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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後遺癥和占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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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

從頭到尾將三個男人策劃又被拒絕的全過程看在眼中的薩馬蘭奇饒有興趣,笑得光風霽月,暗紅的眼眸中回望一眼古馳已經離開的背影,卻沒有一絲笑意。

書房中,獨自看書的林安忽然心有所動,擡起頭,秀美的黛眉微微蹙起。

手指在桌面劃出一個完美的圓,拿出三根桔梗隨手拋在桌面上。

“不宜獨處?”

林安盯著桔梗所顯示的圖案看了一會兒,忽然收起書,走向南墻前一面和天花板相連的檀木書架。

擡手扳動一旁紅木矮櫃上一艘金色帆船船頭的船舵,書架向一側移開,露出後面一道與隔壁套房相連的鎏金雕花黑木門。

這道門後是薩林套房的書房,設計與男女主人房相似,是從林安這邊打開的,林安在門上輕敲三下,不久後門後傳來回應,林安擰開純金把手,走了進去。

門合上後,書架又挪回原位。

就在林安離開後約一刻,林安書房緊緊關起的半圓窗口的窗栓忽然挑起,自動向外打開。

半垂的多層窗簾被吹拂開來,一個銀灰長發的華美男子出現在窗前原木色的繡金銀線織花薄地氈上。

他逡視書房一眼,不必走出書房,已經確認整個套房中空無一人。

擡起右手,清脆地打了個響指,魔力在書房的空間中凝聚,原木色織花薄地氈上浮現出一段稀少的小巧足印,清晰地從書桌開始,延伸到紫檀木書架下方,半個淺淺腳印消失在櫃角下。

“咦,這麽少?”

腳印的稀少令薩馬蘭奇有些疑惑,尤其缺少了從門口到室內的足印,唯一一段足印卻清晰無比,仿佛是有意留下似的。

但在知道這個套房主人是一位女法師的前提下。這種疑惑也只是在薩馬蘭奇心中一掠而過,就不再追究,世上個人癖好千千萬萬,他見過太多,反而是那道消失在書架下的足印比較令他在意。

白宮是講求對稱性的彌撒斯坦建築風格,薩馬蘭奇自然清楚書架後的門的存在,但這無疑也意味著極有可能的一個事實:住在這裏的女法師。已經有關系親密的異性相伴。

這提醒了他一個概率很大的可能性。

“是了,正式法師至少在二十歲以上。怎麽可能還是處女!”

臨時起意而來,見到地面上的足跡,薩馬蘭奇才想起這個可能,之前挑起的意興頓時被澆下一盆冷水,打消了將這個女法師送到古馳床上的想法,思緒卻轉到了另一個方向,微惱起來:“古馳那個老古板恐怕已經發覺我的想法了,早就料想到對象不適合,所以根本不理會!”

越想越惱,男子充滿貴族華美氣質的臉上浮起薄薄暈紅。暗色的紅眸猶如溢血般變成純正的紅色,他冷冷一笑:“這次不行,難道沒有下次嗎?我就不信你那種後遺癥,哼哼……將近三年了,忍耐也快到極限了吧。能守得了多久!”

既然沒有用處,薩馬蘭奇也就對林安的真面目絲毫不感興趣了。

一陣風過,窗紗鼓起波浪,窗扇砰一聲合了起來。

……

與林安書房一墻之隔的另一間書房裏,林安和薩林正在下一局法師棋。

棋盤上的局勢在短短時間內已經分明,林安一方的黑棋數目只剩下七八個,她盯著面前回天乏術的敗局,投子認輸,將一卷略顯古舊的羊皮卷丟到薩林面前。

薩林欣然笑納,有些好笑,又有些詫異地道:“沒想到你的法師棋下得這麽差,這可和你的性格完全不符。”

棋局和賭註都是林安提出的,一開始的前幾步,薩林以為她在設局,一點不敢大意,後來逐漸察覺出她的真正棋力時,他已經吃掉了三四顆黑棋,並占據了優勢,饒是他後來留手了,林安依舊以不可抵擋之勢迅速潰敗,連他有意想給她留些面子都無計可施。

“我從小對這種游戲不感興趣,倒是你,下得很好。”

林安自承自己在下棋方面的苦手,薩林笑而不語——以林安拙劣得堪比初學者的棋力,根本衡量不出他的實力,哪怕是有一兩年棋齡的人,也不難將她殺得落花流水。

“突然過來有事嗎,感覺你心不在焉的樣子。”見林安已經無意繼續,薩林收起棋盤。

“嗯,忽然有點心神不定。”林安沒有說出自己突然的直覺和之後占蔔結果。

如果不出意外,能夠觸動她心潮的,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和那兩位身處一地的半步傳奇有關,不過那種直覺給她的感覺危險性不大,換言之即使是涉及了她,但很可能並非專門針對她本人。

不過林安之所以安然坐在這裏,不做任何進一步的準備,卻和她剛剛的占蔔有關。

這是一個實驗,實驗結果關乎她最近正在研究的一個問題。

與得到這個結果相比,冒一點被提前發現的風險,也是值得的,反正皇帝派出兩個半步傳奇已成定局,她的行蹤繼續隱秘固然有利,但暴露也並非不可承受,畢竟她之前隱藏行蹤誤導皇帝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了。

最近林安對預言占蔔格外有興趣。

一開始只是開始涉獵預言系領域的緣故,之後遇到了安吉莉雅那件事預言成真,令她轉而對預言系中的預言流派真正感興趣起來。

預言系,總體來說,這是一門用於收集信息、預測形勢的魔法系別,其中根據實用方向的不同,又分偵測和預言兩大方向。

就實用性和廣泛性而論,偵測派系無疑比虛無縹緲的預言派系要強得多,哪怕不是專精預言系的法師,如偵測陷阱、偵測生命這類預言系法術,每個法師多少都會一兩手,而真正精通預言流派的大師,則少之又少,並且從不出現於人前。

關於預言流派強者稀少的原因,法師界眾說紛紜。

除了客觀社會因素和這個派系本身藏頭露尾的習慣外。最重要一點就是,這個系別的法則太過艱澀難以領悟,預言結果虛無縹緲,而且哪怕是公認的預言大師,也難以保證自己的預言有五成以上的準確。

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其實林安也不會專門去研究預言這個流派,但有過次位面之旅。並在沼澤之王身上看到過位面眷顧對於眷顧者的奇特影響後,林安便不免聯想到自己身上——她同樣是主位面的眷顧者。並且曾經的老鄉對她做過一次她不知道內情、卻始終令她耿耿於懷的預言。

命運是偶然還是必然?

它的因果關系為何?

如果它是必然,那麽難道她的穿越是必然,成為位面眷顧者也是必然?

她的穿越,難道擁有她未知的特殊使命?……

林安心中關於這方面的問題,從通天塔之後已經慢慢沈積在心裏,在那次占蔔安吉莉雅的事成功,再加上沼澤之王的刺激,令這種迷惑一下子爆發出來。

但命運、因果這類難以領悟的法則,林安在克洛諾斯和幾位監守者那裏得不到什麽資料,他們本身並非領悟這一系法則。

而正在她無處下手的時候。仿佛是命運安排一樣,一位築夢大師的心得傳承卻憑空掉到她手中。

築夢師雖然是幻術系法師,但死在林安手裏的那位法蘭克林大師所領悟的,卻是因果法則。

某種程度上,這類法則與命運預言等法則有不小相關性。林安這段時間閱讀法蘭克林的心得筆記,也略有所得。

但同樣的,越是深入研究,問題不免越多,只有實驗才能驗證出正確結果,而預言占蔔,無疑只能依靠事實來檢驗。

於是,經過幾次事實驗證,林安發現,以預言占蔔而論,說不定她這這方面的天賦,比自己精神力天賦還要強——因為她的幾次偶來心血的占蔔,準確性竟然是七八成以上:這種情況一旦放出去,簡直聳人聽聞,並且會立即引起無數覬覦關註!

尤其是她選擇的預言占蔔方式,既不是預言流派最多的法術預言,也不是以神秘聞名、言出法隨的咒系言靈,更不是以深奧難懂為皇室貴族尊崇的占星,而是以騙子層出不窮、預言準確性最低的物化占蔔。

過了三個魔法時後,林安通過那道黑木門回到書房。

書房裏有外人來過的氣息,雖然警戒法陣沒被觸動,偵測法術也無法找出痕跡,但閉合的窗臺前微微吹開的窗簾已經令林安確定這點。

這不是對方大意,而是對方並不在意,他認為這間套房的主人不會發現,即使發現了也不會造成麻煩。

由此,林安進一步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果然,與其說是預言天賦,不如說是位面眷顧帶來的,否則天賦再高,半步傳奇這種層次上高於我的強者,也不可能那麽輕易被我用一個簡單的‘趨吉避兇’預測並避免。”

林安心下有所結論,“何況真正的預言,越是關於己身就越難預測準確,而我卻恰好相反,越是與自己有關,準確率越高,甚至不受層次遠高於我的強者影響。”

得出這個結論後,林安不知是喜是憂: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何況從沼澤之王來看,所謂的眷顧也並非永遠伴隨的。

默想片刻,林安暫時放開關於這方面的思索。

精神力習慣性往阿爾忒彌斯之環中一探,她的手中出現幾張手寫紙,上面是蘭斯特熟悉的字跡。

“與使節團出使的兩位半步傳奇貌合神離,但據伊麗莎白說,他們之所以離開帝都,有尚未知曉的特殊原因?……嗯,看來皇帝也不是隨便能差遣得動這幾位五芒星的——要有多特殊的原因,才要安排兩個不合的半步傳奇在一起,還必須離開帝都?”

ps:

所謂的特殊原因,毫無疑問是和那個“後遺癥”有關了,這個暫不劇透。

此外,關於林安的驗證,不知道大家看沒看懂。

預言占蔔是隨時可以做的,但比林安層次更高的強者不容易找,就算有,人家也不見得會對她打主意,真打了主意,如果是殺機的話,那麽就別提驗證的事了,還是快點準備躲避或者戰鬥的好,而這次的感覺,不輕不重,不是專門正對她的突然事件,正正好。

而這種事,用計謀設計就是人為幹涉了,達不到用更強的人來驗證的目的,必須是自然發生,林安預先不會預知和設想到的,這種驗證機會,可遇而不可求,甚至不能人為設計,因此一旦有機會,林安寧願冒著被發覺的風險來驗證。

於是薩馬蘭奇在這次驗證中,充當的是白老鼠的角色,但這只強過林安的白老鼠,也是很稀有的,就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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