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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天殘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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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三生湖,流光中顯現出遙遠畫面,飛螢灌,童川出生的地方。母親獬憂在妮拉多河北岸分娩,父親木九黎與童清山取來江水為童川洗去血汙,看著大江東去川流不息,童川認為自己的名字很可能就源自於妮拉多河。

畫面流轉,木九黎、童清山、獬憂三人已經渡河來到南部綠洲,在河谷中他們發現了被石化的那八個烈火護衛,慌張的母親很快含著淚將自己交給木九黎,然後依依不舍地向東邊跑開,豈料木九黎又將童川轉手托付給童清山往追了上去。

後來童清山懷抱嬰孩一路南行,途中遇到過好人,善良的牧民贈了羊馬奶給孩子充饑;也遇到了歹人,這些人欺負童清山體弱,危急關頭童川的啼哭引來了一個怪物,童川認得它,這便是誅禍,歹人成了它利齒下的亡魂。

從那以後,但凡遇到危險,童川的啼哭就會引來誅禍,童清山也因此安全將他由蜃海帶回了紅月大陸,最後定居在玄武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莊。

童川從帝王谷出來,手中還攥著那顆通靈珠,心想這誅禍也許知道母親的事。

身份得到認可,童川就是當之無愧萬王氏族的嫡系血親、同時他也拿到了到萬仞山迎親的資格,在族人們的簇擁下,獬正獵影夫婦依舊帶著童川取道妮拉多河順流往西,到達飛螢灌後才向北往灼熱荒原而去。妮拉多河下游北岸的廣大地區是震山氏族的呼嘯丘陵,好不容易找回孫子,獬正不打算從丘陵通過冒這個險。

相較於人族,荒獸人的生活原始又簡單,居住條件也十分簡陋,他們以帳篷、樹屋、洞穴與石屋為主,非常貼近自然。萬王氏族的都城烏石咀達位於灼熱荒原的東北部,它是用石頭土塊夾雜著草根修築的一個堡壘,陳舊矮小的城墻與枯草紅日交相呼應,這裏是童川到過最熱的地方。

為了歡迎童川的歸來,萬王氏族在烏石咀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童川的祖母獵影是神火教的大長老,她親自將象征吉祥的火焰給點燃。酒、舞蹈、笑聲在這時候都是不間斷的場面。

有幾個來向童川敬酒的氏族子弟,有意無意沖著身邊的紅伶吹口哨,這讓童川大為不悅,這在紅月大陸是十分輕浮的表現,但是這裏是母親的娘家,總不能動武吧?看著祖父獬正的神情,十分泰然,這大酋長的威嚴何在?

祖母獵影倒是看出了不對勁,於是拉著童川的手笑道:“我們荒獸族人性格張揚,但凡遇上喜歡的姑娘都會對她吹口哨讚美,如果姑娘當場有回應,當晚就會有人鉆入帳中一親芳澤,人類那邊不是這樣吧?”

童川還沒回答,紅伶就已經紅霞掛臉,心道這荒獸人的習俗也太亂來了。

“人類遵守禮法,可不敢這般亂來。”童川搖著頭說道。

“孩子,要我說這禮法最無用,天生萬物可有尊奉什麽禮法?被這些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也難怪人類弱小。你現在是我萬王氏族的少主人,若是看上了那個姑娘,晚上直接進她的帳篷就行了,要不要我就在這裏幫你挑幾個年輕的的丫頭?”剛來就許下這般諾言,這奶奶也實在疼愛這孫兒。

挑幾個?不不不,童川急忙擺手說道:“算了,我還不習慣,另外紅伶是我帶來的侍女,他不是荒獸族人,就不必遵從這裏的習俗了吧。”

“呵呵呵,看把這孩子嚇得。既然你是童男子之身,就保持到雪雲之巔回來再說,也不知道那羽靈族提個什麽破要求,我在他這個歲數早就鉆了幾十個姑娘的帳篷了,你們這四個孩子也算是我們荒獸人的極品了。”大酋長獬正話音剛落,旁邊幾個漢子都哈哈大笑起來,這荒獸人還真是放浪形骸。

獵影則拍著童川的手慈祥地說道:“放心吧,你帶來這姑娘長得細皮嫩肉的,在我們們氏族也算是個可人兒。反正早晚都要上你的榻,以後就跟你一住個帳篷好了,便沒男子敢鉆你的帳篷。”

砰砰砰,紅伶聽了心跳加速小臉滾燙,雖然滿心歡喜但還是羞羞的。

“這...合適嗎?”童川問道。

“合適,你也不想晚上別的男人鉆進這小姑娘的帳篷吧?今天晚上給她打口哨的小夥子可不少呢。”獵影輕聲說道。

得,不住一個房間還不行了。

篝火晚會結束後,獵影將童川帶到了烏石咀火神教的祭祀法壇,同行的還有獬天、獬地兩個烈火護法。作為火神教禁地,紅伶沒有進入的資格,只好守在外面等候,心道童川在這個地方應該是安全的。

“孩子,這天地二位護法,在整個萬王氏族實力僅次於我和大酋長,你現在選一個吧。”獵影說道。

選一個?莫不是選護衛?“選什麽?”童川說道。

獵影搖頭說道:“你的煉靈術只有靈長級,身份又如此特殊,難免出門不招來禍患,吸收他們任意一個人的靈氣,都可以讓你達到靈妖級。這樣一來打你主意的人就不多了,再加上你馬上就要去雪雲之巔,必須盡快擴充修為。”

煉靈,吸靈,蠶食之法?獵影是讓童川用煉靈術吸掉這兩個護法之一。

“不,我的劍術夠用了,不必了。”童川哪裏會肯。

“不要胡鬧,兩位護法都是心甘情願,你不可以婦人之仁,你肩負的是整個氏族的未來,你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萬王氏族這一脈就斷了。剛才篝火晚會上對你身邊姑娘打口哨的,就是你爺爺的旁系血親,他們巴不得你死在什麽地方,這樣他們就可以分裂一部分族人出去。到時候,原本荒獸人的第一大氏族,就會被數個小氏族取代,然後慢慢消亡掉。”獵影嚴肅地說道。

“少爺,我們真是自願的。”獬天獬地齊聲說道。

“可他們怎麽會看著氏族衰敗下去?”童川疑惑的問道。

獵影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來自人類,自然知道爾虞我詐,這些人只顧眼前的利益,怎麽會理會氏族的未來。做選擇吧孩子,他們為氏族犧牲是死得其所的。”

“不可以,總之我反對這樣的蠶食之法。”童川十分倔強。

“反對?呵呵,不用蠶食之法,你身體內的煉靈術是如何突破到靈長級的?”獵影反問道。

於是童川將他在紅月大陸的心得說了出來,獵影大感驚訝,立刻將同族的獵心叫來詢問,果然如童川所說,煉靈術在夜間可以換和大自然互相影響互相作用,如此妙法竟然被遠在紅月大陸的孫子發現了,實在是萬王氏族的幸事。

整個流螢之地以飛螢灌與南部綠洲草木最繁盛,眼下離迎親日子剩下不多,還要準備聘禮,只得讓兩個烈火護法帶童川南下修行煉靈術,順便了解在紅月大陸的法子在這裏靈不靈,如果可行就在萬王氏族與她本家利爪氏族中推廣。

可到了第二日,萬王氏族幾個旁系子侄在大酋長親弟弟獬寒的帶領下,要求童川接受獅心試煉,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獬憂與一個人類的兒子將來成為萬王氏族的領袖。

陰謀,卑劣的陰謀,這些人罔顧萬王氏族的未來,必然是受了震山氏族的蠱惑,大酋長獬正心中憤懣不安。

所謂獅王試煉,就是到灼熱荒原西北部天殘峽谷,接受天殘獅王的考驗。天殘獅是獅類在靈化途中因為受到幹擾無法靈化人形態,繼續以獅的形態修煉。在這個時期,它們會相互搏鬥直到剩下最後一只天殘獅王。天殘獅無法歸入萬王氏族,也無法再回到自然的獅群生活。但萬王氏族十分尊重這一部分同類,在遇到無法抉擇的時候,就會讓天殘獅王進行裁決。

獅心試煉幾乎九死一生,這些心理失衡脾氣古怪的天殘獅王,通常不會讓試煉者活著走出它的領地。

童川聽後,隱約覺得這天殘獅王跟誅禍的境遇倒是蠻像的,於是豪氣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正好要找機會跟誅禍問問當年的事。

事不宜遲,他們當日出發直奔天殘峽谷,大酋長獬正與族中子弟在谷外聽到了震耳的嘶嘯,山谷中隱隱還有落石的聲音。

“不會有問題吧?我看還是讓小川出來。”獵影愛護孫子,生怕他在谷中出事。

“大長老,如果真是天降大任,這孩子就必然能通過試煉。”獬寒口中看似在寬慰,心中卻是暗爽,一個靈長級的小子,還不是幾口就給天殘獅王給宰了。

但是天不遂人意,約兩個時辰後,只見風起沙飛將日頭遮掩。峽谷中一只棕紅色的巨獅抖動著鬃毛信步走出,而童川則是坐在它的身上,真是千百年來未有的奇觀。

在峽谷外守候的紅伶一點也不擔心,童川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奇人,還沒有他辦不了的事。

來到獬正面前時,那天殘獅王俯下身子張口說道:“您孫子通過了我的試煉,他是天賜給萬王氏族的繼承人,也是我戍函選定的主人。”

場面太震駭,獬寒及那些氏族子弟,不得不心服口服,族內還沒人有這樣霸氣的試煉結果。獬正夫婦也覺得太意外,這孫子不但通過了試煉,還征服了獅王戍函,有了這妖獸級別的坐騎,不犧牲兩個護法也無礙了。

單憑這小子的淺薄修為,怎麽會敵得過靈王級別的天殘獅王呢?獬正突然和獵影一對視,沒有錯那妖獸誅禍被童川的養父所馴化,難道是誅禍來了?

在接下來有限的時間內,童川抓緊去南部綠洲修行煉靈術,大酋長還得籌備聘禮。

“你小子從紅月大陸來的見多識廣,你且講講看下什麽聘禮能夠彰顯我們萬王氏族的誠意?”臨行前,獬正向童川問計。

聘禮?一般人家自然是珠寶首飾、金銀細軟,到了修行人家自然是靈劍法寶之類,但萬王氏族應該是沒有的。“你知道乾坤幣嗎?”童川試著問了一句。

“知道啊,我這裏多得很。”荒獸族與那海市長期有往來,不少萬王氏族的勇士都在海市的客棧完成任務拿獎勵,但多數都是換了些生活用品。花不完的乾坤幣,都悉數上交到獬正這裏了。這大酋長腰間也有個空間法寶的袋子,這類東西是勇士們最愛置換的,帶東西實在太方便了。

“有就好,咋們沒好東西,那海市裏寶貝多得很,我們隨便買幾件就好了。”童川笑道。

獬正解開袋子直接就扔給了童川,說道:“你左右要南行,正好去趟海市,把東西給買回來。”

這麽豪爽?也不知道有多少。童川打開袋子一開,琳瑯滿目、目不暇接,約有數百萬的乾坤幣,天哪,大酋長隨時將這麽多錢別在腰上,也不怕被搶麽?但誰又敢搶大酋長。

哼哼,這次到海市得去當個土大款,得大肆買買買一番,童川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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