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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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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青燭鎮朝南走,有一條狹窄的山道,名字喚作龍蛇溝。這是去往大陸南方的唯一捷徑,但很多商隊卻故意繞路走遠,也不肯從這裏過。原因正是這龍蛇溝有一幫地頭蛇,霸占此地搶劫過路旅人商隊,名字就叫龍蛇幫。

這一夥人兇惡狠毒,為首的是兩兄弟,哥哥叫候德富,弟弟叫侯德貴。這兩個人早年間曾在南方城市的皇都兵衛隊任職,習得一身過硬的武藝,二三十人進不得他身。當日正在山嶺樹叢間等待劫掠,忽見遠處行來二十人護持的商隊,把頭旗手手持一面黑邊藍底的正方形大旗,上繡一尾紅色大魚飄著兩條龍須,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紅魚金行的商隊。

候德富與侯德貴兩兄弟慌忙迎下山來。原來這紅魚金行的商隊行走各處做生意,並非只憑自身的名聲和實力,還在與各處黑白兩道人物交好,投其所好恩威並施,這才有了今日如此之壯大的局面。這侯家兩兄弟正是受他們恩惠的,但凡見到有紅魚金行的商隊,那就像是見了祖宗一樣殷勤,不但任其隨意通行,有時還會準備酒肉伺候商隊成員歇腳。

當下侯家兩兄弟來到商隊前,只見一位面生的頭子騎一匹白馬。候德富笑道:“這位隊長是紅魚金行新任職的吧?”

那馬上頭子將眉毛一挑,嚴詞厲色道:“你們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

候德富笑道:“這就對了!您不認得我們也難怪。我叫候德富,這是我弟弟侯德貴,紅魚金行裏大小護衛的隊長,我們兄弟兩人盡數都認得。但凡有面生的一二位,那一定都是新上任的。”

一旁的侯德貴道:“隊長快下馬來歇一歇,我二人是這龍蛇溝的頭頭,向來都和貴行交好。以往經過的隊長,都會在我這裏飲滿酒吃足肉。況且我們又是初次相見,以後定然還要長時間打交道,可千萬不要推辭。”

那馬上的隊長這才露出笑模樣來,說道:“來時也曾聽其他隊長說過,在青燭鎮附近有兩位頭目最好客,既然有幸相遇,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便從馬上下來,與侯家兩兄弟一同上山來。

山頂有十幾間木屋,侯家兩兄弟請那隊長到最大的一間裏去。跟隨隊長來的車夫力工都在屋外休息,裝著貨物的車馬都安置在空地上,自有山盜嘍啰給予他們酒食。

“來來來!滿飲了這一碗。”侯德貴遞給隊長一碗酒,三人一口氣喝幹。

候德富問道:“還不知隊長姓名?”

隊長笑道:“我姓馬,單名一個萬字。”

“哦!原來是馬萬隊長。看您身強體壯,一定功夫了得,將來定是英雄不可限量啊!”候德富笑著給馬萬添酒。

馬萬道:“看兩位身手應該也不差,怎麽甘心在這裏做這一行,不到大城市裏去某個正經生意呢?”

侯德富道:“馬隊長你有所不知,我兄弟兩個從前也是在皇都兵衛隊裏任職的。只因為我這弟弟迷戀女色,看上一位官員的女兒,色迷心竅,縱兵將其從家中劫掠出來。誰曾想那女人不堪受辱咬舌自盡,連累我這個哥哥,只好逃離奔出,路經此地占山為王。”

馬萬聽了這話笑道:“自古英雄愛美人,這也不能全怪他。”說完,端起酒碗來大口喝幹。

此時三人已經稍顯醉意,就在侯德富笑著再給馬萬添酒時,馬萬卻突然發難,從袖口裏摸出一把匕首來,直插進候德富心口之中。一旁的侯德貴驚得一楞,再要去殺馬萬時,馬萬早已起身朝屋外逃去。侯德貴在屋裏隨手抄起一把鋼刀,來到屋外看時,早已亂作一團,自己的手下多有被殺身亡者。

原來這夥人根本不是什麽紅魚金行的商隊,卻都是八爺一夥和朱三一夥假扮的,而那名叫馬萬的隊長也不是別人,正是與朱三一夥禿頭獨眼身強體壯的羅天。這些人都知道在龍蛇溝有龍蛇幫,但他們彼此之間一夥是賊偷,一夥是搶匪,所以並無來往也不相識。

侯德貴怒喝一聲提刀殺入人叢裏,朱三、王森、羅天、董巧、黃雙五人來戰,卻也敵他不過。董巧、黃雙二人都被砍傷,朱三、王森、羅天都被殺散。這時卻見馬車上拉運的三口貨箱碎裂,從中躍出三個人來,正是那白鬥笠黑紗罩面的燕雲山三傑。老大燕雲岡只一伸手,憑空裏便出現一把寬刃大刀,那刀柄雕刻牙獸頭,刃口紋路如風破浪,竟然使出了魂紋能力。

侯德貴暴喝一聲迎面來敵,兩把刀在空中相碰,只見從燕雲岡的大刀上瞬間燃起一片如煙的烈焰,劈頭蓋面噴向侯德貴。可嘆侯德貴武藝了得,卻被這把火燒得發焦面破。燕雲岡就勢再覆一刀,將其攔腰斬成兩段,橫死當場。燕雲岡的這把刀,便是叫做烈風卷火刀,是地予武裝的沖焰屬火焰類。

八爺一夥人立刻清掃現場,將屍首都擡去後面山林裏挖坑埋葬。眾人把山盜的衣服換了,接替龍蛇幫守把山路溝口,專門等待紅魚金行的商隊從此處過。

將近黃昏時分,從青燭鎮方向果然行來一夥商隊,人數確是二十人,隊伍前的旗手舉著黑邊藍底的正方形大旗,上繡一尾紅色大魚飄著兩條龍須。滿載貨物的馬車足有十輛,隊伍最前方有兩匹黑馬並行,左邊馬上一人穿紅衣紅褲黑鞋,右邊馬上一人穿白衣白褲藍鞋,兩人都是三十歲上下年紀,一個叫潘世傑,一個叫郭偉,都是常年走商隊的護衛隊長。

商隊行到龍蛇溝口,兩面山坡上湧下兩批人來,當先兩人是朱三和八爺,只聽朱三開口道:“紅魚金行的兩位隊長遠道而來,快請上山去吃些酒肉。”

紅衣的潘世傑停住馬道:“你們頭領為何不親自下山來?”

朱三應道:“兩位頭領昨晚喝多了酒,現在還未醒來。昨日特意吩咐小的下山來,定要好好招待兩位隊長上山一聚。”

這時白衣的郭偉對潘世傑道:“潘大哥何必這麽小心呢!這龍蛇溝我們少說也來過幾十次,兩位頭領待人一團和氣,快別疑心,省得壞了兄弟義氣。”

潘世傑皺眉盯著朱三瞧了一陣,奇怪道:“怎麽從前從來不曾見過你?”

朱三笑道:“隊長你真是好眼力,小的是上個月才來投奔在龍蛇幫下。”說著,又指著一旁的八爺等人道:“這些都是我們一個村子出來的,趕上饑荒沒法生存,多虧有兩位頭領收留,這才度過危機。”

雖然潘世傑心存顧忌,但也架不住郭偉勸說,兩人這便跟著一眾山盜嘍啰奔上山來。朱三引著兩位隊長進那間大木屋,八爺則負責招待外面的這些車夫力工。

來到屋內,見候德富與侯德貴兩兄弟倒在床鋪上。郭偉笑道:“你看這兩個人,還沒等到我們,反倒把自己喝成這樣,真是可笑。”說著話,他便從桌上拿起空酒碗,自己碰過一壇酒喝起來。

朱三賠笑著倒上一碗酒來,遞給潘世傑道:“隊長長途跋涉,也來喝口酒解解渴。”

潘世傑沒有去接,反倒走去床邊,伸手一把掀開被子,只見那候德富屍體雙目圓睜,哪裏還有半點氣息在。他猛然間回頭,卻聽一旁的郭偉痛叫一聲,手中酒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捂著肚腹摔倒在地上,對他喊道:“這酒……這酒裏有毒……”說完,口中噴出一口毒血而死。

潘世傑拔出腰間佩劍,追著朱三沖出屋來,外面的同伴都喝了毒酒身亡,只剩他一人做困獸之鬥。周圍都是八爺和朱三的人,他們手持利器將潘世傑團團圍住,正是應了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羅天性子急躁,第一個沖上前來,手中大刀當頭劈向潘世傑額頭,卻被潘世傑向身側一躲,斜刺裏飛出一劍來。那劍鋒的速度快如流星趕月,一劍穿透了羅天的喉嚨。朱三等人一齊圍上來強攻,卻被潘世傑連出三劍,將董巧、黃雙和王森全都刺傷。八爺的手下緊隨其後攻上去,但卻無一人能傷到潘世傑。

這時,一直躲在其他木屋裏的燕雲山三傑走了出來。燕雲岡手持那把烈風卷火刀對八爺道:“讓你的人退下!”

潘世傑出劍斬殺一人,回頭正看到燕雲山三傑。他雖然不認得,卻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濃郁的殺氣,當下便使出渾身解數,只見他的左手掌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竟然也是一位魂紋士。

燕雲岡大踏步迎上,手中刀刃斬出一條火焰形成的浪濤朝潘世傑襲來。潘世傑自知難以遮擋,急忙向後飛退,便見他把左手食指朝燕雲岡指去,立時有一道白光呈線條狀射出,被燕雲岡橫刀去擋,正射在刀刃之上,迸裂出一片火花。

原來這潘世傑的魂紋能力是神賜天賦的耀金屬光明類,能夠通過手指凝聚光束能量,像發射箭矢一樣攻擊敵人。

燕雲飛、燕雲榮兩兄弟見燕雲岡受制,各自都使出魂紋能力來助戰。燕雲飛的魂紋能量剛一釋放,他身旁的空間便裂開一條縫隙,從中如蝶破繭般飄出一個渾身水藍色衣裙的女人來。說是女人,但其實卻並非人類女性,這個所謂的女人生著一對尖耳,發色和膚色都是由水液形成,看她赤足飄在半空,頭頂還生著一朵水母模樣的傘蓋狀骨肉。原來這就是擁有天賞靈喚能力的魂紋士,通過魂紋能量召喚而來的異界魂靈,而燕雲飛的魂紋是海天屬水液類,召喚出來的魂靈便是這水屬性的喚水牢姬。

老三燕雲榮的魂紋能力是地予武裝的耀金屬雷電類,一雙拳套將他的雙手包裹起來,其上跳躍著青藍色的電光,便喚作轟雷拳套。

就算潘世傑有再好的身手,也架不住三位魂紋士同時圍攻。半空中的喚水牢姬將透明的右手掌緩緩擡起,在她掌中迅速聚集出一個人頭大小的水球,被她一揚手,整個飛向潘世傑身後。此時潘世傑正遭遇燕雲岡和燕雲榮兩人夾攻,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更別提註意到水球接近了。

移動中的水球越來越大,當它來到潘世傑身後的時候,已經大到可以把潘世傑整個裝進去的程度。正在激戰中的潘世傑被水球套了個正著,整個人陷入水牢中無法脫身,燕雲榮跟上一步,揮動轟雷拳套一拳打在水牢上。尖針一樣的電流迅速包圍了整個水牢,當然也包括潘世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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