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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權力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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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玄武國新皇登基,赤月金龍大帝會親自到場,但陸崇明傷愈後又被戰事困擾,所以委托梨花山代他一行,梨花山宗主孟半山已經閉關數十年,實際上一直由孟辭源主持大局。

紅月大陸是人類的根基所在,秘境的大宗族都與各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玄武國也不是單純是風波塢薛家的後花園,它也是一個利益共同體。雖然名義上國主姓薛,但左相沐翳出自淩雲浦,右將屠萬裏出自蒼嵐澗,祭酒風祿出自梨花山。

如此覆雜的關系,在政權更疊的時候必然會有利益沖突,所以必須要一個有分量的人主持大局,孟辭源作為十大宗門之首,梨花山的實際掌舵人,陸崇明選擇他來主持大局也是知人善用。至於陸崇明為何會欽點童川,就無人知曉了,於是童川光聽不說,帶著耳朵就好。

風波塢對繼任者薛景林並不看好,薛景林根本不會通靈術,就像讓本該捕魚的人在一直在種地一樣。如果輔政大臣選人不當,一年後舊臣卸任,玄武王通靈術掌握不熟、劍術又不夠,必然成為四國中實力最弱的王,如此一來那些居後的宗門就會蠢蠢欲動,陷薛家與危難中。現在趕鴨子上架,只有好好培養薛景林,暗地裏再加大力度找尋薛稹。

風波塢副宗主薛雲旗有意留屠萬裏輔政,一來是其劍術高超可以指導薛景林的劍術,二來北方面臨強敵,屠萬裏的戰力在三人中是最強的。他還想讓外門生童清山入閣,此人戰力不遜薛綱又是風波塢的親信,最大的弱點就是有些懶散。

楚薛兩家是姻親,屠萬裏又是蒼嵐澗的外門生,長老楚自在當然不會反對薛雲旗的提議,其餘各宗門均來了副宗主而蒼瀾澗只派長老列席就可見一斑,兩個宗門在玄武、白虎兩國各有人擔任要職,屬於禮尚往來。

利益重新劃分有人占便宜就有人吃虧,淩雲浦副宗主沐連城當即表示沐翳能力出眾理應留任,且屠萬裏僅僅管理軍事,對玄武國八個州的政務一竅不通,難以輔佐年幼的薛景林,他堅持沐翳留任輔政,並建議調沐翳到真武學院任祭酒,左相空位可從各州赤月大祭司選拔。

沐翳在玄武國經營多年,各州大祭司幾乎都成了沐家的人,上次鬥州赤月大祭司虞天闊父子犯事,沐家都冒險將他們送入秘境,可見其收買人心是不擇手段的。

三家陳述完畢,孟辭源就犯了難。四家分餅,薛家與沐家分明是想將梨花山的那一份吃掉,但作為主持大局的人卻不好以權謀私,怎麽辦呢?他眼神會意了長老孟躍潭。

孟躍潭領會其意,他雙目掃了一周,最後將目光落在童川身上,看來金帝給梨花山準備了一招妙棋。童清山是風波塢的人沒錯,但其子可是梨花山的人。

“大家都提出了想法,我代表梨花山也說說。輔政大臣留下沐翳和屠萬裏我們都沒意見,風祿是打算回秘境的。至於童清山入閣,我看不如童川入閣怎樣?其修為無論是擔任右將還是祭酒都是綽綽有餘了。”孟躍潭話音剛落,童川就坐不住了,怎麽還扯上自己了?我不就是個列席的人嗎。

童川?眾人紛紛搖頭,太年輕了,恐難當此大任。

相持不下的時候,一名手持如意的女官敲開了偏殿的大門。眾人一看,是太微秘境椒蘭闕的女官淩婉兒,她是金帝護衛淩霄的親妹妹,其劍術造詣不在其兄之下,是聖皇後的近身侍衛官。孟辭源慌忙帶眾人出迎,淩婉兒示意孟辭源一人前往,顯然聖皇後是找他一人的。

“諸位再議一下,我去去便回。”說罷孟辭源丟下眾人,與淩婉兒往皇宮深處走去。

他二人修為高絕,來去如風,一晃眼就來到玄武後宮已故皇後洛鈺的寢殿:昭明殿。此地久不住人,有些偏僻荒蕪。

進殿以後,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背立在簾下。

“這是?”孟辭源正待要問,淩婉兒已經嘎吱一聲關上了殿門。

關門以後,那人轉過身摘下鬥篷,露出一個秀麗的臉龐,此人正金帝陸崇明的聖皇後,太微秘境椒蘭闕的主人孟千嬌。

按照尊卑禮儀,年邁的孟辭源就下拜行禮,孟千嬌急忙扶住了他,她反而跪拜而下,三跪九叩。所謂先行君之禮再行家之規,孟千嬌既是聖皇後又是梨花山嫁出去的女兒。

“小嬌你怎麽私自出了秘境?”孟千嬌是梨花山宗主孟半山的五代玄孫,根正苗紅的梨花山傳人。

孟千嬌握住孟辭源的手說道:“老祖宗,事關梨花山興衰,我必須要親自走一趟。”

“有何要緊的事?”

孟千嬌五十歲的年齡,還保持著二十歲的柔美臉龐,話還沒說眼眶就濕潤了起來:“崇明他...”

“金帝怎了?”

“崇明他陽壽已不足三年了...”

還沒等到孟辭源驚訝,孟千嬌繼續說道:“不但如此,他還打算繞過梨花山培養楚牧野為接班人。”

孟辭源糊塗了,陸崇明劍術天道修為,壽元有兩百歲。現如今才不到八十,為何說他陽壽將盡?至於他還私自培養接班人,開什麽玩笑。“千嬌,你不要急慢慢說與我聽。”

原來陸崇明上次在五聖集會時被重傷險些喪命,幸好阮夢溪求來一個神奇的果子,讓他身體有了好轉,但就是昏迷不醒。近日來,紅月大陸被魘魔族、荒獸族兩面夾攻,沒有金帝的諭令秘境便無法派人增援。危急關頭,阮夢溪聽從烏雲仙子的建議,由地祭司夏冰施了秘法‘返天術’,陸崇明方才醒轉。

‘返天術’雖然神奇,但有極大的隱患,此術是以人的未來陽壽為代價,回光返照三年。三年後,精氣耗盡而滅。

“三年?就剩下三年了,擱在梨花山也沒有時間啊。”孟辭源自言自語道,難怪陸崇明會選擇劍術最接近他,而又年富力強的楚牧野為接班人,不然誰還能驅動那昊天金劍。

孟千嬌握緊他的手,又重了兩分:“我們有時間,上天已經把最好的苗子送來了。”

“誰?”

“就是童川,陸崇明原本想就想培養他的,但他實在太年輕了,今天讓他列席玄武王繼任的朝會,也是讓他積蓄經驗,將來可以接替楚牧野的位置。”孟千嬌言之鑿鑿,這就是梨花山的優勢,她的信息來源起碼是可以確保的。

孟千嬌這樣一說,孟辭源就再明白不過了,按照慣例金帝會迎娶梨花山的女人為聖皇後,用來鞏固自己在秘境中的地位。但楚牧野已經步入壯年,身後又有強大的蒼瀾澗為靠山,梨花山的地位必然會急轉直下。

現如今梨花山只能曲線救國,先與童川聯姻,如果童川當真天賦異稟便可在三年後與楚牧野一較高下,最差也可以在楚牧野卸任後再續上,梨花山的榮耀又會流轉回來,孟千嬌這招移花接木當真是高。

“可梨花山現在與童川適齡宗門女子還真不多呢。”想到聯姻,這人選問題又犯了難。“前不久進山那個水雲歌相貌還算端莊,不過比童川大了十多歲,又曾經是他的師傅,不妥不妥...”

孟千嬌似乎早就有了人選,她說道:“我的養女阮夢溪與童川年歲相仿,她就是最佳人選。”孟千嬌說完心如刀絞,為了梨花山的利益,她自己什麽恩怨都放得開。

孟辭源拍手叫好,阮夢溪兩歲便送到梨花山養育,雖然不姓孟,但終歸是梨花山的自己人。笑道:“我來促成此事。”

“老祖宗,今日在秘境中還傳出一條關於童川的流言。”

“流言?”

孟千嬌半信半疑地說道:“說那個童川有奪天地造化的才能,可以冶煉各種靈劍、寶物,若流言是真就更不能放過他了。”

孟辭源點頭稱是,回頭去核查一番便可知曉,這種高人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從昭明殿回來後,薛雲旗等人還是沒爭出個結果。最後在孟辭源打算‘吃點虧’,在他的調停下,決定由童清山入朝擔任右將一職,此次與魘魔族一戰童清山在軍中威望相當高;沐弘炎子承父業由鬥州赤月大祭司升任左相;屠萬裏作為輔政大臣留任真武學院祭酒;沐翳、風祿正式退出玄武國政壇。

偏殿裏決定了玄武國的要職,而正殿裏薛景林等人卻只能決定州一級的職位,思之令人可笑,這權利還真不能用眼睛去看,眼睛會蒙蔽你的。

孟辭源如此分配,大家皆大歡喜。臨走前他叫主楚自在問道:“自在,白虎國沒有邊患,楚牧野應該不會有什麽難處吧?”

楚自在一楞,孟辭源怎麽突然問及楚家的事,他今天可是這裏最低調的人了。“也不是這樣,前些日子牧野回到宗門還說有些力不從心,是時候讓楚鳳堂獨當一面了。”

老狐貍,孟辭源暗罵一聲,要不是孟千尋告知,整個梨花山都要被蒙在鼓裏了。楚牧野是原來紅月四國主中最年輕的,說什麽力不從心全是借口,還想著暗度陳倉呢。

“也是,這天下到底還是年輕人的。”楚自在等人走後,孟辭源叫住童川,讓他陪自己在玄武國四處走走。

童川哪能不依,孟辭源一邊走一邊問了些他的生活狀況、家世修為等,童川一一對答如流。

從對話中孟辭源感覺這孩子心地善良可堪大用,但有些太重感情,恐以後會吃女人的虧,想到這裏他突然看見後面緊緊跟在的紅伶,暗暗一笑:阮夢溪有對手咯。

就在此時遠方天空,有一物快速飛來,孟躍潭、紅伶快速作出防禦的姿勢,待靠近一看,飛來的竟然是清溪谷的長老蘭廣禮。

蘭廣禮見到孟辭源有些驚異,行了個禮後問道:“辭源前輩今天怎麽到這裏來了?”

“今日玄武國新君繼位,金帝遣我來此主持大局,你這去哪兒啊?”孟辭源說道。

蘭廣禮眼珠子一轉,目光定在童川身上,笑呵呵地說道:“今日金帝發下諭令,宗主讓我帶著清溪谷門生到朱雀國支援來了。”

“荒獸族戰力若何?”孟躍潭忍不住問了一句。

“異常兇悍,我們來前朱雀國已經丟了十餘處村鎮,現在正在慢慢反攻,怕就怕對方後續力量尚未到達,若是來了玄武國那樣的大人物,只怕結果難料...”蘭廣禮說得懇切,證明南邊的戰事的確吃緊。

戰事吃緊還有閑工夫跑玄武國來?孟辭源問道:“你不在南方督戰,到玄武宮來作甚?”

“嗨,鈞天副宗主說是久了沒見童川,讓我請過去一敘,正好今日蘭筠菱也閉關結束,年輕人正好聚一聚。”蘭廣禮笑道。

一聽到蘭筠菱的消息,童川喜出望外,說道:“蘭筠菱她還好嗎?”

“好好好,一切都好,她現在修為有了長足的進步,可不像以前一樣會拖你後腿喲。”蘭廣禮宛如一個長輩,慈眉善目的。

不好,孟辭源暗叫一聲,清溪谷也有意讓童川入贅,莫非傳言是真,被他們提前發現了?“蘭長老可能要白跑一趟了,金帝欽點了童川今日朝會,我還要帶他回秘境面見金帝,小兒女們的聚會怕是要推辭了。”孟辭源說道。

原本還笑呵呵的蘭廣禮一聽心就給沈了下去,蘭家再大也大不過金帝,今日秘境中的流言八成是真的了,得趕快回去告訴宗主才是,於是匆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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