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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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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放開。回到洲上,二女召集男女蠻人仔細指點,授以機宜,並令轉告各路防守的人,一面留神搜索奸細,重加部署之後,自覺可戰可守,稍微放心。次日一早,再興又有信來,說鬼頭蠻不久來犯,準備與鳳珠兩面夾攻,明日便要帶人趕來埋伏,殺他一個落花流水,並請二女將雙方信號以及地理形勢和埋伏應敵之處分別交換。

二女看完,一算雙方人力多少,形勢強弱,覺著敵人至多來上兩千,也許還不到此數,自己這面加上再興也有六七百人,擬族還不在內。休說戒備嚴密,以逸待勞,必能成功,便是這些蠻人勇士也都經過訓練,會點武功;手下女兵更是膽勇忠義,本領高強,本來以一敵十都能勝任,如今一個對他兩三個斷無敗理,越想越心定,預料一舉成功。

一面傳知眾人,一面把金花喊來,告以藍山處境危極,可照姒音所說,帶上六個男女蠻人,往森林裏面去救藍山,事關重大,千萬不可露出形跡,更不可傷害一人。一面傳話那兩處防守的人,日期將近,如有強敵大舉湧來,不可輕敵,急速歸報,我們自有應付之策。二女兵機警聰明,最得主人寵信,也極忠心,領命自去不提。

時再興自到小金牛寨被盂龍留住,雖然思念二女,因受孟雄夫妻叔侄厚恩,當此強敵壓境緊急關頭,蘭花又死,盂龍年老多病,難於統率,蠻人多有宿怨,無人主持,稍有變故,立成瓦解。仔細盤算,只得強忍相思,停留下來。意欲借此機會,實踐昔年心志,提高蠻人智能,使其永遠公平安樂,勞逸相當,全都一樣,沒有主奴之分,更無不平之事,上來便作永久打算。一面選拔教導幫助管理全山的人才,一面把舊日遺留的醜惡風俗和壓制蠻人的法規逐漸改善,並向孟龍等為首蠻酋苦口力勸,說上下團結,相親相愛,互相照顧,才能永久富強之理。再興聰明細心,遇事必先查明對方顧忌,不將話想好,有了完善方法,決不開口,因此從來沒有辦不通的事。不消多日,人心悅服,全寨上下無不感化。又連接二女來信,知道水雲、翠螺二洲日有發展,二女和全洲人等快樂非常,越發高興。這日見諸事都有頭緒,將來相助管理的人已選拔了好幾十個,遇事同商,各有專責,稍有錯誤,便自行舉發,當眾改正,決不隱瞞,人人都知為公,沒有一點偏私。

正覺前途無量,忽然想起蘭花死得冤枉,事後還逃走了十幾個壯漢。一問來歷,都是極惡窮兇之徒,內中茍大竹更是竹籠山酋長之子,本是山民,但是從小兇狠,專喜率領徒黨埋伏叢嶺密莽之中,殺人越貨。仗著力大膽勇,當時欺淩同類,去往別寨蠻墟中擄掠,奸淫殘殺無所不為。因殺了幾個金牛寨蠻人,孟雄大怒,幾次帶人搜擒,均未擒到,反被暗中埋伏暗算,傷了多人。最後方始將他弟兄二人擒住,照著雙方仇怨,本應殺死,只為蠻人尚武,見他兇猛,連乃弟二竹小小年紀也是那麽漂悍,加以剛娶鳳珠,常勸丈夫待人必須寬厚,以前殘暴性情必須改掉,孟雄正在高興頭上,小金牛寨又來要人,便沒有殺,送往為奴開荒。在山奴中最是勇猛能幹,也最兇暴,桀騖不馴。孟龍父女喜他膽勇多力,雖然常時犯規,欺壓同類,任性妄為,采起荒來比誰都多,因此格外優容。

蘭花接位,知是害群之馬,意欲恩威並用,將其制服感化,乘其犯規,綁起要殺,再由眾人講情,改為鞭打,另由王翼做好人放掉。彼時再興剛由外面有事回來,曾見大竹目露兇光,二竹也在旁邊咬牙切齒,又聽姬棠說起以前大竹淫兇調戲之言,本就疑他不懷好意。因事已過,大竹不久娶妻,蘭花管理越嚴,業已改了常度,所居相隔又遠,除春秋佳日定時盛會,難得見到。近年蠻人十九感化過來,日子比前好過得多,全都安居樂業,不似昔年常有叛變,也就不以為意。

此時回憶前情,這些蠻人失蹤,雖是王翼引誘,蘭花之死恐怕還有隱情。再想,王翼雖因癡愛鳳珠,色令智昏,失了人性,他夫妻平日情愛頗濃,從未反目,無論如何不應如此殘忍。今受刺激太深,人已瘋狂,來時地道相遇,看去已不像人。彼時他神智還未全昏,只管苦勸不聽,當時尚有愧悔之意。當著同行蠻人不便多說,只將身帶糧包送他,勸了幾句。話未聽完,人忽逃走。日前借著探路,又往地道尋他幾次,並還密令林中采荒守望的人,如其遇一瘋人,不可傷害擒捉,並將食物盡量相贈。事後覺著不妥,又特命人前往搜索,準備將他擒回,作為因失愛妻,受激發瘋,一面想法醫治,以盡朋友之義。去的人先未遇上,後來幾次遇見,因其動作如飛,行蹤飄忽,搶了食物便走,追趕不上,並有猩人相助,也無法追逐,料定藍山必知此事,暫時有人照顧,心雖稍放,但是蘭花死因如不查明,將來就是將他尋回,也不好處。幾次查間,覺著另一蠻女同臥房內,不比二女兵臥室相隔大遠,多少有點見聞,所說的話也有好些疑點,便將那女兵喊來。背人一問,蠻女先不肯說,後經再興力保,只說實話,便是同謀,也必保她無事,蠻女感動愧恨,說出實話。

才知那蠻女和幺桃情分最好,二人並是堂姊妹。當夜睡夢中聽見爭吵,驚醒一看,主人已死。原來蘭花人極聰明機警,先聽鳳珠、姬棠幾次示意警告,對於丈夫雖有疑心,因知王翼稟賦太強,平日夫妻情濃,已成習慣,上次病勢反覆,至多只顧高興,不知憐惜病人,未必有什惡意,心中並拿不定。及至二女走後,想起丈夫自從分房之後,當面只管說得好聽,轉眼人便不見,常借題目離開,來去匆忙,往往三四日不歸,比以前形影不離情景大不相同;同時想起鳳珠性情何等溫柔,和誰都說得來,又最憐愛自己,對於丈夫自應愛屋及烏,格外看重,何況又是她所救的人,以前雙方通信,友情只比再興更厚,為何見面之後這樣冷淡,彼此形跡逐漸疏遠,越想越可疑,便向二女兵設詞探詢雙方通信和鳳珠未來以前起居言動。二女兵到底年輕,不知蘭花有心試探,專從小處著手,雖奉主人密囑,不肯吐露,但均痛恨王翼,同情蘭花,無形之中露出破綻。蘭花心細,聽二女兵說到丈夫,常露輕鄙厭惡之容,並勸自己遇事想開一點,男子的心未必可靠等語,問得稍緊,話便支吾,更明白了幾分。因鳳珠對丈夫神情淡薄,至多以前發生情愛,並不相幹,必還另有隱情,對方才會這樣說法,心雖悲憤,並未露出。跟著幺桃回來,二女兵便不再說前事,問也用話岔開,便留了心。心中有事,平日睡得又多,因恐二女兵疲倦,假裝睡熟,呼喊不醒。人走之後,想起幺桃以前貼身服侍,甚是忠心,近來常不見面,老和丈夫先後同出,只有一個走開,第二個決看不見。前數日,見她兩乳高起,眉花眼笑,已非處女。當地男女柑愛原聽自願,便有情人也無須乎隱瞞,當時只料有了情人,念她服侍數年,人又忠心,正打算問明情人是誰,送她一份厚禮。以為少女春情發動,近來借故出去,便為尋找情人,心還好笑,未以為意。此時仔細尋思,和近來所聞所見,這一男一女大是可疑。

蘭花人最剛烈,情熱如火,因事情還未分明,先不發作,正在床上盤算心事。忽聽門外竹簾微響,有人輕輕走動,靜心一聽,正是丈夫聲音,忙以全神暗中偷看,表面裝不知道,隨見王翼輕悄悄探頭入內,朝幺桃那面用手拉了一拉。幺桃臥處離門最近,跟著人便爬起,拿了碗水走到床前,喊了兩聲未應,便趕出去。蘭花見此情形,怒火攻心,悲憤已極,忘了病勢沈重,悄悄起身,掩往窗前一看,男女二人抱在一起。王翼還拿著一束草花,手指房中悄悄說話,剛剛放開,看那意思,是想由幺桃掩進房內睡好,再往裏走進,恨到急處,忙往竹屏後一閃。幺桃作賊心虛,又被竹屏擋住,沒有去往床前窺探,匆匆臥倒。王翼也走將進來,一眼望見蘭花立在地上,心方一驚,蘭花已氣得周身亂抖,拼性命縱身上前,迎面一把抓去,剛顫聲喝罵得"你這狗"三字,叭的一聲,人已仰跌在地。

原來當夜大霧,王翼看出蘭花產後失血,又不知保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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