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關燈
到了傅家, 並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動靜, 傅折桂松了一口氣, 讓傅登科在外面等著, 她跟李玉歸進去看看傅老爺子的情況。按照她所想, 傅老秀才挺喜歡李玉歸的, 有他在, 傅老秀才也許還能寬慰一點。

還沒進屋,她就聽見屋裏有談笑聲,是傅老爺子還有另外一個男聲。怎麽回事, 不是說傅老爺子病情加重了嗎,怎麽還笑的出來?傅折桂一頭霧水。

“折桂,你回來了!”周氏出來添水, 見到傅折桂跟李玉歸, 又驚又喜。

“娘,屋裏是誰, 怎麽回事?”傅折桂趕緊問。

周氏還沒來得及回答, 屋裏又走出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穿著淡藍色的衣衫, 長相並不十分驚艷, 可是那渾身的靈氣卻十分逼人, 就好似一塊通靈碧玉一般剔透。

她見了傅折桂, 福了一個禮,“這位就是折桂妹妹吧!我叫朱寄雲,比你年長兩歲, 你可以叫我寄雲姐姐。”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傅折桂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句詞,念了出來。

“正是,家母因為生我難產而亡,爹爹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以寄相思。”

傅折桂了然,可是她還是不知道屋裏的男人是誰,這個寄雲姐姐又是怎麽回事啊!

這時,屋中的傅老秀才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喊道:“是折桂回來了吧,快進來拜見朱先生。”

“妹妹先進去,我去給你們泡一壺茶就來。”朱寄雲留下這句話,跟著周氏出去泡茶。看她跟周氏相處的樣子,竟然十分融洽。

也是,像她這樣聰慧瀟灑的女子,確實誰都討厭不起來。

傅折桂邁步進了房間。

房間裏,傅老秀才靠在床上,嘴角帶笑,神情寧靜,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一點也沒有傅折桂印象中的那種焦慮與愁苦。

在一邊的桌子旁,坐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氣質儒雅,舉手投足間如同行雲流水一般充滿韻律感,讓人一看就很舒服,再看,卻不由得肅然起敬。

“玉歸也來了,今天你們能見到朱先生,也算是你們的福氣,還不拜見朱先生。朱先生,這是小女跟外孫。”傅老秀才笑著給雙方做介紹。

傅折桂趕緊給朱秋鴻福了一個禮,緊接著,李玉歸也有模有樣的行了禮。

朱秋鴻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到了李玉歸身上,“這就是你說的那位‘魁星’外孫?”

傅老秀才哈哈一笑,竟然像老友一樣對朱秋鴻道:“先生不妨替我看看這孩子是否能中狀元。”

朱秋鴻仔細打量了李玉歸,神色間有些吃驚。

“怎麽樣?”傅老秀才收了笑意,有些緊張的問。

朱秋鴻搖了搖頭,“佛曰,‘不可說。’怎麽,你還這麽執迷科舉?”

傅老秀才神情淡然,“我只是隨便問問,先生卻說我執迷,難道不是先生執迷了?”

朱秋鴻跟傅老秀才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傅折桂搞不懂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不過她隱隱有種感覺,傅老秀才好像頓悟了,有種佛家所說的空明之感。至於他怎麽頓悟的,估計跟這位朱先生脫不了幹系。

這位朱先生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點化傅老秀才。

傅折桂來景朝的時間短,又不關心讀書人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朱秋鴻是誰。

說起朱秋鴻,全景朝的讀書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他就是當朝文壇泰鬥,方技家的執牛耳者。他不但學問驚人,醫蔔星相更是樣樣皆通。

他的影響力之大,已經遠不是一個讀書人可以比的了。所以當今皇上任命他為國子監的院長,專門為他培養人才。

就是這樣一個人,似乎跟傅家沒什麽交集。可是,就是有一些原因,讓他們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面相遇了。

這還要從三皇子曹宏明在破廟巧遇傅登科開始說。他受了傅登科一飯之恩,又愛惜他的人才,就想著以後提拔一下他。

可是現在他正處於人生的轉折點,成了,就一步登天,不成,就身敗名裂,根本沒法在傅登科身上浪費時間。

他怕自己以後忘了,在見到自己的恩師也就是朱秋鴻的時候,他就特意提了一下,讓他先幫自己留意著。

自己的弟子還是第一次提這種要求,朱秋鴻就起了好奇心,想看看傅登科到底是怎麽樣的,便給他下了請帖,邀請他去朱府一敘。

朱秋鴻是什麽人,腿抖一抖,整個文壇都要顫兩顫的人,傅登科一個小小秀才,名不見經傳,收到他的請帖,那種激動、難以相信可想而知。

到了約定的時間,傅登科早早的就等在了朱府的門外。

可是事有湊巧,那天朱秋鴻臨時有事,就吩咐了看門人,讓他告訴傅登科明天再來。

傅登科自然很失望,可是他心頭的火熱卻半點沒涼。他也沒回客棧,就在外面等朱秋鴻回來。

守門的人見他不肯走,就進去稟告了府裏的小姐,也就是朱寄雲。

朱寄雲開始並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每年等著見他爹的人,不說成千,也有幾百,在門外等一等又算什麽。

可是傍晚的時候,傅登科還沒走,她就有點興趣了。

到了門口,她在門裏往外看了一眼,見傅登科並不是在門口裝樣子,而是正在那裏苦讀,她就有點欣賞他,讓看門的人給他拿了一盤糕點。

傅登科也餓了,拿起糕點一邊吃,一邊看書。結果一不小心,糕點掉在書上,他又小心的將糕點掃下來,放進了嘴裏,不敢浪費一粒糧食。

對此,朱寄雲有些嫌棄,一個讀書人,不是應該先看自己的書有沒有被汙染嗎,怎麽還惦記著那一點糕點。她猜測,傅登科肯定是一個吝嗇小氣的人。

可是這時候,路邊過來一個小乞丐,小乞丐看到傅登科在吃糕點,就停在他身邊不停的舔著嘴唇。

傅登科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糕點給了小乞丐,小乞丐吃的開心,傅登科也笑的開心。

這一幕,深深感染了朱寄雲。她從小生活在京城的花團錦簇裏,看慣了各種虛偽狡詐,像傅登科這樣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仔細想想,一個十分饑餓的人,若是還看中書本多過糕點,那他不是迂腐,就是在裝樣子。

傅登科沒有,可是他又願意把糕點分給小乞丐,就說明他心地很善良。

什麽是緣分,就是特殊的時間遇到特殊的人,一切就變的不平凡起來。

第二天,傅登科見朱秋鴻的時候,朱寄雲就躲在屏風後面,她發現,傅登科的文采當真了得。

等傅登科走了,家人收拾客廳,卻發現一個包袱,包袱裏放的就是那本《科考寶典》還有一些傅登科一路寫的詩詞。

詩詞是傅登科準備拿給朱秋鴻看的,想讓他指點一下,只可惜這次見面太匆忙,根本沒有機會。至於《科考寶典》,他本打算見完朱秋鴻,就去書局的,所以就一起帶來了,沒想到跟朱秋鴻談的太興奮,把包袱忘在了這裏。

朱寄雲將東西留了下來,告訴家人不要聲張。

傅登科發現自己的包袱不見了,懷疑忘在了朱家,就來找。

朱寄雲看了他的詩詞,還在上面附和了幾首,見他來找,就有些不好意思,便讓家人謊稱沒有看到包袱。

傅登科根本沒想過朱家會吞掉自己的東西,還以為自己丟在了別處,就離開了,準備大考。

後來,朱秋鴻因為曹宏明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也沒機會再見傅登科。直到前些日子,他發現自己的女兒總是無緣無故的給他小鞋穿,他一打聽,才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此時,他再想找傅登科,卻發現他已經泥入大海,不見蹤影。

朱秋鴻就這麽一個女兒,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能幸福快樂。

以前女兒總說自己不嫁人,只當那當壚賣酒的卓文君也就罷了,現在女兒終於有了這種心思,朝廷的大局又已定,他自然要帶著女兒出來游歷一番,拜訪拜訪這位寫了《科考寶典》的苦寒老人了。

至於拜訪的理由,自己的女兒都替他想好了,朱秋鴻也是有苦說不得啊!

他來的時候,正趕上傅老秀才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憋死。朱秋鴻是醫道聖手,幾針下去,就把傅老秀才給救了過來。

治人不止要治身體,更要治心,這也是朱秋鴻厲害之處。等傅老秀才好轉一些,他們一談,朱秋鴻是什麽段位,傅老秀才一聽,簡直如同吃了透心丸,通靈散,多年的執著竟然全部都放下了,這才有了傅折桂進屋看到的那一幕。

現在,傅老秀才估計想死都死不成了,朱秋鴻這醫道聖手可不是白叫的。

這些傅折桂都不知道,不過她知道的是,傅老秀才沒事了,傅登科不用再躲了。

“爹,大哥回來了,就在外面。”傅折桂只說了一半,就去打量傅老秀才的反應,然後再決定要不要說另一半。

在外面卻沒有進來,傅老秀才的心一涼,“可是沒考中?”他問。

還好,傅老秀才沒有立刻暈過去,傅折桂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傅老秀才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確實很失落,可是一看旁邊的朱秋鴻,臉色又好看了很多,“讓他進來吧,我今天才知道,這科考根本不是我想的那麽簡單。他沒考中,也不能怪他。”

傅老秀才什麽意思,難道這科考還有內-幕?如果真有,也不是不可能!涉及到功名利益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清,傅折桂了然。

傅登科進來見到這樣的傅老秀才也覺的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當他看見朱秋鴻的時候,這種不可思議又變的可以理解起來。

“朱先生。”他問過傅老秀才安好,就給朱秋鴻結結實實的行了一個大禮。

差強人意吧,朱秋鴻心裏酸酸的,將他扶了起來。

傅登科自然要問朱秋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朱秋鴻心裏更酸了,還要假裝不知道,將那本《科考寶典》拿了出來,說對寫這寶典的人很感興趣,就出來游歷一番。

“這本書竟然在您這裏,那我包袱你的詩詞您看了沒有?”傅登科希冀的問,根本沒想到要追究朱家下人騙他的事情。

朱秋鴻把那些詩詞交還給他。

傅登科低頭一看,他的詩詞底下竟然還有人附和了詩詞,是工整的蠅頭小楷,意境優美,用詞練達,跟他的詩詞相比,猶如大雁跟白鷺一般相映成趣。

只是,這字體怎麽看都不像出自男人的手筆,尤其不像是朱秋鴻的。他看過朱秋鴻的書法,他一般寫行書跟草書,筆鋒渾厚,與這紙上的字體相距甚遠。

“朱先生……”傅登科剛一張嘴,朱秋鴻就打斷了他,朝外面喊道,“寄雲,茶好了沒有。”

朱寄雲跟周氏端著茶壺走了進來,跟傅登科來了一個對臉。

這不是朱寄雲第一見傅登科,卻是她第一次這麽面對面的見他,面對心上人,即使是朱寄雲這樣的女子,也免不了面紅心熱。

傅登科也多看了朱寄雲兩眼,她這樣的女子,他還真沒見過。

就這兩眼,朱寄雲的腳步有些慌亂。

傅登科突然有些明悟,也許,這紙上的詩詞,正是這女子所寫。也只有這樣通透的女子,才能寫出這樣寓意深遠的詩詞。

將那些寫著詩詞的紙收起來,傅登科決定晚上細細的看。

朱寄雲將茶壺放在桌上,給大家倒茶。第一杯,她先給了傅老秀才,第二杯,給了周氏,第三被,才輪到朱秋鴻。

朱秋鴻握著茶杯,才知道什麽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不過,他這還沒嫁呢……

就這樣,朱秋鴻帶著朱寄雲在河西村租了一處院子住了下來,每天給傅老秀才針灸治病,閑了就教教李玉歸,日子過的也算悠然。

甚至,他都做了打算,若是朱寄雲同意,他就直接把這院子買下來,再也不回京城去了,做一個“采菊悠然下,悠然見南山”的老翁。在朝堂裏太累了,哪裏比得上這裏逍遙自在。

至於朱寄雲跟傅登科,兩人就好似那春日細雨一般,潤物細無聲。

對此,傅家、朱家誰也沒說什麽,可是大家都有所察覺,也樂見其成。

傅折桂也挺喜歡朱寄雲的,再加上家裏沒什麽事,她就在傅家多住了幾天。

他們這邊是一切美滿了,李家卻有人吃不下睡不著的。

才三天的工夫,李小妹就瘦了一大圈。她每天做夢都夢見傅登科站在院中的梨樹下面,有時,他會對著她笑,有時他會插一只梨花在她耳邊,有時,他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夢裏有多甜,醒了以後就有多失落,她很擔心傅家那邊的情況。

張氏察覺到女兒有心事,就問她怎麽回事。

開始,李小妹還不說,後來實在挨不住了,她就悄悄的問張氏覺的傅登科怎麽樣?

張氏見過傅登科幾面,長的還不錯,就是家裏太窮了。

李小妹卻什麽都不肯說了,一個勁的揉著手絹。

張氏沒有白吃這麽多年的米,立刻猜到了李小妹的想法。她第一個反應是不同意,現在李家有錢了,完全可以給李小妹找一個有錢的夫家。後來她仔細想了想,又覺的也還可以,甚至,是很合適。

李家之所以這麽有錢,還不是傅折桂的功勞。有傅折桂在,傅家應該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窮。況且,她心裏一直有一件事讓她特別煩惱,尤其最近,這件事在她心頭越來越重。

那就是傅折桂之前說的那一席話,她說她不會偷著找別人,若是想的話,就會正大光明的。當時她不喜歡傅折桂,自然沒把這些話放在心裏,現在她生怕傅折桂走了,這些話就成了她的心病。

若是李小妹跟傅登科成了,傅家跟李家的關系就又進了一步,以後,她還怕什麽呢?

第二天,張氏就拎上東西去傅家探病,若是有可能,她也會順便探探傅家這邊的口風。

正是四月天,“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陽光明媚,傅老秀才按照要求躺在外面的藤椅上曬太陽,而傅折桂等人作陪。

一個泥爐,一個茶壺,幾杯濃茶,幾人相談甚歡。

這時,張氏來了,傅折桂有些意外,但還是起來迎接。

傅老秀才跟周氏根本不喜歡張氏,但看在傅折桂的面子上,還是招呼了她。

張氏坐下,朱寄雲遞給她一杯茶。

她一看那茶杯只有核桃大小,就暗道傅家人也太小氣了,招呼人喝茶,就給這麽小的一杯。

一路走來,她也確實渴了,就把那被茶一飲而盡。喝完,口齒生津,她就端著茶杯又要。

朱寄雲又給她添滿。

直到第三杯的時候,張氏有些不滿的道:“每次只有這麽一點,什麽時候才能喝飽。”

李玉歸都覺的臉紅。他聽朱先生提過,這種茶叫雀舌,是三皇子送給朱先生的,就這麽一點比一大塊黃金都貴,朱先生平時都舍不得拿出來喝的,現在張氏卻這麽豪飲。

傅折桂也有點尷尬,她站起身,“娘這是渴了,我去給你拿一個大點的家夥。”

直接換了一個大碗,將小泥壺裏的茶水全都倒在碗裏,張氏這才喝了一個痛快,暗道還是媳婦知道疼人。

傅折桂抱歉的看了看朱寄雲,她知道,她這是給誰準備的,可是現在卻讓張氏喝了個底朝天。

朱寄雲一點也不在意,又去屋裏拿茶葉,疼的朱秋鴻心裏直哆嗦,他的好茶啊,不知道他不回京城,三皇子還會不會給他了。

又泡上一壺茶,張氏還沒想好怎麽說,朱秋鴻就談起想在院子裏種幾棵芭蕉,夏天聽雨打芭蕉的聲音,也是一種享受。

傅折桂說不如種幾棵葡萄,葡萄蜿蜒而上,夏天可以乘涼,秋天可以釀酒。

朱寄雲很讚同,還吟了兩句詩。

傅登科跟她心有靈犀,立刻念了下一句。

朱秋鴻拍手稱妙。

……

開始張氏還能勉強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麽,後來,她完全懵了,她覺的,他們可能在針對她。

後來,她看出傅登科跟朱寄雲的關系不簡單,就更加生氣了。傅登科怎麽能這樣,虧他還是一個讀書人,竟然腳踏兩條船。

李小妹也是一個傻的,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他。面上無光,心裏憋屈,張氏也沒在傅家吃午飯,留下東西就走了。

“折桂,你婆婆好像生氣了。”周氏送走張氏,有些擔憂的對傅折桂道。

傅折桂也很無奈,張氏是客人,朱家也是客人,張氏每次一開口,就沒人接話,別人說話,她也插不上嘴,她能怎麽辦?難道要跟著張氏一起聊東家長西家短,把其它人視若無物?那樣不是她尷尬死,就是其它人尷尬死。

“等我回去再好好跟她解釋吧。”傅折桂嘆氣。

張氏回到家,李小妹立刻迎了上來。

張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她今天怎麽會那麽丟人。

李小妹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到了屋裏,張氏立刻怒道:“你就死了心吧,大字都不識一個,人家怎麽會看上你。”她這既是在罵李小妹,又是在發洩自己的憤怒,識字就了不起嗎,看把你們能的!

李小妹眼前一黑,差點沒暈倒在地。

四月十二日,文王縣突然被染成了白色。這一天,註定是不平常的一天,在位四十年的景德皇帝駕鶴西去,三皇子曹宏明登基,年號景安。

按照朝廷規定,皇帝駕崩是國喪,三個月以內,整個景朝不得婚嫁,不得進行任何娛樂活動。

同時,新皇大赦天下,並決定在九月開恩科,招賢納才。

大赦天下?楊老五等人不會被放出來吧!

開恩科,那是不是說,他們要趕緊撰寫《新科考寶典》趁機大撈一筆?傅折桂還沒反應過來,李家那邊就傳來消息,讓她趕緊回去一趟,李家出事了。

李家今天真好似在做夢一般。早上,來了一夥官兵,他們說唐家犯了重罪,要抄家。

唐老夫人一直沒離開文王縣,李家這院子還在唐家名下,李家連帶著,也享受了一把抄家。

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就剩一些破的爛的沒人要被扔了出來,李家人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站在街上。

同樣被趕出來的,還有唐老夫人跟楊翠翠等人。

樹倒猢猻散,唐家的下人除了紅芝留下以外,其它人跑的一個不剩。唐老夫人帶著病弱的楊翠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不明白,唐家到底犯了什麽罪,落到這等田地。

李家本想著借唐家發財,沒想到好處還沒撈到,就跟著破產了,他們自然對唐老夫人跟楊翠翠十分不滿。

這時候,李三郎站了出來,他護住了唐老夫人還有楊翠翠。

雙方爭執一番,張氏帶著人回到李家老宅。老宅建了一半,但總比露宿街頭的好。而李三郎則帶著唐老夫人跟楊翠翠去了村頭破廟暫時安身。

田素蘭跟徐氏見李家敗落,還沒來得及嘲諷田氏,又兩隊官兵來了。

第一隊官兵帶著聖旨,說唐明闌有從龍之功,特許唐老夫人住在唐宅裏,一切從前。

唐家又有錢了,李家還沒來記得後悔跟唐家翻臉,第二隊官兵帶來的那封信就好似炸雷一樣,把李家炸了一個外焦裏內。

信是李大郎送來的,他說他現在是常勝大將軍,下個月初六將迎娶皇上的妹妹樂安公主為妻,讓李家眾人趕緊上京,去參加他的婚禮。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