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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死神]一世笑顏

作者:日暮離鳶

文案

用我三生煙火,換你一世笑顏。

——現世關於愛情的言論總是讓人不明覺厲。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是個很高冷臭屁的半吊子,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也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我本來以為自己的死神生涯會很平靜……哦不,事實的確很平靜。

只是我沒想到,我能見證一段看似完全不可能的紅線交織。

這篇是《三生煙火》的腦洞番外,女主是個見證者兼吐槽役。送給所有看《三生》的孩子們,也歡迎萌上這篇文的孩子回頭看《三生》

內容標簽:死神 情有獨鐘 歡喜冤家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牧野涙,平子真子,志波葉鶯 ┃ 配角:志波海燕,田原蓮,眾死神 ┃ 其它:番外,腦洞

☆、伊始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撒花~女主只是個單純的見證者,劇情思路還是參照《三生》,希望大家喜歡~

“牧野六席,聽說新隊長馬上就要來了,快……快去準備迎接!”

十四席向我說起這事時我正從十二番隊看望雛森副隊長回來。之前在涅隊長那裏就聽說了,五番隊會迎來一位新隊長,從十二番隊的隊員嚼的舌根來看,這位新隊長似乎是位“外來者”。

我不知道他們所謂“外來者”的定位是什麽,不過從這方面推測,或許他曾經不是死神也說不定。

說起我們五番隊,那真是個多災多難的番隊。就近一百多年來已經換了兩任隊長,到前段時間為止,隊長之位還空缺著。

當然這並非我們這些隊員的問題。前前任隊長在事件中殉職,前任隊長又因為我搞不明白的原因背叛了屍魂界,隊中後繼無人,這才使這個位置從此空了下來。

我到隊舍門口時,隊裏大部分人都已圍在了那裏。

——這些人大多都是些剛從真央畢業沒多久的新人,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我很能理解,當時的我也是這樣。

原本安靜的隊舍這會兒特別熱鬧,所有人都嘰嘰喳喳著,猜測所謂的新隊長到底是誰。有猜六番隊副隊長阿散井戀次的,也有猜一些奇奇怪怪我從來沒聽說過名字的人的。說真的,我對誰任隊長已經麻木。護庭十三隊的歷史這麽久,擔任百年以上隊長的也不過那麽幾個,大抵無論何時都是換來換去的,再說隊長是誰,對我們這些小小席官也沒有太大影響。

我是真的沒興趣來迎接什麽隊長,如果不是程序要求的話。

四周的議論聲忽得就停了下來。

我想,大約是新隊長來了。

我長得不高,只能踮起腳稍微瞄兩眼,然後眼中就閃過了耀眼的金發。

心裏突然一個咯噔,我覺得這頭發有點眼熟。

本來我是想象征性地圍觀完就離開的,但最後,我居然鬼使神差地也隨著人群一同湧進了隊長室。

由於被擠到了離隊長辦公桌近一點的地方,我反而看清了新任隊長的樣貌。

齊劉海、平板臉、死魚眼、金色直長發,他單手撐著頭懶洋洋地坐在辦公桌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嗯,請允許我這麽形容他,我從真央開始就想這麽形容他了。

……說來這家夥當年不是殉職了麽?難道他不但練就了吐槽神技,還學會詐屍了?而且還詐回了五番隊?

我一直都記得他的名字——平子真子,因為實在太有特點,我平生第一次想對人的自我介紹吐槽就是因為他。

平子真子瞪著死魚眼將四周的人掃視一圈,看到我時,動作停了停。

然後仿佛很自然地打了聲招呼:

“這不是牧野麽?你居然還在五番隊。”

……所以我為什麽不在五番隊?好讓人不爽啊這個家夥!

我感覺自己抽了抽嘴角,也不甘示弱道:

“是啊,話說為什麽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葉鶯呢?”

其實我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畢竟聽說她一百年前就殉職了。當時靜靈庭已經確認了沒有她的靈壓,應當不會假……然而,我問完就後悔了,若她真的已死,我這無疑是揭他的傷疤。

“她啊……”

誰知他擡頭望了望天,竟然真的回答了我,語氣中似乎帶著些憂郁,

“還是去九番隊了啊,那個呆子。”

……所以原來他們都沒死麽?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啊!

>>>

我會成為死神的原因很簡單,和大部分人一樣——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當年的我還處於血氣方剛的年齡,對死神的生活充滿了向往。初到流魂街一區潤臨安,都沒來得及仔細游覽一下這個流魂街最繁華的地區,就迫不及待地沖進了靜靈庭去真央靈術院報名。由於離上課時間還差一天,我就提前住進了學院給我安排的宿舍。

宿舍是兩人一間,房間門口都寫著入住人員的名字。細心如我,當然特意看了眼我的室友的名字——志波葉鶯。

據我所知“葉鶯”是一種鳥,以鳥為名,也真是夠奇葩。

將行李放下,整理了一下房間,我就到食堂去打飯。

開學前一天到校的人似乎不少,當時的同學們也如今天的隊員一樣窸窸窣窣地議論著,我在人群中排著隊,也就恰好聽見了。

“聽說了麽?我們這一屆會有貴族一同上課誒。”

“切,大驚小怪什麽?哪一屆學生沒有貴族?”

“不,這次是五大貴族之一哦,志波家族的大少爺和大小姐!我還聽說那個志波少爺在第一次靈力測評就被評為了最高等級六級呢!”

“大貴族啊,誰知道那些測評結果是怎麽出來的?那那個大小姐呢?”

“這個……好像沒有聽說誒。”

這個屍魂界是一個等級分明的社會,貴族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而五大貴族在我們這些平民眼裏,就如同神明。也因此,許多貴族仗著家世隨意欺負人,這直接導致了平民對貴族的反感。換句話說,身份越高貴的貴族,我們越是不齒。

我和他們一樣。

十幾年前,當我還在流魂街五十三區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了一個下級貴族殺害了一個老人。他的手中流淌著鮮紅的液體,雙目瞪的老大,神色瘋狂而猙獰:

“被我這個貴族殺死是你的榮幸!區區平民也敢這樣和我說話,真是活該!”

我是不知道其中具體的曲折,但從那時起,我對貴族再無好感。

只是……他們說的那個名字我怎麽覺得今天在哪兒見過?

……

吃了飯回到宿舍後,我又下意識地看了眼我舍友的名字,這才恍然了解當時熟悉的感覺從何而來。

——志波,這不正是他們正在討論的那個姓氏麽?

那我的舍友,豈不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大小姐?

當時的感受我到如今都還記得分明。

只覺得大腦一滯,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運氣實在是背,和貴族住在一起,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

>>>

一夜無眠。聽說不睡覺能讓時間過得慢一些,當年的我天真地希望通過這個辦法讓時間不要過去,但終究還是迎來了第二天的日光。

不睡覺當真不是一個好主意,我能明顯得感到頭暈目眩。開學第一天就發生這種事,真不知萬一給老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該如何?

這一屆新生分兩個班,像我這種靈力天賦不怎麽夠的就被分配到二班。

我走進班級的時候,看見同學們的目光都筆挺挺地對著一個位置,而坐在那裏的人卻恍如毫無察覺般低頭翻著手裏的書。她有著一頭幹練的短發,但亂糟糟地趴在頭頂上,看起來似乎是沒梳頭。穿著女式的真央校服,明明沒有說什麽也沒做什麽,卻無端給人一種拒人千裏的感覺。

後來我跟葉鶯說起這事時,她無辜地表示自己完全沒有不讓人靠近的意思。我只能想了想,然後安慰她說“這大概是貴族的天生氣質”。

那時只是開個玩笑,但現在的我卻對此深信不疑著——縱然志波家沒落了,志波葉鶯依然讓人無法靠近。而唯一能真正靠近他的,也只有那個人——

我認識那個人和認識葉鶯是在同一天。

那是老師剛開始講課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和葉鶯搭話——或者說,我根本不想和貴族說話。

上課才開始幾分鐘,教室的前門動了動,就這麽被打開了。

那時老師正在黑板上寫字,就自然地看向了晚來的人。

他有著一頭金色的長發,扁平的臉看著傻楞楞的,往前走了一步,就熟門熟路地道:

“老師,我坐哪兒?”

老師頓了頓,放下了手中的粉筆,回身朝向我們。

他斜眼瞥了他一下,表情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些無奈。嘆了口氣,他就慢慢朝我們道:

“這位同學和我們一起學習。”

然後側過頭,

“同學,你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然後出現的,就是我平生所見槽點最多的自我介紹。

“平子真子”,這麽簡單平常的四個字,居然也能被說得如此魔性。

什麽“小野妹子”“辣味明太子”,不就是兩個相同的字麽?幹嘛一定要換個詞?

還有什麽“真性□□”,完全搞不明白為什麽非要用這麽奇怪的東西來形容“真”這個字。

我那時候看著他嫻熟地指著黑板沒有一絲怯意的樣子,心中騰起的感覺和葉鶯一樣,那就是——久經沙場。下課後同學對他留級的議論似乎也證明了我的觀點。

有句話說,室友情堪比閨蜜。

本想著不和室友說話總是不好,想下課後約葉鶯一起去吃飯。然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好像很多,甚至有許多人趕在我之前就開了口。

“志波桑,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

就這樣七嘴八舌的。

葉鶯看了他們一眼,應該是明白他們巴結的心思,就禮貌地回絕了。

然後她就獨自一人離開了教室,走入了對門的一班。

>>>

我看到志波海燕時,是我出去吃完飯回教室的時候,葉鶯正和他坐在走道中啃著東西。

明明是貴族,他們卻拿著我們平民才吃的牡丹餅——因為沒有足夠的錢,這是最適合我們充饑的東西了。

我走過的時候,正見葉鶯將一袋餅扔到志波海燕頭上。正聽到志波海燕跳腳地大喊“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給!我!吃!完!”繼而又正巧聽到志波葉鶯大聲反駁“說得好像這東西對長身體有幫助似的!”

後面的對話我沒有聽見。

我很快地就略過了他們朝前走去,大約是骨子裏依然不想和貴族為伍。因為一個普通的平民去搭貴族,會被其他普通人背地裏說“勢利”。

然而,我自己知道,從那時起,志波家高大上的印象在我心裏已經完全崩塌了。

TBC

☆、初識

一天的課下來,我十分同情我親愛的室友。

不說每節課下課都有不同的同學光臨她的課桌,就連老師都會時不時地會去關照下她的情況。或許你們覺得有老師的關註很好,但我看得出她對這些人的這些舉動非常不耐煩。

口是心非,是人類的劣根性。

有些人明明我昨天還聽見他們在背後嚼舌鄙視貴族,今天卻往上貼得比誰都勤奮,似乎只有平子真子不是在睡覺就是趴在桌上。不過有次我轉頭拿東西時,好像見他也看著葉鶯的位置,不過煙灰色的眸如一汪深潭,實在無法猜出他究竟在想什麽。但是,他們倆整個第一學期就沒有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都在懷疑是不是我多心了。

雖說和室友搞好關系非常重要,但鑒於葉鶯身邊湊上去的人著實太多,為了展現自己和那幫渣渣們不同的逼格,下課後我一人回到了宿舍。

>>>

我覺得貴族跟我們最大的不同,大約是在這靜靈庭裏可以找到照應的人。

像我們這些平民,獨自一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際關系和吃穿用度都必須自己解決,而本就住在庭中的貴族,則可以方便地與家人取得聯系。

開學第一天,葉鶯回宿舍的時間並不晚——相比她和平子熟識以後,那時候我正坐在床鋪上覆習著當天理論學習的內容。

我至今都記得,她回宿舍的動靜也是驚天地泣鬼神。

“唔,沒錯就是這裏!”

先是一個男聲從寂靜的走廊中傳來,大約他對了對學校給的資料,過了一會兒又更加興奮地大聲道,

“我就說嘛,果然我比你先找到啊葉鶯!”

“少啰嗦混蛋海燕!”

接著的是志波葉鶯頗為惡劣的回話,

“我都比你快了你還當什麽兄長!”

“這是你自己的宿舍吧餵——!你是空鶴麽還要我幫你找的!”

餵餵,能輕點嗎?知道這裏很安靜麽?你們作為貴族的風範還要麽?

當時在心裏這麽想了一下,我就自己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不過,反正他們在我眼裏已經沒什麽貴族的風度了。

“志波同學麽?你的宿舍在這裏哦。”

我對自己最滿意的,就是雖然心裏極愛吐槽,卻總能很體面地說出每句話。

葉鶯和她哥哥就站在宿舍門口,志波海燕看到我就很是激動地“哦!”了一聲,直接把葉鶯推進了房門,一邊推還不忘再自誇一遍:

“看吧果然是這裏!”

志波葉鶯瞇著分外不爽的半月眼回過頭,我想她頭頂的東西可以具象化的話,大約會有無數的“井”在那兒跳動:

“餵所以我說……”

她還沒說完,志波海燕就賠著一張傻呆呆的笑臉湊向我,順便打斷了她的話。

“你就是牧野同學吧,我叫志波海燕!”

他說著擡起一只手猛地揉亂了她的頭,

“這是家妹志波葉鶯,好像有點任性,請你多多指教!”

他剛說完,就被志波葉鶯擡腳踢到了走廊上:

“你說誰任性啊混蛋?”

然後她就走進了門。

>>>

雖然志波家的形象在我心裏已經爛成了一灘泥,但他們終究是貴族,要如何和葉鶯相處,我還是沒有底的。

志波葉鶯並不是一個奢侈的人,盡管夜色昏暗,但她沒有像今天我聽說的其他貴族那樣嫌這嫌那,也沒有任性地喊學校多拿些照明設備。我們就點了一個小油燈,我坐在桌邊覆習,她趴在對面,雙眼懶洋洋地看著窗外。

過了很久,她突然就開了口:

“志波葉鶯。”

我奇怪地擡頭看著她,不知她是什麽意思。

“我的名字啊名字!”

她抓了抓頭發,似乎很是嫌棄我的智商,

“你叫什麽名字?”

“嗯,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還有我的名字門口的牌子上不是有麽?”

鑒於被人鄙視智商,我不甘示弱地就鄙視了回去。

她楞了一下,理所當然道:

“啊,這種東西,剛才直接被海燕推進來了所以忘記看了。”

怪我咯?

在心裏啐了一口,我才將目光對向她:

“我叫牧野涙。”

“哦。”

她高冷地回了個單音節就又看向了窗外,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回過了頭,聲線高揚,

“等等,好奇怪啊你這個名字。”

所以剛才那幾秒鐘她都在想什麽啊——?我該反駁名字的問題還是吐槽她的反射弧——?

不過我的行動先我的大腦做出了反應,因為我下一秒就反駁了回去:

“其實我也不覺得‘葉鶯’這個名字正常。”

“有什麽不正常的?我們家的人都以鳥作名字,你看海燕也是,還有我小妹空鶴!”

“對啊,我們家的人也都起這種風格的名字?所以哪裏不正常了——?”

“餵……”

“我可是就事論事!”

說到後面就有點強詞奪理了,所以她就放棄了繼續跟我討論這個話題,又轉頭看向了窗外。

我對著書本又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擡頭問她:

“你都不覆習的麽?聽說明天上課老師要提問。”

她相當煩躁地甩了甩頭道:

“這種東西幾十年前我們管家就教過我了,有什麽好覆習的?”

我沒有再接話,其實心裏挺羨慕的。

又過了很久,她驀地伸手指了指窗外:

“話說,涙,那個家夥是怎麽回事?我今天看老師看他的樣子好像有點恨鐵不成鋼。”

我也就循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看見的是有著金色長發的少年從前方走遠的背影。按理從背影認人,特別對於還不熟悉的人,還是有些困難的,但那金色長發太過特別,我也就一下子認出來了,想必葉鶯也是如此。

“哦他啊,今天很多人都在討論他,大概是來找你的人太多了所以你沒有聽到。”

我說到這裏,她就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很苦惱的表情。

我沒有理她,只是將今天聽到的內容簡單地覆述:

“聽說他是留級的,因為理論考試總是通過不了,至於其他成績——他們並沒有提到。”

我私下覺得他其他成績不會太差,甚至還可能非常優秀。恨鐵不成鋼的前提,是你是一塊足以成為鋼的鐵。

葉鶯“啊”了一聲,就自顧自撐著頭又看向了窗外那個背影,過了一會兒,慢慢道:

“上理論課的時候一直在睡覺啊那家夥,雖然睡姿超厲害的。不過一個平民不好好聽課必然過不了的吧。”

“嗯,我也覺得。”

我那時候只是隨聲附和了一句。

TBC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在哪裏,評論在哪裏!

這可是平子同人,不許霸王不許潛水!你們想對我的本命做什麽!

☆、開端

盡管在宿舍和葉鶯相處得並不差,甚至還能說得上愉快,但在平常上課時,我並不方便和她表現得多麽熟絡,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沒有靠山,我需要朋友和更多的人緣來維持我在靜靈庭裏的生活。我們並不像其他的舍友那樣會一同買飯吃飯,放學後也不一起回宿舍。不過我覺得這樣挺好,對葉鶯也沒什麽愧疚感,因為有志波海燕代勞。

經過了第一天的碰壁,從第二天開始就有許多人放棄了和葉鶯的交流,轉而在私下裏貶低她的為人,譬如“高傲”、譬如“自以為是”,我每天中午去食堂都能看見同學們三五成群地數落她這個數落她那個。我想,如果他們不是抱著攀附的心態和葉鶯好好交流,應當就不會得到這樣的結果。但是人,總是利益至上又自以為是的存在。不過,有志波海燕,即使和全班同學的關系都不甚融洽,她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當然,這個年級像葉鶯這樣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平子真子。

不知道是不是留級的緣故,同學們似乎都看不起他,他也不屑於和其他人交流,總是獨來獨往。有幾次我中午去學校的花園散步,就見他獨自一人躺在一棵大樹下曬太陽,樂得清閑的樣子。

有時候我會想,兩個同樣孤僻的人會走到一起,大抵也是命運的安排。

>>>

一年級的第一學期是純粹的理論課。

這些死神的理論對我這種平民來說著實是很陌生的,所以為了應付第二天慣例的提問和默寫,我每天都會覆習到很晚,而對於葉鶯來說,這都是習以為常的內容,完全不用多看。

她每天晚上都是這麽看著窗外,我也不知她在看什麽。

其實我對貴族的生活挺感興趣的,有一次看完一個章節,心想著休息一會兒吧,我就擡起了頭。

她和往常一樣看著外面。

“這些東西你們明明會了,為什麽還要跑來這裏學習?”

這個問題在我心裏翻騰了很久,對於答案,我始終都無法理解。

“對啊這就是問題了,你看白哉和夜一,誰會像父親大人一樣還把我和海燕送到真央來學習?”

葉鶯聽聞蹙了蹙眉,似乎對這個現象也是相當不滿,

“不過他說,貴族如果不接觸更多人的話會失去人心,在真央這裏了解一下流魂街出生的死神,對未來會有所好處。”

這一點,我很讚同。

確實,貴族可以輕易在自己的大宅內學到所有死神都能學會的內容,但若只是如此,就未免太過不近人情。後來朽木露琪亞的事件中,我覺得朽木白哉犯的就是這個錯。

雖然當時的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夜一和白哉究竟是誰,但幾乎認定了志波家的家主是個十分和藹而明事理的人。

然而,從目前葉鶯和同學們的交流情況來看,我並不覺得志波家家主的用心收到了效果。如果硬要一百五十多年後的我說有效果,大概只能說她找到了一個依靠了幾百年的人。

那個人並不是志波海燕。

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那時她說完後我也不知為何就看了看窗外她目光對著的地方。

萬籟俱寂的夜,漆黑幽深的矮灌木,晚風拂過發出“沙沙”響聲。灌木叢中突兀地立著一棵高樹,我就自然地朝那裏看去。——好像有個誰正坐在樹下。

情不自禁地向前湊了湊,就見平子真子正坐在那裏,金色的長發披在背上,他靜靜地擡著頭,就好像在看著空中。但沒有月亮的靜靈庭的夜空,我是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

等等……莫非,葉鶯每天對著窗外看的就是他?

“餵,葉鶯,你在看什麽?”

我抽了抽嘴角,想確認一下自己的猜測。

她果然伸手指了指那棵樹的方向,淡淡說了一句,好似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你看那家夥那種樣子,一看就很難相處。”

我沒回答,心下卻是小聲嘀咕著:

——那你整天盯著他看是鬧哪樣?

現在回想起來,這大概就是我所見的葉鶯和平子最初的JQ。

>>>

第一學期對真央的新學員來說雖然很重要,但真要回憶的話,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僅僅是四大技能的理論課而已,貴族和我們的區別也不過就是他們本就知道一些,不需要累死累活地背誦,所以第一學期的時候,大家的起跑線似乎都沒什麽區別。

我現在還記得的就是,即使期末考試只是單純的筆試和理論,年級的第一名還是志波海燕。葉鶯似乎是排在中列,用她的話說,就是即使很多都知道,要一字不差地背下來也是很難的。

“這種東西全都死背下來到底有什麽用啊?以後做死神會需要麽?對你的能力有幫助麽?真不知道海燕在想什麽……”

那天拿到考卷回到宿舍後,這就是她的原話。

其實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那次考試,平子真子堪堪越過及格線,我清楚地看見老師發到他的試卷時露出了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

輕松的第一學期就是這麽結束的。

真央靈術院第一學年分為兩個學期,但說是分學期,其實中間的假期不過三天而已,之所以會這樣分,是為了方便區分理論和實踐兩個學習階段,換句話說,第二學期就是所謂的基礎實踐課。

對我們平民來說,三天的時間當然是不夠回家的,最多就是不用上課而已,但住在靜靈庭的貴族就與我們不同。

學期結束的那天回到宿舍,葉鶯就開始整理東西,對我說她要回家看望她的小妹和寵物。

我撐了撐頭,奇道:

“寵物?”

“對!我五歲時和海燕一起去流魂街的山上玩的時候撿回來的一只受傷的野豬!”

她說到它,立刻就來了精神,伸出兩只手在空中畫了個橢圓形,比劃道,

“它叫波尼,現在已經長得這麽大了!”

“那你們是養了它很久了吧?真的還能被稱作野豬麽?”

葉鶯聽聞似乎是被我的問題難倒了,就停下了動作端著下巴,似乎思考著該如何回答我。

“唔,其實還算的吧,波尼長得一看就是野豬的樣子啊!”

她這麽說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麽奇事一般,又補充道,

“不過,以前我和海燕給它買了個蝴蝶結系在它身上,這麽說起來也有點家豬的樣子吧!”

她說完,我就不自覺地在腦中腦補起了身上掛著蝴蝶結的野豬。

黑不溜秋長著獠牙的野豬……背上有一個可愛的巨型蝴蝶結。額……

我不自覺挑了挑眉。

是我腦補的方式出錯了,還是那只野豬看起來……的確很違和?

那時我堅信著定是自己漏掉了哪方面的信息,正打算向下問時,我們宿舍的門就直接被人打了開來。

我和葉鶯一同警覺地朝門口看去。

——這個宿舍除了我們不該再有第三人用這種方式進來,就算是有人要來串門,也應當以禮貌為前提先敲門才是。

然後我們看見志波海燕站在門口。

沒有以往一樣冒著傻氣的笑容,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長長的下睫毛微微抖動著,整個人都僵硬著,好像有什麽心事一般。

似乎看出了問題,葉鶯走上了一步,小心翼翼地放低了聲音:

“海燕……?怎麽了?”

志波海燕沒有馬上回答。

“……啊,沒什麽!”

他下一秒又露出了招牌的陽光笑容,舉起一只手揮了揮手,

“剛才父親大人用鬼道通知我,為了讓我們快融入真央,希望這幾天別回家,和同學們多多交流!”

我註意到葉鶯皺了皺眉:

“父親大人……”

但他馬上打斷了她的話:

“就是這樣,我是來告訴你的!先回去咯葉鶯!”

然後直接關上了門。

我們的宿舍一下子就安靜了。

葉鶯保持著站在那裏的動作,久久沒有移步,只是微微睜大了眼,對這個消息顯得非常震驚。

我坐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

志波家的事不是我能管的,作為外人,我能做的就是安慰了:

“既然這樣,那,要不就不要回去了?”

她沈默了很久,慢慢坐到一旁,低聲道:

“也只能這樣了吧。”

當時的我只是覺得這事蹊蹺,就算再怎麽希望與平民拉近距離,假期不讓自己的子女回家也太奇怪了。現在想想,這大概就是志波家族沒落的開端。

TBC

作者有話要說: 求留言啊啊啊啊~

☆、樓傾

假期的三日,本該是悠閑的時光,但真央靈術院卻並不平靜。

警鳴聲可以傳遍整個靜靈庭,允許隊長級解放斬魄刀的命令在傳達時也會讓這個區域所有的人都聽見。而那三天,時不時就會聽到這些聲音。

這幾天我沒有看見志波海燕。

葉鶯長久地坐在宿舍中沒有出門,卻是工工整整的將兩手架在兩邊的姿勢,始終微微蹙著眉,一直沒有說話。

不知怎的,我也開始擔心了起來。

那三天的食物都是我去替葉鶯買的,有一天拿著飯路過平子真子呆著的那棵大樹時,又聽到了靜靈庭的警鈴聲:

“旅禍已出逃,正往庭西前進,請志波一族即刻派人抓獲!”

平子真子聽聞就朝西面側了側頭,他的雙眼被長長的劉海遮住了,我無法看清。

旅禍,即靜靈庭的入侵者,或者叛逃的罪人。

我當時突然就放心了。——如果是為了抓捕犯人,出於子女安全考慮的話,不許他們回家,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回去後我將一份食物交給葉鶯,向她說明了我的想法。

她卻沒有露出絲毫輕松起來的表情。

“我知道……剛才父親跟我說了。”

她單手置於桌面死死握住了拳,慢慢咬起了牙,神色間我看不懂的情緒更濃重了。然後她說出了一個名字——朽木響河。

朽木,我聽人說過,也是五大貴族之一,但我並不知道她說這些話的意思。我只是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看她也沒想要告訴我,也就不再多問了。

貴族的世界,想必比我想象的更加覆雜和恐怖。

>>>

兩天後的晚上,一些中下級貴族回到了學校中。

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若是知道什麽的話,必定又會到處和人議論,所以盡管知道葉鶯心情不好,第三天我就沒有再陪她,直往人多的地方走。

“這都沒聽說?前段時間朽木響河叛逃了,這幾天舉庭都在抓他呢!”

朽木響河……果然就是這次的旅禍。

“哦對了,還有一件奇事!”

那個人話音停了停,又分外裝逼地揮了揮手中的扇子,

“早上我來之前聽到父上和母上說,志波家家主似乎在抓捕途中沒有盡全力,將他私放了!”

四周的人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七嘴八舌道:

“不是吧,這都敢?”

那人又道,頗有些幸災樂禍在其中:

“私放旅禍可是大罪,即使是五大貴族……我看這次,志波一族也到頭了!”

我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沒敢出聲。

嘰嘰喳喳圍在一塊兒的幾人驀地就安靜了下來,齊齊看向一個方向。我也看去,正見志波海燕從不遠處走來,他緊繃著臉,目光深沈。

他們看了他一會兒,似乎覺得尷尬,就一窩蜂散去了。

“牧野。”

他走過來叫住我,一改往日的逗比,神色間除了認真還是認真,

“這件事情還沒有出結果,剛才聽到的事情,先別跟葉鶯說。她會沖動的,拜托了。”

我點了點頭。

他說完轉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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