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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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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京中, 時至夜幕低垂時宮中的喪鐘終於響了。隨著喪鐘一響, 各府都掛起白燈籠, 世家勳爵和官員以及有品階的夫人早已穿好素服, 齊聚在宮門口等候召見。

明語在宮門口和錦城公主盧氏匯合,錦城公主拉著她的手,母女二人眼神交流沒有說一句話。盧氏經事多,怕孫女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低低交待兩句讓孫女別緊張。

宮門外沒人交頭接耳, 每個人都低著頭靜候。哀哀的哭聲此起彼伏, 人人神情悲愴難辨真假。明語悲傷之餘又覺幾分傷感, 這些哭聲中, 恐怕沒有幾人是真心,甚至還有人在心中歡呼慶祝。

進入宮中後,按品階從高到低排列。眾人聽著高臺上太監尖細的聲音字字傳來, 誦讀著明黃的聖旨。太子死後以帝王規制葬在皇陵,謚號為文德。

明語低頭靜靜聽著,眼眶慢慢變紅。如果陰間也分三五九等,那麽他與姑姑生前錯過, 死後怕是也不能遇到。

太監讀完聖旨後, 哀聲一片。不多時有一個小太監朝她們這邊走來, 在她跟前停了下來,“武安侯夫人,皇後娘娘有請。”

明語看一眼錦城公主,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跟在那太監的身後,在眾人的註目下一步步地上了臺階,進到停放太子棺槨的大殿。

大殿一片白,哭聲不止。

柳皇後一身縞素,面容哀切。見到她後目光柔了兩分,朝她招手,“去看一眼吧,本宮知道他必是希望你來送一程的。”

明語聞言,頓時淚如雨下,悲慟不能自抑。

她跪伏著身體,朝著那金絲楠木的靈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太子生前鮮少與人來往,他們才見過兩次,對於他這個人她知之甚少。他為人冷淡神色常年郁郁,也瞧不出對她有什麽不同。可是正如柳皇後所言,他必是希望她來送的。

在他的心中,姑姑就是他的妻子。她是姑姑養大的孩子,或許在他看來,亦如他自己的孩子一般。越是深情之人,往往看上去最是冷漠。

“元朝,明姐兒來送你了。”

柳皇後悲痛的聲音更是讓人心酸,令人聞之落淚。殿中宮人太監,無不掩面而泣。抽泣的聲音漸漸變大,最後有一個宮女沒忍住,大聲哭起來差點暈厥。

“是個好的,不枉你們主子生前對你們多有維護。”

那個宮女被柳皇後點了名字,想來以後會有個好去處。這些東宮侍候太子的人,太子死後必會分到其它宮中,怕是各自都心有忐忑惶恐不安。這哭聲中有幾分是為太子,更多的許是為他們自己。

明語磕過頭後,雙手合十輕聲念著超度亡魂的經文。柳皇後看到後,對她的印象越發的好,目光中不自覺帶出兩分憐愛來,不枉皇兒為了她,生生熬到這個時候。

前幾日,太醫就說皇兒大限已至,讓她做好準備。便是她不說,皇兒也是知道的。他對自己說,讓太醫盡管用藥,他還要多活幾日。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皇兒的用意何在。這個孩子是瓔珞養大的,皇兒必是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為了讓這個孩子平安出嫁,這才熬到今日。

好在這個孩子心善,足以慰藉皇兒在天之靈。

停靈的大殿是不能久留的,約摸一刻鐘的時間,明語就被送了出來。對上祖母和母親關切的眼神,她輕輕搖頭。

其他人投來覆雜的目光,有探究的、有好奇的、還有嫉妒的。她們好奇明語被請做什麽,嫉妒她得了柳皇後的青眼。

無論何時,利益總是最相關。

太子一死,牽扯得太多。朝堂上下各府內宅哪個沒在心裏打著小九九,尋思著這空出來的太子儲君之位到底會落到哪位王爺的頭上。

儲位之爭,終於擺到了明面上。

每個世家府邸,大多都和後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哪位王爺會上位,直接關系著他們的利益。這個時候,柳皇後的態度至關重要。柳皇後是嫡皇後,太子死後完全可以把其他皇子記在名下。

而且所有人都猜測柳皇後一定會這麽做,她絕不會允許冷貴妃占據這個先機。照這樣看來,以前看好的賢王反倒最沒有可能,齊王永王和晉王最有可能。

明語覺得有些心涼,太子屍骨尚未安葬,這些人便盤算著東宮的位置。她幽幽嘆一口氣,低著頭重新站到錦城公主的身後。

哭喪過後,她們被送出宮去。她冷眼看著似乎有些人想湊近前來探話,又礙於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而悻悻告別。

柳老夫人故意和盧氏走在一起,感嘆了幾句太子英年早逝,話題不知為何轉到明語身上,連誇好幾句。盧氏淡淡客氣,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柳老夫人見狀,也就沒有再多追問,畢竟確實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宮門前人多眼雜,有些話也不宜說。便是有相熟的人私語,也都是把聲音壓得極低,生怕被旁人聽到。

夫人們這邊散得早,臣子們那邊還有得忙。太子葬禮不容馬虎,一應相關官員都要參與。明語收到宮裏送來的口信,季元欻讓她不用等他。她便沒有再等,直接自己先睡。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她回憶著山裏的歲月,回憶著有關姑姑的事情,怎麽都睡不著。外間的金秋聽到動靜,掀簾進來看到她起身很是驚訝。

“夫人,你不睡了嗎?”

“睡不著,我想抄經文。”

心不能靜時,唯抄經文能解,此時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抄寫經文。命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後焚起檀香,然後她伏在案前專心地抄經。

她抄的是《往生經》,因為自己的經歷讓她相信人死後會有輪回,輪回與生前因果息息相關。她希望為太子的亡魂超度,讓他能在九泉之下與姑姑相遇。如若不能,她祈願他們來生能再次相遇,不要生在帝王家,不要錯過彼此,希望他們終成眷屬。

季元欻是在第二天傍晚回來的,換了衣服後又走了。看到她在抄經文,什麽也沒有說,只說明日出殯,怕是也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她默默點頭,重新埋首案前。

太子頭七這一天,她把所有抄寫的經文燒了。熊熊火苗吞噬著經文,一字一字化為灰燼。她默念著經書,跪了許久。

頭七過後,京中的暗湧開始顯現。東宮之位,多少雙眼睛盯著,多少方勢力虎視耽耽。她聽到柳皇後病倒了,又聽到幾位王爺都趕到宮裏侍疾,只覺得無比諷刺。

更讓人諷刺的是,她還聽到齊王府的一個側妃突然難產死了,賢王府的謝王妃再次病重。這下倒好,每個王府裏都有空出來的側妃之位,賢王府還有可能空出正妃之位,籌碼比別人更重。

齊王府原是想用齊王世子的婚事作交換,突然空出側妃之位,想來是怕隔了一輩輸與眾王爺落了下乘,所以硬生生擠出一個位置來。

為權勢為利益,這些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像太子那樣的深情之人古往今來也沒有幾個。

太子逝後半個月,長春宮來聖旨召明語進宮。再次見到柳皇後,明語都吃了一驚。短短半月柳皇後瘦了一圈,臉色很是憔悴,額上縛著明黃的額帶,應是傷心太過哭得太多,誘發頭風。

在外殿時,她還看到了幾位王爺,都是守在外面侍疾的。

進了內殿,毫不意外見到榻前侍疾的柳月華。柳月華也清瘦了一些,素白的衣服顯得越發纖細嬌弱,望向明語的眼神多了幾分難懂。

明語行過禮,被柳皇後喚到跟前。

“你是個有心的孩子,你姑姑把你教得很好。”

這京中能有什麽秘密,她抄經的事情也沒有刻意瞞著人,想來柳皇後也聽說了,這才有此一說。

“臣婦只知做自己該做的事,當不起皇後娘娘的誇獎。”

柳皇後幽幽嘆一口氣,“這世間之人,若人人都記得何為該做何為不該做,豈不是天下太平永無紛爭。”

“姑祖母,武安侯夫人原就是佛門長大的,抄經文這樣的事情駕輕就熟,想來是常做之事。”

柳月華這話說得隱晦,明語沒有看她,卻知她話裏的深意。到底人心難以琢磨,幸好兩人也不算什麽深交,也沒什麽好失望的。

對方稱她為武安侯夫人,她自不好再稱對方為柳姐姐。或許從這一天起,什麽柳姐姐明妹的稱呼再也不會出現。若是所料不差,柳月華最終會成為某位王爺的側妃。一旦柳月華的婚事落定,就代表皇後娘娘中意的是哪位王爺。

“柳姑娘說得沒錯,抄經之事對於臣婦而言,確實是常做之事。殿下對臣婦有愛護之心,臣婦無以為報,唯有抄寫經文以告慰他在天之靈。”

“那也難得,說明你有這個心。本宮初見你,就覺得你是個心思澄明的孩子。你心裏想什麽就做什麽,比起那些口不對心的,你才是那個最心誠的。”

明語聽到柳皇後這麽高的誇獎,除了靦腆一笑也不知如何接話。柳月華眼中劃過陰霾,從嬤嬤的手中接過藥碗。

“姑祖母,該喝藥了。”

柳皇後眉頭輕皺,將那碗藥輕輕一推,很是厭惡,“天天喝藥,嘴裏全是苦的。”

“姑祖母,良藥苦口,你不喝怎麽能好起來。要是殿下知道您這樣,不知該有多傷心,您就喝了吧。”

聽到這句話,柳皇後眼淚又湧出來,到底沒再推拒,道:“月華這幾日辛苦了,你就歇一歇吧,讓明姐兒來。”

內殿中侍候的宮人心中震驚,早就知道柳皇後對武安侯夫人另眼相看,沒想到武安侯夫人一來,柳姑娘都要往後靠一靠。

這說明什麽,說明在皇後娘娘的心中,武安侯夫人的地位更勝一籌。

宮人們都能想到,柳月華焉能想不到,那張俏麗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實則心裏不知在作何想。親熱地把藥碗放到明語的手上,還叮囑了一番。

明語接過,恭敬地坐在柳皇後榻邊的矮凳上。

柳皇後很配合,這一通餵藥倒也沒出錯。餵完藥後,明語心裏松了一口氣,想起身把位置讓給柳月華,誰知被柳皇後拉住了手。

“本宮一看到你,心情都好了,你陪本宮說會話。”

明語還能怎麽樣,只能坐在原位不動。柳皇後精神不是很好,問的都是一些尋常之事,包括她以前在山上的事情。她中規中矩地答著,期間柳皇後感慨過好幾回。感慨世事無常,感情她和盧氏一樣白發人送黑發人。說到傷心之處,不免又是淚流滿面。

眼看著藥效上來,柳皇後漸漸有了困意。嬤嬤詢問是否要小睡一會,她這才放開明語。明語行過禮,恭敬告退。

送她出去的是柳月華,兩人經過外殿時,難免又碰到那幾位王爺。無論是賢王還是齊王晉王,對柳月華的態度都很耐人尋味,唯有永王只和明語說話,問的都是柳皇後的狀況。明語斟酌答著,並未多說什麽。

柳皇後已經睡下,這些王爺都是有公務之人,自然要散去。明語再三婉拒柳月華的相送,柳月華淡笑不語,堅持送她出去。

“姑祖母如此看重武安侯夫人,我少不得要再送一送。”

“多謝柳姑娘。”

“武安侯夫人客氣了。”柳月華的眼神慢慢幽深起來,看著她道:“從我們認識開始,我就覺得你是個特別的人。你的運氣特別的好,同是國公府的嫡長女,你處處都比我強,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明語望著她,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像是不認識一樣。她嘴裏說著羨慕,眼神中卻隱然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高傲之氣。

或許她認為以前的自己處處比她強,但是現在風水輪流轉,她如今眾星捧月,是皇子們爭搶的香餑餑,自是強過所有人,淩駕在其他人之上。

“柳姑娘何必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

柳月華聞言,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笑,“我有什麽好羨慕的,武安侯夫人難道沒聽到京中的那些傳聞嗎?他們暗中恥笑我是個老姑娘,說我嫁不出去。”

京中的那些傳聞剛傳時,祖母雖然處置了府中幾個亂嚼舌頭的下人,但她還是忍不住偷偷哭過。無人知道她心中的苦楚,以前確實是後娘有意阻她親事,後來卻是另有原因。

如果有選擇,誰願意成為一枚棋子。說是奇貨可居,說是將來富貴榮華,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

無論入哪個王府那都只能是側妃,側妃再好聽也是妾。她堂堂國公府的嫡女,居然要去做妾。何況幾位王爺年紀都不小,膝下早已兒女雙全,她一個後來者,如何能居上?就算以後能入主後宮,位至貴妃,到底意難平。

姑祖母是她的親姑祖母,竟然對一個毫無血緣的人另眼相看,連她這個嫡親的侄孫女都要靠到一邊。為什麽同命的兩個人,際遇會如此不同。

以前她還只是羨慕楚明語,現在她的心裏除了羨慕,更多的是嫉妒。這種嫉妒像一團火燒在她的心口,越燒越旺。

如果楚明語嫁的是二堂哥,她便不會如此。二堂哥已經娶妻,以他一個庶子的身份娶的妻子自不是會麽高門大房出來的嫡女。二堂嫂是個庶女,她有些看不上對方的做派。加上二堂哥寵愛憐姨娘,二堂嫂天天鬧騰,傳出不少失體統的事情。有時候她做夢,都夢到那個人人討厭的二堂嫂變成楚明語的模樣。

她心裏對柳澤學也生了怨,怨他太不爭氣,以至於楚明語嫁給了武安侯。看到他院子裏妻妾鬥法日日不得安寧,她心裏沒有任何的同情,反倒有些快意。

“你比我幸運,有視你如己出的公主殿下,還有事事替你出頭的親爹,嫁的又是武安侯,世人提起你哪個不是誇讚有加。連姑祖母都喜歡你,你說我能不羨慕你嗎?”

“前好和後好而已,柳姑娘的運氣都在後頭。”

“借你吉言,可能真是我的運氣都在後頭。世人誹我謗我之言,他日皆會奉還回去。好了,我就送你到這裏吧,姑祖母那裏還離不了我。”她在說這句話時,眼神倨傲勢在必行,甚至語氣中還有一種隱晦的優越感。

確實,以她現在的重要性,不光是皇後那裏離不了她,那些王爺暗戳戳的都想得到她的芳心爭著討好她。可是說如今的她,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她今日送自己,可能就是來秀一秀優越感的。

明語覺得今日之後,怕是她們之間再無可能和從前一樣相處。有些人或許曾經有可能成為你的朋友,然而最終走上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再無相交的可能。

遺憾或許有一點,柳月華是她第一個相交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

柳月華走後,接下來的出宮之路送明語的是雙鸞。兩人接觸過幾回,也算是比較熟悉。出了禦花園之後,隱約聽到經過的宮人小聲議論,好像聽到玉寧宮和楚側妃的字眼。

明語微露疑惑,看向雙鸞。

雙鸞道:“奴婢聽說賢王府的楚側妃進了宮,正跪在玉寧宮門外哭,好像是因為雅縣主的事。從此處到玉寧宮不遠,侯夫人要去看看嗎?”

慶洲那邊不太平,有朝臣欲使和親之計,上折請陛下派皇室女和親慶洲土司,皇室女之中適婚的唯有雅縣主。楚側妃進宮哭訴,定是為雅縣主的事情。

“不了,沒什麽好看的。”

雙鸞眼神微動,深深看了她一眼。

出宮之路很順利,沒有遇到什麽不想遇到的人。出宮之後,明語只覺心口堵著一股濁氣,慢慢吐了出來。

臨上馬車之際,看到宮門口奔出一人,正是雅縣主,隨著雅縣主奔出來的是楚琉璃。楚琉璃想上前拉住女兒,卻被雅縣主一把揮開。

“母妃你拉著我做什麽?你為什麽不繼續求貴妃祖母,難道你忍心我嫁去慶洲嗎?那個慶洲土司都四十有三了,兒子孫子一大堆,皇祖父居然要讓我嫁過去…母妃你快回去,回去求貴妃祖母,我不能嫁…我不要嫁去慶洲…”

“雅兒…”

雅縣主將她推開,吼了出來,“你快回去啊!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什麽都不做嗎?要不是你在父王面前失了寵,父王會不管我嗎?都是你…你還不快回去…我告訴你,你不要跟著我…”

楚琉璃泣不成聲,不敢再拉女兒。掙脫後的雅縣主掩面上了馬車,車夫一個揮鞭,馬車箭一般駛離。

明語收回目光,準備上車。

楚琉璃看過來,突然叫住她,然後走過來。

“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嫁進侯府當夫人,我的雅兒卻要嫁去慶洲?”

明語表情十分平靜,無論她有沒有這個想法,楚琉璃都會以為她方才是故意看她們笑話的。種因得果,當初他們擄走她欲把她賣去慶洲,而如今要嫁去慶洲的卻是雅縣主。一切惡果,皆是他們自作自受。

她看著楚琉璃,道:“楚側妃到底想說什麽,何不直言?”

“你還要我直言,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以前楚瓔珞和你娘在的時候處處壓我一頭,人人都說她們是京城雙姝,她們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萬眾矚目。而我呢?明明我也是國公府的姑娘,為什麽世人只能看到她們,看不到我?你和你娘一樣讓人討厭,不愧是楚瓔珞教出來的,現在世人對你誇讚有加,你又成了武安侯夫人,是不是心裏很得意,是不是故意看我們的笑話?”

“楚側妃這話我聽不懂,我姑姑和我娘都是世家嫡女,你有聽過誰願意捧著庶女而置嫡女不顧的?至於縣主的婚事,那更是輪不到我們置喙,一切皆有聖斷。楚側妃如此不滿,就不怕傳到聖上耳中,被聖上訓斥?”

楚側妃雙拳緊握,面容略帶扭曲,狠狠盯著她。

“好得很,不愧是君湘湘的女兒,這張嘴利得很。”

“楚側妃與其遷怒別人,不妨好好想想為什麽雅縣主會嫁去慶洲。誠如你自己所言,世人追捧嫡女看不上庶女,庶女大多都是嫡女的陪襯。貴妃娘娘是嫡出,你覺得她真的會看得起庶出的姐妹嗎?當年冷姨娘是如何進的國公府,你不會不知道吧?一日為棋子終生都是棋子,不光自己是棋子,兒孫也難逃棋子的命運。楚側妃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楚琉璃聞言滿臉驚愕,她不敢相信地往後退了兩步。趁此時機,明語上了馬車。馬車駛離後掀開簾子回看,她依然楞在原地,雙肩垮塌滿臉絕望。

突然她尖叫一聲,往宮裏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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