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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1.大聖杯遺址/Your Cho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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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找我有什麽事?不會是單純來調戲龍娘的吧。”

岸波白野向一臉愉悅的朝寺門方向看的吉爾伽美什投去無奈的目光。

“嗯?啊,確實是有事來著,正好到這座山來了,跟我過來。”

隨手抓住白野的手腕,英雄王自顧自的轉身向別的小路走去。

“餵,你啊……能不能不要一直像抓著迷路小朋友似的拽著我走,至少換成牽一下手吧。”

多次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某人弄疼,紮比子隨口抱怨。

“噢?真是積極啊,在向本王告白嗎?因為見了龍女所以想讓我陪你玩純潔的戀愛游戲?——真不巧本王對小女生的覆雜心理不怎麽感興趣,如果是在寢臺上的耳語到可以考慮聽取一二。”

吉爾伽美什笑道。

“真是夠了……我不是那個意思……誒?”

早已習慣於英雄王一如既往的性騷擾發言,紮比子無奈的嘆口氣,手掌卻突然傳來淡淡的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詫異的低頭,英雄王竟然真的牽起自己的手,先前強行拽著自己而在手腕處留下的紅印也漸漸消退。

向前面的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快步走路,感到莫名其妙的白野因劇情的突然展開作死的問了一句,

“吉爾……你沒吃錯藥吧?”

[咚!]

短暫的純情如曇花般轉瞬結束,吉爾伽美什很不愉快的回頭看了看白野,牽著的手散開後直接敲擊某天然呆的腦門,無視捂著腦袋抱怨的紮比子,吉爾伽美什繼續向前走,途中再沒說過多餘的話。

………

“餵,我們到底要去哪?”

周圍人煙罕至……或者說一直都沒有人,深入圓藏山腹地,模糊的令人不舒服的魔力殘留越來越重,沈重的壓抑的氣氛、與渾濁的虛空之感相混合,心中隱隱不安,但大抵猜到了英雄王目的所在。

“到了。”

停下腳步,四處是接近漆黑的暗紅色,幹枯荒漠般的土地,沒有一絲生機,腳邊石子滑落,落入中心巨大的天然空洞,悠徹的回聲緩緩傳來,足以看出洞穴之深,昏暗的微弱光線籠罩著這個空間,心裏多出莫名的焦慮和失落,喉嚨如同幹裂而發不出聲音,岸波白野低頭凝視著深不見底的空洞,感受到呼吸被抑制般的痛苦。

“你在上面等著,我下去看看。”

清冽的男音打破死一般的沈寂,找出照明道具,明亮的光驅散了深黑的寒意,終於回神,岸波白野看著召喚出天之鎖準備進入空洞的男人遲疑著開口,

“……吉爾要對[現狀]進行幹涉嗎?——明明現在的日常已經很幸福了。”

男人的目的是大聖杯的調查,即對被[此世全部之惡/Angra Mainyu]所創造的世界的否定,即使無法作為構成虛假世界的拼圖碎片直接打破虛幻,必將推進“終結”的到來。

——從而造成漩渦中心的某人的消滅。

“我說過,本王最厭惡[贗品/Faker]。”

……疼痛的感覺,心臟被人狠狠捏在手心、施加壓力的痛苦感,自我被否定的窒息感,大腦一片空白。

“是、是啊,吉爾最討厭[贗品/Faker]了……那種事最初開始就知道啊,哈哈,對不起,說了奇怪的話……”

“岸波白野”神經質的微笑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石子掉落的聲音伴隨著鎖鏈聲滑入大聖杯之洞,沒有任何回答,吉爾伽美什獨自消失於視線之外。

(又是一個人了……)

最後一絲強裝的力氣用盡,“岸波白野”癱坐在地上,狠狠的揉了揉眼圈,一切照常,什麽都沒有改變,自己還是堅強的好少女“岸波白野”,還是喜歡吉爾伽美什的Master,[她]尊重王的選擇,反正[夢]早晚都會醒,沒關系的……不過是經由他的手稍微提前而已……

“岸波白野”討厭漆黑,一個人被放置在黑暗的孤獨感,比死亡更痛苦的空虛;吉爾伽美什記得這些,所以即使走了,也不忘記把魔術道具的燈光留在洞口,至少他考慮過自己,哪怕僅僅細微處的一點,已經足夠了。

——這麽想著,少女振作起來站起身,一個不註意間,手腕纏上了銀色的鎖鏈,尾部的尖刺狀十分熟悉,然而沒等她回過神,鎖鏈猛的收回,把她也拉進了深洞。

(等等——餵,這是怎麽回事啊啊啊啊!!!!!)

碎石與風聲在耳旁劃過,所幸向白野砸來的巨大石塊都被鎖鏈人性化的擋開,只留下了十幾處細微的擦傷,降到地面之際,沒有感到預計的疼痛,天之鎖在距離地面幾十厘米處突然減速,仿佛底下有一層氣墊,緩緩將少女放下。

齜著牙因細小的擦傷感到輕微的疼痛,想要使用治愈魔術恢覆傷口,卻發現如同被什麽隔斷般使不出魔術,不遠處傳來腳步聲以及無奈的抱怨,擡頭看去,吉爾伽美什拽著天之鎖自言自語,

“餵,夥伴,我讓你向她求助你怎麽把她給帶下來了?——什麽?我心裏在想著她,以為我……你開什麽玩笑啊~”

靜靜的看著與無生命物品對話的奇葩王,紮比子為自己竟能基本聽懂所有的話感到莫名悲哀,拍拍身上的土,晦暗不明的空洞中唯獨赤紅的雙眼隱約可見。

“嘖、連你也到底下就沒辦法了,真是的,這樣不就和我一個人來沒區別了嗎……”

小聲嘟囔著,英雄王看著白野迷茫的神情做出解釋,

“似乎是有什麽莫名其妙的力量封印了魔力,現在只有天之鎖勉強能用,本來是怕遇到什麽事找你幫忙,沒想到兩個人都掉下來了啊……要麽爬上去,要麽等人救,白野,你選哪個?”

“……這種地方根本不會有人來吧,發SOS信號也沒有,邊緣在哪,從哪爬上去?”

迅速理解現狀並認命的紮比子理智的分析完情況開始動作,轉身向男人聲音相反的方向走去,胳膊突然被人拉住,本能的想要甩開,冰冷的雙眼染上漆黑的光澤,

[啪!]

手掌打在臉上的聲音,“岸波白野”詫異的看著自己收回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東西般抱有遲疑——被打的不是自己,自己沒有感受到面部的疼痛,剩下的只有一人,那麽就是“他”了。

自己為什麽會不要命一般打……誤傷了“他”,是為了自我保護,因為感受到別人對自己身體的觸碰產生的本能防禦意識,但空洞中只有自己和吉爾伽美什兩人,自己在對誰“防範”?

驚奇、不可思議、完全不符合自己[正常行為]的舉動,[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即使是不小心也是億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更何況自己似乎潛意識中加大了力度,那麽,自己是對吉爾伽美什抱有怨氣嗎?

為什麽?怎麽可能?無法理解,現狀超出自己所控——

漫長的寂靜,昏暗接近漆黑的色彩,[她]聽到了男人的笑聲,隨之,自己被重重推倒在地面,碎石壓在脊背上,大概磨出血了吧……身體很疼。

“岸波白野”沒有反抗,[她]沒有理由反抗,接受了自己不小心打了英雄王的臉的事實,對方會做出什麽都不會感到奇怪,[她]絕對不會反抗吉爾伽美什,除了第五次聖杯戰爭前來送死的決定,[她]一直都是順從的,像個人偶一樣——即使那唯一的草率而最終失敗的決定,[她]也支付了代價——無條件獻上自己的身體,沒有承諾、僅憑Servant和Master一層簡單聯系為理由的肉體的關系,他們不是戀人、王不會愛上任何人,自己在努力做合格的玩具,那麽現在該接受[懲罰]了——

難得在漆黑中也能感到安心,男人模糊的身影在自己的正上方,一只手按在左乳,將幾乎半身的體重壓在少女的胸口,狠狠的捏住胸前的柔軟,擠壓著變了形狀——但[她]知道,吉爾伽美什的目標是心臟。

男人的另一只手更顯而易見的卡在脖子上,漸漸加重力道,心臟有力的跳動著,因逐漸缺氧而加快血液的流動,隨之惡性循環一般,窒息感越來越強……

“白野,我為什麽會怎麽做?”

磁性魅惑的聲音從正上方傳來。

——為什麽?我怎麽會知道為什麽?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因為我觸犯了王威?

“不對,你在逃避什麽?”

——逃,沒有,怎麽可能,我一直順從的站在你身邊,我從來沒違背過你說的話。

“剛才你第一次打了我。”

——對,這就是我現在的遭遇的原因,我[不小心]把你當成別人,本能的產生自衛。

“你是故意的。”

——沒有,怎麽可能,我絕不會……

“我說要結束[虛假的日常]你很傷心吧,所以你偽裝成不小心打了我。”

——沒有,我從來都尊重王的選擇,我不過是……

“你很自卑,你自認為自己不過[贗品/Faker],從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想依附於我,你因為我的話感到被背棄的悲傷。”

——……

“你不想承認這一點,無論我說了多少次你都在強顏歡笑,我說過,你的命是本王撿回來的,我隨時可以丟掉——那麽、現在是最後一次機會,我最厭惡[贗品/Faker],我把你留在身邊,你是什麽?”

“如果回答的不滿意,我立刻結束你的性命——你是想心臟被掏出流血而死,還是想頸部被勒住窒息而死?”

“……”

掐住脖頸的手力道加重,[她]雙手掙紮著想要掰開,根本一動不動,撲騰的雙腿被對方壓制,想開口回答根本發不出聲音。

——[又]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但實際上[她]從來不知道正確的答案,“岸波白野”是他的雜種、Master、“愉悅”、玩具、觀察的有趣人類,最近新添了性欲的對象,這些不就夠了?

——他一直那麽犀利,直接指出自己最想回避的問題,[她]認為自己是[贗品/Faker],怎可能答出對於吉爾伽美什自己是真品。

[很痛苦][很悲傷][不甘心][真實的][不想死][愛][活下去][陪伴]

片段的詞匯從幾乎停止思考的大腦湧現,還是那麽可笑,[她]想要活下去的理由依舊是自己一直依附生存的對象——

【願我可一直陪伴這位偉大的王到旅程終點,不因種種困難艱辛而力竭——】

如果離開[此世全部之惡/Angra Mainyu]創造的世界還能繼續活下去,自己是想陪他繼續旅行的吧,就像當初想的一樣……

淚水流下來了,孤高的王的旅程又將恢覆為一人。

即使讓[她]尋找自我,否定[她]的生存方式,果然,只有這個是不能改變的。

“你……哭了?”

昏暗中看不清彼此,眼角的晶瑩閃爍著淡淡的微光。

——[她]從什麽時候起那麽喜歡哭泣?

——明明這種軟弱的生存方式根本與[她]不匹。

——在“自赴死路”的時候[她]是笑著的

——在重新見到吉爾伽美什的時候[她]是哭的。

現在,[她]又流淚了,這次是為了什麽?

——死亡?不對,[她]不想死,但如果是他給予的自己願意接受,

——背叛?不對,從來沒有過承諾,即使有,無償的奉獻也未嘗不可。

——憤怒?不公之事確實值得商討。

——不甘心?出生即惡亦是[神明]的片言。

——生存的欲望?如果是希望正視這燦爛的光明任何事物都會有渴求。

還缺少[什麽],讓自己絕對“不想放棄”的關鍵的東西、

即使身為[BUG],不被[世界]容忍也想拼命活下去的東西、

自己被其否定,會悲傷到憤怒、哭泣的程度的東西——

——[陪伴],[她]想一直陪在王的身邊,即使是過於厚顏無恥的奢望。

——想活下去,不甘心,憤怒,討厭被丟棄,畏懼死亡……

如果有了[楔子/源頭],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

所以,[她]現在是因為悲傷而流淚吧,被[源頭]質疑、不得不直視最尖銳的問題的恐懼感——

[但是,你沒有給我[回答/選擇]的權利,即使憎恨、即使不甘,如果這是你的答案……]

………

………

………

嘴唇處傳來冰涼的觸感,

沒有侵犯、僅僅是唇瓣相疊,生澀的、不帶愛欲的吻,

混著淚水的淡淡苦澀味,融化成溫柔的甜蜜。

頸部卡著的手不知何時放下,同壓在胸口的手轉為撐在兩側,不符合王身份的平靜的觸碰,接近黑夜的微光中閃著清澈的紅。

突然想到得到吉爾伽美什第三個SG時的情景,明明讓自己選擇聽與不聽尋找不死藥的過往,卻連選項都沒給直接開口敘述,自我主義的王大人大概早已做好決定,做出[回答]的不是自己,從最開始就是他。

漫長的靜止將冰冷的薄唇染上溫暖,緩緩分離,岸波白野勉強沙啞著詢問,

“這就是……你的[答案]?”

“……”

沒有回答,王總是強迫他人直面,自己卻故作深沈,岸波白野苦笑著,鮮紅的雙瞳一直正視著少女的臉,凜然莊嚴的姿態似乎很不常見。

“活下去,白野。”

再次做出不符性格的事,英雄王一字一字清晰的對驚異的少女說道,

“不管多麽痛苦、多麽不被認可,‘自我’無法被創造,擁有靈魂的存在不受任何人支配,狼狽的掙紮下去,你所缺少的只有絕對的生存欲望。”

【活下去,即使虛假的四日終結,煩惱著、掙紮著、拼命的活下去。】

“嗯,我知道了。”

——岸波白野第一次正面做出回答,並非[我知道]的無奈接受現實,而是決定遵循英雄王所說的生存方式,作為欲望深重的個體,謳歌世間的美麗,貪婪強欲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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