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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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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是在他目光掃過來的一瞬間, 路就出手了,一道風刃破空而去,直逼大巫的面門沖去。

然而大巫畢竟也是異能老手,自然不會被這樣一招輕而易舉的解決,他亦揮揮手,一道火光閃過, 便將路揮出的那道風刃抵消。

“呵呵。”大巫不再掩飾自己的貪婪, 目光直直盯著白肴和路, “這位小友資質也很是不錯,但是我覺得……”舔了舔自己有些幹裂的唇瓣, 大巫還是把侵略般的目光打在了白肴身上, “我還是覺得這位小朋友……更適合。”

他一步步向兩人走近, 目光中全是狂妄貪婪,“為什麽,不願意加入我最偉大的藝術作品?你看看他們——”大巫用權杖指向骨鼎的方向,“我想了很久,最完美的骨器應該是什麽樣子……我把它們做成茶杯, 做成桌子椅子……”

“後來我又把它們做成武器。”

他舉了舉自己的權杖,手指輕輕的在上面撫摸,動作輕柔的就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人,“可是不夠……還是不夠。”

“我的骨頭們日夜呼喚著我,告訴我,不夠,這不夠……”

“你們說, 最完美的骨器,應該是什麽樣子呢?”他微笑著望向白肴和路,仿佛雙方並沒有劍拔弩張,他只是真的在詢問一個苦惱了很久的問題。

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又回來了,白肴捏緊了手中玉骨簫,雖然咬著牙並不回答大巫,但他自己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而那邊的大巫自然也並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只是太久,太久沒有傾訴過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他分享骨器的快樂——即使是他的那些下屬,那些愚蠢的神棍和神使們,看到他擺弄這些美麗的骨頭,也是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

愚昧!無知!

“最完美的骨器,自然……”大巫的目光貪婪的逡巡著,“自然是人……只不過我挖了那麽多屍骨,甚至殺掉了一些人……但是他們的體質太弱了,就連我身邊的那幾個,也太弱了……”

路始終伸著一只手將白肴護在後面,他冷然的挑挑眉,“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大巫伸出手指搖了搖,“當然不……我可是骨器的主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白肴冷笑了一聲,“你是主宰?那你把神山放在哪裏?”現在他是完全確信了榴青的話,這家夥瘋了,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瘋了。

聽他提到神山,大巫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又呵呵笑了兩聲,“神山……神山……哈哈哈神山即是我,我即是神山!”

沒人在乎他變得瘋瘋癲癲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但這樣一座骨鼎佇立在地下,上面還有這麽多的能量在浮動,怎麽看都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白肴與路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毀掉這裏的想法。

大巫的表情又柔和下來,十分慈祥的看著白肴,循循善誘道:“來吧,加入我偉大的藝術作品中……我找了很久,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了。”

路看著大巫的目光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你打不過我。”他說的十分肯定。

大巫卻只是滿不在乎的揮揮手,“我打不過你,又如何?”他的權杖忽然伸長,向著骨鼎下方一指,“我為何要自己和你打?”

隨著他權證上一道微光發出,骨鼎中的無數白骨浮沈翻滾起來,它們仿佛是在吞吐著什麽,以極快的速度反覆湧動了幾番,然後忽而打開一條通路,一具完整的骸骨突然從中飛出,站立到了骨鼎之上。

雖然只不過是一具骸骨,可那具骸骨似乎也比尋常的骸骨要更端莊大氣些。

產生這想法的一瞬間,白肴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不過是一具骸骨,怎麽看出來的?可不知為何,他就是感覺那具骸骨幾乎是有些玉樹臨風之感了。

大巫滿意的看了一眼骸骨,對白肴笑道:“看,他是不是很美?你會比他更美……放心,我一向仁慈,殺人不會有痛苦的。”

說到最後,大巫的語氣已經變得銳利起來,他伸手一擡,那具骸骨便也伸手一擡。

骨鼎中無數的白骨仿佛都是那骸骨的武器,隨著他的動作,無數根白骨樹立了起來,浮動在半空中。

白肴與路俱是嚴陣以待。

他們都沒想到大巫對骨器的研究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們上次來凈室的時候,這座地下骨鼎就已經開始運作了嗎?

他們現在面對的,又到底是什麽東西?

然而沒有更多的思考時間了,那骸骨已然出手,無數根白骨瞬間化作利劍,直直向白肴與路兩人沖來。

路的第一反應就是以異能去抵,可是白骨太多,異能卻有限,擋得住第一波白骨,接踵而至的第二波卻已經近在眼前。

白肴下意識別將精神力註入玉骨簫中——這是他上次與大巫交手時發現的,雖然精神力無法直接具象化當做武器使用的,可是卻能夠借由玉骨簫這個媒介演變成靈氣。

而靈氣是可以具象化,甚至是作為武器或者盾牌的。

白肴這一出手,情況似乎比路剛剛還要好,他將精神力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防護罩,將兩人護在其中,而那些直刺過來的白骨卻忽然齊刷刷的停在了防護罩之前一點的位置。

白肴略有懷疑的往那骸骨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骸骨微微顫抖了一下,仿佛像是有了意識般,空洞的眼窩中似乎湧現出了什麽難以言說的情緒。

而白肴手中的玉骨簫則更加激烈的顫抖了起來,一把他從未聽過的青年嗓音忽而從玉骨簫中傳出,伸著一絲鼻音——“師兄!”

師兄?!

白肴大驚,老者……莫不是……在叫……那具骸骨?!

雖然現在的情況和場面十分不適合,但白肴還是很想問一句,“你怎麽看出來的?”

不過鑒於目前的形式,白肴還是聰明的壓下了心中的疑惑,絲毫不敢放松。

畢竟,那一排白骨還直直指著他們的方向,隨時都有可能繼續刺來。

然而那具骸骨卻仿佛是真的被這一聲“師兄”賦予了靈魂,只見他顫抖了一下,然後轉著空洞的眼眶看了過來。

再然後,白肴便從那具骸骨上感受到了他從未體驗過的恐怖力量。

白肴簡直不敢想象,是生前多強大的靈魂,才能在死後這麽多年,只是殘留在骸骨上的一縷,也能帶給人極大的沖擊與震撼。

他知道,老者其實也是這種情況,老者說這叫“一縷殘魂”,或者說的好聽點,是“一抹神識”。

可只是一縷、一抹,就有這樣強大的能量留下,那麽全盛時期的他們,以及他們所生活的世界,又將是如何的波瀾壯闊……

只是眼前的情況容不得白肴再去多想些有的沒的了,那具骸骨在一瞬間幾乎是就經歷了情緒的轉變和靈魂的洗禮。

白肴不知道殘留在骸骨上的殘魂是否能有記憶,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具骸骨一定是有的!

因為他忽然轉向了大巫,一擡手,剛剛還懸停在白肴與路面前的根根白骨便忽而一個轉向,全部直沖向大巫而去。

而這一次,大巫連驚訝的時間都沒有了。

因為他就這樣,簡單而直接的,死了。

那畫面別說白肴,連路都有些不忍去看,被無數骨刺洞穿的大巫肢體扭曲,面容猙獰。

然而與他格格不入的是,原本看起來醜陋恐怖的骨鼎,卻仿佛是忽然之間褪去了所有的狠厲與陰寒,變回了一堆普通的物什。

“師兄!”白肴手中的玉骨簫再度發光,掙脫了白肴的手便直直向著那具骸骨飛去。

骸骨可說得上的動作溫柔的輕輕伸出了一只手,將那只玉骨簫握在了手間。

其實那畫面有些怪異,還有些可笑,一具骸骨,手指尖端著一直碧綠色的簫。

然而不知道為什麽,當白肴看向這個畫面的時候,他仿佛就能腦補出一個仙風道骨,氣質軒昂的青年,身著一身青衫,站在月下的畫面。

“師兄!我好想你!”玉骨簫繼續傳出青年的聲音。

骸骨輕輕用指尖在玉骨簫上點了點,就仿佛在說“頑皮。”

“師兄,師兄你能不要走嗎?能陪著我嗎?”玉骨簫有些著急,聲音裏似乎都帶上了哭腔,“師兄,我一個人太久了……太久了!”

骸骨自然是沒有辦法回答他,只能輕輕的一遍又一遍撫摸著簫身。

因為沒有血肉,其實這種撫摸,只是骨骼劃在骨骼上的聲響。

然而那輕微的沙沙聲聽起來卻並不刺耳,甚至是有種溫柔旖旎的感覺。

“對不起,”白肴仿佛在那輕柔的沙沙聲中聽到了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小蘿蔔,再撐一陣子吧,對不起,師兄也很想你。”

然而親昵的時光註定這麽短暫,骸骨忽然動作一變,手法淩厲的直接將玉骨簫丟向白肴。

然後往上指了指。

白肴一把抓住路,“快走。”

路也絲毫不耽擱,撈起白肴的腰便運起異能,兩人扶搖而上,很快就回到了暗門入口處。

還骸骨也轉頭看了過來,深邃眼窩中仿佛有無限的溫柔和不舍。

“對不起,師弟。”他仿佛在這麽喃喃說道。

然而再下一刻,便是骨鼎中的所有骸骨突然翻湧而起,紛紛化作齏粉。

就連整個地下空間,也跟著搖晃塌陷起來。

地動山搖中,只有一聲帶著無限眷戀與不舍的哭腔——“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哇終於趕上了_(:з」∠)_累死,明天依然隨機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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