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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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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哪裏知道事情是怎麽一回事兒啊?還不是這邊兒有人叫救命, 說出事兒了他們才過來的嗎?等到他們來的時候, 王福雲就已經倒在地上了, 他們還真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福雲是中毒的,早先過來的那些人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心裏面也是砰砰地直跳,大家都怕擔上事情, 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是張美珍吧,我瞧著剛剛是張美珍先過來的,也許她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

就在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的時候, 有個人突兀地開口說了這麽一句,她這麽一開口, 就跟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都說了起來。

“對對對, 是張美珍, 我們都看見了, 剛剛就是張美珍和王福雲兩個一起待在這裏的。”

“我們都是後頭過來的,先頭的時候張美珍和王福雲似乎在爭吵著些什麽, 我們都是過來勸架的。”

大家都不想擔責任,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便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這事兒跟張美珍有關系, 他們都是瞧熱鬧的,這事兒跟他們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被大家這麽一說,搞得好像下毒的人是張美珍一樣,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眼瞅著這些人還在不停說著張美珍剛剛跟王福雲待著一起,她應該知道些什麽的話,宋福來的沒有皺了起來,沒好氣地開口說道:“成了成了,我就是問問誰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你瞧瞧你們的樣子,真是的,這還什麽都不清楚呢,你們就忙著給人家定罪,怎麽著?是想找個替罪羊出來,好洗脫你們的嫌疑了不成?”

宋福來的這話說的有點兒重,周圍的人一聽,嘴巴閉上了,不敢在說什麽了。

這些人都不說話了後,周圍也都安靜了下來,宋福來揉了揉眉心,將王福雲放在了一邊兒的地上躺好,這才起身看向了張美珍。

“老三媳婦兒,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你知道王福雲是怎麽中毒的嗎?”

張美珍抓緊了手中的水壺。

這水壺是她的,王福雲是喝了她水壺裏面的水才出事兒的,若是說了,那她就有下毒的嫌疑了,可若是不說,把宋福來的註意力引到了別的笛梵過娶,那到時候兇手在回來給她下毒的時候,她能防得住嗎?

這些毒是下在她的水壺裏面的,王福雲只是遭了無妄之災而已,如果不把那個人給找出來的話,誰知道以後還會出什麽事情?

王福雲那是搶救及時,才沒有出什麽事情的,若是她中了毒,沒有及時搶救的話,這條命豈不是搭進去了?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張美珍,等待著她的回答,見她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有不少人的臉色都發生了一些變化。

張美珍怎麽不說話?而且看她的臉色也不大好,該不會下毒的事情真跟她有什麽關系吧?

想到這一點兒後,大家夥兒看張美珍的表情便都有些微妙了起來。

張美珍也察覺到了大家夥兒的視線,她知道如果不把事情給解釋清楚的話,她這裏估計就有麻煩了。

說與不說都會有麻煩,倒不如直接說了,也省得別人懷疑她什麽。

這麽想著,張美珍心中做出了決定,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起來,她將手中拿著的水壺遞給了宋福來,開口說道:“宋隊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水壺裏面這些水的原因,水都被王福雲給喝幹凈了,不過裏面還剩了點兒底子,我剛剛瞧了,那底子水的顏色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

張美珍沒有明說,不過話中的意思卻已經十分明顯了。

聽到張美珍的話後,宋福來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接過了張美珍手裏面的水壺,擰開了瓶蓋往裏面瞧了一眼。

水壺底子的那點兒水確實泛著不正常的綠色,看起來就跟長了水藻似的,這水可能真的有問題。

這麽想著,宋福來將裏面的水控進了水壺蓋裏面。

倒出來了之後,水壺蓋子裏面的水就看得更加清楚了,這綠瑩瑩的水看著就不正常,仔細一聞,還有一種怪異的味道。

“老三媳婦兒,你往這水裏面裝了什麽東西?放了什麽飲料水什麽的嗎?”

宋福來並不確定這水是不是有毒,便開口問了一句。

張美珍搖了搖頭:“沒有,這水是大寶晌午送飯的時候一起送過來的,那會兒我還喝了一口,當時不是這顏色。”

地上的王福雲剛剛吐了個稀裏嘩啦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聽到這話後,她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她是想要站起來罵張美珍的,可是剛剛吐得太厲害,她身上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爬起來坐著就耗費了她大部分的力氣,哪裏還能站起來罵人?

王福雲爬不起來,就幹脆坐在了地上,指著張美珍的鼻子破口大罵了起來。

“好你個張美珍,你這人的心腸也忒歹毒了吧?你說說我到底那一點兒對不起你,你這麽害我?下毒,你這心是什麽做的?你毒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就算我們從前不對付,可好歹是妯娌一場,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難怪老三斷子絕孫,都是你這的毒婦害的!”

王福雲劈裏啪啦罵了一大堆的話,只是她剛剛中了毒,又吐了那麽久,身上根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罵了一會兒後,她就覺得喘得慌,王福雲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再說不出什麽話來。

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實在淒慘,甭管她平常是什麽人,可是現在這慘樣子一擺出來,大家瞧著,心裏面也生出了幾分同情之意,在想著她罵張美珍的那些話,也覺得有些道理。

不過雖然張美珍和王福雲這妯娌兩個一直也都不對付,兩家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是張美珍這人心腸不錯,怎麽也不像是那種能下毒的人,可若不是她下的毒,那她的水壺裏面怎麽會有毒的?王福雲可是喝了她的水才有問題的。

此時宋老三也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他站在了張美珍的身邊兒,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護在了懷中。

“大家夥兒該不會懷疑毒是我們家美珍下的吧?”

宋老三一開口,就冒出來這麽一句話,聽到他的話之後,宋福來的眉頭皺了皺,沒好氣地說道:“老三,你別挑刺兒,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呢,你說這個幹什麽?”

宋老三擡手指了指周圍的人,大聲說道:“宋隊長,可不是我想說這些的,你瞧瞧大家夥兒的表情,他們現在可都懷疑是我媳婦兒下的手了。”

就如同宋老三所說的那樣子,王福雲剛剛的控訴讓不少人心裏面都疑楞疑神的,雖然覺得張美珍不像是那種人,可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一時糊塗,犯了錯不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不過大家夥兒雖然心裏面懷疑,可是卻沒有說些什麽,現在宋老三就這麽把話給挑明了,大家夥兒也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了。

“老三,你瞧你這話說的,我們也沒有說啥話呀,你看你是啥態度?”

“就是,下毒可是大事情,剛剛要不是宋主任有法子,搶救及時了,那王福雲說不定就過去了。”

“你們家水壺裏面的水有毒,王福雲是喝了你們的水才出毛病的,事實都擺在這裏了,你還不許我們懷疑一下嗎?”

“這也太霸道了吧?要是把話說清楚了,我們也不會是這樣子的。”

他們生產隊存在這麽多年了,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下毒害人的事情,這次的事兒鬧得太大了,他們也害怕呀。

人在恐懼的時候,負面情緒總會不斷擴大,現在人心惶惶的,誰還有那個閑心去說什麽好聽的話?先把事情給掰扯清楚了再說吧。

察覺到懷中的女人身體在不停顫抖著,宋老三安撫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才擡頭看向了周圍的那些人。

“我覺得這件事情很清楚了,下毒的那人想害的人是我媳婦兒。”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人都楞住了,大家夥兒面面相覷,不太相信宋老三的話。

他說是想害他媳婦兒就是要害他媳婦兒的啦?明明現在中毒的人是王福雲,張美珍可一點事兒都沒有。

王福雲也覺得宋老三的話說的荒謬,她提高了聲音,尖溜著嗓子質問道:“你胡說八道,要是真有人要害薄你媳婦兒的話,怎麽會是我中毒的?就是你媳婦兒要害我的,她見不得我好,想要禍害我的命,她怎麽就那麽壞呢?我哪裏得罪她了,然她這麽害我……”

眼瞅著王福雲嘴巴裏面碎碎叨叨地又要說那些難聽的話了,宋老三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開口打斷了她。

“王福雲,話可不是這麽說我,我就問你,你喝水的水壺是誰的?是我媳婦兒讓你去喝水的嗎?你說話啊?是她讓你去喝的嗎?”

王福雲的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了。

張美珍沒有讓她去喝水,是她自己要拿著喝水的,而且當時她口渴的厲害,明明都感覺到那水的味道有些不太對了,可是她卻沒有管那些,嘰裏咕嚕地就把水壺的水給喝了個一幹二凈。

王福雲被質問地不說話了,周圍的那些人楞了楞,腦子很快也就轉過彎來了。

是了,那毒下在張美珍水壺裏面的,不是王福雲水壺裏面的,大家夥兒的水壺都放在一堆兒,可大家喝水的時候都是喝自己水壺裏面水的,沒有誰會去故意喝別人家水的。

除非張美珍可以未蔔先知,知道王福雲回去拿著她的水壺喝水,否則的話她的毒下在自己的水壺裏面根本就害不到王福雲。

想通了這一點兒後,大家夥兒便都覺得張美珍是遭了無妄之災,平白地被人給懷疑了。

至於王福雲,雖然她中了毒,受了那麽大的罪,可是卻沒有幾個人同情她的。

這事情說白了都是王福雲自己作出來的。

本來就是,大家自己個兒都帶了水壺來,想喝水喝自己水壺裏面的水就是了,還非要去喝別人水壺裏面的,喝也就喝吧,一兩口沾沾嘴潤潤喉不就成了?誰喝人家的水還給人喝得一幹二凈的?

這次的事情說白了就是王福雲自己貪嘴,想要占別人的便宜,結果到最後便宜沒有占到,反倒是替別人擋了災,她這真的就是典型地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自己偷喝別人水的事情就這麽露餡兒了,王福雲的臉燒得厲害,她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身上卻沒有力氣,掙紮了半天沒起來不說,反倒把自己身上本就沒剩下多少的力氣給消耗完了,她身體一軟,軟倒在了地上。

然而大家夥兒的註意卻不在王福雲的身上,圍觀的這麽多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去管地上躺著的王福雲,大家都瞅著宋老三和張美珍,想知道毒到底是誰下的。

要是不弄清楚這件事情,大家心裏面的都不得安寧。

“張美珍,那是誰給你下毒的?是誰想要害薄你呀?”

“宋三水,你腦子裏面有沒有什麽懷疑的人?這事兒可不能這麽輕輕巧巧地就算了,你們快想想。”

“就是就是,你們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麽得罪的人,有沒有什麽人想對你們下死手的?”

就連宋福來也跟跟著問了一句:“老老三,老三媳婦兒,你們兩個好好想一想,看看有沒有什麽人值得懷疑的,咱們現在啥頭緒都沒有,你們提供點兒線索,咱們也能順著找人呀。”

下毒這事兒太惡劣了,他們生產隊可沒有發生過這樣子的惡□□件,如果不把這人給揪出來的話,整個生產隊定然會這麽一直人心惶惶下去,時間長了,大家你懷疑我我懷疑你的,信任全都沒了的話,那就更不好管理了。

然而宋老三和張美珍兩個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是誰要對他們下手,夫妻二人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搖了搖頭。

“宋隊長,我們真想不出來,你也知道的,我們兩口子與人為善,很少跟人家紅臉吵嘴的,這麽多年,除了跟……之外,剩下唯一大吵大鬧過的,就是劉淑珍他們了。”

聽到宋老三這話後,大家猛地想起來一件事兒,剛剛吃中午飯的時候,劉淑珍還借故找茬跟張美珍吵了一架呢,那會她沒有吵得過張美珍,可是把她給氣得不輕,而且張美珍也說,宋大寶剛剛送水過來的時候,那水可都好好的,那毒可下的時間不久。

劉淑珍完全有作案可能性的。

大家夥兒齊齊地把眼神投向了劉淑珍。

劉淑珍正瞧熱鬧瞧得高興,畢竟她跟張美珍不對付,只要張美珍吃虧倒黴,她心裏面就跟吃了蜜一樣甜。

在知道有人下毒害薄張美珍後,劉淑珍更是高興的要命,她覺得張美珍被人下毒就是活該倒黴,她這樣子心腸壞的人,看不慣她的人肯定有很多,不過劉淑珍心裏面也遺憾地很,覺得這加了毒藥的水不是張美珍喝的,要是她喝得那就更好了……

哪知道熱鬧瞧著瞧著,這火卻莫名其妙地燒到了她的身上來,見大家夥兒都滿臉懷疑地看著她,劉淑珍猛地蹦了起來。

“你們看我做什麽?該不能懷疑是我對張美珍下的手吧?想什麽呢,我是那樣子的人嗎?”

聽到劉淑珍的話之後,大家夥兒臉上的懷疑之色越發濃郁了起來。

她還真像是那樣子的人,畢竟劉淑珍這人可是有不少‘前科’在呢。

見大家夥兒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劉淑珍慪得要命,她覺得自己完全是遭了無妄之災,明明就是瞧個熱鬧而已,她就是想要看張美珍倒黴,怎麽到這會兒事情反倒是纏到了她的身上來了。

果然她張美珍就是天生犯沖,什麽事情只要沾上了張美珍,她就要倒大黴。

劉淑珍不停辯解著,說不是她下的毒,並且賭咒發誓,如果是她做的話,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什麽的……

“這事情應該不是劉淑珍做的,她沒有那個腦子,而且如果是她做的話,她早就偷偷摸摸溜走了,根本就不可能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最後說話的人是張美珍,她跟劉淑珍做了那麽多年鄰居,對劉淑珍這人的性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劉淑珍看著挺洋貨的,其實就是個紙老虎,虛張聲勢她成,可是真刀真槍地下手,那還真沒有什麽可能。

她沒有那個膽子。

劉淑珍沒有想到在大家都懷疑她的時候是張美珍給她解的圍,雖然張美珍分明是好心,可是劉淑珍卻半點不領情,她哼了一聲,別開了頭,氣哼哼地開口說道:“肯定不是我做的,我還沒有下作到那種地步。”

可如果不是劉淑珍的話,事情又是誰做的?這些毒總不會就這麽憑空地跑進了張美珍的水瓶裏面去。

最後還是宋老三開口說了一句話:“也許下毒那人不是想要對付我們家美珍的,這麽多水壺放在一起,總有相似的,萬一他是下錯了你?”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那些人都驚住了,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著急忙慌地拿起自己的水壺檢查了起來。

是了,這麽多水壺放在一起呢,萬一是下錯毒了呢?也許別人的水壺裏面也被下了毒也說不定。

宋福來的臉黑的要命,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給一個人下毒跟給幾個人下毒完全是兩碼事,給一個人下毒還有可能是尋仇的,可要是給一群人下毒,那可就是報覆社會了,若是這人還抓不到,那可就麻煩了。

他的心一直都提溜著,生怕鬧出什麽事情不好收場,宋福來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別人的水壺裏面也有毒的話,那他就去縣裏面找公安,讓公安同志過來調查才成……

好在事情並沒有到了那麽糟糕的地步,大家夥兒翻找了一番後,最後發現所有人的水壺裏面的水都沒有問題,出問題的就只有張美珍的水壺,下毒找錯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人就是沖著張美珍去的。

此時日頭已經升的極高了,陽光毫無遮掩地從天上灑落下來,站在太陽底下的人身上往外冒著汗,可是心裏面卻哇涼哇涼的。

就在事情陷入進僵局的時候,有個女人從人群裏面走了出來,她看著宋福來,猶猶豫豫地開口說道:“宋主任,我有話要說。”

宋福來現在正心煩氣亂,聽到這話後,他抹了一把臉,扭頭看了過去。

李翠蓮從人群裏面走了出來,站到了宋福來跟前兩米遠的地方,她的手指頭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擺,臉上的神情布滿了濃濃的不安之色。

看到她這樣子後,宋福來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結果還是按耐著性子開口問道:“李翠蓮,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擺出這樣子做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李翠蓮深吸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蔫巴巴躺在地上的王福雲,又看了一眼正被宋老三半抱在懷裏面不停安慰著的張美珍,心裏面掙紮了一番後,最終還是正義感占據了上風,她鼓足了勇氣開口說道:“宋主任,我剛剛好像看到是誰下毒了……”

這話一說出來,就跟一陣炸雷似的從半空之中砸了下來,大家夥兒都懵了,齊齊看向了說話的李翠蓮。

她說什麽?她說剛剛她瞧見了下毒那人是誰?那她怎麽不早說,讓大家夥兒在這裏猜來猜去的。

宋福來也被李翠蓮給氣得不輕,要是早說她瞧見了下毒的人是誰,他哪裏還有這麽多的麻煩事兒?

只是人家看見是看見的,說不說是人的自由,現在都是自掃門前雪,誰願意惹事兒,要是被打擊報覆了怎麽辦

女同志膽子小是正常的,他可不能在把人給嚇到了,什麽都不說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麽想著,宋福來強壓著心裏面那些煩躁的情緒,擺出了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來。

“李翠蓮,要是你看到是誰的話,那你就說出來,你甭怕,咱們這麽多人呢,不怕那人對你打擊報覆。”

李翠蓮點了點頭,有些話就是開口難,一旦開口了,接下來的話繼續往下說也就順暢了。

“其實我也不太確定,但是我覺得天底下應該沒有這麽巧的事情,而且那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幹好事兒的,我覺得是他的可能性很大……”

躺在地上的王福雲越聽越不對勁,她突然想起來剛剛李翠蓮跟自己說過的話,她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咕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王福雲想要去阻止李翠蓮把那人的名字給說出來,然而她到底是慢了一步,等到她爬起來的時候,李翠蓮已經把那個人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是宋仁傑,剛剛我瞧的清清楚楚的,宋仁傑鬼鬼祟祟地跑到放水壺的地方,他就跟做賊似的待了一會兒,之後又鬼鬼祟祟地離開了,我還喊了王福雲看,不過等她看的時候宋仁傑已經跑遠了,她還說我騙她,跟我大吵了一架。”

此時王福雲也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當聽到李翠蓮把宋仁傑的名字給說出來的時候,王福雲睚眥欲裂,尖叫一聲後就朝著李翠蓮撲了過去。

“我撕爛你的嘴,我讓你胡說八道,讓你汙蔑我兒子,這跟我們家仁傑有什麽關系?他只是個孩子,你憑什麽誣賴他?”

李翠蓮沒有防備王福雲,被她撲上來撓了兩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讓李翠蓮的火氣兒也蹭蹭蹭地往上冒,她一把推開了王福雲,大聲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誰胡說八道了,下毒的人就是宋仁傑,你教出來一個不是東西的兒子,還怕人說?你要是怕人說的話,就好好教教他做人!下毒害自己的舅媽,他也不怕天打五雷轟了!”

“你找死,我跟你拼了!”

宋仁傑就是王福雲的命根子,李翠蓮說宋仁傑下毒,又詛咒宋仁傑被天打五雷轟,疼兒子疼得要命的王福雲怎麽能忍?她尖叫著想要撲上去抓花李翠蓮的臉,結果卻被旁邊的人給攔了下來。

宋福來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可是李翠蓮都說她親眼看見了,那這事情八成就是真的,李翠蓮這人可是生產隊裏面有名的厚道人,她是不會撒謊騙人的。

“來幾個人跟我走,其他的人繼續幹活兒,我們去找宋仁傑,今天一定要把事情給弄清楚了,要不然的話誰也甭想睡個安生覺。”

宋福來氣得要命,可是還要按耐著性子先把工作給安排好了,現在事情已經夠亂了,他要是再亂了陣腳,那事情可就更亂套了。

“宋隊長,美珍受到驚嚇了,今天能不能請半天假,讓她回去休息休息緩一緩?”

宋老三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給張美珍請了個假。

宋福來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張美珍,覺得今天她確實是受罪了,左右不過半天假,也耽誤不了什麽功夫的。

“成,讓她先回去吧,好好緩一緩,明天在來上工。”

宋福來松口了,宋老三便湊到了張美珍的耳朵邊上,跟她交代了幾句。

張美珍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回家去了。

而宋老三則跟著宋福來他們一起朝著宋一江的家所在的方向去了。

宋福來專門點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女人駕住王福雲,讓她不要瞎找事兒,然而王福雲身體動彈不了,可是嘴巴卻沒有閑著的意思,一路上嘚啵嘚啵地說個沒完。

“宋隊長,我們家仁傑是個好孩子,這事兒絕對不會是他做的,這是汙蔑!”

“宋隊長,不能去找我們家仁傑,你帶著這麽多人去找他,這算是怎麽回事兒呢?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仁傑犯了多大的罪呢,你跟我一起,我們兩個悄悄地去不好嗎?”

“宋隊長,你不能這樣子,我們好歹是親戚一場,仁傑他是你看著長大的啊,他是什麽樣子的人你心裏面不也是一清二楚的嗎?他絕對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

“宋隊長,宋隊長,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當我求求你了,你別去找他行不行?”

王福雲一路上嘴巴就沒有停歇過,看到她這個樣子,宋福來長嘆了一口氣,語氣沈重地說道:“老大媳婦兒,這事情不是還沒有定性嗎?我們現在就是走程序,調查一下兒子,如果仁傑真的是冤枉的,我們一定會給他一個清白的,你不是也說了嗎?仁傑是個好孩子,這些事兒不會是他做的,既然不是他做的,你又在擔心什麽呢?這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啥事兒沒有,這麽多人一起去,要真不是仁傑做的,大家也不都能給做個證明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宋福來說的都有道理,他的這番話把她想說的那些話全都堵了回去,讓王福雲沒有辦法繼續求情了。

是啊,如果真不是宋仁傑做的,她在這裏做些什麽呢?她說這麽多話又有什麽意義呢?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因為王福雲心裏面也沒有底兒,不知道這件事情跟宋仁傑有沒有關系。

王福雲心裏面其實很害怕,這件事跟宋仁傑沒有關系還好,可如果真跟他有什麽關系的話……

想到這裏,王福雲的身體抖了抖,如果不是身邊那兩個膀大腰圓的人駕著她的話,王福雲的此時早已經軟倒在了地上。

宋老三冷眼瞧著這一幕,卻對王福雲生不出一丁點兒的同情之意,跟王福雲還垂死掙紮不同,在宋老三這裏,基本上已經判定了宋仁傑死刑,他覺得這件事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宋仁傑做的。

宋仁傑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家夥,對待他自己的爹媽尚且沒有多少良心,更別提對待外人了,他已經被養壞了,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

顯然宋福來跟宋老三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情八成是宋仁傑做的,帶這麽多人過來,也是為了到時候能制服住了宋仁傑,要知道那宋仁傑可是個混不吝的,什麽事兒都能做得出來,他們防備著一些,也算是有備無患。

一行人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宋一江家門外面。

宋一江家的大門半掩著,透過門縫都能看到裏面的情形,宋福來他們沒有多說什麽,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福雲進了家門後,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力氣,她掙脫開了扶著她的那兩個人,飛一般地朝著宋仁傑的屋子裏面跑了過去。

宋福來的臉色一變,怕王福雲跟宋仁傑通氣兒,他們緊跟在王福雲的身後,跑進了屋子裏面。

宋仁傑並沒有在自己的屋子裏面,而他們這些人找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宋仁傑的影子,他好像並不在家。

宋老三找了一圈兒後,沒有找到宋仁傑的身影,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想法來。

這個宋仁傑該不會是見事情敗露,所以偷偷跑了吧?

宋老三的目光在院子裏面繞了一圈,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大步朝著角落裏面的小房間走了過去。

一個矮小瘦弱的小姑娘蹲在屋子的角落裏面,見宋老三朝著她走過來了,小姑娘偷偷地往拐角裏面躲了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一江是有個女兒的,雖然宋老三並沒有見過,不過看到面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他便知道這個小姑娘就是宋一江家的女兒。

也許這個小姑娘知道宋仁傑去了什麽地方。

宋老三自己也養過女兒,他知道如何哄一個小姑娘,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哄好了這個看起來膽小怯懦的小姑娘,然後從她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你叫二丫是嗎?你知道你哥哥去哪兒了嗎?”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我哥哥說他闖了禍被人發現了,要出去躲一躲。”

宋二丫的膽子很小,不過她口齒清晰,很快便將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了宋老三。

得,有了這小姑娘的話,宋老三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了,這毒確實是宋仁傑下的了。

“宋隊長,宋仁傑已經跑了。”

宋老三走了過去,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宋福來。

得,這是不打自招了,如果不是他做的話,那他跑什麽?分明是他心虛氣短,事情敗露後才跑了的。

王福雲也沒有想到宋仁傑會跑了,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她哪裏還會承認是自己兒子做的事情?

“這件事不會是我們仁傑做的,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這事兒跟他沒有關系。”

“他不在家怎麽了?他不在家是因為他去他姥姥家了,你們還能管他去哪兒嗎?”

“而且中毒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人,我都沒有說什麽呢,你們瞎判斷什麽?”

宋仁傑找不到,王福雲又胡攪蠻纏,宋福來拿她沒有辦法,只好先帶著人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19要結束了,2020我們再見~~祝大家新年快樂~~2020年平平安安,大富大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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