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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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侍寢完的蕭璃來見清安，她道：“還好娘娘安然無恙。”
“雖然有點驚險，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蕭璃頷首：“是上天保佑。”
清安話題一轉：“為何皇上現在如此寵愛你？”
蕭璃微笑，她屏退左右，只留下清安和她兩人：“娘娘可知道浮歡散是什麽東西？”
“浮歡散？”清安疑惑道：“我似乎聽說過，是數百年前在雍都貴族中流傳的藥散，後來就逐漸沒人提起了。”
“所謂浮生如夢，為歡幾何？這浮歡散，是數百年前，義嘉王研制，據說是為了懷念早逝的妻子，服用此藥，就可以見到最想見到的人，這藥在雍都貴族中流傳開來，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當時的皇帝梁肅宗下令銷毀。”
“什麽事？”
“義嘉王服食後，一日狂性大發，剛巧梁肅宗來看他，他卻瘋癲到要弒父，雖被侍衛所阻關了起來，但是義嘉王卻生生用牙齒咬破手腕，自絕於世，義嘉王是肅宗最喜愛的兒子，卻因服食浮歡散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肅宗傷心之下，下令徹查，才發現這浮歡散，是一種慢性之毒，服用後初始並沒有什麽反效果，但日積月累之下，就會讓人身體衰竭，失去神智，最後發瘋而死。”
清安瞠目結舌：“人人都說義嘉王是懷念亡妻，重病而死的。”
“因為義嘉王是肅宗預備立為儲君的兒子，而且肅宗非常喜愛他的二子，也就是日後的仁宗皇帝，肅宗為了義嘉王和仁宗皇帝考慮，就將此事壓了下來，對外宣傳義嘉王是重病而死，並收繳所有浮歡散銷毀，等仁宗皇帝即位，為了父親聲譽，更是毀了所有關於浮歡散的記錄，後來世人就只知道浮歡散是義嘉王研制的一種藥散，並不知道，它就是害得義嘉王發狂而死的元兇。”
清安不由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當時東留王想爭奪儲位，所以讓蕭家搜集有關浮歡散的一切，準備以此攻擊仁宗皇帝，但是沒想到被肅宗皇帝發現，肅宗本就不喜東留王，此次更是大怒，東留王被賜死，蕭家也差點全族覆滅，當時的蕭氏一族族長蕭閔，只身面見肅宗皇帝，誰也不知道他們交談了什麽，只知道，終梁一朝，蕭氏全族都沒有再擔任過什麽重要官職，而這浮歡散的秘密，也被掩蓋了下來。”
“蕭家藏起了浮歡散的秘密，以此交換蕭家全族性命。”
蕭璃頷首：“祖輩以為浮歡散是能讓鐘鳴鼎食的蕭家再上一步的助力，卻沒想到，這浮歡散，也是讓蕭家差點全族覆滅的利器，人性貪婪，不知滿足，最終自食其果。”
“但是你知道了浮歡散的秘密。”
“這也是湊巧的事，我父親要我與雲朗斷絕往來，我不同意，父親就將我關了起來，不許我去見雲朗，他怕我煩悶，就送來一批祖輩傳下來的古籍給我消磨時間，我無意之間發現其中一本書的書頁比較厚，剪開後，才發現裏面藏了一張紙，一張有關浮歡散秘密的紙，只是那張紙年代久遠，等我看完，就碎成一片一片了，我看了那張紙，才知道原來當年族長蕭閔將浮歡散的秘密封存於古籍中，以備萬一，只是代代傳下來後，族人只以為那是古籍，卻不知道，古籍裏藏著一個驚心動魄的秘密。”
清安忽想起了什麽：“難道你將浮歡散……”
“對，我將它獻給了皇上。”
“什麽？”清安大驚。
“浮生如夢，為歡幾何？皇上思念洛皇後，這浮歡散，可以讓皇上見到洛皇後。”
清安手腳冰涼：“但這是慢性之毒……”
“我知道這有毒。”
“萬一事發，你會害死你自己的！”
蕭璃淒然一笑：“當日雲朗自盡，我就想隨他而去，我這條命，早已不是我的自己的。”她忽嘆道：“三月前，娘娘被夏侯軒所擄，我以為娘娘再也回不來了，在這宮中，我孤立無援，又覆仇心切，於是，就想到了浮歡散，浮歡散的毒性是慢慢累積的，初始根本驗不出什麽，皇上現在已經離不開它了，昨夜，皇上召我前去，就是又服用了浮歡散。”
“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你，還將你晉升為四妃之一……”
“當不當妃子，我根本就不在乎。”蕭璃道：“我只想讓他死。”
“慎言！”清安不安地看了看四周。
“難道娘娘不想讓他死嗎？”蕭璃道：“娘娘此次出宮，本來有機會逃出去，再也不回這地獄一般的楚宮的，可是娘娘還是回來了，這就證明，娘娘寧願放棄安定平凡的生活，也要讓他死，不是麽？”
清安沈默了一會，才點頭道：“對，我想讓他死。”
蕭璃點頭：“只要他繼續服用浮歡散，他離死期不遠了。”她忽然莞爾笑道：“皇上，也挺可憐的，這宮中，都沒幾個真心愛他的。”
清安冷笑：“他自作自受。”
她想起楚嵐安插奸細害死三哥哥的事，不由咬牙切齒：“反正他們楚家，沒幾個好人，有這下場，是活該。”
蕭璃忽道：“對了娘娘，昨夜，我感覺到皇上似乎還不是非常信任娘娘，娘娘該怎麽辦？”
“這個我自有辦法。”清安道：“我昨日就和綺雪說過，楚宮中，皇上不僅僅需要一個洛皇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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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稱病不再上朝，朝堂中右相傅懷胥大權獨攬，傅懷胥從楚桓起事起就一直跟隨他，加上賢妃待人和善，兄妹倆在楚國根基很深，而楚桓自從清安對他說過雷公藤的事情後，他就對傅氏兄妹心懷芥蒂，雖然當年的事他絲毫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但所謂空穴來風，勢必有因，傅家兄妹，他還是不得不防。
只是他培養的心腹項旭和明致遠等人還是羽翼未豐，加上楚嵐不在，他一下少了個左膀右臂，所以此時，他還是無法動傅懷胥。
這日梭羅國進貢瑞獸，那是一個通體純白沒有一絲雜毛的白虎，楚桓攜妃嬪與梭羅國使者一同觀賞，那白虎雖困在籠子裏，但還是一派王者之氣，楚桓瞧得有趣，他撫掌笑道：“這白虎倒甚是稀罕，多謝貴國國主的心意了。”
梭羅國使者拍馬屁道：“我國國主覺得這種獸中之王，只有皇上這種人中之龍才能駕馭，所以擒到之後一刻都不敢留，快馬加鞭讓小人送給皇上。”
梭羅國是楚國旁邊小國，楚桓大悅：“貴國國主客氣了，朕已著禮部備好厚禮，回送給國主。”
兩人正說著話，那關在籠子裏的白虎忽然狂性大發，生生撞斷欄桿躍了出來，直奔穿著明黃帝服的楚桓而來。
楚桓沒有防備，手中也無刀劍，而距離他最近的就是眾妃嬪，其中蕭璃稱病未到，恭妃和賢妃坐在他左右兩側，大部分女人都嚇得大聲尖叫，賢妃更是忙摟緊皇長子，飛快退到旁側，燕子妤則想都沒想，就往楚桓身邊撲去，但是她身份太低，離楚桓位子比較遠，她還沒跑兩步，就見恭妃梁清安撲在楚桓身上，以身擋住白虎的爪子，白虎堪堪抓破清安的肩膀，就被反應過來的楚桓一腳踹在腹上，白虎吃痛，生生退了幾步，侍衛將刀扔給楚桓，楚桓將清安交給身邊侍衛，就拿著刀，朗聲笑道：“朕是人中之龍，你是獸中之王，今天倒要看看，是誰厲害？”
他拒絕身旁侍衛的幫助，就持刀鬥起白虎，他武藝甚好，白虎奔騰閃躍著，楚桓鬥得興起，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戰場上喋血的日子，清安目不轉睛地看著楚桓鬥著白虎，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當年馴服烈馬的少年。
只是，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有些東西，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楚桓後來一刀劈在白虎頸上，白虎鮮血如泉湧，掙紮了一夥，就在地上不動了，周圍人大聲喝著彩，楚桓抹了一把汗珠，他朗聲大笑，梭羅國的使者已經面如土色，忙跪下道：“是微臣沒有鎖好白虎，請皇上恕罪。”
“何罪之有？”楚桓拿著刀，如浴血戰神般光輝耀眼：“朕很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
他走回王座，只是腳步遲疑了一下，他目光冷冷掃向摟著皇長子的賢妃，賢妃本來就恨不得躲到角落裏去，被他目光一掃，更是嚇得手腳冰涼，只是摟著兒子，一聲不吭。
燕子妤則抿了抿嘴唇，黯然別過頭去。
楚桓在清安這邊停留了下，他眼神覆雜地看著蹙眉的清安，還是問道：“沒事吧？”
清安臉色蒼白，搖了頭，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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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話題一轉：“為何皇上現在如此寵愛你？”
蕭璃微笑，她屏退左右，只留下清安和她兩人：“娘娘可知道浮歡散是什麽東西？”
“浮歡散？”清安疑惑道：“我似乎聽說過，是數百年前在雍都貴族中流傳的藥散，後來就逐漸沒人提起了。”
“所謂浮生如夢，為歡幾何？這浮歡散，是數百年前，義嘉王研制，據說是為了懷念早逝的妻子，服用此藥，就可以見到最想見到的人，這藥在雍都貴族中流傳開來，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讓當時的皇帝梁肅宗下令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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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嘉王服食後，一日狂性大發，剛巧梁肅宗來看他，他卻瘋癲到要弒父，雖被侍衛所阻關了起來，但是義嘉王卻生生用牙齒咬破手腕，自絕於世，義嘉王是肅宗最喜愛的兒子，卻因服食浮歡散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肅宗傷心之下，下令徹查，才發現這浮歡散，是一種慢性之毒，服用後初始並沒有什麽反效果，但日積月累之下，就會讓人身體衰竭，失去神智，最後發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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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義嘉王是肅宗預備立為儲君的兒子，而且肅宗非常喜愛他的二子，也就是日後的仁宗皇帝，肅宗為了義嘉王和仁宗皇帝考慮，就將此事壓了下來，對外宣傳義嘉王是重病而死，並收繳所有浮歡散銷毀，等仁宗皇帝即位，為了父親聲譽，更是毀了所有關於浮歡散的記錄，後來世人就只知道浮歡散是義嘉王研制的一種藥散，並不知道，它就是害得義嘉王發狂而死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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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藏起了浮歡散的秘密，以此交換蕭家全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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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知道了浮歡散的秘密。”
“這也是湊巧的事，我父親要我與雲朗斷絕往來，我不同意，父親就將我關了起來，不許我去見雲朗，他怕我煩悶，就送來一批祖輩傳下來的古籍給我消磨時間，我無意之間發現其中一本書的書頁比較厚，剪開後，才發現裏面藏了一張紙，一張有關浮歡散秘密的紙，只是那張紙年代久遠，等我看完，就碎成一片一片了，我看了那張紙，才知道原來當年族長蕭閔將浮歡散的秘密封存於古籍中，以備萬一，只是代代傳下來後，族人只以為那是古籍，卻不知道，古籍裏藏著一個驚心動魄的秘密。”
清安忽想起了什麽：“難道你將浮歡散……”
“對，我將它獻給了皇上。”
“什麽？”清安大驚。
“浮生如夢，為歡幾何？皇上思念洛皇後，這浮歡散，可以讓皇上見到洛皇後。”
清安手腳冰涼：“但這是慢性之毒……”
“我知道這有毒。”
“萬一事發，你會害死你自己的！”
蕭璃淒然一笑：“當日雲朗自盡，我就想隨他而去，我這條命，早已不是我的自己的。”她忽嘆道：“三月前，娘娘被夏侯軒所擄，我以為娘娘再也回不來了，在這宮中，我孤立無援，又覆仇心切，於是，就想到了浮歡散，浮歡散的毒性是慢慢累積的，初始根本驗不出什麽，皇上現在已經離不開它了，昨夜，皇上召我前去，就是又服用了浮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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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冷笑：“他自作自受。”
她想起楚嵐安插奸細害死三哥哥的事，不由咬牙切齒：“反正他們楚家，沒幾個好人，有這下場，是活該。”
蕭璃忽道：“對了娘娘，昨夜，我感覺到皇上似乎還不是非常信任娘娘，娘娘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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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培養的心腹項旭和明致遠等人還是羽翼未豐，加上楚嵐不在，他一下少了個左膀右臂，所以此時，他還是無法動傅懷胥。
這日梭羅國進貢瑞獸，那是一個通體純白沒有一絲雜毛的白虎，楚桓攜妃嬪與梭羅國使者一同觀賞，那白虎雖困在籠子裏，但還是一派王者之氣，楚桓瞧得有趣，他撫掌笑道：“這白虎倒甚是稀罕，多謝貴國國主的心意了。”
梭羅國使者拍馬屁道：“我國國主覺得這種獸中之王，只有皇上這種人中之龍才能駕馭，所以擒到之後一刻都不敢留，快馬加鞭讓小人送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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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話，那關在籠子裏的白虎忽然狂性大發，生生撞斷欄桿躍了出來，直奔穿著明黃帝服的楚桓而來。
楚桓沒有防備，手中也無刀劍，而距離他最近的就是眾妃嬪，其中蕭璃稱病未到，恭妃和賢妃坐在他左右兩側，大部分女人都嚇得大聲尖叫，賢妃更是忙摟緊皇長子，飛快退到旁側，燕子妤則想都沒想，就往楚桓身邊撲去，但是她身份太低，離楚桓位子比較遠，她還沒跑兩步，就見恭妃梁清安撲在楚桓身上，以身擋住白虎的爪子，白虎堪堪抓破清安的肩膀，就被反應過來的楚桓一腳踹在腹上，白虎吃痛，生生退了幾步，侍衛將刀扔給楚桓，楚桓將清安交給身邊侍衛，就拿著刀，朗聲笑道：“朕是人中之龍，你是獸中之王，今天倒要看看，是誰厲害？”
他拒絕身旁侍衛的幫助，就持刀鬥起白虎，他武藝甚好，白虎奔騰閃躍著，楚桓鬥得興起，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戰場上喋血的日子，清安目不轉睛地看著楚桓鬥著白虎，恍惚間，似乎看到了當年馴服烈馬的少年。
只是，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
有些東西，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楚桓後來一刀劈在白虎頸上，白虎鮮血如泉湧，掙紮了一夥，就在地上不動了，周圍人大聲喝著彩，楚桓抹了一把汗珠，他朗聲大笑，梭羅國的使者已經面如土色，忙跪下道：“是微臣沒有鎖好白虎，請皇上恕罪。”
“何罪之有？”楚桓拿著刀，如浴血戰神般光輝耀眼：“朕很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
他走回王座，只是腳步遲疑了一下，他目光冷冷掃向摟著皇長子的賢妃，賢妃本來就恨不得躲到角落裏去，被他目光一掃，更是嚇得手腳冰涼，只是摟著兒子，一聲不吭。
燕子妤則抿了抿嘴唇，黯然別過頭去。
楚桓在清安這邊停留了下，他眼神覆雜地看著蹙眉的清安，還是問道：“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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