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抱著陌陌纏綿溫存了許久，兩人如蔓藤，殊死搏殺間撞出燦爛的火光。璀璨耀眼，霍黎琛連日來的浮躁不安突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臨近天亮，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被狠狠壓榨了一夜，陌陌醒來的時候，渾身的骨架都像是被重型卡車碾過一般，白皙的肌膚上，大大小小的痕跡隨處可見，身前更是一片…慘不忍睹。

而眼前，那罪魁禍首，不止還在，竟然還睡得…十分香甜，隱隱地居然還透著輕微的鼾聲。

氣得瞬間清醒，五臟六腑差點沒炸了，掀開被子。陌陌卻是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床！

睡夢中，被窸窣的響動驚擾，習慣性地，霍黎琛伸手摸了下，掌下一空，隨即，他便緩緩睜開眸子，一個逡巡定睛。就見衣櫃旁一個身影偷偷摸摸地正在鼓搗著什麽。

“陌陌？”

一陣清脆的東西掉落聲嘎然響起，擡眸，就見陌陌手裏抱著一堆東西，手邊還放著一只行李箱，瞬間清醒，霍黎琛蹭得一下就爬了起來：

“這是…幹什麽？”

沖到陌陌身邊，眸光一個流轉，卻見撕毀的協議居然被人再度粘貼完好，還擺放到了桌上，再見，陌陌手中抱著的盆栽，腳邊的行李箱。霍黎琛瞬間恍然大悟，頃刻，一口氣也竄到了嗓子眼，奪下她手中的東西，就將她從一堆雜物中給拖了出來：

“你搞什麽鬼？”

“你放開我！我已經簽字，我們已經離婚了啦！合同我已經粘好，重新覆印了！混蛋！就會欺負人！我才不要再跟你住一起！”

沒想到，她會因為昨夜的事兒跟他鬧脾氣，攔下她的小手，霍黎琛拖抱著將她拉回了床畔：

“陌陌，別耍小孩子脾氣！別說我沒簽字，我若不想離婚，就是我簽了字。也照樣可以無效！”

輕撫著她鬢前柔軟的發絲，霍黎琛眼底的認真不容忽視：“我不開玩笑！”

心思明顯動了一下，突然間，卻又有些看不清他，抿著唇，陌陌卻沒接話。其實，她也想要一段安定的感情，一個安穩的家，真心疼愛她的男人！當然，她並不排斥這個男人是他，但她卻不敢奢望！以前，不敢，現在，不會！

“我們重新開始，以後…都好好的，好嗎？”

“你…為什麽不放我走？雖然我並不清楚你為什麽會選我，可是我卻知道，不是因為喜歡！其實，你想要女人，不管是演戲與否，我想都多得是心甘情願的！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不想摻雜在你們中間，這輩子，我最討厭小三，也討厭被小三…所以，任何一種，我都不願意！如果一個男人愛我，就不用我爭；如果一個男人不愛我，也不值得我爭；所以，我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去跟女人拼的你死我活…我想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簡簡單單的，我不想爭鬥，也不想無辜被傷害，你明白嗎？”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多一個，就會變得擁擠，可感情，似乎又總免不了各種各樣的三。而今，這段還沒開始，就已經是三個人的事兒，註定是悲劇。

“陌陌，我沒有讓你去爭，自然，也不會委屈你！我跟若溪…算是青梅竹馬，曾經，我們深愛過…我也一直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甚至連我們的分開，也有著被迫的成分，因為…霍以良！”盡豆亞劃。

心底積壓的恩怨，埋藏了多年，原以為這樣不光彩的事兒，自己不會與外人提起，卻沒料到他居然可以說出口，跟陌陌對望了一眼，見她眼底沒有驚訝，他也有些了悟：

聰明如她，怎麽會沒有察覺？

頓了下，他才繼續道：

“那個時候，我們還住在一起，我們的關系，也還沒僵硬到至斯，很老套的故事，可偏偏，我們兩個兄弟，就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了多次！我跟若溪曾經情投意合，霍以良表面欺負她，其實心裏也很愛她，我們三個人的關系就這麽不清不楚，直至有一次，霍以良看到我們在一起，動了刀子…也就是那一次，我們大打出手，差點鬧出人命！對霍家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父親當場要求我們兩個都跟若溪斷絕關系，而且，絕對不許她嫁入霍家，否則，斷絕一切關系…最後我們被緊閉了許久，夢家怕惹事，舉家搬遷了，這麽多年，我們就失去了聯系…可因為這件事，我們兩個也成了仇敵，甚至以後見面，都是分外眼紅，還動過幾次手…直至最後，我離開了霍家——”

可以體會為人父母的決定，陌陌能夠理解，卻也不得不為他們的愛情感嘆。

“我承認，這些年，我都沒有忘記過她…可是到底有多愛，我也不知道，至少，應該還沒有愛到為她舍棄我所有家人的地步！所以，後來…我交了女朋友…”

“姚蘭？”

點頭，霍黎琛沒有否認：

“離開霍家，我的一切近乎都要自給自足…工作創業，那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日子…她陪伴我走了許久…若不是她主動離開，今天，我會給她名分，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可是，愛情會被現實磨礪——”

回想起過往的，霍黎琛並不是沒有遺憾，曾經，他對姚蘭有過真心，甚至不亞於夢若溪，因為，姚蘭曾經是他的女人，真正的女人！所以，其實當初選中陌陌，那一閃而逝的想要證明、想要報覆的念頭是更甚的！

註意到陌陌面色的游移，霍黎琛轉而道：

“我們已經分開五年了！我可以原諒她的現實，原諒她的離開，卻不能接受愛人的背叛，所以…我跟姚蘭，不會再有任何交集跟未來！”

陡然想起什麽地，霍黎琛挑起了她的下顎：“所以，永遠不要背叛我，更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明白嗎？”

“嗯…我不會的！”

雖然不明白姚蘭做了什麽讓他面色如此凝重，瞬間丕變，陌陌卻很確定，她不會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一如當初，明知游走在法律邊緣，她還是義無返顧地選擇幫他！

“陌陌，雖然我不敢保證自己一定是個好男人，也許花心，卻並不濫情，跟你在一起後，我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決定要要跟她在一起，所以我便不再碰你，我跟你提離婚…我不是要為自己開脫，我只是想你明白，對待感情，我也很認真。可是…我…我發現我錯了，我舍不得你！我不能容忍別的男人碰你，我想要你，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長時間沒見，我的情就變了…陌陌，雖然現在我還說不出我是不是愛你，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能愛你到老…可是，我很清楚，我想跟你在一起！既然選擇你，我就會跟若溪說清楚…或許，我真得是個現實主義者吧！能全然擁有的，總比各種不確定的，有意義太多——”

十指緊扣的攥握著她的小手，霍黎琛俯身在她手背上落下重重一吻；畢竟缺失了這麽多年，他不是當年的他了，他也不清楚夢若溪的經歷，她甚至連名字身份都變成了一個人，再加上霍家的關系…這一切，其實都成了他內心天平偏頗的籌碼。

他的一席話，有那麽一瞬間，也打開了陌陌的心結，註入了一些希望：至少，他沒有花言巧語的騙她，而這樣的嘗試，她也是樂意接受的！

巧笑著，陌陌覷了他一眼：

“說得好聽，什麽現實主義者，說穿了，還不就是只…大色-狼唄…”男人，哼！都是一個德行！

“哈哈…”

見她肯開口說話，態度也有所軟化，霍黎琛摟近她，毫不介意地在她唇畔啄了一下：

“只要你不生氣，別再...走，我做什麽狼還是大尾巴狼，都沒關系！”

原來真的不是錯覺，只有跟她在一起，他的快樂才會來得這麽容易！

被他的話語逗樂了，陌陌也回應地淡淡地勾了勾唇角。這一刻，她也說不出這樣的轉變，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感受著身邊男人的溫度，她的心的確是暖的！甚至，比她自以為是的、康俊的懷抱還讓她貪戀。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兩人臉上的笑意卻不約而同地僵澀了。

***

眸光一個交匯，霍黎琛按下接聽鍵的同時，陌陌也背身轉向了一旁的行李箱，耳朵卻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若溪？”

換湯不換藥的陳詞老調，一頭，夢若溪興高采烈地絮叨著過往，這一邊，霍黎琛卻靜默不語。他們之間的話題，不是停留在過去，就是模糊的未來，重覆到近乎可以倒背如流…第一次，霍黎琛發現褪去了初見的悸動，兩人間似乎只剩下了空洞與陌生。

“若溪，在乎不一定非要掛在嘴上，不要每次都問這樣的問題，好嗎？你當然是重要的…”

“…”

“嗯，你需要，我一定會幫忙的…”

“……”

長篇大敘的廢話過後，夢若溪終於轉入了正題，這一次，霍黎琛沒有拒絕：

“嗯！好！還是晚上吧！正好，我也有話…想跟你說！七點…”

放下電話，霍黎琛才發現兩人居然說了二十多分鐘，擡眸，就見陌陌呆站在一旁，手中捧著一盆花，撅著小嘴正戳弄著提掛籃上的小熊，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

想起花熊的出處，霍黎琛又不免一陣心塞。上前，自一側環住了她的腰肢：

“怎麽…不高興了？”

“嗯，有點！”

不知道這麽說，會不會惹他生氣。可陌陌心裏的確是沒底的！從剛剛的電話，從他們的談話，她都聽得出，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一樣！她甚至於不敢確定，轉身之後，他是不是又會變卦！

她的坦誠與夢若溪虛與委蛇的試探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陌陌不知道，她無意間的舉動，也一度促成了霍黎琛的決定。

俯身，霍黎琛在她唇畔輕啄了下：

“傻瓜！我是要去跟她說清楚！我可不想一直這麽累下去！那今天一整天，我所有的時間都誒我們陌陌當賠罪，可以嗎？”

“真得？那我想去逛街！”

瞬間眉開眼笑，陌陌轉身，不自覺撒嬌地回抱了他。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對他，她總是超乎極限的縱容。

“好，你說什麽，就什麽！”

輕擰了下她微皺的鼻頭，霍黎琛也是少有的寵溺。

這天，陌陌拉著霍黎琛，十指緊扣地走過了很多的地方，購物、逛街都在其次，重要的是，兩人以‘戀人’的姿態呈現在了陽光下，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讓陌陌無比欣慰的滿足。

***

一起共享了午餐，又央求著他親自把自己送回家，陌陌才放他去赴約。

六點剛過五十，霍黎琛便出現在了約定的大酒店。

坐下，霍黎琛點了一杯咖啡，喝下了大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居然落在了車裏，見七點剛過，夢若溪還沒到，霍黎琛起身往門口走去。

拿了手機折回，剛走過一側的拐角，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蹭蹭地往另一邊跑去，以為若溪迷路了，霍黎琛剛一擡手，另一抹男人的身影陡然闖入眼簾，本能地，霍黎琛就剎住了步子。

追攆上霍以良，夢若溪粗喘籲籲地就拉住了他。

轉身，男人還一臉憤怒：“連名字都換了？你是怕我糾纏你嗎？既然如此，還追著我幹什麽？”

深愛的女人毫無預警地出現，霍以良的震驚簡直難以形容。他不能相信，他找了多年都沒有消息的人，在他結婚不久居然回來了！

心潮澎湃，同時湧動地，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

“以良，你不要這樣…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們都不會小孩子了，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好嗎？我換了身份，是因為我想重新開始，我現在叫陳幽蘭，你完全可以把我當另一個人，可這兒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系，對嗎？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很多事都不一樣了…可你，還是以前那個你，對嗎？”

意有所指的強調，若溪明顯語含暗示，霍以良自然不會不懂。

“若溪…”

擡眸，他的口氣明顯軟化了，眸底的深情更是不言而喻。

“今天，黎琛非要約我吃飯，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兒…你們還是別見面了，免得尷尬，改天，我再請你，我們單獨談！你不會拒絕我的，是嗎？”

….

看著兩人分道揚鑣，甚至還擁抱告別，不遠處，車後，霍黎琛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難解的受傷：

她不是一直很厭惡霍以良的？她不是說他只會欺負她、最害怕這個男人、也最不想見到他的嗎？為什麽，突然間，他覺得兩人的關系…並不是想象中、或是見到的難般敵對？還有她的話，她的口氣…

甚至，讓他隱隱地，突然有種感覺，是她一直在給霍以良暗示，甚至，有意游走在兩人之間…或是他們都誤會了，才會為她大打出手，或許，他們卻都曾只是她的備胎！

腦海一種清晰的直覺一閃而逝，夢若溪更在乎的，或許不是他們兄弟，而是霍氏這個氏！

可是，他卻為了一個對他並不真心的女人，一而再的傷害陌陌…

緊攥了下拳頭，霍黎琛突然覺得很悲哀，原來她對自己的一切，都是在做戲？甚至連這頓百般渴求的晚餐的‘目的’，都跟霍以良大相徑庭？

她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曾經自以為是的純真的愛戀，這一刻，在霍黎琛的心頭，首次變了味。

轉身，他選擇了另一條回去的路…步伐卻都變得沈重了起來！

這一刻，他開始慶幸自己的選擇，慶幸，老天將陌陌給了他！

***

霍黎琛再度轉回位子的時候，夢若溪已經到了。此時的她，一身精致的紅白小洋裝，妝容完美，笑靨如花，看不出半點剛剛委屈、甚至泫然欲泣的樣子。

可是望著她，霍黎琛的感覺卻完全變了，半點不覺得美，只覺得...假。

“對不起，路上塞車，跑了好久，氣都沒緩過來，卻還是遲到了…服務生說，你有事出去了？什麽事？重要嗎？不會重要到…要爽約吧！”

起身，夢若溪一如往昔，滿面活潑的笑容，半是關心，半是打趣，還半是可憐的委屈。

“沒事，坐吧！”

明明知道她的粗喘所謂何來，霍黎琛卻沒有揭穿。

一頓飯，夢若溪都是春風滿面，滿目桃花，而霍黎琛，不止很少接話，甚至也不似以往熱情。

吃了晚餐，閑談著，夢若溪慢慢將話題轉入了正題：“黎琛，過幾天公司有個周末郊游野餐的聚會，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翻攪了下手中的咖啡，霍黎琛的動作停了一下：

“這恐怕…不合適！”

這是第一次，霍黎琛如此直接的拒絕。

擡眸，夢若溪的眼底明顯閃過一絲驚詫，仿佛，這句話，根本不該從他口中說出！

“什麽？！”

開口，她的嗓音也不禁拔高了兩度。

“若溪，對不起！”

霍黎琛的話剛一出口，夢若溪的臉色丕變，眼眶也瞬間就濕潤了：“不，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我不想聽…喝酒…”

情緒明顯有些激動，顫抖著雙手捧起紅酒杯，夢若溪一飲而盡。

停頓了下，霍黎琛卻還是選擇了繼續：

“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而且，這段日子，很開心！”根本不想改變！

為了顧及她的情緒，完整的意思，霍黎琛表達的緩慢，還是有所簡省。可即便如此，卻還是令夢若溪的情緒一度波動，砰得一下，強大的力道將高腳杯的杯座都震碎了開來：

“我叫你不要說了！”

一陣無言的靜默，揮手招來服務生收拾完，又停頓了許久，霍黎琛才開口道：

“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你又何必如此？”

其實，剛剛那一瞬間，即便是條件反射，霍黎琛的心也還是疼了一下，可是，他卻沒有動，也沒有說什麽。甚至於對她的淚流滿面，他心裏都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做戲，或者是另有原因，第一次，霍黎琛，懷疑這樣的反應，究竟有幾分是為他！

而事實上，卻恰恰相反，以往的表現或許都另有目的，不曾入心，這一次，夢若溪的情緒卻是毫不摻假的！特別是在聽到他說‘對不起’的那一瞬間，就像是應征了她一晚上的不良預感！

“你說過…你喜歡我！你說過，你的女人，只有我，才是你真心喜歡，真心想要的！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我回來了，你卻變了？！你怎麽能對我這麽殘忍？是不是那個女人不肯離婚？還是她拿什麽要挾你了，你才改變主意的，是不是?”

“沒有！你該了解我，我從來不會受人要挾，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曾經，我是愛你的，愛你的單純，心疼你的柔弱，想要守護你、保護你…可那也許只是習慣。從小，我的身邊就都是兄弟，只有你一個女人，你漂亮乖巧，我喜歡你，我疼你，甚至我也愛過你…曾經對你說過的，也都是肺腑之言，如果沒有遇到陌陌，如果...我們真正開始過，或許，一切會不一樣也說不定！可是，若溪，對不起…我給不了你未來！”

霍黎琛的話音剛落，夢若溪突然一把抓起了他的手：

“你想要我，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若溪！你說這種話，太讓我失望了！”

猛地抽回手，霍黎琛頓時也有些生氣：

“我是喜歡美色，可是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你，要求過你，甚至連吻都沒有！那是因為我是真心喜歡你、在乎你！我怕唐突你！我想保護你，我怕傷害你！因為我們的感情，不一樣！我身邊，比你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如果我只要一個女人的身體，我何必結婚？男人再好色，也不會因為貪戀一具身體捆住自己一輩子！妄想用身體留住男人，是最愚蠢的！別把男人都當傻子、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不想受傷，以後就別隨便對男人說這種話！”

“琛，我…”

淚如雨下，夢若溪突然泣不成聲：連他都不要她了，那她以後怎麽辦？

“……”

***

而另一邊，自從霍黎琛出門，陌陌的神情就有些恍惚，魂都跟掉了一般，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經常幹著什麽，不是唉聲嘆氣，就會莫名得開始發呆。

驀然回神，十點已經過半，見霍黎琛還沒有回來，陌陌的心思也越發慌亂不安。

看了幾次的手機，最後，才拖拖拉拉地爬上了床。

卻是翻來覆去的，也還是睡不著。不時會想：

兩人在幹什麽？他會不會又變卦了，若是，她該怎麽辦？

明明對這段婚姻不怎麽看好，可不知道為什麽，私心裏，她其實似乎也並不想離婚，隱約間，似乎對他…也有些動心。

矛盾的心情糾結異常，直至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陌陌倏地閉上眼睛，一顆心卻突然落了地：

他，回來了？！

一餐飯，不歡而散，霍黎琛甚至都沒有送夢若溪回家。

原本早早就結束了，又遇到個朋友，硬是被拉去喝了幾杯，搞得他最後還得找司機送自己回來，這一晚，折騰得霍黎琛心情也有些沈悶。

放輕腳步，梳洗完，趟回到床上，他的情緒才感覺平靜了些，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松了下來。

剛調整了個位置，一道軟熱的身軀就蠕動著靠了過來，不一會兒，一雙小手已經緊緊地纏到了他的腰間，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淡淡喜悅便湧上了心頭，頃刻將他淹沒，輕撫著她的發絲，霍黎琛抱過她，將她按向了自己的心口：

“怎麽…還沒睡？”

閉著眼睛，甜甜的勾著唇角，陌陌咕噥道：“嗯，睡著了….”

這一刻，貼在他的懷中，她很高興，無獨有偶，霍黎琛也覺得無比的…幸福，不禁被她可愛的回覆逗笑了：

“呵呵…我是碰到個朋友，去喝了幾杯，才回來得晚了…”

擡眸瞄著她，嘟囔著，陌陌的嘴角卻咧得更開了：“我…又沒問…”

“是！是我想說…”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垂首，輕彈了下她的翹鼻，霍黎琛突然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

相較於夢若溪的敷衍、算計，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厭惡、在乎，卻都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清晰，那麽的毫不掩飾…卻又那麽的揪心，那麽的讓人心動！

四目相對，凝望了許久，深沈的眸底渴望的欲火都無從掩飾，緩緩壓低身子，性感的唇緩緩熨帖到了她妖嬈綻放的唇瓣上，一點點，溫柔加深——

第一次，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較真，抑或是因為想要感受，或者急切地想要挽留，陌陌十分渴望他的碰觸，前所未有的回應，也前所未有的熱情，兩個人，感受著彼此釋放的愛意，綣卷纏綿…

有時候，愛是如此的簡單，也是如此的容易，卻也是如此的…難得！

只是很多人，很多時候，都不明白，最平凡的愛，才會最大的奢侈，往往卻都以為不懂珍惜，而註定要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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