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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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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紅腫了一夜,管家用了不少冰敷藥敷的方式,第二天早起的時候總算是消下去了,不然就要頂著一張紅印臉去上課了。

關於打自己的那五個人,霧雨昔時已經把情況全部說給家人聽了,那五個人應該很快就能揪出來,但是沒有想到赤司征十郎居然更快一步。

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班主任突然叫自己去一趟,霧雨昔時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麽班級事務,結果班主任是帶著自己去了大會議室。這肅穆的地方讓霧雨昔時更是摸不著頭腦,一進去,看見赤司征十郎和水原友香也在裏面,氛圍詭異。

目光紛紛投向剛剛走進來的霧雨昔時,但是水原友香一直保持著埋頭靜坐的動作,再掃了一圈,昨天打她的那五個人也在。

……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老師安排霧雨昔時坐在赤司征十郎旁邊,她安靜的聽完了水原友香承認主謀以及年級組對水原友香做出的懲罰。其實類似的校園暴力從不少見,基本上是老師批評教育就不了了之,水原友香卻得到這樣嚴肅的處理,大概該謝謝赤司征十郎吧。

事情處理完之後,也就到了放學的時間了。離開大會議室的時候,赤司征十郎對霧雨昔時說道,“在教室裏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去籃球社,以後回家都跟我一起。”

“其實不……”對方的目光平靜如常,卻帶著讓人無法拒絕,她下意識的妥協了,“好吧。”

水原友香一幹人以後都不會出現在帝光了,這是學校的懲罰。霧雨昔時到籃球社之後,中途接到了上杉花荀的電話。

“尤子她們已經帶人教訓了一下那幾個打你的人,直接把她們打成了豬頭。省得她們不甘心再來報覆你,讓她們知道我們昔時娘家也是有人的,”上杉花荀故作惋惜嘖嘖幾聲,“尤子喜歡留長指甲你知道吧,她一看那個打你的姑娘指甲也很長,想到你要是沒跑出來肯定要被她打耳光時用指甲劃傷,尤子直接勾著指甲打的,那張臉啊……嘖。”

冰帝的校園暴力不會比帝光少,霧雨昔時當然也都是知道的,只是她很少直接參與。倒是因為她人緣好家世也好,學校裏的女生拉幫結派都喜歡帶上她。霧雨昔時對此挺無奈的,姑娘們打完架還喜歡跟她講講。

聽起來好慘,霧雨昔時嘆氣,“那就謝謝尤子了,讓她們註意別被告到學校。”

“這你就放心,那幾個打你的人估計是剛混沒多久,沒見識過我們冰帝的尤子姐姐這麽兇的場面,嚇得沒膽了。人就這樣,看你脾氣好就欺負你,看你強勢了就沒人敢惹你了。而且她們打人在先,自認理虧,也不敢告狀。你也不必擔心她們會報覆你了。”

聽起來就好慘烈……

但還是有點開心,嗯,還有感動。

“哦對了,那個主謀水原友香,尤子她們本來也想教訓教訓她的,結果這姑娘也不知道被誰嚇的,連忙道歉說再也不敢冒犯你了。態度之誠懇,尤子她們都一時沒了脾氣。”上杉花荀笑了一下,畫風瞬間轉變,揶揄道,“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問問你家小皇帝?”

“你能不能讓我多感動幾秒?!”

在自己參加任何一個社團之前,大概就要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軍等著赤司征十郎訓練結束了。

放學回家的路上似乎與以前相比並沒有任何差別,赤司征十郎似乎忘記了他之前還因為鬼屋的事情對她冷淡了許久,連帶著之前她聽到告白後過激的行為和逃跑也忘記了。但是她知道的,赤司征十郎不是真的忘記了,他只是在等她的解釋而已。

不過在那之前,她要先去買把新的吉他。走進了比較喜歡的那家琴行,老板見到霧雨昔時就認出是個老顧客了,他笑道,“好久不見霧雨了,讓我猜猜你是要來買什麽的吧,是吉他?”

霧雨昔時給了個點讚手,“既然這麽懂我,不快點拿出來給我看看?”

“稍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取下來。”琴行老板和買琴的人由音樂建立起來的心靈溝通,他毫不猶豫的將他猜的那把吉他拿給霧雨昔時,打了個響指,“我猜對沒有?”

“看在我們這麽心有靈犀的份上,賞不賞個臉讓我試音?”

“這當然可以。”

霧雨昔時笑了一下,隨意彈了幾個音,隨即開始彈奏。

赤司征十郎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看著那個抱著吉他的女孩子,抱著心心念念了一段時間的吉他,簡直就像撿到寶了一樣。

仔細聽了一會兒,他聽出來霧雨昔時彈奏的是不久前在冰帝演唱的《十年》,只是節奏和音階稍作調整,整個曲調聽起來很溫柔。

一曲畢,霧雨昔時立即付完錢,抱著吉他時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霧雨昔時撫著吉他的袋子,走到赤司征十郎跟前才舍得離開目光,她擡頭正要跟他說話,卻見對方眼底帶笑、神情溫和的看著自己,她一時卡殼,傻傻的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需要我幫你拿嗎?”赤司征十郎收起方才的神情,語氣與平常無異,這讓霧雨昔時一時有些恍惚是不是錯覺。

“不需要!我連睡覺都舍不得放開!”霧雨昔時笑了一下,突然說道,“對了小征,你有沒有聽出來我剛剛彈的是什麽?”

“《十年》。”

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小征果然好記性!不過關於這首歌有個秘密你肯定不知道!”

“是什麽?”

“嘿,現在不告訴你,晚上你就知道啦。”

走過回家必經的天橋,橋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

霧雨昔時記得不久前自己就是在這裏很作死的抱怨赤司征十郎把自己當做小孩子,最後還是自己不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打電話親耳聽到對方的原諒才心安。

小征的聲音真好聽啊……

不小心就像忘記了要心跳一樣……

“你應該也發現了吧,我跟你說起我的事情的時候總是只說我的媽媽,比如說,是我媽讓我做優等生,是我媽讓我練書法,是我媽讓我怎樣怎樣,是我媽不讓我怎樣怎樣。你可能會覺得女兒跟媽媽親近些是正常的,但是事實上……”霧雨昔時停頓一下,抱著吉他的手有些微微收緊,她深深嘆了口氣,“我並不知道如何與我的父親親昵。”

“這並不是一件值得談論的事情,所以我很不喜歡對別人說起,而你也不是多嘴好事的人,別人不說的事情你也不多問。所以明明我們認識了這麽多年,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你說起我家的情況,”霧雨昔時擡頭看向赤司征十郎,輕輕笑了一下,語氣平靜,“我爸出軌過,就在我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

天橋下的車輛和行人來往不斷,仿佛在倒帶著時光。

眼前的女生與記憶裏的女孩子一樣,語氣輕快的說著她很少對外人提起的事情,“但是我媽已經生下了我哥,肚子裏還有一個我,除了原諒還能怎樣呢?就算不原諒又能怎樣呢,那都不是我能幹預的事情。總之他們後來繼續生活在一起了,我爸好像也沒有再出軌過,只是我的心裏一直像是堵著什麽一樣,無法像對媽媽那樣對我爸爸親近。”

“連帶著我對愛情的概念,都徹底的懷疑了,”霧雨昔時依舊語氣平常,她微微笑著,“原來喜歡可以假裝,溫柔可以假裝,承諾也可以假裝,明明說的是永遠,卻和瞬間一樣。愛情什麽的,真的是非常虛假而低廉的東西。”

“所以我啊,那天聽到水原把我和你放在愛情的概念上時,真的非常非常生氣,我真的無法忍受那樣低廉的感情放在我和我最在意的人之間。”

她有些傷腦筋的樣子,“不過我生氣的時候好像沒帶腦子,把水原得罪成那樣,最後居然用暴力來對付我。”

不知道為什麽,身側的人一直沈默著,眼底依舊平靜,卻帶著無法解讀的感覺。

霧雨昔時感覺莫名其妙,戳了赤司征十郎一下,“你怎麽了,怎麽比我還深沈……”

“的確是第一次聽你說你家的事情。”

“沒關系啦,反正我家現在挺幸福美好的,而我也不需要愛情,當然有人喜歡我我還是會挺開心的。”霧雨昔時十分大方的開解自己的小夥伴。

“然後呢?”

“……啥?”

“有人喜歡你,然後呢?”

霧雨昔時幹咳了一聲,“雖然我們也是好朋友,但是有些話題還是比較適合同性朋友之間講好嗎……看看對方的條件唄,如果長得帥、成績好、家庭條件不差、性格相處得來,我當然願意跟對方試試交往一下。”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這樣就能接受嗎?”

霧雨昔時點頭,隨意的笑了笑,“嗯,只是交往而已,又不是要愛得難分難舍,能好好相處就夠了,況且我的要求並不低好不好……這要求能刷下來一大批男生……”

哦對,自己旁邊就有一個符合要求的,但是小征已經在拒絕水原友香的時候就表明了現在沒有過多精力去戀愛,而且也表示了會拒絕自己,那天她可是都聽到了的。所以說啊,符合要求的人本來就不多,符合要求的人還不一定喜歡自己,所以實際上自己這要求一時半會是脫不了團。

內心裏正高冷的微笑著,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件事沒解釋。

……要怎麽解釋呢。

霧雨昔時仔細想了想,故作語氣輕松的說著,“那天聽到你說連我也會拒絕真的超級尷尬,我可是被很優秀的異性拒絕,不管對方是誰都感到難過好嗎,所以下意識拔腿就跑,而且還搞得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非常糟糕。”

她轉頭看著赤司征十郎,見對方神情未變,忍不住笑了笑,“後來我覺得我真的挺蠢的,我和小征本來就只是朋友,我完全沒必要去糾結水原說的那種喜歡嘛。”

“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好朋友啊。”

當天晚上,赤司征十郎在臨睡前收到某音樂網站的客戶端提示,關註的音樂人發了新歌。

用戶名是昔年赤色,新歌是重新編曲的《十年》,那天在冰帝聽到的版本是激情與熱血,重新編曲的版本只有簡單的吉他伴奏,舒緩綿長,帶著溫溫的暖意。

打開播放,熟悉的聲音流淌出來。

正是霧雨昔時在琴行裏彈奏的曲調。

歌曲信息處寫著昔年赤色的上傳作品靈感,“今天跟最好的好基友去最常去的店裏買到了喜歡了很久的吉他,忍不住用吉他改了個伴奏再唱一版這歌,因為這歌的歌詞就是對他的感謝,不過一直都沒跟他說過,算一個秘密啦不過挺希望他能知道的。謝謝我那全世界最棒的好基友不嫌棄糟糕的我,我們會一直都是好朋友噠!”

檢查了一遍通過的上傳是否出差錯後,霧雨昔時才關掉了電腦。

爬進被窩裏,雙手緊緊抱著能夠給自己安全感的輕松熊。

我們是好朋友啊。

寫出那首歌也是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一直都會是,以後也會是。

所以沒必要去在意小征的拒絕,嗯,沒必要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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