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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寂·海市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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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又多了兩人同行,船上房間數量雖小,還好空間還算大,淩雲便做了幾張木床。一直是海老負責掌舵,但他年紀已大,接下來就由臨淵接替。

“放心吧,禦水行船對本公子還不是小意思~”

“哼,我看你連你家分壇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吧!”丹雲站在臨淵身邊不停指指點點加嘲諷。

這時醬油舅舅站在甲板上,沒事做就開始誇誇其談。

“話說我醬油舅舅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當年我混海上的時候,嘖嘖,各種鬼船,可了不得,我說這位小哥,你絕對沒見過那麽淒慘的景象……”

“這位小哥”則是恰巧路過的清時,清時自他面前走過,只是敷衍地淡淡說道:“也許吧……”

“別走啊,小毛孩就是見識短!想當年我醬油舅舅游歷東海,在海市都有不少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你們跟著我,絕對能沾好處!”

靈曦路過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臭老鼠就會信口開河,不過要真是在海市有朋友倒還不錯。”

“嘿嘿嘿那是自然,為了多幫幫你們,我每天晚上不睡覺努力練功呢!”

這時淩雲路過,大聲說道:“昨晚我放鷹的時候還見你偷偷啃桅桿。”

“呃……哎呀昨晚忘了磨牙,現在牙疼,我先去休息會……”

醬油舅舅離去,眾人才總算覺得耳根清凈,阿眸在淩雲身邊冷哼一聲,冰冷道:“放鷹?不是通風報信就好。”

淩雲張口想解釋什麽,阿眸瞥他一眼就走到君珥身邊,此時君珥正在四處張望,都沒有發現不戒,找來找去,卻在一個箱子裏找到他,他躺在裏面,手拿著酒壺,一身酒氣,已是醉到不行。君珥明白,再多的安慰都是多餘,她如上次一樣,也拿來酒壺,默默陪他共飲。

海市是東海最繁華的一座島嶼,往來的各色人流比流雲渡有過之而無不及,此番臨淵確實不知道玄溟分壇的所在,大家便決定到海市一游。

一出船艙,就看見海市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有中原人有胡人,有商人有漁民,從建築風格來看還有番異域風情,丹雲激動的跑下船,深呼吸一口這裏的新鮮空氣,喜笑顏開。

“臭老鼠,這裏當真如你所說是一等繁華所在,快帶我去經營古玩珍饈異域珍寶的店面看看!”

醬油舅舅站在甲板上眼神閃躲,忽然摸著頭,還表現出站不穩的樣子。

“我也想,可是……一路乘船我頭都暈了,舅舅我去船艙補一覺先~”

說罷他就往船艙走回去,靈曦一把抓住他的細長尾巴,疼的他“哎喲喲”的叫。

“沒用的老鼠,我們的食水被你浪費了不少,讓你帶個路還推三阻四,你乖乖跟著我們去打聽消息,再敢偷懶就把你丟在這自生自滅!”

“我去我去,姑奶奶您消消氣……”

於是讓君珥、阿眸、丹雲、臨淵、醬油舅舅一起去打聽消息,其他人留在船上打掃或是看看有什麽破損的地方修補修補。

酒肆茶樓最是人頭攢動,各路客商茶餘酒後都會高談闊論,絕對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來到一家酒肆前,裏面一個小二看到醬油舅舅就迎了出來。

“醬油舅舅!好幾個月不見,是不是在中原發了大財不舍得回來啊?”

醬油舅舅慌張的上前捂住他的嘴,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好像在躲著什麽,然後才松了口氣放開手。

“舅舅我有事向你打聽,你可知道,那玄溟教的海外分壇在何處?”

“這你可問對人了,那玄溟海外分壇就在海市東面的碧落海,不過你想去那裏還是打消念頭吧,最近東海上崛起了一夥魚人海盜,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凡是來往碧落海的海船都難幸免。”

丹雲一拍桌子,好似正義凜然的說道:“這些海盜真是混蛋,我覺得我們很有替天行道,肅清這夥海盜的必要!”

“替天行道?你是看中了他們到處搜羅的財寶吧!”臨淵及時拆臺。

“為這不義之財找到合理的使用途徑,不也是伸張正義麽,哼!”

那小二看了看他們,語重心長的勸說道:“看你們寥寥幾人還想去碧落海,要是撞上這夥惡霸,落在他們手上可是要被賣作奴隸的啊……”

“聽起來好可怕哦,我可不想被抓住當奴隸,依舅舅看,前途兇險未蔔,不如大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丹雲朝他的頭一拳揮過去:“死老鼠,再敢提散夥我就扒光你的胡須!”

就在他們打鬧的時候,突然來了幾個人把他們給包圍了起來。

“醬油舅舅,回海市怎麽不打個招呼,這幾個月老弟我可是天天惦著你啊,你向我借的珠寶是不是也該還上了?”

醬油舅舅悄悄向後移步,眼珠轉個不停,底氣不足的說道:“這個……阿蘇打,容舅舅再周轉周轉……”

“不行,小弟我可是小本買賣,等不起的,話說舅舅的商船藏在哪了,小弟可是一聽說你回海市就帶人趕來,尋遍碼頭也沒看見你的船哦。”

醬油舅舅心虛的低下頭,心裏正在盤算怎麽說,丹雲大笑一聲,立馬出賣了他。

“我告訴你啊,這臭老鼠的船早就被浪打翻了,他還是我們撈起來的,什麽香料寶石全都泡湯了。”

“原來如此,臭老鼠,船翻了賬還是要還,總不能讓我們去跟龍王爺討債吧?乖乖拿錢來,否則我就把你賣到沈帆海灣去當奴隸!”

就在丹雲說話的時候,他就悄悄瞥著哪裏從哪跑,阿蘇打一說完,醬油舅舅如腳底抹了油一樣,拔腿就跑,一溜煙沒了影,阿蘇打立即帶人追趕。

“這可怎麽辦,萬一他被賣去當奴隸就不好了。”君珥看著一群人的背影擔心的說道。

“小珥你別瞎操心,賣了那臭老鼠才好呢!”

“毒婦,果然是毒婦。”

丹雲一巴掌扇過去,臨淵一躲,兩個人又打了起來。

君珥無奈翻個白眼,跟阿眸說道:“算了,阿眸我們去找找吧,不然我不安心。”

阿眸點頭,便丟下還在打鬧的兩個冤家,在海市四處晃晃。一如既往,君珥走在前面,阿眸跟在後面,突然,阿眸停下來,眼神淩厲的向後看去,便看到一個黑影閃躲起來,她看了君珥背影一眼,便轉身去追那個黑影。

“阿眸,我覺得醬油舅舅雖然挺煩的,但有時候也能帶來樂趣,你說是吧?咦?人呢?”

君珥四處張望都沒發現阿眸的人影,心想可能突然有什麽事吧,以阿眸的身手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過會兒如果沒回來再去找找好了,於是她繼續在街上游蕩找醬油舅舅。

“哎喲!吾不是要吃霸王餐,是真的忘帶錢袋啦,回去取了就給你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哎喲!別打啦!”

這聲音……君珥蹙眉,看見前方酒樓前,有幾個人在毆打一個書生,被圍在中間的人抱頭蹲著,她看不慣這種行為,上前就把打人的人推開。

“他欠你們多少錢,我給,這夠了吧。”

君珥把荷包一丟,接到的人打開一看,就滿意的帶人走了,君珥輕哼一聲,轉身扶起被打的人。

“他們走了,你沒事吧?”

此人站起來,低著頭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邊笑道:“吾沒事,男子漢大丈夫被打幾下能有什麽事兒,多謝女俠相救!”

語畢他一擡頭,君珥楞楞的看著眼前人,一身青衣,溫潤如玉,半晌才回過神,猛地往後退一步。

“殷……不對,成王……”君珥勾起一邊嘴角,難得冷笑,道:“堂堂成王殿下竟被人打,你的影劍護衛呢?身份早已拆穿,還有必要演這一出麽?”

“……小珥,若非如此,以成王身份,你又要以‘草民’自稱,以殷華身份,多少能親近些……”

他向君珥靠近一步,君珥就往後退一步,他輕嘆一聲,繼續說道:“再過幾日,就到了我與錦月的成親之日,事情也會漸漸多起來,想再長途跋涉來東海就難了,所以,在這之前,我想來看看你。”

“那麽,祝您與王妃百年好合。至於我,得幸成王殿下親自看望,草民感激不盡。恕草民還有事要忙,先告辭了。”

君珥了了作揖,就自他身邊擦肩而過,成王轉身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搖著頭嘆息一聲,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放在手心,若有所思的看著,片刻,收掌轉身,瞬間消失在人海。

追人沒有結果的阿眸這時回來,就看到君珥無精打采的走著,失了神一般,眼看就要撞上一堵墻,阿眸趕緊沖上去把她向後拉。

“啊!咦?阿眸,你回來啦,方才去哪兒了?”

“沒什麽……倒是小姐,你怎麽回事,剛剛差點撞上墻了。”

“呃……我在想點事情,就沒註意……我們趕快去找醬油舅舅吧!”

阿眸微微皺眉,繼續跟在君珥身後,沈著臉想著什麽。

二人幾乎尋遍海市,終於在一個噴泉旁發現被高高綁在柱子上的醬油舅舅,他看見君珥君眸,如同看見救星,身體掙紮著扭動。

“女俠們,快救救我!舅舅我不想當奴隸啊!”

這時一旁的阿蘇打走過來,道:“你們是這老鼠的同伴?他欠了我的錢,沒法還債,你們有沒有銀兩來替他還啊,沒有的話,我就把這廝賣去沈帆海灣做一輩子奴隸!”

“他欠了你多少?”

“黃金二百兩,咱們一手交錢一手放人!”

二百兩?!還是黃金!君珥煙了咽口水,她身上哪有那麽多錢!況且剛才還把錢袋扔給別人了,成王要是現在出現該多好!

君珥假咳一聲,默默回頭看向阿眸,挑眉詢問,阿眸淡定搖頭。

“你胡說!本舅舅明明只借了三十兩!”

“臭老鼠,當初借的時候就說了是收利息的,現在,連本帶利就是二百兩!”

原來是放高利貸啊……君珥眼珠轉起來,心裏打起小算盤,然後假裝咳嗽捂嘴,實則偷偷奸笑。她走到柱子前,擡頭看著醬油舅舅。

“醬油舅舅,救你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第一,以後船上的雜務由你一律承擔,第二,其他人拜托你做事不許推脫,第三,不許再提散夥之事,危急關頭不許鉆地獨自逃跑。你可答應?”

“我答應答應,這麽簡單的事當然答應!快付錢把我放下來!哎喲綁的疼死舅舅我了!”

君珥轉身在阿眸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後阿眸拿出她的錢袋來,君珥把錢袋朝阿蘇打一扔,趁阿蘇打打開錢袋之際,阿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斷醬油舅舅的繩子,帶著醬油舅舅,與君珥快速往寶船跑去。

原本君珥想,欠了債不還,被欠債人是受害者,所以是想和平解決的,但沒想到這人是放高利貸,那就不是什麽好人了,沒錢贖,幹脆硬來,但畢竟還是欠了錢,也不好意思傷了人家,不能動用武力,所以,如此才為上計。

一上船,看見丹雲臨淵也回來了,君珥急忙讓海老開船啟程。

到了晚上,海老在甲板駕船,其他人在艙內享用晚飯,為了彌補昨晚的過失,丹雲主動去給海老送飯菜。

“你們有沒有聽到腳步聲?”

所有人放下筷子,全神戒備,突然湧進來一批魚怪,他們長著魚的樣子,卻有手有腳,和人一樣直立行走,手上拿著武器,朝他們攻來。

他們人數多,又幾乎各個是高手,那些魚怪根本不在話下。

“糟了,丹雲和海老爺爺還在外面!”

可芯一言中的,眾人匆忙跑到艙外,甲板上站了數十魚人,海老和丹雲已經被五花大綁。

為首的魚人說道:“女人帶走,老頭留下。”

他們看見艙內跑出來那麽多人,直接帶著丹雲,全部跳下船,沒入幽深的海裏。

“可惡!我去把丹雲追回來!”

臨淵著急的就要跟著跳下去,君珥及時攔住,道:“臨淵稍安勿躁,那些魚人的老巢在沈帆海灣,我們盡快趕到就行。”

臨淵點頭,親自掌舵。

“向沈帆海灣,全速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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