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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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姨娘被拖出去了，洛容瑾勉強笑道：“讓皇上見到臣妾的家醜了。”
楚桓坐在她旁邊道：“你這已經不算什麽了。”
“皇上何故有此言？”
楚桓目光飄向遙遠的遠方：“朕的母親，是祁國的鳳瑤公主，她性格剛毅急躁，所以，不得我父親的喜歡，但是她對朕，卻是很好的，有她在的時光，那是朕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洛容瑾靜靜聽著，楚桓繼續道：“朕母親帶過來一個陪嫁丫頭，朕叫她馨姨，小時候，她是朕除了母親外，最喜歡的人，馨姨長得很漂亮，人又溫柔，和母親不一樣，朕曾經在野外被蛇咬了，是她毫不猶豫地替朕吸吮毒汁，自己反而差點中了毒，朕當時想，長大後一定要報答她，要送給她很多金子，替她買個大房子，讓她一輩子都過得安樂無憂。”
楚桓說到這裏時，停了一下，洛容瑾不由道：“皇上，那後來馨姨怎麽樣了呢？”
“後來，她就成了聶夫人。”
“啊？”洛容瑾是知道聶夫人的，傳言她生下的楚涵是世子楚桓最大的對手，但後來楚桓在戰亂中權力越來越大，終於逼迫父親楚茂行交出兵權，氣得老父歸了天，楚桓還把聶夫人和楚涵囚禁在青州，所有待遇和囚犯一樣，侯府的側夫人和小公子落到這個地步，世人說起這一段時，都說楚桓太過心狠，這般對待自己的老父親和庶母庶弟。
楚桓道：“對，馨姨就是聶夫人，她在母親病逝之前，成了聶夫人。母親是在朕七歲那年病逝的，因為她拋棄了故國千裏迢迢嫁的男人，心中永遠不止只有一個女人，他有眾多侍妾，他對每一個侍妾都很溫柔，與對母親並沒有任何差別，母親接受不了她的婚姻是這樣的，她接受不了她一個堂堂北祁公主，要和那些低賤的女人去爭奪丈夫的寵愛，她一向心高氣傲，怨氣郁結在心中，終於越病越重，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她發現，她最信任的陪嫁丫頭，居然在她病榻前和她的丈夫茍合，她氣得要打那個朕喊作叫馨姨的丫頭，她丈夫卻為了保護那個丫頭，讓她立刻成為了聶夫人，朕的母親，終於在馨姨成為聶夫人的那天，徹底離開了這個世間，死不瞑目。”
楚桓是第一次在人前說起這個事情，他撐著頭，有些疲倦，洛容瑾有些擔心，輕聲喊道：“皇上……”
“馨姨成了聶夫人，還給朕生了一個叫楚涵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許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有了一個東西，還是想要更多，連世子之位，她也想要。馨姨生下楚涵之後，就對朕很冷淡，有一天，她卻主動在花園中對朕招手，遞給了朕一塊糖，朕那個時候九歲，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怎麽死的了，她卻還以為朕是小時候圍著她轉的小孩子，朕在她走後，把那塊糖塞到四弟的手中，那天晚上聽說四弟上吐下瀉，折騰了一晚上，差點沒死掉，四弟母親和馨姨交好，找她吵了一架，馨姨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之後就更加恨朕了。”
洛容瑾忍不住道：“她這樣害嫡長子，不怕被侯爺知道嗎？”
楚桓輕笑：“朕父親最喜歡帶著美人游山玩水，他耳根子又軟，一年有大半時候不在武陵，這侯府不隨便他們折騰麽？”
洛容瑾不由對楚桓大為同情，她沒有想到楚桓在侯府的時日居然那般艱難，甚至比她還要艱難萬分，他在母親逝後，能躲過聶馨等人暗害，長大成人，繼承侯位，這中間的辛苦，她連想都不敢想。
楚桓道：“所幸那侯府，還有阿嵐幫朕，朕和他兩兄弟，相互扶持，才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以往洛容瑾從楚桓口中聽到楚嵐名字時，都會心中一跳，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楚桓講起他小時候的事，她震驚於武陵侯府的藏汙納垢，也震驚於楚桓的幼時遭遇，再聯想到自己，不覺同病相憐，所以這次聽到楚桓說起楚嵐時，倒沒有以往的心神激蕩。
楚桓繼續道：“朕從來沒有和人說過這些，唯獨只對你說過，因為朕覺得，你在洛家，和朕在侯府，很像。”
洛容瑾道：“臣妾沒有皇上那麽本事，能夠從侯府那般的環境中一步步登上帝位。”
“你能在洛家守住你和你母親的地位，已經很不容易了。”楚桓道：“說到底，都是因為朕的父親太過花心，分不清妻妾和嫡庶的區別，朕發過誓，絕對不會重蹈父親的覆轍，瑾兒，朕這輩子，只會立一位皇後，也只會立她的孩兒為太子。”
洛容瑾沒有想到楚桓會這般說，她有些驚訝，又有些感動，楚桓又道：“朕知道你最大的心事就是你弟弟的下落，朕早就密令各州府查找你弟弟的下落了，只是可惜……暫時還沒有找到。”
洛容瑾本來滿懷期待的心又瞬間低落，她道：“臣妾不知道皇上早就密令各州府查找霖弟的下落，臣妾先代替霖弟謝謝皇上了。”
“你總是什麽都不敢要求朕。”楚桓道：“其實不必這樣，朕如今，除了一個阿嵐，也沒有其他家人了，你的家人，就是朕的家人，之後朕會昭告天下，貼出布告來尋找皇後的弟弟，些許會有些人記得當時的事，瑾兒，你放心，就算你的弟弟有何不測，朕也會尋個洛氏子弟過繼給他，讓他承繼侯位，朕絕不容許欺負你的人繼承這個爵位，因為潯陽侯的爵位，是朕送給你，讓洛家一輩子富貴無憂的禮物。”
洛容瑾感動得有些眼眶發紅，她哽咽道：“臣妾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這般厚愛？”
楚桓將她擁入懷中：“朕喜歡的人，本來就值得世上最好的東西，瑾兒，朕不需要你給朕什麽，只要陪著朕，一生一世，就好。”
洛容瑾靠在楚桓懷中，感受著腹中孩兒的胎動，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眼前這個男人，捧出自己的一顆真心對待她，給她皇後的尊榮，給她家族爵位，驅逐欺淩她的庶母和庶弟，甚至還說出了自己從不願在人前說出的往事，他是真的喜歡她，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被他這樣真心對待？
第一次，她忽然不想再費盡心機逐字斟酌對楚桓說的每一句話了，而是就這樣靠著他，看著花開花謝，雲起雲落，就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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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桓坐在她旁邊道：“你這已經不算什麽了。”
“皇上何故有此言？”
楚桓目光飄向遙遠的遠方：“朕的母親，是祁國的鳳瑤公主，她性格剛毅急躁，所以，不得我父親的喜歡，但是她對朕，卻是很好的，有她在的時光，那是朕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洛容瑾靜靜聽著，楚桓繼續道：“朕母親帶過來一個陪嫁丫頭，朕叫她馨姨，小時候，她是朕除了母親外，最喜歡的人，馨姨長得很漂亮，人又溫柔，和母親不一樣，朕曾經在野外被蛇咬了，是她毫不猶豫地替朕吸吮毒汁，自己反而差點中了毒，朕當時想，長大後一定要報答她，要送給她很多金子，替她買個大房子，讓她一輩子都過得安樂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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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就成了聶夫人。”
“啊？”洛容瑾是知道聶夫人的，傳言她生下的楚涵是世子楚桓最大的對手，但後來楚桓在戰亂中權力越來越大，終於逼迫父親楚茂行交出兵權，氣得老父歸了天，楚桓還把聶夫人和楚涵囚禁在青州，所有待遇和囚犯一樣，侯府的側夫人和小公子落到這個地步，世人說起這一段時，都說楚桓太過心狠，這般對待自己的老父親和庶母庶弟。
楚桓道：“對，馨姨就是聶夫人，她在母親病逝之前，成了聶夫人。母親是在朕七歲那年病逝的，因為她拋棄了故國千裏迢迢嫁的男人，心中永遠不止只有一個女人，他有眾多侍妾，他對每一個侍妾都很溫柔，與對母親並沒有任何差別，母親接受不了她的婚姻是這樣的，她接受不了她一個堂堂北祁公主，要和那些低賤的女人去爭奪丈夫的寵愛，她一向心高氣傲，怨氣郁結在心中，終於越病越重，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她發現，她最信任的陪嫁丫頭，居然在她病榻前和她的丈夫茍合，她氣得要打那個朕喊作叫馨姨的丫頭，她丈夫卻為了保護那個丫頭，讓她立刻成為了聶夫人，朕的母親，終於在馨姨成為聶夫人的那天，徹底離開了這個世間，死不瞑目。”
楚桓是第一次在人前說起這個事情，他撐著頭，有些疲倦，洛容瑾有些擔心，輕聲喊道：“皇上……”
“馨姨成了聶夫人，還給朕生了一個叫楚涵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許人的欲望是無窮的，有了一個東西，還是想要更多，連世子之位，她也想要。馨姨生下楚涵之後，就對朕很冷淡，有一天，她卻主動在花園中對朕招手，遞給了朕一塊糖，朕那個時候九歲，已經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怎麽死的了，她卻還以為朕是小時候圍著她轉的小孩子，朕在她走後，把那塊糖塞到四弟的手中，那天晚上聽說四弟上吐下瀉，折騰了一晚上，差點沒死掉，四弟母親和馨姨交好，找她吵了一架，馨姨心裏知道是怎麽回事，之後就更加恨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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