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氣得漲紅臉，費盡全身的力氣掙紮，想要擺脫奧布萊恩侯爵雙手的控制，“你要做什麽？奧布萊恩先生。”

“你還想和以前一樣羞辱我嗎？”

“你知道在我收到你婚禮延期的信件，看到周遭人同情憐憫幸災樂禍的眼神，是種感受？”

“明明說好，只是延期一個月，但後來呢？無限期，最後直接取消婚禮。我真傻，真蠢！在答應你求婚之後，莉迪亞就提醒過我，說在沒有征得你父母同意的情況下，我不該答應嫁給你。”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瑪麗眼眶含淚，怒視那個曾經言而無信，讓她顏面丟盡，在親戚朋友中成為一個笑話，也給她最愛的妹妹莉迪亞帶去流言蜚語困擾的男人，背叛者。

“因為你的母親，我們的婚禮最後被強制取消。人人笑話班納特家的女兒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嘲弄班納特家最醜最有心機的女兒……”眼淚不知不覺滑落，瑪麗的右手按住好像被人用刀子猛刺了一下的左胸口，目光空洞地直視著她曾以為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奧布萊恩先生，我不恨你了，因為不值得。莉迪亞說，任何情感都非常珍貴，不論喜悅憤怒怨恨……所以，把珍貴的感情浪費在一個今後與我們的生活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是種奢侈的浪費。”

“呵，”瑪麗不顧形象，直接用手擦幹布滿臉頰的淚痕，笑容溫柔，“奧布萊恩先生，莉迪亞是我的妹妹，我不可以說全部了解，但也能理解七八分。她總希望我們姐妹幾個能夠獲得幸福，簡，莉齊在她有意無意地引導下，分別嫁給了菲茨和查爾斯。而我，在得知你我雙方互有好感的情況下，她就開始想辦法排除一切阻礙我們倆在一起的外在因素。”

“為了我的爵位，她花盡心思討好英王和王後。作為當事人的我，卻只能幹巴巴地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妹妹像個小醜，娛樂那些自詡血統高貴的人。”

“為了我能被你的母親接受，莉迪亞不顧身份，親自跑去愛爾蘭，登門拜訪。你的母親又做了什麽？冷冰冰地將我們拒之門外。”

瑪麗慢慢擡起頭，望向奧布萊恩侯爵的目光如同她之前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奧布萊恩，莉迪亞是我的妹妹，是我最愛的妹妹。姐妹之中，我和她的感情並不算很好，至少比不上吉蒂，她們才是真正要好的姐妹。”

“但就這樣，我妹妹，一直以來在威爾士公主面前都從未彎曲的驕傲，在你母親面前，低了下去。”

“她這是為了誰？”她大聲質問。

奧布萊恩侯爵無法回答，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憤怒中的瑪麗很美，絲毫不遜色於她以美貌聞名歐羅巴大陸的妹妹莉迪亞，渾身上下散發著奪人眼球的迷人光彩。

“奧布萊恩，過去，我沈浸在你的欺騙中，是我的錯！現在，”瑪麗以相同的方式，折下一朵今早剛剛盛開的紅玫瑰，眼神明亮奪目，“你看這朵花，她盛開了。”

“我知道，我的妹妹莉迪亞願意用她的羽翼為我撐起一片安全溫暖的天空；我更知道，她希望我能和簡，莉齊一樣獲得婚姻的幸福。”

“所以，奧布萊恩，去挑個日子吧。”瑪麗伸手，紅玫瑰別在奧布萊恩侯爵胸口，釋然地笑笑，腳步輕松地朝著莉迪亞凱瑟琳她們所在的位置走去。

莉迪亞，我要結婚了，和奧布萊恩。你會祝福我的，對嗎？她在心底裏默問。

瑪麗的背影高挑美麗，奧布萊恩侯爵的目光漸漸深沈，胸口的紅玫瑰在陽光下也顯得格外刺眼。

就這麽輕易的放棄了嗎？瑪麗。

他不會放棄，就同他向莉迪亞承諾的，瑪麗是他唯一深愛的妻子！

“瑪麗，過幾天就是弗雷逝世一周年的紀念日了。”莉迪亞後背依靠在凱瑟琳的肩膀上，輕輕嘆息，“有些事拖得時間夠久了，該解決了。”

凱瑟琳眼睛發亮，迫不及待地問：“證據全收集好了？”那群跳梁小醜，一直都不死心地想要把莉迪亞拉下王太後的寶座，讓艾伯特和克裏斯托弗變成私生子，失去王位繼承權。

“莉迪亞，不要著急，這麽長時間都等了，我們不急這麽一會功夫。”瑪麗憂心匆匆。

她真害怕那些野心勃勃的陰謀家為了王位會狗急了跳墻，前任英王弗雷德裏克陛下會產生毒死起妻子莉迪亞，帶她一塊上天堂的荒唐念頭，就因為那些人不停的在他耳邊惡意挑唆。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大，前段時間居然把腦筋動到克裏斯身上，想要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莉迪亞眸色微暗，臉色異常難看。

“什麽？”凱瑟琳勃然大怒，“莉迪亞，有那些人的名單嗎？有的話，給我。”

常年混跡各國上流社會，她的愛慕者遍布三教九流，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輩。再加上凱瑟琳沒有孩子，也不打算生育，莉迪亞的兩個兒子，她一向視作繼承人。聽到有人耍陰謀詭計，想讓兄弟倆自相殘殺，凱瑟琳怒了。

瑪麗大驚失色，“莉迪亞，伯特和克裏斯，他們不會上當吧。”

“傑弗裏伯爵前幾天剛來拜訪過。我對他說，華夏有句諺語，‘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莉迪亞攤開雙手，陽光直射，根根纖細，膚色如瓷。

“他很喜歡這句諺語。”她的雙手依舊很幹凈，沒有沾半點血跡。

為了討情人凱瑟琳的歡心，傑弗裏伯爵會把事情辦得完美無缺，看不出一絲破綻。相信不久之後，她就能在班納特家的餐桌報紙上，看到她喜歡的好消息了。

凱瑟琳高傲地斜睨一眼，“他的手腳還不夠幹凈，讓克裏斯去找他教父伯納德*康登伯爵。”

“吉蒂，克裏斯還小，康登伯爵是個大變態。”瑪麗不同意，生氣反對。

“這次婚禮，你要大辦，彌補上次的遺憾不？”凱瑟琳懶得和瑪麗爭辯，直接了當地提問。

瑪麗默然不語，許久之後，“就我們姐妹幾個出席，我不打算邀請外人。如果他再次反悔，我也不至於像上次那樣，害你們成為社交界的笑柄。”

“他再敢悔婚，我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凱瑟琳毫不猶豫地出聲威脅。

莉迪亞不是好人，一聲輕笑從她嘴角邊洩露出來，“他母親在他父親死在情人上後，就瘋了。”

“非洲是不錯的療養地。”她建議。

“送那麽遠幹嘛？近點，俄羅斯。”明白她話中隱藏的意思，凱瑟琳亂出主意，俄羅斯的天氣，一般人難以忍受。

瞧瞧情緒興奮的姐妹倆，瑪麗嘴角抽抽，連忙搖頭，“愛爾蘭挺好，奧布萊恩侯爵夫人平時也不出門，就愛待在府邸。”

“這可不行啊，瑪麗。”莉迪亞打著“我是為侯爵夫人好的旗子”感嘆，“總是蜷縮在一個狹窄的地方，人的心理就會出現扭曲。我上次看侯爵夫人，就覺得她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老侯爵過世後，她整個人看上去就仿佛是書中的幽靈。”

凱瑟琳震驚地瞪大雙眼，“我記得上次見到侯爵夫人也就膚色稍微慘白點，其他都可以啊。”

“不好。”瑪麗尷尬地別過臉，低聲道：“從奧布萊恩出生後，老侯爵就沒回過侯爵府，一直跟心愛的女人在外居住。”

“他留下遺囑，要同心愛的女人合葬，上面提都沒提到侯爵夫人，就當沒她這個妻子。”

“活該！我聽他們私底下說，老侯爵本來該娶心愛的女人，是侯爵夫人不擇手段搶了好姐妹未來的丈夫。”凱瑟琳笑得猖狂，大感解氣。

柔軟地手掌悄無聲息地按在凱瑟琳狂笑的嘴巴上，莉迪亞微笑提醒，“吉蒂，大不列顛不承認私生子。”

侯爵和心愛的女人過了一輩子又如何？倆人的關系非法，所生的孩子也不能擁有繼承權。侯爵夫人用她一生幸福，成功報覆自己的丈夫和好姐妹。

“不列顛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私生子登上王位。”凱瑟琳哼聲，輕輕撥開莉迪亞按在著的手指。

莉迪亞眉頭微蹙，語聲淡淡，“雖然很多人都說孩子是無辜的，大人之間的恩怨不該牽連到孩子，但，我仍然不太喜歡私生子，他們是當丈夫和當妻子的男人女人對婚姻背叛的證據。”

“瑪麗，如果你不忍心，那就讓我和吉蒂送侯爵夫人到風景優美的國家療養。”

“莉迪亞，”瑪麗吃驚地睜大眼睛，嘴巴張張合合，半響都說不出一句話。

凱瑟琳翻白眼，“不用你，你安安心心做你的攝政王太後，侯爵夫人的事情交給我。”

“我不希望你被有心人抓把柄。”

莉迪亞無所謂地點點頭，侯爵夫人是奧布萊恩侯爵的親生母親，瑪麗未來的婆婆，吉蒂顧忌到這點，也不會下太大的狠手。至於身體不好的貴婦人，到風景優美的地方療養，這種事本就司空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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