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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的有了首尾,此事被三太太小朱氏知道後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三老爺顧文吉便覺得丁氏是他的真愛,死活要和丁氏在一起,便求到老太太那邊去,老太太氣的吐血,因為本來這丁氏是給顧文江準備的,誰料被自己那不成器的親兒子截胡了,她沒法子為了顧家的名聲,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答應顧文吉勸說小朱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然後顧文吉順利的把丁氏擡作了姨娘。
自此三太太小朱氏對燕鸞長公主多恨了幾分,越發的看丁氏不順眼,但是丁氏很得寵,小朱氏奈何不了她,但是這次,三老爺顧文吉又寵上了一個青樓清倌紅袖,為她贖身後,一頂粉色轎子從側門擡了進來收了房,旁人喊她紅姨娘,非常的受寵。
丁氏沒了三老爺顧文吉的寵愛,在小朱氏面前更是戰戰兢兢的,老太太面前也討不了好,她只好去求助燕鸞長公主了,這不,才派人來和宿嬤嬤接觸。
楚熙雲心道寧安侯府這後院瞧著也是勾心鬥角的,煩的很呢。
楚熙雲皺了皺眉,倒是讓燕鸞長公主瞧見了,她便關切的問道。
“熙哥兒,怎的這茶不合你的口味嗎?”燕鸞長公主笑道。
“挺好的。”楚熙雲勾了勾唇,起身告辭。“熙雲還要去宮裏給皇伯伯覆命。如此先告辭了。”
“也好,那等你表妹安置妥當了,回頭我發個帖子給你,你到咱們公主府來玩。”燕鸞長公主點點頭,答應了。
“麟哥兒,你快去送送你表哥。”燕鸞長公主遞了個眼色給顧麟雪。
顧麟雪馬上答應了。
等顧麟雪把楚熙雲送走後,在場的氣氛更是活躍了。
“此時已是十月初了,該給你們倆各做幾套秋衫了。”燕鸞長公主對顧明玥和徐佩琴說道。
“多謝長公主厚愛。”徐佩琴忙起身福禮,嫣然一笑感謝道。
“都說了,不用這麽生份的,你喊我義母就好。”燕鸞長公主搖搖頭笑了,對於徐佩琴這麽個溫柔嫻雅的女孩,她很是喜歡。
“嗯。”徐佩琴點點頭,然後紅著小臉喊了一聲義母,然後燕鸞長公主笑了。
“娘,你看你五妹妹一回來,你就多了一個女兒,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看過幾天等妹妹們歇的差不多了,不如在咱們家舉辦一個賞花宴吧,也好讓妹妹們多結交一些名門閨秀。”顧明婉笑著說道,其實是她想在出嫁前有機會和姐妹們多多熱鬧一下。
“行啊。”燕鸞長公主本就疼寵顧明婉,是以,顧明婉這麽一說後,燕鸞長公主便爽快的答應了。
顧明玥見燕鸞長公主拉著自己的小手問東問西,她頗為不習慣,好不容易捱到了侯爺爹顧文江回來,她方才松了口氣,終於不用被便宜娘這般熱情的相待了。
“燕兒,這是咱們的玥姐兒嘛?長的可真好看。”一個精瘦清俊的男子穿著朝服,踏著虎步在丫鬟們給打了簾子後,方才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他氣度沈穩睿智,目似朗星,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氣質儒雅,他伸出雙臂一下就把顧明玥給抱了起來。
顧明玥心道自己這便宜爹可真好看,怪不得自己,顧麟雪,顧明婉都長的蠻好看,顯然是爹娘的基因好。
但是她都十一歲了,還被侯爺爹抱小孩子似的給抱了起來,她覺得好難為情的。
“爹,五妹妹都十一歲了,你別抱了,瞧她小臉都羞紅了!”顧明婉捂嘴笑著打趣道。
“哎呀,我倒是忘記小囡囡這麽大了,我不好再抱了。”寧安侯笑著馬上把顧明玥給放了下來。
顧明玥忙對顧明婉投去感激的一瞥。
“是啊,小囡囡都這麽大了。”燕鸞長公主點點頭,小囡囡是顧明玥幼時的小名。
“你這孩子怎麽傻楞著?應該喊我爹啊!”寧安侯顧文江見小女兒還在打量自己,倒是有點兒著急了,這不,他催促道。
“爹……”好吧,她入鄉隨俗,她現在是他的親閨女,喊他爹也是應該的。
“啟稟侯爺,公主,午膳已經準備妥當。”管廚房的李娘子進來稟報道。
“那行,先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吧。”顧文江在聽了顧明玥介紹了徐佩琴後,他也讚成收徐佩琴為義女,是以,他方才笑著說一起吃一頓團圓飯,還叫徐佩琴別太拘謹了,說往後是他們的義女,也算是一家人了雲雲之類的話。
徐佩琴聽說顧文江曾經上過戰場,起初還有點怕他,但是見他一臉和藹笑容的樣子,便漸漸地不再緊張了,進食的時候和平時無兩。
只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整張席面上只有她和顧明玥吃飯不講究規矩,吃的那簡直叫風卷殘雲一樣,可瞧瞧顧明婉吃飯的時候,不要太講規矩哦。
燕鸞長公主方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好在兩個女兒還未及笄,還有時間讓嬤嬤來調教好。
“娘,你這麽看著我和佩琴姐姐?可是有什麽問題?”顧明玥見她的公主娘一直盯著時不時的看著自己和徐佩琴或在皺眉頭,或在深思,她便好奇的問道。
“娘準備讓宿嬤嬤教你們規矩,以及宮廷禮儀。”燕鸞長公主本來不想這麽早說,但是既然小女兒問出了口,她也沒有必要悶在心裏不說。
“啊?學宮廷禮儀?”顧明玥蹙眉,她沒有想到當個公主的女兒還這麽麻煩,還要在以後的日子裏學規矩。
“五妹妹,你不要覺得學規矩麻煩,其實對你們倆來說,剛從鄉野之地回來,若是規矩上不妥當,往後——”顧明婉笑著說道,只是說到後面她頓了頓,主要是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不太好意思說下去。
“咳……咳……姑娘家的名聲至關重要,要是在別人家遇到點事情,自己又是姑娘家,你該避諱哪些,臨危該如何才能不亂,哪些地方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兒,要怎麽做才能在一群挑剔的世家夫人眼裏留下好印象,這些都是學問,要認真學的!你們從小出身鄉野,更應該學了,往後婚嫁,男方的父母肯定也要相看你們的規矩的。”燕鸞長公主輕咳了兩聲柔聲解釋道。
“啊?”顧明玥很不想學。
“五妹妹,比如我吧,我可是從會自己吃飯那時候起,就開始學規矩了哦。”顧明婉笑著說道。
“啊!”顧明玥唇角抽了抽。
“我願意學的。”徐佩琴想了想便識趣的答應了,她知道只要她答應學規矩,顧明玥肯定也會答應著學的。
果然如她所料,顧明玥見她答應了,也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坑爹的穿越!
顧明玥在感嘆了這五個字後開始努力的扒拉著吃飯,不過呢,這次絕對淑女了。
她的吃相突然變得優雅,卻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其實也不能怪她,剛才她餓的兇了,哪裏去管什麽大戶人家的規矩問題,早把在現代學的禮儀丟爪哇國去了。
她前世是殺手,為了暗殺他國政要,可不是需要假扮名媛出席舞會啦,宮廷禮儀方面自然是嫻熟的。
“這樣的吃相才像樣嘛。”燕鸞長公主和寧安侯顧文江相視一笑,然後她說道。
書蘭居,離燕鸞長公主的院子只隔一道墻,穿過抄手游廊就能看到一處古韻雅致的小院,院子裏種著海棠花和一片玫瑰花花圃。
書蘭居有四間正房,左右各三間廂房,中間小院裏種了不少花草,花樹下還擺有石桌石椅。
顧明玥和徐佩琴各自被安排住兩間正房,正房附近有耳房!另外三間東廂當了書房,西廂則當做繡房來用,後面則是下人住的後罩房。
一進屋的閨房擺設,設有多寶閣,上面擺的多是她這等年紀喜歡的玩意擺設,裏間是臥室,中間和書房打通成一間,拔步床,黃花梨木的家具,具是上等貨。圓桌,貴妃榻,那邊黃花梨木的小琴幾上放著一把古琴,價格昂貴。
“小姐,這是長公主親自為你挑選的古琴,據說是先秦蘭貴妃所用的鳳鳴琴!”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身穿桃紅色比甲的漂亮丫頭,今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名叫鴛鴦。
“嗯,挺好看的,可惜我不會彈。”顧明玥點點頭讚嘆,然後惋惜道。
“五小姐不用著急,不會可以學的。”另外一個身穿蔥綠色比甲的漂亮丫頭,瞧著十四五歲的樣子,很是成熟老練,她名叫香雪。
燕鸞長公主一下給顧明玥配了兩個貼身一等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四個三等丫頭以及一些丫鬟婆子。
而鴛鴦和香雪是占了一等丫頭的名額。
兩個二等丫頭的名字分別叫綠綺和紫紗。
顧明玥聽了香雪的話,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唉,學不學的到時候在說吧。”誰和她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之前去白鷺書院本來也是混混日子的,好吧?看今天吃午飯的時候,侯爺爹和公主娘的意思是讓她和徐佩琴學規矩,很可能將來除了學規矩還要去上什麽閨學?
“五小姐,徐姑娘來了。”門外傳來粗使丫頭的稟報聲。
此時,顧明玥斜靠在紫檀木的雕牡丹花貴妃軟榻上,背後墊了個丁香色繡百蝶穿花大迎枕,腦子裏不知道轉悠著什麽,手裏捧了一杯暖暖的君山猴魁。
“是姐姐來了。”顧明玥馬上高興的站了起來。“姐姐,你快請坐,紫紗,快讓人上好茶和鮮果。咦,姐姐的眼眶咋的紅了?出啥事了?”
“沒事兒,剛才有點想祖母了,所以才……我沒事的,小妹你不用擔心我。”徐佩琴笑著說道,一臉輕松的樣子。
倒是被長公主安排去照顧徐佩琴起居的一等丫頭眉霜怒了,她老子娘還是侯府的,後來被長公主收用,自然更多了幾分說話的底氣,這不她聽到徐佩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不由得忍不住和顧明玥說了。
“剛才……剛才聽見兩個婆子在角落裏偷著說我們家姑娘是鄉下來的,說是妄想攀龍附鳳,想嫁給咱們二公子雲雲,這不把我們家姑娘氣的……氣的哭了……”
顧明玥聞言,她的眸底快速的劃過一抹冷光。
“那兩個婆子是誰,你可記得她們的長相?”顧明玥心想這是在公主府呢,那兩個婆子居然敢嘴碎,而且還是在自己回來公主府的第一日,莫不是那兩個婆子是被有心人挑唆的?
“奴婢當時忙著安撫徐姑娘,所以……所以沒有看清楚那兩個婆子的長相。”眉霜搖了搖頭,軟了一分語氣,她歉意道。
此時,顧家老宅那邊的三房泰華堂裏。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三太太小朱氏滿臉陰沈道。
“已經按照三太太你的吩咐,找了兩個貪財的婆子去那鄉下姑娘的房間附近胡亂嚼了一通舌根,相信過不了幾日,這原本相親相愛的姐妹倆肯定會反目成仇的,我們等著長房那邊被鬧的烏煙瘴氣吧。”一襲石青色織錦褙子,外配一件朱褐色的福字比甲的婦人靠近小朱氏的耳邊小聲細語道。
“這事兒辦的好!這只成色極好的玉鐲子賞給你了。快收著吧!”三太太小朱氏聞言馬上笑盈盈的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只白玉手鐲給她。
“多謝三太太賞。”那婦人先是不敢要,再看到三太太小朱氏催促的眼神後,忙高興的接了過去。
“娘,娘……我聽說長房那個被弄丟的顧明玥野丫頭給接回來了,可是真的?”顧明蝶剛下了閨學,從門外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道。
“嗯,是被接回來了。”三太太點點頭,然後吩咐下人們去把莊子上送來的新鮮瓜果給擺放了上來。
“那我怎麽還聽說顧明玥還把一個鄉野丫頭也帶了回來?聽說還是二哥哥提議帶回來的,莫不是二哥哥將來要娶一個農家丫頭當媳婦?那我們顧家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顧明蝶笑著猜測道,顯然她了解的消息被以訛傳訛了。
“這是長房的事情,你莫要去瞎說。”三太太朱氏對於這個嫡出的女兒絕對是真心的疼愛,此時她搖搖頭示意顧明蝶不要說下去了。
“娘……我不說就是了。”顧明蝶抓緊了手裏的帕子,低垂著小腦袋,但是她的眼神裏折射出怨恨的光芒。
討厭的鄉下丫頭,等著倒黴吧!哼!
顧明蝶身邊的貼身丫頭瓊花和銀柳聞言,她們心中則暗暗叫苦,她們心道,小姑奶奶啊,你什麽人不好瞧中,怎的偏偏瞧中了自家的堂兄呢。
“娘,那我現在去看看五妹妹好嗎?”借著看五妹妹的空檔,還可以見見二哥哥,顧明蝶怎麽想怎麽開心。
“也好,那你記得帶份見面禮去。”三太太小朱氏雖然不待見燕鸞長公主,但是也不希望顧明蝶弄個什麽姐妹不和睦的名聲,等以後說親了,也會有妨礙的,是以,她才這麽囑咐了。
------題外話------
哈哈,昨天終於把高鐵的票票搞定了,6月5號下午到長沙,6月9號晚上九點回來!為了長沙的瀟湘年會期間不斷更,親們這幾日就原諒我更的少吧!我從長沙回來後一定努力多更,嘿嘿,謝謝大家理解!群麽麽!
☆、063書蘭居審案
“娘的囑咐,我都聽在耳朵裏呢!還請娘放心。”顧明蝶不急不緩的答道。
“瓊花和銀柳且好生照顧你們家四小姐,記住了嗎?”三太太小朱氏朝著瓊花和銀柳兩個丫頭睨了一眼,嚴肅著臉色叮囑道。
“奴婢們謹記。”瓊花和銀柳兩個丫頭忙連聲答應。
“嗯,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三太太朝著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告退,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神瞟瞟身邊的大丫頭鹿兒。
“鹿兒,你今個十五了吧。”三太太小朱氏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三太太記性真好,奴婢今年確實十五了。”鹿兒是個乖巧溫順的丫頭,若說這鹿兒的長相,比之燕鸞長公主房裏的喜巧和喜甜要遜上一籌,卻生的天生有一股子嬌俏,眉眼間靈秀逼人,倒也算裊娜佳人,上面一件桃紅色比甲,下面秋香色綢裙,頭上別無裝飾,只在側面鬢梢處壓了一支新開的紅色月季花,越發顯俏,說話的時候眉眼盈盈。
鹿兒在三太太小朱氏問自己年齡的時候,心下一跳,莫不是三太太要把自己配人了?
“十五了?那年紀確實不小了,年哥兒那邊需要個體貼的可人兒,你且跟著去青松堂伺候吧。”三太太小朱氏想著自己的兒子顧聰年今年十六了,差不多可以考慮議親了,也該到了選通房丫頭通曉人事的時刻。
什麽?去青松堂伺候四公子?
鹿兒委實是不願意的,她先前和自家表哥互生了情愫,此時她自然是不願的。
但是三太太都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了,她又不敢違抗,只得神情黯然的答應下來。
“我怎麽瞧著你不太高興的樣子?莫不是我讓你去青松堂伺候四公子,可是委屈你了?”三太太小朱氏見鹿兒的臉上不見喜色,她不由得反問道。
“沒……沒有。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鹿兒下跪在地,哪裏敢有異議。
“嗯……”小朱氏聞言方才滿意的揚了揚眉。
且說顧明玥在得知下人胡亂咬舌根的事兒後,心中很是惱怒,便去和燕鸞長公主說了這事。
燕鸞長公主仔細一想,臉上不顯,其實心中也明白了八成是三房那位弟妹的動作。
但是她不忙著自己出面,而是想給小女兒一個歷練的機會。
“玥兒可有什麽解決此事的好主意?”燕鸞長公主見顧明玥擡頭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帶著某種希冀,可見她是想自己處理這亂嚼舌根的事兒。
“娘,我想大力整頓一下書蘭居的丫頭婆子們,還請娘答應。”顧明玥依偎在燕鸞長公主跟前,給她輕輕的捏著肩膀,替母親松快一下。
“玥兒,你覺得今天這事是誰的手筆,有什麽用意麽?”燕鸞長公主趁此機會用實例教育女兒內宅的事情,力求讓閨女更通透明白。
“自然是另外幾房,她們必定是想以佩琴姐姐的出身繼而來打擊我,離間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更或者是讓咱們長房日後烏煙瘴氣的。”顧明玥淡聲道。
“那你有什麽良策?如何抓那兩個胡亂嚼舌根的人呢?”燕鸞長公主笑著摸著女兒粉嫩的小臉,眼底深處的歡喜和疼寵怎麽也掩飾不住。
“娘,你覺得我這個主意好嗎?”顧明玥挨近燕鸞長公主,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
“這個主意不錯。”燕鸞長公主聞言一喜,笑道。
於是燕鸞長公主便吩咐宿嬤嬤暗中按照顧明玥所想出的法子去把書蘭居所有的丫鬟婆子們集合在院子裏,讓顧明玥問話。
丫鬟婆子們大抵已經知曉了宿嬤嬤把她們召集在一起是為了嚼舌根的事情,一個個的面上不顯,所有的人都擺出一幅那嚼舌根的事兒可不是我做的樣子。
“冷嬤嬤,五小姐安排你的事兒可做好了?”燕鸞長公主扭頭看向另外一位姓冷的嬤嬤,這位是燕鸞長公主出嫁的時候,從賢太妃的慈安宮裏要出來的。
“公主放心,五小姐吩咐老奴的事兒,老奴已經辦妥當了。”冷嬤嬤微微頷首答道。
“玥兒,一切都按照你說的給安排妥帖了,你可以開始審她們了。”燕鸞長公主瞅了顧明玥一眼,這一抹眼神裏包含了信任和期待。
顧明玥臉色一冷,然後點點頭,接著她扯開了嗓門喊道:
“我書蘭居內有兩個胡亂編排主子事非的嘴碎之人,如今我給你們一個主動認錯的機會,若是誰做的,就自己站出來!”
只是顧明玥說完這句話,那些丫鬟婆子們心中暗暗好笑,都想著這五小姐瞧著冰雪聰明的樣子,怎麽說的話傻兮兮的,誰會做了錯事,自己主動站出來認錯啊?那不是自己找抽嗎?
大家都這麽想的,所以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自然是無一人站出來,其實這樣的結果也在顧明玥的預料之中。
“既然那兩個嚼舌根的人自己不站出來,那我只能請菩薩幫我找出來了。”顧明玥稚嫩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大家瞧著她現在很嚴肅,可心中卻在取笑這個長在鄉野的五小姐還編這麽傻的話來欺騙她們,她五小姐自己是傻子,她們這一撥人可不傻。
但是菩薩真的會幫五小姐把那兩個嚼舌根的人給找出來嗎?
徐佩琴站在顧明玥的身邊,心中為她這樣大膽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可是她的心裏卻是熱乎乎的,因為小妹是想給她出頭教訓那兩個嘴碎的婆子,雖說她明白小妹的計策或許有用,可她還是有點擔心。
此時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小聲嘀咕,五小姐有啥能耐能讓菩薩幫忙把嘴碎的人給找出來呢。
“大家都不信菩薩能幫我,對不對?那就讓崔娘子給黃兒說一句話,走的遠遠的說,且看菩薩會不會告訴我!”顧明玥揚眉,抑揚頓挫的說道。
然後她真的讓崔娘子和黃兒走遠了去說,還讓一個管事媽媽在一旁監聽崔娘子說的一句什麽話,而她並沒有跟過去聽。
再等崔娘子等人走回來的時候,顧明玥真的把崔娘子說的話給講出來了,且一字不差,這讓在場的丫鬟婆子們感到了驚詫不已,這自然是旺財的功勞。
更別提那兩個收了三房好處,嘴碎非議主子的婆子了,她們心中已經開始害怕了。
“冷嬤嬤,你把她們帶入那個黑屋子裏去,讓菩薩好好的幫咱們指出來,到底那兩個人是誰!”顧明玥一點也不著急,老神在在的說道。
冷嬤嬤點點頭,然後催促丫鬟婆子們一個個的進去了一間封閉式的黑暗的廂房。
等所有人都站在黑暗的廂房裏的時候,忽然丫鬟婆子們聽見冷嬤嬤在發話了。
“五小姐說了,大家都站好了,不許靠著墻壁站,可要讓菩薩好好的幫忙看看,到底哪兩個人才是在背後非議主子的混賬狗東西!”
冷嬤嬤的話說完,她就不出聲了,然後大家站在這個黑暗的廂房裏,沒有嚼舌根的人自然坦蕩蕩,但是嚼舌根的人的心情開始緊張了。
“書蘭居出什麽事情了?怎的我一回來就聽說五妹妹在審案?”說話的人是燕鸞長公主和寧安侯的嫡長子顧青磊。
“有兩個嘴碎的婆子背後在亂嚼舌根,妄圖讓咱們長房的人被別人看笑話。”顧明婉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此時見嫡親的哥哥顧青磊回府了,便迎上去說道。“一時之間便不知曉誰在亂嚼舌根,所以五妹妹便想了這麽一招。”
“那五妹妹你有幾成把握?”顧青磊許是年長且已經娶親的緣故,瞧著很是老成持重。
“但有七成把握吧。”顧明玥的視線落在顧青磊那俊逸的臉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顧家的男人一個個都長的挺好看的。
瞧這顧青磊身材適中,穿著一件樣式十分簡單的白色袍子,只在領口和前襟上繡著青竹的紋樣,只不過那袍子的面料看起來簡單,實則是價值一百金的雪蠶絲,不是一般人穿的起,可見顧青磊的私產肯定不少。
他那頭烏黑的頭發用一根桃木簪挽起,鼻梁高挺,雙眸又黑又亮,臉上仿佛有一層瑩潤的寶光,顯得神采奕奕的樣子。
“七成把握?這麽說五妹妹心中應該是有底了。”顧青磊輕輕地頷首,隨後看向自己的妻子原氏的方向。
原氏朝著顧青磊嫣然一笑,然後低下頭去,這小夫妻二人的溫情對視,自然被顧明玥看在了眼裏,她心道自己的二哥可真是難得的好男人,瞧別的青年公子都是納妾啊通房的一堆,他卻只有一個嫡妻原氏。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冷嬤嬤帶著那些丫鬟婆子們出來了。
“一個個都站好了,讓我瞧瞧菩薩給我指點的結果。”顧明玥清脆的嗓音響起。
顧明玥一邊說,一邊圍繞著那些丫鬟婆子們走了一圈,然後她方才對著冷嬤嬤說道。
“這個,那個,就是她們在胡亂嚼舌根!”
“五小姐,奴婢們是冤枉的。”兩個婆子撲通一聲下跪道。
“冤枉嗎?你們且看看你們自己的手指。別人的手指都是白白凈凈的,就你們倆的手指上沾了木炭,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你們心虛!我告訴你們,那間廂房裏的墻壁上被我吩咐人塗了黑炭。所以心虛的人想躲在別人背後,就會靠到墻壁上,然後你們自己再把你們的衣服脫下來瞧瞧,是不是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炭灰?”顧明玥篤定的說道,聲音鏗鏘有力,且她這麽說的理由很充足。
接下來這兩個婆子不再抵賴,如竹筒倒豆子的全招了!
顧青磊和顧明婉兄妹倆見狀,都很吃驚。
“來人吶,將這兩個婆子拉出去杖斃!”燕鸞長公主一看這兩個婆子都招了,便想用家法處置。
“娘,且慢!”顧明玥聽到這話後,馬上出聲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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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老太太心思
燕鸞長公主見顧明玥突然出聲阻止了自己發落那兩個嘴碎的婆子,她先是一楞,隨後她擡手示意她繼續說話。
“娘,杖斃這兩個婆子的話,沒的會說我苛待下人,回頭落個苛待下人,殘暴的名聲可就不好了,沒準兒會牽連整個顧家女的名聲,往後親事也不好說。”顧明玥搖搖頭,不想讓自己遭了別人的算計,她相信自己的母親燕鸞長公主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一心考慮的是她這個女兒,所謂關心則亂,所以她才忘記這一層了吧。
“還是玥兒你聰明,行的,那就把這兩個婆子發落到莊子上去當苦力吧。”燕鸞長公主側身對宿嬤嬤囑咐道。
宿嬤嬤聞言心道自家小主子的聰穎更勝幼年時候的長公主。
“多謝娘誇獎。”顧明玥低頭含笑道,其實那兩個婆子死不死的和自己沒有關系,但是連累了顧明婉的親事就不好了。
“五妹妹你好厲害,怎麽想到用菩薩來嚇她們的?”原氏笑著問道。
“有沒有聽說過,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從這句話我就想到了用心理戰術。”顧明玥想了想,晃悠了下可愛的小腦袋說道。
“小妹,你真棒。”徐佩琴和顧明玥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學會了顧明玥的口頭禪。
“姐姐,我總算為你出了一口氣,我此時心裏好開心。嘻嘻……”顧明玥笑容迷人的說道。
“啟稟長公主,四小姐求見。”門外的婆子進來稟報道。
“她來做什麽?”燕鸞長公主對於三房的人頗為瞧不上眼,這不她輕輕地掀了掀眼皮,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娘,來者是客,估摸著是來瞧我的吧。”顧明玥伸手去挽著燕鸞長公主的手,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娘先帶著人去抱廈那邊處理一些事情,你讓明婉,佩琴一起陪你吧,我不在一邊,你們小姑娘玩起來也沒有那麽多顧忌。”燕鸞長公主淡笑著頷首了,然後帶著一撥丫鬟婆子去了音畫堂。
“五妹妹,你和她說一會兒話就行,可別請她進屋,那位是個眼皮子淺的,上次說娘給我打的一套紅寶石頭面好看,問我借了十來天了,到現在還沒有還回來呢,哎。”顧明婉不喜歡三房的顧明蝶,這不,她表現的很明顯。
“二姐姐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等下咱們見招拆招吧。”顧明玥說話的功夫,已經讓人去把顧明蝶迎去了花廳。
果然如顧明婉所言,顧明蝶長的漂亮,話也很多,雖然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笑,但是笑容不達眼底,而且似乎還用不屑的目光去看徐佩琴,這讓顧明玥很不滿。
顧明玥這個人可是很護短的,她自己如今可是把徐佩琴當嫡親的姐姐看待的。
“四姐姐,你見面禮送了,話也說了一會了,我呢今兒乏了,就不留四姐姐了,四姐姐請回吧。”顧明玥扯唇一笑,語氣疏離。
顧明婉則是把玩著手腕上戴著碧綠通透的玉鐲子,默不作聲呢。
徐佩琴也不喜歡顧明蝶,她總覺得顧明蝶看著自己的目光好犀利好冰冷,活像自己搶了她的東西似的。
“你……你……我來見你,還送你禮物,可是想和你真心做極好的姐妹,你怎的……怎的趕我走?”顧明蝶見大家一個個的不搭理自己。
若是顧明霞在這裏,她們幾個也這樣對待嗎?
特別是那個鄉下來的死丫頭,想要霸占顧麟雪!休想!
今個自己找不到理由削她一頓,往後肯定能找著機會弄死她的,不急!
“四姐姐,你莫要瞎說,我是真的累了,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散了,等我得空了,再請大家一起在我的院子裏吃酒賞菊,你們意下如何?”顧明玥真想拿著一條鞭子抽打顧明蝶,但是好得大家都姓顧,罷了,罷了,你來表面一套,那我顧明玥也會表面一套的。
“五妹妹想的頗為周到,那二姐姐我告辭了。”顧明婉瞧見顧明蝶那張欠抽的臉,就心裏不高興,這不,趕快告辭了。
徐佩琴也告辭回了自己的屋子。
顧明蝶見自己想多賴一會兒的理由都沒有了,便心生怨憤的走了,其實她哪裏是想在書蘭居多待呢,她只不過是想在書蘭居和顧麟雪弄個偶遇什麽的。
顧明玥等顧明蝶走了之後,方才松了一口氣。只覺得她寧願在徐家村那邊逍遙的玩玩,這來到了鹹陽,竟然還要玩宅鬥,真是有夠辛苦的。
三日後清晨,顧明玥穿著一身鵝黃繡著月白的蝴蝶紋的褙子,藕荷色的壓線百褶裙,襯得她越發嬌嫩可愛,和徐佩琴一起帶著鴛鴦,香雪,眉霜和水靈兩個丫頭前往顧府給老太太請安。
福潤堂老太太處。
“是玥兒來了嗎?”老太太朱氏聽到了身邊嬤嬤的提醒,方才讓顧明玥和徐佩琴進屋。
“祖母,玥兒給你請安了。”顧明玥雖然很不想下跪,但是入鄉隨俗也只好勉強的下跪了。
“玥兒你快起來,你身邊的這個好看的姑娘是誰啊?莫不是和你一同從鹿州來的徐姑娘?”老太太笑盈盈的說道,表面上還真是很慈祥的。
顧明玥心下訝異,心道二姐姐不是說老太太不是侯爺老爹的生母嗎?說待她的態度不熱絡的啊!
可是怎的現在她看見自己這麽熱情,連帶著好像對姐姐徐佩琴的態度也很好呢?好奇怪!
顧明蝶已經比她們先到一步陪老太太呢,瞧著顧明蝶今個似乎心情不錯,顧明玥猜測顧明蝶八成是在老太太這邊得了什麽好處了吧。
老太太笑得很和煦,她伸手示意徐佩琴往她前面走去,然後她伸手去拉著徐佩琴的手,滿臉的慈愛之色。
“老太太,這位正是我在鹿州那邊的養父母的女兒,今年她十四歲,名叫徐佩琴,性子溫婉,待我如嫡親的姐妹那樣好呢。”顧明玥見老太太發問,只得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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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三太太小朱氏對燕鸞長公主多恨了幾分,越發的看丁氏不順眼,但是丁氏很得寵,小朱氏奈何不了她,但是這次,三老爺顧文吉又寵上了一個青樓清倌紅袖,為她贖身後,一頂粉色轎子從側門擡了進來收了房,旁人喊她紅姨娘,非常的受寵。
丁氏沒了三老爺顧文吉的寵愛,在小朱氏面前更是戰戰兢兢的,老太太面前也討不了好,她只好去求助燕鸞長公主了,這不,才派人來和宿嬤嬤接觸。
楚熙雲心道寧安侯府這後院瞧著也是勾心鬥角的,煩的很呢。
楚熙雲皺了皺眉,倒是讓燕鸞長公主瞧見了,她便關切的問道。
“熙哥兒,怎的這茶不合你的口味嗎?”燕鸞長公主笑道。
“挺好的。”楚熙雲勾了勾唇,起身告辭。“熙雲還要去宮裏給皇伯伯覆命。如此先告辭了。”
“也好,那等你表妹安置妥當了,回頭我發個帖子給你,你到咱們公主府來玩。”燕鸞長公主點點頭,答應了。
“麟哥兒,你快去送送你表哥。”燕鸞長公主遞了個眼色給顧麟雪。
顧麟雪馬上答應了。
等顧麟雪把楚熙雲送走後,在場的氣氛更是活躍了。
“此時已是十月初了,該給你們倆各做幾套秋衫了。”燕鸞長公主對顧明玥和徐佩琴說道。
“多謝長公主厚愛。”徐佩琴忙起身福禮,嫣然一笑感謝道。
“都說了,不用這麽生份的,你喊我義母就好。”燕鸞長公主搖搖頭笑了,對於徐佩琴這麽個溫柔嫻雅的女孩,她很是喜歡。
“嗯。”徐佩琴點點頭,然後紅著小臉喊了一聲義母,然後燕鸞長公主笑了。
“娘,你看你五妹妹一回來,你就多了一個女兒,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看過幾天等妹妹們歇的差不多了,不如在咱們家舉辦一個賞花宴吧,也好讓妹妹們多結交一些名門閨秀。”顧明婉笑著說道,其實是她想在出嫁前有機會和姐妹們多多熱鬧一下。
“行啊。”燕鸞長公主本就疼寵顧明婉,是以,顧明婉這麽一說後,燕鸞長公主便爽快的答應了。
顧明玥見燕鸞長公主拉著自己的小手問東問西,她頗為不習慣,好不容易捱到了侯爺爹顧文江回來,她方才松了口氣,終於不用被便宜娘這般熱情的相待了。
“燕兒,這是咱們的玥姐兒嘛?長的可真好看。”一個精瘦清俊的男子穿著朝服,踏著虎步在丫鬟們給打了簾子後,方才走了進來,他面帶微笑,他氣度沈穩睿智,目似朗星,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氣質儒雅,他伸出雙臂一下就把顧明玥給抱了起來。
顧明玥心道自己這便宜爹可真好看,怪不得自己,顧麟雪,顧明婉都長的蠻好看,顯然是爹娘的基因好。
但是她都十一歲了,還被侯爺爹抱小孩子似的給抱了起來,她覺得好難為情的。
“爹,五妹妹都十一歲了,你別抱了,瞧她小臉都羞紅了!”顧明婉捂嘴笑著打趣道。
“哎呀,我倒是忘記小囡囡這麽大了,我不好再抱了。”寧安侯笑著馬上把顧明玥給放了下來。
顧明玥忙對顧明婉投去感激的一瞥。
“是啊,小囡囡都這麽大了。”燕鸞長公主點點頭,小囡囡是顧明玥幼時的小名。
“你這孩子怎麽傻楞著?應該喊我爹啊!”寧安侯顧文江見小女兒還在打量自己,倒是有點兒著急了,這不,他催促道。
“爹……”好吧,她入鄉隨俗,她現在是他的親閨女,喊他爹也是應該的。
“啟稟侯爺,公主,午膳已經準備妥當。”管廚房的李娘子進來稟報道。
“那行,先一起吃一頓團圓飯吧。”顧文江在聽了顧明玥介紹了徐佩琴後,他也讚成收徐佩琴為義女,是以,他方才笑著說一起吃一頓團圓飯,還叫徐佩琴別太拘謹了,說往後是他們的義女,也算是一家人了雲雲之類的話。
徐佩琴聽說顧文江曾經上過戰場,起初還有點怕他,但是見他一臉和藹笑容的樣子,便漸漸地不再緊張了,進食的時候和平時無兩。
只是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整張席面上只有她和顧明玥吃飯不講究規矩,吃的那簡直叫風卷殘雲一樣,可瞧瞧顧明婉吃飯的時候,不要太講規矩哦。
燕鸞長公主方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好在兩個女兒還未及笄,還有時間讓嬤嬤來調教好。
“娘,你這麽看著我和佩琴姐姐?可是有什麽問題?”顧明玥見她的公主娘一直盯著時不時的看著自己和徐佩琴或在皺眉頭,或在深思,她便好奇的問道。
“娘準備讓宿嬤嬤教你們規矩,以及宮廷禮儀。”燕鸞長公主本來不想這麽早說,但是既然小女兒問出了口,她也沒有必要悶在心裏不說。
“啊?學宮廷禮儀?”顧明玥蹙眉,她沒有想到當個公主的女兒還這麽麻煩,還要在以後的日子裏學規矩。
“五妹妹,你不要覺得學規矩麻煩,其實對你們倆來說,剛從鄉野之地回來,若是規矩上不妥當,往後——”顧明婉笑著說道,只是說到後面她頓了頓,主要是她還是黃花大閨女不太好意思說下去。
“咳……咳……姑娘家的名聲至關重要,要是在別人家遇到點事情,自己又是姑娘家,你該避諱哪些,臨危該如何才能不亂,哪些地方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兒,要怎麽做才能在一群挑剔的世家夫人眼裏留下好印象,這些都是學問,要認真學的!你們從小出身鄉野,更應該學了,往後婚嫁,男方的父母肯定也要相看你們的規矩的。”燕鸞長公主輕咳了兩聲柔聲解釋道。
“啊?”顧明玥很不想學。
“五妹妹,比如我吧,我可是從會自己吃飯那時候起,就開始學規矩了哦。”顧明婉笑著說道。
“啊!”顧明玥唇角抽了抽。
“我願意學的。”徐佩琴想了想便識趣的答應了,她知道只要她答應學規矩,顧明玥肯定也會答應著學的。
果然如她所料,顧明玥見她答應了,也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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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玥在感嘆了這五個字後開始努力的扒拉著吃飯,不過呢,這次絕對淑女了。
她的吃相突然變得優雅,卻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其實也不能怪她,剛才她餓的兇了,哪裏去管什麽大戶人家的規矩問題,早把在現代學的禮儀丟爪哇國去了。
她前世是殺手,為了暗殺他國政要,可不是需要假扮名媛出席舞會啦,宮廷禮儀方面自然是嫻熟的。
“這樣的吃相才像樣嘛。”燕鸞長公主和寧安侯顧文江相視一笑,然後她說道。
書蘭居,離燕鸞長公主的院子只隔一道墻,穿過抄手游廊就能看到一處古韻雅致的小院,院子裏種著海棠花和一片玫瑰花花圃。
書蘭居有四間正房,左右各三間廂房,中間小院裏種了不少花草,花樹下還擺有石桌石椅。
顧明玥和徐佩琴各自被安排住兩間正房,正房附近有耳房!另外三間東廂當了書房,西廂則當做繡房來用,後面則是下人住的後罩房。
一進屋的閨房擺設,設有多寶閣,上面擺的多是她這等年紀喜歡的玩意擺設,裏間是臥室,中間和書房打通成一間,拔步床,黃花梨木的家具,具是上等貨。圓桌,貴妃榻,那邊黃花梨木的小琴幾上放著一把古琴,價格昂貴。
“小姐,這是長公主親自為你挑選的古琴,據說是先秦蘭貴妃所用的鳳鳴琴!”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身穿桃紅色比甲的漂亮丫頭,今年約莫十二三歲的樣子,名叫鴛鴦。
“嗯,挺好看的,可惜我不會彈。”顧明玥點點頭讚嘆,然後惋惜道。
“五小姐不用著急,不會可以學的。”另外一個身穿蔥綠色比甲的漂亮丫頭,瞧著十四五歲的樣子,很是成熟老練,她名叫香雪。
燕鸞長公主一下給顧明玥配了兩個貼身一等丫頭,兩個二等丫頭,四個三等丫頭以及一些丫鬟婆子。
而鴛鴦和香雪是占了一等丫頭的名額。
兩個二等丫頭的名字分別叫綠綺和紫紗。
顧明玥聽了香雪的話,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唉,學不學的到時候在說吧。”誰和她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之前去白鷺書院本來也是混混日子的,好吧?看今天吃午飯的時候,侯爺爹和公主娘的意思是讓她和徐佩琴學規矩,很可能將來除了學規矩還要去上什麽閨學?
“五小姐,徐姑娘來了。”門外傳來粗使丫頭的稟報聲。
此時,顧明玥斜靠在紫檀木的雕牡丹花貴妃軟榻上,背後墊了個丁香色繡百蝶穿花大迎枕,腦子裏不知道轉悠著什麽,手裏捧了一杯暖暖的君山猴魁。
“是姐姐來了。”顧明玥馬上高興的站了起來。“姐姐,你快請坐,紫紗,快讓人上好茶和鮮果。咦,姐姐的眼眶咋的紅了?出啥事了?”
“沒事兒,剛才有點想祖母了,所以才……我沒事的,小妹你不用擔心我。”徐佩琴笑著說道,一臉輕松的樣子。
倒是被長公主安排去照顧徐佩琴起居的一等丫頭眉霜怒了,她老子娘還是侯府的,後來被長公主收用,自然更多了幾分說話的底氣,這不她聽到徐佩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不由得忍不住和顧明玥說了。
“剛才……剛才聽見兩個婆子在角落裏偷著說我們家姑娘是鄉下來的,說是妄想攀龍附鳳,想嫁給咱們二公子雲雲,這不把我們家姑娘氣的……氣的哭了……”
顧明玥聞言,她的眸底快速的劃過一抹冷光。
“那兩個婆子是誰,你可記得她們的長相?”顧明玥心想這是在公主府呢,那兩個婆子居然敢嘴碎,而且還是在自己回來公主府的第一日,莫不是那兩個婆子是被有心人挑唆的?
“奴婢當時忙著安撫徐姑娘,所以……所以沒有看清楚那兩個婆子的長相。”眉霜搖了搖頭,軟了一分語氣,她歉意道。
此時,顧家老宅那邊的三房泰華堂裏。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三太太小朱氏滿臉陰沈道。
“已經按照三太太你的吩咐,找了兩個貪財的婆子去那鄉下姑娘的房間附近胡亂嚼了一通舌根,相信過不了幾日,這原本相親相愛的姐妹倆肯定會反目成仇的,我們等著長房那邊被鬧的烏煙瘴氣吧。”一襲石青色織錦褙子,外配一件朱褐色的福字比甲的婦人靠近小朱氏的耳邊小聲細語道。
“這事兒辦的好!這只成色極好的玉鐲子賞給你了。快收著吧!”三太太小朱氏聞言馬上笑盈盈的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了一只白玉手鐲給她。
“多謝三太太賞。”那婦人先是不敢要,再看到三太太小朱氏催促的眼神後,忙高興的接了過去。
“娘,娘……我聽說長房那個被弄丟的顧明玥野丫頭給接回來了,可是真的?”顧明蝶剛下了閨學,從門外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道。
“嗯,是被接回來了。”三太太點點頭,然後吩咐下人們去把莊子上送來的新鮮瓜果給擺放了上來。
“那我怎麽還聽說顧明玥還把一個鄉野丫頭也帶了回來?聽說還是二哥哥提議帶回來的,莫不是二哥哥將來要娶一個農家丫頭當媳婦?那我們顧家豈不是很沒有面子?”顧明蝶笑著猜測道,顯然她了解的消息被以訛傳訛了。
“這是長房的事情,你莫要去瞎說。”三太太朱氏對於這個嫡出的女兒絕對是真心的疼愛,此時她搖搖頭示意顧明蝶不要說下去了。
“娘……我不說就是了。”顧明蝶抓緊了手裏的帕子,低垂著小腦袋,但是她的眼神裏折射出怨恨的光芒。
討厭的鄉下丫頭,等著倒黴吧!哼!
顧明蝶身邊的貼身丫頭瓊花和銀柳聞言,她們心中則暗暗叫苦,她們心道,小姑奶奶啊,你什麽人不好瞧中,怎的偏偏瞧中了自家的堂兄呢。
“娘,那我現在去看看五妹妹好嗎?”借著看五妹妹的空檔,還可以見見二哥哥,顧明蝶怎麽想怎麽開心。
“也好,那你記得帶份見面禮去。”三太太小朱氏雖然不待見燕鸞長公主,但是也不希望顧明蝶弄個什麽姐妹不和睦的名聲,等以後說親了,也會有妨礙的,是以,她才這麽囑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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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書蘭居審案
“娘的囑咐,我都聽在耳朵裏呢!還請娘放心。”顧明蝶不急不緩的答道。
“瓊花和銀柳且好生照顧你們家四小姐,記住了嗎?”三太太小朱氏朝著瓊花和銀柳兩個丫頭睨了一眼,嚴肅著臉色叮囑道。
“奴婢們謹記。”瓊花和銀柳兩個丫頭忙連聲答應。
“嗯,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三太太朝著她們揮揮手,示意她們告退,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眼神瞟瞟身邊的大丫頭鹿兒。
“鹿兒,你今個十五了吧。”三太太小朱氏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三太太記性真好,奴婢今年確實十五了。”鹿兒是個乖巧溫順的丫頭,若說這鹿兒的長相,比之燕鸞長公主房裏的喜巧和喜甜要遜上一籌,卻生的天生有一股子嬌俏,眉眼間靈秀逼人,倒也算裊娜佳人,上面一件桃紅色比甲,下面秋香色綢裙,頭上別無裝飾,只在側面鬢梢處壓了一支新開的紅色月季花,越發顯俏,說話的時候眉眼盈盈。
鹿兒在三太太小朱氏問自己年齡的時候,心下一跳,莫不是三太太要把自己配人了?
“十五了?那年紀確實不小了,年哥兒那邊需要個體貼的可人兒,你且跟著去青松堂伺候吧。”三太太小朱氏想著自己的兒子顧聰年今年十六了,差不多可以考慮議親了,也該到了選通房丫頭通曉人事的時刻。
什麽?去青松堂伺候四公子?
鹿兒委實是不願意的,她先前和自家表哥互生了情愫,此時她自然是不願的。
但是三太太都已經替她做了決定了,她又不敢違抗,只得神情黯然的答應下來。
“我怎麽瞧著你不太高興的樣子?莫不是我讓你去青松堂伺候四公子,可是委屈你了?”三太太小朱氏見鹿兒的臉上不見喜色,她不由得反問道。
“沒……沒有。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鹿兒下跪在地,哪裏敢有異議。
“嗯……”小朱氏聞言方才滿意的揚了揚眉。
且說顧明玥在得知下人胡亂咬舌根的事兒後,心中很是惱怒,便去和燕鸞長公主說了這事。
燕鸞長公主仔細一想,臉上不顯,其實心中也明白了八成是三房那位弟妹的動作。
但是她不忙著自己出面,而是想給小女兒一個歷練的機會。
“玥兒可有什麽解決此事的好主意?”燕鸞長公主見顧明玥擡頭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帶著某種希冀,可見她是想自己處理這亂嚼舌根的事兒。
“娘,我想大力整頓一下書蘭居的丫頭婆子們,還請娘答應。”顧明玥依偎在燕鸞長公主跟前,給她輕輕的捏著肩膀,替母親松快一下。
“玥兒,你覺得今天這事是誰的手筆,有什麽用意麽?”燕鸞長公主趁此機會用實例教育女兒內宅的事情,力求讓閨女更通透明白。
“自然是另外幾房,她們必定是想以佩琴姐姐的出身繼而來打擊我,離間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更或者是讓咱們長房日後烏煙瘴氣的。”顧明玥淡聲道。
“那你有什麽良策?如何抓那兩個胡亂嚼舌根的人呢?”燕鸞長公主笑著摸著女兒粉嫩的小臉,眼底深處的歡喜和疼寵怎麽也掩飾不住。
“娘,你覺得我這個主意好嗎?”顧明玥挨近燕鸞長公主,湊近她的耳邊低語道。
“這個主意不錯。”燕鸞長公主聞言一喜,笑道。
於是燕鸞長公主便吩咐宿嬤嬤暗中按照顧明玥所想出的法子去把書蘭居所有的丫鬟婆子們集合在院子裏,讓顧明玥問話。
丫鬟婆子們大抵已經知曉了宿嬤嬤把她們召集在一起是為了嚼舌根的事情,一個個的面上不顯,所有的人都擺出一幅那嚼舌根的事兒可不是我做的樣子。
“冷嬤嬤,五小姐安排你的事兒可做好了?”燕鸞長公主扭頭看向另外一位姓冷的嬤嬤,這位是燕鸞長公主出嫁的時候,從賢太妃的慈安宮裏要出來的。
“公主放心,五小姐吩咐老奴的事兒,老奴已經辦妥當了。”冷嬤嬤微微頷首答道。
“玥兒,一切都按照你說的給安排妥帖了,你可以開始審她們了。”燕鸞長公主瞅了顧明玥一眼,這一抹眼神裏包含了信任和期待。
顧明玥臉色一冷,然後點點頭,接著她扯開了嗓門喊道:
“我書蘭居內有兩個胡亂編排主子事非的嘴碎之人,如今我給你們一個主動認錯的機會,若是誰做的,就自己站出來!”
只是顧明玥說完這句話,那些丫鬟婆子們心中暗暗好笑,都想著這五小姐瞧著冰雪聰明的樣子,怎麽說的話傻兮兮的,誰會做了錯事,自己主動站出來認錯啊?那不是自己找抽嗎?
大家都這麽想的,所以等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自然是無一人站出來,其實這樣的結果也在顧明玥的預料之中。
“既然那兩個嚼舌根的人自己不站出來,那我只能請菩薩幫我找出來了。”顧明玥稚嫩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大家瞧著她現在很嚴肅,可心中卻在取笑這個長在鄉野的五小姐還編這麽傻的話來欺騙她們,她五小姐自己是傻子,她們這一撥人可不傻。
但是菩薩真的會幫五小姐把那兩個嚼舌根的人給找出來嗎?
徐佩琴站在顧明玥的身邊,心中為她這樣大膽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可是她的心裏卻是熱乎乎的,因為小妹是想給她出頭教訓那兩個嘴碎的婆子,雖說她明白小妹的計策或許有用,可她還是有點擔心。
此時丫鬟婆子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小聲嘀咕,五小姐有啥能耐能讓菩薩幫忙把嘴碎的人給找出來呢。
“大家都不信菩薩能幫我,對不對?那就讓崔娘子給黃兒說一句話,走的遠遠的說,且看菩薩會不會告訴我!”顧明玥揚眉,抑揚頓挫的說道。
然後她真的讓崔娘子和黃兒走遠了去說,還讓一個管事媽媽在一旁監聽崔娘子說的一句什麽話,而她並沒有跟過去聽。
再等崔娘子等人走回來的時候,顧明玥真的把崔娘子說的話給講出來了,且一字不差,這讓在場的丫鬟婆子們感到了驚詫不已,這自然是旺財的功勞。
更別提那兩個收了三房好處,嘴碎非議主子的婆子了,她們心中已經開始害怕了。
“冷嬤嬤,你把她們帶入那個黑屋子裏去,讓菩薩好好的幫咱們指出來,到底那兩個人是誰!”顧明玥一點也不著急,老神在在的說道。
冷嬤嬤點點頭,然後催促丫鬟婆子們一個個的進去了一間封閉式的黑暗的廂房。
等所有人都站在黑暗的廂房裏的時候,忽然丫鬟婆子們聽見冷嬤嬤在發話了。
“五小姐說了,大家都站好了,不許靠著墻壁站,可要讓菩薩好好的幫忙看看,到底哪兩個人才是在背後非議主子的混賬狗東西!”
冷嬤嬤的話說完,她就不出聲了,然後大家站在這個黑暗的廂房裏,沒有嚼舌根的人自然坦蕩蕩,但是嚼舌根的人的心情開始緊張了。
“書蘭居出什麽事情了?怎的我一回來就聽說五妹妹在審案?”說話的人是燕鸞長公主和寧安侯的嫡長子顧青磊。
“有兩個嘴碎的婆子背後在亂嚼舌根,妄圖讓咱們長房的人被別人看笑話。”顧明婉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此時見嫡親的哥哥顧青磊回府了,便迎上去說道。“一時之間便不知曉誰在亂嚼舌根,所以五妹妹便想了這麽一招。”
“那五妹妹你有幾成把握?”顧青磊許是年長且已經娶親的緣故,瞧著很是老成持重。
“但有七成把握吧。”顧明玥的視線落在顧青磊那俊逸的臉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覺得顧家的男人一個個都長的挺好看的。
瞧這顧青磊身材適中,穿著一件樣式十分簡單的白色袍子,只在領口和前襟上繡著青竹的紋樣,只不過那袍子的面料看起來簡單,實則是價值一百金的雪蠶絲,不是一般人穿的起,可見顧青磊的私產肯定不少。
他那頭烏黑的頭發用一根桃木簪挽起,鼻梁高挺,雙眸又黑又亮,臉上仿佛有一層瑩潤的寶光,顯得神采奕奕的樣子。
“七成把握?這麽說五妹妹心中應該是有底了。”顧青磊輕輕地頷首,隨後看向自己的妻子原氏的方向。
原氏朝著顧青磊嫣然一笑,然後低下頭去,這小夫妻二人的溫情對視,自然被顧明玥看在了眼裏,她心道自己的二哥可真是難得的好男人,瞧別的青年公子都是納妾啊通房的一堆,他卻只有一個嫡妻原氏。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冷嬤嬤帶著那些丫鬟婆子們出來了。
“一個個都站好了,讓我瞧瞧菩薩給我指點的結果。”顧明玥清脆的嗓音響起。
顧明玥一邊說,一邊圍繞著那些丫鬟婆子們走了一圈,然後她方才對著冷嬤嬤說道。
“這個,那個,就是她們在胡亂嚼舌根!”
“五小姐,奴婢們是冤枉的。”兩個婆子撲通一聲下跪道。
“冤枉嗎?你們且看看你們自己的手指。別人的手指都是白白凈凈的,就你們倆的手指上沾了木炭,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你們心虛!我告訴你們,那間廂房裏的墻壁上被我吩咐人塗了黑炭。所以心虛的人想躲在別人背後,就會靠到墻壁上,然後你們自己再把你們的衣服脫下來瞧瞧,是不是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炭灰?”顧明玥篤定的說道,聲音鏗鏘有力,且她這麽說的理由很充足。
接下來這兩個婆子不再抵賴,如竹筒倒豆子的全招了!
顧青磊和顧明婉兄妹倆見狀,都很吃驚。
“來人吶,將這兩個婆子拉出去杖斃!”燕鸞長公主一看這兩個婆子都招了,便想用家法處置。
“娘,且慢!”顧明玥聽到這話後,馬上出聲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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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老太太心思
燕鸞長公主見顧明玥突然出聲阻止了自己發落那兩個嘴碎的婆子,她先是一楞,隨後她擡手示意她繼續說話。
“娘,杖斃這兩個婆子的話,沒的會說我苛待下人,回頭落個苛待下人,殘暴的名聲可就不好了,沒準兒會牽連整個顧家女的名聲,往後親事也不好說。”顧明玥搖搖頭,不想讓自己遭了別人的算計,她相信自己的母親燕鸞長公主肯定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她一心考慮的是她這個女兒,所謂關心則亂,所以她才忘記這一層了吧。
“還是玥兒你聰明,行的,那就把這兩個婆子發落到莊子上去當苦力吧。”燕鸞長公主側身對宿嬤嬤囑咐道。
宿嬤嬤聞言心道自家小主子的聰穎更勝幼年時候的長公主。
“多謝娘誇獎。”顧明玥低頭含笑道,其實那兩個婆子死不死的和自己沒有關系,但是連累了顧明婉的親事就不好了。
“五妹妹你好厲害,怎麽想到用菩薩來嚇她們的?”原氏笑著問道。
“有沒有聽說過,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從這句話我就想到了用心理戰術。”顧明玥想了想,晃悠了下可愛的小腦袋說道。
“小妹,你真棒。”徐佩琴和顧明玥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學會了顧明玥的口頭禪。
“姐姐,我總算為你出了一口氣,我此時心裏好開心。嘻嘻……”顧明玥笑容迷人的說道。
“啟稟長公主,四小姐求見。”門外的婆子進來稟報道。
“她來做什麽?”燕鸞長公主對於三房的人頗為瞧不上眼,這不她輕輕地掀了掀眼皮,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娘,來者是客,估摸著是來瞧我的吧。”顧明玥伸手去挽著燕鸞長公主的手,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娘先帶著人去抱廈那邊處理一些事情,你讓明婉,佩琴一起陪你吧,我不在一邊,你們小姑娘玩起來也沒有那麽多顧忌。”燕鸞長公主淡笑著頷首了,然後帶著一撥丫鬟婆子去了音畫堂。
“五妹妹,你和她說一會兒話就行,可別請她進屋,那位是個眼皮子淺的,上次說娘給我打的一套紅寶石頭面好看,問我借了十來天了,到現在還沒有還回來呢,哎。”顧明婉不喜歡三房的顧明蝶,這不,她表現的很明顯。
“二姐姐的話,我自然是要聽的,等下咱們見招拆招吧。”顧明玥說話的功夫,已經讓人去把顧明蝶迎去了花廳。
果然如顧明婉所言,顧明蝶長的漂亮,話也很多,雖然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笑,但是笑容不達眼底,而且似乎還用不屑的目光去看徐佩琴,這讓顧明玥很不滿。
顧明玥這個人可是很護短的,她自己如今可是把徐佩琴當嫡親的姐姐看待的。
“四姐姐,你見面禮送了,話也說了一會了,我呢今兒乏了,就不留四姐姐了,四姐姐請回吧。”顧明玥扯唇一笑,語氣疏離。
顧明婉則是把玩著手腕上戴著碧綠通透的玉鐲子,默不作聲呢。
徐佩琴也不喜歡顧明蝶,她總覺得顧明蝶看著自己的目光好犀利好冰冷,活像自己搶了她的東西似的。
“你……你……我來見你,還送你禮物,可是想和你真心做極好的姐妹,你怎的……怎的趕我走?”顧明蝶見大家一個個的不搭理自己。
若是顧明霞在這裏,她們幾個也這樣對待嗎?
特別是那個鄉下來的死丫頭,想要霸占顧麟雪!休想!
今個自己找不到理由削她一頓,往後肯定能找著機會弄死她的,不急!
“四姐姐,你莫要瞎說,我是真的累了,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散了,等我得空了,再請大家一起在我的院子裏吃酒賞菊,你們意下如何?”顧明玥真想拿著一條鞭子抽打顧明蝶,但是好得大家都姓顧,罷了,罷了,你來表面一套,那我顧明玥也會表面一套的。
“五妹妹想的頗為周到,那二姐姐我告辭了。”顧明婉瞧見顧明蝶那張欠抽的臉,就心裏不高興,這不,趕快告辭了。
徐佩琴也告辭回了自己的屋子。
顧明蝶見自己想多賴一會兒的理由都沒有了,便心生怨憤的走了,其實她哪裏是想在書蘭居多待呢,她只不過是想在書蘭居和顧麟雪弄個偶遇什麽的。
顧明玥等顧明蝶走了之後,方才松了一口氣。只覺得她寧願在徐家村那邊逍遙的玩玩,這來到了鹹陽,竟然還要玩宅鬥,真是有夠辛苦的。
三日後清晨,顧明玥穿著一身鵝黃繡著月白的蝴蝶紋的褙子,藕荷色的壓線百褶裙,襯得她越發嬌嫩可愛,和徐佩琴一起帶著鴛鴦,香雪,眉霜和水靈兩個丫頭前往顧府給老太太請安。
福潤堂老太太處。
“是玥兒來了嗎?”老太太朱氏聽到了身邊嬤嬤的提醒,方才讓顧明玥和徐佩琴進屋。
“祖母,玥兒給你請安了。”顧明玥雖然很不想下跪,但是入鄉隨俗也只好勉強的下跪了。
“玥兒你快起來,你身邊的這個好看的姑娘是誰啊?莫不是和你一同從鹿州來的徐姑娘?”老太太笑盈盈的說道,表面上還真是很慈祥的。
顧明玥心下訝異,心道二姐姐不是說老太太不是侯爺老爹的生母嗎?說待她的態度不熱絡的啊!
可是怎的現在她看見自己這麽熱情,連帶著好像對姐姐徐佩琴的態度也很好呢?好奇怪!
顧明蝶已經比她們先到一步陪老太太呢,瞧著顧明蝶今個似乎心情不錯,顧明玥猜測顧明蝶八成是在老太太這邊得了什麽好處了吧。
老太太笑得很和煦,她伸手示意徐佩琴往她前面走去,然後她伸手去拉著徐佩琴的手,滿臉的慈愛之色。
“老太太,這位正是我在鹿州那邊的養父母的女兒,今年她十四歲,名叫徐佩琴,性子溫婉,待我如嫡親的姐妹那樣好呢。”顧明玥見老太太發問,只得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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