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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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家的和高太師家的喜日子定在九月二十，就賀禮一事衛瑉鷴和衛瑉鶯倒是小吵了一架，她們幾個自小玩得好，衛明真是個潑辣的，可也是個護短的，沒少護著這些個妹妹們，一朝姐姐要出嫁了，嫁的還是朝中不太上道的紈絝子，幾人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
“要我說應當送一把寶劍，讓衛明真放在臥房裏，看那高老二敢混賬，先劈了他！”衛瑉鶯晃著腦袋說，眼睛邊一直往掛在衛瑉鷴帳邊的鎮邪寶劍上看。
那是慧光大師送來據說開過光的東西，這慧光大師救助公主有功，皇帝下旨為溥善寺大修佛祖金身，消息傳出去，貴人百姓們聽說這個法師還能救了當朝公主，還得了皇帝賞賜？一時間京中有的是人老遠去永安西岸的溥善寺上香，慧光本就是個有些修為的，溥善寺倒是就此香火鼎盛起來了。
“你也是沒腦子得很，她衛明真嫁在高府後宅後院，宅院深深，縱使郡主又如何，她要是敢劈了高二公子，信不信高夫人先劈了她？”衛瑉鷴和她吵嘴慣了，毫不客氣得罵了她沒腦子。
衛瑉鶯自小被德妃管教得嚴格，脾氣雖大卻是個不怎麽愛用心思的，當下又說：“那本宮送她五個暗衛，有什麽風吹草動為她所用，這總可以吧，這是送了張保命符啊。”
衛瑉鷴楞楞得看著她：“你當齊王府沒有？不是......你哪來這些個暗衛，怎麽不送我兩個？我要是有身手了得的暗衛，還能讓人家在身上紮了兩個口子？”
衛瑉鶯嘿嘿一笑：“總歸自有來處，我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你可別給我捅出去，這個秘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
她們兩個很是親近，衛瑉鷴也不是多事的，深宮裏誰都有秘密，她能把這事告訴她是十足的信任了，只說：“你能送明真堂姐五個，送我十個如何？”
“你這是坐地起價啊，倒是臉大如盆。”衛瑉鶯白了她一眼，“五個，和衛明真一個價錢，再多了我就一個都不給了！”
“成交，五個就五個，鎮邪寶劍送你了，你拿給明真堂姐去罷，當是咱倆一塊送的賀禮了！”
衛瑉鶯：“......”
......她怎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早在半年前上京百姓就都知道齊王府的郡主要嫁給高太師的兒子了！兩家都是上京十足十的貴胄——一個是當朝太師，一個是皇帝的兄弟，當真是貴上加貴的親事，九月二十日大早就有許多百姓張望著齊王府，聽說皇帝太後皇後和各宮娘娘都送來了賀禮，嫁妝箱籠比整個昭德街還長呢！
齊王府，郡主房裏也早就張燈結彩，紮滿紅綢，衛明真坐在桌前，由喜事嬤嬤給她絞臉梳頭。
她神色淡淡，不見一點兒即將為新婦的嬌羞和喜悅，倒讓房裏伺候的嬤嬤奴婢們面面相覷，那邊有人通報：“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六殿下駕到——”
衛瑉鸞先踏進新房，她一身胭脂色衣裙很是喜慶，頭上是華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步搖，看著是精心打扮過的，加上她面上喜色非常，顯得整個人都十分精神：“明真堂姐大喜，本宮這裏先給堂姐道喜了。”
她的禮物是一對玉如意，如意的寓意好，用的玉也是極好的羊脂玉，喜嬤嬤接過手倒抽一口冷氣，心說這可真是個值錢的好東西。
衛瑉鸝則穿薄紅梅的衣裙，顏色鮮亮但是款式比較簡單，一如她平時一點都不紮眼，她給帶來的賀禮是五鳳朝陽的頭面；衛明真謝過兩個人，這衛瑉鶯一身茜色衣裙瀟灑，將手中寶劍往她妝臺上一拍，把伺候的奴婢們嚇了好大一跳。
衛明真轉頭看她，衛瑉鶯高聲道：“這是慧光大師送給小六的鎮邪寶劍，開過光的，父皇親手掛在小六帳子上，我給你偷來了，必能保你日後平安順遂，什麽妖魔鬼怪......”說著斜了房裏一眼，房裏伺候的也不全是齊王府的人，也有好些高家的下人，她鏗鏘有力得說：“也莫想欺負你！”
房裏伺候的下人均是一抖，尤其是那些新姑爺家的。
什麽偷不偷來純屬俏皮話，但是她話裏的意思倒是讓衛明真感動得眼淚汪汪：“你......你倒是老惹我哭！”
衛瑉鶯嘿嘿一笑：“新娘子不都是要哭一場的嘛。”
今日是她大喜，連衛瑉鷴都是一身薔薇色的衣裙，她進門懷裏就老是抱著個錦盒，衛瑉鶯給完禮物後她上前一步說：“二姐姐把我想送給堂姐的禮物搶來先送了，我沒有什麽好送的，姐姐過門後日子就不比在家逍遙了，我知道王妃給姐姐準備了不少體己，可這是我和母妃的一片心意，姐姐不要推辭。”
衛明真把盒子打開，竟是匯通銀莊的引子，有足足十萬兩白銀！
這......早聽說端妃娘娘家底厚，沒成想這麽厚！她的嫁妝一共才將將價值二十萬兩白銀，這竟是生生又給她添了一半兒的嫁妝！
衛瑜鹔和衛瑉鷴關系匪淺，救了她一條小命，又是個手握重權的，唯一的妹妹出嫁，她和端妃怎麽著都是要多意思一二的。
“不過兩萬兩白銀而已，姐姐怎麽感動成這樣？”衛瑉鷴看著她微微擠眉弄眼，微笑著說。
又是一個出手闊綽的！
幾個高家的下人聽著看著俱是心驚，她們來前多少也受高夫人暗示來探探虛實，現在看來這衛明真當真有千般寵愛，二少爺婚後的生活怕是艱難了。
幾個公主還是第一次見人出嫁，喜嬤嬤給新娘子蓋上四周繡著蝙蝠葫蘆的鴛鴦戲水蓋頭，又有人遞給她一個白玉瓶要她好生抱著。
門外忽然熱鬧起來，聽跑腿的小廝說是新姑爺帶人迎親來了。
女眷們只在後面聽齊王府的爺們是如何攔門的，新姑爺又是如何神勇連破幾關。
眼看馬上要到了吉時，衛明真拜別父母，衛瑜鹔作為衛明真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是他背她上轎的，衛瑉鶯幾人躲在人群裏，直看紅了眼。
齊王府也有宴請這些送嫁的親朋好友，因為幾個公主在總不好在前堂和賓客吵吵鬧鬧吃酒，衛瑉鷴有些想回去了，哪裏想這衛明憐攔住了她們——她一副哭慘過的樣子，讓衛瑉鶯也覺得十分難過，非要留下來陪陪她，衛瑉鷴無法只能陪著兩人，衛瑉鸞和衛瑉鸝說要去拜會齊王妃便沒留在偏堂了。
外面跑進來一個留頭的丫頭，脆生生說：“我家王妃有請六公主過去看看，請問哪位是六公主身邊的姑姑？”
衛瑉鷴今日只帶了掐紅一人，掐紅奇道：“你家王妃有請怎麽讓你一個小丫頭過來？”
這丫頭看著也是伶俐，見掐紅一身用料精細的衣裳，想必是公主身邊的大宮女了：“回姑姑的話，奴婢雖小但是腿腳快啊，而且今日郡主大喜，大一些的姐姐們都去太師府了。”
奉康正好聽她們兩個哭累了，站起身向她二人說：“兩位姐姐休息一會子吧，既然是王妃有請，那我就去看看，過一會就回來。”
衛瑉鶯還在和衛明憐說些小時的趣事，只擺擺手說：“六妹妹去吧。”
這丫頭當真腿腳快，一蹦一跳像只小鹿，齊王府是禦制敕造，因這繼室的齊王妃是江南人氏，齊王請了好些南方園林工匠打造，端得是廊縵回轉，精致非常。
“哎，前面那個丫頭，你慢一些走，殿下要跟不上你了！”掐紅扶著衛瑉鷴的手，急急地喚，結果轉過一個角落，那丫頭竟然不見了！
四周看著像在府內花園裏，掐紅和衛瑉鷴互視一眼，都十分驚訝。
“要見殿下一面當真不容易。”
衛瑉鷴猛地回頭，果然，一身玄色衣裳的北堂曜正搖著扇子搖得歡快。
“呃！”陸海從一旁竄上來一記手刀打在掐紅後脖頸上，掐紅兩眼一翻軟軟昏倒下去。
衛瑉鷴：“？？？”
這北堂曜上前幾步，之前見面少有這麽近的距離，他生得高大，實在有壓迫感，弄得她踉蹌地退了兩步。一只雪白大掌攤在她面前，不過掌心什麽都沒有。
衛瑉鷴：“？？？”
“殿下不會忘了吧......”北堂曜笑得風流，把扇子啪得一下收起來，咬牙切齒道：“給錢啊。”
......
哦，倒是忘了這茬。
他出的主意還算不錯，確實物超所值，她從荷包裏掏出一疊銀票仔細點了八百兩要給他，北堂曜在一旁看著，突然出手一把將荷包搶過來：“六殿下啊......”
堂堂一個王爺為什麽還要做搶錢的勾當？
衛瑉鷴驚呆了，睜大了眼睛看他：“偷搶非君子所為......”
他把銀票並著荷包卷吧卷吧塞進懷裏，生怕她搶回去似的，低頭湊在她耳邊：“殿下不虧，本王帶殿下去看一場戲如何？”
這附近想必素日也是十分寂靜的所在，北堂曜帶著她左轉右轉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門口球型的常青樹都長得不成樣子了，院子裏到處落滿枯葉，應該真的很久無人來打掃了。
他將她推到屋後的花房裏，裏頭種了一些少見花種，只是想來許久無人打理，花都開得參差不齊。
“你總對本宮避而不見是什麽意思？”
衛瑉鷴一驚，猛地看向北堂曜，後者沖著她高深莫測一笑，示意她探頭去看，她搖搖頭不肯——哪裏需要看呢，衛瑉鸞，她的大姐姐啊。
“若說之前是本宮折辱了你，後來本宮也向你道歉了，你就如此小氣，要因為一句無心之話恨上本宮不成？”衛瑉鸞站在花叢邊，一身胭脂色的衣裙當真是人比花嬌，洗銀洗玉低著頭站在不遠處，充耳不聞。
對面的男子與她離了三步之遙，低垂著眼不說話。
“說話啊！”她也有些怒氣了，好歹是嫡出的大公主，自小受盡萬千寵愛，哪個敢這樣對她的。
“草民從沒有怪罪大殿下的意思。”這聲音如林簌泉韻，不卑不亢，只是聽著語氣淡漠地緊。
衛瑉鸞看他這個樣子，心裏是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向來身邊都是懼怕她地位權勢唯唯諾諾的人，初初遇上這司空朔，有才是有才，卻是個脾氣大的，竟敢當著她的面就拂手而去！
她自小是自恃端莊沈穩的，從沒有與外男相處過，況且她父皇母後一向相敬如賓，所以初初遇上了自己的緣分，倒是不知所措了起來。
她放緩了語氣：“明年春闈，你可有把握？”
司空朔拱手作了一揖，“草民哪敢稱把握，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春闈之試舉朝上下多得是天資聰穎懸梁刺股的學子，草民愚笨，不敢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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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慧光大師送來據說開過光的東西，這慧光大師救助公主有功，皇帝下旨為溥善寺大修佛祖金身，消息傳出去，貴人百姓們聽說這個法師還能救了當朝公主，還得了皇帝賞賜？一時間京中有的是人老遠去永安西岸的溥善寺上香，慧光本就是個有些修為的，溥善寺倒是就此香火鼎盛起來了。
“你也是沒腦子得很，她衛明真嫁在高府後宅後院，宅院深深，縱使郡主又如何，她要是敢劈了高二公子，信不信高夫人先劈了她？”衛瑉鷴和她吵嘴慣了，毫不客氣得罵了她沒腦子。
衛瑉鶯自小被德妃管教得嚴格，脾氣雖大卻是個不怎麽愛用心思的，當下又說：“那本宮送她五個暗衛，有什麽風吹草動為她所用，這總可以吧，這是送了張保命符啊。”
衛瑉鷴楞楞得看著她：“你當齊王府沒有？不是......你哪來這些個暗衛，怎麽不送我兩個？我要是有身手了得的暗衛，還能讓人家在身上紮了兩個口子？”
衛瑉鶯嘿嘿一笑：“總歸自有來處，我是不小心說漏了嘴，你可別給我捅出去，這個秘密我現在不想告訴你。”
她們兩個很是親近，衛瑉鷴也不是多事的，深宮裏誰都有秘密，她能把這事告訴她是十足的信任了，只說：“你能送明真堂姐五個，送我十個如何？”
“你這是坐地起價啊，倒是臉大如盆。”衛瑉鶯白了她一眼，“五個，和衛明真一個價錢，再多了我就一個都不給了！”
“成交，五個就五個，鎮邪寶劍送你了，你拿給明真堂姐去罷，當是咱倆一塊送的賀禮了！”
衛瑉鶯：“......”
......她怎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早在半年前上京百姓就都知道齊王府的郡主要嫁給高太師的兒子了！兩家都是上京十足十的貴胄——一個是當朝太師，一個是皇帝的兄弟，當真是貴上加貴的親事，九月二十日大早就有許多百姓張望著齊王府，聽說皇帝太後皇後和各宮娘娘都送來了賀禮，嫁妝箱籠比整個昭德街還長呢！
齊王府，郡主房裏也早就張燈結彩，紮滿紅綢，衛明真坐在桌前，由喜事嬤嬤給她絞臉梳頭。
她神色淡淡，不見一點兒即將為新婦的嬌羞和喜悅，倒讓房裏伺候的嬤嬤奴婢們面面相覷，那邊有人通報：“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六殿下駕到——”
衛瑉鸞先踏進新房，她一身胭脂色衣裙很是喜慶，頭上是華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步搖，看著是精心打扮過的，加上她面上喜色非常，顯得整個人都十分精神：“明真堂姐大喜，本宮這裏先給堂姐道喜了。”
她的禮物是一對玉如意，如意的寓意好，用的玉也是極好的羊脂玉，喜嬤嬤接過手倒抽一口冷氣，心說這可真是個值錢的好東西。
衛瑉鸝則穿薄紅梅的衣裙，顏色鮮亮但是款式比較簡單，一如她平時一點都不紮眼，她給帶來的賀禮是五鳳朝陽的頭面；衛明真謝過兩個人，這衛瑉鶯一身茜色衣裙瀟灑，將手中寶劍往她妝臺上一拍，把伺候的奴婢們嚇了好大一跳。
衛明真轉頭看她，衛瑉鶯高聲道：“這是慧光大師送給小六的鎮邪寶劍，開過光的，父皇親手掛在小六帳子上，我給你偷來了，必能保你日後平安順遂，什麽妖魔鬼怪......”說著斜了房裏一眼，房裏伺候的也不全是齊王府的人，也有好些高家的下人，她鏗鏘有力得說：“也莫想欺負你！”
房裏伺候的下人均是一抖，尤其是那些新姑爺家的。
什麽偷不偷來純屬俏皮話，但是她話裏的意思倒是讓衛明真感動得眼淚汪汪：“你......你倒是老惹我哭！”
衛瑉鶯嘿嘿一笑：“新娘子不都是要哭一場的嘛。”
今日是她大喜，連衛瑉鷴都是一身薔薇色的衣裙，她進門懷裏就老是抱著個錦盒，衛瑉鶯給完禮物後她上前一步說：“二姐姐把我想送給堂姐的禮物搶來先送了，我沒有什麽好送的，姐姐過門後日子就不比在家逍遙了，我知道王妃給姐姐準備了不少體己，可這是我和母妃的一片心意，姐姐不要推辭。”
衛明真把盒子打開，竟是匯通銀莊的引子，有足足十萬兩白銀！
這......早聽說端妃娘娘家底厚，沒成想這麽厚！她的嫁妝一共才將將價值二十萬兩白銀，這竟是生生又給她添了一半兒的嫁妝！
衛瑜鹔和衛瑉鷴關系匪淺，救了她一條小命，又是個手握重權的，唯一的妹妹出嫁，她和端妃怎麽著都是要多意思一二的。
“不過兩萬兩白銀而已，姐姐怎麽感動成這樣？”衛瑉鷴看著她微微擠眉弄眼，微笑著說。
又是一個出手闊綽的！
幾個高家的下人聽著看著俱是心驚，她們來前多少也受高夫人暗示來探探虛實，現在看來這衛明真當真有千般寵愛，二少爺婚後的生活怕是艱難了。
幾個公主還是第一次見人出嫁，喜嬤嬤給新娘子蓋上四周繡著蝙蝠葫蘆的鴛鴦戲水蓋頭，又有人遞給她一個白玉瓶要她好生抱著。
門外忽然熱鬧起來，聽跑腿的小廝說是新姑爺帶人迎親來了。
女眷們只在後面聽齊王府的爺們是如何攔門的，新姑爺又是如何神勇連破幾關。
眼看馬上要到了吉時，衛明真拜別父母，衛瑜鹔作為衛明真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是他背她上轎的，衛瑉鶯幾人躲在人群裏，直看紅了眼。
齊王府也有宴請這些送嫁的親朋好友，因為幾個公主在總不好在前堂和賓客吵吵鬧鬧吃酒，衛瑉鷴有些想回去了，哪裏想這衛明憐攔住了她們——她一副哭慘過的樣子，讓衛瑉鶯也覺得十分難過，非要留下來陪陪她，衛瑉鷴無法只能陪著兩人，衛瑉鸞和衛瑉鸝說要去拜會齊王妃便沒留在偏堂了。
外面跑進來一個留頭的丫頭，脆生生說：“我家王妃有請六公主過去看看，請問哪位是六公主身邊的姑姑？”
衛瑉鷴今日只帶了掐紅一人，掐紅奇道：“你家王妃有請怎麽讓你一個小丫頭過來？”
這丫頭看著也是伶俐，見掐紅一身用料精細的衣裳，想必是公主身邊的大宮女了：“回姑姑的話，奴婢雖小但是腿腳快啊，而且今日郡主大喜，大一些的姐姐們都去太師府了。”
奉康正好聽她們兩個哭累了，站起身向她二人說：“兩位姐姐休息一會子吧，既然是王妃有請，那我就去看看，過一會就回來。”
衛瑉鶯還在和衛明憐說些小時的趣事，只擺擺手說：“六妹妹去吧。”
這丫頭當真腿腳快，一蹦一跳像只小鹿，齊王府是禦制敕造，因這繼室的齊王妃是江南人氏，齊王請了好些南方園林工匠打造，端得是廊縵回轉，精致非常。
“哎，前面那個丫頭，你慢一些走，殿下要跟不上你了！”掐紅扶著衛瑉鷴的手，急急地喚，結果轉過一個角落，那丫頭竟然不見了！
四周看著像在府內花園裏，掐紅和衛瑉鷴互視一眼，都十分驚訝。
“要見殿下一面當真不容易。”
衛瑉鷴猛地回頭，果然，一身玄色衣裳的北堂曜正搖著扇子搖得歡快。
“呃！”陸海從一旁竄上來一記手刀打在掐紅後脖頸上，掐紅兩眼一翻軟軟昏倒下去。
衛瑉鷴：“？？？”
這北堂曜上前幾步，之前見面少有這麽近的距離，他生得高大，實在有壓迫感，弄得她踉蹌地退了兩步。一只雪白大掌攤在她面前，不過掌心什麽都沒有。
衛瑉鷴：“？？？”
“殿下不會忘了吧......”北堂曜笑得風流，把扇子啪得一下收起來，咬牙切齒道：“給錢啊。”
......
哦，倒是忘了這茬。
他出的主意還算不錯，確實物超所值，她從荷包裏掏出一疊銀票仔細點了八百兩要給他，北堂曜在一旁看著，突然出手一把將荷包搶過來：“六殿下啊......”
堂堂一個王爺為什麽還要做搶錢的勾當？
衛瑉鷴驚呆了，睜大了眼睛看他：“偷搶非君子所為......”
他把銀票並著荷包卷吧卷吧塞進懷裏，生怕她搶回去似的，低頭湊在她耳邊：“殿下不虧，本王帶殿下去看一場戲如何？”
這附近想必素日也是十分寂靜的所在，北堂曜帶著她左轉右轉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門口球型的常青樹都長得不成樣子了，院子裏到處落滿枯葉，應該真的很久無人來打掃了。
他將她推到屋後的花房裏，裏頭種了一些少見花種，只是想來許久無人打理，花都開得參差不齊。
“你總對本宮避而不見是什麽意思？”
衛瑉鷴一驚，猛地看向北堂曜，後者沖著她高深莫測一笑，示意她探頭去看，她搖搖頭不肯——哪裏需要看呢，衛瑉鸞，她的大姐姐啊。
“若說之前是本宮折辱了你，後來本宮也向你道歉了，你就如此小氣，要因為一句無心之話恨上本宮不成？”衛瑉鸞站在花叢邊，一身胭脂色的衣裙當真是人比花嬌，洗銀洗玉低著頭站在不遠處，充耳不聞。
對面的男子與她離了三步之遙，低垂著眼不說話。
“說話啊！”她也有些怒氣了，好歹是嫡出的大公主，自小受盡萬千寵愛，哪個敢這樣對她的。
“草民從沒有怪罪大殿下的意思。”這聲音如林簌泉韻，不卑不亢，只是聽著語氣淡漠地緊。
衛瑉鸞看他這個樣子，心裏是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向來身邊都是懼怕她地位權勢唯唯諾諾的人，初初遇上這司空朔，有才是有才，卻是個脾氣大的，竟敢當著她的面就拂手而去！
她自小是自恃端莊沈穩的，從沒有與外男相處過，況且她父皇母後一向相敬如賓，所以初初遇上了自己的緣分，倒是不知所措了起來。
她放緩了語氣：“明年春闈，你可有把握？”
司空朔拱手作了一揖，“草民哪敢稱把握，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春闈之試舉朝上下多得是天資聰穎懸梁刺股的學子，草民愚笨，不敢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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