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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燕家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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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月大陸獲得三色印的人,進入秘境後授印使者會作為引路人在入口等待,交待完秘境中的規則後才算完成使命。

陌塵當初為童授印的時候表現出的是居高臨下,俯視一切的優越感。但今日他卻一反常態,對童川非常敬畏,變成了仰視高山大川。前後轉變太大,搞得童川反而不太習慣。

陌塵介紹道:初次進入輝微秘境的正統人員,在燕家天市可以選擇劍宗十地的任意一門成為該宗的外門生,如果一宗不選則成為秘境散流。散流有個弊端,為了秘境的安定,除非金帝開金口恩準,否則終生不能再回到紅月大陸。而各宗族的門生則有機會被選派到紅月大陸,在秘境中原不起眼的人,到了紅月大陸也許就能一躍成為風雲人物。

秘境就如同鬼門關一般,一旦踏入幾乎就不能在返回,即便是有那也是個例,蓋因秘境與世隔絕,不會受到外族侵擾,又因中靈氣縱橫彌漫,所以是修煉的極佳的場所。紅月大陸人均壽元在八十歲,秘境的修行者人均壽元為一百二十歲,如果修為夠強甚至可以活到兩百歲,單憑這一點就遠非紅月大陸可比,誰又會嫌命長?

剛才童川所看到的峭壁上的房屋群落,就是名列劍宗十地之一的紫霄崖燕家天市。完成使命後,陌塵便作別童川瞬間沒入秘境的雲間。

“好吧,便去那紫霄崖瞧瞧。”童川驅動雷雲,一晃眼便來到了紫霄崖,迎風飄揚的旌旗上都繡著燕字,表明這是燕家的地盤,崖上密密麻麻的門窗真是建築的奇景。

紫霄崖上的房屋表面上是掛在峭壁上,其實內部別有洞天,山體內被鑿出許多山洞,與那些房屋連接起來。這小小的峭壁上實際上住著數千人,這都有賴於燕家先祖鬼斧神工的技藝,才有了今天令人嘆為觀止的建築傑作,這裏是秘境中唯一開放的交易市場,又因在高山峭壁之上故名天市。

童川駕乘的雷雲落在紫霄崖下面一個狹長寬闊的大露臺上,這裏位於紫霄崖的半山腰附近名叫瑤臺,是天市的入口。

才剛一到,臺子上方房屋中的窗裏齊刷刷地探出許多腦袋來,看怪物般凝視著童川,他們先是不屑,逐漸又變得驚訝。真他媽的邪性,紅月大陸正統受三色印的,以前十多年都難出一個,這下倒好,這幾個月連續來了好幾個了,而且有兩個都是至尊三色。

受了三色印進入秘境後,受印者頭頂會顯現紅綠藍三種彩虹般的色彩,三種色彩的明暗代表這個人的現有修為和潛在修為評估,三色黯淡稱為平凡,一色亮二色暗稱為超凡,二色亮一色暗稱為卓越,三色俱亮稱為至尊。至於沒有三色印的人,那便是從紅月大陸偷渡而來的寸釘。

吃過萬象樹的果實,就能看到別人頭頂的三色印。這果實在天市內街中有售,價格低廉幾乎秘境中人人都吃得起。

童川擡頭望著那些奇怪的人,思道:“小爺臉上花了?你們一個二個跟看猴子般看我。”

燕家天市雖稱天市,實則是高山峭壁上的洞府,瑤臺上的的洞門便是天市入口,入口處站立著兩個身材魁梧手持重劍的力士,童川的三色印自然也被他們看見了,其中一人很快就沒入洞中。

不多時,在剛才離開那個力士的引領下,由天市洞門走出一個著鵝黃長衫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只見他笑呵呵地沖童川拱手說道:“貴客駕臨,燕雪亭未及出迎,請公子寬宥海涵。”

這還叫未及出迎?童川大汗,這禮遇實在是太重。童川淡定地點點頭,然後跟著那男子走進了天市,這裏的規矩他已經在陌塵那裏知曉,雖然是第一次到天市也沒有什麽措手不及。

紫霄涯天市遠沒有外表那麽簡單,童川也是走進去才發現奧妙。天市雖然靠懸崖修建,但是主要空間還是以山腹為主,童川現在走的道路名叫天市外街,外街道路兩旁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小山洞,這就是這裏居民的房子和做買賣的店鋪了,此間的一切跟紅月大陸上普通街市區別不大,只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山中。每個小山洞外頂上都懸有照明的火盆,火光熠熠下,小攤販們正三三兩兩與過往的客人討價還價。

看到燕雪亭走來,原本坐在地上的人立刻起身讓出了道路,看得出來燕雪亭在燕家的地位崇高。

走到外街的盡頭有左右兩條岔路,左邊通向天市內街,右邊通向摩天樓。原來這紫霄涯天市由內外兩個部分構成:山腹位置乃是真正天市的所在,秘境人通常會在這裏交易買賣;靠山崖部分為天市的摩天樓,共九十九層,摩天樓是集客棧、酒樓、妓館的綜合體,身為燕家四大長老之一的燕雪亭便是摩天樓的掌櫃。

輝微秘境的大宗族均在摩天樓設有分舵,以便像童川這樣來自紅月大陸的劍士選擇宗門。

摩天樓底下三層為酒樓,很多秘境的閑散客人會到這裏光顧。童川被燕雪亭直接帶上了三樓,安排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就坐,桌上已被盤盤碟碟擺滿了酒菜,從外形來看童川就知道這些吃食味道不錯。

一大桌子菜就只有童川與燕雪亭二人就餐,看得旁邊大廳那些食客眼紅不已,能讓燕雪亭接待的,那必定是燕家的上賓,他們再看看童川的三色印,我的乖乖,至尊三色,難怪燕雪亭都親自出面了。

“這...也是規矩?”看著這一桌子,童川有些不好意思。

燕雪亭依然笑呵呵地說道:“我們輝微秘境對於正真有本事的人是極其歡迎的,小兄弟年紀輕輕就被天選至尊三色,前途不可限量啊,燕家奉上一杯薄酒也是應該的。”

燕雪亭看童川拘謹得很,估計是年紀小臉皮薄,於是不停地給他夾菜勸酒,十分之殷勤。喝了兩杯酒後,童川慢慢放開了芥蒂,與燕雪亭交談起來。

“童小兄今後可有什麽打算?”聊開了後,燕雪亭直入主題,對於童川這種人才燕家能招攬當然是好的,即便不能也得與之成為朋友,圓滑的處事風格是燕家一直遵從的。

童川正要回答,樓下突然一陣喧嘩聲響起,將他註意力一下又吸引了過去。

媽的,誰吃了豹子膽膽敢在這裏鬧事情?原本沈穩的燕雪亭不禁怒從心起。

“燕金陵,你再拉我,小心我抽你啊,媽的我倒要看看你把我訂的位置給誰了。”喧囂的源頭已經上了三樓,只見一個人手拿折扇的公子哥,一邊嚷嚷一邊看著童川的位置,身後一個夥計在旁邊不停地說著好話,看來想阻止他上樓。

燕雪亭心中一緊,那囂張的公子哥真是九洄灘的少主杜琮,杜琮顯然也認出了燕雪亭,於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收起折扇笑著說道:“我說這燕金陵怎把我往二樓攆呢,原來座位被雪伯伯給占了。”

要是杜琮心中有火那也是應該的,本來提前訂了三樓靠窗的位置,可是事出突然童川來到天市,燕雪亭自然是用手中的特權臨時把這個位置給占用了,至於像杜琮這樣的後生他還曾放在眼裏的。

“對不住了賢侄,實在是事出突然,就請你今日屈尊去樓下將就一下了。”燕雪亭口氣甚大,主要是出於身為長輩的優越感,再者這裏好歹也是燕家的地盤,即便不服也得給我忍了。“金陵,帶琮少主去樓下的尊座,一會記得給他把單免了。”

“不必了,雪伯伯,這點錢我們九洄灘還是出得起,也不用麻煩去樓下了,我看這三樓大廳還有不少位置,就在這裏給我安排一桌吧。”媽的,老匹夫你跟我等著,為了一個小孩居然拂了我的面子。

燕金陵安排杜琮在童川桌子不遠處就坐,坐定杜琮後仔細一看,原來是三色至尊,難怪老匹夫這般殷勤,看樣子似乎來自紅月大陸?一想起紅月大陸杜琮腦袋就如同被重錘擊打一般,那裏是他這輩子載得最大的跟頭,他辛辛苦苦創立的氓蚩會,在短短時間裏就煙消雲散了。

氓蚩會的覆滅與蘭筠菱、童川離不開關系,童川是緣起,蘭筠菱是緣滅。要不是接了童川的單子,氓蚩會也不會惹到朱雀國蘭家,最後蘭未央以雷霆之勢清剿了氓蚩會,在夥同其餘三國連消帶打氓蚩會殘餘勢力土崩瓦解,讓那些會員們在紅月大陸沒有了一寸立足之地,徹底斬斷了杜琮在紅月大陸的根基。因為此事影響惡劣,被有心人捅到了紫微秘境,杜家宗主甚至受到了金帝的斥責。

看這小子的外貌,很像他們口中那個童川,杜琮突然神色凝重地走到燕雪亭旁邊,問道:“雪伯伯,這位是?”

“新晉的紅月大陸劍士,名叫童川。”

“你就是童川,哼,久聞大名。”杜琮冷笑一聲便轉身走開。

這少主怎如此不待見我,難道我欠你錢不成?童川一臉懵,他這是第一次來秘境,心想怎麽會得罪人呢。

杜琮才剛回坐,燕金陵就從樓下帶了幾個人上來,為首那位長得尖嘴猴腮,配上一雙桃花眼顯得是猥瑣不堪。“我說杜少,不是臨窗的尊位嗎?怎麽坐這麽個靠裏的位置。”

杜琮白了他一眼,心說我能不想坐尊位嗎?不是被老匹夫給占了嗎,你行你上啊。“我說黃少,你費什麽話,人家雪伯伯在那兒呢。”

雪伯伯?那黃少一看,果然是燕雪亭,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嘴,他沖燕雪亭嘿嘿笑了一聲,楞是沒過去。這位黃少以前不知天高被燕雪亭收拾過,所以心中極怕他。

黃少背對童川那桌坐了下來,向跟來幾個仆從喊道:“小賤人,還不來給老子斟酒。”

話剛落地,一個身穿灰色素衣的女子諾諾上前,小心翼翼地舉起酒壺給他倒酒。黃少斜眼見這女子胸口兩團甚是偉岸,突然惡趣味上頭,擡手就要過去揩油。那女子一驚,酒壺中酒水灑出,濺到黃少的身上。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在大廳響起。“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黃少怒道。

“怎麽?這賤人不和你胃口?”杜琮問道。

黃少輕蔑說道:“這賤人還跟我裝純情,就憑他一個小小寸釘,就算是心甘情願,老子還不一定上他的床呢,哈哈哈。”

這個叫黃少的人笑得又賤又得意,那女子原先也是背對童川,但黃少掌摑力大,將她一個翻身直接抽到了童川的桌子下。她起身擡頭突然看見了童川,驚訝道:“是你?”

女子驚,童川更驚,這不是稷浮山的紅衣女子嗎?怎落得如此田地?“你是紅伶?”童川不相信地問道。

那女子突然側身掩面,一股熱淚湧出了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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