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珂和方既明擠在扶手椅裏, 纏纏綿綿接了個吻，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方既明握著陳珂的手，問他：“感覺怎麽樣？跟著靳導拍戲有什麽收獲？”

陳珂偏頭想了想，站起身，鄭重其事地對方既明鞠了個躬，說：“謝謝老師。”

方既明：“……？”

陳珂接著說：“跟靳導確實學到很多，不過我最大的體會是您先前教我的東西都派上用場了, 有種，嗯，厚積薄發的感覺。”

陳珂說的是真話, 隨著一天天的表演實踐，他越發覺得方既明用心良苦，之前把他關在山間別墅逼著他學的東西，逐漸都顯示出它們的作用來。

表演技巧就不用說了, 那些練習讓他少挨了導演無數罵。至於以前他一直不屑一顧的理論知識，現在也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以前他一直不明白方既明讓他看那麽多書幹什麽, 很有逆反心理，時常在半夜念書時睡過去，然後被方老師罰錢，現在做了主角, 跟在大導演身邊，真正參與藝術的創造，讀過的書就成了他的底氣和內涵，能幫助他更好的理解導演的意圖, 超越表演更全面地理解電影，以前一知半解的那些電影術語，這個主義那個思維，現在理論結合實踐，再加上導演的點撥，他很快就能領悟。

“……理論是一方面，我讓你讀的那些名著小說也有它們的用處。”方既明說。

陳珂點頭：“嗯，反正感覺書看多了，眼界會開闊一些，不會大驚小怪，會覺得不管是什麽樣的人生，什麽樣的情感，都值得了解和探究，演員本來就是要體驗不同人生的，好故事能讓我更好地理解人物……”

“還有，老師讓我運動健身，也很有先見之明嘛，”陳珂向後一倒，陷進被子裏，“我覺得自己現在體力、精神都更好了，再怎麽早起晚睡，被靳導折騰，也不會覺得很累。”

“是靳導折騰你，還是你折騰靳導啊？”方既明俯身壓在他身上，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靳導跟我抱怨你總是半夜去找他……”

“……”靳導你就害我吧，“我是去請教問題的。”

“嗯，真的不累嗎？”方既明在他耳邊暧昧低語，“現在覺得我教你的東西有用了？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陳珂在方既明側臉上很響亮地啵了一聲，說：“我這就去洗白白，好好謝謝老師。”

不過陳珂洗幹凈了，方既明卻又不忍心折騰他了。

他洗完澡，就看見陳珂保持著靠坐在床頭的姿勢，頭歪向一邊，已經睡著了，手裏還拿著手機。

方既明輕輕走過去，把手機從他手裏拿出來，把人放平，手機屏幕亮了，方既明見上面是陳珂還沒發出去的一條微博，用他那個叫“橫店一枝花”的小號發的：啦啦啦啦~男朋友來了，談戀愛去了~

方既明會心一笑，關燈上床，從身後抱緊陳珂，閉上了眼睛。

這一番折騰把陳珂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說：“洗完了？我們來做運動啊……”

方既明親親他的耳朵：“算了，你累了，明天還早起。”

陳珂把手向後伸，摸到方既明身下蓬勃的反應，逼著自己清醒過來：“我沒事，你這樣怎麽睡？”

方既明被他摸得欲-火中燒，嗓音有些沙啞：“那你把腿夾緊。”

陳珂聽話地交叉雙腿，大腿緊緊貼在一起，片刻之後，他感覺到大腿根部探入一只手，帶著冰涼滑潤的膠體。

陳珂大腿根一向十分敏感，被那只手一碰前面就有反應了，他低低叫了一聲，難耐地說：“要不……還是直接來吧？這樣我更受不了……”

方既明說：“怕你明天下不了床。”他將手撤了出去，換了另一樣兇器攻占腿間的細嫩柔軟，同時伸出手握住陳珂，用同樣的頻率動作著，惹得陳珂一陣陣渾身發顫，嗓子裏擠出細碎的低吟。

釋放之後，陳珂渾身虛軟，但腦子卻清醒了，他枕著方既明的胳膊，仰起臉看著方既明黑暗之中模糊的五官輪廓：“老師，你說過我們之間應該坦誠相待，有什麽就說什麽。”

“嗯？對，不能欺騙隱瞞，也不能報喜不報憂。”方既明正想問陳珂，除了收獲之外，有沒有什麽困惑難解的事，比如昨天突如其來的網絡-暴力。

“劇組裏有人背後說我的閑話，袁肖哥對我也不像以前那麽親近了，這些好像都是因為我跟你的關系。有的人表面上對我很好，可心裏卻看不起我，不管我的表現怎麽樣，他們都覺得我是靠你才得到機會的。”

“別人的想法你左右不了，做好你自己就行了。”方既明柔聲說，“有些人只會自怨自艾嫉妒幸運的人，但他們從來不想想，這種幸運當中也包含了個人的天賦、選擇和努力的程度。你要做的，就是把這種‘幸運’發揮到極致，變成你真正的實力，有了實實在在的口碑和成績，別人自然無話可說。”

“觀眾會因為你是我的誰，而去買電影票嗎？網友會因為我們的關系誇你演技好嗎？國際電影節的評委會因為知道我這個人，就給你個獎項嗎？不會的，你是金子還是沙子，在你自己的一舉一動裏，和我沒有關系。”

“嗯，”陳珂沈默了一會兒，方既明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聽到自己最信賴的人這樣說出來，他內心更堅定了，“我明白，我會證明自己，給那些人看。”

“只要你自己足夠強大自信，小人之心和閑言碎語是不能傷害你的，即便真的有人敢做傷害你的事，我又不是死的，我在你身後，你怕什麽呢？”方既明吻了吻陳珂的額頭，“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這一番話讓陳珂覺得溫暖安心，他隱約覺得風言風語惡意中傷以後都不會少，但有方既明給他的信念在，他覺得一切都不值得畏懼了。

“還有一件事……”陳珂猶豫片刻，索性把最近的煩惱交代個徹底，“你給我安排的那個司機怪怪的。”

“怎麽？”

“是你讓他……照看我的嗎？”陳珂有些心虛，“他好像對我的生活太關心了一點。”

“我是說過讓小朱關照你的生活，畢竟可樂沒有經驗，而且看著笨手笨腳的，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吧，怎麽照顧你？有什麽問題？”

“呃……沒問題。那你有沒有……讓小朱幹別的？”

“幹什麽？”方既明疑惑道。

陳珂一不做二不休：“比如偷聽我和別人說話，時刻關註我的動向，還偷拍我的照片，反正鬼鬼祟祟的，像是來監視我的。”

“……”方既明心裏一動，安靜了一會兒，說：“陳小珂，你這是懷疑我派人監視你？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呢？”

陳珂：“……沒有沒有，那肯定是我太敏感，誤會了。”

方既明似乎有些委屈：“之前我對你管得太嚴，我已經反省過了，還紋了個老虎頭表達誠意，你就這樣反饋給我？”他轉過身，背對陳珂，裝作生氣。

陳珂無比後悔自己講話太沖動，他緊貼著方既明的後背，抱住他的腰，欲哭無淚：“我錯了，老師你別生氣啊，我再也不會懷疑你了，你多管我點吧，我喜歡你管著我還不行嗎？”

方既明抿嘴無聲地笑笑，帶著小把戲得逞的得意，看見陳珂這著急哄他的模樣，他心裏莫名滿足而甜蜜。

方既明享受了一會兒這種幼稚但溫暖的感覺，才恢覆嚴肅，沈聲說：“你既然覺得他可疑，在他面前說話做事就註意一些，我會查清楚是怎麽回事。”

……

陳珂沒睡多久，就被方既明叫醒了，方既明剛喊了他兩聲，他的鬧鐘也跟著叫了起來。

“寶貝，起床了，該為藝術獻身了。”方既明拉著他的手，把他從床上拖起來，“今天我做助理，替可樂叫你起床。”

陳珂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迷茫了好一會兒，才掙紮著說：“啊？我自己收拾吧，你繼續睡……你怎麽知道我今天要早起？”

方既明沒有繼續睡的打算，他已經在穿衣服了，順手把陳珂的衣服也扔了過來：“我看過劇組今天的日程表了，要拍一段日出的場景是吧？你5點鐘要到場化妝，現在還有半個小時，趕緊吧。”

“你不會也要去吧？”陳珂一邊穿衣服，一邊驚詫道。

“我既然來了，去片場不是很正常嗎？”方既明不以為然。

“老板，那您也不用這麽早去啊！臨近中午去晃一圈就可以了。”陳珂叫道。

“要去。”方既明套上毛衣，開始整理陳珂的東西，把每天去片場可能會用到的水杯、靠枕、大毛巾、洗漱用品、化妝品分門別類放進一個黑色手提袋裏，然後給可樂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買早餐和零食。

這才轉過身，對目瞪口呆的陳珂說：“不是說了嗎？今天我給你當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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