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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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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搭向自己身上,分明扇著扇著忽然睡熟,另一只手好似睡熟之後才被自己握住,自己竟沒有什感覺,好生奇怪。一看天色,陽光業已偏西,室中綠陰陰的,枕罩生涼,舒爽非常,比起初睡時炎熱情景大不相同。只當姬棠剛睡不久,如將手放開,難免驚動,只得原樣不動,等其自醒。正覺此女真個美貌多情,動人憐愛,如換一人,豈非求之不得?忽然看出自己連人帶枕都被人移過。初睡時因那竹榻長大,雙方相隔有三四尺;一覺醒來,對方仍臥原處,自己不知怎的連人帶枕頭都往前移近了些,相去還不到兩尺。記得自己沒有動過,也未有此念頭,看神氣姬棠決不會自己動手。如是別人所為,早該驚醒,便都疲倦,也不會睡得如此死法。心方尋思,忽想起王翼、蘭花尚還未睡,又見姬棠秀眉微顰,面容時憂時喜,知其心中有事,不忍喊醒。正想將手輕輕松開,忽見服侍蘭花的一個小蠻女探頭搖手示意,不令起身,並打手勢,意似王翼、蘭花已在對面房中入睡。耳聽群犀怒吼之聲依舊震撼山野,還未過完,暗忖:這犀群怎這樣多法?悄俏招手將小蠻女喊到身旁,低聲一問。

因蘭花平日喜教蠻女漢語,那四個貼身的蠻女都能說上幾句,又都生得靈秀。這小的一個名叫麽桃,更是聰明,知這兩個貴客主人看重,想要討好巴結。便輕腳輕手湊到身旁,低聲連比帶說。再興才知自己剛走不多一會,蘭花看出群犀業已上路,不會走往旁處。數目多得出奇,不知何時才能過完。中間去打比迎頭還要危險,一個沖亂,到處亂竄,只留下幾十只,想要除它,便不知要費上多少人力才能了事,人還不免傷亡。此時看去聲勢驚人,只要派人守住那兩處路口的火堆,日夜添柴,便可無事。為防萬一,連禁眾蠻人誰都不許冒失下手,亂發鏢箭長矛,一面傳令,命人搜殺方才走單的幾只犀牛。吩咐停當,便同王翼回樓同臥。到了樓上,掩到房中一看,二人還未睡熟,眼睛卻都閉上。先用一種迷人的香草美人香七步倒將二人昏迷過去,又將再興移近一些,把姬棠的手握住,方同去往對面房中安臥。打算睡到黃昏月上,犀群如其過完自不必說;否則,那埋伏犀群來路的壯漢已冒奇險用索鉤套了幾只死犀,繞路由水裏用獨木舟運送回來,正好烤吃。飽餐美味,精神也都養足,明日好去群犀後面追逐獵取。因恐二人醒轉、忙著前往接班,特令幺桃守在一旁。醒得如早,便不令起身,等到黃昏,同起吃飽,準備獵犀。

再興聽完,才知那是蘭花所為,姬棠還不知道。一看兩手交叉,握得甚緊,心想:

是何毒草這等厲害,不知不覺人便昏迷,任人擺布。再看姬棠口角間忽帶笑容,仿佛夢中有什高興的事,一雙秀眉也漸舒展。料其將醒,正想將手收回,猛又覺有一股異香,瞥見蠻女幺桃手拿一枝似蘭非蘭的奇花在面前晃了一晃。知是所說美人香七步倒,心方一動,未容開口,人便二次睡去。醒來一看,對面人已不見,天色業已昏暗下來。知時不早,方要起身,忽聽身旁嬌呼"興哥",回顧姬棠業已梳洗停當,鬢邊插了一束香花,好似剛剛洗浴回來,衣服也全換過。笑問:"棠妹,天不早了吧?你是怎麽醒的?"姬棠笑答:"我先不知幺桃鬧鬼,醒來喊你不應。後聽幺桃一說,才知蘭姊取笑。他二人各睡一床,也剛醒轉。美人香原有兩種,白的迷人,紅的清醒。恰巧蘭姊歸途無意之中在崖上得到幾朵,想你多睡一會,蘭姊也未沐浴,我和她同往洲旁瀑布中洗了一會,換好衣服,回來用紅花將你解醒。如今大哥正往洗浴,你如不餓,快些趕去,洗去方才汗汙,回來吃飽,準備去獵犀牛,不是好麽?"

六 奇景初呈

再興耳聽群犀吼聲仍是洪厲,但是此應彼和,斷續相聞,已不似初睡時那樣同聲怒鳴,震得山嗚谷應。問知方才有兩個壯士冒險去往森林窺探,看那犀群來路是否與黑蟻相同。探出犀群是由另一路竄來,因這次先有準備,上來便將為首犀牛激怒,奔馳極快,不似以前自在游行,遇到水草豐美之處便隨時停止,過兩三天都過不完。雖然後面犀群無人驚動,不似朝來奔馳迅急,但是犀牛照例隨同大群進止,前面一快,也跟著飛跑,大約今夜便可過完。姬棠並說:"這次犀群真多,少說也要打它好幾百只。我們這裏的人便是一年之內不去采荒都可交代了。你快洗浴去吧。"再興聞言。因二人剛來,恰巧寨中得到這樣彩頭,照例遇到這樣大獲之後,全體蠻人均可休息上好幾天,並還任意作樂,飽餐酒肉。蘭花待人又好,因此群情大喜,高興非常。許多蠻人都不眠不休,高興已極。對於二人直認作福星一樣。再興自是喜慰,匆匆拿了洗漱用具便往洲旁瀑布趕去。

剛下樓走不幾步,便見二蠻女飛奔而來,神態慌張,以為又有什麽變故。側耳一聽,仿佛小獅被禁地洞之中怒吼了些時無人答理,後來往送食物不聽獅吼,到了底下一看,二獅業已失蹤。蘭花聞報,正在悔惜,再興當時也未理會。趕到昨日浴處一看,王翼業已先到當地。乃是一處噴泉飛瀑,臨水有一小山,半截深入水中,山腹中空,孔竅甚多,約有兩丈高大。蘭花就著當地形勢,將瀑布用竹管引向小山洞內,由頂向下噴灑,絕好一處天然浴室。洞中水深只三四尺,最深之處也只過人。洞頂孔竅玲瓏,大小十好幾個,天光下透,清可見底。旁邊還有一個人工掘成的小池,專供蘭花和身邊幾個蠻女沐浴之用。別的蠻人均作野浴,男女同嬉,只在水中,便周身赤裸不以為意。二女因王、時二人均是漢族,不喜男女同浴,自己天性喜潔,也從未與男子赤身相對,故此分成兩起。

二人互相一談,才知王翼對於蘭花並無婚姻之想,只為對方是管理全山的主人,最有威力,既想在此久居,不得不隨和一點。哪知蘭花情熱,就這兩三日夜情分越來越深。

昨夜歌舞,到了無人之處,蘭花業已示意,露出委身之意。王翼剛一裝呆,蘭花便悲憤起來,並說:"我雖覺著你人好,在未看準心意以前尚無嫁人之意,乃是你自己發動,如何答話支吾?"王翼先還莫名其妙,直到今早同回竹樓,設詞探詢,才知蠻人風俗最寶貴便是雙乳,除非是她親丈夫,一點也碰不得。甚至婦女被人強奸均可無事,只一摸她雙乳,女的如非心願,不是當時拼命,便去歸告家人,以白刃相加,結仇不解。只有彼此不曾婚嫁,女的也不討厭男的,或是被他感動,才可消恨。

王翼前夜鬥獅時,因見獅來太猛,恐其受傷,無意之中推了一下,對方卻認了真。

幸而上來便對王翼發生情愛,雖還想彼此相交些日,看準對方為人再作計較,但是情根已固,感想極好,否則此舉休說蘭花是當地主人,便是尋常蠻女也決不肯甘休。心想:

我既打算嫁與此人,看這神氣也許真個愛我。心中一動,非但沒有發作,反倒高興,告知乃父,說王翼愛她,彼此情投意合,只等明夜歌舞便與定情。孟龍原看出愛女鐘情王翼,沒想到剛來不久便有成約,雖覺太快,也頗喜慰。再說愛女脾氣堅定,也作不了她的主,當時答應。

蘭花以為事已定局,後來看出王翼老是若即若離,只管口中讚美,並不十分親熱,等到歌舞開始,引往無人之處,仿佛神情冷淡,言動都是敷衍。先還當是漢人臉嫩,恐被看輕,未便表示。後見所談都是空話,也不與她親熱。眼看天已快亮,忍不住拿話一試,竟有推托之意,自己已向乃父稟告,如何交代?不禁悲憤交集,幾乎發作。總算王翼見機,勉強賠話,敷衍過去。蘭花聰明,故意不置可否,打算明朝種完田再說。剛往回走,便見時、姬二人並頭說笑留戀親熱情景,越發氣在心裏,當時未說,跟著來了犀群。

時、姬二人一走,想起前事,好生氣苦,強著王翼回樓,令往自己房中同臥,王翼剛說:"我那床榻空無一人,你不喜人睡你的床,何必擾你?"蘭花先是微笑不語,同去對面房中,偷看時、姬二人並頭橫臥,女的正在打扇,情景十分親密,連忙搖手,不令驚動,用花將人迷倒之後,又和王翼把再興移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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