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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寂·弦月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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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到弦月之巔,卻發現有許多村民在這,他們圍住一條小徑氣勢洶洶地叫喊著,小徑通向一個小木屋,卻沒人敢靠近那屋子,而眾人叫喊的話語,讓可芯難過不已。

“鐮刀女魔滾出有個小村!滾出小村!”

可芯整理好情緒急忙走到木屋面前,“大家不要這樣好嗎,靈曦已經準備離開小村了,請給我們一點時間。”

一下子眾人的目光都到了可芯身上,一個婦女指著可芯罵道:“你又是哪裏來的妖女,跟鐮刀女魔為伍的肯定不是好東西,想要來有個小村興風作浪,妖女給我們滾!”

說罷她撿起地上的石子朝可芯扔去,見狀周圍其他村民也跟著朝她扔石子,可芯卻不躲不閃,承受著村民們的攻擊毫不退縮,君珥君眸急忙上前,既不能傷了村民,只好把飛來的那些石子一個個打飛,她們倆在可芯身前為她建起一個防護盾,可芯站在她們身後默默滴下幾滴淚。

就在這時,她們身後的木屋門扉突然打開,一個長發女孩走了出來,她眼神冰冷地盯著眾人,村民們被她的氣勢震懾自動散去,君珥君眸看著她手中的鐮刀,便知她無疑就是靈曦了。

“靈曦!靈曦……我終於找到你了……”

可芯向靈曦跑去想要擁抱她,卻被靈曦避開,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靈曦語氣冷漠地問道:“你們是誰?”

君珥君眸不禁一楞,面面相覷,靈曦不認識她們很正常,但是,怎麽會不認識可芯呢,她是可芯無論艱難險阻都要來尋找的人啊。

“小曦,我是花靈可芯啊,我從預言中看到你在滔天巨浪中與巨龍博鬥,看到你在命運的漩渦中掙紮,小曦,我是從江南趕來幫你的,這兩位也是。”

“原來是你,小花靈,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惜我已經不想再繼續掙紮自救了,我註定要與宿敵一起走向毀滅,這是我的宿命,你們幫不了什麽。”

“不!”可芯激動地抓著靈曦的手臂,“小曦,你不能放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只要足夠努力,我們一定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靈曦把可芯的手撥開,冰冷地說道:“是!我也曾這樣堅信,我相信可以找到玄寒冰魄,我相信寶物可以幫我打敗宿敵,令我擺脫輪回的詛咒,做一個平凡的女孩……”她轉過身看著蒼茫天空,眼中的悲涼漸漸化開,“但我已經堅持了太久……期望了太久了!呵呵,無論我多麽努力,總是一次又一次重覆著同樣的輪回!”

她用力地轉過頭來看著可芯,臉上盡是決絕與悲涼之色,“所以啊,我想通了,執意逆天改命只是浪費時間!如今的我,只想與那太陽八子同歸於盡,只想讓這一切早日終結!”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芯雙手捂著臉頰,淚水從指縫間傾然而下,君珥和君眸在一旁看著可芯,心裏難受不已,卻又無可奈何,一直支持著可芯的信念,就這樣硬生生被粉碎。

靈曦轉過身,指著殘破房屋後的不遠處,她們這才發現竟然有一個深坑。

“你們看,這弦月巔上的巨大深坑,它是我生命的起始,卻是很多人生命的終結。我降生之時,劇烈的爆炸將周圍的一切夷為平地,這深坑就像一塊醜陋的傷疤,時刻提醒我,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她緩緩放下手,眼神有些空洞,她一邊走向弦月之巔,一邊喃喃說著,像是在說給旁人聽,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明明只是十六歲的年紀,言語眉目之間卻顯出不少的滄桑。

“這些年來,我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走遍了大荒各地,尋找可以代替我完成使命的寶物玄寒冰魄,好幾次自以為得之,卻終是流於虛幻。你們看,遠處的汪洋大海,曾經是江南雷澤的大好河山,卻因為東海大水全部傾覆。在巨浪來襲之時,我隱約感受到太陽八子的力量,他們與這場災難難脫幹系,而身為落日神箭轉世的我,本該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卻執著徒勞地抗拒著自己的使命。”

“太陽八子本應在落日神箭的封印下耗盡力量永遠消逝,我本不應出現在這世間……經過了這麽多年,我已經不想承受再多命運的折磨,也不願去目睹更多的苦難!就讓我去直面自己的宿命,為此事畫上一個終結!”

聽完這番話,君珥君眸心中不免訝異,沒想到靈曦竟是落日神箭轉世,這中間更是牽扯到了太陽八子等飄渺無知的事情,而靈曦對命運的掙紮與認命,也不禁讓人感觸良多,不勝唏噓。

“靈曦姑娘,恕君珥多言,你不必將這世界所有的罪惡都扛在自己肩上……”

“沒錯,小曦,可芯隱約知道,在東海之上掀起滔天巨浪,令江南雷澤生靈塗炭的不是靈曦,而是一個強大到令王朝和八大門派都難以撼動的存在。這樣的敵人,是整個大荒正義之士共同的敵人,又豈能讓小曦一人來面對?”

可芯緩緩勾起一個笑容,握住靈曦的手,“小曦,上天賦予你我生命,不是要讓它無謂的消逝,而是要我們自己來主宰和選擇,可芯不過是一朵花靈,我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小曦相比,更無法撼動太陽八子,但我還是想成為你的朋友,守護你,支持你……讓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我們一定能解決災難,改變命運。”

“可芯說的不錯,我,還有阿眸,我們身為華夏子民,八大門派弟子,也會盡全力幫助你。”

“朋友……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

靈曦陷入沈思,仿佛在追憶往日時光,突然間,她的身體開始不停顫抖,強烈的光芒從她身上爆發出來,似乎還有著微微火焰纏繞著她,她痛苦地捂著頭,又艱難地伸出手想要把她們推開,卻又使不出力。

“啊!快躲開!你們快走!走啊!”

“小曦,小曦!”可芯緊緊摟住靈曦,“我知道你一個人走了很長很長的路,走的很辛苦很孤獨……但以後你不再是一個人,因為我會一直陪著你,不管有多危險,可芯都會一直陪著你……”

“可芯,你小心火焰……”

“小珥,我沒事,我不能放棄小曦……”

就這樣,可芯緊緊將靈曦摟在懷裏,靈曦捂著頭痛苦地自囈,君珥君眸站在一旁心疼地看著,卻無能為力,尤其是君珥,身為醫者,最怕莫過於無能為力,靈曦這不是病,所以她治不了,她幫不了……阿眸擔心地看著君珥,卻也只得哀嘆一聲。

過了片刻,靈曦周身的火焰才總算熄滅,人也清醒了過來。

“小曦,剛才你怎麽了……?”

靈曦自嘲一笑,手一撐地站了起來,“這是命運給我的另一饋贈,方才我若不能及時清醒,恐怕方圓數裏之內的一切都隨我化為烏有。”

她依靠鐮刀勉強站穩,“看到了吧,不要再跟我說做朋友的傻話!我能帶給你的,只有厄運!”

“不,小曦,請相信我,無論前路多麽艱難,可芯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靈曦用鐮刀在地上畫出一道火墻,將她與她們阻隔開來,“這炎灼之力,你們是無法跨越的,回去吧,你們根本幫不了我什麽,我自己的命運唯有我自己來承受!”

火墻慢慢長高,最後火墻外的可芯她們已經完全看不見裏面的靈曦。

“就算前路布滿荊棘,可芯也絕不退縮!”

說罷,她攥緊拳頭,昂著頭,毅然朝著火焰走去。

可她是花靈,最怕烈火灼燒啊,君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即將走進火焰之際把她拉了出來,可是僅僅是靠近那火焰,可芯已經受到了輕微灼傷,君珥要幫她治療,卻被她推開手。

“小珥,我說過,我要守護她、支持她、和她一起努力,若我連這火焰都不能克服,怎麽留在靈曦身邊,怎麽跟她並肩作戰……你們不要阻攔我,我還能堅持,我一定能越過這火墻。”

可芯對她們微微一笑,又再次向火焰走去,君珥君眸看著可芯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火焰裏,流下兩行清淚。

就在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集,淅淅瀝瀝的落下冰涼的雨水,眼見那火焰也漸漸熄滅,靈曦和可芯的身影也漸漸浮現。

“事已至此……我暫且認可你們作為我同伴的資格。君珥,可芯被炎灼之力重傷,你與我一同救治她吧。”

由於靈曦正好可以克制炎灼之力,君珥又醫術高明,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可芯便無大礙了。

“小曦,可芯擁有了預言能力,我知道,玄寒冰魄是代替你擊敗強敵的關鍵,這一次,可芯拼盡全力都要幫你找到這寶物的所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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