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21歲的降谷零來說，16歲的藤崎莉莉是他完全招架不住的存在。

“零君，你有沒有發現我今天有什麽不同。”黑發少女仰頭笑得一臉燦爛。

“……沒有。”他木然地回答。

“我今天換了一個口紅顏色哦。”藤崎莉莉也不在意，直接就把答案說了出來。她朝他眨眨眼，笑道：“你比較喜歡哪一個呀？下次我就塗那個顏色來親你。”

降谷零：……

“我哪個都不喜歡！”他惡狠狠地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作為一個高中生怎麽可以總是想這些東西，你的書看完了嗎？”

“看完啦，我上周小測還拿了滿分。”藤崎莉莉委屈地揉了揉腦袋，從包裏抽出一張試卷，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噔——零君有獎勵嗎？比如說親我一下。”

“沒有，別想了，不可能的。”降谷零拒絕三連發。

“哎，零君你可真是個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男人啊。”藤崎莉莉長長嘆了口氣，但很快就又朝他寵溺地笑了笑，“沒關系哦，就算這樣我還是喜歡你。”

降谷零：……

“所以可以讓我親一下你嗎？”

“不行！”

藤崎莉莉幾乎每周末都來東京，貴重的物品降谷零死活不收，她的廚藝又實在糟糕，家政課全靠同樣糟糕的黃瀨涼太拉扯她及格，只能去買些小餅幹之類的給他們當下午茶。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沾了降谷零的光吃了不少餅幹的萩原研二等人給藤崎莉莉說了許多警校時候的事情。

“我們降谷可是警校第一，藤崎妹妹你真有眼光。”性格最活躍的萩原研二和她的關系最好，每次都最積極地和她湊在一起，八卦降谷零的警校故事。

藤崎莉莉聽得喜滋滋的，驕傲地哼了一聲：“當然，零君當然是最好的。”

她的誇獎和喜歡都表現得太過直白，絲毫不懂得遮掩。降谷零覺得有些別扭，把那群滿眼揶揄的吃瓜隊友趕去巡邏，他才讓藤崎莉莉是時候該準備回神奈川了。

藤崎莉莉坐在長凳上，晃著腿，擡頭笑彎了眉眼看他。“和零君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她皺了皺鼻子，“下次見面又要等到下周了。”

“你也別總是跑來東京了。”降谷零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番說辭沒什麽力度，“你家裏人不會有意見嗎？”

“沒關系哦。不說這個了，零君你聖誕節有時間嗎？”還沒等他回答，藤崎莉莉就皺了皺眉，“算了，聖誕節應該要舉辦晚會，我可能也溜不出來。那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可以去約會。”

陽光下她的眼睛像是在發光，降谷零莫名奇妙地又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他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理直氣壯起來：“我要巡邏，都沒空。”

藤崎莉莉拉長了聲音表示不滿：“誒——什麽嘛。”

“約什麽會，說好的要等到你考上東大才給你這個機會的。”他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故意裝作不耐煩地趕她走，“好了好了，趕緊回去吧，我也該去巡邏了。”

“零君真辛苦，工作加油啦。”趁著他沒有防備，藤崎莉莉又蹦過去親了一口他的下巴，親完就迅速跑了。

“藤崎莉莉，你——”

“我覺得上次那個顏色比較適合零君。”

“你這家夥！”降谷零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用手背抹去下巴的口紅印，覺得自己都要被磨得沒脾氣了。

他一轉頭就看到四雙亮嗖嗖的眼睛，沈默了三秒後色厲內荏：“你們怎麽還不去巡邏，都在這裏做什麽？”

伊達航忍著笑：“零君，今天巡邏也請多多指教了。”

降谷零：……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勾肩搭背地走過來，朝他擠眉弄眼：“零君，工作辛苦了。”

降谷零：“滾。”

一邊的諸伏景光忍不住笑了，之後就得到幼馴染一個怨念的眼神。他輕咳了兩聲止住笑意，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巡邏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將視線落在降谷零臉上，忍不住又彎了彎眉眼，“你下巴的口紅印沒擦幹凈。”

“噗——”其餘三人一下子就大笑出聲。

聖誕節將至的時候班上很多女生都帶了毛線團過來，趁著下課三五個聚在一起給她們的男朋友織圍巾。藤崎莉莉看著她們，暗自琢磨了一下後，將目光放在同桌身上。

黃瀨涼太：“……我不會織圍巾的，你看著我也沒用。”

“嘖，真沒用。”她轉回頭看著手機搜教程。

黃瀨涼太：生氣！

藤崎莉莉活到這麽大就沒做過這些手工活，她握慣了刀和槍，抓著毛線針怎麽拿怎麽別扭。連東京都沒時間去，她周末幾乎都呆在家裏糾結那一團繞不明白的毛線。

之後就被抱著中也的藏酒跑到她家的太宰治逮住了。黑發少年委屈巴巴地看著她，鬧著要她的手工織圍巾作為聖誕禮物。

藤崎莉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以她的進度聖誕節前一條都不知道能不能織出來，更何況還要織兩條。

太宰治：“莉莉醬，你重色輕友！”

她一臉冷漠：“是啊，你現在才知道我是這種人嗎？”

“好過分！”

“哦。”

然而到最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比如說圍巾實在是太醜，再比如說被大姐頭發現了她在織圍巾而太宰治在一旁附和說這是給他準備的禮物——辛辛苦苦織出來的圍巾還是決定當做聖誕禮物送給太宰治，她只能含淚重新買了一盒意大利巧克力送給降谷零。

藤崎莉莉：我真的好難。

聖誕節那晚，港黑大廈舉辦了晚會，掛滿金色圓球和星星的聖誕樹擺在大堂中央。

在下樓之前藤崎莉莉先把禮物給了太宰治，少年低著頭，任由她將圍巾圍在他的脖子上。攏了攏圍巾，太宰治笑道：“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哦。”

藤崎莉莉上下打量了一下，露出一個差強人意的神情，之後理所當然地朝他伸出手：“回禮呢？”

太宰治故作苦惱：“呀，我忘了準備。”

藤崎莉莉沈默了三秒後，果斷上手要把圍巾解開拿回來。“哦，那就把我的禮物還回來。”她冷漠地說道。

“不行不行，”太宰治退後兩步，躲開了莉莉的手，“莉莉醬說了這是我的聖誕禮物。”

“那是在你也有準備禮物的前提下，”藤崎莉莉雙手叉腰，一擡下巴，冷哼一聲，“現在你什麽都沒有準備，所以這份禮物已經不屬於你的了。”

“莉莉醬真過分。”

“哈？到底是誰過分。”

太宰治笑了笑：“不如這樣，我可以答應莉莉醬一件事，什麽事情都可以，作為我的聖誕禮物送給你。”

“什麽事情都可以？”藤崎莉莉挑了挑眉。

“當然，如果你想要我幫忙追求巡查先生也可以哦。”

在這件事情上你的信用值是負數，她已經不會相信你了。藤崎莉莉認認真真地端詳著少年，黑色的頭發略有些蓬松，一只鳶色的眸子隱藏在白色的繃帶之下，另一只猶如月牙般彎起。

突然之間她想起了許多過往的事情，還是個包子臉的少年跟著當初的醫生現在的首領一起來到黑手黨。他一見到自己就彎起了眉眼，聲音拉得長長的，說道：“原來黑手黨裏也是有小孩子的嘛。”他們兩個打過架，也一起打過別人。她容不得別人欺負他，所以才會在他被還沒進門的中也打傷後擼起袖子氣沖沖地前去替他報仇。

大姐頭一心想送她去學校，讓她過普通人的生活，幾乎沒讓她做過什麽任務。黑手黨暗地裏也有看不上她的人，但是大姐頭護著，她和兩個幹部有力候選人的關系也好，那些人也不敢在她面前多嘴。唯一一個敢在她面前嘲諷她的高層家小孩，第二天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連帶那個高層全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來她才從首領口中得知，是太宰找出了那個高層背叛黑手黨的證據，所以高層全家都被黑蜥蜴處理掉了。

“證據充分且確鑿，是幹部一致的決定。”那個時候森首領坐在辦公桌後，彎眉看著她，“莉莉君，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她當然懂。

不知不覺幾年過去了，她終於如了大姐頭的願上了學。看著面前的黑發少年，半響她才開口：“既然這樣，那我要——”

“莉莉醬不再考慮一下嗎？”太宰治打斷了她的話，笑道，“這麽快就決定了嗎，我的承諾可是沒有時間限制的喲。”

“不用了，我想好了。”她定定地看著黑發少年，“雖然對你來說可能有點痛苦，但是我要你活到明年這個時候，親手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獨一無二的聖誕節禮物送給我。”

“……怎麽感覺我吃虧了。”寂靜過後，太宰治笑著輕聲說道。

藤崎莉莉毫不在意他的話，再次伸出手：“那你就把我的禮物還給我。”

“其實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太宰治笑了一聲，上前一步，“我怎麽可能忘記莉莉醬的聖誕禮物。”

他伸手把她銀色的耳墜摘下來，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絨面小禮盒，將裏面的黑鉆耳釘取出來，動作細致地替她戴上。

“當然，剛剛的承諾還是作數的。”他湊在藤崎莉莉的耳邊，低聲說道。黑鉆耳釘的銀托內側上被他刻上了【DAZAI OSAMU】，小小的一圈花體字，要在陽光下、以幾乎親吻的距離才能看清。

“聖誕快樂，我親愛的莉莉醬。”他低頭在耳釘上面落下一個吻。

藤崎莉莉一楞，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被來人打斷。

褚發少年靠在門邊，食指彎起敲了敲半敞開的門，偏頭看向他們兩個。“時間要到了，你們該準備下樓了。”

“嗯。”她應了一聲，驀然彎起了眉眼，“太宰，中也，聖誕快樂。”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