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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奈落(二)/Abyss 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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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餌]進來了

[好高興]好興奮

馬上可以[更換]了

[廢棄品]馬上處理掉

[可惡]為什麽這麽[頑強]

[壞掉吧]壞掉吧

明明誰都[不需要]

[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處分]消除消失腐爛掉

乖乖被[吃掉]就好了

[忍耐]也沒有用

已經[不需要]了

新的[容器]要來了

好興奮[好喜歡]沒有被[汙染]的味道

快點[過來]吧

把你[染上][我們]的[顏色]

好[期待][好慢]為什麽還沒有到

急躁興奮不安淫蕩錯誤血紅色不對逃快點[墜落]吧

到這漆黑的[奈落]裏

[汙染吧][放棄吧][死吧][留在我身邊][好高興]

[甜美]的血的味道

[什麽啊]那個眼神

不是叫你[快點去死]嗎

都說已經[用膩了]

[骯臟]的[廢物]

快點[乖乖]……

………

——————————————————————————————————

【20:45】【間桐邸內·客廳】

“老爺爺家裏真的很大呢~果然是‘名門’啊……”

岸波白野坐在沙發上,手端茶水很羨慕一般四處打量著,平凡的簡約設計,低調而不失風雅,略顯空曠的客廳,電視、茶幾、沙發、電話,所有普通家居用品應有盡有,細節處還多了些小裝飾,甚至有兩個不知什麽年代的古董大花瓶擺在電視兩側,一幅潑墨式朦朧山水畫掛在後墻上,很有普通大戶人家的味道……除了幾乎沒有“生人”的氣息。

——如同幾十年沒有人住卻一塵不染的死穴,空寂到連腐爛的味道也逐漸消失……

“霍霍…‘名門’什麽的,早在老朽那一代就開始衰落了,現在不成器的孫輩也沒什麽‘才能’,興許間桐家的歷史就要到此終結了吧……”

老人頗有深意的說道。

“怎麽會~您說的太嚴重了——櫻很‘優秀’哦……你看,很擅長料理、對人又溫柔、還是個大美人……”

如同刻意打著啞謎。岸波白野靜靜的微笑著直視老者,似乎“另有所指”,卻又馬上改過語氣閑談,對方的臉上出現一縷不易察覺的裂痕。

“確實,櫻是個‘優秀’的孩子,但她太善良了……總覺得她很容易被欺負呢……我的那個笨蛋孫兒也經常對那孩子亂發脾氣,只要老夫不在就……唉!養子不孝啊……”

“是,確實間桐慎二需要‘改過自新’呢,最好把他整個‘再洗腦’,不然那個深入靈魂的劣根性是治不好的吧。”莫名的黑氣從岸波白野的身旁發出。

“……這說的可真是嚴重啊,在老夫面前還真是口無遮攔呢。” 幹枯的臉上顯露出隱約的怒意。

“因為是事實。” 微微偏頭,模板化的笑容沒有絲毫悔過之意。

“你是在責怪老夫管教無方?”

“怎麽會~血統低下是‘運氣’不好;隨便受到他人‘教唆’是自己意志力不夠;自高自大是從小被人忽視想要得到別人關註的可悲幼童心理;連唯一的優越感都被奪走,人生簡直一塌糊塗、自然會心生扭曲;就連櫻懦弱的性格都是把他推向毀滅的催化劑……主觀和客觀結合的必然結果而已——他只是個可悲的天生醜角罷了。”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不過說這種人是最好操縱的‘棋子’而已——總以為自己是‘第一位’看不清事實,給點小便宜就會簡單相信的笨蛋——大概就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那種人吧……嘛,不管怎麽說,我沒有絲毫同情他的意思,不如說非常討厭。”

“……”黑衣老者一言不發,眉頭皺成一團,拄著拐杖站起來,毫無老人的遲緩感,周圍隱約傳來蟲子的窸窣聲、夾雜著蠕動、口水落地的粘稠感……

“誒~已經不‘玩’了嗎——真遺憾,我以為你還會問我‘有沒有感到很困’或者‘為什麽不喝[茶]’之類的……怎麽這麽沈不住底氣,都這麽老了還沒有耐性——急躁是勝利的大敵哦~”

岸波白野依舊悠閑的坐著,和同輩閑聊般隨意說道,語氣中透出格外的腹黑和嘲諷,隨手把茶杯扔到地上,無色透明的茶水中跳動著近乎透明的白色蠕蟲……

“……看來我確實是小看你了呢……本以為不過是略識魔術毛皮的小丫頭,現在看來還算是‘新手中的佼佼者’嗎——到底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你找櫻到底有什麽目的!!”

如同想要從惡人手中保護孫女般昂然挺直身軀,間桐臟硯以與自己漆黑汙穢而腐爛的肉體毫不相符的“正義”姿態擋在岸波白野面前。

“……噗~哈哈哈!!果然不這樣的話完全‘沒意思’呢——表演的不錯哦,腐屍先生——大概可以給8分吧,當然是百分制~”

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笑話,岸波白野捂著肚子緩緩站起身,

“要問是什麽‘時候’的話——不是從最初開始嗎~普通會有突然出現的‘幽靈’向別人搭話嗎?更何況時機那麽巧~”

“……只有這點?”

“誒?你真的想聽?不要太羞愧到自殺哦~啊,自殺也沒關系啦,正好省了我的時間———第一,‘一般人’是不會渾身屍臭的,雖然你想‘先下手為強’一開始就使用魔術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至少要選個無色無味的吧~不過,在‘職業人士’面前班門弄斧什麽的最後還是會被識破就對了~

第二,我明明說是來找‘櫻’的,突然說什麽‘慎二多關照了’不是很矛盾嗎?禍從口出哦,

第三,一邊說著‘時間這麽晚了’,一邊硬要拉著我來做客,這麽顯而易見的不良居心詐騙犯會嫌太掉價笑掉大牙的,

然後最重要的——第四,你長得太醜了,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我非·常·討厭你!!”

…………

“呵呵呵…不過是個乳臭未幹、會點魔術的小丫頭,不要太得意忘形了,現在就讓你領教領教對老前輩不敬的惡果——!!”

[砰!]

拐杖狠狠杵地的聲音,隱藏在縫隙裏的無數蛆蟲蜂擁著向正廳聚集,就像細菌繁殖般以毫秒的速度成倍增加,鳴叫聲、啃噬同類的腐敗掉落聲、粘液拖地、潰爛、腐朽、蠕動、黑壓壓的一片夾雜著黃褐色的異種、

惡興趣的長條狀張著大口、鋒利的牙齒、鮮紅色的蛇信、有些隱約鐘還帶著剛剛飽食過的鮮血痕跡、如今看到新的“餌料”卻不約而同再次前來想要分上一羹——貪婪、私欲、淫穢、

本不應存在於世的異形擁有自主感情般邪笑著,明明只有一張口和蠕動的肢幹,卻給人一種被“什麽”盯著的錯覺、隱約中似乎能聽到諷刺的嘲笑聲……

聚集、重疊、一層覆上一層、天花板、地面、角落、沙發底、地板縫、空中飛行的蚊蠅類、四面八方匯聚、一些甚至爬上老人的身體、舔舐著、興奮的顫抖著、汁液腐蝕著地面、染上漆黑、腐朽、令人作嘔的淫靡之氣,

黑絨絨的地毯不斷蔓延,漸漸向唯一“幹凈”“潔白”的少女湧去,仿佛想要欣賞對方絕望前的扭曲神情,停在半米之外,形成唯一安全的小圈——無形而無法違抗的監獄……

“真是‘盛大’的‘歡迎式’啊——不過,面對‘英靈’是不是過於簡單了點——尤其還是你不惜暴露‘底牌’把整個間桐邸當作‘陪嫁’而想要‘捕獲’的存在……”

沒有絲毫動搖,明顯的厭惡嘔吐感只在表面,少女沒有一絲破綻,蛆蟲只為掩蓋視覺、淫穢的聲音是為擾亂聽覺,雜兵隨時都能除掉,大不了一個炸彈把整個間桐邸轟飛,真正棘手的只有面前的老魔術師——或者說是靈魂腐爛、早已失去自我的亡靈、吸血蟲,名為“間桐臟硯”的活了超過五百年的腐屍……

“你說自己是‘英靈’?呵、欺負老夫老眼昏花嗎?這麽弱小的魔力甚至還有實體怎麽能和那群怪物相比……”

“所以說你的演戲技術太差了,老爺子,多向我學學吧,雖然好像已經沒機會了——剛一見面我根本沒報上自己的名字,既然知道我叫‘岸波白野’,想必已經偷聽的差不多了吧——你以為我是為什麽讓間桐慎二那個廢物跟在吉爾身邊那麽久?”

“……”

“……稍稍對你刮目相看了,小姑娘。”

語氣漸放緩和,環繞在身邊蠕動的蛆蟲也向後退出一米,只留下作嘔的透明粘液,與原本空白的半米共同形成兩道防圈——並非恐懼而有意退讓,即使是“英靈”,眼前少女的魔力量最多與遠阪凜持平,硬碰硬還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自己幾乎有“不死之身”,然而對方的身份過於怪異——

突然出現說是什麽“第九位英靈”,掌管聖杯召喚的“Ruler”,廢除了愛因茲貝倫家的正牌聖杯,說要“自尋容器”,貌似還和那個恐怖的金色英靈關系非同尋常……

已經打了將近五百年的持久戰,再怎麽著急,也絕不能讓事情在近乎完成階段功虧一簣,不管對方到底是何意,觀察來看,她竟然比承受聖杯碎片十年的櫻更適合做“容器”——少女的“內部”是“空”的,雖然計劃有變,但只要得到她,聖杯戰爭基本就可以結束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單刀直入的問吧——Berserker的靈魂在哪?”

——最大的盲點之一,被金色英靈殺死後,“偽聖杯”間桐櫻沒有回收到靈魂,“正牌聖杯”愛因茲貝倫家的小丫頭也沒有感覺到回收的氣息,最不可思議的是據櫻的感知,名為“岸波白野”的少女也非Berserker的容器,如同憑空消失一般,Berserker的靈魂不存在於“現世”的任何角落,似乎“Ruler”確實有什麽“特殊的方法”保存靈魂並開啟聖杯……

“——我這邊還想問呢,Rider的靈魂在哪?”

終於有了幾分嚴肅的氣息,岸波白野雙手抱懷,很不爽的看著間桐臟硯,死死盯著那張老奸巨猾、枯死的食屍鬼般的臉——間桐櫻的身上感受不到Rider的“完整靈魂”。

“霍霍…連這一點都能發現嗎?——不愧是‘Ruler’呢,但你不覺得先回答長輩的問題是後輩的基本禮儀嗎?”

“哈!少開玩笑了,我可是‘英靈’,還不知道誰大誰小呢——退一萬步你比我大,‘禮儀’是給人用的,像你這種吸血蟲不配!!”

“……氣焰不要太囂張,小丫頭,你以為我真的信你的那一套?——聖杯沒有什麽‘自我意識’,不可能出現選擇‘管理人’這麽荒唐的事,不管你是誰、有什麽目的,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們還可以好好談談最終成果分配問題。”

“呦~合著您還在和我好好‘商量’啊,明明想讓我代替櫻成為那種‘殘缺的偽物’,真虧你好意思說的出口——可以啊,我們‘好好談’,你盡快自殺、把那孩子身體裏的刻印蟲撤了,我可以讓你死的舒服點。”

“……噢?連刻印蟲的事也知道——真是可笑,身為Ruler卻想要幫助身為‘偽聖杯’的間桐櫻嗎?”

“不是‘幫助’,之前也說了,我會選擇‘聖杯’——間桐櫻不過是個小麻煩而已,隨便死活與我無關——還有……搞偷襲的話最好不要提前刺激對手,這種老掉牙的把戲我見得多了!!”

手指撫在肩膀,漆黑的魔彈穿過發絲射擊死角處無聲飛行的張著血盆大口的雜交蟲類,灰焦的屍體落地,立刻被同類分食……

“霍霍霍……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乖乖變成間桐家的‘聖杯’,老夫還可以對你溫柔點——我也不想傷了你的身體,畢竟是難得一見的‘處女’……”

瘋子般的老者——或是別的什麽東西狂笑著,頭顱與軀體自行溶化,變成腐爛的肉塊,無數蟲子從內部爬出、飛入原本的大群集合……腐肉被同樣分食,連衣服也被啃噬殆盡、隱約傳來精蟲因老人剛才決定而感到不滿的劇烈喘息嘶叫,“間桐臟硯”成為數十萬蟲群的一部分,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蒼老嘶啞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

“The lost ghost of no name…”/無名游蕩的虛影

沒有任何征兆,面對突然襲來的黑漆蟲群,少女閉上雙眼,擡平左臂,鮮紅色的光芒在漆黑的手套下閃爍著異常耀眼的光芒……

“Pool soul without the right to exist…”/無法獲得[存在]的可悲靈魂

黑群嘶咬著、蠕動著、越來越近,一米半的距離根本不足考慮,五十厘米、四十厘米……少女依舊沒有停下,“虔誠”的吟誦著咒文……

“Sign of the Saint show its blank sympathy…”/聖者以虛妄的聖嘆施加廉價的同情

二十厘米,馬上就能覆上少女的肢體、舔舐她、撕咬她、深入她的內部,從精神與肉體雙方折磨她,侵蝕每一個細胞,讓她徹底哭泣哀求著臣服……

“Bring Save as hollow sight…”/將偽裝的假象稱為救贖

然而,可笑的喜劇一般,蟲子們停下了……感到什麽“十分恐懼”以至於威脅自身生命的“東西”在逼近……蟲子們拼命的逃離……

“So the ones unable to save…”/因而從未給予“原諒”的負罪者

巨型黑團突然散了架,以勝過先前數十倍的速度想要返回地底,只有零星的一小波突然匯集,化作一個模糊的黑影……

“Chained for the hope of zero…”/為必將迎來的終點以鎖鏈束縛

[這是什麽!!這個強大到玩笑一樣的魔力量!!]——“黑影”不知從何處的發聲器官發出巨大的難以置信的嘶吼聲……“逃兵”們也已退回角落,卻像被“什麽”阻斷一樣,聚成無數塊厚層的海綿墊,無法逃脫……

“Serve as the class of guarder…”/(我)僅以看守者之名

[是嗎…是這麽回事嗎……]“黑影”突然像明白了什麽,瘋狂嘶吼著,

[你用‘令咒’的魔……]

“Stare the abyssal cryingedy…”/凝視這深淵哭泣的喜劇

聲音突然中斷,[它]已經無法再發聲了,整個空間被卷入漆黑的空洞,[它]已經“不存在”了,一切都是零、一切都是虛無的漆黑數據之海,“個體”不被認可,全部都是“廢棄品”的虛數空間裏沒有“存在價值”的東西……

“[Lord]  has abandoned the world for long——”/主,早已舍棄這個世界

不同於骯臟的蟲類,以少女為中心的“最純凈的漆黑”吞噬著蟲海,並非將惡心的垃圾們由一地轉移到另一地,被“真正的虛無之黑”觸到的骯臟之軀化作無數斑斕的數據碎片,四散於空中消失……

“【Dark Prison】”/【黑檻】

尾聲終止,栗發少女睜開雙瞳,原本淡棕色的瞳仁是滿溢著的漆黑——如同沒有絲毫光明的奈落之淵,左手象征“遮掩籠罩”的半月形咒印消失,剩下的兩道,一是殘缺的四芒星、一是刺穿四芒星的利刃……

……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間桐邸的客廳一片寂靜,汙穢的蟲群消失的無影無蹤,茶杯碎在地上、桌椅家具上刻著不知被什麽東西啃噬的痕跡,狼藉中卻多了異樣的“清新”,腐臭味和隱約窸窣的蟲聲一幹二凈。

唯二不見蹤影的,是散布腐臭味的老者,與清除腐臭味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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