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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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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業喜滋滋的進了城, 當他看到李家那不倫不類的房屋跟擺設時, 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算不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有點想笑。

院子裏沒人, 這個時間, 李家都在忙著洗衣店的事情。這難不倒李懷業, 他輕松的越過院墻, 落到了院子裏。

院子的結構跟以前一樣,李懷業首先走進了張氏的房間。張氏的東西都毀在了那場大火裏,所以房間裏的東西都變了, 沒有一件是李懷業記憶中的。

看了一會兒,李懷業不得不放棄,轉身去了對面的房間。以前, 這個房間是他住的, 現在……

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香味先飄了出來。李懷業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香味, 就覺的特別好聞。

走進屋中, 他看見梳妝臺上放著一面鏡子, 一盒快基本用空了的面脂以及一把梳子。這一切都那麽自然, 自然到他幾乎能想象得出傅折桂每天是怎樣坐在那裏, 對著鏡子梳頭, 然後抹上面脂。

怪不得房間的味道這麽好聞,李懷業輕嗅了兩下,滿意的坐到了床上, 肆意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個房間沒有他任何的痕跡, 但他一點也不討厭,甚至有種淡淡的喜歡。

躺在床上,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傅折桂回來。

張氏回來就發現有些不對,她記得她走的時候房門關的嚴絲合縫,現在怎麽有了一些縫隙。難道有賊?張氏頓時緊張起來,先查看了一下藏銀子的地方。

銀子沒少,房間也不亂,應該不是賊,那麽會是誰?

突然,她聽到傅折桂的房間有動靜,心中頓時一喜,難道是傅折桂回來了?

“折桂,你……”她推開門,看到了剛從床上坐起來的懷業。

“大郎,你是大郎……”張氏渾身顫抖,根本不敢認李大郎。走時,他還是一個少年郎,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大郎,多熟悉的稱呼,李懷業仿若穿越到了過去,他還是那個曾經的李家大郎。

“娘。”叫出這一聲娘,饒是經歷了無數風雨的李大郎也不禁紅了眼圈。多少次在夢裏,他都那樣喚過,醒來以後,枕套全濕,他依舊是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李天祿。

“真是我的大郎,我的大郎回來了。”張氏抱住李大郎,哭的昏天黑地。

母子相逢,兩人真是有說不盡的話,說著說著,兩人就說到了李大郎怎麽會回來的事情。

“你不是要在三天後跟公主成親嗎?難道公主跟你一起回來了!”張氏詫異道。

李大郎決定撒一個小謊,“公主不喜歡我,就讓皇上免了我的官,把我趕回來了。”

“那你現在……”

“跟你們一樣,是個平民百姓。”李大郎無所謂的道。

張氏先是有些吃驚,隨即又想通了。說到底,富貴什麽的,她也沒真正看到,倒是李大郎,她最喜愛的兒子回來了,這才是真的。

“算了,公主那麽高貴,你娶了也受欺負,當不成駙馬就不當,還不如……”張氏想說還不如傅折桂好,可是她立刻就想到,“糟了,折桂以為你要娶公主,要了和離書離開了李家。”

李大郎,“娘你在開玩笑?”他還說要給傅折桂一個驚喜,現在,張氏先給他來了一個“大驚喜”,他莫名覺得臉疼!

“誰跟你開玩笑。你沒看見,折桂都哭成什麽樣了,我都不忍心。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沒進京,還不是因為……”

張氏還在嘮叨,李大郎已經聽不見了。他還奇怪李家人怎麽沒有進京,原來是那個女人,她以那種決絕的方式離開了李家,影響了李家。

可以想象的到,她離開時該是多麽的傷心、慘烈,李大郎的呼吸有點不順,他沒想到他賭約的勝利是以這種方式換來的。早知道,他寧肯不要。

李大郎當即要去找傅折桂,可是李家人陸續回來,這些都是他的至親,他自然不能就這麽離開。

李家人知道他沒了官職,又是一陣唏噓。

田素蘭靠在廂房的墻上,心情煩亂不已,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李大郎會變成平民百姓,現在,她該如何自處?

幸好這些日子田氏看的緊,她還沒有失了身子。或者,她該另作打算。

徐氏不知道田素蘭心中所想,還在念叨李大郎的事情,讓田素蘭聽了更加煩心。

這時,李二郎端著一碗粽子走了進來,他發現田素蘭有些不對勁,就問:“怎麽了?不高興。”言語間十分關切。

田素蘭當然不能說是為了李大郎的事情,只道:“我的名聲都壞了,有什麽可高興的。”

又是這件事,李二郎有些不安,“不是說了嗎,以後會給你一個名分的?”

田素蘭如同被點著的火-藥一樣,立刻將所有不滿都爆發了出來,“以後是什麽時候,你都說多少個以後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你給我兩千兩銀子,我們明天就走。”

她已經算計好了,李三郎賣了唐家的宅子,李家得了三千兩,她只要兩千兩即可。

“胡說什麽,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李二郎以為田素蘭說的氣話,還想安慰安慰她。

田素蘭卻翻臉了,“你到底給不給我銀子?”

“我哪裏有那麽多銀子。”李二郎急了。

“你沒有,你娘有。”

李二郎這才明白,田素蘭是真的要走。再聯想到李大郎的事,他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你跟著我,就為了那些銀子?”

田素蘭扭過頭不說話。

李二郎如遭雷擊,田氏天天說田素蘭是為了攀高枝才跟的他,他一直都不願意相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卻不得不信!

徐氏此時卻好像找到了出路,抓著李二郎大鬧起來,“你這個天殺的畜生,壞了我女兒的清白,還不願意負責,你還真當你們李家是什麽皇親國戚啊!

快賠給我們錢,兩千兩銀子,一個子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把你告到縣衙裏,讓你一輩子吃牢飯。”

她這麽一喊一鬧,李家所有人都被驚了過來。

田氏一聽徐氏要把李二郎告進牢房,立刻就不幹了,“娘,你胡沁什麽?是五妹不要臉的勾引二郎,關二郎什麽事。要告,也要告五妹,她那麽騷浪,早該把她關到大牢裏去。”

田素蘭立刻就不幹了,“三姐,誰勾引誰,你可要說清楚,別平白壞了我的名聲。”

“你還有名聲?要不是這些日子我看的緊,你早睡到二郎被窩裏去了,你個浪貨。”田氏說著,就伸手去打田素蘭。

田素蘭往後一躲,躲在徐氏的身後,委屈的哭了起來。

田氏這一巴掌正好打到徐氏的臉上。

“啪”的一下,徐氏楞住了,田氏也嚇了一跳。

下一秒,徐氏的聲音就好似女高音一樣爆炸開來,“你敢打你娘?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來,打啊,打死我算了。”她伸著臉往前湊。

田氏被她逼的往後直退,“我沒想打你,我……”

徐氏直接倒在地上撒潑,“來人啊,快來人啊,李家這一群黑了心腸的,壞了我女兒的名聲,還想把我們都打死,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氏簡直要被氣死了,前幾天是誰追著趕著要嫁進李家,即使當小也情願的,現在李大郎沒了官職,她們就這麽鬧,這是誠心戳李大郎的脊梁,捅她的肺管子啊!

“你們,你們簡直……二郎,你也不說句話。”張氏怒道。

李二郎看著這一出鬧劇,只想笑,可是咧了半天嘴,他也笑不出。他就是一個可憐蟲,還真以為別人會喜歡他的。

李二郎這樣,徐氏鬧的更兇了,田素蘭也哭的更委屈了。

他們這樣,等一會兒把百姓都招來,還真有點有理說不清的意思。

張氏習慣性的求救傅折桂,發現傅折桂不在,又把目光移到了李大郎身上。

李大郎伸手拿起那裝著粽子的碗扔在地上,“啪”的一聲,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到底要怎麽樣?”他沈聲問徐氏。

“給我們兩千兩銀子,不然我們就去衙門告李二郎。”徐氏假裝抹淚道。

“兩千兩銀子?真是好大的胃口。”李大郎掃了一眼田素蘭,又掃了一眼徐氏,立刻就明白了她們都是什麽樣的人,“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嫁給二郎為妾,二,給我收拾東西立馬走人。”

田氏有些急,田素蘭嫁給李二郎為妾,她不同意。可是一看到李大郎的神色,她嘴裏的話生生的被憋在了喉嚨裏。這個李大郎,看著沒什麽,可是怎麽感覺這麽嚇人呢。

當然嚇人,李大郎正為傅折桂的事情懊惱,田素蘭還在這時候火上澆油,他的臉黑的都能當墨水用了。

徐氏也被嚇住了,下意識的看向田素蘭。

田素蘭也有點發怵,但畢竟比徐氏好一點,她哭著道:“難道就沒有天理王法了嗎?”

“天理王法,你自己心裏沒數嗎?”李大郎冷聲道。

他的目光太銳利了,田素蘭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心裏直發虛。

“半盞茶之內,你們若還是不走,就是同意嫁給二郎為妾了。”李大郎的話就好似審判一樣,可是奇怪的是,誰也沒起反駁他的心思,好似,本來就該這樣一般。

田素蘭這次才真的慌了,她不想嫁給李二郎,更何論做妾。起身撿了幾件重要的東西,她拉著徐氏就往外走。

徐氏還不甘心,不想走。田素蘭扔下徐氏,自己先往外走。這下徐氏才慌了,趕緊追著田素蘭出了李家的門。

張氏等人大眼瞪小眼,沒想到一場風波就這麽連點浪花都沒翻起來便過去了。

跟傅折桂以理服人不一樣,李大郎靠的是絕對的實力。當然,也是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能做到,否則,虛張聲勢也瞞不了多久。

張氏喜的又紅了眼圈,還是她的大郎最好,以後的日子,她終於有了盼頭。

這個結果,最滿意的就是田氏,她自然對李大郎又敬又重。

李三郎也有中心有榮焉的感覺,這才是他們的大哥,李家的頂梁柱。

不說李家人如何心情激動,李大郎根本沒把這件事當回事,這跟他經歷的那些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他現在比較關心他的小媳婦該怎麽辦,如果他沒記錯,那個小書生對她很是殷勤的樣子。

第二天又是一個大晴天,傅折桂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這些天,傅老秀才的書稿已經完成了一小半,她為了趕時間,就自告奮勇幫他整理,希望能快點完稿。

又整理好一篇,她決定去歇一會兒,去看看她的小姐。每次累了、倦了,逗逗它,笑一笑,鬧一鬧,傅折桂都會覺的立刻輕松很多,整個人好像又活了一樣。

轉了一大圈,她也沒找到她的貓,傅折桂有點擔心,小姐平時都很乖的,現在是怎麽回事?

“喵喵”院子裏傳來弱弱的貓叫聲,傅折桂趕緊來到了外面。只見高高的皂莢樹上,小姐蜷縮在一根樹枝上,正害怕的哀叫著。

它看見傅折桂,似乎想往這邊走。可是那樹枝太高了,太細了,它一動,那樹枝就開始顫抖,嚇得它緊緊的抓住了樹枝,聲音都軟了。

呃,傅折桂想問小姐,你既然害怕,是怎麽爬上去的。不過她估計小姐也不會回答她的,她還是省省力氣,想想怎麽把它弄下來的好。

找了一根長桿子,她用長桿子去碰小姐,希望它能順著長桿子爬下來。

小姐顯然不敢,嗚嗚的哀叫著,似乎在抱怨傅折桂太簡單粗暴了。

傅折桂聽的心疼,轉身去街上,看能不能找個人幫她把小姐弄下來。

五月間,除草施肥,地面的莊稼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誰沒事在街上轉。傅折桂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怎麽辦?傅登科去私塾上課了,傅老秀才那身體,就別指望他爬樹了。朱先生倒是應該在,可是一想到讓他爬樹,傅折桂都覺得自己在作孽。

自己的貓,還是得自己來。傅折桂去後院找了一個梯子靠在皂莢樹上,試了試,覺的還算穩,就往梯子上爬去。

這顆皂莢樹有十多米高,小姐所在的那根樹枝是比較矮的,也有八-九米高,傅折桂的梯子只有五六米,她站在梯子的最頂端,估計能勉強夠到那個樹枝。

但是站到梯子的倒數第二個格子時,傅折桂就已經腿軟了。只有膝蓋跟腳挨著梯子,上半身就像壁虎一樣緊緊貼在樹上,傅折桂覺得下面的梯子似乎在動。

不行了,腰部沒有著力點,傅折桂覺的自己隨時都可能掉下去。想往下退,腳邁下去,卻怎麽也夠不著梯子的下一格。

若是此時有人給她指揮一下,或者她能低頭看一下都好,可是偏巧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她的身體又貼樹幹貼的很緊,根本沒辦法。

來回試探了幾次,傅折桂的臉上出了一層細汗,她現在總算知道小姐是怎麽上去的了。上去容易,下來難。

傅折桂都後悔死了,她就不該爬上來。現在怎麽辦,像小姐一樣大叫救命嗎?想想都覺得臉紅。

李大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那只貓蜷縮在樹枝上,那個女子如同貓一樣掛在樹上瑟瑟發抖。

莫名的心就軟了,他過去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傅折桂感覺到有人,立刻道:“你幫我看看梯子的下一格在哪裏。”

底下的人沒理她,竟然在爬梯子,傅折桂又氣又怕,“你別上來,這梯子禁不住咱們兩個人。”

下面的人離的更進了,梯子開始顫抖,傅折桂都想一腳踹上下面的人。讓他別上來,沒聽到她的話啊!

突然,那梯子似乎真的禁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咯吱吱的要垮。傅折桂嚇得緊緊的抱住了樹幹,連罵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下一秒,她感覺有人抱住了她的腰,在往下扯。

艹……要不是失聲,傅折桂一定會把下面的人罵的狗血噴頭。

她的力量跟下面的那人一比,簡直是小胳膊跟大腿的差距,沒幾下,她就被人從樹上扯了下來。

就像浣熊一樣,傅折桂四肢懸空,然後下意識的纏住了扯她的人。

是你?傅折桂仰著頭,無聲的問。

她的臉頰粉中透紅,她的眼睛晶瑩水潤,她的胸……李大郎的呼吸有點重。

傅折桂也察覺到了不對,立刻怒道:“快把我放下去。”

李大郎伸了伸自己的手,示意他根本沒抱著她了。

傅折桂羞的無地自容,抓住一邊的梯子三下兩下落到了地面上,腳踏實地的感覺,真是超級好。

李大郎則繼續向上,去幫傅折桂把小姐弄下來。

也幸好如此,傅折桂才有機會收拾情緒。她定了定心神,抹了一把臉,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想擡頭去看樹上怎麽樣了。

還沒擡頭,門外站定了一個人,是鄧生,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書生袍,更襯的比昨天還要俊俏幾分。

誰家少年足風流,誰家少年曾白衣!

他快速的看了傅折桂一眼,又收回了視線,“那個,你哥哥跟我說了你的意思,也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了。”

“哦!”傅折桂有些奇怪,既然如此,他還來做什麽。

鄧生突然擡起了頭,“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李大郎,他太無恥了。聖人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有了妻子,還想娶公主,簡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景朝的陳世美也不過如此。”

李大郎蹲在樹上,真想下去把那個小書生掐死。

偏偏,傅折桂還覺的鄧生的話挺有道理,所以點了點頭。

鄧生似乎受到了鼓勵,“君子以仁信立天下,他這樣的人,你不用擔心,善惡到頭終有報,他早晚會倒黴的。”

李大郎要被氣炸了。

“嗯。”所以呢,傅折桂還是不知道鄧生想說什麽。

鄧生的眼神有些游離,“那個,我不介意那些,我已經想好了,若是……”

再也沒法忍了,李大郎從樹上跳了下來,大步走到鄧生身前,居高臨下的逼問道:“你說什麽?我剛才沒聽清。”

樹上有人?鄧生被嚇了一跳。他剛才只顧著想該怎麽跟傅折桂說這些,根本沒往樹上看。有些驚慌的向後退了兩步,他才穩住心神,指著李大郎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李大郎抱臂道。忍住,忍住,他一再的告誡自己,這才沒出手把鄧生的腿打斷。

“我……”鄧生的書生氣上來了,“與你何幹?”

“怎麽無關。”李大郎本想說傅折桂是他媳婦,可是想到傅折桂剛才那副恨他的樣子,他的心思又轉了一個圈。

傅折桂對他誤會很大,以她的脾氣,若是他這麽直接說,她不肯聽他的解釋,肯定會立刻把他趕出去,他豈不是很冤。沒準,還會給這個小書生機會,倒不如……

“我不喜歡你,有我在的地方,你就不能來,就這個理由。”李大郎蠻橫道。

“蠻不講理,你,你簡直是混蛋。”鄧生氣的臉色通紅。

“你再說一句試試。”李大郎伸出了一只手,他已經給他機會了,他還一再辱罵他,他真的生氣了。

鄧生還真有點威武不能屈的意思,挺著胸膛道,“說就說,你……”

“夠了。”傅折桂真怕他們打起來,立刻喝止住了兩人,“你們兩個要打架就去別的地方打,我不想看。”

首先看向鄧生,她道:“我不知道我哥跟你怎麽說的,現在,我就把話說清楚一點,省的大家誤會。我沒想過要嫁人,也不喜歡你,更不需要你同情,是我哥擅自做主,才會弄成這樣。

如果我們有失禮的地方,我現在向你道歉,但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一些讓大家尷尬的話。”

鄧生有點反應不過來,看了看傅折桂的臉色,十分冷硬,就知道她所說不虛。突然有種還沒表白就被拒絕的感覺,鄧生面色羞紅,再也站立不住,抱拳施了一個禮就匆匆告辭離開了。

傅折桂望著他的背影輕出了一口氣,她確實不喜歡他這種花骨朵一樣的少年,如此對他是不公平,可是快刀斬亂麻,對誰都好。

李大郎見到鄧生被拒絕,舒服的就像夏天吃了冰鎮西瓜一樣。

不過還沒等他高興完,就聽傅折桂對他道,“你有什麽事,若是沒事,麻煩你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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