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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不是特意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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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的力道終歸有別,最終,一切還是在陌陌的丟盔棄甲中走向終點。陌陌隱約的情緒,無須刻意。霍黎琛也感覺到了。

所以,出門之前,他還是扔給她了一句‘我是回來拿資料的‘,看似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卻明顯讓陌陌心頭的陰郁消散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的緣故,可不自覺地,霍黎琛還是收斂了自己的行為,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像是曾經暴露過的敵特電臺一般,突然就靜默了;覆雜的心情,愧疚之餘,卻也摻雜了些許悻悻的…得意。

***

轉眼又到了周末,因為爺爺去會友,霍黎琛又沒在家過夜,難得地。陌陌睡了個長長的懶覺。日過三竿,她才懶洋洋地爬起身子,還好心情地曬了下被子。

吃過了午飯,陌陌打開電腦,剛替自己泡了杯咖啡,一擡眸,一道許久不見、偉岸修長的黑色身影陡然進入了視野,瞬間,如花綻放的嘴角就萎蔫了下來。

“怎麽,不想見到我?”

這是那夜之後,兩人說得第一句話。霍黎琛卻被她靈動的表情深深愉悅了。

真得很想‘點頭’,很想說‘是’。可迎著對面如山的壓迫身影,陌陌卻是很沒骨氣地…搖了搖頭:

“不是!只是今天。爺爺不在家…”

言下之意,他今天,是沒有必要回來的!而且潛意識裏,陌陌已經認定,他一出現,肯定沒好事!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下一秒,最噩夢的聲音便傳來過來:

“換衣服!一會兒陪我出去!”

說著,霍黎琛還伸手接過了她剛沖好的咖啡,喝了一口,還毫不客氣地差評道:“這是什麽?一點味道都沒有!”

翻著白眼,陌陌不高興地撇了撇嘴:

‘速溶咖啡,他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怎麽會喝得慣?再說,她也不是為他沖得,自己不知道客氣。還吹毛求疵,什麽人啊!她還舍不得喝的,好不好?’

“楞著幹什麽?還不去?”

催促的聲音再度響起,陌陌還是半天沒挪步,最後轉向了他坐的沙發:

“我可不可以…不去?今天,爺爺又不在家!而且,…”

她也想休息,一點都不喜歡攙和他們男人的活動!他們除了玩女人,還能幹什麽?

話一出口,陌陌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她分明是想要嚴詞拒絕的,可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就是少了幾分底氣,倒明顯是卑微商量的懇求,委屈,還帶著點嬌嗔。

他們兩人就像是兩個世界的,天淵地別,還格格不入,每次陪他出去,她又累又不開心,經常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捧著手機逛貼吧、看小說。

與其這樣,她寧可在家看,窩在床上,還舒服,不用被人含沙射影地冷嘲熱諷,也不必戰戰兢兢地看人臉色。

“不行!”

起身,霍黎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側,卻明顯放緩了口氣:“去換衣服!我們只是去拿個東西,用不了多少時間!”

見狀,陌陌也沒再爭辯,垂首,便乖乖去換了衣服。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潛意識裏,她一直知道,她沒有說‘不’的權利,只是,她總是不死心,想要…爭取一下。

***

“歡迎光臨,霍少,稀客啊!好久不見!正好,剛來了一批新款…隨便挑,隨便選!”

一路被霍黎琛拉到了高級商場,直至拐進了一家品牌的珠寶店,看著他跟艷麗的老板娘熱絡的程度,陌陌大概也猜到:他是常客!

“去轉轉,看看喜歡哪個?”

將陌陌交給了一名導購,她才算是明白他拉著自己前來的目的:原來是要她幫女人挑禮物啊?!

而霍黎琛,卻是跟著老板娘轉向了另一邊的櫃臺,不一會兒,一個鋪了紅色絨布的托盤便拿了上來,上面是一款男士的金表,看起來金光鋥亮,款式,卻有些舊。

“霍少,您的表,已經保養過、修好了!不過,因為是太老的款式,有些零件…已經停產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貨,所以耽誤了點時間,您看,還可以嗎?”

輕撫了下留有輕微刮痕的表帶,霍黎琛的臉色有著明顯的動容,片刻後,輕輕點了下頭:

“嗯,費用我會加倍給你!”

另一邊,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陌陌還是回到了最初為她準備好的新款櫃臺,對著滿滿兩大托盤的手鏈、項鏈看了起來。

其實,對於首飾,她最鐘情的只有戒指,雖然她手上有了,可她知道,那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道具。從準備的新款來看,她就明白,無論於誰,這個無心的男人或許根本就沒打算送出這樣具有特殊意義的禮物。

不一會兒,拿了金表的霍黎琛便湊了回來:“怎麽樣?喜歡哪個?”

“都還好,很漂亮!”一目下去,光彩璀璨,都很有特色。

“不急,慢慢挑!若選不中,我讓他們再換一批……”

霍黎琛難得的耐心,陌陌聽了卻不禁咂舌:這已經有上百款了吧!還有?她可沒那麽多時間給他浪費!

想著也不是給自己,陌陌一心就想早點結束,隨手拿了一條,剛想開口,又怕他怪自己不用心,最後適得其反,隨即又磨磨蹭蹭地放了回去,來回看了一遍,掂量了幾次,感覺時間耗得差不多了,便拿起了一條相對還算喜歡的白金掛墜的手鏈:

“這個怎麽樣?好看嗎?”

白金的手鏈,下面交替垂掛著迷你的小香風的玫瑰花片跟水鉆,時尚華麗,又很閃耀,關鍵是帶鉆——肯定貴,想著他身邊的女人都是這一款的,她特意選了這條,肯定配得上他的身份,絕對不寒酸!

“擡手!”

接過手鏈,瞄了眼,霍黎琛直接掛到了陌陌纖細手腕上,亮燦燦地,襯著她的手腕別樣纖細,似乎都跟著眼前一亮:

“你喜歡就好!就這個吧!”

眼見霍黎琛直接把吊牌剪了下來,陌陌一陣傻眼:他中邪了?這是要…送給她的嗎?

晃著手腕,聽著似有如無的輕響,陌陌心頭竟劃過一絲淡淡的喜悅,剛想開口道謝,卻聽霍黎琛又道:

“再拿一條,包起來!”

心尖的喜悅尚未成型便瞬間幻滅,突然間,這還算喜愛的手鏈,也變得冰冷無味。

服務生接過卡,笑嘻嘻地剛一轉身,陌陌就開口攔住了她:“等等!”

下一秒,她便將手鏈摘了下來:“這個,也包起來吧!”

服務生來回逡巡了兩人一下,才伸手接了過來:“好…好的!”

不明所以,霍黎琛卻隱約感覺到:她似乎不太高興,她的熱情,也似乎一下子就散了!

任是再細心,他也捉摸不透女人的小心眼兒,而自始至終,陌陌也不知道,他拉她來,真得只是想要買份她喜歡的禮物送她,或是想要補償,或是什麽其他的原因,他說不準,卻只是很想這麽做!估向畝扛。

當然,她更不知道,他之所以要了兩條,那一條,也只是臨時起意,突然想起資助過他的一個世伯家的女兒要回國了!

***

剛走出珠寶店,霍黎琛便接了一個電話,見他轉向一側,陌陌也跟著放緩了速度,不經意間一個擡眸,突然一張碩大的宣傳畫報闖入眼簾,高腳椅上,一個美麗高貴的女子回眸一笑,一手擎著紅酒,另一手畔,還輕勾著一只亮眼的玫紅、金色搭配的高檔女包…

這是一張品牌包包的宣傳報,女人精致的面孔,陌陌卻莫名的熟悉。

是她?

跟霍黎琛在酒店開-房的那個女人?原來她叫…琦琦?

當紅…’玉女’偶像?

看著角落的署名,陌陌竟只覺得好笑!一個可以隨隨便便跟男人進賓館的女人…居然還是‘玉女’?當真是諷刺!

不屑歸不屑,陌陌卻還是被她手邊的包包吸引了,順著指引,便看到了一側富麗堂皇的店面,鬼使神差地,陌陌就走了過去。

***

歐式的櫃臺,擺滿了各色精致的皮包,大氣的設計,簡約的品味,卻盡顯低調的奢華。

沿著櫃臺一路向裏,陌陌一眼便相中了一款紅藍撞色拼接的皮包,剛拿起,突然一道熟陌生又熟悉的嗓音驚喜響起:

“陌陌?”

許久不見,他依然如記憶中的俊逸瀟灑!只是,陌陌的心卻明顯抽疼了一下,許久,一動未動,一聲未吭,自從他跟貝姍在一起後,他就再沒叫過她的名字,他們也沒再單獨說過話。

像是多年摯友意外的偶遇,周元明顯有些激動,望著她的目光似乎格外亮堂地帶著…興奮!像是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背叛,忘記了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一般,幾個大步上前,上下逡巡地打量著她,周元眼底閃過一絲難掩的驚艷:

“陌陌,許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你過得還好嗎?一直想跟你說說話,都沒什麽機會,聽說,你一直…還…沒結婚?!”

自從兩人分開後,其實,他一直都有關註她的動向。也從幾個同學那裏得知,她拒絕了很多人的追求,一直單身,好像…在等什麽人!

她總說自己有男朋友,對這個男友卻又總是三緘其口,但笑不語,很多人甚至都懷疑…這個所謂的男友實際上到底存不存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陌陌並不是個張揚的人,他們雖然沒有公開關系,可被人撞到在一起,問起的時候,她卻從來不會否認!

私心裏,他的確是更愛面前的女人,可是,現實,卻讓他做出了另外的選擇。畢竟跟宋貝姍在一起,他至少可以少奮鬥上十年!

可是聽到很多人說…她單身,她在等人,他禁不住愧疚,又禁不住怦然心動。

這些年,偶爾遇到她,卻也都是三人行,他覺得尷尬,貝姍卻樂此不疲,每次聽她說要給陌陌介紹對象,催促她找男朋友…他心裏其實都說不出的不是滋味!

也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明明自己給不了她什麽,卻還是希望她心裏忘不掉自己!

一句話,陌陌就聽出了他含沙射影的得意:即便曾經真得是因為他消沈過一段時光,卻不代表著而今,她還對他念念不忘!

她不會給他得意的機會!

唇角勾著笑,陌陌尖銳的指甲卻深深刺入了掌心:

“謝謝關心!我過得…非常好,就不牢周先生掛懷了…”

快速將目光調回了手中的包包,陌陌迅速轉移了話題:“小姐,這個包,多少錢?”

“小姐眼光真好,這款是我們這季的主打,真皮拼接,經典的顏色,永不過時的!同色的四款,款式各一,大小略有區別,因為是限量出售…價位相對較高,這款…售價是十三萬九…”

一聽報價,陌陌未免咂舌,還以為最貴,也不會超過兩萬,沒想到——

“陌陌,你會恨我嗎?當年我…”

話未說完,突然又一道尖銳的女聲響起:“幺,我當是誰呢?”

隨即,一個身型明顯腫脹的婦人跑了上來,瞪著陌陌,一臉橫眉豎目:

“怎麽,還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周元是人才出眾,事業有成,我也知道很多女人都惦記…看你的樣子,也是後悔了吧!別以為一直等,就有機會!他已經結婚了,我家弟妹可是有錢又有貌!對了,聽說,跟你還是同學啊!你好意思嗎?別纏著他了!不是什麽人,都有榮華富貴的命!這樣高檔的皮包,你用得起嗎?別以為不結婚,還能賴在周元頭上!你們算什麽?隨便找個人趕緊嫁了吧!女人年紀越大,越不值錢!反正我看你這輩子不可能遇到更好的了…”

“是嗎?我只聽說‘好飯不怕晚’,還真沒見過…敢把牛皮吹死的人?!”

來人是周元的姐姐,因為嫁了個小開,開了兩間超市,日子過得很是紅火。分開之初,她去找過周元兩次,想要問個明白,都被她碰到了,每次都是尖酸刻薄說話很難聽。在她眼中,周元就是雞堆裏的鳳凰,而她這種送上門的醜小鴨,就是倒貼的,根本配不上他!

所以,兩人的分開算是莫名其妙,沒有吵架,沒有解釋,就這麽完了,一直都是不清不楚。其實,她只是想要個問個為什麽而已,可至今,她都是無語的!

後來,她也就不去堅持了!

事實再度被扭曲,陌陌正氣悶間,霍黎琛竟然信步走來,還很是維護地,伸手就將她摟進了懷中,嗓音柔得滴水:

“寶貝兒,過來怎麽也不說一聲?看不到你,我會擔心的!什麽樣的垃圾,都有人拿著當寶,何必跟些井底之蛙浪費時間?這種檔次的貨,怎麽配得起你?不如,我讓老板拿些限量款給你挑?”

“你說誰是井底之蛙?吹牛誰不會啊!買不起就買不起,還打腫臉充胖子!還真是天生一對!活該,被人甩!”

低咒著,女人字字句句都是針對陌陌而去。

聞聲,陌陌卻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目光不自覺地就調到了霍黎琛的身上,她的話,已經蔓延到他身上去了,她真怕天之驕子的他,受不了這種氣!下意識地,陌陌扯著他的衣服,剛想說些什麽,霍黎琛卻淡笑出聲:

“女人呢!長得醜,不是錯,若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那可真是大羅神仙都沒救了!老婆,你說,我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才娶到你這麽如花似玉的…美人?”

瞬間,陌陌都不禁被他誇張的表演逗樂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會維護她!眼底湧現一絲濕潤,不自覺地,陌陌緊緊擁住了他,兩個人,男的硬朗女的嬌媚,宛如一幅畫,美不勝收。

另一邊,女人氣得渾身哆嗦,周元的臉色也明顯不好看,一旁的服務生看向兩人的目光也是摻雜著鄙視、奚落,像是在看不自量力的癩蛤蟆!

“蘇陌陌——”

氣沖沖地,女人剛伸出手,卻見一名身著經理服飾的中年男子點頭哈腰地迎了上來,還不小心將她的手撞到了一邊:

“霍總,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歡迎歡迎,有什麽需要,您盡管開口!都楞著幹什麽,趕緊去把限量款都拿出來…還有畫冊,去準備些點心,讓霍總跟女士慢慢挑——”

經理的反應,無異於給了女人一個大大的耳光,到了嘴邊的斥罵,生生卡住了,而周元,望著陌陌,也是一陣羞愧難當,一句話沒說,拉著女人,低頭竄離而去!

舒了好大的一口氣,回神,陌陌給了霍黎琛一個極致感激的笑臉:

“謝謝…”

第一次,她發自肺腑地感激身邊的男人,在她最狼狽無助的時候,對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天知道,周元的姐姐是罵過幾條街的潑婦!她真是後怕!

剛剛的對話,他雖然聽得一知半解,霍黎琛其實也已經猜出了個大概,擁著她,他的心裏卻並不舒服。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的言辭,他竟然是介懷的:‘她真得一直在等那個男人、還是個已經結婚的男人嗎?’

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聲,隨即不冷不熱問道:

“喜歡?”

攥了下手中的皮包,陌陌猶豫著剛想搖頭,霍黎琛已經掏出了卡。

走出皮包店,陌陌的嘴角揚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這一天,一段插曲,一個皮包,在陌陌的心中,一個男人的形象已經全然顛覆。

霍黎琛做夢也不會料到,這無意間的點滴,卻也成了他日後情感揮霍的最大籌碼!兩人親密相擁著走出,卻沒註意到,背後一側道路的拐角,一道高大的身影呆若木雞,半天一動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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