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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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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他們很快也就獲得了答案, 因為走過幾條小路之後,烏爾就帶著他們走上了一條大路,這裏白肴雖然沒有來過,但是看著這寬闊大路盡頭處一座莊嚴聳立的巫殿,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麽地方了。

烏爾很厲害啊,一上來就帶著他們直直往巫殿走……

然而他們剛走到巫殿前的廣場, 便有穿著紅色長袍的神使上前阻攔, “什麽人。”

這主城巫殿果然就和子城大不相同, 就連守衛管理都嚴密的多。

烏爾也並不冒進,只虛虛向那上來阻攔的神使拱手, “還請向大巫通報一聲, 神子城神使來訪, 有要事相商,若是大巫問起,請告訴他,我的名字叫烏爾。”

話說到這裏,白肴自然是能斷定, 烏爾不僅和神主城有淵源,甚至還和這主城大巫有淵源。

但是這也愈加讓他感覺到疑惑,他後退了一步,湊到路身邊小聲道,“烏爾不是出生在你們部落的嗎?怎麽會認識神主城的人?”

路也小聲和白肴咬耳朵,“他不是,我們很小的時候他就在了, 但是年紀比我們都大一些,我上次想著大哥的事情就問過長老,他說烏爾和他父親母親是一起流落到部落來的,然後才是烏納烏奇出生……不過他父母已經都不在了。”

白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繼續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烏爾的背影。

剛剛攔路的神使已經前去稟報,烏爾轉過身來對路和白肴微微一笑,“等會兒進去,你們就都會知道了,放心,我從未騙過你們,也從未對部落有過什麽不好的心思。”

雖然如果他是惡人,騙人的話也是這麽說,但相處了這麽久,路和白肴自然都是相信烏爾的人品,不過白肴看他的目光更加審視了些。

“大哥,你藏得很深啊。”等待的間隙,白肴忍不住打趣道。

烏爾笑著擺了擺手,“其實我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你們也都沒有問起過。”

反正都已經走到這裏,現在再去糾結詢問意義也都不大了,於是路和白肴也幹脆放寬了心。

那進去通報的神使不多時就出來了,其神態動作都變得恭敬了許多,幾乎是一路小跑的來到烏爾面前,彎腰鞠了一躬。

“方才不知道大人是大巫閣下舊友,多有怠慢,還望見諒,您這邊請。”

說著他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為幾人領路。

剛剛烏爾交代給神使的傳話,白肴聽得一清二楚。

根據榴青提供的信息來看,即便是不同城鎮裏的大巫之間,也鮮少有互相認識的,而且神山對他們都是分別管理,除了每年的祭典大會和數年一次的神禱期,每個大巫都只負責各自城鎮裏的事,互相並不聯系。

這是非常典型的單線管理,充分說明神山的統治十分嚴苛,尤其雖然並沒有嚴令禁止各城之間交流互通,但因為有了祭典大會這一環,各城之間都是競爭關系,子城對各自的主城還稍有些遵從恭敬,並立關系的城池之間,則全部都是漠不關心,甚至有些敵視的態度。

當然,自然發展成這樣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多半還是神山另使了什麽手段和方法,把局面挑撥成了現在這樣。

跟著那引路的神使一路往裏走,白肴便已經心如電轉,很快就大致理清了這件事的思路,烏爾應該心中早有計較,見路的表情還有些困惑,白肴便以精神力與他橋接上,將自己的想法解釋了一遍。

等他這一遍解釋完,神使也帶著他們停在了一扇厚重而華麗覆古的木門面前。

“大巫在凈室內,還請幾位進入。”神使恭敬的微微欠身。

白肴:“……”為什麽大巫都喜歡在凈室內啊?他已經受夠了上一個在凈室裏堆滿骨頭的骨頭控了,這個大巫不會也有什麽奇怪的嗜好吧?!

不過推門進入之後,白肴便松了一口氣,這間凈室一切正常,只有一股淡淡的裊裊檀香,給人一種凝神靜氣的感覺。

這位大巫也是一身黑袍,只不過比起烏爾身上穿的看起來華麗不少,其間有暗金絲線穿過,更顯出幾分貴氣來。

烏爾走到那人身前,微微躬身行禮,“大巫閣下。”

那身著金絲暗紋黑袍的大巫與烏爾對立而戰,竟然身型十分相似,他手中也握著一把權杖,其上鑲嵌了一塊打磨的極其圓潤的覆原礦。

那人的黑袍兜帽也是將整張臉都籠罩在其下,然後一把低沈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一聽便知道是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你說你的名字,叫烏爾?”

“正是。”烏爾拱手回答。

那蒼老的聲音似乎是發出了一聲極為短促的嘲諷笑聲,繼而又沈聲道,“把你的兜帽摘下來,讓吾看看你的臉。”

烏爾並未拒絕,將手中的權杖遞給站在一旁的路,非常自然的揭下了自己的兜帽。

就在他的臉露出了的一瞬間,一股駭人氣場從大巫身上猛然蔓延開來,屋內氣氛剎那緊繃起來。

然而大巫卻並沒有爆發,只是又短促而嘲諷的笑了兩聲,接著也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烏爾,“當年你父親,對我的所作所為感到不滿,帶著你母親和你離開……他知道你也走上了這條路,難道沒有被你氣死?”

大巫言辭間滿是嘲諷鄙夷,似乎十分快慰,但又隱隱的有些擔憂流露出來。

烏爾卻並沒有被他的話激到,氣定神閑的繼續淡然回答道:“父親母親都已經過世了,爺爺您也不必過於掛懷。”

大巫雙眼忽而圓睜,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的驚慌,接著便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捂住自己的胸口退了一步,險些摔倒,還是借助手中的權杖撐地,才穩住了身體。

然而叫著對方爺爺的烏爾卻仍然站在原地不懂,既沒有去扶一把的意思,眼中也沒有更多的感情了,他只是站在那裏,靜靜看著大巫,神色中不帶一絲憐憫。

然而半晌後,烏爾還是嘆了口氣,“父親與母親,後來在外流浪,我們找到一個雖然不富裕但是還算不錯的部落住了下來,還生了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說到烏納和烏奇,烏爾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些,繼而又顯露出些悲傷來,“不過,部落的環境自然還是比不上城鎮裏好,醫療條件更是不行,弟弟出生後不久,他們就相繼過世了。”

見老者死死盯著自己,看著那張與父親十分相似但已經老邁的臉龐,烏爾臉上也忍不住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來。

“父親過世之前,曾經對我說……他年輕氣盛,當時不懂得您用心良苦,但是這輩子恐怕也沒有辦法當面對您道歉了,所以他囑咐我,如果有機會能再見到您的話,代他向您道歉,他不僅沒有體會到您當年的良苦用心,也沒有留在您身邊盡孝。”

眼見老者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化為哀傷,烏爾也輕輕嘆了口氣。

“上面的話,是父親讓我帶給你的,下面的話代表我自己。”

“爺爺,說實話,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有點記不住您的樣子了。雖然我還記得小時候您對我很好,也不懂父親為什麽總是跟您爭執。”

“但至少,離開的這些年以來,雖然我們全家過得算不上好,可也算得上是快樂了。”

“爺爺,如果您的‘良苦用心’還沒變的話,能不能對我講講,到底是為什麽,身為游族人,您為什麽要到神主城裏當大巫?”

聽到烏爾說兒子離開的這段日子過得雖然算不上好,卻算得上快樂,老者似乎是得到了些安慰,聽到他後面的問題,眉峰又高高皺起。

他鋒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將烏爾從頭到尾刮了一遍,這才幽幽開口問道,“所以,身為一個游族人,你又是為什麽走上了這條路?”

全程旁聽的路和白肴:“……”

沒想到大哥身份竟然這麽多,一下是主城大巫的孫子,一下又是游族人……

白肴扯了扯路的衣角,用精神力偷偷和他交流,“我怎麽感覺烏爾大哥這人設,才是這世界標配男主角啊,我簡直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星人。”

路:“……你對世界可能不重要,但是對我很重要。”

白肴:“……”討厭!雖然是講的大實話吧,但是為什麽莫名有種害羞的感覺啊!

烏爾雖然說自己已經幾乎記不清大巫的長相了,但其實在路和白肴他們這些外人眼中,這對祖孫的樣貌是極其相似的,甚至就連在很多小細節上流露出的神態也極其相似。

就像此刻,烏爾的嘴角微微彎起,輕聲道:“我只是借了個身份,才好到這裏來見你,不像你,如果你是為了權力地位,連靈魂也可以出賣,我游族便不認有過你這個人……如果你真的是為了‘良苦用心’,我今天就是來聽你的‘良苦用心’。”

大巫看著烏爾的目光倏然變得柔和下來。

當年那個抱著他的腿喊著爺爺要吃糖的孩子,已經這麽大了,很有擔當,是個男子漢了。

接著他的目光陡然一緊,直接伸手搭上了烏爾的肩,一股霸道的火系異能頃刻之間席卷而來。

白肴下意識就後退一步,精神力通過玉骨簫放出,將自己和路保護起來,路卻安慰性的拍了拍白肴的肩膀,“沒事。”

然而他眼底卻浮著一絲笑意,對白肴總是下意識回護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滿意。

作者有話要說: 白肴:我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星人。

路:你是我的內心人。

——蠻荒土味情話100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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