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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一兩顆金戈(狠狠戳)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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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蘇目光直至落在前面謹小慎微控制著車速的司機身上。

司機被突然如芒在背的感覺刺激到又一次惶恐的踩住剎車,不安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秦蘇穩了穩情緒,道:“我要打電話,停車。”

司機一腳踩住剎車。

葉非璃冷冷道:“誰才是你的雇主,開車。”

司機倉皇的踩住油門。

秦蘇嗔了葉非璃一眼,咬牙道:“我讓你停車。”

司機慌亂中一腳踩住剎車。

葉非璃面色一沈,“是不是我說的話沒有意義了?讓你開車。”

“軒轅澈,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秦蘇扯開自己的領口,幾乎都能看見她因為牙齒緊咬時繃緊的鎖骨。

葉非璃似笑非笑道,“憑你現在這個身子,你能傷到我?”

秦蘇緊了緊拳頭,她當然傷不了這個男人分毫。

葉非璃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直到她突然失去鎮定撲了過來,那趨勢不像是來打人的,更像是投懷送抱。

秦蘇撲進他懷中,趁著他發楞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沒錯,就是脖子,就像是吃生肉的猛獸一樣,撕下他的皮肉。

“啊。”葉非璃脖子一疼,一把扣住她的下頷,扯住她不肯松口的那張嘴,冷冷道:“你如果再動一下,別怪我不念及你的肚子。”

秦蘇抹去嘴角的血跡,得意的揚唇,“停車。”

司機被嚇得本能的踩住剎車,車子一震,所有人失去慣性撞在車椅上。

葉非璃的頭重重的磕在椅子上,卻又護著這個冒冒失失的女人,目光一轉,瞪著急剎的司機,“誰允許你停車的?”

司機縮著脖子,“爺,我、我一定小心駕駛。”

秦蘇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咧開嘴一笑,“麻煩借我一下手機。”

她的牙齒上,唇上,整個口腔裏似乎都還殘留著血跡,張開嘴一笑的瞬間,嚇得司機險些想要奪門而逃。

男人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機遞上前,苦笑道:“您盡管用,不用還都沒關系。”

秦蘇按下號碼,手機響了一聲便被掛斷,她不甘心的再撥打一遍,仍舊沒有人接聽。

葉非璃輕咳一聲,道:“他不會接聽陌生人的電話。”

秦蘇放棄般的將手機遞回去,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麻煩送我回莫家。”

“如果你沒有三番四次的阻攔,我想我們現在已經到了莫家。”葉非璃再道。

秦蘇冷冷瞥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話一般背對著他,哼了哼。

莫家大宅,一眾傭人看著滿身都是血腥味的男人大步流星般從院子中走過,一個個警覺的低下頭,不敢過多的窺視領導們的動作。

莫老坐在沙發上,電視上還在匯報著西郊的情況,註意到進屋的身影,重重的戳了戳手裏的手杖,“過來坐下。”

莫譽毅著急著回房間,卻又不敢違背父親的指令,心不在焉的靠近,問道:“父親有事嗎?”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莫老拎著手杖戳在他的身上,“我記得我說過這種時候你要選擇軍隊的保護,而不是身先士卒,你運氣好得到消息他們會在那裏埋伏,如果沒有得到消息呢?你要怎麽辦?”

“這件事我會給您解釋,但是我現在要回房間。”莫譽毅轉身便想離開。

“站住。”莫老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蘇還沒有回來,她可能還不知道消息。”

“……”莫譽毅止步,詫異的回過頭,“您說她沒回來?”

莫老冷哼,“你該慶幸她還沒有回來,否則你以為就憑你現在這模樣不會嚇到她?”

莫譽毅心神一凜,急忙的掏出手機,上面有幾個陌生的號碼,他試著重撥回去,沒有人接聽。

莫老見他一聲不吭,加重語氣道:“你有把握今天這批人全死了嗎?”

“就算有漏網之魚也逃不出去。”莫譽毅放下手機。

莫老嘖嘖嘴,“你說說你辦的是什麽事,搞出這麽大的轟動,整個京城都聽見了你的爆炸聲。”

“只有榴彈的威力才能把這群人全部弄死。”莫譽毅轉身準備再次出去。

院子裏一道身影急匆匆的進入眼簾。

傭人們註意到回到家裏的少夫人,比之剛剛二少身上的血腥味,少夫人身上的味道似乎更為濃烈,那半邊身體都被染得紅彤彤的玩意兒,難道都是血?

莫譽毅見到熟悉的影子,倉皇的跑出去,仔細的留意著她的上上下下,除了形象有些狼狽外,所幸她是完整的。

秦蘇捧住他的臉,高懸的心臟終於慢慢的回歸原處,她撲進他的懷中,埋首不語。

“咚。”莫老手中的手杖失去重力作用直直的砸在地板上。

莫譽毅抱著他,雙手似乎用盡了力氣想要將她融進骨血,“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道我得到消息的時候差點被嚇得直接厥過去嗎?”

“他們要的是你的命,在沒有拿到你的命之前,我至少會是安全的。”秦蘇摩挲著他的眉眼,輕輕的抹去上面的血跡。

“他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會因為我的原因而禮待你,他們會為了激怒我而想法設法的折磨你,你太輕估他們了?”

“我懂得如何周旋,不會硬著頭皮跟他們鬥,他們要什麽,我聽著便是了,你要相信我。”

“你應該相信我才對。”莫譽毅蹙眉,“我有把握鏟除所有荊棘,你只要躲在我身後就夠了,懂嗎?”

“不懂,我說過我不會是你的軟肋,我要的是光明正大跟你並肩而行。”秦蘇抓住他的手,“別跟我講那些大道理,我只相信活著才有機會跟我講理。”

“蘇蘇——”

“覺得我說的不對?”秦蘇問道。

莫譽毅急忙搖頭,“不,你說得對,我應該以大局為重,這事你處理的對。”

莫老撿起地上的手杖,輕咳一聲,“看來我是聽明白了這其中緣由,小蘇,你身上都是血,去洗一洗,我看見你的手臂上也有一道傷口,我讓醫生來給你處理一下。”

莫譽毅牽著她的手徑直走向二樓。

“老二,等一下來我的書房。”莫老的強勢道。

莫譽毅點了點頭,牽著她繼續往樓上走去。

秦蘇換下了那一身被血染得異常刺鼻的衣裙,躺在浴池裏,受傷的手臂被莫譽毅小心翼翼的處理著。

消毒水有些刺痛,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莫譽毅註意著她的面色,輕聲道:“痛嗎?”

秦蘇搖頭,“不是很痛,傷口不深。”

“蘇蘇,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我也知道我的蘇蘇很厲害,可是怎麽辦?我是一個男人,男人的責任是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照顧好,我如何立業平天下?”莫譽毅自言自語著。

秦蘇反手握住他的手,認真道:“我賭不起。”

“我知道賭不起,命只有一條,可是我又未嘗敢用你去賭?”莫譽毅抓緊她的手,“沒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秦蘇垂眸,“沒了你,我會怕!”

莫譽毅靠在她身上,指尖輕撫過她的肩膀,“傻丫頭,你是認定了我會輸嗎?”

“聽實話嗎?”秦蘇問道。

莫譽毅笑道:“算了,你還是別說實話了。”

“你若生,我便著紅衣,三千青絲待君綰;你若死,我便著白衣,青燈古佛了此生。”

莫譽毅捧住她的小臉,溫柔的吻上她的唇,“好好的睡一覺,明天醒來,我們一如從前。”

秦蘇困了,枕上枕頭的那一刻,雙眼便不受控制的闔上,呼吸淺淺的落在枕頭上,嫻靜安然。

莫家書房,莫夫人放下溫水後便合上那扇門,夜深寧靜之時,莫家卻依舊燈火通明。

莫譽澤點燃一根煙,輕嘆道:“收尾工序估計要等到明天天亮後才能清理幹凈了。”

“死了多少人左右?”莫老問道。

莫譽澤搖頭,“現場情況太慘烈,幾乎沒有一具全屍。”

兩人一同將目光落在當事人身上,而當事人卻是心情甚好的賞著剛剛盛開的那株百合。

“這事不能曝光出去,其一畢竟是亡命之徒難免引起恐慌,其二那些人死無全屍的消息一旦曝光免不了會引起那群人的再一次瘋狂進攻。”莫譽澤謹慎道。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種情況,女皇辦公室會看著自己處理,該封鎖的消息會即刻壓制下,記者那邊也不會有人報道,你們把屍體處理幹凈,特別是施虞那混小子的。”莫老道。

“施家也來了消息,讓我們不用顧忌他們,這種人已經被踢出了家族。”莫譽澤輕輕的拍了拍莫譽毅的肩膀,勾唇一笑,“莫二少就沒有話跟我們說一說?”

莫譽毅靠在椅背上,翹著一腿,笑道:“大哥想讓我說什麽,你和父親說的這麽好,我就不用插嘴了。”

“你就不需要跟我們說說關於弟妹為什麽會被綁架的原因嗎?”莫譽澤靠在他的耳邊,說的甚是從容淡定。

莫譽毅斜睨一眼對方,揚了揚嘴角,解釋道:“大哥既然都知道的這麽清楚了,還需要我多說什麽?”

“為什麽好端端會被綁架呢?我記得醫院裏外我都派人監控起來,怎麽還會被人突破防衛這麽輕而易舉就帶走了弟妹呢?”

“大哥究竟想說什麽?”莫譽毅站起身,試圖掩飾過去,“這事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就不需要再多說了。”

“如果不是譽澤分析了一下,我竟然不知道你喪心病狂到用自己的妻兒做誘餌去引誘對方!”莫老一棍子敲在莫譽毅的腦袋上,怒叱一聲,“你還真是翅膀硬了,這種法子都能想出來。”

“我仔細調查了監控,還真是天衣無縫的一個計劃,弟妹如此配合施虞離開醫院,連半分掙紮都沒有,你與葉非璃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對方,二弟,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膽量,竟然不怕施虞直接殺了你的妻兒。”

“……”莫譽毅竟被弄的無言以對。

從整件事的布局到發展看來,都像是他們設定好的一個局,由秦蘇作為誘餌去引誘施虞上鉤,然後他們再一舉圍攻。

只是如果沒有秦蘇的那條短信通知呢?如果他家蘇蘇沒有發現那是一個火葬場呢?

只怕他已經在施虞的進攻下,變成了一具屍體,或者她在施虞的折磨下,早已是一屍兩命。

所以說他們能如此僥幸的變成主導者,全是因為那條突然彈出屏幕的陌生號碼發來的短消息。

接到短信後,他有些遲疑了,第一是擔心施虞會把大部分的人留在秦蘇身邊,畢竟這顆籌碼看好了,他們一次失敗還有機會第二次進攻,第二則是施虞帶著所有人跑來公墓埋伏他,只要秦蘇在手中,他們肯定莫譽毅會乖乖聽話,畢竟他的手機被定位著,只要他不聽話不按照路線,他們有的是辦法逼得他進入圈套。

這種情況下,他只有兵行險招和葉非璃兵分兩路,他只希望施虞把所有人都帶去圍攻他這條大魚。

只是這個辦法如今看來真是漏洞百出,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施虞的殘暴他是有目共睹,如果他要報覆莫譽毅,肯定會想辦法折磨秦蘇,或者直接殺了她。

莫老怒不可遏般將手杖砸在莫譽毅腦門正中。

突然的一擊,讓莫譽毅吃痛的回過神,他捂住頭,哭笑不得道:“你們當真認為我就是那種糊塗人?”

“我看你倒是有了幾分貪生怕死的嫌疑。”莫老冷冷哼道。

莫譽毅揉了揉額頭,“這事說來話長,我也沒有料到會發展到扯上蘇蘇。”

“那你就給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你究竟弄了些什麽。”莫老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重疊著放在手杖上。

莫譽毅輕咳一聲,“您先確定您不會再無聲無息的給我一棍子。”

莫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

“蘇蘇自己跟著走的。”莫譽毅道。

“你還說這不是你串謀好的。”莫老加重語氣。

“父親,如果是我主謀的,我會舍得用蘇蘇去當魚餌嗎?我像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莫譽毅喝了一口溫水,繼續道:“蘇蘇主動跟著施虞那王八蛋走的。”

“她又不是傻子,只要她當時反抗一二,施虞會那麽容易的帶著她離開?”莫老道。

“所以我就說了這事是蘇蘇主動跟著施虞走,她的用意您還沒想明白嗎?”莫譽毅反問。

莫譽澤恍然大悟,“我清楚了,一個兩個都沖動行事。”

“發生這種事你們就應該立刻通知家裏,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自己行動。”莫老目光陰沈的從兩個兒子身上一覽而過,“這次是你命大,別帶著僥幸去跟那群人鬥,他們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玩意兒。”

莫譽毅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輕嘆道:“我知道分寸,不早了,您老也早點休息。”

莫老沈默著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單手扶額,“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您早點休息。”莫譽澤準備離開。

莫老再道:“訂婚的事,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莫譽澤腳下一滯,鄭重的點頭,“君子言而有信,我不會用這種事來開玩笑。”

“池小姐是個好女孩兒,你別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了人家,最好你給我再好好的想想,真的到了那一天,如果以後你想反悔,可沒那麽容易了。”

“父親,我知道您的意思,沈夕冉的死就是一個意外,我沒有記掛在心上,更沒有因為她的死而遷怒與您和母親,我今年三十四了,也是時候成家立業。”莫譽澤打開門,昂首闊步而出。

一縷曙光穿透雲層,灑落在靜謐的陽臺上。

床上熟睡的人翻了翻身,淡淡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秦蘇安靜的睜開雙眼。

男人的臉隔得很近,幾乎只要自己一低頭就會碰上他的額頭。

秦蘇擡起手輕輕的撫摸過他的眉眼,從眉梢處一路往下,拂過他俊逸的面部輪廓,最後合上他的大掌。

他虎口處的繭子很厚,摩挲在指腹下時略微的有些起起伏伏的弧度。

“什麽時候醒了?”莫譽毅動了動手臂,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秦蘇莞爾,“剛剛醒來。”

“餓了沒有?”莫譽毅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嘴角輕揚,“我去給你弄點早點,你再睡會兒。”

秦蘇抱住他的腰,搖了搖頭,“再躺一會兒。”

莫譽毅捋了捋她散落的碎發,笑而不語的握緊她的手,十指交纏。

“咚咚咚。”房門外,一串腳步聲雜亂的響起。

莫譽毅探了探頭,腳步聲又戛然而止。

秦蘇註意到他的動作,不明道:“怎麽了?”

莫譽毅不以為意笑了笑,“沒什麽,可能是大哥有事路過這裏吧。”

莫譽澤不是有事路過,而是慌亂的跑過。

大廳裏,一人看見了三樓位置匆匆而過的身影,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管家,拔腿就跟著跑上樓梯。

莫譽澤關上房門,閉了閉眼,喘上兩口氣,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剛剛那個一副見了鬼一樣忐忑的模樣的男人是不是他自己。

“咚咚咚。”敲門聲在他身後響起。

莫譽澤自嘲般苦笑一聲,她為什麽一大早不在家裏睡覺跑來這裏做什麽?

“大少,我剛剛看到你了。”池宛試探性的擰了擰門鎖,卻是被人反鎖上了。

莫譽澤清了清嗓子道:“池小姐這麽早有事嗎?”

池宛道:“你先開門,我有正事找你。”

莫譽澤遲疑和將房門敞開些許,開門見山道:“池小姐請說。”

池宛擠過那扇門,自顧自的溜進去,環顧一圈屋子裏一絲不茍的擺設,點頭道:“莫大少的房間還真如你這個人一樣,一板一眼,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我竟然看不見一點擺設品!”

“池小姐你究竟想說什麽?”莫譽澤再問。

池宛將窗簾掀開,從三樓的位置俯瞰下去,喜極,“這裏視野還不錯,是不是以後我從院子裏進來你一打開窗子就可看見我了?”

“池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池宛回過頭,指了指屋子,道:“我來參觀你的屋子啊,只是太單調了,以後咱們的婚紗照就貼放在這面墻上,你看怎麽樣?”

“……”

“不行,這樣會不會太招搖了?”池宛蹙眉,“還是就貼在這裏,不用太大,就二十幾寸就夠了。”

“池小姐,我還有公務在身,如果你沒事,我先走了。”莫譽澤徑自推門而出。

池宛見他離開的背影,跟上前,挽著他的手臂,“大哥讓我不能太多的打擾你,所以我特意去問了你的執行長,他們說你今天沒有公務我才過來的。”

莫譽澤止步,斜睨一眼似乎早有準備的女人,冷冷道:“軍隊裏很多事是不會通知第三人知道。”

“我明白,這些都是機密。”池宛鄭重道。

“池小姐——”

“叫我小宛。”

“池小姐,請你尊重我的工作。”

池宛松開他的手,嘟了嘟嘴,“那好吧,我今天不打擾你了。”

“不只有今天,我希望我們的下一次見面,是由我提出。”莫譽澤嚴肅道。

池宛瞠目,按照莫譽澤的意思,他提出見面才可以見面,那豈不是要等到訂婚當日!

莫譽澤瞧出她的遲疑,道:“池小姐覺得為難?”

池宛忙不疊的搖頭,“沒有,我沒有意見。”

“如此便希望池小姐能夠配合我。”莫譽澤大步走下樓道,直接朝著大廳的方向踱步而去。

池宛下意識的想跟著跑上去,卻又不得不乖乖的停下雙腳。

“咳咳。”莫譽毅靠在門上咳了咳。

池宛聽見聲音,尷尬的扭過頭,“好巧啊莫二少。”

莫譽毅哼著曲走上前,聳了聳肩,“有些時候我大哥比較害羞,所以池小姐得主動一點。”

池宛不明,問道:“我主動?我難道還不夠主動?”

莫譽毅對著她勾了勾手指,將口袋裏的藥塞到她的手裏,“七八點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一兩顆金戈藥,三四點夜難眠。”

池宛捂住自己險些脫口而出的慌張,苦笑道:“莫二少這是什麽意思?”

“男人懂男人,這是通病。”莫譽毅慎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池小姐,這個時候你就得放下自己的矜持,主動一點,熱情一點,奔放一點。”

“……”池宛緊了緊手裏的瓶子,咽了一口唾沫,“你確定這東西有用?”

“相信我的話,我哥需要這東西。”莫譽毅湊到她耳畔小聲嘀咕道:“如果你覺得放不下面子,可以還給我。”

池宛急忙收回自己的口袋裏,莞爾一笑,“謝謝莫二少,我先回去了。”

莫譽毅忍俊不禁的露出得逞過後的肆意笑容,剛一回頭,便瞧著門口處一動不動的秦蘇。

秦蘇已經換好了衣褲,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小心引火上身,你大哥如果知道是你慫恿池小姐做的,小心你的骨頭。”

莫譽毅合上她的手,笑的越發燦爛,“這事他還得感謝我,畢竟男人嘛,這是通病。”

秦蘇停下行動,自上而下的將男人審視一番,“你用過了?”

莫譽毅面色一驚,哭笑不得道:“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秦蘇沈默著收回眼神,從樓梯上輕緩的走下。

莫譽毅望著她的背影,為什麽剛剛從她眼神裏看出了滿滿的質疑?

如果不是念及她的身體,他必定讓她知道侮辱了自己男性尊嚴的下場,反覆的將她躺著煎,站著煎,正面煎,反面煎,剪了還煎!

“你一個人嘀咕什麽?”莫夫人從二樓上走下,瞧著自言自語的兒子,伸手在他額頭上貼了貼,“最近這段日子總覺得你不對勁,肖醫生給你的藥都吃了嗎?”

莫譽毅環顧一圈四周,湊到母親耳側,輕聲問道:“母親,您覺得我像是那種體力不夠的人嗎?”

“什麽體力?”莫夫人不明問道。

莫譽毅壓低著聲音,“我常年鍛煉身體,我看著像是那種體虛的人?”

莫夫人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似笑非笑的仔仔細細觀察了他一番,牽強的笑了笑,“兒子,我很相信你的體力,但徒有一身蠻力是沒用了,你還要加強自己的耐力,就如同一把槍,這支槍外觀很完美,性能也完美,獨獨配置有些問題,這個就得需要持槍者長時間的磨合才能鍛造無懈可擊的完美結合。”

“……”

“適時的結合輔助東西,能夠重振你男性輝煌。”

“……”

莫夫人再次降低聲音,“這可能是你父親的遺傳,又加上你們這些年的虧空,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好的養著,配合肖醫生的藥,別在那種事上落人一等。”

“這——”莫譽毅瞧著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的女人,忙不疊的跟上前,苦笑道:“母親,您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您絕對不能懷疑我的尊嚴。”

“嗯,所以呢?”

莫譽毅一口氣堵在心口上不來下不去,那種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像極了巧克力的米田共,他深吸一口氣,他難道還敢在自家母親面前證明一番自己的能力嗎?

莫夫人嘖嘖嘴,“今天我讓廚房準備一些羊腰子,你和你父親一起喝吧。”

莫譽毅站在大廳中,竟隱隱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窗外的冷風呼嘯著駛離院子,應景般吹拂過地面上的塵土,盡顯蕭瑟的悲戚感。

……

醫院內,儀器檢測的聲音有條不紊的響著,那條心電圖沒有什麽異樣安靜的起起伏伏。

葉非璃穿著無菌服坐在椅子上,指尖下意識的握著肖青暖暖的掌心,這雙手沒有曾經的繭子,很像是女人的那種柔弱無骨的感覺。

“醫生說你今天可能會醒過來,如果醒不過來了可能就危險了。”葉非璃湊到他的腦袋旁,輕輕的撫摸過他的短發,“我該說些什麽話,你才能醒過來呢?”

除了儀器的聲音,就只剩他獨自的自言自語。

葉非璃攥緊他的手,抵放在唇角,“肖青,我追了你一輩子,不,是兩輩子了吧,好不容易等到春暖花開,卻是如今的情景,是不是我們天生八字不配,不管是滄源的殺戮,還是今天的破鏡重圓,似乎,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了,天就塌了。”

“我以前以為,有我在,天塌了,我也能給你粘回去。你們說我忘恩負義殺了齊將軍,可是如果我不殺了他,他就要清君側上書父皇廢除你,他的上書我壓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那一次我壓不住了,他凱旋歸來,自然是要面聖的。”

“既然壓不了了,只有殺了,這樣就沒有人趕你走了。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個李尚書,你們說我過河拆橋也罷,他給皇後的諫言我看了很多遍,字字珠璣,說的可是天花亂墜,比紅顏禍水還禍國的你,他要皇後賜你死罪?不自量力的家夥。”

“我以為悄無聲息的處理幹凈了,就沒有人敢再來亂言了,原來我最大的阻礙卻是父皇。怎麽辦?我為了你連弒君之罪都擔上了,你為什麽還是只看著秦蘇?為什麽她,刺了我兩劍,你知道嗎,再偏離一點點,我就當場死了。”

“太醫花了整整五天才把我救回來,我醒來的第一件事是來找你啊,傻瓜,我想放了你的,可是父皇不同意,如果放了你,出了天牢你肯定會被立刻暗殺,我以為天牢是安全的,至少在我的防備下它是安全的。”

“可是為什麽你卻狠心到斷其手骨來報覆我?”

“不痛嗎?生生的磨斷自己的手腳,流盡了身體裏的所有鮮血,不痛嗎?”

“那一天,滄源下了很大的一場雨,你的身體好冷,我想抱著暖著,你就會醒了,可是為什麽醒不來了?手腳我都接上了,是不是因為沒有血了?我給你喝了那麽多血,為什麽你還是沒有醒過來?”

葉非璃閉上眼,酸澀的眼睛有什麽東西在流動,他吻住他的手背,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低到連他都覺得自己像是在腹誹而沒有說出來。

“肖青,是不是你很恨我?連巫宗都說你恨我,你的亡靈都不願意配合,我以為這輩子也找不到你了,你知道嗎,我找了你好久,傾盡了所有力量派了無數人潛進C國,如果沒有秦蘇,是不是你會躲著我一輩子都不肯出來了?”

“見到秦蘇的那一刻,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興奮,我放佛看見了她身後站著的你,魔怔一樣的進入C國,卻又不敢太冒昧的找過來,我要按部就班的計劃好,先讓秦蘇一鳴驚人享譽國際,這樣躲著的你一定能發現活著的她。”

“你說我的心機是不是很深,我一點一點的準備,果然老天不負有心人,你出現了,雖然你是帶著敵意接近的,我還是很高興又一次見到了你。”

睡著的人依舊緊閉著雙眼,放佛一句話都沒有聽清。

葉非璃自嘲一笑,“是不是我要讓秦蘇過來,你才肯醒過來?”

心電監測儀驀然的顫了顫。

葉非璃點頭,“我明白了,你想見到的人是她對嗎?”

沒有反應,檢測器就那麽一下子的悸動。

葉非璃站起身,閉上眼睛,“如果你不醒來,我不會讓她來見你的,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她,肖青,我可以對你溫柔,我也可以對你狠。”

“嘀……”心電圖雜亂了一小會兒。

葉非璃湊到他耳畔,“看來你心裏還是心心念念的是她秦蘇,是不是要讓我再一次讓她萬劫不覆你才能忘記她?”

視屏中徹底亂了,報警器響起,驚得葉非璃倉皇的繃直身體,難道是自己說過頭了?

肖青只是掙紮了一下,報警器停下,心電圖恢覆如常。

葉非璃跌坐在椅子上,長時間沈默不語的註意著他安靜熟睡的容顏。

“我知道了,我說了那麽多我自己的事,你就像是旁聽者一樣沒有動靜的聽著,只要我提上一句秦蘇,你才會給我三分回應,肖青,我明白了,原來有些東西是不能自欺欺人的。”

葉非璃站起身,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你說你想和我一起回X國,可是我不能帶你走了,我是終歸會死的人,留在我身邊,你也會遭受天譴,留在秦蘇身邊吧,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她。”

“如果可以,想起我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讓我聽聽你的聲音,讓我知道你過的很好。”

他將肖青的手重新放回被中,掖好了被子,轉身離開。

突然,他邁開的腳步霎時一停,葉非璃不敢置信的垂眸,男人的手虛虛的搭在他的手背上。

肖青睜開雙眼,因著初醒,眸光有些呆滯。

葉非璃詫異的握緊他的手,瞠目結舌,一時啞口無言。

肖青眨了眨眼,聲音幹啞,“過來一下。”

葉非璃忘了動作,身體機械式的靠近他。

肖青勾唇笑了笑,“我可、可不敢胡亂給你、打電話。如果那邊、剛好下雨、下雨怎麽辦?作惡多端的軒轅澈、萬一、萬一被天打雷劈了如何是好?”

葉非璃破涕而笑,揉了揉他的短發,“胡說八道什麽,別多說話,剛剛醒過來,別再暈過去了。”

肖青見他要離開,用盡了所有力氣才重新抓住他的手。

葉非璃蹙眉,“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肖青喘了喘氣,聲音很輕,“你要去哪裏?”

葉非璃見到床邊的呼叫鈴,解釋道:“我去叫醫生。”

肖青松了松手,氣力不夠,意識忽遠忽近。

葉非璃按響呼叫鈴,卻見他再次睜開眼。

肖青眨著眼睛,張了張嘴,“你靠過來點,我有一句話想對你的說。”

葉非璃湊到他面前,氧氣罩將他的聲音掩蓋了大半,放佛只看見他張著嘴卻聽不見裏面的聲音。

話音未完,肖青已經失去了意識重新閉上了雙眼。

葉非璃是被護士請出了監護室,當身後的房門關上時他才反應過來。

秦蘇看見不遠處圍聚一團的醫生護士,急忙跟上前,不安道:“怎麽了?是不是師父他出什麽事了?”

葉非璃看著女人的影子,好像聽不見她聲音那般楞楞無神的望著她。

秦蘇見此情景越發失去控制,想要擠開那扇門,奈何護士阻攔著。

“蘇蘇,別急,我們等一等。”莫譽毅抱住她,生怕她情急之下用著自己的身體去撞門。

秦蘇坐立難安,不停的徘徊在監護室外。

病房門再次敞開,醫生摘下口罩明顯是如釋重負的走出,解釋道:“肖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等會兒醒過來就可以送去普通病房。”

秦蘇捂住惴惴不安的心口,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還好沒事,還好沒事。”

莫譽毅抱著她的肩膀,“就你傻傻的擔心著,現在相信肖醫生沒事了吧。”

秦蘇冷冷的嗔了一眼依舊一動不動就跟死了誰似的一臉生無可戀表情的葉非璃,怒氣沖沖的蹭到他面前,一指戳住他的腦門,道:“師父既然沒事了,你幹嘛要嚇唬我?”

葉非璃機械式的扭動腦袋,看了秦蘇半天才咧開嘴笑的像極了失心瘋的傻子。

莫譽毅擔心突然發瘋的男人誤傷了秦蘇,急忙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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