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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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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瑉鷴聽完採綠一番話,笑道:“哦?他是這樣說的?”

採綠為她打來帕子擦幹凈手:“是啊,如今北廷後宮皇後娘娘一家獨大,其餘的幾位娘娘位分最高才至嬪位呢,想來這位娘娘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那內侍雖說要緊的都沒說,但不要緊的一些人際關系倒是說了,比如惠成帝後宮只有一後兩嬪三四個世婦,膝下也只有兩個公主,一個皇子,那皇子是皇後所出,已經七歲了。

惠成帝登基也有八九年,後宮人丁卻這樣雕零。

她主仆說著,門外顯生匆匆走進來:“殿下,門口遞來了拜會的帖子,奴婢不敢妄自答應,來問一問殿下。”

攬白取來那封灑著金箔的名帖,道:“怎地來得這樣快,咱們進城才不過半日啊,腳還未歇透,真是沒有規矩!”

衛瑉鷴接過那名帖,打開一掃卻是挑了挑眉:“哦?賞花宴?”

採綠幾個看她臉色淡淡地,打量著問:“殿下不如多歇幾日再說,什麽勞什子花宴的,去了做什麽?”

衛瑉鷴卻笑了:“宮中晗月公主的花宴,咱們初來乍到的,不去不是拂了人家的面子?”

“晗月公主?”採綠問道:“殿下,是不是惠成皇帝的胞妹晗月公主?”

衛瑉鷴點點頭:“應該是。”

採綠說:“奴婢方才聽那內侍說,晗月公主與惠成皇帝一母同胞,在姐妹中最是威風呢……”

威風?

應該是跋扈罷?

衛瑉鷴點點頭:“王爺呢?”

掐紅從外面進來:“宮裏來了人,接王爺進宮謝恩去了。”

衛瑉鷴微微皺眉:“王爺可帶人去了?”

剛進了登封城才幾個時辰,北廷皇室這樣匆忙來請,可不得不讓她多想,掐紅道:“帶了康統領幾個。”

她聽了這話微微放下心:“嗯。”

康禦劍幾個身手不凡,至少帶了他們也不至於吃虧。

應完又暗自惱恨,北堂曜是什麽人,難道還能讓自己吃虧不成?她瞎擔心個什麽勁兒?

可是北堂曜等到了夜深都不見回來,令她免不了有些著急,左等右等,待到宮門快要落鑰時分,北堂曜才回來,一身黑衣上還有暗暗的血跡,看得她心驚肉跳:“您受傷了?”

北堂曜把赤龍鞭遞給下人,走上前:“無妨,不是我的。”

聽他這樣說才放下心,又問:“那您身上這是怎麽回事,不是進宮謝恩麽?”

北堂曜一雙手還沾了血汙,猶豫了一下,沒有牽上她的手,大步回房,衛瑉鷴吩咐了四下備水,才跟著他進去。

北堂曜說:“北廷不比你南朝,他們向來心狠手辣,真刀真槍明面針對,你要時時當心。”

在南朝後宮,那些人就算要使手段都是拐了幾十個彎兒,根本不像北廷這些人,真是直沖沖來的,這樣明面刀劍有時候比起暗地裏的手段,卻更棘手,因為避都避不了,只能生生接招。

“您還沒說呢,怎麽弄這一身回來?”說著想替他褪下一身是血的外袍。

北堂曜卻不想讓她沾了這血汙,往後退了一步:“乖,我自己來。”

衛瑉鷴上前扯他袖子:“想什麽呢?我不怕的。”

誰不是在刀光劍影中長大的,哪裏會怕這些死物,比起這些,活生生的人心才更可怕吧。

北堂曜拗不過她,便讓她幫著脫下了一身是血的外袍,去了凈室沐浴。

“說來,我今天接到一封帖子,晗月公主相邀八月十二,宮中花宴。”

有一搭沒一搭地用巾子幫他擦擦後背,衛瑉鷴閑話著說,北堂曜則泡在浴桶裏舒服得喟嘆了一聲:“嗯?晗月?”

見他叫得親昵,衛瑉鷴捏了捏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線條:“怎麽?與王爺很熟?”

北堂曜失笑:“小王可是心系一人的,公主莫要胡說,再者說,那可是小王的妹妹,說什麽熟不熟的?”

這話說得愈發沒邊了,衛瑉鷴甩了巾子在他手上,“那您說呀。”

“她?待你見了就知道,不過你要是去,就帶上抱青幾個,免得吃虧。”

那可是在北廷後宮,要是當真吃了虧,抱青一個人還能護她全身而退不成?

衛瑉鷴有些懷疑地看他,北堂曜則一副老成樣子,示意她湊耳過來:“不怕,若是......你當……”

聽他說完,她皺著眉,有些懷疑:“當真?”

“當真。”他點點頭,見她晃神地盯著水面沈思,忽然起了逗弄的念頭,把人用力一拽,浴桶裏滿滿的水登時撲了一地!

“啊!你幹什麽啊!”

“北!堂!曜!”

被罵的人兀自笑得開懷,門口伺候的掐紅和採綠聽這動靜,都搖了搖頭,胡鬧的主子最後還不是苦了他們收拾的下人!

* *

晗月公主定下相邀的日子是八月十二辰時三刻,雖不算大清早,也屬於早的,衛瑉鷴看著那帖子上的時辰,嗤笑了一聲,讓掐紅出去打聽打聽。

果然,掐紅不多時便回來了:“殿下,奴婢聽說晗月公主的花宴可是定在了巳時一刻,不是什麽辰時三刻的,這是生生早了半個多時辰呢。”

攬白正給她梳頭,聞言問道:“這晗月公主是什麽意思,難道看咱們住得遠,提前讓咱們出發不成?”

衛瑉鷴捏著錦盒裏一雙水頭極好的鐲子,道:“你信不信,咱們要是辰時就去了,就會有人說咱們巴巴兒的,大清早來赴宴。”

“啊?”採綠性子直,抱著她的衣裳走上前:“這公主也太壞了。”

掐紅說:“這樣愚蠢的手段,咱們只要拿出帖子就可證清白,上面可白紙黑字寫了時辰呢!”

衛瑉鷴道:“這裏是北廷,不比咱們自己國內。”

見幾個還不懂,她又說:“咱們在北廷國內是異族,有得是人端著茶等著看咱們好戲的,她們可不管晗月公主給的請帖是辰時還是巳時,她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咱們早到了,巴巴兒赴宴。”

“那......那咱們巳時再去?”

她看了看頭上的鑲藍頭面,輕輕搖頭:“換一個,換那個點翠的歲寒三友珠花。”

那套點翠技藝的歲寒三友頭面是她珍藏許久的,非國宴是不取出來戴的,華麗無比,本來點翠技藝就是南朝獨步天下的手藝,又因為翠鳥難捉,如今的點翠頭面世間稀少罕有,巧了,她手裏就有一套自端妃那裏承襲來的點翠頭面,這可是曾經令一眾姐妹都眼紅不已的好東西呢。

“請肖統領和抱青與我一起去。”

攬白打量了她幾眼,取出一枚東珠珠釵比了比:“那奴婢去叫他。”

這位肖統領乃是大內閣領肖止戈的同胞弟弟,名叫肖平戰,是被延武帝大手一揮送到她身邊,作為公主衛率衛隊長護送來北廷的。

肖平戰和肖止戈生得不像,但都有一身好武藝,他性子安靜,給衛瑉鷴行了禮以後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這一場宴是她們來北廷的第一場宮宴,自然不能讓別人看輕了去,三婢服侍了她更衣,又給彼此都簪上一朵攢花小釵。

出門前,攬白還猶豫地問:“殿下,才辰時,咱們是不是出發得早了些?”

衛瑉鷴踩上腳凳前才沖她一笑:“不急,咱們先去別的地方走走。”

* *

北廷皇宮不比南朝整三座大宮殿那樣宏偉無比,他的皇城內只圈了東西兩宮,內又設下七宮二十四殿,那位晗月公主年方十六,已經定了當朝禮部侍郎家的親事,只待後年便要出嫁了,她住的觀海殿在皇城偏東的地方,尚算熱鬧。

還未巳時,觀海殿中已經很熱鬧了,來來往往的閨秀無不都知,今日的主角兒可不是主人晗月公主,而是那位遠道而來的九王妃。

“我聽家人說,崇雲王妃入城當天,那一起過來的儀仗可了不得,連鑾車上的彩雉都是鑲金銀珠寶的呢!”

“南朝是當真富庶,據說她的公主衛率近千人呢!”

“這樣大的陣仗,可不知人生得怎麽樣?”

本來還在說儀仗的事,轉頭,人群裏不知誰挑起了關於衛瑉鷴容貌的猜測,都是妙齡女子,立馬就猜測了起來:“我聽聞,她生得不美。”

“哦?堂堂公主,怎會不美?”

“我也是聽說的,我父兄曾隨隊去朝賀,只說南朝國中的公主裏,這位六公主生得不算美麗。”

“美不美的,過會兒便知,卻不知為何宴也快開了,人卻不見蹤影。”

“她的架子還挺大!”

殿中,北堂月正讓身旁侍女梳頭,又聽了些花園裏那些貴女的雜話兒,嗤笑了一聲:“都是庸脂俗粉。”

“她還沒來麽?”北堂月有些倨傲得擡了擡下巴,身旁的侍女小心道:“盛元門處還未有消息來。”

還差一刻鐘就巳時了,給崇雲王府的請帖上分明寫了辰時三刻,她的人在盛元門等了半個多時辰卻不見人來,眼看就要開席了,卻不能讓她丟這臉,真是讓她不快!

她眼神一動,又笑了起來:“讓青竹去瞧瞧,既然遲了,就遲了罷......”

紅梅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福了一福身,去了。

衛瑉鷴悠閑地由宮人領著走在宮道上,她倒是大清早來了,但先去昭純宮,拜會了北堂曜的祖母——彰憲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已經年老,覺少,她來的時候正在念佛,倒是有些意外,她那宮中多年未有外人去,留她用了一碗朝食後,才叫了嬤嬤領她來觀海殿。

待到地方了,那嬤嬤也送佛送到西,守門的宮人見竟然是太皇太後身邊的體面嬤嬤送人來的,無不都是驚了一驚,想起方才出去的青竹姑姑,心中只覺得這崇雲王妃的運氣,也忒好了罷!

“老奴便送王妃到了這裏,太皇太後那裏還需老奴伺候,便不多相陪王妃的。”這老嬤嬤看衛瑉鷴一進宮,不是先去看了風頭正盛的景懷太後,而是去看了深居簡出的太皇太後,對她的印象好了一些,便多提點了一句:“太皇太後喜歡王妃的,若王妃素日無事,可來昭純宮,坐上一坐。”

這話剛巧讓剛出屋的北堂月聽見了,她看著那嬤嬤身上團紋的衣裳,冷哼了一聲:“竟然去找了太皇太後?!”

紅梅見狀問道:“那咱們還是按原先的......”

北堂月將眼睛一瞇:“那可就別怪我了,去,將榮家小姐請來。”

紅梅福福身子去了。

衛瑉鷴一回頭,看見站在廊下的一個華服女子,頭上帶著華麗的攢金牡丹的珠釵,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

北堂月看清人後,掐了掐手心,誰說不美的......不!當然不美!就這樣的姿色焉能與日月爭輝!

她扯出一個笑走上前:“這位便是崇雲王妃罷!我們可在這裏等你許久了呢!”

她一出聲,頓時四周便朝衛瑉鷴明裏暗裏投來各種眼神,見她一身雨過天青的宮裝上,用銀白絲線繡著月下美人花,那花朵兒在裙擺大片大片地盛開,走起來裙擺葳蕤,仿佛置身花叢中,腰上壓著一塊羊脂白玉和一對如意絡子,皮膚雪白細膩,一雙眼睛大而不媚,小巧的精致的面容,一雙皓腕上套了一雙水頭上好的羊脂玉鐲,最妙的是頭上帶著點翠歲寒三友的頭面,這點翠技藝她們只聽過,卻甚少見過,據說皇後娘娘就有一套珍藏的點翠頭面,素日都是極少拿出來戴的,珍惜得不得了,不想在這裏見到了。

這點翠之技最妙的便是將翠鳥身上絢爛的羽毛用特殊的技法點在方寸大小的底托上,使那金銀打的底托頓時有了生氣般的光彩,在光下一照,顯得流光溢彩的。

北堂月看著她頭上漂亮的頭面,只覺得一股久違的妒意從腹內升起。

衛瑉鷴微微笑了笑,卻不答這話,一旁就有一個嬌小姐嘀咕道:“公主殿下問她話呢,莫不是啞巴不成?”

雖是嘀咕,聲音可真不小,周圍的閨秀許多都明裏暗裏笑了起來,掐紅剛要出聲,卻被抱青攔住,她恭敬沖著北堂月那邊問道:“請問這位小姐是?”

北堂月一口氣差點沒倒上來!

掐紅幾個則差點噗嗤笑出聲來,在場人裏分明她穿得最是華麗,她們當然知道這就是晗月公主,按說北堂曜是她庶兄,怎麽也該稱呼一聲九皇嫂的,但是她上來既不自報名號,也不叫衛瑉鷴皇嫂,便讓抱青懟了回去。

紅梅跺腳:“這可是咱們公主,北廷皇室最尊貴的晗月公主!”

北堂月擡了擡下巴,抱青裝作恍然大悟,沖她行了個禮:“原來是公主,方才您開口便叫王妃,奴婢還當您是哪家沒有規矩的小姐,冒犯了公主,望公主見諒!”

說著掐紅幾個跟著福了身子:“公主見諒!”

衛瑉鷴身邊帶著四婢,這一下跟說好似的齊齊福下,紅梅剛想發難卻被生生堵在了嗓子眼,氣得臉上通紅!

沒規矩的小姐,說誰呢她們!

“抱青,退下,主子未說話你們就好一通說,已經太沒有規矩了。”衛瑉鷴閑閑地開口,明面上是說抱青幾個,實際上卻是直指紅梅沒有規矩。

這一下就不止紅梅氣的滿臉通紅了,北堂月都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她勉強笑道:“九皇嫂。”

衛瑉鷴這才掛起一個親切的笑:“王爺常與本宮說起,月兒妹妹花容月色,今日一見果真是的。”

北堂月一噎,幹巴巴得笑著說:“皇嫂謬讚,怎麽......怎麽比得上皇嫂國色天香。”

衛瑉鷴扶著攬白的手四處看了看,“本宮初來乍到,看各位都面生得很,月兒妹妹,那位小姐卻是誰家的?”

她指的便是方才說她啞巴的那一位,那女子見她望過來,巴巴挺了挺腰:“我父官居太傅之位!”

掐紅和採綠暗暗對視了一眼,皆是驚訝,她們在南朝的時候哪裏見過這樣的小姐,半點規矩不說,那點子小心思都是浮在面上的,這還是太傅的女兒?

北堂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給衛瑉鷴介紹:“皇嫂,這位是梁太傅的嫡女,海舒小姐。”

“哦,是太傅的千金。”她點點頭:“若說太傅一職,擔當的是一國儲君的教養,最是博學,謙遜不過,本宮今日一看,梁小姐之家教,果真是的。”

梁海舒眼睛都通紅了:“你、你胡說什麽!”

“本宮只是誇讚耳。”

她語氣溫和,只讓人覺得是真心誇獎梁海舒,後者用手指著她:“你、你簡直是牙尖嘴利!”

衛瑉鷴在以前哪裏這樣針對過別人,如今她頭上頂著崇雲王妃的名號,就算自己是個避世的性子,別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再軟弱可是連北堂曜的臉都丟了。

本來只想給梁海舒一點敲打,不想這小姐竟然如斯刁蠻,衛瑉鷴道:“梁小姐可是覺得本宮說得不對?梁小姐家教是不好麽?”

梁海舒大聲喝道:“我梁家的家教何時要你多舌置喙?你睜開眼瞧一瞧,這裏是北廷,可不是你們南朝!輪不到你威風!”

周圍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也難怪,梁海舒的親姑母就是惠成帝的生母景懷太後,她和晗月公主還是表姐妹,當然跋扈到一起去了。

果然,北堂月站在一邊,半點阻攔都沒有。

梁海舒越說越激動:“不過是個遠嫁的公主罷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嫁到了北廷,萬事當以夫為尊,你夫還得恭敬給我父行禮,你只要給我行個禮,此事便罷了!”

衛瑉鷴站在原地,已經開始懷疑,這梁小姐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她雖然嫁給了北堂曜,可也是堂堂南朝的公主,北廷與南朝是斷無一戰之力的,惠成帝見了延武帝都要客氣三分,何時輪得到一個太傅之女用手指著她的鼻子的?

梁海舒喘口氣,又開口:“本小姐跟你說話聽到沒有!......啊!”

“啪!”的一聲,抱青得衛瑉鷴的指示,上前狠狠給了梁海舒一巴掌,她會武藝,這一巴掌將梁海舒整個人都扇到了地上,臉上頓時腫得老高。

“你!你這賤婢,竟然打我?”梁海舒捂著臉破口大罵:“大家瞧瞧,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狗!她打我!她竟敢打我!”

北堂月見梁海舒吃了虧,趕緊上來攔著:“海舒小姐也是心直口快之人,皇嫂給我個面子,便饒了她吧!”

抱青冷聲道:“辱罵一品公主,按律當賜一丈紅,晗月公主身為皇室貴胄,天之嬌女,不會不知吧?”

梁海舒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端起一旁擱在石桌上的果盤便潑了過來!

抱青擡起袖子去擋,卻見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地擋在面前,睜開眼一看,卻是一身繡著獸頭紋的赤褐色官袍。

所有人都驚住了,若說梁海舒辱罵崇雲王妃,她們完全可以當做沒有這事,令衛瑉鷴一行人生生吃下這記悶虧,就像梁海舒說的,這裏可是北廷!

可是這沒腦子的太傅小姐卻一下潑了人家一身的果子!這可真是證據確鑿了!

肖平戰拍落肩頭的葡萄,又抹了一把臉,手中刻著獸頭紋的長劍猛地出鞘,劍身壓在梁海舒肩上,劍尖抵著她的脖子:“跪下!”

“啊!”梁海舒尖叫一聲,死死瞪著肖平戰:“你敢!我父是當朝太傅!我姑母是景懷太後!你敢?我借你兩個膽子,看你敢不敢殺我!”

肖平戰眼睛一瞇,殺氣畢現,劍尖又深入一分,已經將她的皮膚劃破,泊泊流出血液。

“唰唰!”兩聲,周遭頓時尖叫不已,梁海舒只覺得頭上一涼,嚇得兩股戰戰,睜開眼一看,還好,還好自己頭顱尚在!

剛想再叫出聲,卻覺得頭頂有些涼意,伸手一摸,好端端的頭發被肖平戰的劍氣削去一塊,甚至可以摸到光滑的頭皮。

“再有下一次,掉落的便是你的人頭。”說著收劍入鞘,站到了衛瑉鷴身後。

梁海舒楞住了,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尖叫:“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抱青一腳踢在她膝上,令她雙膝狠狠跪在地上,那塊被削得幹凈的頭皮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呀!梁小姐的頭發......”

“噗嗤!倒是成了個爛頭鵝呢!”

“梁小姐快快戴上珠花擋一擋吧,光禿禿的不好看呢!”

梁海舒平時就囂張跋扈,眾人看見她光溜溜的一塊禿,好似得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病導致的似的,引來了好多嬉笑聲音,她頓時大感丟臉,站起身,也不顧膝蓋劇痛,一瘸一拐哭著跑出去了。

北堂月狠狠剜了抱青和肖平戰一眼,對衛瑉鷴說:“皇嫂,海舒小姐要是回去稟報的太傅,恐怕影響不好。”

衛瑉鷴冷冷看著北堂月:“晗月公主,本宮受邀前來赴宴,你卻是這樣待客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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