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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個人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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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二字純粹她隨口胡說,真要她負責,她拿什麽負責呀?

要錢沒有,房車也無,她整個一三無人員,無法對其他人負責。

沖動之時順著嘴邊溜出來,然後她就後悔了。要是齊雍這廝不要臉起來,真要求她負責,她還真得賣身了。

他盯著她看,一時之間倒也沒說啥。只是眼神兒有點不同尋常,好像在瞅著一個蠢蛋。

火光跳躍,姚嬰眨了眨眼睛,愈發覺得事情搞的越來越糟。

情商這個東西,她好像很是欠缺。不過也是,她以前也很少和別人聊天,甚至都沒有來往頻繁的朋友之類的人。

關於暗慕之事,她以前懶得解釋,覺得浪費口舌,畢竟她也沒有暗戀齊雍。

可是,正是因為最初沒解釋,這個說法好像也逐漸的被傳成了真的一樣。

看著齊雍,姚嬰覺得,或許應該將以前的誤會都澄清一下,趁著他現在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還沒張嘴呢,齊雍忽然就伸出了手扣住她兩個手腕,然後朝自己的方向拽。姚嬰眉頭一皺,條件反射的身體向後施力,但她又怎麽是齊雍的對手,屁股從木頭上挪下去,之後她就跪在地上了。

雙膝跪地,正好面對著他,姚嬰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又看了看齊雍,他這是要讓她求婚啊還是上墳啊!

齊雍也沒想到她會跪在這兒,彎起嘴角,笑了。

看著他,姚嬰嘆口氣,忽然間就瞧他面色一變。

單手把她拎起來,他轉身面對著進出此處的方向,那裏無數次有人往返,已經被開辟出了一條路來。

與此同時,在各處值守的護衛,以及在硨磲內休息的護衛也都跳了起來。

抽出兵器,在齊雍前方五六米開外形成一道防護墻,一致對外。

站在齊雍身後,其實姚嬰什麽都沒聽到,但是,很明顯,他們聽到了什麽,而且情勢不對。

齊雍扣著她一只手,手握的很緊,她骨頭都要碎了。他手背上的血管都凸起來了,足以見得他此時此刻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

下一刻,一些動靜進入了姚嬰的耳朵裏,是荒草和樹木被撞擊和踩踏的聲響。這聲音不止一道,而是呈扇形的傳來,好像有什麽成群的東西在朝著這邊撲過來。

忽然間,有人影出現在火光可照到的範圍內,“救命!”

那出現的人大喊一聲,姚嬰就聽出來是羅大川,從齊雍身後探出頭往前面看,只見滿臉都是血的羅大川抱著個人,奮力的朝著這邊跑過來。

“羅大川。”一看他那滿臉的血,姚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從齊雍身後出來,卻被他給拽住了。

“他們都瘋了,在後面。”羅大川順著前頭護衛的防護中跑過來,大概是力竭,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他抱著的人也滑落在地,居然是小悅。

小悅穿著花裙子,但是幾乎被血浸滿了,她下巴上也都是血,雙目緊閉。

“阿嬰妹妹,快,救救小悅。”氣都喘不上來,羅大川脖子上開了個口子,眼下還在汩汩流血。

扭頭看了齊雍一眼,他這才松開她。快步走過去,單膝跪地,兩指置於小悅的脖頸試探,已經沒有脈搏了。

就在此時,山林之中那呼啦啦的聲響制造者也都出現了,居然是武迪的手下。

但他們明顯不對勁兒,像沒有了神智的野獸,喉嚨裏發出不屬於人的吼聲。抵達此處,見了人,他們更是興奮猙獰,之後便撲了過來。

護衛立即迎上去,纏鬥一處,但他們人太多了,幾個護衛都被湮滅了一樣。

就在這時,後面的樹林裏又追出來一撥人,是趙姑姑和若喬以及前晚回去的護衛。他們大部分滿身都是血,一路追趕至此,氣喘不寧。不過也沒過多懈怠,之後便沖進了戰團。

“這到底怎麽回事兒?”姚嬰把小悅從地上托起來讓她坐著,從荷包裏抽出長針,順著她的後頸紮進去,一邊問道。

“鬼知道,傍晚的時候,他們就瘋了。”羅大川頭也不回,也顧不上脖子一直在流血,只是瞪大了眼睛緊盯著小悅。

咬緊牙關,姚嬰迅速的把手腕上的手鏈摘了下來,“齊雍。”

喊了一聲,原本已沖出去的齊雍回過頭來。一個發瘋的護衛在他身後攻擊,他頭也沒回,轉手就扣住了他的腦袋,只是一用力,便把他脖子扭斷了。

將手鏈扔過去,齊雍身體向前,一把接住,套在腕間。

那手鏈上有個小鈴鐺,晃動時是沒有聲音的。但是,其實它發聲,只不過人聽不到而已。

晃動手腕,鏈子上的小鈴鐺也在動,而那些發了瘋一樣到處攻擊的人也在同時停止了動作。

這個東西齊雍會用,掌控的很是熟練。只是片刻,那些發瘋的人就眼睛一翻,嘩啦啦的躺了一地。

而這邊,姚嬰的長針紮進小悅後頸之後,她再次開始吐血。不是主動的吐,而是被動的在往外流。

姚嬰一看,那些吐出來的東西不只是血,還有很多成塊的物體,夾雜在深紅色的血之中。

立即把紮進她後頸的長針拔了出來,姚嬰看向羅大川,看他那表情,她也有幾分不忍,“羅大川,小悅內臟都碎了,已經晚了。”

一聽這話,羅大川便頹然的坐在了地上,深吸口氣,他擡手揪住自己的頭發,“都怨我,都怨我。”

把小悅放下,姚嬰看了一眼那邊,發瘋的人都暫時厥過去了,而趙姑姑還有若喬等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功夫都不差,但能傷成這樣,想必都是突然受到了襲擊。

再看羅大川,他雙手抱著頭,整個人痛苦難言。

“到底怎麽回事兒?”她問。根據情況來看,那些人是被動了手腳。跟隨在齊雍身邊的護衛大部分都塗抹過她之前在樓裏親手制作的防護藥,羅大川也是,尋常的痋蠱不起什麽作用。

而且,根據他們的情況來看,是被蠱控制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小悅她突然在我背後持刀攻擊,我不知道是她,就一掌打了過去。沒收力,我用了十成的力量、、、都怨我。”羅大川拍打自己的腦袋,打的頭發出砰砰的響聲。

姚嬰看了看小悅,她根本就活不成了,內臟都碎了,就算她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她。

起身,繞到羅大川身邊,姚嬰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用幹凈的那一面按在了他的脖子上。這一下子劃得不輕,還在流血呢。

小悅是突然襲擊,那麽就是被人下蠱了。在特定的時間裏發作,便開始攻擊所有出現在視線內的人。

只是,小悅是無辜的。

羅大川低著頭,他整個人都被痛苦和悔恨給籠罩了起來。

拍了拍他肩膀,姚嬰起身,朝著那邊快步走過去。

那些昏厥過去被蠱控制的護衛大約二十幾人,之前要更多,在來的路上解決了很多。

他們大部分都受了傷,但好似感覺不到疼痛。

護衛把他們擡到一處,齊雍蹲在那兒正準備給他們治療,趙姑姑站在一旁解釋此次的事件經過。

他們也是前晚才回去的,回去之後並沒有發現留在那裏的人有什麽問題。

就在傍晚,太陽剛剛落山,他們就發瘋了。出其不意,忽然之間的攻擊,不少人都沒反應過來。幸好的是,東哥帶走了一大批人出山去城裏運送物資了。

趙姑姑是個狠人,當機立斷就是對那些發瘋的護衛進行屠殺,根本就沒留情。

之後羅大川抱著那個腦袋不好使的姑娘跑下山,這些發瘋的人也跟著跑下山了,速度極快,他們一直在後面追趕,然後就追到了這裏來。

姚嬰走到齊雍身邊蹲下,看他徒手從護衛的頭頂拽出一根細的如同頭發絲似得黑線。一指長左右,拽出來之後,護衛的身體就一軟,然後閉著眼睛開始小聲囈語的喊疼。

伸手接過來,姚嬰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下蠱的人手藝一般,在會下蠱的巫人中是什麽程度,也不清楚。只不過,真是處心積慮,他們很清楚我們在這裏做什麽。看來你之前說的對,他們是兩支,甚至在危急時刻,都不會互相幫助的那種關系。”

齊雍看向她,他面色不是很好,很顯然一直有人在探查他們,很清楚他們的行蹤。

兩個人快速的行動,解決掉附著在他們身上的蠱,之後其他的護衛便把他們搬到硨磲裏,處理傷口。

看他們兩個人忙完,手臂受傷的若喬才走過來。從懷裏拿出裝錢的錢袋,遞給姚嬰,“赤蛇找回去了,而且受傷了。我也不敢過分的碰它,就把它裝到這裏面了。”

“沒想到它居然找回去了?”姚嬰意想不到,在這裏這麽長時間,這赤蛇都沒蹤影,還以為它被那巨蛇給吞了呢。所以,她想弄死巨蛇給它報仇,誰想到原來是誤會。

把錢袋打開,將赤蛇從裏面拿出來,它果然是受傷了,從肚子開始,下半截的鱗片掉了三分之二,可憐的很。

“得休養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它碰見了什麽。阿嬰,小悅是不是沒救了?張叔也死了,是我們連累了他們父女倆。”若喬看向那邊躺在地上的小悅,若是知道有今日,他們是絕對絕對不會和這對父女扯上任何關系的。

“是啊,我們的責任。”姚嬰把錢袋放回衣袖裏,轉眼看向羅大川,他就坐在小悅身邊看著她,即便是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能感覺得到他的痛苦。

“你們先休息吧,處理一下傷口。”長長的嘆口氣,這一次,原本以為贏了一回,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沒贏。

和巫人的鬥爭,也不知何時會到盡頭。

受傷的人被安置好,沒受傷的在忙碌,齊雍的臉色很不好,被人當成了螳螂,他心情能好才怪。

取了很多水來,姚嬰又向護衛討要了幾個帕子,之後走到羅大川身邊,準備給小悅擦拭一下。她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下巴上脖子上也都是血。原本是個沒有憂愁的小姑娘,雖說腦子不太好,可她一直都很開心。

都是因為他們,她才會遭此劫難。

羅大川坐在那兒,始終都在看著小悅,他臉上苦痛難掩,眼珠子通紅。

“阿嬰妹妹,你能讓她活過來是不是?”浸濕了手帕剛要給小悅擦拭,羅大川忽然說道。

擡眼看向他,姚嬰嘆氣,“能活過來,但活過來的,就不是小悅了。羅大川,這不是你的錯,是巫人的詭計。小悅已經死了,就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活人的執念,最終也只是滿足自己,卻折騰了她。”他的心情,姚嬰能理解。

在陷入琴聲幻覺的時候,看到齊雍死了,她也想過要覆活他。就算活過來的是個傀儡,她也想試試。

可是現在清醒了,就覺得那時的想法很極端,是不可取的。

看著姚嬰,羅大川擡手在胡子拉碴的臉上抹了一把,“我的錯。”

“是我們的錯。最初,我們就不該去牽連無辜的人。”給小悅擦拭,姚嬰輕聲道。

羅大川低下頭,雙手蓋住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呼吸聲很大,一抽一抽的,很明顯他在哭。

姚嬰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將小悅的臉上脖子上擦拭幹凈,之後叫來了若喬,用幹凈厚重的披風把她擡起來裹在裏面。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低落,原本小悅可以無憂無慮的活很久的。可、、、生命在此終結,這不幸,都是他們帶來的。

安置好小悅的遺體,姚嬰走到火堆邊緣用水壺沖洗自己的手,齊雍就坐在對面,趙姑姑和兩個身上帶傷的護衛在左右兩側,正在說著什麽。

溫水把手上的血跡沖掉,她微微擡眼看向對面,隔著跳躍的火苗,天都要亮了,他的臉看起來卻仍舊是不明朗。

背後捅刀,這說明,一直有巫人在他們背後跟著。他們在暗暗的窺視,抓住一切機會下手。

但時至今日,卻不知這跟在背後的人是誰,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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