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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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鑾駕回到宮裏衛瑉鷴還是覺得有些悶悶，梳洗完就吩咐了四下說要睡一會子，連衛瑉鶯想拉著她說說衛明憐的事都被客氣得請了回去。
鳳陽殿不太大，攏共只有正殿、兩個偏殿和幾間下人房罷了，採綠和攬白看她沒有精神，說禦膳房送來了白玉方糕問她要不要嘗一嘗，她擺擺手說：“不了，殿裏多放兩個冰塔，本宮睡一會，你們不用打扇伺候。”
渾身都發燙，她只覺得有些困頓，趴在錦枕上迷迷糊糊地想，該不是病了罷？
前些時候皇帝也生了場小病，不嚴重，原只是因為王昭儀的事有些肝火，誰知道夏日裏貪了涼倒是風寒了，九月快盡了，眼看兩年一度的南巡就要開始了，年初的時候皇帝就吩咐人下去準備，如今事情也都差不多妥當了，李有福見皇帝近日咳得厲害，擔憂得說：“皇上龍體欠安，還是請欽天監的大人們改了這出發的日子，壓後再行。”
“咳......咳咳......”皇帝又咳了咳，攏一攏身上的錦毯：“不妨事，往年都是這幾日南巡，總不能因為一場小風寒改了欽天監看好的吉日。”
李有福無法，只得照口諭吩咐下去了。
衛瑉鷴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都擦黑了，一轉頭看見端妃正端坐在她床邊不遠，原來是攬白把她搖醒的，這攬白高興道：“殿下醒了，您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地，這下可算是醒了。”
原來真是病了麽......端妃瞥過她一眼開口道：“殿下是金貴身子，應當照顧好自己，若是手下宮婢用得不順手就換了去，哪能一直病怏怏的弱樣子。”
其實衛瑉鷴自小身體就不錯，哪裏能攤上‘病怏怏’三個字，只不過上次傷後一直體虛，加之今日出宮跑了一趟才犯起熱罷了。
“母妃說的是，以後會註意的，應當是前些日子養傷，到底是虛了一些。”
見她情緒不好，端妃也沒多說什麽，看了半晌，最終還是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六殿下好生休息就是。”
臨出門前，頗有些威嚴地和她殿裏的宮婢說：“伺候好六殿下，若是再病了......本宮決不輕饒！”
她殿裏的三四十宮人齊齊答是。
衛瑉鷴的頭靠在錦被裏，這軟軟的天蠶織的冰蠶被輕薄透氣，最是適合夏天蓋，加上它質地柔和，十分親膚，是宮中貴人十分愛用的。
當真是很軟，向端妃撫過她額頭的手心，溫暖的，柔軟的，可惜太少了。
大抵在宮中久了任何一種感情都會被無限削弱，愛情、友情都不如捏在手裏權勢、盛寵來得靠譜，至於親情也是稀薄得很，每個嬪妃從生下龍子後就為恢覆侍寵做準備，生下的孩子自然有大把奶嬤嬤和伺候的宮人養大，所謂天倫之樂不過是偶爾教乳母抱來逗逗的情罷了。其實也不怪這些女人，伴君如伴虎，有哪個女人是為自己活著的呢，不都是背負著家族興衰榮耀在過活嗎，一人得道雞犬跟著升天，哪個不能利用，哪個不能犧牲？
這皇家當真是個富貴地兒，可是錦繡底下的東西也是當真涼薄得可憐。
北堂曜說他無處歸去，可他哪裏知道她在深宮裏，也是無處歸去啊。
——
待她病好都十月初一了，欽天監的大人看好了十月十九那一日起駕南巡，前兩年衛瑉鷴幾個還小，只有衛瑉鸞和衛瑉鶯去過一次，衛瑉鶯回來大說了三天三夜路上的見聞，直把幾個小的羨慕得啊，今年開始除了老八衛瑉鵲還小，其餘公主倒是都在伴駕名單上，皇後和賢德端三妃說年紀大了經不得風就不跟著去了，九嬪現在只剩下六個，江昭媛見年紀大的幾個都說不去了，也不好意思臊著臉跟著，只把奶嬤嬤給了衛瑉鷺要她事事小心。
隨駕王侯將相連帶其家眷也不少，足足開了五條大船才將將裝下。
十月十九這一日大早就是風和日麗的，碼頭邊龍旗烈烈，大隊衛士穿著整齊兵甲，拿著寒光閃閃的長/槍，看著十分威風。
龍頭的大躉船沿著永安河一路向東先是進了運河才正式開啟了南巡之路，衛瑉鶯興致勃勃拉著衛瑉鷴講前年路上的見聞，皇帝南巡一路上會經過襄、鶴、南三州十八府，襄州繁榮興盛，鶴州山高陡峭偏僻難行，南州則是和上京完全不一樣的異域風情，有意思極了。
“你不知道，從前年二皇兄和四皇兄就爭得厲害，這邊兒二皇兄說開墾農田鼓勵生產，那邊兒四皇兄就說減免賦稅多辦私塾，只在鶴州審案的幾日他兩人也是恨不能一個人分成兩人用，父皇又只撥給十個人的份額，確實很難呀！”
“什麽？什麽一人兩人十人的？”
衛瑉鶯拿手打她：“你怎地都不仔細聽我說話，再這樣我生氣了！”
她方才是風吹得實在舒服，入了十月也沒有那麽酷熱，太陽暖洋洋地，只覺得飄飄然哪裏顧得上衛瑉鶯說了什麽。“好姐姐，再說一回罷，我保證仔細聽。”
衛瑉鶯把眼睛一轉：“不過說起一人兩人的，我倒是想起一個事，關於二皇兄的，你要不要聽？”
關於衛瑜鷹的？衛瑉鷴湊到她面前：“你說說，關於二皇兄的？”
“而且……與女子有關。”
“女子？二皇兄？二皇嫂生得那般美麗都不見他諸多寵愛，我還當他是鐵樹，不開花的呢！”
“你懂什麽，羅氏生得雖好，到底是不如葉家小姐，那葉家小姐可是個長得國色天香的。”
“葉家小姐？哪個葉家？”
“映月軒住的葉才人你可知道？”衛瑉鶯沖她擠眉弄眼，“前年新秀入宮闔宮覲見，你還和我說那人生得不食人間煙火樣子，是個大美人。”
“哦——”衛瑉鷴恍然大悟：“是她。”
這個葉才人是宮中有名的冷美人了，前年秀女大選入宮三十三位，元啟帝第一個臨幸的就是這個葉才人，第二日就將禦女擢升成才人，風頭真是無兩，可惜這個葉才人是不通情趣的，不懂得迎合皇帝，皇帝久而久之就冷落了她。
“葉才人是那位葉小姐的長姐，已經是容貌極盛的了，可那位葉小姐可比她姐姐美多了。兩年前就一心癡戀二皇兄，可惜當時二皇兄大婚之期將至，羅氏是個什麽脾氣你也知道，哪裏在重要關頭敢招惹這樣一位美人回去，不得後院失火啊，所以這個葉小姐期期艾艾的也沒了下文，聽聞等我們回京後還大病了一場，險些香消玉殞了呢。”
葉家是襄州名門望族，葉老太爺是高太師前一任太師，三朝之臣，告老還鄉後皇帝感念他五十餘載功勞，特地下令敕造了府邸，往後每每南巡到了襄州也會去葉府走上一遭。
“倒是個癡心的故事，只是這葉小姐還等著麽？”
“我依稀記得她和大姐姐一個年紀，這幾年倒是不曾聽到她有許人。”
從上京一路開到襄州才不過三日功夫，衛瑉鷴打出生都沒坐過這麽久的船，剛開始只覺得好玩，往後越發覺得暈眩，到最後一日抵達襄州的時候已然是吐得沒脾氣了，衛瑉鶯還活蹦亂跳地，只嘲笑她真是身子嬌弱，下船還是採綠和攬白兩個半扶半抱下去的。
襄州大小官員都在碼頭等了許久，這碼頭風實在是大，吹得好幾個大人的胡子都亂了。
遠遠見皇帝的龍船開過來了，襄州知府振臂一呼，沿岸百姓、戍守衛士和迎接的官員齊齊跪下，山呼萬歲，這場景當真是聲勢浩大，尤其是好些兒郎的聲音更是洪亮，真有氣吞山河之勢。
皇帝看得高興，襄州知府攜底下官員磕頭覲見的時候他還虛扶了一把：“葉愛卿辛苦，朕一路看來，這襄州風光當真與上京無異，兩岸百姓穿的整潔，臉上也多有喜氣，想來是愛卿治轄有方，百姓安居樂業之故。”
葉博看著有知天命的年紀了，他躬身行禮道：“微臣不敢居功，是皇上英明神武，數十年來愛民如子，勵精圖治之功，臣只不過是言聽事行而已。”
“愛卿謙虛，朕有諸位愛卿才能令不虛行，治國之道不外乎為君者明令為官者清行耳。”
百姓刷刷又是一跪，一聲山呼：“吾皇英明！！”
皇帝更高興了，擺擺手讓所有人起來：“眾卿平身。”
“謝皇上！”
葉博道：“回皇上，行宮已準備好了，只待皇上下臨。”
皇帝一路行來也是十分疲累，還站這說了好會子軲轆話，連忙擺擺手說起駕行宮，倒是讓幾個疲累不已的女眷小松一口氣。
那邊李有福手下的傳事太監派過來兩個，只和兩個公主說請殿下們先行休息，晚上襄州官員準備了接風洗塵宴。
衛瑉鶯衛瑉鷴幾個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意思，自先去行宮下榻的‘繡青館’住下休息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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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殿不太大，攏共只有正殿、兩個偏殿和幾間下人房罷了，採綠和攬白看她沒有精神，說禦膳房送來了白玉方糕問她要不要嘗一嘗，她擺擺手說：“不了，殿裏多放兩個冰塔，本宮睡一會，你們不用打扇伺候。”
渾身都發燙，她只覺得有些困頓，趴在錦枕上迷迷糊糊地想，該不是病了罷？
前些時候皇帝也生了場小病，不嚴重，原只是因為王昭儀的事有些肝火，誰知道夏日裏貪了涼倒是風寒了，九月快盡了，眼看兩年一度的南巡就要開始了，年初的時候皇帝就吩咐人下去準備，如今事情也都差不多妥當了，李有福見皇帝近日咳得厲害，擔憂得說：“皇上龍體欠安，還是請欽天監的大人們改了這出發的日子，壓後再行。”
“咳......咳咳......”皇帝又咳了咳，攏一攏身上的錦毯：“不妨事，往年都是這幾日南巡，總不能因為一場小風寒改了欽天監看好的吉日。”
李有福無法，只得照口諭吩咐下去了。
衛瑉鷴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都擦黑了，一轉頭看見端妃正端坐在她床邊不遠，原來是攬白把她搖醒的，這攬白高興道：“殿下醒了，您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地，這下可算是醒了。”
原來真是病了麽......端妃瞥過她一眼開口道：“殿下是金貴身子，應當照顧好自己，若是手下宮婢用得不順手就換了去，哪能一直病怏怏的弱樣子。”
其實衛瑉鷴自小身體就不錯，哪裏能攤上‘病怏怏’三個字，只不過上次傷後一直體虛，加之今日出宮跑了一趟才犯起熱罷了。
“母妃說的是，以後會註意的，應當是前些日子養傷，到底是虛了一些。”
見她情緒不好，端妃也沒多說什麽，看了半晌，最終還是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六殿下好生休息就是。”
臨出門前，頗有些威嚴地和她殿裏的宮婢說：“伺候好六殿下，若是再病了......本宮決不輕饒！”
她殿裏的三四十宮人齊齊答是。
衛瑉鷴的頭靠在錦被裏，這軟軟的天蠶織的冰蠶被輕薄透氣，最是適合夏天蓋，加上它質地柔和，十分親膚，是宮中貴人十分愛用的。
當真是很軟，向端妃撫過她額頭的手心，溫暖的，柔軟的，可惜太少了。
大抵在宮中久了任何一種感情都會被無限削弱，愛情、友情都不如捏在手裏權勢、盛寵來得靠譜，至於親情也是稀薄得很，每個嬪妃從生下龍子後就為恢覆侍寵做準備，生下的孩子自然有大把奶嬤嬤和伺候的宮人養大，所謂天倫之樂不過是偶爾教乳母抱來逗逗的情罷了。其實也不怪這些女人，伴君如伴虎，有哪個女人是為自己活著的呢，不都是背負著家族興衰榮耀在過活嗎，一人得道雞犬跟著升天，哪個不能利用，哪個不能犧牲？
這皇家當真是個富貴地兒，可是錦繡底下的東西也是當真涼薄得可憐。
北堂曜說他無處歸去，可他哪裏知道她在深宮裏，也是無處歸去啊。
——
待她病好都十月初一了，欽天監的大人看好了十月十九那一日起駕南巡，前兩年衛瑉鷴幾個還小，只有衛瑉鸞和衛瑉鶯去過一次，衛瑉鶯回來大說了三天三夜路上的見聞，直把幾個小的羨慕得啊，今年開始除了老八衛瑉鵲還小，其餘公主倒是都在伴駕名單上，皇後和賢德端三妃說年紀大了經不得風就不跟著去了，九嬪現在只剩下六個，江昭媛見年紀大的幾個都說不去了，也不好意思臊著臉跟著，只把奶嬤嬤給了衛瑉鷺要她事事小心。
隨駕王侯將相連帶其家眷也不少，足足開了五條大船才將將裝下。
十月十九這一日大早就是風和日麗的，碼頭邊龍旗烈烈，大隊衛士穿著整齊兵甲，拿著寒光閃閃的長/槍，看著十分威風。
龍頭的大躉船沿著永安河一路向東先是進了運河才正式開啟了南巡之路，衛瑉鶯興致勃勃拉著衛瑉鷴講前年路上的見聞，皇帝南巡一路上會經過襄、鶴、南三州十八府，襄州繁榮興盛，鶴州山高陡峭偏僻難行，南州則是和上京完全不一樣的異域風情，有意思極了。
“你不知道，從前年二皇兄和四皇兄就爭得厲害，這邊兒二皇兄說開墾農田鼓勵生產，那邊兒四皇兄就說減免賦稅多辦私塾，只在鶴州審案的幾日他兩人也是恨不能一個人分成兩人用，父皇又只撥給十個人的份額，確實很難呀！”
“什麽？什麽一人兩人十人的？”
衛瑉鶯拿手打她：“你怎地都不仔細聽我說話，再這樣我生氣了！”
她方才是風吹得實在舒服，入了十月也沒有那麽酷熱，太陽暖洋洋地，只覺得飄飄然哪裏顧得上衛瑉鶯說了什麽。“好姐姐，再說一回罷，我保證仔細聽。”
衛瑉鶯把眼睛一轉：“不過說起一人兩人的，我倒是想起一個事，關於二皇兄的，你要不要聽？”
關於衛瑜鷹的？衛瑉鷴湊到她面前：“你說說，關於二皇兄的？”
“而且……與女子有關。”
“女子？二皇兄？二皇嫂生得那般美麗都不見他諸多寵愛，我還當他是鐵樹，不開花的呢！”
“你懂什麽，羅氏生得雖好，到底是不如葉家小姐，那葉家小姐可是個長得國色天香的。”
“葉家小姐？哪個葉家？”
“映月軒住的葉才人你可知道？”衛瑉鶯沖她擠眉弄眼，“前年新秀入宮闔宮覲見，你還和我說那人生得不食人間煙火樣子，是個大美人。”
“哦——”衛瑉鷴恍然大悟：“是她。”
這個葉才人是宮中有名的冷美人了，前年秀女大選入宮三十三位，元啟帝第一個臨幸的就是這個葉才人，第二日就將禦女擢升成才人，風頭真是無兩，可惜這個葉才人是不通情趣的，不懂得迎合皇帝，皇帝久而久之就冷落了她。
“葉才人是那位葉小姐的長姐，已經是容貌極盛的了，可那位葉小姐可比她姐姐美多了。兩年前就一心癡戀二皇兄，可惜當時二皇兄大婚之期將至，羅氏是個什麽脾氣你也知道，哪裏在重要關頭敢招惹這樣一位美人回去，不得後院失火啊，所以這個葉小姐期期艾艾的也沒了下文，聽聞等我們回京後還大病了一場，險些香消玉殞了呢。”
葉家是襄州名門望族，葉老太爺是高太師前一任太師，三朝之臣，告老還鄉後皇帝感念他五十餘載功勞，特地下令敕造了府邸，往後每每南巡到了襄州也會去葉府走上一遭。
“倒是個癡心的故事，只是這葉小姐還等著麽？”
“我依稀記得她和大姐姐一個年紀，這幾年倒是不曾聽到她有許人。”
從上京一路開到襄州才不過三日功夫，衛瑉鷴打出生都沒坐過這麽久的船，剛開始只覺得好玩，往後越發覺得暈眩，到最後一日抵達襄州的時候已然是吐得沒脾氣了，衛瑉鶯還活蹦亂跳地，只嘲笑她真是身子嬌弱，下船還是採綠和攬白兩個半扶半抱下去的。
襄州大小官員都在碼頭等了許久，這碼頭風實在是大，吹得好幾個大人的胡子都亂了。
遠遠見皇帝的龍船開過來了，襄州知府振臂一呼，沿岸百姓、戍守衛士和迎接的官員齊齊跪下，山呼萬歲，這場景當真是聲勢浩大，尤其是好些兒郎的聲音更是洪亮，真有氣吞山河之勢。
皇帝看得高興，襄州知府攜底下官員磕頭覲見的時候他還虛扶了一把：“葉愛卿辛苦，朕一路看來，這襄州風光當真與上京無異，兩岸百姓穿的整潔，臉上也多有喜氣，想來是愛卿治轄有方，百姓安居樂業之故。”
葉博看著有知天命的年紀了，他躬身行禮道：“微臣不敢居功，是皇上英明神武，數十年來愛民如子，勵精圖治之功，臣只不過是言聽事行而已。”
“愛卿謙虛，朕有諸位愛卿才能令不虛行，治國之道不外乎為君者明令為官者清行耳。”
百姓刷刷又是一跪，一聲山呼：“吾皇英明！！”
皇帝更高興了，擺擺手讓所有人起來：“眾卿平身。”
“謝皇上！”
葉博道：“回皇上，行宮已準備好了，只待皇上下臨。”
皇帝一路行來也是十分疲累，還站這說了好會子軲轆話，連忙擺擺手說起駕行宮，倒是讓幾個疲累不已的女眷小松一口氣。
那邊李有福手下的傳事太監派過來兩個，只和兩個公主說請殿下們先行休息，晚上襄州官員準備了接風洗塵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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