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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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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擺脫了覺醒前後的尷尬期(你是貓嗎餵),莉莉絲的身體一天好過一天。有時候,埃夫裏看到她面不改色地一頓三盆意面,也會忍不住像真正的家長一樣操一操心。

然而,限制飲食是沒有成效的,莉莉絲已經牢牢抱緊了白鷺姐的大腿,這廂奪走她的食盆,再轉眼這倒黴孩子就已經在酒館廚房裏蹲著等投餵了。

再說風韻猶存的老板娘白鷺,自從見到英俊瀟灑風流俊朗的隊長大人,就開啟了冒粉心的第二春模式——對隊長家的拖油瓶(大霧)莉莉絲更是如春風般和睦。

跟著一眾糙漢星盜風餐露宿打營養劑的莉莉絲,被她變著花樣投餵了幾天,已經徹底喪失革命意志,倒向了美食的懷抱。

“是是是,何止是革命意志不堅定,這簡直是道德的淪喪啊。”星閃踢著小白腿趴在沙發背上啃新出爐的小餅幹,一面翻看當地的時裝雜志,一面心不在焉地敷衍著一臉怨念的埃夫裏。

“……你在聽嗎?”埃夫裏掛下三道黑線。

“啥,你不是一直在抱怨莉莉絲有奶就是娘,徹底拋棄你這個前飼主了麽。”星閃頭也沒擡,“吶,做人呢,要意志堅定,才能不被敵人的糖衣炮彈俘虜。放心,我回頭就去教育她。”

這時,星閃摸小餅幹摸了個空。

他有些不滿地扭過身,連站都懶得站起來,把盤子隔空丟給房間另一頭裝作看書,實則偷偷觀察心上人的彌賽亞,非常自然地說:“吃完啦,能再做點麽彌賽亞?”

彌賽亞看著他轉身時露出的那一段腰身的弧度,心猿意馬地一恍惚,險些被飛來的盤子砸斷鼻梁。

他興沖沖地接過盤子,又興沖沖地走了,任勞任怨地去給可愛的軟妹烤愛心小餅幹,鼻子裏流出了一點可疑的紅色。

“……”埃夫裏斜眼看著顯然也沈淪在糖衣炮彈裏的小偽娘,扶額道:“你這樣欺騙純潔小直男真的沒問題嗎?”

“啥?”星閃後知後覺地擡頭,眨巴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

“……沒,沒什麽。” 埃夫裏看著他一臉的純真無辜,硬生生把話頭吞了回去,簡直憋到內傷,“我是來找你談午夜競技場的問題。今晚開始的挑戰賽,你有什麽打算?”

一提到工作,星閃就有些蔫了,嘆氣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壞的。”埃夫裏挑了挑眉。

“帝國貨幣在這裏不流通,我們又沒帶多少硬通貨。大白鵝號必備的配件都是從帝國走|私進來的,大概要這個數,還不算需要的能量條。”星閃伸出兩只手虛虛一晃,又道,

“而比賽的規矩,就算你這一輪大發神威,拿了大滿貫,也只能晉一級。需要下周再繼續挑戰下一級,攢齊所需要的資金大概要……三個月,嗯,起碼。”

“這的確很麻煩。通往卡戎的蟲洞不穩定,一旦它的位置發生變化,恐怕我們很難再找到它。其次……”埃夫裏皺了皺眉,遙遙看了一眼昏暗的天色,“蟲洞內外的宇宙,時間流動並不一致。現在我們被困在這個子宇宙……銀鬣狗那裏,如果遲遲不回,恐怕第一艦隊會很被動。”

星閃聳聳肩:“你著急也沒用,現在只能指望拜厄抗壓能力夠強吧。三隊的獨眼老頭和五隊的瘋婆子都不是吃素的,如果我姐姐在,應該還鎮得住,可如果她執意來找你……”

說到這裏,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飛快地住了口。

埃夫裏並沒有註意到他的異樣,又問:“那好消息呢,真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

“當然有好消息啦。這裏幾乎沒有特質系,我溜進去下載了他們所有的註冊選手資料。”星閃打開光腦,劈裏啪啦地調出了幾個文檔,“全是非特質系,要贏應該很輕松。”

“你來看這些比賽視頻,甚至連我都……”

埃夫裏看著那些動作粗笨的虬髯大漢,眼睛一亮,握拳拍掌道:“就這麽定了副艦長同志,作為銀鬣狗第一武裝隊伍光輝的一分子,你也參賽,這樣起碼可以把進程縮短一半。”

星閃一口老血:“不要把我和你們這些野蠻人相提並論!人家是嬌弱的文職人員好咩?”

……你見過誰家的文職人員隨隨便便側踢200斤嗎?

“拜托,好歹你的導師也是羅慕,即使打不過你姐,鎮壓這幾個原始人類還是綽綽有餘的。裝嬌弱也請分分時段啊星閃同志,你的小哥哥又不在。”

星閃面色漲紅,都快暴走了,大聲嚷嚷道:“不要毀我清譽昂,我是百分百女裝直男好嗎。我才不喜歡他呢哼。”

彌賽亞端著餅幹進門恰巧聽到後半句,被那股子傲嬌又可愛的小腔調萌得冒煙,打了個過電似的哆嗦,飄飄然地送餅幹去了。

是夜,十點正。

盛裝打扮的白鷺夫人坐進了前來迎接的馬車。紅玫瑰圖紋的機械馬車矗立在黑暗中,從車夫到馬匹,無一不是雕刻精致的人偶。

“雖然現代科技很便捷,但偶爾的覆古也是不錯的浪漫,對嗎親愛的?”白鷺形狀嫵媚的眼睛從折扇後露出來。

莉莉絲已經樂瘋了,爬上爬下,不時伸手去逗那匹純黑的木馬。它的ai非常靈性,被騷擾時竟還刨了刨蹄子,打了一個驚雷般的響鼻。

她歡呼一聲,攀到了車頂,和人偶車夫肩並肩坐在一起,不肯挪窩了。

白鷺夫人嬌笑出聲,示意眾人上車。

車廂精美,但著實不大,埃夫裏和她面對面坐著,膝蓋都快碰上了,白鷺笑瞇瞇地用眼神調戲對面面色微紅的星盜。

他一路坐如針氈,馬車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此處是另一扇低調的木門,看起來和蜂鳥別無二致。

白鷺上前用傘尖點了點,一個戴著惡趣味兔尾巴的英俊酒保旋開了門,帶領他們往深處走去。

狹小的接待廳裏光線昏暗,吊頂處繪著金色的日食圖紋。四周有許多小門,酒保領著他們,徑自走向了纏繞著玫瑰圖案的那一扇。

首先登記的是埃夫裏,他在白鷺含情脈脈的眼神中,幾乎是飛一般地簽上了自己的化名。

白鷺一路黏著他,直到他進了準備室,還依依不舍地在門口看著。

“比賽通道不允許客人通過,觀賽請往這裏上二樓平臺。”一臉困倦的記錄員不耐地敲敲登記板,示意他們從後門上樓。

星閃扒著極高的櫃臺,努力露出自己的腦袋,艱難道:“等等等等,我也是選手!”

此語一出,周圍排隊的眾人一楞,隨即哄堂大笑。

記錄員看著他認真的臉,也微微勾了勾嘴角:“女性不允許參賽,小妹妹。上樓吧,不然會錯過你父親的初賽。”

“……”父子設定什麽的太討厭了。

星閃看著記錄員一臉慈祥,就差笑摸狗頭的表情,深深感覺自己被歧視了。

“……我是男的。”星閃怒氣沖沖地拍桌,記錄員被巨響嚇了一跳,卻還是盡忠職守地把他從櫃臺上扒拉下去,說什麽也不讓他過。

正在僵持之際,莉莉絲從背後伸手,提起了偽娘的小細脖子,一把甩到了一邊。

記錄員感激地看看這個救星。見到她同樣過分細瘦的胳膊腿,又有些猶豫:“是……要參加少年組嗎?”

她斜睨一眼如遭雷擊的星閃,沈默地點點頭。

記錄員如獲大赦:“那還等什麽,快簽字,然後把你這個妹妹帶走。”

“鑒於你們未成年,你也可以把她寄存在選手休息室。”

莉莉絲腹黑一笑,做了個帥氣的姿勢,一撩劉海,扯過了猶自傷心的星閃就往裏走。

記錄員看著這對兄妹(誤)的背影,有些惋惜。

這麽年輕就來搏命,恐怕上了擂臺,非死即殘。

走進通道的時候,另一個五大三粗的少年組選手正往外走,看到這兩個小雞仔似的新對手,挑了挑眉,惡意地撞了他們一下。

莉莉絲被他撞得一晃,一臉痛苦地捂著胳膊,慢慢坐到地上。

她從手彎裏,沖星閃眨眨眼。

星閃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的假摔演技,這娃怕是已經領悟星盜精神的精髓了。裝柔弱,引蛇出洞,然後反打劫的碰瓷套路真是一學就會。

那少年選手居高臨下地盯著莉莉絲,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頭也不回地走了。

莉莉絲爬起身,非常敬業地踉蹌了兩步,甚至還捂嘴咳嗽了幾聲,艱難地走遠了。

在選手大廳這麽一鬧,她的賠率已經爆表。

星閃熱淚盈眶,真是孺子可教也,假以時日,莉莉絲一定能成為一個出色的星盜啊口胡。

這邊發生的狀況,埃夫裏並不知曉,他已經被帶到了賽場。

臺下帶著假面的來賓,瘋了一樣地歡呼著,甚至擠過來想要摸一摸這個新到的選手。

擂臺並不是傳統意義的四方平臺,他瞇起眼睛,逆著強烈的燈光往裏看去,只見賽場正中是一只焊死的巨大鐵籠,四面都是鋒利刀片,一碰到就會劃傷。

籠內,幾只雜交而成的巨型人造食肉動物不緊不慢地走著。他們有著獅子的身體,虎一樣的斑紋,半張的大嘴裏,如鬣狗一樣流出粘稠的口水。

他的幾個對手分別站在四角的準備室內。埃夫裏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原來低級賽場中,選手並不是比賽的亮點,這一切更像是遠古的鬥獸場。

這些狂熱的蒙面觀眾,恐怕只是來圍觀一場血腥盛宴。

多人賽,刀片籠,一切都是為了在選手身上制造更多的傷口,以便激起猛獸的獸性。

當當當!

華麗的燈光一轉,打在舞臺正中。

小醜妝容的主持人從天而降,他的聲音尖而媚,好似被去勢的太監。小醜嬉笑著騎著獨輪車,引著燈光繞舞臺一轉,好讓觀眾看清選手們健美的身材。

臺下眾人幾乎瘋狂,鮮花如下雨一樣向舞臺砸來,口哨聲此起彼伏。

“這個新來的看起來真是太棒了!”離舞臺最近的陽臺上,一位夫人和自己的閨蜜低語,“如果他活下來,我一定要買下他。”

她的朋友聞言嬉笑道:“你上次買的另一個奴隸不也在臺上?你就不為他擔心。”

“親愛的,把桀驁的貓馴服,才算帶勁。我對套著項圈的狗早就厭倦了。”

說完她沖著看向這裏的埃夫裏拋了一個火辣的媚眼,埃夫裏冷淡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她在折扇下笑出聲來:“你看,像這樣的貓咪,才夠得上做我的寵物。”

“當然,首先,他得活下來。”

籠門錚然開啟,四個選手所在的準備室被連通,猛獸在內籠裏不斷低吼。

埃夫裏見主持人並沒有打開獸籠的打算,猛然明白了他們的打算,果然,是要先在選手之間決鬥,再把僥幸獲勝的勝者扔給被激怒的兇獸。

越是慘烈的勝利,才越受到這群瘋子的喜愛。

他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沿著內外籠之間的間隙,緩緩走向他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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