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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開年大戲,晉家倒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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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無聲的風,走廊兩側昏黃的燈光,整棟大宅並沒有任何異樣。

秦蘇放下手裏並沒有翻閱兩頁的書本,在夜間,她的聽覺異於常人,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她敏銳的腦神經放大。

她警覺的將房門鎖上,推開陽臺的拉門,站在陽臺上,往下俯視一番,夜風繚繞著樹葉,有輕微的抖動聲,她將拉門鎖上。

“咚咚咚。”有腳步聲徘徊在走廊上,對方刻意的壓低著聲音。

有人試著推了推門,發現被反鎖之後,也不著急撞開這扇門,拿起手槍蓋上消音筒。

子彈穿透金屬帶來的很薄弱的一聲響並沒有引起多餘的人懷疑,來人輕輕的推開門。

原本合上的窗子大大的敞開了,晚風肆虐的浮動著簾子,屋內燈光有些暗沈,但依然讓人一目了然,床位上空無一人。

來人走向陽臺,這裏是三樓位置,按理說裏面的人不可能從這裏跳下去,那就是她故意偽裝的空城計。

男人慌亂的轉過身,瞳孔裏有一道寒光明晃晃的從眼前一閃而過,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溫熱的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黑色外套。

門口處負責把守的另一人聽見響聲,警惕的舉著手槍搜尋著屋內的異樣。

他清楚的看見了倒在陽臺上一動不動的同夥,步步謹慎的準備靠近。

不知是敞開的窗子湧進了太多冷風,還是屋子裏的暖氣被人中斷,整間昏暗的房間顯得有些陰風陣陣。

他們這群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不可能會被人如此不動聲色的處理掉,除非對方也是專業訓練過的能手,只是他們今晚的任務不是解決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嗎?

濃烈的血腥味順著湧動的寒風從陽臺上彌漫散開,男人盡可能的保持著不著痕跡的靠近,他眼觀著四周的動靜,手裏的槍時刻做好射擊的準備。

“簌簌簌。”夜風吹拂過桌面上沒有合上的書本,造成了一聲聲輕嚀的動靜。

男人執槍對準過去,發現只是一本書過後,稍稍的放松緊繃的神經,明明最初是他們掌控著主導權,為什麽好端端的會變成他們在明處了?

緩慢的移動著雙腳,男人準備靠近被一刀切斷了頸脈的同伴,眉頭微不可察般蹙了蹙,從橫切面上來看,這個人下手快很準,刀法決然,基本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可謂是精致到毫無瑕疵。

突然,天生對於危險的第一警惕感,男人倉皇的回過頭,秦蘇穿著很簡單的絲緞制作的睡衣,隱藏在同色系的窗簾下時,隨著微風的輕撫,並沒有人過多的去留意那連呼吸都沒有的角落。

秦蘇沒有任何猶豫,刀刃劃破男人的勁動脈,擡腳便將他踢開一米,發現他還有動作之後,一刀子插入他的心臟正中。

男人瞪大雙眼,雙瞳中還沒有反應過來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麽,猛一回頭,血已經染濕了他的內衫,再掙紮時,心口位置被刀刃穿透,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女人的面容,雙眼一閉,再也沒有了動靜。

秦蘇站起身,撫了撫因為緊張而有些輕微疼痛的肚子,她靠在墻上,不確定外面還有沒有人,不過,她沒有精力再去殺第三個入侵者。

“嘀……嘀……”警報聲在下一刻響徹了整座大宅。

後院裏清醒過來的傭人手腳並用的爬回宅子裏,沒有半分遲疑的拉響警報。

宅子裏所有當值的警衛一擁而上,首先確定的是秦蘇的安全。

管家忐忑不安的叩了叩門,輕聲道:“少夫人您睡了嗎?”

屋內沒有回應,越是沈默越是讓人心裏惶恐,管家本打算再敲響門,突然發現門鎖處有一道小小的槍口。

見此一幕,眾人心口一滯。

警衛隊沒有再考慮,就這麽推開門,隨著夜風迎面而來的還有一陣陣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管家膽戰心驚的跑上前,陽臺上橫躺著兩具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屍體,他稍稍松了一口氣,忙不疊的檢查坐在另一側的秦蘇。

秦蘇咬緊牙關,額頭上密密匝匝的冷汗,她顫抖著聲音,“肚子、肚子痛。”

三個字砸在管家心口上,讓他本是健康的身體險些被直接嚇出心臟病,轉身對著傭人道:“快去叫醫生。”

一時之間,整個宅子亂作一團。

兩個入侵者沒有人有功夫去處理,就這麽放在院子裏,讓幾名警衛先守著,另一批人全神戒備的巡視著宅子的裏裏外外,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醫生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秦蘇的身體,打了兩針,讓她熟睡過後,再掛上點滴。

管家踱步在門外,不停的嘀嘀咕咕:出事了,出事了,怎麽辦?該不該通知夫人老爺?

醫生關上身後的門,掩了掩嘴,指向另一邊,開口道:“動了胎氣,這兩天需要臥床休息。”

“少夫人和小少爺都沒有事吧。”管家不安的再重覆問道。

“沒有問題,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最近莫家出了事,管家最好加強宅子裏的守衛,畢竟有太多人喜歡趁虛而入。”醫生提著急救箱走下樓道。

管家拍了拍自己的頭,猶豫過後還是不得不上報給各大領導們。

莫家的安保系統一直以來擁有著京城裏最機密的一套運作系統,不可能出現任何漏洞讓人趁機潛入,除非是有人內應外合趁著老爺夫人都不在家的時候偷偷潛進來。

這裏的工作人員眾多,從警衛隊到保鏢,以及保姆傭人廚師,可謂是人多眼雜,但都是在莫家工作了幾年的老人了,如果是真的有人做內應,那這個人潛藏在莫家這麽多年,也著實是讓他們不安。

莫夫人的車是第一個回到宅子,雷厲風行般沖上三樓,卻又在靠近臥房的時候盡可能的換上平和的呼吸。

管家站在已經更換好的房間前,自責的低下頭,等待領導的責罰。

莫夫人面無表情的嗔了他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動作輕盈的推開門,屋子很靜,加濕器噴灑著水霧,有淡淡的藥草香舒眠。

管家眼角餘光瞥見了大廳裏如風火侵蝕而來的身影,心裏被堵得發慌,他有些擔心盛怒中的莫二少會不會直接處理在場的所有人。

莫譽毅徑直入屋,對於周圍的人和物視而不見。

莫夫人壓低著聲音,道:“醫生用了安眠的藥,她需要休息。”

莫譽毅面色平靜,至少在莫夫人現在看見的樣子下,他就如同平常那般並沒有任何異樣。

“我們出去談談。”莫夫人率先離開屋子。

莫譽毅趴在床邊,指尖輕輕的撫摸過她還是那般蒼白的面容,疼惜般吻了吻她略顯冰涼的手,掖好被子,走出房間。

莫夫人雙手扶額,有些頭疼的長嘆出一口氣,“我知道你很生氣,但這事必須得沈住氣。”

“除了那兩個人,還有別的人進入嗎?”莫譽毅避開莫夫人的眼神,直接看向旁邊低頭不敢吭聲的管家。

管家急忙點頭,“一共四人,兩人上了樓,兩人在樓下接應,應該是擔心少夫人發現了他們的進入大聲喧嘩引來警衛隊,所以他們埋伏在樓道處,準備替樓上負責暗殺的兩人拖延時間。”

“死了兩個,還有兩個呢?”莫譽毅再道。

管家似乎料到了莫譽毅的意思,穩住驚嚇過度的心緒,道:“在後院的禁室裏關押著。”

莫夫人抓住準備離開的兒子,蹙眉道:“我知道你心裏壓著火,但那兩個人不能殺。”

莫譽毅沈默著拂掉莫夫人的手,只是點了點頭,就這般看似如同往常行動那般幹脆利落的走下三樓。

後院禁室是小時候莫老為了懲罰不聽話的莫二少特意搭建的,年少輕狂的莫二少闖出的禍比他們二老吃過的鹽還多,可謂是讓人異常頭疼的孩子。

外界對於莫家的評論最多的便是兩個孩子兩種極致,聰明穩重大氣磅礴如莫大少,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如莫二少。

禁室前數名警衛守衛在外,確保著沒有任何閑雜人等靠近一步。

領班的警衛隊隊長看見如鬼魅而至的莫譽毅,急忙推開身後的那扇鐵門。

兩名入侵者被綁住了手腳,嘴上也貼著膠布,坐在椅子上,對視上來人過後,驚魂未定的想要掙紮著逃出去。

莫譽毅反手一摔,身後的鐵門被無縫隙的合上,整個禁室只餘下通風口有微弱的燈光照射進來。

靜謐的房中,詭異的氣氛下,兩人似乎都料到了接下來會受到什麽刑罰。

莫譽毅點燃一根煙,他很想吸一口這能麻痹他心口處正在膨脹怒火的尼古1丁味道,他最終還是吸了一口,徐徐的吐出煙霧氣,煙霧裊裊上升宛若妖冶綻放的夜玫瑰,他面無表情的容顏在其中若隱若現,讓人有些不敢直視。

莫譽毅只吸了一口,將煙頭丟在地上,擡腳輕輕的踩過那猩紅的煙頭,他的腳力度有些大,能清晰的讓人聽見腳面摩擦地板時帶來的刺耳聲響。

兩人惶恐的面面相覷,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麽東西已經貼上了他們的皮膚。

莫譽毅特意的把秦蘇用來殺了那兩個人的刀拿過來,這是她經常放在口袋裏防身的家夥,雖然平日裏他很想偷偷的給她拿出來,免得一個不留意誤傷了自己,卻沒有想到,這看似不怎麽鋒利的刀刃卻救了她一命。

兩人的臉上被劃傷了一條深深淺淺的疤痕,血珠從破了皮的血肉裏爭先恐後的湧出。

莫譽毅指腹輕輕的摩挲過上面的血水,眸中的情緒越發深邃,讓人後背發涼。

“想死嗎?”他笑的很詭異。

兩人沒有動作,屏住呼吸,他們倒是想莫譽毅能給他們痛快的一刀,可惜他們也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

莫譽毅拎著刀背輕輕的拍過兩人的臉頰,嘴角的笑意勾勒的越發陰寒,“我給你們兩條路,一條是輕輕松松的投胎轉世,一條是求生不得求死無門的甚是血腥的黃泉路。”

兩人喘了喘氣,莫譽毅的刀子已經切斷了他們的腳趾頭,血液瘋狂的從傷口處灌出,疼痛從腳底蔓延至頭頂,讓他們差點直接背過氣。

莫譽毅撕開其中一人嘴角的膠貼,兩指鉗制住他的下頷,問的甚是有禮貌,“考慮好了嗎?”

男人鄭重的點頭,“我、我選第一條。”

莫譽毅重新將膠布貼上,又撕開另一人的嘴,“你聽到了,就算你選擇第二條,我也不會再問你第二次,可要想好了。”

男人謹慎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閉上眼,無疑的選擇了第一條。

莫譽毅站起身,將手裏被濺到的血跡一一抹去,道:“把人帶出去,一個一個的問,誰若是敢說假話,讓他們清醒一下繼續問。”

言罷,緊閉的禁室被人從外推開,警衛隊隊長親自帶人審問,不敢有絲毫怠慢。

莫家出事了,第二天天色微亮,一則新聞震驚整個京城。

堂堂莫家被賊人入侵,聽說傷了不少人,昨晚上整個山脈都被全程戒嚴,無論是誰,哪怕是世家將軍前來慰問也一並被阻攔在外,顯然是出了什麽很嚴重的問題。

開年伊始,莫家出了不少事,前兩日莫大少受傷險些陣亡,昨日又出了秦五小姐事件,將秦蘇推至風口浪尖上,卻沒有想到一晚上過去,又出現了家門被破造成了什麽不可逆轉的損失。

至於究竟損失了什麽,外人無從知曉,只是從今早天一亮就出現的戒備看來,只怕是這次的損失不容忽視。

難道是什麽機密文件被盜了?

晉老從得知新聞的第一時間起,面上就是控制不住的得意表情,看來應該是他派去的人得手了。

看這情況,或許一屍兩命了吧。

晉夫人推開書房門,笑道:“剛剛他們來了消息,任務成功了,昨晚上莫家就出現了混亂,現在人心惶惶,莫老和莫譽毅都回到了莫家,今天的審問交由薛老幫忙。”

“薛老?”晉老冷冷一哼,“這個老狐貍也不是好對付的。”

“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讓薛老無法準時抵達。”晉夫人如勝券在握,笑意更深。

“夫人是有什麽好建議嗎?”晉老問道。

“只要讓薛老無法準時出席,女皇自然會再委派另外一個人,我們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只有背水一戰,老爺您去女皇身邊自動請纓,薛老的事就交由我負責。”

“那就辛苦夫人了。”晉老親了親女人的額頭,笑意盎然的走出書房。

陽光璀璨的落在泊油路面上,薛家大宅外,兩輛專車緩慢的駛出車庫。

如同往常般,司機踩著油門平穩的駕駛著車輛。

薛老坐在後座上專心致志的看著今日晨報,車子癲了顛,隨後有些偏離主幹道。

司機謹慎的握住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看出了車後輪的情況。

薛老蹙眉道:“怎麽了?”

司機回覆:“可能爆胎了。”

薛老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繼續翻閱著報紙。

司機從後備箱裏拿出新輪胎,將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紮破的輪胎擡進後備箱,重新坐回車內,抱歉道:“讓您久等了,我馬上出發。”

“嗯。”薛老不以為意的輕嚀一聲。

車子剛發動,身後一輛車突然橫沖直撞過來。

“嘭。”一聲驚響,薛老因為慣性腦袋磕在了玻璃上,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司機惶恐的看向領導,愕然道:“您沒事吧?”

薛老捂住額頭,晃了晃頭,“怎麽回事?”

突然出現的車子,車主驚慌失措的從駕駛位上爬出來,他受傷比較嚴重,整個頭都血流不止。

司機快步從車內走下,查看了一下男人的傷勢,這是輛寶馬,因為撞擊前車引擎蓋都被掀了起來。

男人捂住傷口,自責道:“剛剛不小心被釘子紮破了輪胎沒有剎住車。”

司機這才發現車子的前輪子上兩個已經明顯蔫了氣的輪胎,拿出手機只得叫上另一輛車過來接走領導。

薛老頭上破了點皮,他拿出手絹面色凝重的將血跡擦拭掉,看來還真有人不願意看到他的出現。

也罷,自己不裝的慘一點,對方是不是會不放心再來撞一幢?

思及如此,薛老索性兩眼一翻,直接倒在車座上暈死過去。

司機見狀,著實被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撥通急救電話。

女皇辦公室,晉老剛剛匯報完這一次的演習活動,就見桌面上的手機打著旋兒的提醒著主人它的存在。

女皇拿起接聽,卻是聞之色變,驚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慌亂道:“薛老可是傷的很嚴重?”

對方回覆:“只是暈過去了,只怕今天的審問薛老無法參與了。”

女皇面色一沈,無可奈何道:“那讓薛老好好休息,我這邊另外安排人手。”

晉老依舊保持著最初的雲淡風輕,沒有說話。

女皇深思熟慮一番,莫家現在一團糟,莫老分身乏術無法過來參與,顧家又去了國外,如今情況,能撐得上場面的將軍就只有剛剛執行完任務的池江義。

“女皇,是不是因為Y市行動調查的事讓您如此憂心?”晉老開口打破沈寂。

女皇聽見聲音,這才發現還沒有離開的晉老,恍然大悟,她怎麽把他給漏了?

晉老繼續道:“雖然我沒有參與這次行動,但我還是很關心這次任務的進度,如果可以,我想作為旁聽,參與這次秘密審問。”

女皇笑道:“我有件事想拜托晉老幫忙,雖然有些不情之請,但還望晉老能夠鼎力相助。”

晉老義不容辭道:“女皇但說無妨,我一定不遺餘力。”

“你也聽說了莫家的事,本來這事是交由莫二少負責,卻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後來拜托薛老負責,結果又出了車禍,現在只有拜托晉老你了,你作為這次主審,一定要讓這個叛徒交代清楚,不能有任何遺漏地方。”

“這——”晉老猶豫片刻,慎重的點頭道:“我會擔起我肩膀上的責任,一定讓內敵無處遁形。”

“如此,就拜托了。”女皇握了握對方的手,仿佛心中的大石頭落下那般,繼續工作。

晉老走出辦公室,嘴角不可抑制的高高上揚,他拿出打火機,心情甚好的玩弄著上面的紋路。

審訊室內,兵衛執槍嚴陣以待,偌大的室內,一人被扒光了衣褲,只剩著一件遮羞布遮擋著關鍵部位,頭上戴著一只黑帽子,手腳都被反綁在電椅上,只要他稍稍動彈,就會立即執行死刑。

晉老坐在主審位上,指尖一搭一搭的扣在桌面上,他的身側是幾位同樣德高望重的領導。

“把他頭上的黑布去了。”晉老下達命令道。

一名兵衛上前,將男人頭上的黑紗去掉。

去了黑紗,男人眼睛上同樣帶著眼罩,顯然是不打算讓他看見負責審問他的人的身份。

晉老笑意更深,手裏的筆輕輕的搭在桌面上,他道:“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你可以選擇沈默,不過你應該清楚來到了這個地方,你嘴閉的再緊,我們也有本事讓你開口。”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警覺的聽著聲音。

晉老見他沒有吭聲,眼角瞥了一眼旁邊負責記錄的秘書長,問道:“可以用我的方法讓他招供嗎?”

秘書長點頭,“我只負責最後的答案,關於過程,我們所有人都會選擇充耳不聞。”

晉老拉開椅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男人,擡起他的頭,咂咂嘴,“看來你是非得受一番皮肉之苦才肯實話實說了。”

“我說!”男人未有遲疑開口道。

晉老眸色一緊,他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輕易就準備招供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好像在等待他的主動承認。

晉老繃不住臉上的邪佞之氣,抓扯住男人的下頷,讓他吐不出一個字,陰測測道:“這麽簡單就承認,恐怕說出來的話也難免讓人無法信服。”

“我不會說假話。”男人再次說道,有意的掙脫了晉老的鉗制,喘著氣,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只想幹脆的解脫。”

晉老加重了手裏的力度,使其對方再也無法開口,他道:“先不急,不讓你嘗嘗苦頭,你是不會乖乖的說實話。”

“等一下,晉老。”秘書長有意的阻攔,苦笑道:“既然他都肯交代了,我們不妨聽一聽他會說什麽。”

“審問犯人我比秘書長有經驗,這種人不能給他胡說八道的機會,越是容易開口說出來的理由越是不能深信,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他們會隨隨便便的編個假消息欺騙咱們,這件事可不是兒戲,得慎重處理。”晉老不容置疑的想要去拉電閘。

秘書長抓住他的手,嚴肅道:“晉老不聽一聽怎麽知道他說的是假的還是真的,我倒是覺得他說的話可信。”

晉老面色一沈,漠然的掀開秘書長的手,冷冷道:“我是主審官,這裏一切都是聽我的,我認為他該受罰就該受罰,不得姑息。”

“我當然會尊重晉老的權利,只是我也尊請你聽取我們的意見。”秘書長就這般站在電閘前,巋然不動。

晉老緊了緊手裏的拳頭,冷冷哼道:“看秘書長的意思是舍不得這個人受罰了?”

“晉老這話是什麽意思?”

“只有自己人才能護著自己人,秘書長這般扭扭捏捏真的不認識這個人?”晉老反問。

秘書長咬牙,語氣沈下,“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倒想問問晉老這麽著急用電刑,你是真的打算給這個人一點教訓讓他好好的說話,還是想趁機殺人滅口?”

“啪。”晉老一把摔下手裏的檔案,目眥欲裂道:“我行事坦坦蕩蕩,既然秘書長懷疑我的行事風格,大可以去上報給女皇,請求她收回我主審的權利,只有我還在那個位子上一分鐘,這裏所有人都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請秘書長讓開。”

秘書長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聽從指示的挪開身子。

晉老正準備拉下電閘,坐在電椅上的男人急於開口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若懷疑大可以去調查,我是受命於X國的隱姓家族。”

“等一下。”秘書長一把扣住晉老來不及拉下的手,似笑非笑道:“晉老現在還覺得他說的話有懷疑價值嗎?”

晉老不甚在意,執意著想要拉下電閘。

“嘭”的一聲,電閘被放下,只是電椅上的男人似乎並沒有受到電流的強力攻擊。

晉老不敢置信的再次拉了拉電閘,確信並沒有任何反應之後,眉頭越發緊蹙,吼道:“這是怎麽回事?”

秘書長輕咳一聲,尷尬道:“前幾天壞了還沒有來得及維修,我阻止你不過就是想讓你留著咱們的最後電刑,震懾震懾不聽話的犯人。卻沒有想到你執意要給他一些教訓。”

晉老眉頭不受控制般抽了抽,正欲說什麽,又聽見這個男人開口。

他道:“我們之所以行動,是因為有人跟我們家族合作,我們受雇於那個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物,但我清楚對方一定是C國重要的領導。”

秘書長追問,“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男人搖頭,“上面的會議合作我們是沒有資格參加,但我的組長曾經說過任務失敗對方肯定會想辦法殺我們滅口,我們家族可以允許戰死,但絕不會允許被自己的合作商背後捅冷刀子。”

“你都不知道對方是誰,那你怎麽確定他會不會想要殺了你?”

男人嘴角邪魅的揚長一笑,“我們家族也不是傻子,自然會留有後路,出任務時,組長會給我們下達一組密碼,從我們的定位系統查去,這串密碼是對方的宅院坐標。”

“密碼是多少?”秘書長蹲下身,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晉老等不下去了,推開蹲在地上的秘書長,冷冷道:“請秘書長正視自己的工作,審問是我的責任,你只需要負責記錄便可。”

秘書長也發覺自己越俎代庖,苦笑著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解釋道:“一不留意說的太多了,晉老請繼續。”

晉老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既然說你們是X國人,那為什麽又要跟C國人合作,或者你合作的目的就是為了分化我們內部,我倒是覺得你的話太不可信了。”

“信與不信你們查過就自然知道了。”

“第一,你們那個家族我聽說過,不可能會出現你這種沒有骨氣的人,第二你們家族從來不會跟任何在權者合作,這是你們族長從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你覺得你的話有公信度嗎?”晉老扯住他的下頷,冷冷道:“我就說過你這種人不給點苦頭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無論你怎麽說,這就是我最後的話。”男人掙紮著,“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殺了我。”

“我不會殺了你,我自然有把握讓你說出沒有任何水分的大實話。”晉老瞥向身後的兵衛隊,道:“既然電椅壞了,上針刑。”

“晉老,你要用刑可以,不過我想先讓他說說那串密碼的事。”秘書長再次阻攔道。

晉老面色不悅,“沒有什麽密碼,全是他胡說八道。”

“密碼是11958342018。我說的都是真的。”男人道。

晉老一拳頭砸在對方的腦門上,冷冷一哼,“把他的嘴封上,剛剛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許記錄。”

秘書長目光耐人尋味般落在晉老的身上,就這麽無視他的命令,自顧自的排查起來。

晉老摸不準他會不會查出什麽有利的證據,未有遲疑的搶過他手裏的筆記本,強勢道:“秘書長,我現在以主審的名義請你即刻出去。”

秘書長沒有動作,坐回椅子上,單手托著額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已經失去了鎮定的男人,道:“我不是你是下屬,我是直屬與女皇辦公室,晉老這麽吩咐我,實屬僭越了彼此的身份。”

“既然這樣,還望秘書長別打擾我的工作,請你從現在開始保持沈默。”晉老瞪著依舊沒有動作的下屬,加重語氣:“是不是你們也覺得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分量,可聽可不聽?”

話音一落,一群人急忙執槍而來,解開了電椅上的手銬,腳鏈。

晉老勾唇一笑,以著那群人的嗜血程度,在任何有機會逃脫的時候他必然不會束手就擒,解開了手銬,那個人一定會即刻想辦法制伏一兩人,然後趁機要挾。

只要他敢輕舉妄動一分,晉老便有了理由即刻槍擊。

只是……

男人規規矩矩的任憑兵衛重新戴上手銬,那乖巧的模樣,出乎晉老的意料。

葉非璃說過,他的人絕對值得信任,哪怕最後被逮到,就算是酷刑也會保持緘默,最後只要有一點機會,他們會即刻自殺,保證不會洩露任何秘密。

如今看來,是什麽地方不對勁?

晉老一時慌了神,他為什麽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什麽圈套中?

“咚咚咚。”緊閉的審訊室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薛老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就這般昂首闊步而至,他的身後是緊跟而來的另一批警衛。

晉老蹙眉,寒暄道:“薛老不是車禍受傷了嗎?怎麽這個時候會來營區?”

“當然是來做我該做的事,剛剛還真是麻煩晉老了,現在我來了,晉老你可以選擇旁聽或者離開。”薛老坐在椅子上,臉上揚起一抹並沒有任何起伏的笑容。

晉老眉頭緊了緊,直言道:“女皇已經把整件事交給了我負責。”

“我這個人不喜歡半途而廢,如果晉老覺得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插一腳,你隨時可以回去找女皇。”言外之意不甚明了。

晉老雙手撐在桌面上,眸光生寒,“薛老這是打算跟我搶了?”

“我若要搶呢?”

晉老斜睨一眼身後的助手,道:“把人帶走。”

薛老擡了擡手指,自己的警衛隊就這麽堵在門口。

晉老不以為意的繼續道:“帶走。”他不得不感謝一番薛老的突然強插一腳,情況似乎變得有利於他這方了。

“看來晉老是不打算跟我和顏悅色的交談了,既然這樣,跟我把人搶過來。”薛老拍桌而起。

形勢嚴謹,秘書長站在中立位置兩方勸阻道:“兩位將軍先坐下,咱們有話好好說。”

薛老捂了捂隱隱作痛的傷口,不甘示弱道:“有人非得跟我爭,我怎麽可以讓他一人獨大?”

“薛老應該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一旦開始審問怎麽可以中途換人,薛老如果要跟我搶人,你也大可以去跟女皇要請命書,只要指令到了,我即刻把人交給你。”晉老道。

“行啊,小蔡,去女皇辦公室。”薛老聲音恢宏的徘徊在審訊室內。

他的身後,一人急忙走出。

晉老冷冷一哼,“現在薛老可以讓步了嗎?我需要繼續審問了。”

薛老不曾讓步,依然堵在門口,“晉老大可以在這裏審問,我可以不插手。”

“這種機密的事怎麽可以讓這麽多人都聽著,薛老是傷到腦子不知道分寸了嗎?”晉老暗諷著。

“免得重要犯人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必須要時刻盯著他。”薛老目不轉睛的瞪著為首的晉老,保持著最初的動作就這麽杵在門口。

晉老保持著鎮定,兩兩沈默的四目相接。

突然,一人在人群中吼道:“犯人掙脫了手銬。”

圍在人群中原本蒙著眼罩的男人被人強行的壓在地上,眼罩已經不見蹤影,所有人清晰的瞧見他右手邊不僅松了手銬,還握著一把槍。

壓制著他的警衛道:“犯人剛剛開槍了。”

言罷,所有警衛拎著槍對峙著地上被堵住嘴無法解釋的男人。

晉老不假思索道:“果然是早有預謀,開槍射擊。”

“住手。”薛老吼道:“這事情似乎並不是表面的那麽簡單。”

晉老沒有理會強插一腳的薛老,再次道:“立刻開槍。”

在場沒有人聽從命令。

壓著犯人的警衛巡視了一眼只是負責監控並不打算開槍的兵衛,索性自己強行的拽過犯人手裏的手槍,準備開槍時,一只手抓扯住他的手,隨後,一個過肩摔,摔得他不知如今何年何月。

晉老倉皇的踉蹌兩步,指著逃脫了鉗制的犯人,吼道:“快逮捕,不對,是即刻執行死刑。”

所謂的犯人將手銬扯開,嘴角邪佞的上揚些許,“晉老三番四次的想辦法對我執行刑罰,難道真的不是因為想殺人滅口?”

晉老心口一滯,親自拿過其中一名警衛手裏的槍支,漠然的對峙著對方,沒有給半分解釋開槍射擊。

只是,無論他扣了多久,槍支裏並沒有子彈射出。

薛老拍了拍手掌,忍俊不禁仰頭大笑道:“幸好我趕過來了,不然還真是錯過了這場好戲。”

晉老神色一凜,將手裏的槍丟下,堂皇的瞪著四面八方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神,似乎自己擔憂的場面成真了。

秘書長站起身,抱歉的聳聳肩,道:“審問工作昨晚上已經秘密進行了。”

如雷轟頂,晉老目眥盡裂的瞪著眼前的數十雙眼睛,腦門陣陣發痛發緊,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這麽直挺挺的倒下。

市中心醫院,晉夫人得到消息焦急的徘徊在急救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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