。
倒也不是惡趣味，周時光臉色很差，比想象中的嚴重。萬一暈在這裏，他在外面不是耽誤事麽？
電話是朱助理打過來。
“孟總，中午的飯局您還過來麽？”
“不會耽誤。”中午的飯比較重要，他現在也是小心謹慎的為自己鋪路：“晚上的機票訂好了麽？”
“五點二十。”
“好。”孟雲歸擡眸看向遠處：“你留在s市，這邊事情就交給你了。”
老爺子的遺囑不管真假，他們的目的是把自己趕出孟氏。這也正合孟雲歸的意思，孟家那個爛殼子，給他還不稀罕要呢。
手指敲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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