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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唯美酒與明月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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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天晴,街上的行人衣著也漸漸單薄起來。村塾裏聖誕節時還堆滿粉雪的小院子現在已經露出了濕潤的泥土,櫻樹上花苞漸露頭角,似乎風都柔軟了起來。

一切的一切無不在傾訴——春日漸近。

墻上的日歷已經到了最後一頁,明日即是新節。早上起床之後發現房間裏異乎尋常的安靜,只有假發一人在專註的翻著什麽書。平時真是很少見到他這麽認真的樣子呢,我不禁好奇的靠近。

“啊,悅子醬這麽早就起床了啊。”

“誒?平時不都是這個時間嗎?”

“因為今夜要‘除夜’啊······所以大家都會起的晚一點。悅子不除夜嗎?”

“對不起······‘除夜’是什麽?”

“哦,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悅子是第一次在江戶過新年吧?所謂‘除夜’,就是從今夜一直守到明早,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呦。”

不就是守歲嗎······

“我家裏也有這種類似的風俗。所以,‘有趣的事情’是什麽?”

“可以吃蕎麥面,小的時候從這裏還能聽到鐘聲。不過那座寺廟在攘夷戰爭時期已經被毀掉了······”

他臉上遙想舊年的愜意微笑,不免變得有些感傷。

“小太郎,悅子,在說什麽呢?”

老師端著茶從回廊走來,問話適時的打斷了桂有些傷感的回憶。老師清瘦的手指握著陶制茶壺繪著櫻枝的把手,清亮的茶湯便平穩的傾倒進杯中。

“小太郎在看什麽?”

本來是好奇他在看什麽的,因為聊天的緣故卻忘了······

“啊,是蕎麥面啊······小太郎要自己做?很有創意呢。”

“不一定能做好······”

他臉紅了!因為老師表揚而臉紅了!簡直就像小學生一樣嘛~

“不,敢於嘗試就很好了。”

“是、我會加油的!”

就因為老師的這句話,假發亢奮了一下午。正午銀時、阪本和高杉起床的時候,他還在廚房裏揮“面”如雨,那張清秀的臉還有寶貝的頭發上都落滿了面粉,案板上還有許多不忍直視的失敗品。雖然我很想幫幫忙可是無奈我對做蕎麥面這種事一竅不通,而且對於有“蕎麥面情節”的假發來說,這種事情應該想要自己完成吧······

發現假發在廚房之後,高杉過去看了一眼淡然走過,只是臉上帶了一點微妙的裂紋。至於隨後的銀時和辰馬······

“餵餵,假發還在做啊?蕎麥面這種東西隨便買一點就行啦,這麽麻煩······”一邊挖著鼻孔一邊這樣漫不經心的說著的銀時,在話音剛落的瞬間把那顆黑色的鼻屎彈了出去。精準的飛向了案板的方向······

“銀時!!你在做什麽啊!你懂得蕎麥面什麽啊!給我向蕎麥面之神道歉啊混蛋!”

“啊?蕎麥面之神是什麽?廁所之神以下的神嗎餵?假發你的腦子已經被蕎麥面的面粉塞滿了,快去醫院吧!”

“不是假發,是桂!需要去醫院的是你那個一頭天然卷的貧瘠大腦!”

“啊哈哈哈哈······好像很難吃的樣子······”

假發看著那兩個傷害別人的家夥,無言的又投入了與面粉的抗爭中。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裏一瞬間蓄滿了淚水······

大概是錯覺吧?

恩,一定是錯覺!我才沒有圍觀看戲的罪惡感呢!

“所以說,這是什麽?”

“蕎麥面。”

“誰家的蕎麥面會是這種軟綿綿、黏糊糊還一塊一塊的惡心東西啊混蛋!這吃的下去嗎餵?!”

假發夾起一塊面條,沾了沾醬料面無表情的咽了下去。

“很好吃呢。”

老師夾起一塊面條,沾了沾醬料微笑著咽了下去。

一切抗議完全被封殺······

我勇敢的吃了下去。

老師!您的味覺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啊餵!!

村塾裏沒有電視,所以吃過蕎麥面之後也就沒有全家人圍坐在暖路旁看電視的這種除夕經典節目。我們六人圍坐在暖爐旁(老師在南,我和銀時在北,高杉和假發西,辰馬坐東方)。現在幹什麽呢?就這樣靜靜坐著等天亮嗎?有點無聊呢······

老師輕輕擊掌,JOY3似乎立刻明白了要做什麽而坐直了身體。

“好了,我們來和歌對答吧。”

“和歌對答?”

“很簡單的,一人說上句,下首的人接下句即可。和歌的範圍全部出自《萬葉集》,回答出錯即懲罰喝酒一杯。銀時他們小的時候因為年齡的關系都是喝茶的,現在也到了罰酒的年紀了······可惜,這裏沒有備酒。”

“不,這樣很好。老師請不要介意。”

高杉開腔,而那兩人也是很認同的表情。想必很想重溫一下幼時的感覺吧······

“悅子不懂得和歌吧?這裏是《萬葉集》,你可以翻看一下。”

“啊,謝謝,老師。”

真是體貼啊······

“那麽,我們開始吧。今夜就用‘相逢’為題。悅子,不許幫銀時作弊呦。”

“去國遙遙路漫漫,郁郁今逝去,衷腸對誰言。”

老師的下首為高杉。他以紙扇輕敲桌面,對答入流。

“命如朝露,瞬即消亡;吾身怎能他國死,尚欲見高堂。”

這首詩倒是十分應景······高杉在宇宙飄搖了這麽多年終於見到了老師,在他心裏老師大概是相當於“高堂”的存在吧?

“那麽,輪到我出題了。”

“冬去春來,歲月更新;但只是,人漸成老人。”

“‘萬物皆貴新;但只是,人以故舊親。’高杉,這樣的題目可難不住我啊。不過,你是不是偏題了?”

“不算偏題吧。小太郎,下一個給銀時出題吧?”

冬去春來與此時正應景,且也暗喻了一度與同伴反目的高杉“與故人重逢”的含義吧······

“餵,待會一定要幫忙啊!拜托了!”

銀時的聲音附在耳邊,小聲而迅速的說著。搞什麽嘛,簡直就像考試之前對同桌說“拜托待會一定要給我傳答案”的小學生一樣!老師剛剛還特意囑咐過,我怎麽能違背呢?再說······就算我有心幫忙,那麽厚的一本《萬葉集》我怎麽可能翻到準確的位置啊!

“好了,銀時聽好,這一題很簡單呦。”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

這一句······我聽過!可是下一句是什麽呢?我忘記了······看著銀時一副便秘的樣子,他一定也忘了!

“答不出來吧?哈哈哈!銀時你輸了!這就是輕視蕎麥面之神的報應!”

“悅子和辰馬知道答案嗎?知道的話可以幫銀時回答呦。”老師似乎不想看銀時太悲劇,提供了“場外援助”的機會。

銀時把目光轉向“啊哈哈哈”的辰馬君,似乎毫無希望啊······於是他又把目光轉回我。看著那一雙含著強烈期盼的眼睛,我不由得去翻手中的詩集,偏偏天不遂人願,越加著急便越加翻找不到。到了最後,五個人的眼睛都盯在我翻書的手指上了。

真是囧啊······

“阿諾······我找不到答案了······但是,我家鄉有一首詩,我覺得做答案似乎也不錯。”

“沒關系的,悅子請說吧。”

“曀曀其陰,虺虺其雷。終風且霾,彼留子嗟。”

“曀曀其陰,虺虺其雷。且無風霾,惠然肯來。”

一陣靜默,可能詩經裏的句子對他們而言,太過難懂了吧?

“是出自《詩經》嗎?真美呢······”

感嘆之人竟是高杉······

“謝謝啦。”

“沒關系的。”

“那個······你講的詩銀桑不太懂,但是如果下雨天需要銀桑的話就盡情開口啊!別傻傻的等著!”

“······那句詩根本就不是‘傻傻的等著’的意思好嗎?”

反正你這種人就是那種傻等的類型啦!銀桑知道的!”

所以說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啊······

“當——”

“當——”

零點了。有韻律的鐘聲漸漸傳來,由遠及近,漸漸變大。新年鐘聲的習俗我知道,午夜時分,寺廟香煙繚繞,鐘聲齊鳴,而且往往敲一百零八下。據說這是因為《佛經》裏有“聞鐘聲,煩惱清”之句。人們認為每敲一下,就會去掉一種煩惱,敲一百零八下,意味著清除所有的煩惱。老師靠在窗邊靜靜聆聽著鐘聲,回頭對我們說著新年的祝福——

“好了,今年也請拋掉所有煩惱前進吧!”

“是!”

一定會大步向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時間和青春還有放映的銀魂動畫都是一回頭就會消失的

歌舞伎町街角某出租公寓。

“阿伏兔,米不夠吃呢~”

“團長,你已經吃了兩袋了······好吧,我再去做。真是的,既然到地球來幹嘛不去吉原啊。大叔我啊,大叔我很不擅長做飯的。”

“嘛,阿伏兔別抱怨了。酒會侵蝕身體,女人則侵蝕靈魂。我可不想變成夜王那樣子啊~啊啊,果然還是地球的米飯最好吃!!”

“就算這樣也不用特意租房子住吧餵!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到了地球一個月團長一直都在盯她吧?”

“她啊~我也不知道是誰呢。不過,我知道······她一定是個好的誘餌。”

“誘餌?”

“畢竟,憤怒和絕望才是促成強大的良藥吶。”

世間之事有聚便有散。但是其實,分別也並不是那麽傷感的事情——因為知道還會再見面。高杉假發辰馬都有自己的事業,春節無所事事的懶散日子過了幾天就不得不各奔東西。新八和神樂回家之後,萬事屋也重新開張。屁怒呂送給我的花店由於幾個月沒人照顧裏面的花死了大半,只剩下那棵頑強的樹還存活著。清理了枯死花草的殘骸,我開始考慮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現在實在是太閑了,懶散的讓我心慌。

“嘛嘛,沒事做不是很好嗎。閑的話就幫銀桑買本JUMP來啊,給你,300日元。”

銀時,我知道那是你最後的錢了。

話說每次都剛剛好省下300日元你是怎麽做到的啊餵!看到萬事屋存款上的000000000難道就不覺得心慌?!

這個槽吐得太沒有水平了,覺得心慌的話那他就不是銀時了。

餵自己反駁自己是鬧哪樣!!

要不然做老本行好了,研究一下開家書店。記得在家裏時,每年的暑假都這樣度過——敞開大門,陽光盡情灑進書店,有風吹過的時候就能聽到門口的榆樹枝葉輕擺的聲音。靠在用舊的大扶椅上瞇著眼睛,隨手拿一本喜歡的書懶懶的看等著顧客上門。去年夏天還碰到一個天天到店裏蹭書看的少年,看到我總是羞赧一笑,大概是為自己不買卻一直來蹭書看而害羞吧!其實這種事情我不在乎的。

少年、書、陽光和樹木,也是很好的風景。

櫻花已經開始雕落,路邊皆是殘紅。走過了,鞋子上也留著一股淡淡的櫻香。

四月了,夏季即將到來。

如果動作快的話,今年夏天或許我能在江戶開家書店也不一定。可是沒有啟動資金呢,大概只能借錢了。

額······到現在為止我都每月按時交房租,登勢婆婆應該願意借錢給我吧?

在日程計劃單裏寫下書店、借錢這樣的句子,又把借錢那一條劃掉了。借錢什麽的,果然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啊。

夏天過去了之後就該秋天了。我的大學,八月開學。本來堅定著要回去讀書的,可是現在我還舍得嗎?江戶的這一切······都如此讓人留戀。

算了······何必自尋煩惱。還有幾個月,困難的問題到時候再說。

前兩天做的酸梅應該差不多了,送一點給老師好了。說是酸梅,其實也很簡單。前兩天看到有老婆婆賣梅子,非常飽滿,清脆欲滴。我很愛吃梅子,於是忍不住買了許多。不料萬事屋的那群家夥都不太能消受酸味,神樂醬也只是吃了半斤牙就酸倒了。

想到日式飯團上面我無法下口的鹹梅子,我決定還是做點中國式的酸梅比較好,免得以後想吃梅子都找不到。雖然酸梅正式做好的時候我很可能就不在江戶了······

啊,又想到煩心的事情了。

老師會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嗎?但願答案是喜歡吧······

提著一罐青梅,向村塾的方向走著卻感覺到好像有什麽人在看著我。

又來了,這種感覺。仿佛被獵豹盯上的羚羊一般讓人忍不住戰栗的感覺。前兩天出去買梅子的時候就曾經察覺過,但是那時感覺並不強烈,回家之後就忘了。這一次······完全不同!

有什麽人在逼近······我不禁加快了腳步。

“餵,小姐這麽著急要去哪裏啊?不介意的話,跟著叔叔去玩好不好?”

一只強勁有力的大手,從後面握住了我的脖頸。我甚至覺得,他只要稍稍用力,我的頸椎就會斷掉。

不敢反抗,不敢動彈······甚至呼吸也不由得小心翼翼。

“對不起了~就算介意也不會讓你逃掉哦~”

撐著傘笑瞇瞇的藍瞳少年,有著似曾相識的臉。

那個傘、那個白皙的皮膚······是神樂的同族夜兔吧?生來便有強大武力的一族······

反抗的話,毫無好處。

少年慢慢走近,纖細白皙的手掌似要碰觸我的臉頰。可是這樣的一只手掌卻讓我感覺到了更甚於身後高壯男人的恐懼。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劫持我?”

“第一個問題~我們是宇宙海盜‘春雨’呦~第二個問題,這個回答起來有些麻煩呢。到船上再說,如何?”

他白皙的手指微微曲起,輕輕敲在我的頭上。大腦便是有如鐘撞的疼痛,難以抑制的暈眩,這個力量,實在太可怕了······

剛剛泡好的酸梅被摔碎在街邊,悅子被阿伏兔以扛貨物一般的姿勢帶到了春雨船上。

關於酸梅的制作方法:先選青的硬的無破損的梅子。洗幹凈後放鹽搓一下,讓梅子都沾上鹽.然後放兩天.這期間要翻動三四次,讓鹽漬均勻.兩天後梅子變黃變軟了.撈出置於太陽下晾曬兩天.一層梅子一層糖的放進幹凈的廣口玻璃瓶裏.幾個月後就可以吃了,泡得越久越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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