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寂·合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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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牽掛了這麽久，知道成王在留夏苑後，君珥就急急忙忙趕過去，但當走到門口時，卻踟躕起來，當初與她相伴的是殷華，不是如今的成王……還能把他當朋友嗎？君珥苦笑一聲，不能了吧，他演的戲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劇本也到此落幕，或許從今往後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成王，她不過是他生命中一段小插曲罷了。
來到一座亭子面前，成王負手在後，昔日的書生著裝儼然換成錦衣華服，縱然只是看著他的背影，也覺得那身軀周圍散發著孤冷，尊貴無比，也遙不可及。
許是聽到腳步聲，亭中人慢慢轉過身，他黑如曜石的星眸凝視著面前的女孩，幾日不見的她正站在不遠處，她看上去有些倦怠，仍是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曉，所以知道她的辛苦，當聽人匯報說到她被蝕龍帶到密室的那段，他整顆心如被人揪著一般，他從未那樣痛恨過自己——自己藏在留夏苑裏，卻讓她一個女孩子冒險。
他好像有很多話想對她說，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只得一笑，然而眼前人開口說了句“殷華……”，就立馬住了口，對著自己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口吻也如動作般僵硬，“參見成王。”
她垂著頭，眸子裏很是黯淡，她在怪自己欺騙她嗎？
君眸眼眸微動，想去扶起她，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未動，也不對他行禮。
“不必多禮……”他伸手扶起她，“既然曾共患難一場，若是不嫌棄，直接叫孤王仲康就是。”
他以為這麽說已經足夠表達自己的心意了，他是成王沒錯，但他卻唯獨不希望她將自己當作王者。她一楞，頭又垂下去幾分，於是她便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成王扶著她的手也僵硬不動。
君珥此刻有些懵然，雖然他讓自己直呼其名，但她自己明白得很，當他換上了王侯的華服時，當他自稱孤王時，他就不再是膽小偏又貪玩的殷華，不再是會和阿眸鬥嘴的殷華，不再是慷慨激昂說要拯救大荒的殷華，不再是需要她保護的殷華……不再是殷華。雖然行走江湖，但君臣之禮她不敢忘也不能忘，所以還是對他作揖行禮了，就是避免他心生不快。最後她在心裏鄭重地告訴自己，現在站在面前的不再是殷華，只是個位高權重的王。
當她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那清澈的眼眸裏，清清楚楚的疏離，明明白白的隔閡，於他而言如芒刺針紮。他收起有些僵硬的手，轉過身去苦笑一聲。
站在雲端的人，身邊註定沒有朋友。
難過嗎？難過吧，可是啊……可是他是成王，既然心中有更大的事業，決不能拘泥於這種小節，再轉回身的時候，他就是真真正正原原本本的成王。
“君珥，晚空應當告訴你了吧，今夜，烏衣衛、影劍會一齊發動，徹底摧毀青燈教。”
“草民已知全部原委，希望成王能念及青燈教主可芯心地善良救濟百姓，不要對她過多責罰……”
草民？哈哈，看來……看來他們之間的屏障正逐漸加固呢……非要疏離得這麽明顯嗎？除了苦笑，他覺得自己再做不出別的表情，但，不會表現出來。
“孤王明白。青燈教勾結妖魔戕害百姓，本由蝕龍主導，教主可芯只是受制於蝕龍，在此事中並無過錯。孤王亦聽說，可芯在水災中一直親力親為救濟百姓，在蝕龍的陰謀中也傾盡全力保護無辜。待掃平青燈教後，孤王定會將其妥善安置。”
“實不相瞞，可芯估計不會接受成王美意。可芯有預言之術，等解決蝕龍，可芯恢覆自由後，她要去找一個重要的朋友。她在預言中看到，在雷澤的有個小村，有決定大荒未來的少女，我和阿眸亦會陪可芯同行，去尋找解除水患的線索。”
聞言他和當初君珥一樣驚訝，“是麽？那荒原莽莽的雷澤裏，居然有決定大荒未來之人？”他沈思片刻，神色中略有些失望，忽而看向一旁的君眸，“說起來，孤王對君眸兄有一事相求。”
君眸冷冷看他一眼，成王便接下去說，“今夜亂軍廝殺，定然死傷無數，於公於私，孤王都不希望君珥受到任何損傷，君眸兄武功極高，所以，請君眸兄盡全力護住君珥的安全。”
“廢話，這是我的小姐，還要你來說。”
意識到君眸對成王的不敬，君珥扯了扯阿眸的袖子，阿眸仍是冷冷看著他，無絲毫敬畏之意，成王也看懂了，只笑道：“無妨。”
該說的事說完，留下來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於是君珥便匆匆告辭，臨走前成王對她叮囑一句“萬事小心”也沒再多說什麽。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仲康平淡如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苦澀，他擡起手，揭開袖子，手腕上掛著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透過鏤空的空洞，光線直直刺向他的雙眼。
待到晚上青燈教集會時，君珥君眸便同成王的影劍一起闖進密室。
“青燈教民，誓死保護教主和護法，所有的刺客格殺勿論！”
不顧其他，君珥唯獨關心的就是可芯，進入密室後直接跑向可芯，此刻她穿著教主的衣服，戴著面紗，旁邊站著蝕龍。
“可芯，我帶你走！”
她拉著可芯的一只手，可芯的另一只手突然被蝕龍拉著，動彈不得。
“屬下知道教主不願留在屬下身邊，只可惜屬下仍舍不得將教主讓給別人！”
“蝕龍，今日烏衣衛和影劍都已出動，你那幫妖魔和教民是不可能贏的，你還是趕快投降，省的傷了被你蠱惑的普通教民。”
“投降？”他冷笑一聲，“被俘虜，等著被踩進泥土裏，等著人們把口水吐在我臉上？還是等著看可芯穿上嫁服被迎進別人家中？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放開可芯！”
“所以只要你死了就行了！”
上回差點被他淩辱的氣還在，這回一定要好好報仇！
整個密室裏都處在混戰當中，看見君珥和蝕龍將要大戰的樣子，阿眸迅速來到君珥身邊和她一同對付蝕龍，雖說二打一有點不公平，可是公平這種東西是對俠義之人說的，可不是這種禽獸不如的家夥，對付這種人，沒群毆他就不錯了。
君珥和君眸兩人的默契是極好的，再加上一個是冰心堂弟子一個使的是魍魎門派的功夫，醫師和刺客的搭配可謂是相輔相成，一針一針，一刀一刀，蝕龍很快便招架不住，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咳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誰都得不到可芯！”
說罷，蝕龍和可芯身上都突然閃起金光，霎時兩人就消失不見了，不過剛剛那一戰，蝕龍已經身負重傷，一時之間定然跑不遠，於是君珥兩人馬上離開密室去尋人。
“今晚月色不錯啊~”
這聲音……看清來人，君珥有點無奈。
“不戒……這大半夜的你出來幹什麽……”
從他嘴裏噴出來酒氣，君珥和君眸嫌棄地往旁邊避了避，“哎呦，還不是去樓外樓喝酒，酒錢不夠了，被那些臭娘們從酒館裏趕了出來……也不看貧僧以前在他們樓裏花銷了多少銀子……那些臭書生說得對，世間……世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又是女人……”君珥無奈，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早知如此，當初就幫著他從靈隱寺逃出來了……
“嘿嘿，君珥，貧僧告訴你啊……貧僧剛剛在路上聞到了女人的胭脂花香，貧僧一路跟上來，看是不是哪家少婦深閨寂寞，深夜出來偷漢子……嘿嘿，如果能有艷遇，貧僧可就賺到了……”
等等，香味？女人的香味？這大半夜的……一定是可芯！君珥一激動揪住不戒的衣領，“你對女人的氣味很敏感？快，努力嗅，看這個女人去了哪裏！可芯現在很危險！”
“可芯姑娘……就是那個撫箜篌如天籟的美人？……”能感覺到他的酒醒了一半，“有人要傷害她嗎？不行，那麽美的小娘子，可不能出什麽事，我跟你去！不知道救了她，那漂亮小娘子會不會感恩戴德以身相許啊……”
“先別談什麽以身相許，不戒，你先趕緊嗅嗅氣味把可芯找出來。”
君眸的話很帶些命令的語氣，但不戒也著急找可芯，沒跟她計較什麽，於是不戒很聽話的伸著鼻子聞氣味，完全沒意識到他現在被君眸唆使幹著某種動物幹的活……
循著味道跟著不戒來到西湖邊的一個渡口，不戒停了下來，香味到這裏就斷了，約莫著是乘著船渡湖去了。想到這，君珥猛然想到，渡湖一定就是去小瀛洲，而小瀛洲裏有那個密室……可芯很危險！於是急急忙忙招呼船家載他們前去。
“貧僧也一道去吧，貧僧對那胭脂味熟悉，弄不好能幫你找出蛛絲馬跡。”
進入小瀛洲，繼續依靠不戒聞香味，又來到一片假山石林中，香味又斷了，君珥記得當初就是被帶到這裏，然後突然被帶進那個密室的，但當時她被蒙上雙眼並不知道如何進去的。
“我知道。”
阿眸說道。對了，當時阿眸是隱身跟在旁邊的。只見她走到石桌旁，桌上擺著一個平常的酒壺，她伸手過去輕輕一轉，一座假山竟自動移了開來，地道展現出來，君珥頓時了然，走入。
且說在那密室裏，伽藍神像之下，蝕龍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坐在可芯身邊，可芯厭惡地向後退了兩步。蝕龍無力地靠著墻，嘴角銜著一抹自嘲冷笑。
“教主，沒想到……我們終是走到了這一步。教主終於下定決心鏟除我這個惡魔嗎？只可惜，你的玉蕊之心還在我手上……”
“因為我不能再這麽躊躇下去，我必須得到自由，在我預言的夢中，那個未來越來越清晰，水患洶湧，奸雄降世，蒼生哀嚎，民不聊生，還有小曦那悲慘而無法逆轉的宿命……我決不能讓我預言中的那個未來來臨，我必須去到小曦身邊！”
蝕龍看見可芯激動的樣子有些困惑，最後自嘲的笑意加深，“看來我會錯意了呢，我一直以為教主愛著晚空，現在看起來，那個叫小曦的，才是你最重視的人吧？”
“不過對我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什麽水患什麽奸雄什麽蒼生什麽未來……我管這些作甚！我若能帶著我的可芯找一塊平靜的地方生活下去，我根本不在乎這天下是什麽樣子！”
可芯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嘆息，“所以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蝕龍，可芯心意已決，哪怕你不願將玉蕊之心還給可芯，可芯也要踏上旅程。”
“你寧死也要擺脫我？”
“不錯。”可芯無比堅定地點頭，“若不能在宿命之刻趕到小曦身邊，我情願一死。”
當君珥等人進入密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君眸拿出匕首直接刺向蝕龍。
“蝕龍你給我把可芯的玉蕊之心交出來！”
“又是你們……陰魂不散。”他強撐著身體才勉強站起來，“你們找得到我藏身之所，忘了這密室中的焚香了嗎？這香會讓你們失去知覺！我再放出幾個機關刺客，看你們能撐多久！”
該死！君珥低咒一聲，只一心想著救可芯，居然忘了這密室有毒香了！與此同時，蝕龍觸碰了什麽機關，許多機器木頭人跑了出來，雖然是木制機器人，打起人來動作竟然很是靈活。
“蝕龍，你不要再殺人了！你若再逼我，你明白，我的法術也是可以攻擊的！”
“哈哈！教主的意思是……教主要親手處決屬下？有意思，蝕龍此生，能逼教主出手，也算是幸事一件！”
“教主，還記得嗎，上一次，我們被關在這裏的時候，你日日撫箜篌寬我心境，安慰我總有一日我們能逃出去……那時候冬日深寒，你不顧男女大防，用手撫住我的前胸，將花靈的靈力傳入我體內，也正是靠著這股靈力，我才能撐過那場災難……也好。我命由教主所救，今日結於教主之手，亦無遺憾。”
蝕龍向可芯伸出手去，帶著一抹殘陽般的笑容，仿佛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自己最後的光彩。
“來，教主，勇敢些，我知道你心中早對我這個投靠惡魔、殘害百姓的魔鬼深惡痛絕，來，這個結束我罪孽的機會，就留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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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一座亭子面前，成王負手在後，昔日的書生著裝儼然換成錦衣華服，縱然只是看著他的背影，也覺得那身軀周圍散發著孤冷，尊貴無比，也遙不可及。
許是聽到腳步聲，亭中人慢慢轉過身，他黑如曜石的星眸凝視著面前的女孩，幾日不見的她正站在不遠處，她看上去有些倦怠，仍是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曉，所以知道她的辛苦，當聽人匯報說到她被蝕龍帶到密室的那段，他整顆心如被人揪著一般，他從未那樣痛恨過自己——自己藏在留夏苑裏，卻讓她一個女孩子冒險。
他好像有很多話想對她說，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只得一笑，然而眼前人開口說了句“殷華……”，就立馬住了口，對著自己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口吻也如動作般僵硬，“參見成王。”
她垂著頭，眸子裏很是黯淡，她在怪自己欺騙她嗎？
君眸眼眸微動，想去扶起她，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未動，也不對他行禮。
“不必多禮……”他伸手扶起她，“既然曾共患難一場，若是不嫌棄，直接叫孤王仲康就是。”
他以為這麽說已經足夠表達自己的心意了，他是成王沒錯，但他卻唯獨不希望她將自己當作王者。她一楞，頭又垂下去幾分，於是她便一直保持著作揖的姿勢，成王扶著她的手也僵硬不動。
君珥此刻有些懵然，雖然他讓自己直呼其名，但她自己明白得很，當他換上了王侯的華服時，當他自稱孤王時，他就不再是膽小偏又貪玩的殷華，不再是會和阿眸鬥嘴的殷華，不再是慷慨激昂說要拯救大荒的殷華，不再是需要她保護的殷華……不再是殷華。雖然行走江湖，但君臣之禮她不敢忘也不能忘，所以還是對他作揖行禮了，就是避免他心生不快。最後她在心裏鄭重地告訴自己，現在站在面前的不再是殷華，只是個位高權重的王。
當她再次擡起頭的時候，那清澈的眼眸裏，清清楚楚的疏離，明明白白的隔閡，於他而言如芒刺針紮。他收起有些僵硬的手，轉過身去苦笑一聲。
站在雲端的人，身邊註定沒有朋友。
難過嗎？難過吧，可是啊……可是他是成王，既然心中有更大的事業，決不能拘泥於這種小節，再轉回身的時候，他就是真真正正原原本本的成王。
“君珥，晚空應當告訴你了吧，今夜，烏衣衛、影劍會一齊發動，徹底摧毀青燈教。”
“草民已知全部原委，希望成王能念及青燈教主可芯心地善良救濟百姓，不要對她過多責罰……”
草民？哈哈，看來……看來他們之間的屏障正逐漸加固呢……非要疏離得這麽明顯嗎？除了苦笑，他覺得自己再做不出別的表情，但，不會表現出來。
“孤王明白。青燈教勾結妖魔戕害百姓，本由蝕龍主導，教主可芯只是受制於蝕龍，在此事中並無過錯。孤王亦聽說，可芯在水災中一直親力親為救濟百姓，在蝕龍的陰謀中也傾盡全力保護無辜。待掃平青燈教後，孤王定會將其妥善安置。”
“實不相瞞，可芯估計不會接受成王美意。可芯有預言之術，等解決蝕龍，可芯恢覆自由後，她要去找一個重要的朋友。她在預言中看到，在雷澤的有個小村，有決定大荒未來的少女，我和阿眸亦會陪可芯同行，去尋找解除水患的線索。”
聞言他和當初君珥一樣驚訝，“是麽？那荒原莽莽的雷澤裏，居然有決定大荒未來之人？”他沈思片刻，神色中略有些失望，忽而看向一旁的君眸，“說起來，孤王對君眸兄有一事相求。”
君眸冷冷看他一眼，成王便接下去說，“今夜亂軍廝殺，定然死傷無數，於公於私，孤王都不希望君珥受到任何損傷，君眸兄武功極高，所以，請君眸兄盡全力護住君珥的安全。”
“廢話，這是我的小姐，還要你來說。”
意識到君眸對成王的不敬，君珥扯了扯阿眸的袖子，阿眸仍是冷冷看著他，無絲毫敬畏之意，成王也看懂了，只笑道：“無妨。”
該說的事說完，留下來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於是君珥便匆匆告辭，臨走前成王對她叮囑一句“萬事小心”也沒再多說什麽。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仲康平淡如水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苦澀，他擡起手，揭開袖子，手腕上掛著一根閃閃發亮的銀針，透過鏤空的空洞，光線直直刺向他的雙眼。
待到晚上青燈教集會時，君珥君眸便同成王的影劍一起闖進密室。
“青燈教民，誓死保護教主和護法，所有的刺客格殺勿論！”
不顧其他，君珥唯獨關心的就是可芯，進入密室後直接跑向可芯，此刻她穿著教主的衣服，戴著面紗，旁邊站著蝕龍。
“可芯，我帶你走！”
她拉著可芯的一只手，可芯的另一只手突然被蝕龍拉著，動彈不得。
“屬下知道教主不願留在屬下身邊，只可惜屬下仍舍不得將教主讓給別人！”
“蝕龍，今日烏衣衛和影劍都已出動，你那幫妖魔和教民是不可能贏的，你還是趕快投降，省的傷了被你蠱惑的普通教民。”
“投降？”他冷笑一聲，“被俘虜，等著被踩進泥土裏，等著人們把口水吐在我臉上？還是等著看可芯穿上嫁服被迎進別人家中？我告訴你，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放開可芯！”
“所以只要你死了就行了！”
上回差點被他淩辱的氣還在，這回一定要好好報仇！
整個密室裏都處在混戰當中，看見君珥和蝕龍將要大戰的樣子，阿眸迅速來到君珥身邊和她一同對付蝕龍，雖說二打一有點不公平，可是公平這種東西是對俠義之人說的，可不是這種禽獸不如的家夥，對付這種人，沒群毆他就不錯了。
君珥和君眸兩人的默契是極好的，再加上一個是冰心堂弟子一個使的是魍魎門派的功夫，醫師和刺客的搭配可謂是相輔相成，一針一針，一刀一刀，蝕龍很快便招架不住，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來。
“咳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誰都得不到可芯！”
說罷，蝕龍和可芯身上都突然閃起金光，霎時兩人就消失不見了，不過剛剛那一戰，蝕龍已經身負重傷，一時之間定然跑不遠，於是君珥兩人馬上離開密室去尋人。
“今晚月色不錯啊~”
這聲音……看清來人，君珥有點無奈。
“不戒……這大半夜的你出來幹什麽……”
從他嘴裏噴出來酒氣，君珥和君眸嫌棄地往旁邊避了避，“哎呦，還不是去樓外樓喝酒，酒錢不夠了，被那些臭娘們從酒館裏趕了出來……也不看貧僧以前在他們樓裏花銷了多少銀子……那些臭書生說得對，世間……世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又是女人……”君珥無奈，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早知如此，當初就幫著他從靈隱寺逃出來了……
“嘿嘿，君珥，貧僧告訴你啊……貧僧剛剛在路上聞到了女人的胭脂花香，貧僧一路跟上來，看是不是哪家少婦深閨寂寞，深夜出來偷漢子……嘿嘿，如果能有艷遇，貧僧可就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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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芯姑娘……就是那個撫箜篌如天籟的美人？……”能感覺到他的酒醒了一半，“有人要傷害她嗎？不行，那麽美的小娘子，可不能出什麽事，我跟你去！不知道救了她，那漂亮小娘子會不會感恩戴德以身相許啊……”
“先別談什麽以身相許，不戒，你先趕緊嗅嗅氣味把可芯找出來。”
君眸的話很帶些命令的語氣，但不戒也著急找可芯，沒跟她計較什麽，於是不戒很聽話的伸著鼻子聞氣味，完全沒意識到他現在被君眸唆使幹著某種動物幹的活……
循著味道跟著不戒來到西湖邊的一個渡口，不戒停了下來，香味到這裏就斷了，約莫著是乘著船渡湖去了。想到這，君珥猛然想到，渡湖一定就是去小瀛洲，而小瀛洲裏有那個密室……可芯很危險！於是急急忙忙招呼船家載他們前去。
“貧僧也一道去吧，貧僧對那胭脂味熟悉，弄不好能幫你找出蛛絲馬跡。”
進入小瀛洲，繼續依靠不戒聞香味，又來到一片假山石林中，香味又斷了，君珥記得當初就是被帶到這裏，然後突然被帶進那個密室的，但當時她被蒙上雙眼並不知道如何進去的。
“我知道。”
阿眸說道。對了，當時阿眸是隱身跟在旁邊的。只見她走到石桌旁，桌上擺著一個平常的酒壺，她伸手過去輕輕一轉，一座假山竟自動移了開來，地道展現出來，君珥頓時了然，走入。
且說在那密室裏，伽藍神像之下，蝕龍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坐在可芯身邊，可芯厭惡地向後退了兩步。蝕龍無力地靠著墻，嘴角銜著一抹自嘲冷笑。
“教主，沒想到……我們終是走到了這一步。教主終於下定決心鏟除我這個惡魔嗎？只可惜，你的玉蕊之心還在我手上……”
“因為我不能再這麽躊躇下去，我必須得到自由，在我預言的夢中，那個未來越來越清晰，水患洶湧，奸雄降世，蒼生哀嚎，民不聊生，還有小曦那悲慘而無法逆轉的宿命……我決不能讓我預言中的那個未來來臨，我必須去到小曦身邊！”
蝕龍看見可芯激動的樣子有些困惑，最後自嘲的笑意加深，“看來我會錯意了呢，我一直以為教主愛著晚空，現在看起來，那個叫小曦的，才是你最重視的人吧？”
“不過對我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什麽水患什麽奸雄什麽蒼生什麽未來……我管這些作甚！我若能帶著我的可芯找一塊平靜的地方生活下去，我根本不在乎這天下是什麽樣子！”
可芯扭過頭去不再看他，嘆息，“所以說，道不同，不相為謀。蝕龍，可芯心意已決，哪怕你不願將玉蕊之心還給可芯，可芯也要踏上旅程。”
“你寧死也要擺脫我？”
“不錯。”可芯無比堅定地點頭，“若不能在宿命之刻趕到小曦身邊，我情願一死。”
當君珥等人進入密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君眸拿出匕首直接刺向蝕龍。
“蝕龍你給我把可芯的玉蕊之心交出來！”
“又是你們……陰魂不散。”他強撐著身體才勉強站起來，“你們找得到我藏身之所，忘了這密室中的焚香了嗎？這香會讓你們失去知覺！我再放出幾個機關刺客，看你們能撐多久！”
該死！君珥低咒一聲，只一心想著救可芯，居然忘了這密室有毒香了！與此同時，蝕龍觸碰了什麽機關，許多機器木頭人跑了出來，雖然是木制機器人，打起人來動作竟然很是靈活。
“蝕龍，你不要再殺人了！你若再逼我，你明白，我的法術也是可以攻擊的！”
“哈哈！教主的意思是……教主要親手處決屬下？有意思，蝕龍此生，能逼教主出手，也算是幸事一件！”
“教主，還記得嗎，上一次，我們被關在這裏的時候，你日日撫箜篌寬我心境，安慰我總有一日我們能逃出去……那時候冬日深寒，你不顧男女大防，用手撫住我的前胸，將花靈的靈力傳入我體內，也正是靠著這股靈力，我才能撐過那場災難……也好。我命由教主所救，今日結於教主之手，亦無遺憾。”
蝕龍向可芯伸出手去，帶著一抹殘陽般的笑容，仿佛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綻放自己最後的光彩。
“來，教主，勇敢些，我知道你心中早對我這個投靠惡魔、殘害百姓的魔鬼深惡痛絕，來，這個結束我罪孽的機會，就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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