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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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蘇裊裊的心中莫名心虛，尤其是她的手還被文殊扶著，兩人呈現出一種很親密的姿態。
見顧颯寧大步走過來，黑眸瞇了瞇，她心中微微一顫，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了四個字。
秋後算賬。
蘇裊裊狗膽縮了，後退一步，推開了文殊的手掌範圍。此時顧颯寧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他先是看了一眼蘇裊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目光才看向一邊的文殊身上。
“和朋友在一起？”
顧颯寧咬“朋友”兩個字，有點重啊，仔細一聽，還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蘇裊裊心中想。
“嗯，這是我們主編。”
“哦。”顧颯寧似笑非笑，拖長了語調，轉身看向文殊，微笑，“幸會。我看過你給她做的序，很好。”
咦，居然這麽平和？蘇裊裊眨眼睛，顧颯寧客套完畢，敲著她的腦袋，“膽子不小，居然下雪天跑到這邊來。”
蘇裊裊吐舌頭，撿到男友聲音忍不住嬌弱了下來，“我哪裏知道會下雪。”
顧颯寧摟著她的腰，很隨意地說道：“房間在哪裏？時間不早了。”
蘇裊裊沒有想過顧颯寧會過來，所以只和許沈沈訂了一間房間。外面的風嗚嗚地吹著，看來今夜這場風雪也不會這麽快停了，也就是說顧颯寧要在這裏過夜。
“我和沈沈一間。”意思是你自己定一間。
顧颯寧笑容滿面，“那好，陪我去登記。”
咦，蘇裊裊再次震驚了，是怎麽了，今天顧颯寧的態度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啊。
難道這就是男人被滿足後的樣子嗎？餵飽了，就特別好說話。
顧颯寧定了房間，和蘇裊裊上房間了。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顧颯寧忽然把卡遞給身後的許沈沈。
“沈沈，房卡給你。”
蘇裊裊詫異，“等等，那不是你的房間嗎？”
顧颯寧蹙眉，“嗯，你有意見？”
的確有，不過顧颯寧面色不好，她不敢說出來。
到了房間後，顧颯寧電話前臺送來吃的，人就鉆到浴室洗澡了。
賓館的前臺服務還是挺快的，沒多久一份熱氣騰騰的魚香肉絲蓋飯就送過來了。
顧颯寧嫌惡地看了一眼，但沒說話，拿起筷子開動了。
“你沒吃晚飯嗎？”
顧颯寧冷哼一聲，“你說呢？”為了找某人，還聽說這邊風雪交加堵路了，一路狂奔過來，沒有想到某只鳥生活良好，還有不知名的野男人陪伴。
空氣中，好大一股酸味。
嗯——當她沒說。
饒是很餓，顧颯寧也吃了幾口飯再也不動了。
“很難吃。”
顧颯寧點頭，“要不你嘗嘗看？”
她才不要。
蘇裊裊拿了衣服去洗澡。
正在洗澡的時候，顧颯寧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蘇裊裊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顧颯寧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拿牙刷開始刷牙了。
蘇裊裊怒，“你就不能等會兒來刷牙嗎？”
非要趕在她洗澡的時候。
顧颯寧一邊刷牙，一邊語音含糊。
“時間不夠。”話倒是清晰，不過意思蘇裊裊不是很明白。
哪裏時間不夠了。
很快的，蘇裊裊頓悟了。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不發生點事情好像都對不起觀眾。
但老實說蘇裊裊挺不習慣的，別看顧颯寧性子冷清，但在這件事情絕對熱衷。往往是她累了不要了，他還很興奮，按著她這樣來那樣來。
蘇裊裊懷念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日子。
不過男女之間發生了這件事情，你要拒絕其實也有點矯情。蘇裊裊腦海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一熱，顧颯寧已經貼了過來。
他最喜歡咬她的耳朵了，“那人是誰？”
這……這算是秋後算賬嗎？不過這醋也吃得太遠了吧。
鑒於某人氣勢洶洶地抵在門口，大有嚴刑逼供的勢頭，蘇裊裊立刻舉手投降，坦白從寬。
“就是溪風雜志社的主編啊。”
“哦，大過年的還碰上了？”
“人家也來拜拜不行麽？”
顧颯寧冷哼了一聲，揉著她慢慢地探入，深度讓蘇裊裊心神劇顫，“慢，慢點。”
“啰嗦。”
顧颯寧咬著她的耳朵，聲音溫柔，動作卻狠厲起來。
一響貪歡，蘇裊裊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顧颯寧罕見的賴床了，抱著她往懷裏揉了揉。
蘇裊裊餓了，退了一把顧颯寧，“我餓了。”
“我也是。”顧颯寧嘟囔了一聲，人在半睡半醒中握著蘇裊裊的手往下面沖激動的某物按去。
真是——
死性不改。折騰了一晚上了，一下就這麽精神了！
蘇裊裊好不容易掙脫了某人的魔爪，時間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看顧颯寧慢條斯理地撿起地毯上的褲子套上，蘇裊裊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
腰酸的厲害，蘇裊裊磨磨蹭蹭起床後，發現許沈沈已經在餐廳坐著喝茶了。
“早啊，沈沈。”
許沈沈放下茶杯，聲音淡然，但毫不客氣。
“不早了。”
“……”
蘇裊裊招呼許沈沈吃早餐，但許沈沈告知早餐時間已經過了。還好她去買早餐的時候給兩人留了一份。
奶茶已經冰冷了，想來這份早餐也買了一段時間了。
蘇裊裊紅著臉吃完早餐，見顧颯寧去廁所了，終於問出了一件事情。
“文殊呢？”
“走了。給你發了短信，你沒看到嗎？”
還真沒看到。蘇裊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個時候她還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沒聽到鈴聲。
許沈沈的車也修好了，雪也停了，三人準備打道回府了。
一路下來，有不少人買特產的。蘇裊裊想了想，讓顧颯寧停下車，買了不少特產。
“買這些幹嘛？”
“給青姨帶回去啊。”蘇裊裊付了錢，“把青姨一個人扔在家裏過年，已經很不夠意思了。出門還不帶禮物，也太失禮了。”
“一家人要這麽見外嗎？”
“……”這麽直接？蘇裊裊結結巴巴，半晌才吐出一個聲音。
“禮，禮多人不怪嘛。”
回家後，蘇裊裊拎著東西興沖沖地去找顧青舒，不過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顧青舒。
“青姨不在嗎？”
顧颯寧看著桌子上的紙條，臉色有些難看。
“我先送你到許沈沈那邊。”
“出什麽事情了？”
顧颯寧那個樣子，讓蘇裊裊很介意。
“沒事。”顧颯寧拍著她的肩膀，“拿上你的日用品，我先送你去許沈沈家。”
還說沒事，明明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蘇裊裊張張口，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
簡單的收拾了東西，蘇裊裊跟著顧颯寧出門了。
兩人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寧少爺，新年快樂。”
是林總。
顧颯寧擋在蘇裊裊面前，“你想幹什麽？”
“寧少爺。”林總聲音充滿了友善，“我只是來拜年的。對了，順便送青舒回來。”
車門打開，顧青舒蒼白著連出現在兩人面前。
“青姨？”
顧青舒搖搖頭，握住了蘇裊裊的手，“嗯，乖。”
蘇裊裊見她臉色不好，忍住了想問的話，把她帶進了房子。
顧颯寧見兩個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我說過了，我們的事情和她們都無關。”
“寧少爺用不著那麽緊張，不過是過年了，我看青舒一個人很無聊，和她聊聊而已。”
顧颯寧冷笑，“聊聊？”
林總面色不改，“是啊，好歹我也是和青舒一起長大的。”頓了頓，林總聲音一柔，“二十年前護不住她，二十年後會盡力的。”
顧颯寧臉色一變，林總卻起身告辭了。
“寧少爺。”到車邊，林總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老爺子那邊的意思你是明白的。他不會讓顧家的子孫白白地流落在外面的。”
顧颯寧臉色沈沈，黑眸深深看了一眼林總，最後嘴角咧出一絲了冷笑。
房間內，蘇裊裊給顧青舒倒了一杯溫水，顧青舒接過喝了一口，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蘇裊裊一直握著顧青舒的手，原本她不想問顧青舒的事情的。但現在的情形是她不得不管。
“青姨，你沒事吧？”
蘇裊裊一連叫了顧青舒好幾聲，她好像才從環境中走出來一般。
“我沒事。”
“青姨。”蘇裊裊沈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拉著她的手說道：“青姨，有些事情說出來，雖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但起碼心情會好點。”
顧青舒擡頭看了一眼蘇裊裊，嘴角溫柔地揚起，“裊裊，再給我倒一杯水好嗎？”
蘇裊裊心領神會，這是要長談的節奏啊。
果然，顧青舒拉著她的手開始說了，“裊裊，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和寧寧在一起了。你或許不知道，但是寧寧在你出事之前就給我說了，等你到了法定結婚年紀，你們就去領證結婚。我當時你開心，這一年寧寧一直在搞他的游戲，我以為……我以為他已經放棄了。但現在想想，他應該沒有。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執念太深，我真的害怕他害了自己。”
蘇裊裊聽完，想了想，理性地評價，“青姨，你總是說他有執念，放不開。那麽，這些年，你放開了嗎？”
聞言，顧青舒臉色迅速慘白起來。
蘇裊裊知道自己大概讓她勾起了傷心事，但長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繼續說道：“青姨，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但我覺得，放不下的是你。颯寧哥哥以前說過，你生下他後還試圖去找回……找回你的愛人，這些年你口口聲聲的讓他不要記仇，可一旦遇到那邊的人，你都很激動。我覺得這不算真正的放下。或許，這也是颯寧哥哥放不下的原因。”
顧青舒嘴唇哆嗦，似乎被真相擊中，無法接受的樣子。
“原來，原來有執念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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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顧青舒的故事就是一個又臭又長的豪門狗血虐戀情深故事。蘇裊裊自認為總結很到位。
顧青舒原來是這邊顧家司機的女兒，從小和顧家的兒子青梅竹馬長大，也就是顧颯寧的生父。
因為顧家的門弟之見很嚴重，所以兩人的戀情遭到了顧老爺子的反對。專職強橫的顧老爺子早早就給顧颯寧的父親準備了一個豪門千金，勢單力薄的顧青舒那裏是顧老爺子心裏的豪門佳媳的人選。
顧颯寧的父親軟弱，無法抵抗顧老爺子，累得顧青舒帶著顧颯寧從小就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不但如此，顧颯寧父親新任的這個妻子，據說是個很有心機的。她小時候走丟過，十五歲的時候才被找回本家，年少的際遇讓她唯我獨尊意識很強，得不到顧颯寧父親的愛，就把恨轉移到了顧青舒和顧颯寧的身上。
當然，那也是在顧老爺子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的情況下。
不過，冥冥之中有報應。顧夫人一生強勢，到頭來卻生不出一個兒子，她的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不管她用什麽辦法，都不能改變自己下不了金蛋的事實。
女兒再貼心，也比不上兒子。顧老爺子思想老舊，這些年一直希望顧家能有一個孫子。
可顧夫人一次一次讓他失望了。
久了，顧老爺子也看不上顧夫人了。而這個時候顧颯寧的崛起讓顧老爺子看到了希望。
他已經老了，能看著顧家的日子不多了，顧家的女兒終究是外人的，只有兒子才是自家的。
所以，在顧老爺子的授意下，林總出現了。
試問，顧颯寧會認一個追殺他們母子多年的人做父母嗎？冷笑——
誰都知道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為了保護兒子，顧青舒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可沒有想到顧颯寧卻從小打了雞血一般，發誓要報仇。
顧青舒說起往事的時候，臉色仍然是蒼白的。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好。只不過，太弱了。弱得保護不了我們。”
聽說，現在顧颯寧的父親在顧家還是不管事，常年在國外畫畫。顧家的大部分權利都在顧夫人的手上，這些年逐漸開始往顧老爺子的身上轉移。
大約在顧夫人的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顧老爺子才想到了這個被遺忘在家族之外的私生子。
可顧青舒根本不想自己的兒子再趟渾水了。她知道，顧夫人是多麽心狠手辣的人。而顧老爺子更是過河拆橋，毫不手軟。
顧颯寧進來的時候，蘇裊裊剛好從顧青舒的房間出來。
“你回來了？”
她到廚房給顧颯寧倒了一杯水，“林總走了？”
顧颯寧點頭，他臉色疲倦，揉了揉眉心。
蘇裊裊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再逃避這個他一直都很敏感的話題。
“我都聽青姨說了。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顧颯寧冷冷一笑，“他不想早死幾年的話，可以盡管讓我回去。”
蘇裊裊按住顧颯寧的手，算是安撫了一下他。
顧颯寧伸手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呢喃，“我還是太弱了。”如果不是太弱，不會讓蘇裊裊遇險，如果不是太弱，也不會讓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頭上來。
顧颯寧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入口都是淡淡的芳香，他仔細一聞，好像是薰衣草的。
“你好香。”
蘇裊裊低頭，聞了聞自己，半晌才說道：“是洗衣液了。我買了薰衣草的洗衣液。”
“是嗎？”顧颯寧手一緊，又把蘇裊裊狠狠抱到了懷中，“不，是你好香。”
害怕顧颯寧在沙發上發情，蘇裊裊推了一把他，“別鬧了。還有，你要去和青姨談談嗎？我覺得你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
顧颯寧不動，蘇裊裊又說道：“青姨這些年也不好受。你們不如好好談談。如果你非要做那件事情，起碼你要取得青姨的支持。”
一連推了顧颯寧很多次，最後她才懶洋洋地從蘇裊裊的懷中擡起頭來。
“去洗澡吧。嗯，在床上等我。”
這貨還真是給點陽光就一直燦爛呢。
顧颯寧敲門了一聲，裏面就有了顧青舒的聲音。
她把雜志放在枕頭下，才擡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回來了？”
看母親漲紅的眼眶，顧颯寧知道她八成又看了那個人的報道。嘴上說著不在乎了，要忘記一切。可是這些年一直在原地的人只是她。
顧颯寧忽然覺得挫敗，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宛如入了魔障一般，哪怕那個男人那麽懦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住，這些年還藏在國外逃避一切，可是母親也真是自虐的，寧願活在對一個沒用男人的無止無盡思念中，也不拿出一絲絲的關愛對他。
還好，他找到了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人。
顧颯寧在顧青舒的床邊坐了下來，他的動作很快，顧青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抽出了枕頭下的那本雜志。
“天才畫家顧聲即將在美國開畫展”。
大大的標題讓顧颯寧的臉色一沈，“媽，你還在看他幹什麽？”
顧青舒十分心虛，“我只是睡不著，想看看雜志。我……我也沒有想到雜志上有他。”
顧颯寧的臉色越來越冷，看著顧青舒的眼神冰錐一般刺來。
顧青舒敗下陣來，“對不起，寧寧。”
“你不需要道歉。”顧颯寧扔掉雜志，“我也只是過來和你說一聲，顧家那邊我不會回去。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他。或許和他鬥需要一生的時間，不過沒關系，我享受這個過程。”
“寧寧……”顧青舒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她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這讓顧颯寧莫名地失望。
“我先出去了，晚安。”
“寧寧……”
知道自己的態度傷害了兒子，顧青舒揪著枕頭，表情挫敗。
那晚上，蘇裊裊等了好久顧颯寧都沒有回來。她強撐著最後一絲念頭，一定要等顧颯寧回來。
眼皮越來越沈，她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顧颯寧。他渾身冷得像冰一般，雖然身上有薄荷牙膏的味道，但也壓不住那刺鼻的煙味。
蘇裊裊嘟囔了一聲，“又抽煙，不喜歡你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等到顧颯寧鉆過來的時候，她還是飛快地滾到了顧颯寧的懷抱中。
“乖了，睡覺了。”
迷迷糊糊的，蘇裊裊感覺腰上的手一緊，她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可實在太困了。她最終抱著顧颯寧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那晚上，不知道顧青舒和顧颯寧到底聊得怎麽樣，但兩人第二天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兩母子坐在沙發上看春節的節目，心情似乎還不錯。
蘇裊裊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她認為是顧颯寧昨晚上哄了顧青舒開心，所才有今天這麽和諧的畫面。
搖搖頭，蘇裊裊攪了一下鍋裏的紅湯，唔，今天吃火鍋，好棒。
蘇裊裊饞火鍋饞了很久了，但是過年期間到外面吃飯很擠不說，也不見得那麽衛生，所以蘇裊裊買了材料自己做。
她沒有用外面的火鍋底料，自己買了辣醬，姜片，大蒜等材料自己調的。剛好，她夏天做的辣椒醬也可以開動了。因為自己做的，味道十分好。
每次，蘇裊裊用辣椒醬給顧颯寧做涼拌菜的時候，他都能多吃一碗飯。
蘇裊裊煮好了鍋底，讓顧颯寧端到了桌子上。
她拿了碗筷準備吃飯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
大過年的，不知道是誰。
開了門，蘇裊裊看到了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楞。
“林總？”
“新年好，蘇小姐。”林總拎著大包小包，笑容滿面。蘇裊裊摸不準這個男人的心思，只能喃喃說了一句。
“林總，你也新年快樂。”
“青舒在裏面嗎？”
“她……”
就在蘇裊裊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顧青舒已經聞訊過來，見到林總，她似乎很詫異，“你怎麽又來了？”
“來拜年啊。”林總笑容滿面，好像顧青舒是他多年的朋友一般。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顧青舒心裏再不怎麽開心，嘴上還是說動啊：“你進來吧。”
見蘇裊裊正在準備晚飯，林總拎了兩瓶酒，晃了晃，“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所謂，不要臉到這樣的程度，也是一種境界。
顧颯寧不為所動，但蘇裊裊早受不了這麽尷尬的氣氛，一頭鉆到了廚房。顧青舒和林總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一個是司機的女兒，和顧家少爺在戀愛，一個不過是顧老爺子培養的狗腿子，就算有交集，顧青舒對他也沒什麽好的印象。
但林總的臉皮相當厚，送了東西後也不急著離開，這讓肚子咕咕叫的顧青舒十分生氣。
這人怎麽討厭，還讓人吃飯不？
最後，顧青舒終於妥協，不清不願地拿出一個碗，“過來，一起吃吧。”
頓時，林總眉開眼笑。在蘇裊裊的角度，忽然覺得這林總就好像是一只大狗，朝著顧青舒歡快狂奔而來。
本質來說，顧青舒是嬌氣的。她從小被養在顧家，雖然不是千金大小姐，但是顧老爺子最開始對她還是喜歡的，那個時候花重金培養她，本來是想收做義女，另作他用的。可是沒有想到顧青舒太爭氣，爭氣得和自己兒子搞上了。
顧老爺子勃然大怒，所以在顧夫人對她下狠手的時候才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
但總體來說，顧青舒這些年沒怎麽吃苦，有顧颯寧的照顧，所以她還是嬌氣公主一個。吃魚還要人挑刺。
而蘇裊裊，幾乎是驚悚地看著林總耐心地挑好魚刺，然後放進了顧青舒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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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裊裊的心中莫名心虛，尤其是她的手還被文殊扶著，兩人呈現出一種很親密的姿態。
見顧颯寧大步走過來，黑眸瞇了瞇，她心中微微一顫，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了四個字。
秋後算賬。
蘇裊裊狗膽縮了，後退一步，推開了文殊的手掌範圍。此時顧颯寧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他先是看了一眼蘇裊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後，目光才看向一邊的文殊身上。
“和朋友在一起？”
顧颯寧咬“朋友”兩個字，有點重啊，仔細一聽，還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蘇裊裊心中想。
“嗯，這是我們主編。”
“哦。”顧颯寧似笑非笑，拖長了語調，轉身看向文殊，微笑，“幸會。我看過你給她做的序，很好。”
咦，居然這麽平和？蘇裊裊眨眼睛，顧颯寧客套完畢，敲著她的腦袋，“膽子不小，居然下雪天跑到這邊來。”
蘇裊裊吐舌頭，撿到男友聲音忍不住嬌弱了下來，“我哪裏知道會下雪。”
顧颯寧摟著她的腰，很隨意地說道：“房間在哪裏？時間不早了。”
蘇裊裊沒有想過顧颯寧會過來，所以只和許沈沈訂了一間房間。外面的風嗚嗚地吹著，看來今夜這場風雪也不會這麽快停了，也就是說顧颯寧要在這裏過夜。
“我和沈沈一間。”意思是你自己定一間。
顧颯寧笑容滿面，“那好，陪我去登記。”
咦，蘇裊裊再次震驚了，是怎麽了，今天顧颯寧的態度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啊。
難道這就是男人被滿足後的樣子嗎？餵飽了，就特別好說話。
顧颯寧定了房間，和蘇裊裊上房間了。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顧颯寧忽然把卡遞給身後的許沈沈。
“沈沈，房卡給你。”
蘇裊裊詫異，“等等，那不是你的房間嗎？”
顧颯寧蹙眉，“嗯，你有意見？”
的確有，不過顧颯寧面色不好，她不敢說出來。
到了房間後，顧颯寧電話前臺送來吃的，人就鉆到浴室洗澡了。
賓館的前臺服務還是挺快的，沒多久一份熱氣騰騰的魚香肉絲蓋飯就送過來了。
顧颯寧嫌惡地看了一眼，但沒說話，拿起筷子開動了。
“你沒吃晚飯嗎？”
顧颯寧冷哼一聲，“你說呢？”為了找某人，還聽說這邊風雪交加堵路了，一路狂奔過來，沒有想到某只鳥生活良好，還有不知名的野男人陪伴。
空氣中，好大一股酸味。
嗯——當她沒說。
饒是很餓，顧颯寧也吃了幾口飯再也不動了。
“很難吃。”
顧颯寧點頭，“要不你嘗嘗看？”
她才不要。
蘇裊裊拿了衣服去洗澡。
正在洗澡的時候，顧颯寧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蘇裊裊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顧颯寧只是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拿牙刷開始刷牙了。
蘇裊裊怒，“你就不能等會兒來刷牙嗎？”
非要趕在她洗澡的時候。
顧颯寧一邊刷牙，一邊語音含糊。
“時間不夠。”話倒是清晰，不過意思蘇裊裊不是很明白。
哪裏時間不夠了。
很快的，蘇裊裊頓悟了。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不發生點事情好像都對不起觀眾。
但老實說蘇裊裊挺不習慣的，別看顧颯寧性子冷清，但在這件事情絕對熱衷。往往是她累了不要了，他還很興奮，按著她這樣來那樣來。
蘇裊裊懷念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日子。
不過男女之間發生了這件事情，你要拒絕其實也有點矯情。蘇裊裊腦海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身後一熱，顧颯寧已經貼了過來。
他最喜歡咬她的耳朵了，“那人是誰？”
這……這算是秋後算賬嗎？不過這醋也吃得太遠了吧。
鑒於某人氣勢洶洶地抵在門口，大有嚴刑逼供的勢頭，蘇裊裊立刻舉手投降，坦白從寬。
“就是溪風雜志社的主編啊。”
“哦，大過年的還碰上了？”
“人家也來拜拜不行麽？”
顧颯寧冷哼了一聲，揉著她慢慢地探入，深度讓蘇裊裊心神劇顫，“慢，慢點。”
“啰嗦。”
顧颯寧咬著她的耳朵，聲音溫柔，動作卻狠厲起來。
一響貪歡，蘇裊裊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停了。
顧颯寧罕見的賴床了，抱著她往懷裏揉了揉。
蘇裊裊餓了，退了一把顧颯寧，“我餓了。”
“我也是。”顧颯寧嘟囔了一聲，人在半睡半醒中握著蘇裊裊的手往下面沖激動的某物按去。
真是——
死性不改。折騰了一晚上了，一下就這麽精神了！
蘇裊裊好不容易掙脫了某人的魔爪，時間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看顧颯寧慢條斯理地撿起地毯上的褲子套上，蘇裊裊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
腰酸的厲害，蘇裊裊磨磨蹭蹭起床後，發現許沈沈已經在餐廳坐著喝茶了。
“早啊，沈沈。”
許沈沈放下茶杯，聲音淡然，但毫不客氣。
“不早了。”
“……”
蘇裊裊招呼許沈沈吃早餐，但許沈沈告知早餐時間已經過了。還好她去買早餐的時候給兩人留了一份。
奶茶已經冰冷了，想來這份早餐也買了一段時間了。
蘇裊裊紅著臉吃完早餐，見顧颯寧去廁所了，終於問出了一件事情。
“文殊呢？”
“走了。給你發了短信，你沒看到嗎？”
還真沒看到。蘇裊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個時候她還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沒聽到鈴聲。
許沈沈的車也修好了，雪也停了，三人準備打道回府了。
一路下來，有不少人買特產的。蘇裊裊想了想，讓顧颯寧停下車，買了不少特產。
“買這些幹嘛？”
“給青姨帶回去啊。”蘇裊裊付了錢，“把青姨一個人扔在家裏過年，已經很不夠意思了。出門還不帶禮物，也太失禮了。”
“一家人要這麽見外嗎？”
“……”這麽直接？蘇裊裊結結巴巴，半晌才吐出一個聲音。
“禮，禮多人不怪嘛。”
回家後，蘇裊裊拎著東西興沖沖地去找顧青舒，不過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顧青舒。
“青姨不在嗎？”
顧颯寧看著桌子上的紙條，臉色有些難看。
“我先送你到許沈沈那邊。”
“出什麽事情了？”
顧颯寧那個樣子，讓蘇裊裊很介意。
“沒事。”顧颯寧拍著她的肩膀，“拿上你的日用品，我先送你去許沈沈家。”
還說沒事，明明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蘇裊裊張張口，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
簡單的收拾了東西，蘇裊裊跟著顧颯寧出門了。
兩人剛到門口，就被攔住了。
“寧少爺，新年快樂。”
是林總。
顧颯寧擋在蘇裊裊面前，“你想幹什麽？”
“寧少爺。”林總聲音充滿了友善，“我只是來拜年的。對了，順便送青舒回來。”
車門打開，顧青舒蒼白著連出現在兩人面前。
“青姨？”
顧青舒搖搖頭，握住了蘇裊裊的手，“嗯，乖。”
蘇裊裊見她臉色不好，忍住了想問的話，把她帶進了房子。
顧颯寧見兩個女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我說過了，我們的事情和她們都無關。”
“寧少爺用不著那麽緊張，不過是過年了，我看青舒一個人很無聊，和她聊聊而已。”
顧颯寧冷笑，“聊聊？”
林總面色不改，“是啊，好歹我也是和青舒一起長大的。”頓了頓，林總聲音一柔，“二十年前護不住她，二十年後會盡力的。”
顧颯寧臉色一變，林總卻起身告辭了。
“寧少爺。”到車邊，林總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老爺子那邊的意思你是明白的。他不會讓顧家的子孫白白地流落在外面的。”
顧颯寧臉色沈沈，黑眸深深看了一眼林總，最後嘴角咧出一絲了冷笑。
房間內，蘇裊裊給顧青舒倒了一杯溫水，顧青舒接過喝了一口，臉色才稍微好看點。
蘇裊裊一直握著顧青舒的手，原本她不想問顧青舒的事情的。但現在的情形是她不得不管。
“青姨，你沒事吧？”
蘇裊裊一連叫了顧青舒好幾聲，她好像才從環境中走出來一般。
“我沒事。”
“青姨。”蘇裊裊沈默了幾秒，最後還是拉著她的手說道：“青姨，有些事情說出來，雖然不會有什麽太大的作用。但起碼心情會好點。”
顧青舒擡頭看了一眼蘇裊裊，嘴角溫柔地揚起，“裊裊，再給我倒一杯水好嗎？”
蘇裊裊心領神會，這是要長談的節奏啊。
果然，顧青舒拉著她的手開始說了，“裊裊，你是個好姑娘，我也知道你和寧寧在一起了。你或許不知道，但是寧寧在你出事之前就給我說了，等你到了法定結婚年紀，你們就去領證結婚。我當時你開心，這一年寧寧一直在搞他的游戲，我以為……我以為他已經放棄了。但現在想想，他應該沒有。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執念太深，我真的害怕他害了自己。”
蘇裊裊聽完，想了想，理性地評價，“青姨，你總是說他有執念，放不開。那麽，這些年，你放開了嗎？”
聞言，顧青舒臉色迅速慘白起來。
蘇裊裊知道自己大概讓她勾起了傷心事，但長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繼續說道：“青姨，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麽。但我覺得，放不下的是你。颯寧哥哥以前說過，你生下他後還試圖去找回……找回你的愛人，這些年你口口聲聲的讓他不要記仇，可一旦遇到那邊的人，你都很激動。我覺得這不算真正的放下。或許，這也是颯寧哥哥放不下的原因。”
顧青舒嘴唇哆嗦，似乎被真相擊中，無法接受的樣子。
“原來，原來有執念的是我嗎？”
068
總體來說，顧青舒的故事就是一個又臭又長的豪門狗血虐戀情深故事。蘇裊裊自認為總結很到位。
顧青舒原來是這邊顧家司機的女兒，從小和顧家的兒子青梅竹馬長大，也就是顧颯寧的生父。
因為顧家的門弟之見很嚴重，所以兩人的戀情遭到了顧老爺子的反對。專職強橫的顧老爺子早早就給顧颯寧的父親準備了一個豪門千金，勢單力薄的顧青舒那裏是顧老爺子心裏的豪門佳媳的人選。
顧颯寧的父親軟弱，無法抵抗顧老爺子，累得顧青舒帶著顧颯寧從小就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不但如此，顧颯寧父親新任的這個妻子，據說是個很有心機的。她小時候走丟過，十五歲的時候才被找回本家，年少的際遇讓她唯我獨尊意識很強，得不到顧颯寧父親的愛，就把恨轉移到了顧青舒和顧颯寧的身上。
當然，那也是在顧老爺子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的情況下。
不過，冥冥之中有報應。顧夫人一生強勢，到頭來卻生不出一個兒子，她的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不管她用什麽辦法，都不能改變自己下不了金蛋的事實。
女兒再貼心，也比不上兒子。顧老爺子思想老舊，這些年一直希望顧家能有一個孫子。
可顧夫人一次一次讓他失望了。
久了，顧老爺子也看不上顧夫人了。而這個時候顧颯寧的崛起讓顧老爺子看到了希望。
他已經老了，能看著顧家的日子不多了，顧家的女兒終究是外人的，只有兒子才是自家的。
所以，在顧老爺子的授意下，林總出現了。
試問，顧颯寧會認一個追殺他們母子多年的人做父母嗎？冷笑——
誰都知道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為了保護兒子，顧青舒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可沒有想到顧颯寧卻從小打了雞血一般，發誓要報仇。
顧青舒說起往事的時候，臉色仍然是蒼白的。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好。只不過，太弱了。弱得保護不了我們。”
聽說，現在顧颯寧的父親在顧家還是不管事，常年在國外畫畫。顧家的大部分權利都在顧夫人的手上，這些年逐漸開始往顧老爺子的身上轉移。
大約在顧夫人的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顧老爺子才想到了這個被遺忘在家族之外的私生子。
可顧青舒根本不想自己的兒子再趟渾水了。她知道，顧夫人是多麽心狠手辣的人。而顧老爺子更是過河拆橋，毫不手軟。
顧颯寧進來的時候，蘇裊裊剛好從顧青舒的房間出來。
“你回來了？”
她到廚房給顧颯寧倒了一杯水，“林總走了？”
顧颯寧點頭，他臉色疲倦，揉了揉眉心。
蘇裊裊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再逃避這個他一直都很敏感的話題。
“我都聽青姨說了。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顧颯寧冷冷一笑，“他不想早死幾年的話，可以盡管讓我回去。”
蘇裊裊按住顧颯寧的手，算是安撫了一下他。
顧颯寧伸手把她抱在懷中，輕聲呢喃，“我還是太弱了。”如果不是太弱，不會讓蘇裊裊遇險，如果不是太弱，也不會讓顧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到頭上來。
顧颯寧閉上眼睛，他深吸了一口氣，入口都是淡淡的芳香，他仔細一聞，好像是薰衣草的。
“你好香。”
蘇裊裊低頭，聞了聞自己，半晌才說道：“是洗衣液了。我買了薰衣草的洗衣液。”
“是嗎？”顧颯寧手一緊，又把蘇裊裊狠狠抱到了懷中，“不，是你好香。”
害怕顧颯寧在沙發上發情，蘇裊裊推了一把他，“別鬧了。還有，你要去和青姨談談嗎？我覺得你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
顧颯寧不動，蘇裊裊又說道：“青姨這些年也不好受。你們不如好好談談。如果你非要做那件事情，起碼你要取得青姨的支持。”
一連推了顧颯寧很多次，最後她才懶洋洋地從蘇裊裊的懷中擡起頭來。
“去洗澡吧。嗯，在床上等我。”
這貨還真是給點陽光就一直燦爛呢。
顧颯寧敲門了一聲，裏面就有了顧青舒的聲音。
她把雜志放在枕頭下，才擡頭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你回來了？”
看母親漲紅的眼眶，顧颯寧知道她八成又看了那個人的報道。嘴上說著不在乎了，要忘記一切。可是這些年一直在原地的人只是她。
顧颯寧忽然覺得挫敗，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宛如入了魔障一般，哪怕那個男人那麽懦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住，這些年還藏在國外逃避一切，可是母親也真是自虐的，寧願活在對一個沒用男人的無止無盡思念中，也不拿出一絲絲的關愛對他。
還好，他找到了一個全心全意對他的女人。
顧颯寧在顧青舒的床邊坐了下來，他的動作很快，顧青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抽出了枕頭下的那本雜志。
“天才畫家顧聲即將在美國開畫展”。
大大的標題讓顧颯寧的臉色一沈，“媽，你還在看他幹什麽？”
顧青舒十分心虛，“我只是睡不著，想看看雜志。我……我也沒有想到雜志上有他。”
顧颯寧的臉色越來越冷，看著顧青舒的眼神冰錐一般刺來。
顧青舒敗下陣來，“對不起，寧寧。”
“你不需要道歉。”顧颯寧扔掉雜志，“我也只是過來和你說一聲，顧家那邊我不會回去。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他。或許和他鬥需要一生的時間，不過沒關系，我享受這個過程。”
“寧寧……”顧青舒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最後她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這讓顧颯寧莫名地失望。
“我先出去了，晚安。”
“寧寧……”
知道自己的態度傷害了兒子，顧青舒揪著枕頭，表情挫敗。
那晚上，蘇裊裊等了好久顧颯寧都沒有回來。她強撐著最後一絲念頭，一定要等顧颯寧回來。
眼皮越來越沈，她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顧颯寧。他渾身冷得像冰一般，雖然身上有薄荷牙膏的味道，但也壓不住那刺鼻的煙味。
蘇裊裊嘟囔了一聲，“又抽煙，不喜歡你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等到顧颯寧鉆過來的時候，她還是飛快地滾到了顧颯寧的懷抱中。
“乖了，睡覺了。”
迷迷糊糊的，蘇裊裊感覺腰上的手一緊，她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可實在太困了。她最終抱著顧颯寧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那晚上，不知道顧青舒和顧颯寧到底聊得怎麽樣，但兩人第二天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兩母子坐在沙發上看春節的節目，心情似乎還不錯。
蘇裊裊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她認為是顧颯寧昨晚上哄了顧青舒開心，所才有今天這麽和諧的畫面。
搖搖頭，蘇裊裊攪了一下鍋裏的紅湯，唔，今天吃火鍋，好棒。
蘇裊裊饞火鍋饞了很久了，但是過年期間到外面吃飯很擠不說，也不見得那麽衛生，所以蘇裊裊買了材料自己做。
她沒有用外面的火鍋底料，自己買了辣醬，姜片，大蒜等材料自己調的。剛好，她夏天做的辣椒醬也可以開動了。因為自己做的，味道十分好。
每次，蘇裊裊用辣椒醬給顧颯寧做涼拌菜的時候，他都能多吃一碗飯。
蘇裊裊煮好了鍋底，讓顧颯寧端到了桌子上。
她拿了碗筷準備吃飯的時候，忽然門鈴響了。
大過年的，不知道是誰。
開了門，蘇裊裊看到了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楞。
“林總？”
“新年好，蘇小姐。”林總拎著大包小包，笑容滿面。蘇裊裊摸不準這個男人的心思，只能喃喃說了一句。
“林總，你也新年快樂。”
“青舒在裏面嗎？”
“她……”
就在蘇裊裊不知道怎麽回答的時候，顧青舒已經聞訊過來，見到林總，她似乎很詫異，“你怎麽又來了？”
“來拜年啊。”林總笑容滿面，好像顧青舒是他多年的朋友一般。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顧青舒心裏再不怎麽開心，嘴上還是說動啊：“你進來吧。”
見蘇裊裊正在準備晚飯，林總拎了兩瓶酒，晃了晃，“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所謂，不要臉到這樣的程度，也是一種境界。
顧颯寧不為所動，但蘇裊裊早受不了這麽尷尬的氣氛，一頭鉆到了廚房。顧青舒和林總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一個是司機的女兒，和顧家少爺在戀愛，一個不過是顧老爺子培養的狗腿子，就算有交集，顧青舒對他也沒什麽好的印象。
但林總的臉皮相當厚，送了東西後也不急著離開，這讓肚子咕咕叫的顧青舒十分生氣。
這人怎麽討厭，還讓人吃飯不？
最後，顧青舒終於妥協，不清不願地拿出一個碗，“過來，一起吃吧。”
頓時，林總眉開眼笑。在蘇裊裊的角度，忽然覺得這林總就好像是一只大狗，朝著顧青舒歡快狂奔而來。
本質來說，顧青舒是嬌氣的。她從小被養在顧家，雖然不是千金大小姐，但是顧老爺子最開始對她還是喜歡的，那個時候花重金培養她，本來是想收做義女，另作他用的。可是沒有想到顧青舒太爭氣，爭氣得和自己兒子搞上了。
顧老爺子勃然大怒，所以在顧夫人對她下狠手的時候才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
但總體來說，顧青舒這些年沒怎麽吃苦，有顧颯寧的照顧，所以她還是嬌氣公主一個。吃魚還要人挑刺。
而蘇裊裊，幾乎是驚悚地看著林總耐心地挑好魚刺，然後放進了顧青舒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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