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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不知所雲的課後我總結出的內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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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那堂課老師所說最有用的一句話就是“下課後同學們可以互相練習”。

然而,可能就是那句“互相練習”,老師一離開,我就看見有兩個班裏的男生朝葉鶯走去了。

“志波同學,聽說你們貴族從小就經歷過這些基礎訓練,不知可否指點一下?”

他們微微翹著雙眉,高揚著嘴角,從表情上就能明顯看出其中的不懷好意。

我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平子轉過身,看著那個方向瞇起了眼。

見葉鶯沒有反應,他們驀然提高了聲調,又接了一句,仿佛想讓全班的人都聽見:

“怎麽了?身為曾經的五大貴族,這都不敢麽?還是說連指導人家一下的氣量都沒有?”

我感到自己的兩手握了握拳。

從剛才上課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的白打並不優秀,雖然對手是女生的情況下看不出什麽,但若是男生……

四周的人果然聞聲齊齊看向了他們的方向。

然後,葉鶯放下了手中端著的水,緊繃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到了道場中心。那兩人得意地一抿唇,其中一個個子大些的就也走到另一邊擺好了姿勢。

平子真子向旁挪動了幾步,站到了沒有人的地方。

他頓一頓地,猛地向葉鶯沖去,擡腳、橫踢,她連忙舉起雙手格擋。她咬了咬牙,被他的力道震得後退了幾步。他突然就撤去了發力的腿,向後一躍,伸手就是一拳。因突然的變化楞了楞,雖然葉鶯也做出了相應的行動,但還是沒能完全抵禦,一個不穩倒在地上,又被隨即而來的鏟踢打飛了幾米。

“貴族就這點能耐?”

那個人朝她逼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葉鶯緊咬著唇沒有說話,深煙青的眸中染著不甘,但更多的,卻是強制壓抑著怒氣一般的光暈。

他又朝前走了一步:

“怎麽了,好歹反擊一下啊?”

說著又舉起了一只手。

在白打實踐中,不危及生命的切磋是被允許的。四周的人說說笑笑地議論著,就好像在看一場精彩的戲。我很想去幫葉鶯,但我沒有這個能耐——白打,我也不擅長。

他緊了緊握拳的手:

“不反擊?那就……”

下一秒,他突然一楞。

平子真子驀地出現在他面前,單手擡起握著他出拳的手腕。

“真子……”

“怎麽會……”

那個男生驚愕地瞪大了眼,手腕顫抖著大約是想掙脫平子的束縛,但他卻始終這樣微瞇著死魚眼冷冷地看著他,好像全不在意他使出的力道。

“同學,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這麽好學。”

拉著大大的長音說完了這句話,平子真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帶著鄙夷的涼薄笑容,緊了緊抓著他的手的五指,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邊,倏忽降下了聲線,

“只是,想找人切磋白打的話,似乎找我比葉鶯醬更合適吧。”

聲音不響,卻給人以濃重的壓迫感。

“你……”

他先是愕然地看著他,眉毛一擰,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平子真子——!”

“啊~什麽?”

將空閑的那只手放在耳邊,平子又耷拉下死魚眼擺出一副認真聽話的樣子。

經此挑釁,他的聲音帶上了些惱羞成怒:

“你這家夥……”

“真子,閃開點!”

葉鶯的聲音突然從旁邊插了進來。我看見她用一只手撐著地慢慢欠起身,然後略帶顫抖地擡起另一只手對著和平子對峙的人的額頭。過了一會兒,沈聲念起來,

“自我毀滅吧,隆達尼尼的黑犬!一閱之下,徹底燒盡,割斷自己的喉嚨吧 !”

“什麽?難道是鬼……”

沒有給他感嘆的時間,只聽一聲“縛道之九——擊!”,就有一條憑空出現的紅色靈子繩索從後綁住了他的雙手。

葉鶯念完就又脫力地倒在了地上。

四周一片嘩然。

鬼道,我們根本還沒有開始學,現在僅僅是背完了前35號的吟唱詞而已。

我沖上前去,平子先我一步回身將她扶了起來。

他朝我道:

“快去喊老師來,我帶葉鶯去療傷!”

我點了點頭,起身正打算離開,就聽見背後那個男生不甘的大吼:

“志波葉鶯,你什麽時候學會鬼道的!我們根本就還沒……”

四周忽得靜了下來,大約他們也想聽到答案。

“鬼道?”

葉鶯喘著氣微微翹起眉,盡管是很狼狽的樣子,這自信的笑容卻意外得明艷,

“背完吟唱詞的時候,這些鬼道我就都會了。這種東西——需要學麽?”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笑,按照平子的吩咐離開了。

和葉鶯做室友後我初步了解過志波家——志波一族,各個都是使用鬼道的天才。

這就是天生的血統優勢。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在哪裏啊只有亂亂是好孩子!

☆、對峙

依然是那棵大樹下。志波葉鶯曲著腿靠著樹幹,她面前平蹲著一個金色長發的少年,她的身邊放著一個小小的急救箱。其實她傷得並不是很重,只是手臂和腿上被磨破了皮,又因為被踢打而泛起了青色的腫塊,只是作為大小姐長年養尊處優慣了,稍微受點傷就有點忍受不了。

平子真子拿了瓶藥膏,捉起她一條手臂替她上藥。

“痛……”

紗布剛碰到傷口時,她就蹙著眉呻|吟了一下。

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待她稍微習慣地將雙眉舒展開一些,才繼續,只是幅度也稍稍輕了一些。

“真是的,這點小傷以後做了死神估計是經常有的吧。”

一邊麻利地上藥,看葉鶯沒有再喊痛,他就耷|拉著死魚眼說了起來,

“你也不能總是這樣啊,早點習慣才好。”

“啰嗦啊!”

志波葉鶯自然明白自己實在太脆弱,立即有些窘迫地大聲回道,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只是這是第一次嘛第一次~誰第一次就這麽經打啊?”

平子真子手中的動作一停,擡起雙眼瞥了瞥她,就換了個坐姿將手移動到了她的膝蓋上。

“嘛,不過,葉鶯醬你的皮膚還真好啊。”

“哈?”

“沒什麽。”

>>>

事實上,雖然老師都有自己的辦公室,但在辦公室找到老師也是很困難的,因為這幾個老師要負責整個學校的相關課程。再者,靜靈庭並沒有相應的規定,規定老師在不上課時就一定要在學校。

那些老師都是名副其實的死神,或許會去靜靈庭走走。

幸好,我到辦公室時,看見白打老師就坐在裏面。他的對面還坐著一個身穿真央男生校服的人,似乎正在和他說話。

但我沒有時間在旁邊等他們說完,直接小跑著進去開口就道:

“老師,剛才有個人把志波桑打傷了!”

“你說什麽?!”

然而,老師還沒回話,坐在他對面的人就先一步跳了起來,

“葉鶯被打傷了?”

我這才轉頭去註意他。

和葉鶯一樣長長的下睫毛,亂糟糟的沖天短發,還有手背上的漩渦標記。——這不是志波海燕麽?

這個標記是志波家沒落後我才認識的,因為我也是在那天過後才在葉鶯的後頸看見。葉鶯說這叫“崩裂的墮天渦旋”,是志波家的家徽,是家族遷到西流魂街那天家主在子女身上刻下的。

志波海燕急吼吼地朝我走上一步:

“葉鶯現在怎麽樣?”

“我也不知道,不過平子桑應該在給她療傷吧。”

“我去看看!”

他聽畢如此說了一句,直接消失了身影。

我有些懵,奇怪地看了眼老師:

“他都不問下我他們在哪裏的麽?”

老師也從桌邊站起身,笑著答道,話音中滿是培養出天才的自豪:

“志波同學已經能通過靈壓感知人的方位了。”

我沒說話,只覺得他似乎又能跳級了。天才就是可怕。

“這樣……”

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又驀地想起了平子用過的類似瞬步的技能。葉鶯會鬼道可以理解為家族的優勢,但平子……

“那老師,我最近好像發現平子會瞬步。”

聽到他的名字,我就見到老師嘆了口氣,還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平子真子在實戰方面的能力都非常優秀,只是偏偏過不了明明最簡單的理論考試……”

他說著頗有些頭疼地扶了扶額頭,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表情松弛下來,帶上了一絲欣慰,

“不過他這兩次理論考試都考得不錯,看來是終於想好好畢業了。”

聽到這兒,我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想也是,葉鶯每天都跟他在一起覆習,即使再怎麽討厭理論,被迫看那麽多遍也該記下了……

大約是沾著志波海燕的光,這次挑釁事件老師並沒有睜只眼閉只眼,過後就果斷去訓練室將挑事的兩人批評了一番。我跟過去時,見葉鶯和平子不在場,在心中盤算了下可能的所在地,就朝那棵大樹走去了。

還未走到目的地,我就看見志波海燕站在幾十米外遠遠地看著那個方向。

金色長發的少年背對著我們替葉鶯粗略地包紮著傷口,少女高揚著眉似乎與他說著什麽,微風拂過,她那亂糟糟的短發還輕輕晃動。

“平子……真子麽……?”

過了一會兒,平子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突然回過了頭,目光對著我們的方向。又回身朝葉鶯說了句什麽,就起身面朝我們、消失,再出現時,已離我們不過五米。

“牧野,你先送葉鶯去上下一節課。”

他耷|拉著死魚眼晃過來,沈聲朝我說了這麽一句,就徑直對上了志波海燕。

志波海燕也盯著他,深煙青的眸中省視的目光帶著些刁鉆。

盡管志波海燕承了“天才”之名,我卻並不覺得平子比他差。所謂兩虎對峙,必有好戲,我是很想留下來看看後續發展的,不過確實馬上就要上課了。沒辦法,我只能戀戀不舍地略過他們朝葉鶯奔去。

——待會兒還得扶她去教室呢。

>>>

確認志波葉鶯已經走遠,平子真子兩手撐著頭懶洋洋地往地上一坐,耷|拉起死魚眼又擺出了那副半睡半醒的嘴臉。志波海燕向前逼上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金色長發的少年。

陽光從大樹上方直射而下,灑在地上,印出樹葉的不規則剪影。

被灼灼的目光盯了半晌,平子才慢慢擡起頭來又對上他,灰褐色的眸半瞇著,眼底如一汪深潭。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抓了抓頭頂的金發,兩眼一耷,齜起整齊的板牙露出了一副傷腦筋的表情:

“所以說——幹嘛這樣盯著我?”

志波海燕並沒有被他不正經的表情和動作所影響。他面無表情地蹙眉省視著他,倏忽擡腳就是一個橫踢。

平子真子瞇了瞇眼,消失了身影。

志波海燕一楞,朝四處張望了一番,又突然朝背後猛地一弓手臂。突然出現的少年側身避開了攻擊,又擡手格擋了他揮過來的一拳。

暖風卷起了地上的一片落葉。

他們就這樣對峙著,氣氛冷凝了起來。

“席官級別的瞬步……”

許久,志波海燕緩緩開口,

“果然如金彥所說,你不一般。”

平子真子沒有說話。

“作為兄長,了解清楚妹妹深交的人的情況是我的義務。”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

“你……”

話音戛然而止。感到金發少年突然發力用手臂推開了他的拳擊,志波海燕後退了一步,驚訝地睜大眼。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面前的人強大的靈壓。而且,將靈壓加入到白打中提升自己的力道與速度,這點運用,他尚且還用不熟練。

看著與自己拉開了距離滿臉驚愕的志波海燕,平子真子沒有再攻擊,只是將兩手垂下放在腰間,淡然站定。

一改之前老不正經的大長音,富有磁性的關西腔沈沈地從他口中吐出。他擡起眸,直直地看向不遠處的志波家長子,煙灰色的眸中染上了一絲冷意:

“既然這麽關心葉鶯醬,為何這段時間都不見你的人?如果這麽想看好她身邊的人,為什麽要扔下她獨自去參加跳級考試?”

兩句話扔出去,志波海燕一懵。但他馬上恢覆了鎮靜,低了低頭鄭重而認真地道:

“我是志波家家主,我有義務早日獨當一面支撐整個家庭!”

這個答案,平子真子心裏自然是有數的。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莫名得就有些不平罷了,也不知是為誰。所以他沒再做出什麽表示,又找了棵大樹懶懶散散地坐下。

志波海燕看了看他又耷|拉起、漫不經心地看著別處的死魚眼,走到他身旁,也側身靠著那棵樹幹,擡頭望著天空。

許久:

“你很強。”

“……”

“有想過參加跳級考試麽?”

平子真子側過頭,志波海燕也低頭看向他。

“……不。”

堅定地吐出了這個字,金發少年重又低下了頭,半瞇著眼看向前方空無一人的空地,

“我就和葉鶯醬一起在真央慢慢混過六年就好了。”

說著,他又高揚起聲線,慵懶的關西腔帶上了不正經,

“畢竟,我可沒有你那些奇怪的家族責任啊!”

金色的直長發隨著拂起的微風柔柔地搖曳著。

志波海燕默然。

用餘光掃了他一眼,他就揚起嘴角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君~~

☆、玩伴

經過上次的白打事件,往後再沒有發生過有人挑釁的情況。同學們對平子真子的態度也一下子轉變了許多,不再當面說這說那,看他走近的時候,會有些忌憚地走開。

白打實踐課過後就是葉鶯最擅長的鬼道課。毋庸置疑,她的鬼道輕易地就被評為了班上的第一名,無論是速度或威力、亦或精準度,對靈壓的掌握無人出她左右。

>>>

這是接近期末考試的某一天。

放學回到宿舍中,我依然和往常一樣勤奮地覆習當天的內容。然而,才剛看過幾頁,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什麽人的說話聲。

那是一個豪放的女聲:

“啊,的確是這裏啊,葉鶯的宿舍!”

這個聲音我還從來沒聽到過,應當不是我們這一屆的真央學生。

排除了挑釁的可能性,我就開始思考需不需要開門。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腳步聲憑空出現在外面的走廊上。隨後出聲的男生音調清脆,也帶著一絲懶懶的腔調,很是動聽:

“呼……你跑太快了啊夜一桑,我都找不到你了。”

一開始的女聲爽朗而理所當然地道:

“是你太慢了,喜助!”

“嗨——”

男生幹笑著回了一句,又小心翼翼地接著道,

“話說……朽木桑他……”

他還沒說完,就有另一個聽起來年紀更輕一些的男聲橫空插了進來,帶著巨大的火氣:

“混蛋妖貓!別以為仗著瞬步好就可以……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意識到自己的瞬步已經敗在了我的腳下!”

“啊呀啊呀好慢啊白哉少爺!朽木家的下任家主連女生的腳步都跟不上,朽木家的未來還真是讓人憂心!”

最早的那個女聲沒有絲毫被他的氣勢所影響,兀自自然地如此回道。

“四楓院夜一——!”

年齡稍小的男聲更加火冒三丈地反駁,

“誰要跟隨你玩的腳步!作為朽木家下任家主的我,根本不需要玩——!”

“咦,那你不是跟來了麽白哉少爺?”

“我是為了超越你的瞬步!”

“啊?那就來啊……”

聽著門外歡騰的笑聲,我就有些楞怔。

朽木、五大……四大貴族之首,還有天賜兵裝備的四楓院家,這兩個姓氏非常耳熟,上學期的理論課本上都提到過。從這個對話看,似乎門外的那些都是貴族的孩子……所以他們來這裏,是找葉鶯的?

事實上,葉鶯在與平子熟悉後就很少那麽早回宿舍了,如果他們現在就想找她的話,更應當去校園裏人少的地方找找。

然而,我只是個平民,並不想和五大貴族的人說太多話。雖然從剛才的對話中,我私下覺著這些人也不是會顯擺身份的,但總是有些抗拒。

不過,正當我猶豫時,就有一個聲音救了我——嗯,是學校保安的聲音:

“四楓院小姐、朽木少爺,你們不能隨便來真央靈術院——!要是被朽木隊長和四楓院隊長他們知道了,我們會很慘的啊啊啊!”

他的聲音帶著深切的不安和萬一被拒絕後的恐懼。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那個叫“四楓院夜一”的女生啐了一聲,嘀咕道:

“切,被發現了。”

下一秒傳來的,就是另外兩人急急忙忙的“等等我!”,和保安的一聲“別跑啊!”

外面的走廊瞬間又安靜了。

我在宿舍內的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拍拍手掌回到了寫字臺邊——要找葉鶯什麽的,還是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不過,這樣看來,貴族還真都十分任性。

>>>

此時,剛和平子真子訓練了一番白打的志波葉鶯正在一棵參天大樹下休息。

少女不雅地呈大字狀仰躺在草地上,金發少年駝著背坐在她身旁。一邊喘著粗氣,葉鶯擡手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微微側身抓起了一綹身邊少年落在地上的金色長發,無所事事地擺|弄起來。

平子真子斜了她一眼,就這樣默認了這種行為。

一片碧草、一陣微風、沒有聒噪的人,這種環境很理想,最適合小憩。所以,躺著躺著,葉鶯就慢慢搭下了眼皮。

身邊少女的靈壓漸漸平穩了下來。

“餵葉鶯醬,還要練……”

當平子再次側頭看她時,就見她蜷著四肢側臥在那裏,亂糟糟的頭發隨意地撒在地上,雙眉微翹,長長的下睫毛在清風中微微抖動。

少年噤了聲。

“……真是的,都是汗就這麽睡著了,也不怕感冒。”

瞪著死魚眼楞楞地看了會兒她帶著些安詳笑容的側臉,他就傷腦筋地抓了抓頭頂的金發,抱怨道。

又是幾分鐘的沈默。

平子真子瞇著眼擡手擦去她發絲間又流下的幾滴汗珠,繼續安靜地看著前方發呆。

他最初會註意她,是因為她的率真。沒有貴族的架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但也不像大部分平民一樣因為不好的家世而自卑。志波葉鶯有著貴族該有的禮儀,也在適當的地方展現出貴族應有的優雅,會任性、會吐槽、會有小孩脾氣,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甚至,在家族沒落後,他會想去幫助她。

一開始的無所適從,慢慢熟識靠近,到現在,她就這麽隨意地在他身邊睡著了——他們也不過相處了幾個月而已。這麽容易就徹底相信一個人,如果他不在她身邊打理好一切,都讓他覺得有些放心不下。

許久。

“你,就這麽相信我麽?”

志波葉鶯的靈壓稍稍波動,他就這樣開出了口。

少女慢慢睜開眼,深煙青的眸直直地看著他,低聲“嗯”了一下。

“為什麽?”

她翻身看著天空:

“大概是因為……安全感吧。”

平子真子沈寂了幾秒。

“……是麽?”

吐出了兩個字,他就齜起了板牙,沈聲,

“那麽……就一直相信下去吧。”

相信。

就是這個詞,將他們的關系緊緊纏繞了幾百年,直到天長地久。

做你想做的事情,相信我,我就在你背後。

當然,那時候情竇未開也不曾考慮過的志波葉鶯並沒有這麽深刻的感覺,她只是頗為認真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大驚小怪道:

“真子你腦子沒壞吧,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問題問出口,他就哽了一下,心下也覺得場合似乎確實有點奇怪。於是平子真子吐了吐舌頭,淡然道:

“不知道。”

她聽聞頓了頓:

“……你白|癡麽?”

“那是你吧。”

“餵!”

……

話題朝著奇怪的地方發展了。平子真子抓了抓頭沒有再和志波葉鶯糾結白|癡的問題,只在心裏感嘆了下某人的煞風景。

志波葉鶯靈活地坐起靠到樹幹上,拿起了一旁躺著的教科書覆習起鬼道來,他就也湊過去跟著一起看看。

幾分鐘後。

“啊啊!找到了找到了!”

爽朗的女聲從頭頂直接甩下,參天大樹的枝葉猛地動了動,下一秒從中竄出了三個影子——嗯,應該是兩個和一個。

聽到聲音的那一秒,葉鶯條件反射地就開口試探了聲“夜一?”。

四楓院夜一兩手撐地安全落地,浦原喜助也在隨後一同站穩,倒是最後出來的小男孩稍稍一滑險些摔倒。

見此情景,有著小麥色皮膚、深紫色直發和金色|貓眼的四楓院宗家長女就這樣不給面子地捂著肚子狂笑了出來:

“啊哈哈哈你這不行啊白哉少爺!”

小男孩立即嘟起了臉,兩眼也瞇成了極度不爽的曲線。他腦後的黑色馬尾隨著女孩的笑聲顫抖著,最後猛的一跺腳就大聲喊道:

“四楓院夜一——!”

但由於某人笑得有理有據,他除了連名帶姓地喊名字,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所以,自然沒有半點威懾力。

“呀,對不起葉鶯小姐,夜一桑每次一和朽木桑碰到一起就……”

那廂完全無視了別人的兩人自顧自地取笑生氣,浦原喜助只能撓了撓頭彎起眉眼走到葉鶯和平子面前賠笑道。

“這可是你的不是啊喜助。”

五大貴族從小就玩在一起,所以對於這位四楓院夜一的青梅竹馬,葉鶯是很熟悉的,

“既然很清楚這一點,你出來的時候就應該帶上些裙帶菜巧克力,用來……”

“閉嘴啊!我才不會被巧克力收買!”

她話還沒說完,聽到動靜的朽木白哉就沖了過來嚴肅地大喊了一聲。

葉鶯端著下巴看了他一眼:

“重點是裙帶菜、不是巧克力,白哉小弟弟。”

“不要叫我小弟弟——!”

“看吧,別轉移話題,我就知道裙帶菜可以收買你。”

“不要開玩笑了!我可是朽木家下代當家!”

“呀咧呀咧,所以真有這個氣勢就別總把當家這種事拿出來說啊。”

“……”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玩伴見面,倒也算得上驚天動地。

一下子接觸了這麽多大貴族,還一個個脾氣火爆喜歡東扯西扯,三觀有些震動之餘,見志波葉鶯將他晾在一邊歡快地和旁人進行起了口遁,平子真子就有點憂郁地望向了天空。

——真是不好啊,被葉鶯忘記的感覺。

所以當四楓院夜一將目光對向他時,他還是丟臉的有些感激的:

“誒?葉鶯,這位是……?”

志波葉鶯聽聞也放棄了和朽木白哉的鬥嘴,將目光轉回到了平子真子身上:

“啊,他是我……”

說到這兒頓了頓,她稍稍轉了轉眼珠,思考著該如何形容。

不過,少年當先搶過了話茬,熟練而迅速地正色道:

“平子真子。扁平足的平,小野妹子的子,真性包|皮的真,辣味明太子的子。”

“還有,葉鶯醬是我的初戀情人。”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嗯,畢竟是小時候的大白。而且看他樣子明顯是被夜一欺負的太慘所以長大後才會看見夜一就各種不爽。

馬上理論駕考,更新一章攢人品~

☆、巡查

“還有,葉鶯醬是我的初戀情人。”

這話出口,方才還吵吵鬧鬧的幾個貴族都噤聲了。他們齊齊眨了眨眼,就將目光筆直地朝向了在旁邊望著大樹佯裝路人的志波葉鶯。

“那個,葉鶯……”

“啊?”

其實志波少女也很糾結,若說青梅竹馬,在浦原和夜一面前真不算是,若說是朋友……總覺得不夠貼切。所以,即使平子的說法聽起來最不靠譜,她還是默認了。

過了一會兒。

“啊哈哈哈!”

四楓院夜一當先仰天大笑起來,伸出一只手指著她,頗有些取笑的口氣,

“這麽快就……記得十年前我還聽見金彥銀彥跟你父親抱怨那方面的教育你完全不在聽呢!”

雖然日後的夜一有著“瞬神”之稱,不過被這番話轟炸了一番的葉鶯此時非常不爽。不爽的結果就是她直接擡腳朝她踢了出去,而且速度和力量對於她平常的能耐都屬超常發揮,後者居然堪堪擋住。

志波葉鶯覺得,雖說自己的這位好友性格爽朗,但這爽朗也著實過了頭。

貴族從小要受到的教育很多,除了琴棋書畫禮儀,也有一些世俗方面的知識,特別對女性來說,如何侍候將來的夫君就是必修課之一——當然事實上是,這讓人過於臉紅心跳的內容,志波葉鶯只聽了前幾次就再沒認真聽過了,這也是她唯一忤逆貴族教育的內容。現在,雖然被夜一用“那方面”含糊其辭過了,她仍心有餘悸。

其實她也有她的理論,比如如果自己嫁的人真的待自己好,自己不會在這方面取悅夫君也不會怎麽影響生活;又比如如果為了政治因素而聯姻的話,這方面即使做得不周到,似乎也沒什麽關系,本就沒感情不是麽?

——雖然覺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但這時候拿這個出來反駁總是不搭調。

不知道為什麽,她條件反射地就轉頭朝平子真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平子真子這次沒有替她解圍,只是斜眼看著別處,他還不確定他們在說的話題到底是什麽。就算隱隱感覺出了,也沒敢多想。

於是志波葉鶯回過頭時,看見的就是四楓院夜一一臉了然的表情。

——就是從那時候起,她發現了自家好友無與倫比的八卦細胞,並且樂此不疲地八卦了幾百年。直到後來她真的嫁給他,她都想說一句“否則你幾百年的八卦心血豈不是白費了?”,去這樣吐槽她。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當前,氣氛就突然僵硬了起來。

還屬幼兒不谙世事的朽木白哉小弟弟表示完全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麽,只是自顧自地坐在旁邊耍酷,不,曬太陽。浦原喜助傻笑著撓著頭,整一副“不關我事,我也不知道怎麽辦,順其自然吧”的頹廢樣。

當然,靈王還是有眼的,馬上就有人打破了這種氣氛。

“喲,這不是夜一、白哉和葉鶯麽?”

來人的聲音清新悅耳,雖不至太有磁性,聽著卻讓人感到很舒服。

幾人就這樣側過了頭。

柔軟的白色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後,他身著白色的羽織,腰間別著成雙的斬魄刀,大約是長年臥病的原因,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臉也顯得消瘦一些。來人彎起眉眼,笑著朝他們走去:

“真是巧啊,居然在這裏碰到你們了。”

“呃,是很巧,浮竹隊長……”

帶頭的四楓院夜一習慣地打了聲招呼,只是話音剛落,身上的動作就猛地一滯,似乎瞬間想到了很嚴重的問題。

浮竹十四郎人畜無害地朝他們微笑著。

“話說夜一桑,浮竹隊長來了誒……”

“我知道啊……”

本不該出現在真央的三人當即圍成了一團低聲商議起來。

“要是被浮竹隊長看到了話,我們回去一定會被罵的。”

“我知道啊,所以……要不我們現在逃?”

打定主意,三人鄭重地點了點頭,下一秒消失了蹤影。

徒留一直微笑著的浮竹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幹笑著看向了葉鶯,一副沒搞清楚情況的樣子:

“那個,葉鶯醬,他們怎麽見到我就逃了?”

“呃……”

如果她說他們是背著家人來玩的,怕被浮竹知道後回去挨罵,大約他們就真的會挨罵了。但要不說……這事情似乎是有些難以解釋。志波葉鶯有些頭疼地抽了抽嘴角。

“嘛,算了,看來你也不是很明白。”

浮竹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開門見山地溫和道,

“今天覺得狀態不錯,就心血來潮來真央視察了。聽說海燕被評為‘天才’了,我想去看看。”

——我看起來哪裏不是很明白了?!

被人這麽低估著實不太爽,不過這種吐槽似乎也只能扔在心裏了。

“海燕跟我說他這幾天這時候都在和老師特訓,應該在訓練館那裏吧。”

她說著拉起平子的手當先一步跨出了步子,

“我帶你去吧。”

浮竹十四郎點了點頭“啊,麻煩了。”,就跟上了她,微風起,寫著“十三”兩字的羽織微微晃起。

過了一會兒。

“對了葉鶯醬,這位是你的朋友麽?”

“嘛,算是吧。”

他觀察了會兒金色直發的少年,話音稍停,就自來熟道:

“你好,我是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

平子真子蹬著死魚眼朝他點了點頭,也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志波葉鶯握著他修長的五指,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不卑不亢,這是她最欣賞他的地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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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知十三番隊隊長前來真央的消息時已經接近夜幕時分。那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那人停在宿舍樓外大聲喘了會兒氣,就扯開了嗓子:

“十三番隊的浮竹隊長來視察了!大家快去看啊——!”

他如此嘶吼了一聲,大約用盡了全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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