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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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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時旬月,四象爭霸賽終於迎來了決賽。在童川與楚鳳堂之前,是夏小璃與宋蟠的季軍爭奪戰。

宋蟠在上一場傷得很重,雖有青龍國高手緊急療傷,但仍沒恢覆到最佳狀態。夏小璃則不一樣,雖然在與楚鳳堂的對決中失利,卻沒有受到重創,且修為更進一步,儼然有了高級五行師的氣勢。

借助於詭異的符印術,宋蟠劍法依然淩厲,似乎要一吐上一場的不快。比起應付楚鳳堂,宋蟠對於她來說游刃有餘。水火木土四系法術拈手就來,這吟唱速度令人咋舌。

這麽快?宋泰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夏小璃明顯超越了一個中級五行師的能力範疇,宋蟠借助符印術都占不到便宜,看她靜如秋水的神情,那憤怒之氣對她影響也微乎其微了,只怕是季軍都難拿到。正所謂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多日前宋泰還意氣風發,沒想到亢龍學院反要落了下乘。

宋泰推斷得一點也沒錯,夏小璃的五行術已經不弱於四國中的任何一個赤月祭司,特別是火系法術最為卓越,那幻化之火已能隱隱變成真火,這是質的飛躍,具象化的火焰,無論如何也不是尋常劍士能抵擋的,最終宋蟠敗下陣來,那臉和手都已被火熏得炭黑,十分狼狽。

此時的宋泰臉色也有如黑炭,默默站在蘭未央身旁不發一言。

坐在二人前面的三個秘境使者,則把註意力集中在了進場的楚鳳堂、童川身上。

“未央,你說這兩孩子誰的勝算大些?”夏小璃剛剛獲勝,蘭鈞天十分高興,扭過頭去問道。

蘭未央鳳目凝視,又輕晃雲鬢,說道:“一個是皇者之氣,一個是仁者之氣,孰勝孰敗未央也下不了斷言,不過兩個孩子確實是出類拔萃的。”

蘭鈞天點點頭,又向居右的楚東籬問道:“東籬老弟,你認為呢?”

好像這童川是你蘭家的人一般,楚東籬不清楚童川與蘭家之間的關系,心道這三件獎品居然給一個野孩子拿走一件,於是淡淡地說道:“開賽以來,楚鳳堂每戰也都很輕松,我不認為他會輸掉。”

自信源自於實力,即便是當著外人,楚東籬也毫不掩飾對楚鳳堂的誇讚。

“我不這樣看,有道是仁者無敵,童川既然覺醒了仁者之氣,那便是上天的選擇,這兩人之間必定是一場龍爭虎鬥,我個人看好童川。”說話的是居中那位,她身素衣短衫,下身一襲白色長裙,薄紗罩住口鼻眉毛,只剩下一雙靈巧的眼睛。

楚東籬聽後眉頭微皺,這聖使什麽意思?居然斷言楚鳳堂會敗,如此一來這虎尺劍豈不落入外人之手。不但是他,蘭鈞天、蘭未央二人也是一驚,其實他們二人也不認為童川能贏,畢竟楚鳳堂實在太過厲害,卻不知聖使的信心來自何處。

要是真讓這童川贏了,這場戲就好看了,這樣一來宋蟠輸給他也就沒什麽丟人的了,宋泰偷偷地看了一眼楚東籬,這老頭神色如常,真是一個高人。

“聖使說得也有道理,我們看看就知道了。”楚東籬說完就將目光放進了校場。

校場中央,楚鳳堂凝視著童川,童川也觀察著楚鳳堂,兩人均察覺到對方一絲親切感。

片刻過後,楚鳳堂除卻劍鞘,持劍說道:“我說過,我們決賽會見的,這兩百人中,只有你是我的對手。”

“我可沒想這麽多,稀裏糊塗就進了決賽。”童川同樣也抽走劍鞘,這是向對手表示尊重。

兩人相視一笑,只一眨眼,兩柄劍便狠狠交錯在一起,四目相對,互相露出欣賞的神情。

點、崩、撩、刺、劈、攔、掛、托、絞、削,楚鳳堂基礎紮實,劍招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數次進擊,童川都險些中招,奈何這家夥運氣頗佳,每每到了險要關頭,童川都能化險為夷,用稀疏平常的招式迎了下來。

比完力道便是氣道,皇者無極,楚鳳堂的氣道早就入了化境,帝者的王霸之氣鎮壓全場,令見者低頭,聞著膽寒。長劍及處,人嘶馬鳴,如同身後有千軍萬馬般,勢不可擋。

這邊童川有仁者之氣加持,仁者無敵,他主宰萬物,如芻狗般甘願為他趨使,河澤山川助他以剛,清風嘉草助他以柔,劍起而塵埃隨,劍落則山岳崩。

一人是雲從龍,一人是風從虎,力擋力,氣對氣,戰鬥引發的強大沖擊力,讓大地震顫,本來被嚴重擠壓的圍墻,在搖搖欲墜中也被震塌。這下倒好,失去了制高點靠後一點的觀眾就看不見了。

楚鳳堂暗道:這童川劍法雖然不精,但應招卻恰到好處,其覺醒氣場也能與自己分庭抗禮,不過他運氣不可能一直都好,二十回合後對方應該會露出破綻。

這邊童川也是暗暗稱奇,楚鳳堂的劍法異常精準,覺醒氣場也並不詭異,但還能自如地抵禦自己‘借’來的力量,這就十分高妙,他在盤算要不要用煉靈術。

果然到了二十回合後,童川的破綻慢慢顯現出來,劍招逐漸淩亂無序,根本談不上進攻,招架都已經險象環生。

楚鳳堂愈戰愈勇,他抓住機會壓住劍身反手一抹,童川真武袍的腰帶生生被罡氣斬斷,由於對拼時力大,他們手中劍已經豁口處處,鈍得不能再鈍,不然拼這一式童川就不是斷一條腰帶這麽簡單。

“可敬的對手,能挨到二十回合已是不錯,認輸吧,你劍法造詣不如我。”剛才那一劍沖力強大,童川也被反震到了地上,楚鳳堂右手收劍,伸出左手將他拉了起來。

被楚鳳堂一拽,童川一躍而起,落到另一側笑道:“還沒完呢。”

皇者之氣產生的罡氣不破,實在無法傷到他分毫,童川雙手握劍一記跳劈,在空中的時候他又開啟了煉靈術。

楚鳳堂本來可以閃開,但童川此招破綻極大,很容易被人反打,以為童川已到強弩之末。於是楚鳳堂憑借身法優勢,起手撩劍一架,‘乓’的一聲脆響,楚鳳堂的劍被童川斬斷,他向後倒退了幾步並沒有倒下。

“我輸了。”楚鳳堂扔掉殘劍說道。

童川原想用煉靈術吸走楚鳳堂的護體罡氣,沒成想毫不起作用,於是就吸走了他劍中的靈子,完全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別啊,我還沒贏呢,我們再來打過。”童川用煉靈術破壞了楚鳳堂的劍有些過意不去,於是也扔掉劍,打算跟他徒手相博。

楚鳳堂搖頭說道:“劍士失去劍的時候就已經輸了,我輸得心服。”

到此,本屆四象爭霸賽全部結束,朱雀國國主蘭未央宣布童川、楚鳳堂、夏小璃為冠亞季軍。

接下來便是授獎環節,三人被請上了觀戰塔頂層,拜會秘境使者。童川在上塔之前,童清山在樓下囑咐道:“獎品一定要選虎尺劍。”

三人經過塔頂二層的時候,宋泰向路過的三人祝賀,不過純粹是禮節性的,自己心裏有萬般不甘也沒用,活該自己兒女不爭氣。

秘境三使者端坐在上,蘭未央立於左首蘭鈞天旁,他們面前各置一個小矮桌,上面放著本次爭霸賽的獎品。

從左至右,蘭鈞天面前放的是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黑色薄片,這東西被稱作‘雷鱗’據說是青龍身上之物。(青龍為紅月大陸,太古時期的四大兇獸之一,它是一個形似龍的巨蜥,以虎豹象獅等猛獸為食,口中帶電,身上披甲帶鱗,故稱為青龍)

居中是赤月地神殿聖使,她的桌上有一小方盒,盒中是一枚晶瑩剔透珍珠一樣的東西,它名叫‘月露丹’,是赤月女神賜給地神殿的珍貴聖藥。

居右的楚東籬似乎不太高興,主要原因是楚鳳堂輸了比賽,楚家的‘虎尺’劍很可能就要易主,那虎尺劍黃黑相間,像極了老虎的尾巴。

“童川,你是本屆爭霸賽冠軍,三個獎品你可以優先選一樣。”蘭未央笑著說道,她現在是越看這小子越順眼,人才啊,居然被蘭筠菱這眼尖的丫頭給挑中了。

三樣東西,以虎尺劍名氣最大,對劍士提升也最大。其次是月露丹,服用月露丹可以提升成倍的精神力,對五行師提升極大。至於雷鱗,雖然和虎尺一樣都是兇獸身上之物,卻只有名氣,沒什麽實際作用,所以青龍國先祖才將這東西送與朱雀國,蘭家多年以來都將雷鱗作為裝飾品鎮宅所用。

三樣獎品的緣由對比,是上樓前童清山告訴他的,意思很明顯:虎尺最好,應該第一個選;月露丹和雷鱗讓楚鳳堂去選,如果有點他有點風度便會將月露丹讓給五行師夏小璃,而他自己則拿著雷鱗回家鎮宅吧。

“別猶豫,選虎尺。”見童川遲遲沒下決斷,耳邊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明顯不是蘭未央,童川狐疑地看見中間白衣聖使,莫非是她在指點我?但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聽說這虎尺劍是一把靈品劍,我現在是劍士大覺醒,有了它我豈不是很快可以突破道神道?”童川問道。

蘭未央很樂意為他解答,笑道:“那是當然。”

楚鳳堂並不覺得童川在揶揄自己顯得很自然,楚東籬卻不這樣想,但礙於身份,他輕哼了一句,然後扭過頭去。

“這樣的話...那我就選...雷鱗好啦。”童川一語三停,搞得這幾人不上不下的。

雷鱗,我耳朵壞了?這小子居然選了雷鱗?除了童川外,幾乎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疑問,唯獨楚鳳堂仍然微笑面對。

“你確定了?”蘭未央再次確認道。

“嗯,這虎尺劍本就是楚家之物,我不好奪人所愛,月露丹留個小璃好了。”童川笑道。

媽的,蠢貨,什麽叫奪人所愛?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就連蘭家副宗主蘭鈞天都心中不爽了起來,原想童川贏下虎尺,到時候蘭家再招婿,夏小璃又贏下月露丹,他們清溪谷蘭家的力量跟聲譽均會大增。

“好好好,童小兄很有風骨,老夫對你十分之欣賞啊。”原本心情跌入谷底的楚東籬一下就高興了,居然忘了長幼尊卑,叫起了童小兄。

白衣聖使眉頭皺在了一起,心中暗暗罵道:這頭蠢驢,虧我還暗語提醒。

於是,童川選了雷鱗,楚鳳堂選了虎尺,夏小璃沒得選擇拿到了月露丹。

童川其實有自己的打算,一把靈品劍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麽,他有煉靈之術,想要靈品劍自己煉制一把便好,對於楚鳳堂來說虎尺太重要了,童川今日的高風亮節,楚鳳堂覺得自己的直覺沒錯,眼前這個枯瘦的少年將會是自己一生的自己。

在授獎品的時候,蘭鈞天意外地發現了夏小璃手上的琉璃指環,一個大膽猜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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