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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太極兩化,驚為天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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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譽澤眉頭一緊,這幾日秦蘇確實有些行為詭異,但他們所有人都尊重她的自由,自然不會過多的過問她的去向,難道她瞞著所有人的行動就是指今天這事?

他甚至想不通依照秦蘇的性子為什麽會答應秦家這個要求,從對方的語氣裏他聽出來了,看來這次秦家請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

秦家也算是低調,事先並沒有走漏任何風聲,就這麽突然現場直播,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也不用擔心莫家的從中阻攔。

還真是計劃周全。

只是為什麽秦蘇會同意?

電話一頭沒有得到回覆,也不敢多說什麽,就這麽安靜的等待著。

半響過後,莫譽澤開口道:“在哪裏舉行?”

對方如釋重負,生怕莫家一個不悅不僅怒了秦家的擅自做主,更擔心他們對自家公司的耿耿於懷。

“在嘉冶酒店頂樓。”

莫譽澤嗯了一聲,便先行掛斷了手機。

對方一怵,莫家這態度是同意他們播出還是中斷節目?可是從在場兩方人馬的氣勢看來就算他選擇不播出,他們也會勢在必行這場比試。

秦家請出的百年面點世家的繼承人尚師傅,如今五十歲上下,一身白色廚師袍顯得一絲不茍,不算阿諛奉承,尚師傅的面點可謂是享譽國際,連國外的一些領導們來C國除了兩國領導約面外,也會不約而同的選擇去品嘗一下這家百年的老店。

老面發酵的面米分擁有自然蓬松的勢頭,一口咬入嘴中沒有那些面米分的死板,它是擁有自己的筋骨,仿佛武者的靈魂,文士的涵養,每咬一口都是截然不同的味道,讓人趨之若鶩。

秦蘇雖然這段日子在京城裏可謂是聲名大噪,但她的廚藝也只有少數人吃過,更何況許多人都會以為那是莫家的造勢行為,畢竟莫家想要捧紅一個人何須浪費精力,一句話下去,不費吹灰之力便受眾星捧月。

普通人之間的閑言碎語,莫家卻是一如既往的默不作聲,無論是與陳家的糾葛,還是今天這突然宣布的比試,在場嘉賓包括評委都是被嚇得虎軀一震。

首先,他們該不該因為莫家的緣由而給秦蘇一路開綠燈呢,或者堅持自己的公平公正?

這是個利益熏心的社會,你的一抒己見可能會引起全城關註,可是後面的連鎖反應卻是無窮無盡。以莫家的財力物力人力想要悄無聲息的弄倒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思及如此,眾人心中也是悵然恍惚。

這實話該不該明說?能不能明說?

主持人瞧見依舊面無表情站在竈臺前的女人,心底有些發虛的問向評委,“蔣會長,您能說說您覺得今天這場比試誰的贏面更大一些嗎?”

被稱為蔣會長的男人是目前美食協會的在任協會會長,也算是在京城這個圈子裏德高望重的人物,經由他推薦的餐廳基本上都是客似雲湧。

蔣會長拿起一杯茶故作玄虛般呡了兩口茶水,道:“說實話,我比較看好尚師傅,畢竟資歷放在那裏,尚師傅是面點方面的行家,這是咱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秦小姐雖然前段日子讓我們都出乎意料,但唯一缺陷就是資質尚淺,比不了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尚師傅啊。”

“蔣會長此話差異,其一秦小姐雖是年輕氣盛,可是成熟穩重,不急不躁的性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偽裝出來的,其二咱們都沒有吃過秦小姐做過的美食自然不知道她的能力究竟有多了不起,所以這最後的勝敗可不是憑資質一詞就可以抉擇出來。”另一名評委紀老也算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名廚,擁有一擋屬於自己的美食節目,也偶爾會到別的節目中充當評委。

蔣會長放下茶杯,身體靠在椅背上,繼續道:“秦小姐的能力我們尚不可知,不過尚師傅的能力咱們可都是有目共睹,這輸贏的局面可真是不好說。”

主持人有些為難的看向導播臺,而導播臺的所有註意力都在秦蘇身上。

作為策劃過眾多晚會經驗的導演自然是能穩住演播廳內所有人的不安仿徨,只是當他看見秦蘇那只黑籠子裏的東西時也是忍不住的心底一怵,明顯被嚇得不輕。

秦蘇身前那只黑籠子裝著的是今早才從黑市場弄來的兩條無毒的靛青蛇,蛇身長約三米,通體發黑,一雙蛇信子時不時吐一吐,在寂靜的空間內,猩紅的蛇眸霎時有些駭人。

導演目不轉睛的盯著視頻畫面,手略帶些許顫抖的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兩口水才穩住呼吸,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切主屏。”

話音一落,主屏畫面正中即刻出現的便是秦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徒手將蛇頭捏住,隨後從容不迫的從籠子裏拎出來,小刀從蛇腹下滑過。

“……”評委席上,眾人啞舍,包括剛剛還說的如魚得水的主持人也是啞口無言。

這抓蛇雖然說並不是很可怕的事,殺蛇也不是很嚇人的場面,更何況大家都認識這是無毒的蛇,只是當所有人親眼目睹這種場面時,還是禁不住心底發慌發虛的選擇閉上雙眼。

血順著秦蘇的手流進水池中,隨著水流的沖洗消失的幹幹凈凈。

秦蘇將弄好的蛇丟進沸水中,又一次拿出另一條蛇,重覆原先的動作,動作行雲流水般處理完五條蛇。

周圍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擡了擡頭,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對方竈臺上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男人。

尚師傅冷冷的磨著刀,嘖嘖嘴,“博噱頭的做法,膚淺。”

秦蘇未有理會他的閑言碎語,將昨晚發酵起的面米分揉了揉,低頭聞了聞面米分的香氣,不是很滿意,繼續用著保鮮膜包好放入冰箱裏。

她處理一樣菜永遠都是忙而不亂井然有序,看著一籮筐的食材,在她手裏就像是各司其職被賦予了生命,每一樣都得到充分的利用。

秦蘇從魚池中撈出兩只墨魚,取出些許墨魚汁放入另一團面米分中,輕輕的揉捏。

燈光的照耀下,她的手腕顯得有些纖弱,好像每一次用力都能讓人瞧出有些費勁,她就這麽不動聲色的揉了半個小時的面團。

而放眼尚師傅那邊,他領來了兩名幫廚,一人幫忙處理食材,一人弄著面團,而他主要負責肉餡。

尚師傅的獨門絕技,不光是的面皮蓬松柔軟入口似雪一融即化,裏面的餡料更是登峰造極,汁液仿佛滲透進了肉沫裏,每一口咬進嘴中時就像是海綿裏膨脹了滿滿的水,一擠便從周圍細細密密的小孔中流出,滿嘴都是回味無窮的味道。

秦蘇註意到對方的挑釁,停下了繼續揉捏面團的動作,她沒有家傳的老面作為發酵劑,自然在面皮上就會輸人一等,不過她相信沒有人能夠比得過她的肉餡。

她從海鮮區拿出兩只螃蟹,剛剛拿起,就聽一旁沈默了許久的主持人激動的叫起來。

主持人迫不及待的趕上前,終於有了一樣她敢靠近的東西了,喜極道:“秦小姐這是準備用螃蟹做料?我剛也看到了尚師傅用海鮮,你們這是打算用同樣的食材做比試嗎?”

秦蘇沒有理會主持人的喋喋不休,繼續弄著手裏的那只帝王蟹,取出蟹膏,放入容器內,加入從昨晚上就準備好的雞湯。

主持人有些尷尬的走下竈臺,苦笑道:“看來秦小姐很忙,我們也不便過多的采訪,不過看尚師傅那邊處理都差不多了,已經開始搟制面皮了。”

尚師傅時間尚足,他有兩個得力助手的協助,自然處理起來輕松快捷,用家傳老面所發酵的面皮比之普通酵母更為柔軟。

主持人問道:“我能摸一摸嗎?”

尚師傅放下手,笑道:“你試一試。”

主持人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很薄幾乎還透光的面皮,訝異道:“這麽薄入屜蒸時不會破嗎?”

“這還薄?”尚師傅得意的挑了一眼秦蘇低頭不語的身影,笑道:“我還嫌弄的太厚了。”

主持人道:“京城內都說尚師傅的面點若稱全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我真是挺期待最後出來的成品。”

“我可是靠這門技藝吃飯,當然比那些班門弄斧的東西有底氣。”尚師傅手下速度更快,幾乎每動一下搟面杖,就會出現一塊完整且均勻的面皮。

在觀眾席上的秦毅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位置,對於尚師傅的能力他可謂是胸有成竹。

“叮……”電話在他衣兜裏靜靜的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走向演播廳外。

“父親。”按下接聽鍵,他先行開口道。

對方看著電視上的轉播實況,仍舊有些不放心,再三確認道:“你找來的這個人真的能打敗秦蘇?”

“如果比試別的我可能沒有那麽大的信心,不過這面點尚師傅不只是京城第一,我相信放眼全國沒有人能做得出比他更有精致的食物,雖說這群評委可能怕得罪莫家而偏向秦蘇,不過我相信他們吃過了尚師傅的面點之後都會用實時說話,那絕對是讓人無懈可擊的完美食物。”秦毅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可是要知道,今天這一戰拼上了我們的全部,以秦蘇現在的性子,如果你輸了,不止你的手會真的沒了,我們秦家只怕也會在S市毫無立足之地了。”

“我懂得今天這是背水一戰,父親您要相信我,秦蘇今天輸定了。”

秦毅放下手機,掏出一根煙,並沒有打算抽一口,只是默默的望著上面燃燒的那抹紅點,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揚。

指尖的煙還未熄滅,一道身影匆匆從秦毅眸中一閃而過。

莫譽澤大步流星般推開演播廳的大門,目光凝重的一一巡視而過,最終將雙眼定格在畫面正中的身影上。

秦蘇穿著白凈的襯衫,燈光很亮,將封閉的演播大廳照射的如同白晝般亮堂。

隨著空調風的湧動,一股揮之不去的香氣迎面而來,莫譽澤是知曉秦蘇的廚藝的,那完全就是擁有驚為天人的魅力,就如那妖嬈的罌粟花,明知有毒,卻依然趨之若鶩的沈迷其中。

秦蘇停下手裏的動作,扭頭望了一眼已經開了蒸籠的尚師傅,面食的清香混合著湯汁的濃郁締結了一股久經不衰的香氣。

尚師傅得意的挑出一只在他眼中尚為完美的包子,放入特意選制的小碟子裏,碟子是用的清純樸素的青花瓷紋底,兩側再放入兩顆用胡蘿蔔雕刻的小花,青白的花紋配合上嬌艷的玫瑰花,正中放入一顆似玲瓏玉晶瑩剔透的包子,從色澤上一眼便引人入勝。

評委席上,早已有人翹首以盼。

蔣會長笑意盎然的看著司儀端上的碟子,香氣由遠及近,陣陣撲鼻。

主持人迎上前,笑道:“剛剛還在詫異什麽味道如此美妙,原來是尚師傅的拿手面點出籠了,果然如同外界所傳,吃一顆尚師傅的玲瓏包,不枉此生來一回,光是從賣相上這麽遠遠看上一眼,我的口水就開始自然分泌了。”

蔣會長拿起勺子,用著小刀輕輕的在包子皮上劃開一道小口,原本被封藏的香氣恍若壓抑了千萬年的臥龍瞬間騰空而起,味道四下散開,那是一種能勾引人味蕾的感覺,仿佛在驅使自己馬上咬一口,封住這已經溢出的味道。

秦蘇不疾不徐的繼續著手裏的動作,她的包子皮才開始搟制,蛇肉所燉煮的高湯已經開始沸騰,濃烈的水蒸氣氤氳在她眸中,如果此時有人定神一看,自然會發現這種恍若置身在雲霧中高不可攀的清冷仙人。

評委席上,只有三盅,一顆包子就如同一個兩三歲小童的拳頭大小,幾乎在評委嘴中一口一個。

蔣會長意猶未盡的看向已經開始在收拾竈臺的尚師傅,掩嘴輕咳一聲道:“尚師傅的手藝一如既往,就總是讓人有一種不知飽腹的感覺,越吃越餓的即視感。”

尚師傅雙手撐在竈臺上,挑釁般的瞥了一眼才開始上屜的女人,嘖嘖嘴,“畢竟秦小姐還沒有入鍋,如果我就這麽快讓各位評委都吃飽了,豈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秦蘇沒有理會對方的言語,低頭目不轉睛般望著竈上的爐火,不過短短兩分鐘時間,眾人見她將竈火熄滅,好像蒸籠才剛剛上汽,火就停了。

主持人蹙眉,這包子就熟了?

秦蘇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蒸籠掀開,一股汽霧撲面而來,黑色的包子皮在燈光的折射下就如同剛剛那條讓人望而生畏的冷血動物一般使人望而止步。

尚師傅只是看了一眼,便不以為意的坐回椅子上,雙手交叉環繞在心口位置,嘴角依舊噙著那抹得意的微笑。

秦蘇拿起碗碟,是那種黑白交叉的碗盞,沒有過多得到奢華裝飾,在放入一黑一白兩種包子過後,竟有一種太極兩儀陣圖的感覺,攝像機俯視下一看,果真是太極圖,兩顆包子在畫面中,形成了上下左右兩極分化的意味。

雖說是簡簡單單的碟子,卻在最後的點睛之筆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蔣會長瞧著這博取噱頭的食物,忍不住的搖搖頭:果然如同外界所言,秦大小姐喜歡另辟蹊徑,做普通人不會做的食物。

旁邊的另外兩人則是一前一後的拿起一顆白色的包子,畢竟那黑色的包子一看就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條蛇,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吃白包子。

主持人好奇的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味道如何?剛剛我好像看見裏面用的是蟹黃做的餡料,這與尚師傅選擇的海鮮應該有不謀而合的味道。”

一人一口咬上包子,面皮沒有尚師傅的柔軟,但也不失那股味道,他們這類美食家都知道尚師傅除了面皮上獨具一格外,餡料也是無人匹敵,只是今天這味道——

“你有感受到嗎?”同樣是協會會員的徐老問。

被問話的男人點頭,“有什麽東西在嘴中一顆一顆的爆開,明明吸入嘴裏的時候沒有感覺到有東西,齒間卻能感受到有東西爆裂,每一次爆開都有一股味道在嘴中彌漫,那不是單一的餡料味道。”

言罷,徐老直接戳開包子裏,在白凈的磁碟中能夠看見有什麽東西混合著湯水一顆一顆的散開,散開的小顆粒很小,小到以肉眼只能看見它泛著些許紅霜。

“那是蟹蛋。”蔣會長道。

眾人恍然大悟。

蔣會長倒是來了興致,他從容的拿起另一顆沒有人敢吃上一口的黑色包子,從賣相上看,如果沒有看見她殺蛇的一幕,應該還是一道精美的菜品。

思忖片刻之後,蔣會長最終還是將其放入了嘴中。

主持人伸長脖子安靜的等待著,整個演播廳好像在那一刻被靜止,不知情的人可能還會以為是不是自家的電視出現了問題,怎麽好端端的沒有聲音了?

長達一分鐘的靜默時間,從蔣會長沈默開始,偌大的空間便是屏息以待。

徐老繃不住好奇問道:“如何?”

蔣會長依舊沒有說話。

最後徐老倒是熬不住了這份死寂,急忙拿起那顆顏色懾人的包子放入嘴中。

“簌簌簌。”好像有東西在嘴裏游動?

徐老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秦蘇做的這顆包子沒有肉餡,只有湯水,咬破包子皮之後源源不斷的湯水從齒縫中穿梭而過,不知為何,在湯水的流逝中,竟有一股寒氣從自己身體裏揮發,霎時與剛剛咽下的另外一顆包子形成一種天與地的極致感受。

如果說剛剛的蟹蛋包子是火,每一口都有巖漿在嘴裏爆發,那這顆黑色的包子就是冰,好似身處高山瀑布之下,有冰冷的泉水自頭頂傾灑而下,明明凍得瑟瑟發抖,卻是忍不住的想要繼續安靜的感受著泉水拂過齒間之後帶來的那種回味。

一火一寒,兩極分化,如同太極陣圖,極致的味蕾享受。

主持人有些茫然,這種情況是什麽情況?她應不應該說些什麽來化解這漫長的等待期?

尚師傅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崩裂,他能從評委眼中看出些許異樣,漸漸的有股不祥預感在心口滋生。

秦毅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正欲起身,手機便打斷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秦二爺從電視中看出了事情的端倪,迫不及待的撥下手機號碼。

秦毅急忙從觀眾席上離開,尋著僻靜的安全通道位置按下接聽,“父親。”

“你親自請來的尚師傅雖然有那個真才實學,可是你和我都不知道老頭子留下的那本菜譜上有沒有什麽關於面食的極致做法,剛剛那一幕你也看見了,這事似乎與我們預期的有點不一樣了。”秦鴻直接說道。

秦毅背靠在墻上,指骨磨合著手機,好像下一刻就想將這只小小的盒子捏碎,他道:“是我大意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如果輸了,我們只有一個辦法了。”

秦毅驀然一驚,“父親——”

“別忘了,我們是鬥不過莫家,這事一旦開始,我們都沒有回頭路了。”

------題外話------

情人節快樂,今天會不會有人對我表白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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