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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騷亂,外面傳來了一聲慘叫,以及人群的呼喊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埃爾蒙德和西比爾連忙出了帳篷,只見到處都是人,亂糟糟地跑來跑去。埃爾蒙德抓住了一個學生,問道:
“出了什麽事?”
“蘇西……蘇西阿爾特彌斯……剛剛選出來的女王……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
【慶典】[蘇西]贏得慶典
【預言】[埃爾蒙德]做出重要預言
【個人】[蘇西]死亡
☆、末日歷101年 盛夏
這剛剛聽說的消息讓西比爾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死了?!蘇西死了?!這怎麽可能呢!不過是幾分鐘之前,她親眼看見她跪在臺前,埃爾蒙德在她的頭上戴上金冠。她是剛剛選出來的女王,每個人都崇拜她,都敬愛她。不過是這麽一會兒工夫,她怎麽就死了呢!
埃爾蒙德並沒有像西比爾那樣驚訝,只是急切地問:
“她在哪?”
那個學生指了指旁邊的帳篷,就跑了過去。
埃爾蒙德連忙往旁邊的帳篷跑去,西比爾跟在他的身後。
埃爾蒙德掀開那個帳篷的門簾,西比爾站在他的身後,看見了蘇西的屍體。
蘇西阿爾特彌斯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她的面容如此平靜,好像是睡著了。
埃爾蒙德走上前去,用手探她的鼻息,又按上她的動脈,希望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希望能發覺她的心臟其實還在跳動。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她的的確確已經是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
埃爾蒙德開始檢查她的屍身,除了之前與熊爭鬥所受的一點輕傷以外,她的身上沒有一點別的痕跡,就好像她只不過是突然地倒了下去,然後就死去了一樣。
“她死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嗎?”埃爾蒙德高聲問道。
“沒有,”一個女孩回答,“這個帳篷是專門供女王休息用的。蘇西進來之後,就要求所有人離開,她說她想要休息一會。”
“是誰發現她的?”
“是我。”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說,“我負責管理這邊的幾個帳篷,想進來看看她怎麽樣,進來之後卻發現她躺在這裏,已經斷氣了。”
“你看到有其他人到這裏來嗎?”埃爾蒙德又問。
“沒有,我一直都在旁邊的帳篷裏。”女孩說,“蘇西有心臟病,或許她是心臟病發了才死的。”
埃爾蒙德仔細檢查著蘇西的獵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卻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公之於眾,只是說:
“或許是這樣的吧。真是個令人沈痛的消息啊,我要盡快把這件事報告給院長。”
眾人給埃爾蒙德讓出了一條路。西比爾看著他離開,又把註意力集中在了蘇西的身上。
這是西比爾來到大祭司學院之後,第一次目睹死亡。
與外面的生活相比,大祭司學院的生活過於安靜和閑適,這讓西比爾簡直忘記了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充滿動蕩和危險的時代。不管蘇西是否是因病去世,蘇西的死讓西比爾重新意識到,在這裏永遠都有未知的危機存在。
此時,埃爾蒙德已經離開了慶典的場地,來到了院長辦公室,也就是他的父親,學院的院長普洛斯彼羅先生的身邊。
此時在這裏看到埃爾蒙德,普洛斯彼羅院長並不感到驚奇。但這並不代表著他不憂慮。他看著自己的兒子,表情凝重。
“埃爾蒙德,”他說,“你發現了什麽,是否和我想象的事情一樣?”
埃爾蒙德沈重地點了點頭:
“蘇西阿爾特彌斯的死並非意外。這是謀殺,有人用法術從背後擊中了她,一招致命。”
“你能看出來是誰嗎?”
“不行……施法的人刻意掩飾了他的手法。”
普洛斯彼羅嘆了一口氣,憂愁在他的臉上刻出深深的皺紋。然而父親的沮喪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埃爾蒙德,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
“如今完全可以確定,人類的惡念已經侵入了巫術聯盟,它將會慢慢滲透,力圖將整個聯盟擊垮……不過不用擔心,因為……女王已經在路上,她就要來了。”
埃爾蒙德的話,讓普洛斯彼羅院長也安心下來:
“你聽到了什麽消息嗎……埃爾蒙德?”
埃爾蒙德並沒有把自己所作出的預言告訴父親,只是握緊了他的手。年老的院長嘆息一聲:
“我已經老了,巫術聯盟的未來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埃爾蒙德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父親竟然已經如此蒼老,如此充滿了憂愁。他未曾見過這樣的父親,他幾乎已經要認不出來他了。
人類惡念的入侵並不讓埃爾蒙德擔憂,埃爾蒙德清楚,人類的惡念是無法被抑制的,就算在巫術聯盟的外面築起高墻,也擋不住惡念直接產生於人的思維之中。埃爾蒙德擔憂的是自己的父親。
巫術聯盟的元老們都知道,普洛斯彼羅曾經是一個偉大的巫術師。
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自從普洛斯彼羅來到了大祭司學院,他就不再有任何的作為,原來的那個普洛斯彼羅仿佛消失不見了。
普洛斯彼羅曾經是巫術聯盟的首腦。在他負責執掌巫術聯盟事務的那段時間裏,巫術聯盟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和大祭司學院齊名的巫術師學院也是在他的主持下建成的。不過他妻子的死讓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就在那時候,他辭去了首腦的職位,來到大祭司學院做了院長。
在普洛斯彼羅做大祭司學院院長的這幾年裏,他的狀態明顯大不如以前了。不過埃爾蒙德始終還是認為他仍然有足夠的精力完成這些工作。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原來早就已經是一個老人了。
或許……巫術聯盟的未來,該交給他背負了。
埃爾蒙德這樣想著,暗暗下定了決心。
……
……
時間漸漸過去,殺死的蘇西兇手並沒有被找到。學院對外宣稱,蘇西是心臟病發作才去世的。
這樣的說法,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有些人發現,因為每兩年都會選出一位女王,因此通常學院中會同時有三到五位女王存在,但是如今的大祭司學院,居然僅有夢娜阿芙洛狄忒這一位女王尚存。
那些好事的人經過多方打聽,發現在夢娜之前的兩位女王,都因為意外事故而死。如今再加上蘇西的死,夢娜就變得極為可疑。
沒有人敢懷疑夢娜。她不僅僅有著女王的身份,還是院長普洛斯彼羅之女,埃爾蒙德之妹。然而種種的傳言還是越傳越玄,夢娜到底是得了個“詛咒女王”的綽號。
因為這些傳言,普洛斯彼羅曾經把夢娜叫到了院長辦公室。
“夢娜,你聽到過這段時間以來的傳聞嗎?”他這樣問自己的女兒。
夢娜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然而這表情一閃而逝,她的面容始終嚴肅:
“沒有,院長先生。”
看著女兒那嚴肅的小臉,普洛斯彼羅有些無奈:
“我聽說,有些人人認為,這幾年裏其他幾位女王的死,與你有關。你怎麽看?”
夢娜的表情沒有一點改變:
“如果院長先生認為是我,可以把我關起來。”
對這個倔強的女兒,普洛斯彼羅院長沒有一點辦法:
“我怎麽會懷疑你!你是我女兒!”
夢娜恭恭敬敬地對著普洛斯彼羅鞠了個躬:
“既然院長先生並不懷疑我,那麽我走了。”
夢娜說完就走了,普洛斯彼羅院長氣得拿起桌子上的書扔到了地上。
就這樣,關於謀殺蘇西的人到底是誰這件事,始終沒有什麽結果。蘇西也漸漸被人遺忘,只有夢娜那個“詛咒女王”的綽號流傳下來。
不過,西比爾始終沒能忘記蘇西。
在蘇西之前,西比爾並沒有見過死亡。
是的,她在這裏的父母已經被強盜殺死了。這一點她知道得非常清楚。可是她未曾見過他們的屍身,因此對於死亡這件事,總是有些缺乏實感。
蘇西的屍身,是她所見到的第一具屍體。
從那天以後,西比爾連著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她總是能夢見蘇西。夢見自己騎著馬,和蘇西一起狩獵。然後呯的一聲,蘇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去的蘇西。躺在地上,面色慘白。
西比爾從來不相信蘇西是得心臟病去世的。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
她只能是好好過著自己的生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兩年的時光很快過去了。
☆、末日歷103年 盛夏
“法術的力量並不是固定的,”在法陣繪制課上,埃爾蒙德這樣對他的學生們說著,“如果在施法時抱有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覺悟,那麽就算是最簡單的法術,也能產生最強大的力量。”
下面的學生一邊點著頭,一邊把這句話記在了筆記上。
西比爾坐在聽課的學生們之中。她的個子長高了,身材也變得纖細高挑。樸素的法袍並沒能遮掩掉她美麗的身姿,她在同儕之間顯得十分引人註目。
這已經是西比爾在大祭司學院所度過的第三個夏天,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從來都不是最好的學生,但每年天賦考核的時候,也都順利通過,如果按這樣的狀況進行下去,她很快就能順利畢業,然後做一個巫術聯盟的女祭司了。
對於這樣的未來,西比爾並沒有過多的期待。
或許是因為如今是後末日時代吧,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很難對未來抱有什麽希望。未來也只不過是一片荒漠而已。
鈴聲響起,下課時間到了。
每個人都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卻聽見埃爾蒙德叫了一聲:
“西比爾,你留一下。”
從兩年前的夏日慶典開始,埃爾蒙德總是特別在意西比爾。這讓崇拜埃爾蒙德的學生們百思不得其解。
學生們離開了,西比爾來到埃爾蒙德的面前,埃爾蒙德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道:
“盛夏慶典又要開始了,今年的項目是法術比賽,你好好準備一下。”
西比爾對於埃爾蒙德的提醒感到非常奇怪。
“比賽的人選不是還沒有選出來嗎?”
埃爾蒙德沒有回應西比爾的疑問,只是向她一笑,點一點頭,就拿著書本離開了。留下西比爾疑惑地站在教室前面。
伊麗絲從後面走過來,問她:
“埃爾蒙德大人找你有什麽事?”
西比爾困惑地搖著頭:
“他讓我準備法術比賽……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既然埃爾蒙德大人讓你準備,那就好好準備啊!埃爾蒙德大人肯定不會出錯啦!”伊麗絲非常輕快地說著,“埃爾蒙德大人今天的課講得真好啊!他說‘即使是最簡單的法術,也能產生最大的力量’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可以使出很厲害的法術呢!”
“但是要付出代價啊。”西比爾向她指出,“如果力量不夠,而施了厲害的法術,說不定會死掉啊。”
“如果能使出厲害的法術,就算死掉也沒關系啊!”伊麗絲這樣說著,“只能使用最簡單的法術的我,生活在巫術聯盟,幾乎是完全沒有用的人。如果能做出什麽非常厲害的事情,就算是壽命縮短一些,也完全沒問題啊!”
“餵餵,不要這樣看輕自己的性命啊!”
“有什麽關系呢!”伊麗絲輕快地轉了個圈,“現在是後末日時代,人命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伊麗絲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是西比爾在她的笑臉之中分明看到了憂愁一閃而過。
自從蘇西在兩年前的盛夏慶典中死去,伊麗絲就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她還是常常微笑,提到埃爾蒙德的時候,眼睛裏還是會閃著光。然而西比爾意識到伊麗絲已經不是從前的伊麗絲了,如今的她總是沈思,總是蹙眉,總是擡頭看著遠方。
這樣的伊麗絲讓西比爾不安。然而當她提起來的時候,伊麗絲又做出平常那歡快可愛的樣子,讓西比爾再也不能說什麽。
如今離盛夏慶典越來越近了,前任女王的死,並沒有讓這兩年一度的節日蒙上陰影。生於後末日時代,每一天都可能是生命中最後一天的人們,似乎更能夠理解狂歡的意義所在。
因為這個原因,學院之中充滿了狂歡的氣氛,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那美好的慶典。
只除了西比爾。
處在這樣熱烈的氣氛之中,西比爾並沒有被感染,也並不感到期待。
西比爾只是感到恐懼。
在大祭司學院待得越久,對於這個時代,對於這個地方了解得越多,西比爾就越恐懼。她發現一直以來,她所想的都錯了。
或許,巫術聯盟中人類的死亡率確實要比學院外面低很多;或許,巫術聯盟確實是後末日時代這個充滿了死亡的荒漠之中的一片綠洲;可是這也仍然改變不了巫術聯盟裏的死亡率也居高不下的事實。
是的,巫術聯盟有著豐富的食物儲備,巫術聯盟中的人不會因為饑餓而死,巫術聯盟是一個強大的組織,聯盟中的人不用擔心會被強盜打劫。
然而翻翻巫術聯盟的年譜,翻翻那些歷史和記錄,就可以很容易地發現,與其他組織的鬥爭暫且不提,就算只看巫術聯盟的內部,甚至僅僅是在大祭司學院之中,暗殺和謀害之類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巫術聯盟中並沒有固定的執法機關,而且用法術造成的傷害很難被發現,所以兇手也很難被捉住。不幸死去的人也就這麽死了,除了極為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人會去哀悼他們。
這樣的事情,對於西比爾來說,簡直無法想象。她來自和平的年代,即使社會上確實有著某些危險的事情存在,卻仿佛離她很遠,與她沒有關系。
如今埃爾蒙德建議她準備法術比賽,大概是知道了什麽事情吧。
盛夏慶典的比賽選手都是靠抽簽選出,西比爾並不認為埃爾蒙德可以有能力更改或是預測抽簽的結果。然而他卻明確地提醒她要好好準備。
他是在期待著她成為選手,並在比賽中獲勝嗎?
西比爾並不想獲勝。
蘇西阿爾特彌斯的死讓她心驚,“詛咒女王”的傳聞也讓她膽寒。她不想贏了之後孤獨地死在帳篷裏,她不想。
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從了埃爾蒙德的建議,認真練習。
在抽簽選出盛夏慶典比賽選手的那天,西比爾還在祈禱著自己不要被選中。不過或許命運就是想要和她做對,盛夏慶典的主祭從紙盒裏抽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她的。
西比爾頗為無奈地走到臺前去迎接屬於她和其他二十九人的掌聲和歡呼。她的每一步都那麽沈重,好像在前面等著她的不是榮耀,而是斷頭臺。
當她走到臺上的時候,明亮的光芒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她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淹進了燈光和歡呼的海洋之中。她感到恐懼,她透不過氣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可是還是不夠。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
等到三十個名字全都念完,等到一切的歡呼和掌聲都已經止息。西比爾邁著軟綿綿的步子走下臺,她看見伊麗絲在等著她,眼睛亮晶晶地閃著光。
“埃爾蒙德大人果然料中了!他肯定是知道你會贏才那麽跟你說的……”伊麗絲興奮地說著,卻忽然發現了西比爾蒼白的面容,“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伊麗絲的聲音,仿佛把西比爾從水下拉了起來。她用力向著伊麗絲擠出一個笑容:
“啊……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不想參加盛夏慶典的比賽啊……我也不想贏……伊麗絲,我還不想死。”
西比爾想象著,伊麗絲聽到她的話,一定會露出失望的表情來。她幾乎不敢去看伊麗絲的臉。可是實際的情況和她想象得完全不同,伊麗絲露出了微笑。
就是那種,伊麗絲最擅長的,讓人感到非常溫暖的微笑,看到伊麗絲的微笑,西比爾感覺自己奇跡般地安心起來。
“不用擔心啊,”伊麗絲這樣說著,“能參加盛夏慶典,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呢。上次我參加慶典,得了第三名,心裏非常高興,因為這已經是我能達到的極限了。但是你和我不一樣,你是正式生,我知道你能贏,請你贏得比賽吧,連同我的份一起贏,這樣我就會覺得好像是自己贏了一樣高興。”
伊麗絲的話似乎給了西比爾勇氣,西比爾笑了。
伊麗絲始終帶著溫柔的微笑,只聽見她又說道:
“不要害怕勝利之後的危險,你不會遭遇像別人那樣的不幸,因為我會用自己的性命守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更晚了……白天的時候被高中同學叫出去吃飯了~~
話說真的有人在看麽……有的話收藏一下或者在評論裏“吱”一聲好麽……
沒人看真的沒動力寫啊啊啊啊啊……
☆、末日歷103年 盛夏
西比爾並不認為,如果她遇到了什麽危險,伊麗絲可以有足夠的能量拯救她。盡管如此,西比爾仍然非常感動。她認識伊麗絲已經兩年多了,兩年多的朝夕共處讓西比爾明白伊麗絲的話並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謝謝你,伊麗絲。”西比爾這樣說著,握緊了伊麗絲的手,“如果真的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讓我們並肩戰鬥吧。”
或許是伊麗絲的話給了西比爾勇氣面對這一切,她開始非常認真地練習攻擊和防禦系的法術。她開始漸漸相信這就是她的命運。或許命運把她從二十一世紀帶到這裏來,並不是出於偶然。或許有什麽事情在等待著她去完成。
伊麗絲認為她的命運是要成為女王嗎?好吧,那就去做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西比爾翕動嘴唇,低聲說出咒語,對著面前的假人舞動著手指。
紅色的火星從她的指尖湧出,假人瞬間就被點著,燃燒起來。
西比爾趕快念出另外一段咒語,揮動手指,全神貫註做出另外的動作來。一股水流出現,澆滅了假人身上的火焰。
伊麗絲在一旁看著,她微笑著說:
“如今看上去已經挺不錯的了呢。”
“可是對手可不是假人啊。”西比爾嘆了一口氣,“她們會用守護盾,會閃避,才不會傻乎乎站著等你燒。比起這種摸不到實物、只能用手指頭戳來戳去的法術比賽來,我還是更喜歡用劍戰鬥。啊……雖然我也不太會用劍就是了。”
西比爾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拿起旁邊放著的木棍,想象著那是一柄劍,帥氣地揮動了兩下。
“據我所知……法術比賽似乎並不禁止使用魔法道具。”伊麗絲沈思著說,“如果你能弄到一柄魔法劍什麽的……”
“聽起來不錯,”西比爾繼續揮動著木棍,“不過還是別異想天開的好,我要上哪裏才能弄到一柄魔法劍啊。”
在大祭司學院裏生活,並不需要錢。學生學習和生活所需的一切必需品都由學院提供。因此,學院的附近也並沒有集市。對於大多數貧困的學生來說,這當然是件好事。不過與此同時,如果你想弄到別人所沒有的珍稀物品,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並不是指那種添加了附魔的金屬劍。”伊麗絲說,“你難道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你可以用元素為自己鍛造一柄寶劍?”
“伊麗絲,你在說什麽?”西比爾迷惑地看著她,“我不太懂。”
伊麗絲翕動著嘴唇,她伸出手,她的手心出現了小小的一撮藍色火焰。
“我的法力是非常微弱的,”伊麗絲說,“因此我只能從自然界召喚出這樣的一點小火苗,或是只夠人喝一口的水。
但是,你要知道,這並不意味著我所學的技巧有缺失。”
她輕輕彈動手指,那小小的藍色火焰在她的手上跳動著,好像在聽從她的指揮。那一小團火焰在伊麗絲的手中被分成了無數個米粒大小的火苗,就像是會跳舞的藍色豆子。
“我們通常所使用的這種常見的施法過程,是通過召喚我們的附近所具有的元素,然後控制它們彈出去擊中目標來達成我們想達到的效果。”伊麗絲說道,“但是如果你不把它們彈出去,而是集中精神控制它們,就可以……這樣。”
西比爾眼看著伊麗絲手中跳躍著的藍色火焰逐漸聚集在了一起,但並不是恢覆了原先的形態,而是呈現出了不同的形狀。那小小的火焰疊在一起……變成了奇特的樣子,雖然只有小指那麽長……可是西比爾分明看出,那就是一柄小小的寶劍。
“我的力量還是太微弱了,”伊麗絲非常遺憾地說,“否則就能做出尺寸適當的劍了。”
伊麗絲小心翼翼地用手捏著劍柄查看,那小小的可憐的寶劍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柄火焰做成的水果叉。
“你也來試試吧。”伊麗絲這樣說。
西比爾伸出手,低聲念出早已經爛熟於心的咒語,火焰出現在她的手上。她的火焰比伊麗絲召喚出來的更大,更漂亮,也更溫暖。她試著按照伊麗絲所說的,用精神力控制火焰的形狀,她看見它漸漸形成了劍身和劍柄,心裏的激動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她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劍柄,那劍柄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燙,而是溫熱的,好像在輕撫她的手心。
她用力揮動火焰寶劍,然而那劍卻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你不夠集中。”伊麗絲說,“不過第一次就做到這樣,算是相當不錯啦。來吧,再來練習一次。”
在伊麗絲的指導下,西比爾練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能用火焰、水流、泥土,以及任何能召喚到的元素構成不同的寶劍,並能用這樣的寶劍打鬥才算完。
雖然是因為有西比爾的想象,元素才能構成寶劍的形狀,但是不同元素所構成的寶劍樣式並不相同。按照伊麗絲的話說,每一種元素都有它自己的喜好。
西比爾嘗試了用泥土構成的重劍。這是一柄雙手劍,劍身呈棕褐色,極為沈重,劍刃並不特別鋒利。如果是一個壯漢,使用這樣的劍應該會很合手。不過西比爾並不是壯漢,她只是持著這柄劍揮舞了兩下,就氣喘籲籲了。
她還嘗試了用水構成的軟劍,這柄劍晶瑩透明,劍身極為輕薄柔韌,可以纏住敵人的身體。但是這種劍需要使用者的身體極為靈活,西比爾意識到,這也不是她的專長。
除此以外,西比爾還試用了冰劍。冰劍不像土劍那麽沈重,也不像水劍那麽柔韌,它不能彎曲,但比水劍更為鋒利,可以輕易傷害對手,還會讓對手的傷口凍傷,造成更大的傷害。對於西比爾來說,冰劍非常合手。如果不是因為伊麗絲提醒她,現在是夏天,使用冰劍只會讓她的法力在比賽中消耗得更快,她大概就要選擇用它了。
最後,西比爾還是選擇了用火構成的劍。它非常輕,幾乎沒有重量,它的劍刃很鋒利,當它靜止不動的時候,它的顏色是淡淡的藍色,然而當西比爾揮動它的時候,它會變得火紅,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火光。
“它多美啊。”西比爾看著它,發出讚嘆的聲音。
“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伊麗絲說,“一旦你賦予物品名字,它就與你有了羈絆。等到你下次想用它的時候,呼喚它的名字,它會回應你的。”
“我不知道應該給它取什麽名字。”西比爾看著由火元素構成的寶劍,認真地說著,“它也許會跟隨我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想隨隨便便地給它取一個無聊的名字,我要等到我想到一個好名字的時候,再為它命名。”
伊麗絲微笑起來。
“就算面對的對象不是人類,只是火元素而已,你也是這麽溫柔呢。”她說。
“咦?!我才不溫柔呢。”西比爾叫道,“溫柔的分明是伊麗絲啊!”
“是這樣的嗎?”伊麗絲微笑著,走上前去撫摩少女的額發。“可是在我看來,西比爾也是非常溫柔的人啊。這幾年能和西比爾在一起,我實在是非常幸運呢。”
西比爾瞇起眼睛享受伊麗絲的撫摩,她握緊了手中的火劍。劍雖然很輕,倒還沒有輕到能讓人忽略它存在的地步。火劍的劍柄非常溫暖,好像在源源不斷地給予她力量。
在半個月的時間裏,西比爾一直都根據著圖書館裏的一本劍法在用火劍做著練習。她的劍術逐漸熟練起來,而她駕馭火劍的能力也逐漸加強,終於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
西比爾漸漸覺得,她確實有可能獲得比賽的勝利,並且,在比賽結束之後,她也相信自己同樣有可能戰勝那個躲在暗處可能會想要殺死她的未知的仇讎。
終於,比賽的日子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
【個人】領悟技能[元素控制]
【個人】獲得道具[火之劍]
☆、末日歷103年 盛夏
由天後赫拉所守護的法術比賽,非常正式而隆重。為了讓選手有時間休息,也為了讓觀眾們能看到每一位選手的比賽,比賽要持續整整三天。
第一天是初賽,三十個選手經過抽簽分成十五組進行比賽,贏的十五人就可以進入第二天的覆賽。
第二天的覆賽每個人要比兩場,只有兩場全勝的人才能進入決賽。
而第三天的決賽則最為激烈,選手要和每一個進入了決賽的對手比試,勝的場次最多的人就可以摘得女王的桂冠。
這一次比賽的主祭是院長秘書愛麗兒。
愛麗兒是個身材非常瘦小纖細的女性,她的年紀很輕,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樣子很漂亮。
她微笑著拿出抽簽的盒子,三十位選手從中抽出了自己比賽的次序。
當盒子遞到了西比爾的面前,西比爾隨手抽出了一張紙條。
當每個人的手中都拿到紙條,在愛麗兒的要求下,所有人一起打開了紙條。
“十五。”
與中選成為了這次盛夏慶典選手的時候不同,這一次,西比爾抽中了最後一場。
作為最後出場比賽的人,她可以坐在觀眾席最前面的位置,認真細看每一位選手的比賽,了解她們的弱點和優勢所在,這是一件好事。
但是,作為最後一個出場的人,同時她也承受了格外的壓力,隨著她的比賽越來越近,她也會變得越來越緊張。
此時,她和其他等待著上場的選手一起坐在觀眾席的最前排。伊麗絲不在她的身邊,她不被允許到這裏來。西比爾只能回過頭去尋找伊麗絲的蹤影,然而身後有那麽多的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西比爾找不到她。
她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認真觀看比賽,希望能夠對對手們多一些了解。
法術競賽並不是很公平的比賽。抽簽隨機選出的三十個選手中,有在學院中生活了四五年的學生,也有剛剛上了幾個月課的新生。有每門課考試都是第一的天才,也有只有拼了命才不會被認為沒有法術天賦勉強留下的差生。
比賽對手的選擇也並不是根據選手的能力,而是通過抽簽。這樣,就很容易發生由最強的選手對上最弱的選手這樣的慘劇。
比如說吧,在第三組的比賽中,當四年級生奧莉維婭對上了一年級生凱特莉娜的時候,奧莉維婭一揮手就召喚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凱特莉娜飛去,一下子就把凱特莉娜的守護盾擊碎了。
雖然比賽中有很多巫術師守在旁邊保護選手們的安全,凱特莉娜的頭發還是被燒焦了。看著她哭哭啼啼地跑下了臺,惹得西比爾也有點不好受。
如果凱特莉娜遇見的是她,她大概也會像奧莉維婭那麽做吧。畢竟在比賽中所有選手都想要保存實力,以最充沛的精神迎接第二天的比賽,遇到弱小的對手如果心慈手軟,拖拖拉拉,就要浪費掉不少精力。
難免也會有兩個生手碰上的情況,就像在第八組裏,希羅娜和卡梅倫兩個人都是二年級生,剛剛學了一年出頭,只會相互發射小火球,再用守護盾防禦。兩人幾乎造不成對方什麽傷害,比賽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觀眾們都看得昏昏欲睡。終於卡梅倫的火球擊中了希羅娜的袍角,點燃了她的袍子。才終於贏得勝利。
觀眾們最歡迎的,是像第十二組那樣的情況:三年級裏的天才蘿拉和四年級的學霸凱倫,兩人都有著強大的精神力量,技巧也已經非常純熟。
凱倫的專長是冰法術,她輕輕一揮手,就召喚出了銳利的巨大冰錐,直直向著蘿拉飛去。然而蘿拉的動作卻比她還快,冰錐迅速被蘿拉釋放出的光魔法融化,而光魔法所發出的刺眼光芒,使所有人一瞬間失去了視力。
當眾人的視力恢覆的時候,只見蘿拉已經出現在了凱倫的面前,趁著此時刮來的一陣風,她使出了風刃。
正當大家認為凱倫此時必輸無疑的時候,蘿拉的風刃碰到了堅硬的東西,發出了一聲脆響。
原來凱倫一直都撐著守護盾。她守護盾的強度可不是凱特莉娜的那種小兒科,而是非常堅固的冰盾,風刃絕對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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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蒙德和西比爾連忙出了帳篷,只見到處都是人,亂糟糟地跑來跑去。埃爾蒙德抓住了一個學生,問道:
“出了什麽事?”
“蘇西……蘇西阿爾特彌斯……剛剛選出來的女王……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
【慶典】[蘇西]贏得慶典
【預言】[埃爾蒙德]做出重要預言
【個人】[蘇西]死亡
☆、末日歷101年 盛夏
這剛剛聽說的消息讓西比爾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死了?!蘇西死了?!這怎麽可能呢!不過是幾分鐘之前,她親眼看見她跪在臺前,埃爾蒙德在她的頭上戴上金冠。她是剛剛選出來的女王,每個人都崇拜她,都敬愛她。不過是這麽一會兒工夫,她怎麽就死了呢!
埃爾蒙德並沒有像西比爾那樣驚訝,只是急切地問:
“她在哪?”
那個學生指了指旁邊的帳篷,就跑了過去。
埃爾蒙德連忙往旁邊的帳篷跑去,西比爾跟在他的身後。
埃爾蒙德掀開那個帳篷的門簾,西比爾站在他的身後,看見了蘇西的屍體。
蘇西阿爾特彌斯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她的面容如此平靜,好像是睡著了。
埃爾蒙德走上前去,用手探她的鼻息,又按上她的動脈,希望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希望能發覺她的心臟其實還在跳動。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她的的確確已經是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
埃爾蒙德開始檢查她的屍身,除了之前與熊爭鬥所受的一點輕傷以外,她的身上沒有一點別的痕跡,就好像她只不過是突然地倒了下去,然後就死去了一樣。
“她死的時候,有人在身邊嗎?”埃爾蒙德高聲問道。
“沒有,”一個女孩回答,“這個帳篷是專門供女王休息用的。蘇西進來之後,就要求所有人離開,她說她想要休息一會。”
“是誰發現她的?”
“是我。”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說,“我負責管理這邊的幾個帳篷,想進來看看她怎麽樣,進來之後卻發現她躺在這裏,已經斷氣了。”
“你看到有其他人到這裏來嗎?”埃爾蒙德又問。
“沒有,我一直都在旁邊的帳篷裏。”女孩說,“蘇西有心臟病,或許她是心臟病發了才死的。”
埃爾蒙德仔細檢查著蘇西的獵裝,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他卻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公之於眾,只是說:
“或許是這樣的吧。真是個令人沈痛的消息啊,我要盡快把這件事報告給院長。”
眾人給埃爾蒙德讓出了一條路。西比爾看著他離開,又把註意力集中在了蘇西的身上。
這是西比爾來到大祭司學院之後,第一次目睹死亡。
與外面的生活相比,大祭司學院的生活過於安靜和閑適,這讓西比爾簡直忘記了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充滿動蕩和危險的時代。不管蘇西是否是因病去世,蘇西的死讓西比爾重新意識到,在這裏永遠都有未知的危機存在。
此時,埃爾蒙德已經離開了慶典的場地,來到了院長辦公室,也就是他的父親,學院的院長普洛斯彼羅先生的身邊。
此時在這裏看到埃爾蒙德,普洛斯彼羅院長並不感到驚奇。但這並不代表著他不憂慮。他看著自己的兒子,表情凝重。
“埃爾蒙德,”他說,“你發現了什麽,是否和我想象的事情一樣?”
埃爾蒙德沈重地點了點頭:
“蘇西阿爾特彌斯的死並非意外。這是謀殺,有人用法術從背後擊中了她,一招致命。”
“你能看出來是誰嗎?”
“不行……施法的人刻意掩飾了他的手法。”
普洛斯彼羅嘆了一口氣,憂愁在他的臉上刻出深深的皺紋。然而父親的沮喪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埃爾蒙德,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
“如今完全可以確定,人類的惡念已經侵入了巫術聯盟,它將會慢慢滲透,力圖將整個聯盟擊垮……不過不用擔心,因為……女王已經在路上,她就要來了。”
埃爾蒙德的話,讓普洛斯彼羅院長也安心下來:
“你聽到了什麽消息嗎……埃爾蒙德?”
埃爾蒙德並沒有把自己所作出的預言告訴父親,只是握緊了他的手。年老的院長嘆息一聲:
“我已經老了,巫術聯盟的未來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埃爾蒙德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父親竟然已經如此蒼老,如此充滿了憂愁。他未曾見過這樣的父親,他幾乎已經要認不出來他了。
人類惡念的入侵並不讓埃爾蒙德擔憂,埃爾蒙德清楚,人類的惡念是無法被抑制的,就算在巫術聯盟的外面築起高墻,也擋不住惡念直接產生於人的思維之中。埃爾蒙德擔憂的是自己的父親。
巫術聯盟的元老們都知道,普洛斯彼羅曾經是一個偉大的巫術師。
之所以說“曾經”,是因為自從普洛斯彼羅來到了大祭司學院,他就不再有任何的作為,原來的那個普洛斯彼羅仿佛消失不見了。
普洛斯彼羅曾經是巫術聯盟的首腦。在他負責執掌巫術聯盟事務的那段時間裏,巫術聯盟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和大祭司學院齊名的巫術師學院也是在他的主持下建成的。不過他妻子的死讓他受了很大的打擊,就在那時候,他辭去了首腦的職位,來到大祭司學院做了院長。
在普洛斯彼羅做大祭司學院院長的這幾年裏,他的狀態明顯大不如以前了。不過埃爾蒙德始終還是認為他仍然有足夠的精力完成這些工作。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原來早就已經是一個老人了。
或許……巫術聯盟的未來,該交給他背負了。
埃爾蒙德這樣想著,暗暗下定了決心。
……
……
時間漸漸過去,殺死的蘇西兇手並沒有被找到。學院對外宣稱,蘇西是心臟病發作才去世的。
這樣的說法,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有些人發現,因為每兩年都會選出一位女王,因此通常學院中會同時有三到五位女王存在,但是如今的大祭司學院,居然僅有夢娜阿芙洛狄忒這一位女王尚存。
那些好事的人經過多方打聽,發現在夢娜之前的兩位女王,都因為意外事故而死。如今再加上蘇西的死,夢娜就變得極為可疑。
沒有人敢懷疑夢娜。她不僅僅有著女王的身份,還是院長普洛斯彼羅之女,埃爾蒙德之妹。然而種種的傳言還是越傳越玄,夢娜到底是得了個“詛咒女王”的綽號。
因為這些傳言,普洛斯彼羅曾經把夢娜叫到了院長辦公室。
“夢娜,你聽到過這段時間以來的傳聞嗎?”他這樣問自己的女兒。
夢娜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然而這表情一閃而逝,她的面容始終嚴肅:
“沒有,院長先生。”
看著女兒那嚴肅的小臉,普洛斯彼羅有些無奈:
“我聽說,有些人人認為,這幾年裏其他幾位女王的死,與你有關。你怎麽看?”
夢娜的表情沒有一點改變:
“如果院長先生認為是我,可以把我關起來。”
對這個倔強的女兒,普洛斯彼羅院長沒有一點辦法:
“我怎麽會懷疑你!你是我女兒!”
夢娜恭恭敬敬地對著普洛斯彼羅鞠了個躬:
“既然院長先生並不懷疑我,那麽我走了。”
夢娜說完就走了,普洛斯彼羅院長氣得拿起桌子上的書扔到了地上。
就這樣,關於謀殺蘇西的人到底是誰這件事,始終沒有什麽結果。蘇西也漸漸被人遺忘,只有夢娜那個“詛咒女王”的綽號流傳下來。
不過,西比爾始終沒能忘記蘇西。
在蘇西之前,西比爾並沒有見過死亡。
是的,她在這裏的父母已經被強盜殺死了。這一點她知道得非常清楚。可是她未曾見過他們的屍身,因此對於死亡這件事,總是有些缺乏實感。
蘇西的屍身,是她所見到的第一具屍體。
從那天以後,西比爾連著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她總是能夢見蘇西。夢見自己騎著馬,和蘇西一起狩獵。然後呯的一聲,蘇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死去的蘇西。躺在地上,面色慘白。
西比爾從來不相信蘇西是得心臟病去世的。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
她只能是好好過著自己的生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就這樣,兩年的時光很快過去了。
☆、末日歷103年 盛夏
“法術的力量並不是固定的,”在法陣繪制課上,埃爾蒙德這樣對他的學生們說著,“如果在施法時抱有可以付出一切代價的覺悟,那麽就算是最簡單的法術,也能產生最強大的力量。”
下面的學生一邊點著頭,一邊把這句話記在了筆記上。
西比爾坐在聽課的學生們之中。她的個子長高了,身材也變得纖細高挑。樸素的法袍並沒能遮掩掉她美麗的身姿,她在同儕之間顯得十分引人註目。
這已經是西比爾在大祭司學院所度過的第三個夏天,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她從來都不是最好的學生,但每年天賦考核的時候,也都順利通過,如果按這樣的狀況進行下去,她很快就能順利畢業,然後做一個巫術聯盟的女祭司了。
對於這樣的未來,西比爾並沒有過多的期待。
或許是因為如今是後末日時代吧,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很難對未來抱有什麽希望。未來也只不過是一片荒漠而已。
鈴聲響起,下課時間到了。
每個人都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卻聽見埃爾蒙德叫了一聲:
“西比爾,你留一下。”
從兩年前的夏日慶典開始,埃爾蒙德總是特別在意西比爾。這讓崇拜埃爾蒙德的學生們百思不得其解。
學生們離開了,西比爾來到埃爾蒙德的面前,埃爾蒙德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道:
“盛夏慶典又要開始了,今年的項目是法術比賽,你好好準備一下。”
西比爾對於埃爾蒙德的提醒感到非常奇怪。
“比賽的人選不是還沒有選出來嗎?”
埃爾蒙德沒有回應西比爾的疑問,只是向她一笑,點一點頭,就拿著書本離開了。留下西比爾疑惑地站在教室前面。
伊麗絲從後面走過來,問她:
“埃爾蒙德大人找你有什麽事?”
西比爾困惑地搖著頭:
“他讓我準備法術比賽……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既然埃爾蒙德大人讓你準備,那就好好準備啊!埃爾蒙德大人肯定不會出錯啦!”伊麗絲非常輕快地說著,“埃爾蒙德大人今天的課講得真好啊!他說‘即使是最簡單的法術,也能產生最大的力量’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可以使出很厲害的法術呢!”
“但是要付出代價啊。”西比爾向她指出,“如果力量不夠,而施了厲害的法術,說不定會死掉啊。”
“如果能使出厲害的法術,就算死掉也沒關系啊!”伊麗絲這樣說著,“只能使用最簡單的法術的我,生活在巫術聯盟,幾乎是完全沒有用的人。如果能做出什麽非常厲害的事情,就算是壽命縮短一些,也完全沒問題啊!”
“餵餵,不要這樣看輕自己的性命啊!”
“有什麽關系呢!”伊麗絲輕快地轉了個圈,“現在是後末日時代,人命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伊麗絲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是西比爾在她的笑臉之中分明看到了憂愁一閃而過。
自從蘇西在兩年前的盛夏慶典中死去,伊麗絲就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她還是常常微笑,提到埃爾蒙德的時候,眼睛裏還是會閃著光。然而西比爾意識到伊麗絲已經不是從前的伊麗絲了,如今的她總是沈思,總是蹙眉,總是擡頭看著遠方。
這樣的伊麗絲讓西比爾不安。然而當她提起來的時候,伊麗絲又做出平常那歡快可愛的樣子,讓西比爾再也不能說什麽。
如今離盛夏慶典越來越近了,前任女王的死,並沒有讓這兩年一度的節日蒙上陰影。生於後末日時代,每一天都可能是生命中最後一天的人們,似乎更能夠理解狂歡的意義所在。
因為這個原因,學院之中充滿了狂歡的氣氛,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那美好的慶典。
只除了西比爾。
處在這樣熱烈的氣氛之中,西比爾並沒有被感染,也並不感到期待。
西比爾只是感到恐懼。
在大祭司學院待得越久,對於這個時代,對於這個地方了解得越多,西比爾就越恐懼。她發現一直以來,她所想的都錯了。
或許,巫術聯盟中人類的死亡率確實要比學院外面低很多;或許,巫術聯盟確實是後末日時代這個充滿了死亡的荒漠之中的一片綠洲;可是這也仍然改變不了巫術聯盟裏的死亡率也居高不下的事實。
是的,巫術聯盟有著豐富的食物儲備,巫術聯盟中的人不會因為饑餓而死,巫術聯盟是一個強大的組織,聯盟中的人不用擔心會被強盜打劫。
然而翻翻巫術聯盟的年譜,翻翻那些歷史和記錄,就可以很容易地發現,與其他組織的鬥爭暫且不提,就算只看巫術聯盟的內部,甚至僅僅是在大祭司學院之中,暗殺和謀害之類的事情也比比皆是。
巫術聯盟中並沒有固定的執法機關,而且用法術造成的傷害很難被發現,所以兇手也很難被捉住。不幸死去的人也就這麽死了,除了極為親近的人以外,沒有人會去哀悼他們。
這樣的事情,對於西比爾來說,簡直無法想象。她來自和平的年代,即使社會上確實有著某些危險的事情存在,卻仿佛離她很遠,與她沒有關系。
如今埃爾蒙德建議她準備法術比賽,大概是知道了什麽事情吧。
盛夏慶典的比賽選手都是靠抽簽選出,西比爾並不認為埃爾蒙德可以有能力更改或是預測抽簽的結果。然而他卻明確地提醒她要好好準備。
他是在期待著她成為選手,並在比賽中獲勝嗎?
西比爾並不想獲勝。
蘇西阿爾特彌斯的死讓她心驚,“詛咒女王”的傳聞也讓她膽寒。她不想贏了之後孤獨地死在帳篷裏,她不想。
盡管如此,她還是聽從了埃爾蒙德的建議,認真練習。
在抽簽選出盛夏慶典比賽選手的那天,西比爾還在祈禱著自己不要被選中。不過或許命運就是想要和她做對,盛夏慶典的主祭從紙盒裏抽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她的。
西比爾頗為無奈地走到臺前去迎接屬於她和其他二十九人的掌聲和歡呼。她的每一步都那麽沈重,好像在前面等著她的不是榮耀,而是斷頭臺。
當她走到臺上的時候,明亮的光芒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她好像一個溺水的人,淹進了燈光和歡呼的海洋之中。她感到恐懼,她透不過氣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可是還是不夠。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
等到三十個名字全都念完,等到一切的歡呼和掌聲都已經止息。西比爾邁著軟綿綿的步子走下臺,她看見伊麗絲在等著她,眼睛亮晶晶地閃著光。
“埃爾蒙德大人果然料中了!他肯定是知道你會贏才那麽跟你說的……”伊麗絲興奮地說著,卻忽然發現了西比爾蒼白的面容,“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伊麗絲的聲音,仿佛把西比爾從水下拉了起來。她用力向著伊麗絲擠出一個笑容:
“啊……我沒事……就是有點累。我不想參加盛夏慶典的比賽啊……我也不想贏……伊麗絲,我還不想死。”
西比爾想象著,伊麗絲聽到她的話,一定會露出失望的表情來。她幾乎不敢去看伊麗絲的臉。可是實際的情況和她想象得完全不同,伊麗絲露出了微笑。
就是那種,伊麗絲最擅長的,讓人感到非常溫暖的微笑,看到伊麗絲的微笑,西比爾感覺自己奇跡般地安心起來。
“不用擔心啊,”伊麗絲這樣說著,“能參加盛夏慶典,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呢。上次我參加慶典,得了第三名,心裏非常高興,因為這已經是我能達到的極限了。但是你和我不一樣,你是正式生,我知道你能贏,請你贏得比賽吧,連同我的份一起贏,這樣我就會覺得好像是自己贏了一樣高興。”
伊麗絲的話似乎給了西比爾勇氣,西比爾笑了。
伊麗絲始終帶著溫柔的微笑,只聽見她又說道:
“不要害怕勝利之後的危險,你不會遭遇像別人那樣的不幸,因為我會用自己的性命守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啊……今天更晚了……白天的時候被高中同學叫出去吃飯了~~
話說真的有人在看麽……有的話收藏一下或者在評論裏“吱”一聲好麽……
沒人看真的沒動力寫啊啊啊啊啊……
☆、末日歷103年 盛夏
西比爾並不認為,如果她遇到了什麽危險,伊麗絲可以有足夠的能量拯救她。盡管如此,西比爾仍然非常感動。她認識伊麗絲已經兩年多了,兩年多的朝夕共處讓西比爾明白伊麗絲的話並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謝謝你,伊麗絲。”西比爾這樣說著,握緊了伊麗絲的手,“如果真的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就讓我們並肩戰鬥吧。”
或許是伊麗絲的話給了西比爾勇氣面對這一切,她開始非常認真地練習攻擊和防禦系的法術。她開始漸漸相信這就是她的命運。或許命運把她從二十一世紀帶到這裏來,並不是出於偶然。或許有什麽事情在等待著她去完成。
伊麗絲認為她的命運是要成為女王嗎?好吧,那就去做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西比爾翕動嘴唇,低聲說出咒語,對著面前的假人舞動著手指。
紅色的火星從她的指尖湧出,假人瞬間就被點著,燃燒起來。
西比爾趕快念出另外一段咒語,揮動手指,全神貫註做出另外的動作來。一股水流出現,澆滅了假人身上的火焰。
伊麗絲在一旁看著,她微笑著說:
“如今看上去已經挺不錯的了呢。”
“可是對手可不是假人啊。”西比爾嘆了一口氣,“她們會用守護盾,會閃避,才不會傻乎乎站著等你燒。比起這種摸不到實物、只能用手指頭戳來戳去的法術比賽來,我還是更喜歡用劍戰鬥。啊……雖然我也不太會用劍就是了。”
西比爾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拿起旁邊放著的木棍,想象著那是一柄劍,帥氣地揮動了兩下。
“據我所知……法術比賽似乎並不禁止使用魔法道具。”伊麗絲沈思著說,“如果你能弄到一柄魔法劍什麽的……”
“聽起來不錯,”西比爾繼續揮動著木棍,“不過還是別異想天開的好,我要上哪裏才能弄到一柄魔法劍啊。”
在大祭司學院裏生活,並不需要錢。學生學習和生活所需的一切必需品都由學院提供。因此,學院的附近也並沒有集市。對於大多數貧困的學生來說,這當然是件好事。不過與此同時,如果你想弄到別人所沒有的珍稀物品,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並不是指那種添加了附魔的金屬劍。”伊麗絲說,“你難道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你可以用元素為自己鍛造一柄寶劍?”
“伊麗絲,你在說什麽?”西比爾迷惑地看著她,“我不太懂。”
伊麗絲翕動著嘴唇,她伸出手,她的手心出現了小小的一撮藍色火焰。
“我的法力是非常微弱的,”伊麗絲說,“因此我只能從自然界召喚出這樣的一點小火苗,或是只夠人喝一口的水。
但是,你要知道,這並不意味著我所學的技巧有缺失。”
她輕輕彈動手指,那小小的藍色火焰在她的手上跳動著,好像在聽從她的指揮。那一小團火焰在伊麗絲的手中被分成了無數個米粒大小的火苗,就像是會跳舞的藍色豆子。
“我們通常所使用的這種常見的施法過程,是通過召喚我們的附近所具有的元素,然後控制它們彈出去擊中目標來達成我們想達到的效果。”伊麗絲說道,“但是如果你不把它們彈出去,而是集中精神控制它們,就可以……這樣。”
西比爾眼看著伊麗絲手中跳躍著的藍色火焰逐漸聚集在了一起,但並不是恢覆了原先的形態,而是呈現出了不同的形狀。那小小的火焰疊在一起……變成了奇特的樣子,雖然只有小指那麽長……可是西比爾分明看出,那就是一柄小小的寶劍。
“我的力量還是太微弱了,”伊麗絲非常遺憾地說,“否則就能做出尺寸適當的劍了。”
伊麗絲小心翼翼地用手捏著劍柄查看,那小小的可憐的寶劍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一柄火焰做成的水果叉。
“你也來試試吧。”伊麗絲這樣說。
西比爾伸出手,低聲念出早已經爛熟於心的咒語,火焰出現在她的手上。她的火焰比伊麗絲召喚出來的更大,更漂亮,也更溫暖。她試著按照伊麗絲所說的,用精神力控制火焰的形狀,她看見它漸漸形成了劍身和劍柄,心裏的激動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她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劍柄,那劍柄並不像她想象中那樣燙,而是溫熱的,好像在輕撫她的手心。
她用力揮動火焰寶劍,然而那劍卻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你不夠集中。”伊麗絲說,“不過第一次就做到這樣,算是相當不錯啦。來吧,再來練習一次。”
在伊麗絲的指導下,西比爾練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能用火焰、水流、泥土,以及任何能召喚到的元素構成不同的寶劍,並能用這樣的寶劍打鬥才算完。
雖然是因為有西比爾的想象,元素才能構成寶劍的形狀,但是不同元素所構成的寶劍樣式並不相同。按照伊麗絲的話說,每一種元素都有它自己的喜好。
西比爾嘗試了用泥土構成的重劍。這是一柄雙手劍,劍身呈棕褐色,極為沈重,劍刃並不特別鋒利。如果是一個壯漢,使用這樣的劍應該會很合手。不過西比爾並不是壯漢,她只是持著這柄劍揮舞了兩下,就氣喘籲籲了。
她還嘗試了用水構成的軟劍,這柄劍晶瑩透明,劍身極為輕薄柔韌,可以纏住敵人的身體。但是這種劍需要使用者的身體極為靈活,西比爾意識到,這也不是她的專長。
除此以外,西比爾還試用了冰劍。冰劍不像土劍那麽沈重,也不像水劍那麽柔韌,它不能彎曲,但比水劍更為鋒利,可以輕易傷害對手,還會讓對手的傷口凍傷,造成更大的傷害。對於西比爾來說,冰劍非常合手。如果不是因為伊麗絲提醒她,現在是夏天,使用冰劍只會讓她的法力在比賽中消耗得更快,她大概就要選擇用它了。
最後,西比爾還是選擇了用火構成的劍。它非常輕,幾乎沒有重量,它的劍刃很鋒利,當它靜止不動的時候,它的顏色是淡淡的藍色,然而當西比爾揮動它的時候,它會變得火紅,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火光。
“它多美啊。”西比爾看著它,發出讚嘆的聲音。
“你可以給它取個名字。”伊麗絲說,“一旦你賦予物品名字,它就與你有了羈絆。等到你下次想用它的時候,呼喚它的名字,它會回應你的。”
“我不知道應該給它取什麽名字。”西比爾看著由火元素構成的寶劍,認真地說著,“它也許會跟隨我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想隨隨便便地給它取一個無聊的名字,我要等到我想到一個好名字的時候,再為它命名。”
伊麗絲微笑起來。
“就算面對的對象不是人類,只是火元素而已,你也是這麽溫柔呢。”她說。
“咦?!我才不溫柔呢。”西比爾叫道,“溫柔的分明是伊麗絲啊!”
“是這樣的嗎?”伊麗絲微笑著,走上前去撫摩少女的額發。“可是在我看來,西比爾也是非常溫柔的人啊。這幾年能和西比爾在一起,我實在是非常幸運呢。”
西比爾瞇起眼睛享受伊麗絲的撫摩,她握緊了手中的火劍。劍雖然很輕,倒還沒有輕到能讓人忽略它存在的地步。火劍的劍柄非常溫暖,好像在源源不斷地給予她力量。
在半個月的時間裏,西比爾一直都根據著圖書館裏的一本劍法在用火劍做著練習。她的劍術逐漸熟練起來,而她駕馭火劍的能力也逐漸加強,終於到了得心應手的地步。
西比爾漸漸覺得,她確實有可能獲得比賽的勝利,並且,在比賽結束之後,她也相信自己同樣有可能戰勝那個躲在暗處可能會想要殺死她的未知的仇讎。
終於,比賽的日子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提示
【個人】領悟技能[元素控制]
【個人】獲得道具[火之劍]
☆、末日歷103年 盛夏
由天後赫拉所守護的法術比賽,非常正式而隆重。為了讓選手有時間休息,也為了讓觀眾們能看到每一位選手的比賽,比賽要持續整整三天。
第一天是初賽,三十個選手經過抽簽分成十五組進行比賽,贏的十五人就可以進入第二天的覆賽。
第二天的覆賽每個人要比兩場,只有兩場全勝的人才能進入決賽。
而第三天的決賽則最為激烈,選手要和每一個進入了決賽的對手比試,勝的場次最多的人就可以摘得女王的桂冠。
這一次比賽的主祭是院長秘書愛麗兒。
愛麗兒是個身材非常瘦小纖細的女性,她的年紀很輕,有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樣子很漂亮。
她微笑著拿出抽簽的盒子,三十位選手從中抽出了自己比賽的次序。
當盒子遞到了西比爾的面前,西比爾隨手抽出了一張紙條。
當每個人的手中都拿到紙條,在愛麗兒的要求下,所有人一起打開了紙條。
“十五。”
與中選成為了這次盛夏慶典選手的時候不同,這一次,西比爾抽中了最後一場。
作為最後出場比賽的人,她可以坐在觀眾席最前面的位置,認真細看每一位選手的比賽,了解她們的弱點和優勢所在,這是一件好事。
但是,作為最後一個出場的人,同時她也承受了格外的壓力,隨著她的比賽越來越近,她也會變得越來越緊張。
此時,她和其他等待著上場的選手一起坐在觀眾席的最前排。伊麗絲不在她的身邊,她不被允許到這裏來。西比爾只能回過頭去尋找伊麗絲的蹤影,然而身後有那麽多的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西比爾找不到她。
她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認真觀看比賽,希望能夠對對手們多一些了解。
法術競賽並不是很公平的比賽。抽簽隨機選出的三十個選手中,有在學院中生活了四五年的學生,也有剛剛上了幾個月課的新生。有每門課考試都是第一的天才,也有只有拼了命才不會被認為沒有法術天賦勉強留下的差生。
比賽對手的選擇也並不是根據選手的能力,而是通過抽簽。這樣,就很容易發生由最強的選手對上最弱的選手這樣的慘劇。
比如說吧,在第三組的比賽中,當四年級生奧莉維婭對上了一年級生凱特莉娜的時候,奧莉維婭一揮手就召喚出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凱特莉娜飛去,一下子就把凱特莉娜的守護盾擊碎了。
雖然比賽中有很多巫術師守在旁邊保護選手們的安全,凱特莉娜的頭發還是被燒焦了。看著她哭哭啼啼地跑下了臺,惹得西比爾也有點不好受。
如果凱特莉娜遇見的是她,她大概也會像奧莉維婭那麽做吧。畢竟在比賽中所有選手都想要保存實力,以最充沛的精神迎接第二天的比賽,遇到弱小的對手如果心慈手軟,拖拖拉拉,就要浪費掉不少精力。
難免也會有兩個生手碰上的情況,就像在第八組裏,希羅娜和卡梅倫兩個人都是二年級生,剛剛學了一年出頭,只會相互發射小火球,再用守護盾防禦。兩人幾乎造不成對方什麽傷害,比賽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觀眾們都看得昏昏欲睡。終於卡梅倫的火球擊中了希羅娜的袍角,點燃了她的袍子。才終於贏得勝利。
觀眾們最歡迎的,是像第十二組那樣的情況:三年級裏的天才蘿拉和四年級的學霸凱倫,兩人都有著強大的精神力量,技巧也已經非常純熟。
凱倫的專長是冰法術,她輕輕一揮手,就召喚出了銳利的巨大冰錐,直直向著蘿拉飛去。然而蘿拉的動作卻比她還快,冰錐迅速被蘿拉釋放出的光魔法融化,而光魔法所發出的刺眼光芒,使所有人一瞬間失去了視力。
當眾人的視力恢覆的時候,只見蘿拉已經出現在了凱倫的面前,趁著此時刮來的一陣風,她使出了風刃。
正當大家認為凱倫此時必輸無疑的時候,蘿拉的風刃碰到了堅硬的東西,發出了一聲脆響。
原來凱倫一直都撐著守護盾。她守護盾的強度可不是凱特莉娜的那種小兒科,而是非常堅固的冰盾,風刃絕對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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