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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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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轉,齊雍也開始下樓走動了。於他來說,當下在樓梯上來回走動,是能夠讓他在很快時間內血液熱絡起來。

當然了,他的體溫仍舊是不太高,提力也不行,見不到成效。

不過,他堂堂一公子,經常的在樓梯上來來回回,倒是也成了一道‘風景’。

他能下樓,姚嬰也隨著他下樓走動。

在大夫的診斷來看,姚嬰的身體恢覆的是最快的,雖說她沒有吃藥,每日補身的湯也喝的不多。但是,因為她心情特別好,所以,身體的恢覆自然就快了。

由此來看,齊雍和孟乘楓,並不如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開心。心中有事,但是積壓不說,他們是真沈得住氣。

一樓的門窗皆打開,溫暖的風不斷的從外面吹進來,帶著來自人間的氣味兒。

姚嬰靠坐在窗邊,不時的看向窗外的長街,或是再收回視線看那在樓梯上走動的人,像鍛煉的老大爺似得。

一襲銀白的華袍,玉樹臨風,不過因為瘦削,看他背影時,總是不由得想給他往嘴裏多塞點兒食物,盡快的把他撐起來。

這種心理,倒是與他之前如出一轍,他瞧著她瘦削,也總是不斷的盯著她吃吃吃。把她撐得圓潤豐腴,他就特別開心。

“累不累?我的公子還是得悠著點兒,看你那小背影,真的很擔心你會折騰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兒。”而且,他這般來回走動,瞧著好像挺累的吧,但是他不流汗。

身體微微涼,他就像個空調似得。

“無事。”從樓梯上下來,齊雍低聲道。他真沒覺得累,只不過微微有些氣喘,胸肺間的氣好像不足。

不過,這都不算什麽,比在床上躺著要舒坦的多。再多躺一些時日,他或許就變成石頭,再也起不來了。

“能走路了,真是開心到飛起,從早上到現在,你來來回回走了有多少次了?這樓梯,都要被你踩塌了。不如,下午我們出去走走?”微微歪頭看他,姚嬰提議道。

“你不能在外走。所以,便坐在這兒欣賞本公子。欣賞夠了,本公子再去換一身衣服,你接著欣賞。”他朝著她走過來,一邊輕聲道。說話時,中氣不是很足,所以顯得很溫柔。

看著他,姚嬰忍不住抿唇笑,“欣賞夠、、、是不可能的。我家公子,無論何時都帥氣。瞧瞧你的眼睛,炯炯有神。”他走到她面前,便一手撐著桌子,一邊俯身湊近她。

她不由得向後躲,一邊盯著他笑。他靠近時,身上的氣息將自己籠罩住,很香,帶著一股微微涼。

“倒是瞧你心情極好,就是這幾日吃了那麽許多,卻也沒見長肉。”一手落在她頭上,齊雍近距離仔細的盯著她。她身後便是陽光,將她照的恍若一幅畫,無比柔和。

瞇起眼睛,他的氣息吹得她好癢。

見她那模樣,他不由歪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相比較他,她真算得上溫熱了。

擡起雙手捧住他的臉,姚嬰歪頭在他嘴角快速的輕啄了數下。這一樓的人來來往往,她啄完便放下了手,恍似什麽都沒做過。

齊雍動也沒動,看著她坐回原位,他幾不可微的瞇眼,“你需要安靜。”不要再做那些會讓他沖動的舉動。

“我很安靜。”她只是親了他幾下而已,除此之外,她沒別的意思。

淡淡的哼了一聲,齊雍認為她就是存心的。

“不信算了,明明是你心不靜。”他心不靜,所以就認為她心不靜。

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腦袋,齊雍緩緩地深呼吸,他的確是心不靜。

任由他在她腦袋上作亂,不過他也不敢用多大的力氣,眼下他無論做什麽,都不敢太用勁兒,無從下手。

就在這時,樓梯上有個身影緩緩的走了下來。

一襲白袍,因為瘦削,好似隨著走路,那身上的白袍都在拂動,恍若成仙一般。

他下來,齊雍便聽到了聲音,直起身體,他轉眼看過去,姚嬰也微微歪頭,正好瞧見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孟乘楓。

他的氣色比前些日子可好多了,雖是仍舊蒼白,但明顯瞧著有精神了。

見到他們二人,他露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同在一個屋檐下,卻是許久不見。”

“今日出門,果然好多了。”齊雍說道,聲音很輕,不過他的確是關註孟乘楓的身體情況,否則也不會一見著他,便知他好多了。

“三公子身體恢覆,我的身體自然也恢覆了。”走近,孟乘楓看著他,笑意若有似無。

他們二人相對而立,看著對方,姚嬰坐在那兒盯著他們兩個人看,有那麽一瞬間,她忽然覺得,他們兩個的神態好像啊。

可是,他們兩個明明長得不像,氣質也不同,性格差距就更大了。

“孟公子看起來的確是好多了,留荷塢派來的人到雁城,南北相距甚遠,還得需要幾日才能抵達。待到了這裏,瞧見孟公子恢覆的這麽好,必然很高興。”曾以為他死了,衣冠冢都弄好了。誰想到他還活著,而且也並非虛弱不堪。

孟乘楓轉眼看向姚嬰,顏色淺淡的眸子也緩緩的溢出掩飾不住的溫柔來,“你看起來也很好。”

“還成。心情好吧,瞧著就比你們兩個人要好得多。”挑了挑眉,姚嬰這是話裏有話。他們兩個,在塞外時一同做過的事兒她可還記得呢。聯合起來騙她,進去之後是什麽情況也沒跟她說過。這些事情,若說起來那可長了。

齊雍轉眼看向她,隨後擡手在她頭上拍了拍,她什麽意思他自然清楚的很。

孟乘楓雙手負後,看著他們兩個人,顏色淺淡的眸子好似被一層水霧給遮住了,但那抹溫柔卻也跟著溢了出來。

落座,小廝也將水送了來。他們倆喝不了茶,姚嬰亦是不能喝。眼下,就只能喝單純的水了,極其單純的水。

孟乘楓獨自坐在對面,微微轉臉看著窗外,街上不時的有人經過,雖是貧乏,但是健康。

各自面前擺了一杯水,唯獨姚嬰面前有水果。這會兒她不吃,但是在聞果香,聞了之後心情都跟著舒暢了,那股惡心的感覺也就自動的消減了。

這是臨時湊成的一個很‘水’的局,而且,氣氛還有點兒奇怪。

具體哪裏奇怪,姚嬰一時半會兒的說不上來。只不過,顯然奇怪來自於那兩個人,他們自從進了那最後的神秘之地後,便有了共同的秘密。

當下的情況必然十分緊急,否則,姚寅也不會讓他們兩個人承諾,其中一個死了,另外一個要對她下半生負責。

能讓姚寅生出這種想法,必然是或許當時,他們可能都不會活著了。

這種聽起來很荒唐的承諾,至少讓齊雍有能夠生出無論如何一定要活下去的心,他總是不至於甘心的把她交給別人。

微微低頭,她在果盤上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有那麽好聞麽?”看她一臉滿足,齊雍不由失笑。這些水果也只能算得上清香而已,但看她的臉,就好像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嗯。”側頸看他,姚嬰一邊點頭,真的好香好香。她肚子裏的家夥,喜歡這種天然的香氣。

齊雍無聲的笑,緩緩擡手,抓住她放置在桌邊的手。

對面,孟乘楓的手也無意識的合上。他眉頭動了動,隨後拿起水杯,喝水。

“過些日子,待本公子安排好了,我們便啟程回去。這時節,正是各種果子最新鮮的時候,到時直接在房間裏堆滿果子,讓你聞個夠。只不過,可能會招來一些蚊蠅。”他繼續低聲說道,希望她能克服。畢竟這些東西這麽好聞,不止她喜歡,蚊蠅也喜歡。

“塞外深處應當快平靜下來了。一旦平靜下來,確定安全、、、”她收緊了他的手,說起這個來,她的面色也有些黯淡。

“確定安全,便著人去搜尋你哥。不過,你得相信本公子,他不會死的。”姚寅是什麽體質,齊雍最清楚,因為是他親手改造。一些禁忌的東西,用在了姚寅的身上,讓他繼續活著。

因為是禁忌,有多大的威力,他心知肚明。

“嗯。”點點頭,她要說的,正是這個。

“雖是兇險,但你哥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即便被困住,他也定然能出來。”孟乘楓看著姚嬰,似乎是因為她露出很擔心的神色,他的眼睛裏也幾許擔憂。

看向他,姚嬰輕輕頜首,“我雖心裏知道,可仍舊不免胡思亂想。你們倆都說他沒事,我就不再想了。”

齊雍收緊了手,那邊孟乘楓拿著杯子的手指也隨著收緊。

他眉頭動了動,繼而放松手指,隨後轉臉看向窗外。

金隼出現在這酒樓的上空,它在尖嘯,像是在向誰示威似得,引得街上的人都忍不住擡頭看它。

許是因為這般招搖一番,得來了關註,它尖嘯起來的聲音就更威武了。

姚嬰忍不住彎起嘴角,塞外一行,它徹底揚眉吐氣了。

那因為吃了兩顆不明物的赤蛇,在她昏迷的時候它也像冬眠了一樣,前些日子才徹底把那兩個家夥消化完。

大概是自知貪吃誤事,繼而羞愧。每每金隼出現,或是聽到它尖嘯時,赤蛇都一吭不吭,恍若個假蛇。

本性如此,又能把它如何,姚嬰是不甚在意,但瞧它自我羞愧的樣子,還是蠻有意思的。

“天氣真好。其實我沒什麽事兒了,出去走走也不會怎樣。不如,我們出去轉轉吧。”看著街上經過的行人,她輕聲道。

“不可。”

“不可。”

兩個人,同時出聲,把看著窗外的姚嬰嚇了一跳。

收回視線,分別看了他們兩個一眼,要不要這麽異口同聲?

齊雍眸色深沈的看了一眼孟乘楓,孟乘楓則再次拿起水杯,喝水。

“忘記大夫的話了?久坐都不適合你,你應當時不時的去躺著休息。走吧,坐了許久了,回去休息。”話落,他起身,一邊扣著她的手。

姚嬰不得不跟著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孟乘楓,之後就隨著齊雍上樓了。

兩人步子都不快,一步一步的踏著樓梯走,看他的眼神兒,還一副躍躍欲試想把她抱起來的樣子。

不過這個時候姚嬰可不敢‘勞煩’他,這大老爺瞧著還沒恢覆完全,再把他給抻著扭著,罪過可大了。

“你也知道長時間臥床,都會發瘋,你就更不應該逼著我臥床了。”被強制的帶回房間躺下,雖是民間有句話叫做站著不如躺著,但誰也受不了長時間的臥床啊。

“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你再下床走動。”在床邊坐下,齊雍猶如護衛似得,就攔在這兒,讓她想下床都下不去。

無言,姚嬰躺在那兒看了他一會兒,隨後嘆口氣,“成,謹遵公子命令。把那果盤拿過來放在床頭,我要聞。”不然的話,她就覺得犯惡心。

這種吩咐,齊雍自然是聽令,起身去把桌子上的果盤拿過來放在床頭的小幾上,又將小幾往近處扯了扯,距離姚嬰更近一些。

“真是香。這幾日,聞著這些果子的味兒,我夢裏都是甜的。”側起身,她盯著他看,一邊說道。記得好像從哪兒聽過,孕婦有胎夢一說。也不知她這段時日夜裏做夢都是甜甜的,是不是代表她肚子裏的小家夥也是甜絲絲的。

“夢裏很甜,豈不是很幸福?”微微傾身,近距離的看她的小臉兒,漆黑的眸子滿滿的倒映出她的臉來。

“睜開眼睛看見你,就很幸福啊。”擡起雙手圈住他的脖頸,用力的將他扳倒。他順著她的力氣栽下來,最後躺在了她身側。

伸展雙臂,將她抱入懷中,低頭在她發頂親了親,他驀地問道:“是那些果子香,還是本公子香?”

誰又想得到他會問出這種問題來,姚嬰不由失笑,“當然還是我的公子香,那些果子比不了。”

“那你日後便整日抱著本公子聞吧,也無需在床頭堆放果子了。”齊雍如是道。

姚嬰無言以對,明明很胡扯,但好像還莫名的挺有道理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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