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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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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蕭峰路見不平,隨意出手之後,仍是意味蕭索的轉身離去。一路回至當日於林燦共居之蘇琳舊居。但見屋內一切如舊,屋內飄浮當林燦所淹的各色醬菜的醬香之味,以及那壇因過了火候,而致變得酸青苦澀的苦酒的淡淡的苦味。

望著這一切熟悉的舊景,蕭峰眼中似乎還能聽到林燦那時而深情正經,時而頑皮胡鬧的話語,再想想她的聲音,她那無師自通,巧奪天工的易容術,當真和阿朱沒有半點分別,曾經自己也想過她們會是一個人,只是為何到了上海一見蘇琳的照片之後,自己卻為表象所迷,卻把那遠在天涯陌生的蘇琳當做阿朱,只把那每日伴在自己身邊的林燦當做朋友和妹妹來看待,以至於又一次的錯過。輪回的宿命總是那樣驚人的相似,阿朱又一次為了自己,為了那個並未給予她養育責任的家族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現在想想除了阿朱,又有哪個姑娘會這樣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的跟隨著自己。

蕭峰起身倒了碗當日林燦所釀的苦酒,那酸澀苦悶的滋味正一如他現在的滋味。耳邊想起的卻也正是林燦當日似嗔似惱的俏皮話語:“我要是釀出一壇苦酒,大不了我自己喝!”“真要釀出了苦酒我陪你一起喝。”

想起這些蕭峰心中一酸,暗想:“阿朱,大哥現在在喝你釀出來的苦酒,可是你在哪裏?何時才能出來陪大哥喝你釀下的這苦酒。”

正在蕭峰一邊自斟自飲之時,醉意朦朧之際,那扇破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的開了。蕭峰心頭猛然一喜,叫聲阿朱,轉頭看時,卻見是一身便裝的高雪,手裏拎著一大壇酒。頓時索然無味,失望之極。 高雪笑道:“看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怎麽一見我就這等臉色,難不成未蔔先知,知道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蕭峰自顧自飲著手中的酒,也不讓高雪,只淡淡的說:“你來的早了。”

高雪聰慧精明,又是行家裏手,科班出身,進得房中,四下一望,只一轉念就已明白,此處定時先前蕭峰與林燦暫居之處,當下故作不知,笑道:“本是帶了好酒來找你喝酒的,沒成想,你已經先喝上了。” 蕭峰說道:“好酒嗎?!這世上最好的酒此時已在我手中了。” 高雪聽了心下惻然,口中說道:“也罷,你喝你的,我喝我的,咱們不求同酒,求同醉!” 蕭峰聽了說道:“好一個不求同酒求同醉。果然是不讓須眉的巾幗女英豪。”

兩人對飲了兩碗,高雪嘆道:“螞蚱門的柳茵近來一直在找你。” 蕭峰一愕,說道:“她找我幹什麽?” 高雪淡淡一笑道:“螞蚱門給回圓教給盯上了,一夜之間就被滅了一個壇口。”蕭峰眉頭輕皺,微微一哂:“狗急跳墻,不智之舉。” 高雪說道:“回圓教最近麻煩好像很多。” 蕭峰淡淡的說:“多不多我不清楚,但被那兩個前世冤家盯上了,回圓教的麻煩就一定很大了。我這人不打落水狗,所以我跟回圓教的賬也就不趁這當了。” 高雪本就滿懷心事,此時幾碗急酒下肚,便略有了一些醉意。她本就是快意豪爽客,此時又仗了酒意,當下斜眼瞪著蕭峰說道:“你這人沒意思,大丈夫行事不拘小節。對這種害國害民之徒早抓早凈,對待落水狗,更不能錯失良機,讓它有上岸的機會。” 蕭峰本自就已微有酒意,聽了這話不由的氣往上沖說道:“我蕭峰英雄一世,絕不會做趁人之危之事。”

高雪冷笑道:“螞蚱門翠蔭壇昨日又接到戰書,柳茵苦尋你不至,今日己去找那回圓教的大法師去了。” 蕭峰怒喝一聲:“你即知道,為何不攔她。” 高雪睜著一雙微有醉意的英目說道:“一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二來螞蚱門多有坑蒙拐騙之徒,死不足惜。更重要的是沒有上級命令,我不能私自行動。” 蕭峰沈聲問:“那你今晚也是奉令而來了?” 高雪搖搖頭說到:“我今天只是來見見老朋友,順便會知一聲,你的朋友有難罷了,幫不幫你的朋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蕭峰搖了搖頭思索道:“回圓教已不過是強弩之末,柳茵所為即便成功,亦不過是飲鴆止渴,更何況回圓教的那個那大法師,是個極陰沈的家夥,是個極難為女色所動的人物。柳茵此次所為,極為不智,只是那回圓教而今自顧不暇之機,怎麽又跑去找螞蚱門的麻煩,這裏面定有古怪。”

高雪銳利的雙眼緊盯著蕭峰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當真想不明白嗎?”

蕭峰意味深長的說:“你特意跑來跟我說這些,是希望我明白呢?還是希望我不明白呢?” 高雪一怔,一時間只覺胸有千般委屈,萬般惱怒,卻又無一字能述,當下只賭氣般把那剩下的半壇酒抱起,一氣喝下,欲求一醉。 高雪本存了一醉解千愁的心思,到時酒後吐真言也罷,醉後胡言也罷,總是自己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奈何半壇酒下肚,本是早過了她平時的酒量,然而心頭卻仍是一片清明,只得長嘆一聲,頹然無力坐倒。 蕭峰卻只冷冷看著,並不說話。

高雪一覺醒來,早已是第二日早晨,整個頭就像要裂開一樣的劇痛,而且腦中也是昏昏沈沈,什麽事情也想不清爽。高雪不知昨夜自己是否真的醉了,若說是醉了,偏生自己心頭一片清明,想借酒醉說的話,卻到最後也沒能說出口,若說沒醉,可自己一覺沈沈睡去,竟連蕭峰何時離去也是不知。

破舊的門被輕輕的小心推開,卻依然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一張充滿著關切的陽光笑臉透了過來,見高雪已然醒來,卻只是木然的坐在床上,當下高陽便走了過來笑道:“姐,你是上山終遇虎了吧!明知自己喝不過人家,還偏跟人拼酒。”

高雪默然的搖了搖頭,最終嘆了口氣說:“我只告訴她柳茵去了回圓教,別的什麽也沒說。” 高陽略微一驚問:“為什麽?” 高雪輕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說道:“他應該是猜到了一些,對我起疑心了。” 高陽沈默了一下說:“那你就更該全都告訴他啊!” 高雪苦笑一聲說:“我說不出口。必竟我是存了利用他的私心,他懷疑也是應當的。” 高陽說:“姐,這怎麽能叫你的私心呢?這分明是為了……” 高雪打斷說:“於公這是我的職責,於私這是我們高家人的事,卻硬把他給扯進來,這不是私心是什麽?” 高陽說道:“那你以後就有的苦頭吃了。” 高雪四下一望說:“這裏說話不安全,我們還是快走吧!” 高陽哦了一聲,兩人出得門去,高陽忽道:“姐,你說他要是對你都能起疑心,他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會沒有發現?” 高雪搖搖頭說:“他再厲害,必竟只是一個人,如果不是我們有線人,你能看的出來。” 高陽吐吐舌頭說:“姐,你拿我比!這不是成心損我嗎?” 高雪說:“拿你比怎麽了,咱高家的人,那自也是優中選優的精英啊!”

說話間兩人已漸行漸遠,等至二人上了車,高陽忽是嘆了口氣說:“姐,你怎麽就知道蕭峰一定會去找回圓教的麻煩呢?”

高雪說道:“他這人啊!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的,柳茵有難,再說這難的起因,多多少少也跟他有些幹系,他就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而且找他的人是我,他雖是起了疑心,卻也會多少體諒我的難處,所以無論是為柳茵,還是為我,他都不會放過回圓教的。只是以後我跟他的交情``````”說到這裏高雪黯然的搖了搖頭,說不下去了。

高陽說:“姐,你跟著沈巖出生入死這麽多年,現在鬧到這個份上,想想也真夠讓人寒心的。”

高雪搖搖頭說:“我也不想跟沈巖鬧到這地步,只是而今他已經威脅到了叔叔的位置,他不義,就也別怪我們不仁。這回大家各憑本事,回圓教的仗是場硬仗,這回我們要是贏了,沈巖就永遠威脅不到叔叔了。更何況我們又先一步爭取到了蕭峰,就更是穩操勝券了。說起這事,還真是懸,蕭峰這是來了上海,他要去了別的地方,誰先找到蕭峰,還真不好說呢,沈巖這當不也正在滿世界的找蕭峰嗎?”

高陽說:“回圓教,螞蚱門,沈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找蕭峰,不過,還是姐你技高一籌,料定了蕭峰必在上海,我們有的放矢,這才能最先找到蕭峰,姐,你是怎麽知道蕭峰會來上海的?”

高雪悶聲說:“因為林燦,他跟林燦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我想,所有的人滿世界都找不到蕭峰,那他一定是來了上次整個上海警方也都找不到他的地方,而這個地方一定就在上海。”

寂靜幽黑的夜色之中,滴滴答答的碎雨,更是淋的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個身型身大的男人,孤寂的走在這黑夜的雨中,對面寬闊幽暗的院子,他已經打量多時了,說實話,這個院子很正常,正常到讓人覺不出半分不妥來。

就在這時,一輛警用輕型聯合越野嘎然停在了他的身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下來。卻是沈巖,兩人見了相視一笑:“喝酒?”

“喝酒!”

兩人誰都不是拘泥於俗禮之輩,當下蕭峰便上了沈巖的車,沈巖說道:“這裏好像不大清靜,為了不擾我們哥兒倆的酒興,要不要換個地方?”

蕭峰一笑道:“我看倒是清靜的過了頭了,只是我們倆這一走,只怕會有很多人失望。”

沈巖無奈的說:“看出來了,還不走,讓人人都如意的事情,這世上是沒有的。”

蕭峰哈哈一笑說:“人人都如意,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最近的日子過的挺沒勁的,喝喝酒,打打架,倒也不錯。”

沈巖一笑,問道:“這是剛到的新車,你看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蕭峰笑道:“沈兄美意,卻之不恭了。”

當下兩人開車離去。

院內一雙雙早已等待的眼中,此時恨不能噴出火來,好幾個人嚷道:“眼開就要成功的事,哪有殺出一個程咬金來,不如連他一塊給做了便是。”

大法師不陰不晴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的表情,只是靜靜的說:“不可魯莽,你們也不看看他是開的什麽車來的,現在整個螞蚱門的命脈,都握在我們的手裏,蕭峰遲早還會再來的。今天大家可以先暫時休息一下了。

遠處的一座小樓頂層,正在高倍望遠鏡背後一身警裝的高戰虎,看到這一幕,不由得臉色鐵青,其它看到的人,也都倍感洩氣,一時間不免隊形渙散,人員松懈。高雪見了說道:“大家先稍微休息一下,一小時之後準備戰鬥。” 高戰虎陰著臉說:“這場戰鬥豈是兒戲,高雪你有幾分把握?!” 高雪沈聲道:“十分!”

高雪見高戰虎和諸人都是一臉的將信將疑,當下說道:“蕭峰心志堅硬,他既已來了,就決不會為沈巖的幾句話所動,所以他定會去而覆返,而且此番蕭峰對那邊院子裏的情形,也了解更為多一些,更為難得的是,回圓教的諸人,此時一定也和我們方才一樣,以為蕭峰離去,從而人心渙散,所以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眾人聽了這才又多了幾分信心,各自準備。

兩人一路開車而去,沈巖意味深長的笑笑說:“兄弟覺得這車怎麽樣?”

蕭峰一笑說:“挺好,很實用,尤其對你而言。”

沈巖聽了收了笑容,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剛到的警用輕型聯合越野戰車,說實話,我聽說你來這裏,真的挺擔心的,回圓教實力雄厚,這次又是有備而來,專門為了對付你的,我原想著,怎麽著你也能看的出來,可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蕭峰聽了,只是意味深長的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沈巖一邊把車開的飛快,一邊看著蕭峰的臉色說道:“這個世上還很多的不平事等著你去做。”

蕭峰淡淡的說:“那是你們的事,我只是一個無意間來到這裏的世外閑人,無心介入你們此間的爭端。”

沈巖嘆口氣說:“可惜很多時候我也是有心無力。我帶你去個地方,不會太遠,過不了多久就會到的。”

蕭峰瞄了一眼那指針,卻見表盤上的指針已與160重合。

沈巖一邊兩眼註視著前方,一邊說道:“這世上不平等的事有很多,可唯有生命本是平等的,每個人都只有一次,上天對誰都不偏不向。可是因為有些小人的橫加幹涉,就連這原本應該最為平等的事,也變的不平等起來。”

蕭峰卻並不答話,沈巖一時之間也吃不透此時蕭峰心中倒底做何想。

沈巖一邊似有意,似無心的和蕭峰說著話,一邊走著,出城又入城,不多時已又來到一個偏遠的村莊之內,放眼望去,盡是綠色的莊稼。

沈巖嘆道:“人們常說地廣人稀,可這裏卻是地薄產糧少偏又人口多,所以這裏的人們,只要是不上學的孩子,便早早的出門自謀生路去了。孩子小,文化低,自我保護能力差,便會更容易受到傷害。”

說話間兩人已是來到村子的東北角,三間破舊的瓦屋頂上還長著幾根隨風而舞的茅草。

沈巖敲了敲本就開著的破鐵門,門裏邊走出一個高瘦的老者,高了沈巖,臉上擠出了一臉的笑容,說到:“沈隊長你們來了。”一邊說話間,一邊忙不慎的給沈巖二人搬來了凳子。

沈巖說了句都坐吧,於是三人坐到了樹下的石桌上,那石桌上磨的黑明,顯是也有些了個年頭,那老者一邊不安的搓著雙手,一邊說:“沈隊長,這次勞您親自來了,是那案子有眉目了嗎?”

沈巖指著蕭峰說道:“張伯,這位是我的兄弟姓蕭,他對您這案子不清楚,麻煩您給他說說。”

那老都狐疑的看了看沈巖,又看了看蕭峰,一時也不明白二人倒底是什麽意思,卻也不敢有違沈巖的話,當下說道:“是這樣的,我跟我那老婆子也是命苦,養了個傻兒子,那也是命中註定,沒奈何的事,後來好容易娶了個神神精精的女人,可也沒過長,那女人也跑了,所幸給留下了個孫子,我跟老婆子,從小是東家一口奶,西家一口奶,配著米湯,好面湯,好容易將個孫子給養活大,所幸我那孫子,生的聰明伶俐,腦子比一般的孩子轉圈都要快,這孩子又聰明那是又懂事,知道家裏過的也不寬裕,從去年起,就跟村子裏的人一起出去打工了,我為此還專門裝了電話,小孫子倒也三天兩頭往家裏打電話來著。可好景不長,從去年七月裏,突然就沒了信,電話也不打了,過了幾天,我沈不住氣給他打電話,卻再也沒人接了,往他廠裏打電話,廠裏卻說他都好多天沒去上班了。我又給跟他一起出去的人打電話,卻誰也說不上來他倒底去了那裏。這下我可慌了神,就急急的去尋他,可到了那裏,人生地不熟的,我能找誰啊。最後沒法子,報了警,最後來是JC同志說,我那孫子是出了廠門去買東西,而後就再沒回來過,就這麽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憑空的沒了影了,真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在那整整找了倆多月,沒錢了,我就一邊要飯一邊找,說實話,孫子就是我們家的指望,沒了孫子,我這家也就早晚要散了架的,有人說我孫子是給弄到黑窯裏去給人幹黑活了,再後來又有人說,我孫子貪人家給的那什麽禮品的小便宜,去驗過血來著,說他是O型血來著,就一定是讓黑醫生給綁了去,摘他的腎,挖他的心,用他的肝,移植他的□□,好去給那些有病的人錢治病。他們說我孫子,早死了,讓我別找了,可我這心裏哪能放的下啊!要不是後來村裏人去找到我,跟我說老婆子在家裏病倒了,非要我回來。我可真要找到死才能算啊!兒子是傻子,老婆子又病了,我是個男人,要有肚量頭,我不顧他們誰顧?可我那孫子,就算是真讓人給害了,那也不能就這樣白白的算了啊!”

那老者正說到這裏,屋裏走出來個沒精打彩的老太太,那老太太瞪著一雙渾黃的眼睛罵著:“你個挨千刀的死老頭,我孫子才沒死呢,你別咒他,他不過是小孩子心性,出去玩幾天罷了。”

那老者聽了這話,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卻並不說話。半晌才又說:“不會的,這孩子自來疼人孝順,如果他還在的話,絕不會這麽久都不往家裏來電話的,就算是給人坑到黑窯裏,以這孩子的聰明,也一定會跑出來的,除非是,除非是,唉!”

沈巖悄悄的看了一眼陰沈著臉的蕭峰,對那老者說道:“張伯,張大娘,那我們就先走了,等案子有了進展,我再來看您。”

那老者點點頭連說:“多謝沈隊長了。”

沈巖起身欲走,那老太太忽的張口說:“別忙。”

沈巖說道:“張大娘有什麽事嗎?”

那老太太,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來,只拿眼望著那老者。

那老者見了,幹咳一聲說道:“是這樣的,沈隊長,您是經常出去的人,我孫子的案就全拜托您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您也給順便留個心,要是見了誰家有不要的棄嬰,或是找不到人家的女人,就算是有點毛病也沒什麽,只要能生養個孩子就成。要是遇上了就給我們打個招呼,我尋思著,趁著我們老兩口這當還能動彈,想著再給我那傻兒子留個照應,這樣就是死了,我也能閉上眼了。我那傻兒子,人雖傻,但也不是實傻子,又有把子力氣,這當在工地上給人幹個死力氣活,只要有人理料他,倒也能爭上個錢。”

那老太太迷瞪著一雙昏黃的眼說:“要是哪天我孫子,真的受了大傷,只要能逃回條命,家裏給他留個照應,等他回來,也算有個家了。”

沈巖雖是見慣了這等受害者家屬,但此等又是讓他給尋棄嬰,又是想讓他給保媒拉纖的事,倒還是頭回遇到,此刻卻也不由的聽得心下酸楚。當下只強笑了一下說:“那我給你們留著這心就是,只是恐怕不太容易。”

那老者連連說:“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都是碰的,都是碰的,只是碰上了,就說一聲就好。”

一直沈默不語的蕭峰,此刻插口問道:“你孫子你在哪裏丟的?”

那老者說:“是在上海。”

蕭峰聽了,心中暗暗點頭,卻不言語。

沈巖對那老人使了個眼色,見他不悟,又連連使了幾個眼色,還以手悄指蕭峰。那老者這才意味過來。當下對蕭峰說道:“老頭老婆子這命苦,我那苦命的孫子的案子,就全求您了。”一邊說,一邊幾欲跪了下去。

沈巖雖側面蕭峰,但蕭峰武功便算背臉不看,也可對周身之人臉上表情一清二楚,何況此時沈巖只是側身而立,他對那老者連使眼色,蕭峰又豈有不知之理。只是蕭峰也不說破,只是一把攔下那老者,說道:“我今天還有事情,老伯的事,我記著就是。”

說罷便於沈巖二人,出得門來。

蕭峰臉色陰沈,卻並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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