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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魏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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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之中,裴航只見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男人已走了進來。

此人身穿普通的連帽衫,帶著帽子,身材偏瘦,個頭中等,假如混在路人之中,根本難以辨認出來。這男人一進了包間,便將頭上的帽子取下。

裴航這才看清,這男人長得是眉目清秀,面如溫玉,一雙眼睛神光內斂,尤其一摘下帽子,便展現出一種讓人過目難忘的獨特氣質。

這男人一進來,那地上跪著的黃泰然頓時變了臉色:“魏雲知?你怎麽會在這裏!”

魏雲知淡淡一笑:“七叔,好久不見,一見面您怎麽就給人跪下了。”

黃泰然正要發作,想起裴航在場,仍舊不敢造次。

裴航沈默地望著這魏雲知,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麽來頭。但見他叫黃泰然七叔,看來也是黃家的人無疑。於是心中暗暗戒備,以防這魏雲知驟起發難。

誰知魏雲知徑直走近,用篤定的語氣向著裴航說道:“裴先生。要了結你與黃家的血仇,只有一個辦法。”

裴航更加警惕,這種血仇,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裴航和黃家家主兩人中有一人死掉。

魏雲志接著說道:“這唯一的辦法便是,徹底鏟除黃家!”

此話一出,著實讓裴航大吃了一驚,此人既是黃家人,為何口出此言?

那黃泰然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半天說不出話。

“裴先生,黃氏財閥富可敵國,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足夠的錢,必然能雇傭這世間實力超絕而又缺錢的武者來對付你。裴先生雖也實力不凡,但你是否有自信能對付全天下的武者?能防住永無休止的明箭暗箭?”魏雲知刻意問道。

裴航當然知曉此間厲害,於是一臉怒容地答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將我逼急了,直接找上門去,將你黃家財閥所有人等殺個一幹二凈!”

實際上,裴航的怒意並非偽裝,他也有些納悶,自己原本不是個殘暴易怒之人,但是,自從帶上了惠博雅手上那枚戒指,便感到控制情緒的能力不如以前。

“以裴先生的實力,並非無法辦到。但是,裴先生也應該知道,黃氏財閥根基堅實、枝節繁大,與鬼武堂的一盤散沙大相徑庭。就算你殺了幾個領頭的,又會有其他的候補者上位。你要對抗的,並非幾個人,而是由千萬萬萬人組成的龐大系統!”

“那依你看,如何徹底鏟除黃家?”裴航問道。的確,他裴航並不是嗜殺之人,而且,依靠殺戮來解決問題,對裴航來說,只是解決問題的最後手段。就如惠博雅一事,鬼武堂挾持裴航母親,屠殺枯草洞居民,才讓裴航不得不選擇以死鬥來了結。

魏雲知面容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是驚世駭俗:“只要裴先生幫助我成為黃家家主,黃氏財閥的領頭人,在我的統領下,黃小被殺之事將被所有人遺忘,成為歷史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塵!”

此言一出,黃泰然登時怒目以對:“魏雲知!你狼子野心!”又轉向裴航:“裴大俠,切不可相信他,他只是黃家家主和一個風塵女子所生的野種,竟然也妄想竊取黃家的金錢帝國!”

裴航知道魏雲知已說出了真實意圖,於是假裝興趣並不十分濃厚:“我幫你當上黃氏財閥的領頭人,你便不再雇人追殺我。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嘛。”

魏雲知似乎早料到裴航反應,又接著說道:“當然不止於此。裴先生有所不知,我在黃氏財閥之中,主要負責信息部門的工作。今日先送給裴先生一份小小的見面禮,裴先生手上所帶戒指,名為西王母戒指,乃是解開仙宮之謎的關鍵所在,其中包含打開仙宮大門的重要信息,且蘊含著一些超凡的力量。但是,要解開仙宮之謎,光有這西王母戒指還不夠,必須集齊一共九枚戒指。”

魏雲知以平淡語氣所說出的話,頓時讓裴航吃驚不小。西王母戒指?九枚戒指?解開仙宮的關鍵?裴航內心暗潮洶湧,這則信息對他實現踏上仙宮、統禦世界的理想來說,簡直至關重要、意義非凡!

但裴航仍舊裝作十分平靜的模樣,不置可否地看著魏雲知:“那剩餘的八枚戒指又在何處?”他想看看這魏雲知還有什麽底牌。

魏雲知卻是避而不答,話鋒一轉,又接著說道:“裴先生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卻不知令尊的身份,更不知令尊身在何處。”

什麽?這魏雲知竟然已調查過自己的身世?裴航心中驚異莫名,但仍是表面不露聲色:“你知道我父親在何處?”

魏雲知立即接道:“目前尚無確切信息,但是,以我黃家掌握的人脈和資源,將來必能查出眉目。”

裴航冷哼一聲:“原來是空頭支票。”又站起身來,眼中透著濃濃殺意,逼視著這魏雲知:“你竟敢查我的底細?難道不怕我現在就將你誅殺當場嗎?我殺了你,再殺光你黃氏一族,雖然費點事,但只要我想去做,便沒有做不到的!”

此話一出,裴航也有些為自己的表現感到詫異,因為當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真的騰起一股濃濃的殺意!簡直有一種立即將眼前二人撕碎,再吞食其血肉的沖動!於是不禁有些驚懼,這西王母戒指,竟然能夠影響到人的心性!

看來這枚戒指,雖然至關重要,且含有特殊的力量,卻也是十足的兇戾之物!

一想到此,裴航趕緊收斂心神,強壓下心頭那股漸漸強盛起來的嗜血和殺戮的沖動。

面對裴航的氣勢,魏雲知卻仍舊面無懼意:“裴先生,我已將人間界最為重大的秘密之一告知與你。同時,今後裴先生若想查任何人、任何事,我的信息部門都可為你效勞。在裴先生幫助下,他日我執掌黃氏財閥,必將大興變革,將那殘害蒼生的魘蟲粉生意全部清理掉!另外,”魏雲知又從懷裏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小鑰匙:“這是我黃家的信符,在大奉國任何一家錢莊,兩千萬額度之內,裴先生憑此便可任意支取!”

這一下,那一旁的黃泰然頓時懊惱無比,這魏雲知的手筆竟然如此巨大,和他一比,自己那區區二百萬定額存單簡直屁都不是。

魏雲知已掏出了所有底牌,目光灼灼地看著裴航,只等著裴航點頭同意。

裴航思忖片刻,忽然笑了起來:“魏雲知,你已查過我的底細,那麽,我也將你的情況推測一二。”

魏雲知與裴航對視:“洗耳恭聽!”

裴航緩緩說道:“黃小身死,黃氏財閥沒有了繼承人。想必,如今整個財閥內部,已經為今後誰來執掌財閥而打破了頭。你魏雲知,連‘黃’這個姓都未能取得的私生子,雖然在家族中地位卑微,卻因才能出眾被委以掌管信息部門的關鍵任務。黃小已死,黃家已亂,你覺得自己一展抱負的時機已經到來!”

魏雲知臉上微露訝異,眼中卻是流光變幻,透漏出許多覆雜的神色,顯然被裴航說中了心聲。同時,他心中也暗暗讚嘆,這個裴航雖出身枯草洞,卻能戰勝鬼武堂的中堅力量,更將那西王母戒指的持有者惠博雅斬殺,實力固然是強悍,但是,沒想到連心智也有如此強大和縝密!

卻聽裴航繼續說道:“魏雲知,你應當感謝我,是我為你帶來了翻身的機會。”又頓了頓:“你要成為黃氏財閥的領頭人,需要我如何幫你呢?”

魏雲知心頭一喜,這意思,裴航已經答應了自己的提議。忙說道:“新原州真快活街有一家通吃賭坊,裴先生百忙之中若有閑暇,可前往一游。若有需要了解的信息,便可問那賭坊中的老板謝三娘,同時,我需要裴先生代勞的重要事情,謝三娘也會轉告裴先生。”

“這麽說,現在已經沒我什麽事兒了?”裴航問道。

“這枚信符請裴先生收好!”魏雲知將那可以取錢的小小鑰匙交到裴航手中。

裴航面無表情的接過。心中卻想,兩千萬啊,不要白不要!雖然不知道魏雲知今後究竟會要求自己幫他做些什麽,但是,做與不做,那還是自己說了算!假如是傷天害理有違正義之事,自己不做也便是了。

況且,此番已得到了西王母戒指這一重要信息,可算是在踏上仙宮之路上邁出了第一步,將來如有需要,還可以再叫魏雲知幫自己查出任何想要的信息。

而那另外八枚戒指的下落,魏雲知故意不說,要麽就是他其實還沒有查出,要麽就是他故意不說,以此作為將來請裴航替他辦事的籌碼。

並且,幫助魏雲知執掌黃氏財閥後,不僅黃小之事可以就此了結,魏雲知還承諾不再做那魘蟲粉的生意。

如此看來,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談判,自己的收獲還是頗豐。

裴航收了信符,卻假裝還不想走的樣子,望了望那跪在地上的黃泰然。

這黃泰然心中又是一悚,難道還要殺我不成?於是趕緊將那二百萬的定額存單捧到裴航手上:“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裴大俠拿去喝茶,萬望笑納、笑納!”

裴航心中暗笑不止,接過了那四張存單,出門而去。

裴航一走,黃泰然登時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展示出他作為黃家核心和長輩的身份。他聲色俱厲地說道:“魏雲知,你吃裏扒外,還想當財閥的主人,簡直是白日做夢!我這就回去報告董事會,你就等著被打進十八層地獄吧!”

往日裏,他們黃家人,對這個私生子魏雲知從來都是頤指氣使鄙夷非常,沒有好處的事情,都推給魏雲知幹,有好處的事情,哪怕那件事原本就是魏雲知負責,也要生生搶過來。

而這魏雲知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因此始終都是低聲下氣埋頭幹活,從來不敢頂撞他黃泰然和董事會另外六名成員。

所以,時至今日,哪怕魏雲知已成功說服裴航,並且展露了自己的才智謀略,以及胸中那份勃勃野心,這黃泰然依舊不知好歹,還把魏雲知當成那任人欺侮的私生子來看待。

面對黃泰然的威脅,魏雲知不怒反喜,竟親切的湊上來,幫黃泰然拍掉膝蓋上的灰塵:“七叔,咱們都是自己人,您先不要生氣,我給您倒杯茶喝,壓壓驚。”

黃泰然坐上沙發,擺出一副老爺模樣。

魏雲知拿了茶壺,摸了一下:“涼了,我去換熱的。”取過茶壺到了飯店那早已空蕩蕩不見人影的大廳裏,魏雲知徑自尋了水壺,又將茶水換過,走回到包間之中。

“七叔,其實我剛才說的那些,不過是為了把那煞星一般的裴航騙走!我小魏,您還不了解嗎,以我這身份,只求安分守己拿點薪水罷了,爭財閥領頭人位子這渾水,我可不敢趟。”他提著茶壺,朝那神色倨傲的黃泰然說道。

黃泰然這才略微滿意:“原來如此,這麽說來,還是你救了七叔我咯?”

“哪裏哪裏,為七叔效犬馬之勞,是我份內之事。”魏雲知取了一只幹凈杯子,給黃泰然倒了茶。黃泰然接過,一飲而盡,剛才先後面對惠博雅和裴航,他著實嚇的不輕,只覺自己簡直已從鬼門關走了兩個來回!

誰知魏雲知忽然變了話鋒:“其實,今日之事,都是七叔一人所為。七叔故意指揮藤原家忍者與惠博雅死鬥,為裴航殺死惠博雅創造了機會。七叔又與裴航達成了協議,要求裴航幫您奪取黃氏財閥領頭人之位。黃家董事會依仗的藤原家力量不斷削弱,七叔您卻暗中找到了裴航這種強大的武力支持!七叔,您可真是才略過人、膽識過人啊!”

此話一出,這黃泰然登時變了臉色,氣的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血口噴人!”他噌地一下站起身來:“原來你是想汙蔑我!”扯著魏雲知就要走:“咱們這就回去,到董事會上當面對質,看看他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這個野種!”

魏雲知面無表情,冷冷說道:“我與裴航的談話已盡數落入七叔耳中,您覺得自己還回得去嗎?”

“噗”地一聲,黃泰然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

魏雲知早有防範,提前閃過一邊,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黃泰然滾在地上,一邊吐血一邊抽搐,直到臨死的時候,還在後悔自己不該喝下魏雲知給他倒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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