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一般都是自習課。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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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由平穩到幾近癲狂。
不出幾秒，俞程諾的臉已經紅透了。
然這些親密的小動作在陸展眼中並無任何不妥，甚至還很正常，大概在陸展的思維裏，親吻以上的動作都是正常接觸。他的步子極輕快，嘴角不易察覺的向上揚著，懷裏抱著一攤軟軟的東西，讓他的心情很愉悅。
俞程諾卻淡定不能，手像是摸著炸彈，不知該放在哪裏。無論放在哪裏，都讓她有些……想歪呢。
這個人每次都這樣勾引她犯罪，他自己知道嗎。
“學霸大人。”俞程諾咽了下口水，大腦已不受自己的控制，頂著一張紅色素分泌過多的臉，看起來很害羞，連聲音也扭扭捏捏的，“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太慢，浪費時間。”陸展毫不客氣的瞥了她一眼，目光裏沒什麽別樣的感□□彩，就好像從頭到尾覺得這樣不太好的只有俞程諾一個人而已。俞程諾的小悸動被澆滅，二人周圍聚集的暧昧氣氛瞬間散去許多。
雖然嘴裏有點兇，但陸展還是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自己站在一側，一只手習慣性的搭在她的肩上。
忽然離開了他的身子，身體上頓時少了一處熱源，連帶著心裏，都空落落的。
俞程諾有點不甘心的擡頭看著他，然他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書桌的習題上，濃密的黑眉微微蹙著，眼球在書本上一行行的移動。
“別看我，看題。”
誒？他下巴上長了眼睛嗎？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陸展連思考的功夫都省了，懶洋洋的揚了揚眉：“因為我帥。”
……，所以她肯定在看著他？好吧，他贏了。
陸展伸手快速的翻著習題冊，找了幾頁後，動作頓住，手指點在最後一個大題上：“這個題，有可能考。”
話題忽然轉到學習上，俞程諾的思緒還沒跟上，茫然的低頭：“你怎麽知道？”她奇怪的看著那道數學題，是卷子上的最後一題，俞程諾一般都是直接放棄的。
“差不多一樣類型的，我把步驟寫給你，你自己看。”說著，陸展彎著腰，執筆在卷子上快速寫著。他寫的很快，字體越來越草，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俞程諾卻更糊塗了，陸展連老師要考什麽題都能猜出來？不會這麽厲害吧。
“你考試前都會猜題嗎？”
“不會。”
“那你現在為什麽猜題……”俞程諾剛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見陸展手中停住，神色覆雜的看了她一眼，俞程諾頓時楞住。
她怎麽覺得，學霸大人那傲嬌的小表情是在說，還不是因為你呢……
難不成真是為了讓她考好點，才猜題的？
啊哈哈，學霸大人真是可愛呢。
“你快寫快寫。”自認為想透徹的俞程諾紅光滿面，眉眼笑的彎彎的，貌似害羞的推搡著陸展。後者奇怪的看了態度轉變極其迅速的她一眼，心裏認定她的腦子有問題，默默的繼續低頭解題。
俞程諾知道，陸展的解題方法一直都很容易看懂，所以也不擔心自己研究不透這道題，便愉悅的在一旁玩起別的來。
然沒過幾秒，俞程諾卻隱隱約約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有誰回來了？
這個點回來的只能是洛治南。
俞程諾慶幸回來的不是章小嵐或是洛文光，否則她和陸展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被父母抓到，還真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呢。
洛治南的房間在裏面，路過俞程諾的房間，她本以為洛治南會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然讓俞程諾沒想到的是，腳步聲走到俞程諾的房間前卻停住了，他似乎是想進來。
俞程諾心裏奇怪，好奇的回頭望去，門把手果然被誰壓了下去，門被緩慢的推開。
屋內拉著窗簾光線很暗，待看清開門人的臉，俞程諾卻是徹底呆住了。門外站著的不是洛治南，而是一臉疲倦的章小嵐，陸展聽見聲音向後望去，怔了怔，有些茫然的起身：“阿姨……你好。”
章小嵐沒想到自己女兒房間還藏著個……男人，更驚訝，手足無措的點點頭：“你、你好。”
俞程諾瞬間緊張起來，心虛道：“媽，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話出口卻覺得有些不對，這怎麽有種責怪她壞了自己好事的感覺……俞程諾臉更紅了。
“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來了。”章小嵐面色果真蒼白的很，猶豫了下，道，“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
“阿姨，不用了，您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我只是來看看俞程諾，一會就走。”陸展已經很淡定，話說的極其自然，就好像是和俞程諾認識了許多年的好朋友，一定要來看一看一樣。
他真的不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件很讓人害羞的事情嗎！
他到底知不知道“暧昧”兩個字怎麽寫！
俞程諾扶著額，無力的向俞程諾解釋：“媽，他是來輔導我功課的，傳說中的‘解題工’。”
聞言，章小嵐蹙起眉：“你這孩子，這不是耽誤人家的學習嗎。”
誒？她耽誤他學習？雖然以前是她纏著陸展沒錯，但今天是陸展自己主動過來的啊！怎麽能是她耽誤了陸展！
陸展禮貌道：“沒關系，您女兒她……很聰明。”
俞程諾怔住……學霸大人居然誇她聰明，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吧。
章小嵐笑笑：“她呀，就是以前不好好學習，都耽誤了。那你們學吧，我去給你拿點果汁。”語畢，輕輕關上房門。
陸展沒再推辭，而是看向俞程諾，一本正經的糾正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我只是安慰你媽媽，不要把我的話當真。”
……
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每天回到家直接倒下……我，咳，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了……
☆、chapter56
俞程諾揚著拳頭向陸展抗議：“不要總說我笨，天天這麽說，聰明的人都要被你說笨了。”
“我如果真有這能耐，你應該感謝我，從此以後安心的做個笨蛋就好了。”說著，手指又重重的點了點試卷，“快看！”
好、好兇！
俞程諾撇撇嘴，將試卷拿到自己眼前。她這幾日數學題做的多，倒是有了種找到竅門的感覺，可最後一個大題一直是最難的，盡管有陸展簡便的答題方法，她還是有些不懂。
這是一道往年高考題，直線、曲線、坐標軸混在一起，俞程諾看的有點懵。
俞程諾冥思苦想了幾分鐘，腦袋都要炸了，卻仍然看不懂陸展的解題方法。剛想用星星眼求陸展給她講講，頭被被他猛地拍了一下，音調很高：“看不懂吧？”
這口氣，就像是早就料到俞程諾這種智商的人看不懂這題一樣。
一口火氣蹭的躥到俞程諾嗓子眼裏，然她卻不怎麽敢反駁偉大的學霸大人，只好壓低聲音，努力擠出笑容裝可憐：“是啊，我真的看不懂，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下？你這麽聰明，一講我就明白了。”
盡管俞程諾已經足夠“可憐”，陸展卻沒有給她講題的意思，手指慢條斯理的摸了摸自己寫的字，若有所思：“知道為什麽看不懂嗎？”
為什麽不懂？這是又要羞辱她的智商吧，她都看透他了！
俞程諾幹脆附和他到底：“因為我笨啊，我這麽笨的人怎麽能看到學霸大人高大上的解題方法呢？”
陸展揚了揚眉，低頭看她一眼，不語。
俞程諾沒看懂他目光的意思，只好拽了拽他的袖子，催促他給自己講題。
“其實是因為……我寫錯了。”
哦，寫錯了啊。
等等，寫錯了？！
……！！！
她到底是為什麽一直在羞辱自己啊！
陸展無視哀怨的俞程諾，一臉淡定的將寫錯的部分擦去，然後寫上正確答案。
這家夥……明明是他錯了，還一副跟自己沒關系的樣子！
俞程諾怒視著陸展，心裏卻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方才母上大人說給她和陸展拿果汁，這都拿了十來分鐘了都沒回來。
雖然在家裏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但俞程諾還是有些擔心，她又拽了拽陸展：“把我的拐杖遞給我，我去看下我媽。”
咳，剛才是學霸大人抱她過來的，她的拐杖還在另一邊呢。
陸展剛放下筆，聽到俞程諾的話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試卷推到她眼前：“你看題，我去看看阿姨。”
想著自己的瘸腿大約要走上一會才能過去，俞程諾便乖乖的點了點頭。
陸展剛出俞程諾的房間便覺得有點不對勁，整個房子寂靜的很，針落有聲，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一清二楚，房內像是沒有第二個人似的。
他記憶力好，進門時已看過俞程諾家的構造，輕車熟路的來到廚房。
廚房裏亦很靜，冰箱門開著，滋滋的冒著冷氣。而冰箱前，卻是倒在地上的章小嵐，她的眉頭緊緊的蹙著，口中輕輕發出□□聲，看起來痛苦不堪。
陸展將答案改過後，看的便容易多了，俞程諾摸索半晌總算看出了門道。
她又將答案看了幾遍後，伸了個懶腰，準備休息一下。大腦的運轉一停，她才恍然發現，陸展出去也有一段時間了。
房間裏安靜，安靜的嚇人。
心臟忽然砰砰的跳起來，俞程諾愈想愈不安，可偏偏這時候腿腳不好，不能直接奔出去。拐杖在她後方很遠的地方，想過去只能用爬的了。
耳邊鐘表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屋內愈來愈靜，俞程諾的脊背漸漸積起一層涼汗，房間內昏暗寂靜的氛圍讓她心生怯意。
內心忐忑了一會，房門忽然被推開。俞程諾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卻見陸展一臉陰沈。看見陸展的那一瞬間，俞程諾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只覺得自己從地獄又爬了上來。
而屋外，卻有些吵鬧。
她家不該有這麽多人的。
不祥的預感愈來愈濃烈，她呆呆的看著陸展，後者也沒說什麽，先撿起地上的拐杖，然後朝俞程諾走來。
走到俞程諾跟前後，陸展將拐杖放到一邊，然後背對著俞程諾蹲下去：“上來。”
若是以往，俞程諾大約會調戲他幾句，可今天，她卻不知是怎麽了，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乖乖的自己爬了上去。
陸展穩穩的起身，雙臂牢牢的抱著她的腿，俞程諾安靜的看著他。
走了兩步，他才緩緩道：“章阿姨不太好，現在要去醫院。”
果然……
俞程諾的心倏地一下提了起來，跳動的速度越來越猛烈。陸展只是背著她都能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胸膛似乎已經承不住它了似的。
這時候，應該要安慰的吧。
陸展沈默了幾秒：“俞程諾，雖然很想安慰你，但是說實話，你母親看起來實在不太好。不過你安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耿直的學霸大人，還真是不會撒謊呢。
俞程諾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沈默著不說話，手臂卻不知不覺間緊緊的摟著陸展，似乎越緊越能安心。
陸展背著俞程諾上了救護車，與章小嵐一起來到醫院。
章小嵐的情況看起來果然不是那麽樂觀，臉色蒼白的沒了生氣。俞程諾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能替她承擔一些。
到醫院後，章小嵐被推進急救室，俞程諾和陸展只能在門外等待。
雖然心裏酸澀的很，但俞程諾還是強迫自己定下心神，給洛文光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俞程諾腿腳不便，交錢這種瑣事只能由陸展去做。
幾圈跑下來，雖然陸展的體能不錯，可額頭上也開始冒出細汗。
俞程諾只能幹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有點心疼：“你先休息下吧，洛叔叔馬上就到。”
陸展將一沓單子交到俞程諾手裏：“已經辦好了。”頓了頓，忽然又道，“他們都以為我是你們家的女婿。”
……
這麽嚴肅的時刻，說這種話……真的大丈夫嗎……
俞程諾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強裝淡定：“胡說什麽呢。”
陸展聳聳肩：“我也這麽認為。”
“是吧，那些人就喜歡八卦。”
“噢，我是說——我也認為我很像你們家女婿。”
作者有話要說： 求科目二過TAT
☆、chapter57
雖然聽見陸展說這話有點小羞澀，但俞程諾沒心思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別開紅著的臉，看著急救室緊閉的房門，不知道章小嵐的病有沒有控制住，她的心裏亂成一團。
“章阿姨平常心臟如何？”陸展平時喜歡看些稀奇古怪的書，醫書也有涉及。因為將來想要學醫，剛才在等救護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旁邊看著。
“心臟？我……”吱吱唔唔了半天，俞程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這才恍然發現她對章小嵐的身體健康狀況一點都不了解。上輩子她和她基本斷了聯系，這輩子一直住校，和章小嵐呆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忽視了自己的母親。
她怔怔的盯著地面，聲音細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展有些疑惑，然見俞程諾的手指一直不安攪在一起，便也沒再多問。他沈默幾秒，走到俞程諾身邊，挨著她坐下。
他的步伐很大，帶來一陣輕風和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像是有提神功能的薄荷，讓俞程諾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俞程諾越來越低落：“我只有周末才能見到她，就算是周末，白天一般都去圖書館，晚上吃個飯就回自己的房間。陸展，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我媽了。上輩子也是這樣，我……”
“上……輩子？”
俞程諾一怔，發覺自己不經意間說出了真話，有些慌亂：“就是以前……以前因為我親爸，一直在跟我媽鬧別扭，還離家出走不跟她聯系。她的病其實是因為我吧？她是被我氣病的吧？”一提到這些，俞程諾便胸口發悶，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便是重生，也不能讓她忘記自己上輩子對章小嵐的忽視。
“……”陸展平靜的看著俞程諾，聲音也很平和，“我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不過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麽讓章阿姨的病情好轉，而不是糾結一些沒法改變的過去。”
急救室的門慘白的可怕，像是去向地獄的通道，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雙眼漸漸失了色彩。陸展說的對，可她還有機會去彌補嗎？
以前她對四歲那年發生的事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也不肯去理解章小嵐，恨不得再也看不見她。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才發現她內心深處對章小嵐的依賴，她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我媽她，會好嗎？”
“會。”
“真的？”
“恩。”
“可是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麽這麽肯定？”
“你不信？”
“我……信。”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會沒緣由的相信。
陸展微笑：“現在不是，以後會是。”
俞程諾的腦子已經不太夠用，楞楞的反問：“你要學醫？”
“恩。”
恩，他之前的確是這麽說的。
陸展伸手捏了捏俞程諾懵懂的臉，揚眉：“已經徹底傻了？還是很傷心？”
俞程諾咬著下唇，重重的點了點頭。章小嵐還沒從急救室裏出來，她實在是沒法不為她擔心，即便陸展說章小嵐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只要想到章小嵐蒼白的臉色，俞程諾的脊背就會冒出冷汗。
陸展歪了歪頭，沈默幾秒後眼珠忽然快速的轉了一圈，露出笑容：“我媽說，擁抱是安慰人最好的辦法，當年我媽就是這樣被我爸騙到手的。”
恩？
陸展看著大腦已完全無法運轉的俞程諾，笑容更盛，一手拉著她的胳膊，另一只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很用力的抱了她一下。
俞程諾只傻傻的看著陸展迅速的抱了自己後又放開，完全不明白他在搞什麽名堂。
學霸大人見她沒反應，蹙起眉，強調：“我在安慰你。”
……所以？
俞程諾疑惑的看著他。
陸展未氣餒，繼續用言語提示：“我剛剛在安慰你，你聽懂了嗎？”
學霸大人……這是在邀功？因為他安慰了她，所以她要感謝他？
“額，謝謝你的安慰？”俞程諾神色更迷茫，嘗試著回答。
陸展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是他說的不夠明顯嗎？
肯定不是，他這麽聰明這麽睿智怎麽會說別人聽不懂的話呢？一定是俞程諾太笨所以不懂他在說什麽！
陸展心裏嘀咕了一陣，剛想再開口，洛治南和洛文光卻從走廊拐彎處跑了過來。兩人一路小跑，跑到跟前時已經是氣喘籲籲。
“怎麽樣，你媽怎麽樣了？”一停下，洛文光便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看見洛文光，俞程諾頓時內疚起來，將陸展方才奇怪的話拋到腦後，費力站起身來：“還沒出來，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心絞痛。”陸展亦站了起來，瞥了一眼洛治南後，微笑著向洛文光說明自己的想法，“現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洛文光怔住：“你是……陸總的兒子陸展吧。”
陸展點頭：“洛叔叔，你好。”
“你剛才說……心絞痛，小嵐她怎麽會得這樣的病？”
“發病原因很多，過度勞動、情緒激動、受到驚嚇等等。”
“這……小嵐她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我讓她休息休息她也不聽。”洛文光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無力的坐到椅子上，與其說是與陸展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其實她每個月也就兩三千的工資，我好幾次想讓她別再工作在家休息，她也不願意。都怪我，不應該聽她的，讓她繼續做那麽累的工作。”
見洛文光如此自責，俞程諾心中不忍，安慰道：“洛叔叔，是我媽她不想完全靠您生活，她想自己有經濟能力，不至於沒了您就活不下去，這不怪您。”
洛文光嘆氣：“程諾，我……算了，她大概要住院，我去給她買點必用品，你們先在這等著吧。”
洛治南一直面無表情，聽到這話後走上前，扶起有點虛弱的洛文光：“我和你一起去。”轉身前，瞥了陸展和俞程諾一眼。
看著二人越走越遠，陸展忽然輕輕踢了俞程諾一腳，說了句讓俞程諾徹底呆住的話：“餵，你到底願不願意被我騙到手？”
☆、chapter58
願不願意……被騙到手？
這、這是在胡言亂語的說些什麽？
剛才陸展好像提過，他的母親就是這樣被他父親騙到手的。
自認為情商不算低的俞程諾，大腦凝滯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她不敢去理解陸展話中的意思，甚至連身子都不敢動了。只能努力的在心裏找回一絲理智，他、難不成他是在……
嘎吱一聲，俞程諾混亂的思緒戛然而止，她機械的扭了扭頭，看向聲源。
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將章小嵐從急救室裏推了出來。雪白的床單蓋在身形單薄的章小嵐身上，平車上身材消瘦的她幾乎看不到身體，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俞程諾見她被推出來，心裏一急，慌亂中忘了自己的腿還打著石膏，猛地一站，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這一亂，手下意識的抓住身旁某個物體，才稍稍穩住重心。
恩，被她抓住的東西，挺……熱乎的。
處在情緒急速轉換之下的俞程諾，臉仍維持著那個紅度，雖然努力裝作淡定，但抓著陸展胳膊的手卻微微顫抖起來。
剛剛學霸大人說的話……不對，現在是她母上大人的身體更重要！
“陸、陸展，麻煩你扶我過去。”
聞言，陸展微微低了低頭，盯著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微微一笑。
噢，他就當她聽懂了他的話並且同意好了。
俞程諾不敢仔細去想陸展的話，也不敢擡頭看他，只好將註意力全部放在章小嵐身上。陸展攙扶著她跟在平車後面，一路回到病房。
這段只有十幾米的路，俞程諾卻覺得格外漫長。大約是心裏起了變化，跟陸展如此近距離的走在一起，她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回頭看他們……
正當俞程諾覺得空氣沈悶的無法呼吸時，去替章小嵐買生活用品的洛文光父子正巧趕了回來，剛回來便被醫生叫去了解情況，行動不便的俞程諾只負責在章小嵐病床前多陪陪她。
章小嵐還有微弱的意識，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臉色比剛刷過的墻壁還要白。
她費勁的挪了挪頭部，一只手艱難的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朝俞程諾的方向伸了伸，卻因力氣不夠失敗了。
在她的手落到床上的瞬間，俞程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有些驚喜：“媽，您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俞程諾手指在章小嵐的手心裏摸索，章小嵐沒什麽能力也沒什麽文化，在遇到洛文光之前做的都是粗活。與洛文光結婚後，她又不想只靠洛文光生活，便也一直在打工，手心的繭便一直留了下來。
她有很多年沒與章小嵐這樣親近過了，連握著章小嵐手的感覺都如此陌生。
那麽粗糙，一點都不像她光鮮亮麗的外表。
俞程諾心疼的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內心百感交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沒事，這兩天一直胸悶，現在、現在疼過了就好了。”章小嵐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臉上卻還是笑著的，她費力的擡頭看了看陸展，內心莫名閃過一絲擔憂。
說實話，她不得不為女兒的將來考慮，雖然陸展條件不錯，可兩人現在年齡還小，這樣越來越親近也不是辦法……
兩人說話間，洛文光帶著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護士年輕，話說的也快，一見陸展便和他打起招呼來：“呀，這不是剛才給辦住院手續交手術費的男生嘛，辦事速度挺快嘛，看你滿頭大汗我都心疼。”
陸展笑的有些別扭，大約不習慣別人和他開這種玩笑：“不……不用心疼。”
這回答，除了陸展以外，也沒誰能說出來了。
護士笑容爽朗：“放心吧，你媽媽已經沒事了。”
“噢，她不是我媽。”陸展解釋起這種事情來，倒是格外認真。
護士一楞，目光向下移去，看著俞程諾眨了眨眼：“咦，男朋友？爹媽已經同意啦？這麽棒，我當年想早戀都沒機會……”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好不容易暫時忘記陸展的俞程諾心情瞬間急躁起來，方才被她屏蔽的話現在一句句往她耳朵裏鉆。
誰能告訴她，學霸大人剛剛說那種話，到底算不算表白啊！什麽願不願意被他騙到手……怎麽會有人用這種話來間接性表白？難不成讓她揮舞著小手臂大喊“騙我騙我”嗎？
沒想到她平時這麽喜歡調戲別人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居然格外的……害羞。
大概註意到護士話太多，洛文光和章小嵐都有些沈默，只有洛治南難得的笑著。醫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咳，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情緒起伏不宜太大，也不能太勞累，平時要多註意一下。張護士，你也……註意一下，別總盯著人家看。”
恩？盯著人家看？
俞程諾循著張護士的目光看去，噢，原來是在看陸展啊。嗯哼，居然大庭廣眾下貪圖陸展的美色！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許是被陸展剛才的話賜予了勇氣，手竟悄悄地爬到陸展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陸展疼的險些叫出聲來，俞程諾卻神清氣爽。
恩，肌肉蠻結實的！
然而自認為無比聰明的陸展並不能理解她掐自己的用意，低頭奇怪的看著她：“你掐我幹什麽？”
……他，他怎麽能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出來！
在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聚集過來的瞬間，俞程諾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慌慌張張的躲避著章小嵐的目光，生怕她看出什麽門道。
張護士怔了幾秒，繼而笑嘻嘻的推了推俞程諾：“哎呀，你放心，雖然他長得蠻養眼的，但我不會再看他了，你可別再掐了。”
俞程諾有種偷東西被人逮住的感覺，還是在所有人面前被逮住的那種。
……這，這很讓人羞澀啊！
章小嵐也看出了點什麽，她不太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便問道：“程諾，十一假期過後，你可以去上學了嗎？”
說到這俞程諾才想起來，開學之後還有一場相當重要的考試。
“媽，你放心，陸展會幫我補課的。”
而且……他們倆好像還有些問題沒弄清楚呢。
☆、chapter59
在醫院休息了幾天後，章小嵐出院回家繼續休養。彼時假期已經結束，俞程諾為了不耽誤更多的課程，只能拄著拐杖到學校上課。
開學第一天，俞程諾才察覺到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她之所以會骨折，都是因為張子華的丟錢包事件，現在事情有了結果，大家都知道張子華的錢包其實沒有丟，俞程諾的嫌棄便沒有了。可在外人看來是沒什麽事了，俞程諾卻還要和張子華住在一個宿舍裏，雖然有小蘇陪著她，但擡頭不見低頭見，總覺得有點尷尬。
因為學生是早上返校，所以高三的第一場考試就定在了下午。
幹什麽都不緊張的俞程諾此時卻有些緊張了，雖然有學霸大人給她劃的考試重點，但總怕考出來的成績對不起自己的期望。
雖然有些困難，但怎麽樣也要比秦株考的好吧？！
更何況……她還沒弄懂學霸大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一大早，學生們陸陸續續走進教室。
陸展自從與俞程諾做了同桌之後，就俞程諾常年遲到的光榮傳統成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幾乎是踩著上課鈴進來的。
看學霸大人神清氣爽又帥出了新高度，恩，心情似乎不錯。
陸展將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走路姿勢一如既往的隨性，似乎沒聽見鈴聲，不緊不慢的從後門挪了過來。
他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一挪，一不小心便與俞程諾對視上了。後者倏地想起那日醫院發生的事，頭立刻轉了回去。
那天，她很沒骨氣的……跑掉了，也沒回答陸展那個可以有多種理解的問題。
俞程諾緊張的繃直身子，從醫院回來後她就沒再和陸展聯系過，現在又要每□□夕相處，她還有點害羞。
她和學霸大人……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呢？
當然，陸展完全不會有這些煩惱。在他的認知裏，那明明是一種很直截了當的表白方式，既然是表白，那俞程諾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所以當他調整好心態想沖俞程諾打個招呼時，卻發現對方迅速的扭了頭。
……有、有點慌。
陸展見俞程諾的的確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郁悶的扯了扯衣領，一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面用餘光打量著俞程諾。
俞程諾今天乖得很，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黑板，一副認真聽課的好孩子模樣。陸展默不作聲的在心裏做出結論——裝的真假。
然而自認為做的很棒的陸展因為心情愉悅，沒揭穿俞程諾，自己興致勃勃的翻起書來。
羅林坐在後面看出了點門道，用筆尖戳了戳陸展：“十一幹什麽去了？”
“在家。”
“在家？”羅林揚眉，他明明讓陸展借著這個機會約俞程諾出去玩的。
陸展倒也不是不想約，只是俞程諾這貨從醫院離開後，就一直處於離線狀態。像是和外界斷了一切聯系，□□微信統統不上，手機也一直關機。
因為下午有考試，所以整個上午都是自習課，小新老師有事外出不在，教室裏說話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小蘇這幾天也聯系不上俞程諾，便趴過來與陸展和羅林一起討論。
“陸展，你是不是跟程諾說什麽了，她這幾天連我都沒搭理。”
噢，應該算是說了什麽吧？
陸展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蘇略迷茫：“你脖子不舒服？”小蘇理解的重點總是會偏離軌道。
“……我的意思是，我的確說了什麽，但我不認為我說的話會讓她產生與世隔絕的想法。”陸展很正經。
羅林悄悄拉了拉小蘇：“陸展這麽說，那就一定是因為他了。他腦袋少根筋，上次還打著追俞程諾的旗號，活生生讓人家重新寫了三遍作業。”
“……”他、他有這樣過嗎？
羅林繼續道：“所以，他認為沒什麽關系的話，那就一定有關系。”
三人聊天的聲音一點都不低，努力想裝作聽不到的俞程諾終於忍無可忍，回頭怒視著三人：“餵，你們真當我聾了？”
這三人被俞程諾嚇得一楞，一動不敢動，傻傻的看著俞程諾。額，這樣子看著她，搞得她好像是□□□□的皇帝似的。
俞程諾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繼續板著臉看著陸展：“陸展，咱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應該討論一下？”
有嗎？
見陸展一副茫然的樣子，俞程諾的氣勢立刻矮了幾米，她努力不去想陸展在醫院說的話，可是……陸展那個小婊砸的臉總是會自動跳出來！
會臉紅的啊！
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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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幾秒，俞程諾的臉已經紅透了。
然這些親密的小動作在陸展眼中並無任何不妥，甚至還很正常，大概在陸展的思維裏，親吻以上的動作都是正常接觸。他的步子極輕快，嘴角不易察覺的向上揚著，懷裏抱著一攤軟軟的東西，讓他的心情很愉悅。
俞程諾卻淡定不能，手像是摸著炸彈，不知該放在哪裏。無論放在哪裏，都讓她有些……想歪呢。
這個人每次都這樣勾引她犯罪，他自己知道嗎。
“學霸大人。”俞程諾咽了下口水，大腦已不受自己的控制，頂著一張紅色素分泌過多的臉，看起來很害羞，連聲音也扭扭捏捏的，“我自己可以走過去。”
“太慢，浪費時間。”陸展毫不客氣的瞥了她一眼，目光裏沒什麽別樣的感□□彩，就好像從頭到尾覺得這樣不太好的只有俞程諾一個人而已。俞程諾的小悸動被澆滅，二人周圍聚集的暧昧氣氛瞬間散去許多。
雖然嘴裏有點兇，但陸展還是輕手輕腳的將她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自己站在一側，一只手習慣性的搭在她的肩上。
忽然離開了他的身子，身體上頓時少了一處熱源，連帶著心裏，都空落落的。
俞程諾有點不甘心的擡頭看著他，然他的註意力都集中在書桌的習題上，濃密的黑眉微微蹙著，眼球在書本上一行行的移動。
“別看我，看題。”
誒？他下巴上長了眼睛嗎？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陸展連思考的功夫都省了，懶洋洋的揚了揚眉：“因為我帥。”
……，所以她肯定在看著他？好吧，他贏了。
陸展伸手快速的翻著習題冊，找了幾頁後，動作頓住，手指點在最後一個大題上：“這個題，有可能考。”
話題忽然轉到學習上，俞程諾的思緒還沒跟上，茫然的低頭：“你怎麽知道？”她奇怪的看著那道數學題，是卷子上的最後一題，俞程諾一般都是直接放棄的。
“差不多一樣類型的，我把步驟寫給你，你自己看。”說著，陸展彎著腰，執筆在卷子上快速寫著。他寫的很快，字體越來越草，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俞程諾卻更糊塗了，陸展連老師要考什麽題都能猜出來？不會這麽厲害吧。
“你考試前都會猜題嗎？”
“不會。”
“那你現在為什麽猜題……”俞程諾剛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見陸展手中停住，神色覆雜的看了她一眼，俞程諾頓時楞住。
她怎麽覺得，學霸大人那傲嬌的小表情是在說，還不是因為你呢……
難不成真是為了讓她考好點，才猜題的？
啊哈哈，學霸大人真是可愛呢。
“你快寫快寫。”自認為想透徹的俞程諾紅光滿面，眉眼笑的彎彎的，貌似害羞的推搡著陸展。後者奇怪的看了態度轉變極其迅速的她一眼，心裏認定她的腦子有問題，默默的繼續低頭解題。
俞程諾知道，陸展的解題方法一直都很容易看懂，所以也不擔心自己研究不透這道題，便愉悅的在一旁玩起別的來。
然沒過幾秒，俞程諾卻隱隱約約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有誰回來了？
這個點回來的只能是洛治南。
俞程諾慶幸回來的不是章小嵐或是洛文光，否則她和陸展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被父母抓到，還真讓她有點不好意思呢。
洛治南的房間在裏面，路過俞程諾的房間，她本以為洛治南會直接回自己的房間。然讓俞程諾沒想到的是，腳步聲走到俞程諾的房間前卻停住了，他似乎是想進來。
俞程諾心裏奇怪，好奇的回頭望去，門把手果然被誰壓了下去，門被緩慢的推開。
屋內拉著窗簾光線很暗，待看清開門人的臉，俞程諾卻是徹底呆住了。門外站著的不是洛治南，而是一臉疲倦的章小嵐，陸展聽見聲音向後望去，怔了怔，有些茫然的起身：“阿姨……你好。”
章小嵐沒想到自己女兒房間還藏著個……男人，更驚訝，手足無措的點點頭：“你、你好。”
俞程諾瞬間緊張起來，心虛道：“媽，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話出口卻覺得有些不對，這怎麽有種責怪她壞了自己好事的感覺……俞程諾臉更紅了。
“我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回來了。”章小嵐面色果真蒼白的很，猶豫了下，道，“我去給你們切點水果。”
“阿姨，不用了，您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我只是來看看俞程諾，一會就走。”陸展已經很淡定，話說的極其自然，就好像是和俞程諾認識了許多年的好朋友，一定要來看一看一樣。
他真的不覺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件很讓人害羞的事情嗎！
他到底知不知道“暧昧”兩個字怎麽寫！
俞程諾扶著額，無力的向俞程諾解釋：“媽，他是來輔導我功課的，傳說中的‘解題工’。”
聞言，章小嵐蹙起眉：“你這孩子，這不是耽誤人家的學習嗎。”
誒？她耽誤他學習？雖然以前是她纏著陸展沒錯，但今天是陸展自己主動過來的啊！怎麽能是她耽誤了陸展！
陸展禮貌道：“沒關系，您女兒她……很聰明。”
俞程諾怔住……學霸大人居然誇她聰明，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吧。
章小嵐笑笑：“她呀，就是以前不好好學習，都耽誤了。那你們學吧，我去給你拿點果汁。”語畢，輕輕關上房門。
陸展沒再推辭，而是看向俞程諾，一本正經的糾正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我只是安慰你媽媽，不要把我的話當真。”
……
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每天回到家直接倒下……我，咳，自己都不好意思說了……
☆、chapter56
俞程諾揚著拳頭向陸展抗議：“不要總說我笨，天天這麽說，聰明的人都要被你說笨了。”
“我如果真有這能耐，你應該感謝我，從此以後安心的做個笨蛋就好了。”說著，手指又重重的點了點試卷，“快看！”
好、好兇！
俞程諾撇撇嘴，將試卷拿到自己眼前。她這幾日數學題做的多，倒是有了種找到竅門的感覺，可最後一個大題一直是最難的，盡管有陸展簡便的答題方法，她還是有些不懂。
這是一道往年高考題，直線、曲線、坐標軸混在一起，俞程諾看的有點懵。
俞程諾冥思苦想了幾分鐘，腦袋都要炸了，卻仍然看不懂陸展的解題方法。剛想用星星眼求陸展給她講講，頭被被他猛地拍了一下，音調很高：“看不懂吧？”
這口氣，就像是早就料到俞程諾這種智商的人看不懂這題一樣。
一口火氣蹭的躥到俞程諾嗓子眼裏，然她卻不怎麽敢反駁偉大的學霸大人，只好壓低聲音，努力擠出笑容裝可憐：“是啊，我真的看不懂，你可不可以給我講一下？你這麽聰明，一講我就明白了。”
盡管俞程諾已經足夠“可憐”，陸展卻沒有給她講題的意思，手指慢條斯理的摸了摸自己寫的字，若有所思：“知道為什麽看不懂嗎？”
為什麽不懂？這是又要羞辱她的智商吧，她都看透他了！
俞程諾幹脆附和他到底：“因為我笨啊，我這麽笨的人怎麽能看到學霸大人高大上的解題方法呢？”
陸展揚了揚眉，低頭看她一眼，不語。
俞程諾沒看懂他目光的意思，只好拽了拽他的袖子，催促他給自己講題。
“其實是因為……我寫錯了。”
哦，寫錯了啊。
等等，寫錯了？！
……！！！
她到底是為什麽一直在羞辱自己啊！
陸展無視哀怨的俞程諾，一臉淡定的將寫錯的部分擦去，然後寫上正確答案。
這家夥……明明是他錯了，還一副跟自己沒關系的樣子！
俞程諾怒視著陸展，心裏卻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事。方才母上大人說給她和陸展拿果汁，這都拿了十來分鐘了都沒回來。
雖然在家裏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但俞程諾還是有些擔心，她又拽了拽陸展：“把我的拐杖遞給我，我去看下我媽。”
咳，剛才是學霸大人抱她過來的，她的拐杖還在另一邊呢。
陸展剛放下筆，聽到俞程諾的話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試卷推到她眼前：“你看題，我去看看阿姨。”
想著自己的瘸腿大約要走上一會才能過去，俞程諾便乖乖的點了點頭。
陸展剛出俞程諾的房間便覺得有點不對勁，整個房子寂靜的很，針落有聲，窗外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一清二楚，房內像是沒有第二個人似的。
他記憶力好，進門時已看過俞程諾家的構造，輕車熟路的來到廚房。
廚房裏亦很靜，冰箱門開著，滋滋的冒著冷氣。而冰箱前，卻是倒在地上的章小嵐，她的眉頭緊緊的蹙著，口中輕輕發出□□聲，看起來痛苦不堪。
陸展將答案改過後，看的便容易多了，俞程諾摸索半晌總算看出了門道。
她又將答案看了幾遍後，伸了個懶腰，準備休息一下。大腦的運轉一停，她才恍然發現，陸展出去也有一段時間了。
房間裏安靜，安靜的嚇人。
心臟忽然砰砰的跳起來，俞程諾愈想愈不安，可偏偏這時候腿腳不好，不能直接奔出去。拐杖在她後方很遠的地方，想過去只能用爬的了。
耳邊鐘表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屋內愈來愈靜，俞程諾的脊背漸漸積起一層涼汗，房間內昏暗寂靜的氛圍讓她心生怯意。
內心忐忑了一會，房門忽然被推開。俞程諾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的回過頭，卻見陸展一臉陰沈。看見陸展的那一瞬間，俞程諾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只覺得自己從地獄又爬了上來。
而屋外，卻有些吵鬧。
她家不該有這麽多人的。
不祥的預感愈來愈濃烈，她呆呆的看著陸展，後者也沒說什麽，先撿起地上的拐杖，然後朝俞程諾走來。
走到俞程諾跟前後，陸展將拐杖放到一邊，然後背對著俞程諾蹲下去：“上來。”
若是以往，俞程諾大約會調戲他幾句，可今天，她卻不知是怎麽了，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乖乖的自己爬了上去。
陸展穩穩的起身，雙臂牢牢的抱著她的腿，俞程諾安靜的看著他。
走了兩步，他才緩緩道：“章阿姨不太好，現在要去醫院。”
果然……
俞程諾的心倏地一下提了起來，跳動的速度越來越猛烈。陸展只是背著她都能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胸膛似乎已經承不住它了似的。
這時候，應該要安慰的吧。
陸展沈默了幾秒：“俞程諾，雖然很想安慰你，但是說實話，你母親看起來實在不太好。不過你安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耿直的學霸大人，還真是不會撒謊呢。
俞程諾無奈的彎了彎嘴角，沈默著不說話，手臂卻不知不覺間緊緊的摟著陸展，似乎越緊越能安心。
陸展背著俞程諾上了救護車，與章小嵐一起來到醫院。
章小嵐的情況看起來果然不是那麽樂觀，臉色蒼白的沒了生氣。俞程諾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能替她承擔一些。
到醫院後，章小嵐被推進急救室，俞程諾和陸展只能在門外等待。
雖然心裏酸澀的很，但俞程諾還是強迫自己定下心神，給洛文光打了電話說明情況。俞程諾腿腳不便，交錢這種瑣事只能由陸展去做。
幾圈跑下來，雖然陸展的體能不錯，可額頭上也開始冒出細汗。
俞程諾只能幹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有點心疼：“你先休息下吧，洛叔叔馬上就到。”
陸展將一沓單子交到俞程諾手裏：“已經辦好了。”頓了頓，忽然又道，“他們都以為我是你們家的女婿。”
……
這麽嚴肅的時刻，說這種話……真的大丈夫嗎……
俞程諾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強裝淡定：“胡說什麽呢。”
陸展聳聳肩：“我也這麽認為。”
“是吧，那些人就喜歡八卦。”
“噢，我是說——我也認為我很像你們家女婿。”
作者有話要說： 求科目二過TAT
☆、chapter57
雖然聽見陸展說這話有點小羞澀，但俞程諾沒心思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她別開紅著的臉，看著急救室緊閉的房門，不知道章小嵐的病有沒有控制住，她的心裏亂成一團。
“章阿姨平常心臟如何？”陸展平時喜歡看些稀奇古怪的書，醫書也有涉及。因為將來想要學醫，剛才在等救護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旁邊看著。
“心臟？我……”吱吱唔唔了半天，俞程諾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這才恍然發現她對章小嵐的身體健康狀況一點都不了解。上輩子她和她基本斷了聯系，這輩子一直住校，和章小嵐呆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忽視了自己的母親。
她怔怔的盯著地面，聲音細微:“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展有些疑惑，然見俞程諾的手指一直不安攪在一起，便也沒再多問。他沈默幾秒，走到俞程諾身邊，挨著她坐下。
他的步伐很大，帶來一陣輕風和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像是有提神功能的薄荷，讓俞程諾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俞程諾越來越低落：“我只有周末才能見到她，就算是周末，白天一般都去圖書館，晚上吃個飯就回自己的房間。陸展，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我媽了。上輩子也是這樣，我……”
“上……輩子？”
俞程諾一怔，發覺自己不經意間說出了真話，有些慌亂：“就是以前……以前因為我親爸，一直在跟我媽鬧別扭，還離家出走不跟她聯系。她的病其實是因為我吧？她是被我氣病的吧？”一提到這些，俞程諾便胸口發悶，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便是重生，也不能讓她忘記自己上輩子對章小嵐的忽視。
“……”陸展平靜的看著俞程諾，聲音也很平和，“我不知道，或許是、或許不是。不過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麽讓章阿姨的病情好轉，而不是糾結一些沒法改變的過去。”
急救室的門慘白的可怕，像是去向地獄的通道，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雙眼漸漸失了色彩。陸展說的對，可她還有機會去彌補嗎？
以前她對四歲那年發生的事耿耿於懷，不肯原諒也不肯去理解章小嵐，恨不得再也看不見她。可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才發現她內心深處對章小嵐的依賴，她不想也不能失去她。
“我媽她，會好嗎？”
“會。”
“真的？”
“恩。”
“可是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麽這麽肯定？”
“你不信？”
“我……信。”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會沒緣由的相信。
陸展微笑：“現在不是，以後會是。”
俞程諾的腦子已經不太夠用，楞楞的反問：“你要學醫？”
“恩。”
恩，他之前的確是這麽說的。
陸展伸手捏了捏俞程諾懵懂的臉，揚眉：“已經徹底傻了？還是很傷心？”
俞程諾咬著下唇，重重的點了點頭。章小嵐還沒從急救室裏出來，她實在是沒法不為她擔心，即便陸展說章小嵐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只要想到章小嵐蒼白的臉色，俞程諾的脊背就會冒出冷汗。
陸展歪了歪頭，沈默幾秒後眼珠忽然快速的轉了一圈，露出笑容：“我媽說，擁抱是安慰人最好的辦法，當年我媽就是這樣被我爸騙到手的。”
恩？
陸展看著大腦已完全無法運轉的俞程諾，笑容更盛，一手拉著她的胳膊，另一只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很用力的抱了她一下。
俞程諾只傻傻的看著陸展迅速的抱了自己後又放開，完全不明白他在搞什麽名堂。
學霸大人見她沒反應，蹙起眉，強調：“我在安慰你。”
……所以？
俞程諾疑惑的看著他。
陸展未氣餒，繼續用言語提示：“我剛剛在安慰你，你聽懂了嗎？”
學霸大人……這是在邀功？因為他安慰了她，所以她要感謝他？
“額，謝謝你的安慰？”俞程諾神色更迷茫，嘗試著回答。
陸展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是他說的不夠明顯嗎？
肯定不是，他這麽聰明這麽睿智怎麽會說別人聽不懂的話呢？一定是俞程諾太笨所以不懂他在說什麽！
陸展心裏嘀咕了一陣，剛想再開口，洛治南和洛文光卻從走廊拐彎處跑了過來。兩人一路小跑，跑到跟前時已經是氣喘籲籲。
“怎麽樣，你媽怎麽樣了？”一停下，洛文光便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看見洛文光，俞程諾頓時內疚起來，將陸展方才奇怪的話拋到腦後，費力站起身來：“還沒出來，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心絞痛。”陸展亦站了起來，瞥了一眼洛治南後，微笑著向洛文光說明自己的想法，“現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洛文光怔住：“你是……陸總的兒子陸展吧。”
陸展點頭：“洛叔叔，你好。”
“你剛才說……心絞痛，小嵐她怎麽會得這樣的病？”
“發病原因很多，過度勞動、情緒激動、受到驚嚇等等。”
“這……小嵐她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我讓她休息休息她也不聽。”洛文光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無力的坐到椅子上，與其說是與陸展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其實她每個月也就兩三千的工資，我好幾次想讓她別再工作在家休息，她也不願意。都怪我，不應該聽她的，讓她繼續做那麽累的工作。”
見洛文光如此自責，俞程諾心中不忍，安慰道：“洛叔叔，是我媽她不想完全靠您生活，她想自己有經濟能力，不至於沒了您就活不下去，這不怪您。”
洛文光嘆氣：“程諾，我……算了，她大概要住院，我去給她買點必用品，你們先在這等著吧。”
洛治南一直面無表情，聽到這話後走上前，扶起有點虛弱的洛文光：“我和你一起去。”轉身前，瞥了陸展和俞程諾一眼。
看著二人越走越遠，陸展忽然輕輕踢了俞程諾一腳，說了句讓俞程諾徹底呆住的話：“餵，你到底願不願意被我騙到手？”
☆、chapter58
願不願意……被騙到手？
這、這是在胡言亂語的說些什麽？
剛才陸展好像提過，他的母親就是這樣被他父親騙到手的。
自認為情商不算低的俞程諾，大腦凝滯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她不敢去理解陸展話中的意思，甚至連身子都不敢動了。只能努力的在心裏找回一絲理智，他、難不成他是在……
嘎吱一聲，俞程諾混亂的思緒戛然而止，她機械的扭了扭頭，看向聲源。
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將章小嵐從急救室裏推了出來。雪白的床單蓋在身形單薄的章小嵐身上，平車上身材消瘦的她幾乎看不到身體，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俞程諾見她被推出來，心裏一急，慌亂中忘了自己的腿還打著石膏，猛地一站，身子瞬間失去了平衡。這一亂，手下意識的抓住身旁某個物體，才稍稍穩住重心。
恩，被她抓住的東西，挺……熱乎的。
處在情緒急速轉換之下的俞程諾，臉仍維持著那個紅度，雖然努力裝作淡定，但抓著陸展胳膊的手卻微微顫抖起來。
剛剛學霸大人說的話……不對，現在是她母上大人的身體更重要！
“陸、陸展，麻煩你扶我過去。”
聞言，陸展微微低了低頭，盯著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微微一笑。
噢，他就當她聽懂了他的話並且同意好了。
俞程諾不敢仔細去想陸展的話，也不敢擡頭看他，只好將註意力全部放在章小嵐身上。陸展攙扶著她跟在平車後面，一路回到病房。
這段只有十幾米的路，俞程諾卻覺得格外漫長。大約是心裏起了變化，跟陸展如此近距離的走在一起，她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回頭看他們……
正當俞程諾覺得空氣沈悶的無法呼吸時，去替章小嵐買生活用品的洛文光父子正巧趕了回來，剛回來便被醫生叫去了解情況，行動不便的俞程諾只負責在章小嵐病床前多陪陪她。
章小嵐還有微弱的意識，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臉色比剛刷過的墻壁還要白。
她費勁的挪了挪頭部，一只手艱難的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朝俞程諾的方向伸了伸，卻因力氣不夠失敗了。
在她的手落到床上的瞬間，俞程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有些驚喜：“媽，您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俞程諾手指在章小嵐的手心裏摸索，章小嵐沒什麽能力也沒什麽文化，在遇到洛文光之前做的都是粗活。與洛文光結婚後，她又不想只靠洛文光生活，便也一直在打工，手心的繭便一直留了下來。
她有很多年沒與章小嵐這樣親近過了，連握著章小嵐手的感覺都如此陌生。
那麽粗糙，一點都不像她光鮮亮麗的外表。
俞程諾心疼的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內心百感交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沒事，這兩天一直胸悶，現在、現在疼過了就好了。”章小嵐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臉上卻還是笑著的，她費力的擡頭看了看陸展，內心莫名閃過一絲擔憂。
說實話，她不得不為女兒的將來考慮，雖然陸展條件不錯，可兩人現在年齡還小，這樣越來越親近也不是辦法……
兩人說話間，洛文光帶著醫生護士走了進來。
護士年輕，話說的也快，一見陸展便和他打起招呼來：“呀，這不是剛才給辦住院手續交手術費的男生嘛，辦事速度挺快嘛，看你滿頭大汗我都心疼。”
陸展笑的有些別扭，大約不習慣別人和他開這種玩笑：“不……不用心疼。”
這回答，除了陸展以外，也沒誰能說出來了。
護士笑容爽朗：“放心吧，你媽媽已經沒事了。”
“噢，她不是我媽。”陸展解釋起這種事情來，倒是格外認真。
護士一楞，目光向下移去，看著俞程諾眨了眨眼：“咦，男朋友？爹媽已經同意啦？這麽棒，我當年想早戀都沒機會……”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好不容易暫時忘記陸展的俞程諾心情瞬間急躁起來，方才被她屏蔽的話現在一句句往她耳朵裏鉆。
誰能告訴她，學霸大人剛剛說那種話，到底算不算表白啊！什麽願不願意被他騙到手……怎麽會有人用這種話來間接性表白？難不成讓她揮舞著小手臂大喊“騙我騙我”嗎？
沒想到她平時這麽喜歡調戲別人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居然格外的……害羞。
大概註意到護士話太多，洛文光和章小嵐都有些沈默，只有洛治南難得的笑著。醫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咳，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情緒起伏不宜太大，也不能太勞累，平時要多註意一下。張護士，你也……註意一下，別總盯著人家看。”
恩？盯著人家看？
俞程諾循著張護士的目光看去，噢，原來是在看陸展啊。嗯哼，居然大庭廣眾下貪圖陸展的美色！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許是被陸展剛才的話賜予了勇氣，手竟悄悄地爬到陸展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陸展疼的險些叫出聲來，俞程諾卻神清氣爽。
恩，肌肉蠻結實的！
然而自認為無比聰明的陸展並不能理解她掐自己的用意，低頭奇怪的看著她：“你掐我幹什麽？”
……他，他怎麽能在這麽多人面前說出來！
在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聚集過來的瞬間，俞程諾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慌慌張張的躲避著章小嵐的目光，生怕她看出什麽門道。
張護士怔了幾秒，繼而笑嘻嘻的推了推俞程諾：“哎呀，你放心，雖然他長得蠻養眼的，但我不會再看他了，你可別再掐了。”
俞程諾有種偷東西被人逮住的感覺，還是在所有人面前被逮住的那種。
……這，這很讓人羞澀啊！
章小嵐也看出了點什麽，她不太願意繼續說這個話題，便問道：“程諾，十一假期過後，你可以去上學了嗎？”
說到這俞程諾才想起來，開學之後還有一場相當重要的考試。
“媽，你放心，陸展會幫我補課的。”
而且……他們倆好像還有些問題沒弄清楚呢。
☆、chapter59
在醫院休息了幾天後，章小嵐出院回家繼續休養。彼時假期已經結束，俞程諾為了不耽誤更多的課程，只能拄著拐杖到學校上課。
開學第一天，俞程諾才察覺到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她之所以會骨折，都是因為張子華的丟錢包事件，現在事情有了結果，大家都知道張子華的錢包其實沒有丟，俞程諾的嫌棄便沒有了。可在外人看來是沒什麽事了，俞程諾卻還要和張子華住在一個宿舍裏，雖然有小蘇陪著她，但擡頭不見低頭見，總覺得有點尷尬。
因為學生是早上返校，所以高三的第一場考試就定在了下午。
幹什麽都不緊張的俞程諾此時卻有些緊張了，雖然有學霸大人給她劃的考試重點，但總怕考出來的成績對不起自己的期望。
雖然有些困難，但怎麽樣也要比秦株考的好吧？！
更何況……她還沒弄懂學霸大人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一大早，學生們陸陸續續走進教室。
陸展自從與俞程諾做了同桌之後，就俞程諾常年遲到的光榮傳統成功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他幾乎是踩著上課鈴進來的。
看學霸大人神清氣爽又帥出了新高度，恩，心情似乎不錯。
陸展將校服外套搭在肩上，走路姿勢一如既往的隨性，似乎沒聽見鈴聲，不緊不慢的從後門挪了過來。
他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走向自己的座位，目光一挪，一不小心便與俞程諾對視上了。後者倏地想起那日醫院發生的事，頭立刻轉了回去。
那天，她很沒骨氣的……跑掉了，也沒回答陸展那個可以有多種理解的問題。
俞程諾緊張的繃直身子，從醫院回來後她就沒再和陸展聯系過，現在又要每□□夕相處，她還有點害羞。
她和學霸大人……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呢？
當然，陸展完全不會有這些煩惱。在他的認知裏，那明明是一種很直截了當的表白方式，既然是表白，那俞程諾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所以當他調整好心態想沖俞程諾打個招呼時，卻發現對方迅速的扭了頭。
……有、有點慌。
陸展見俞程諾的的確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郁悶的扯了扯衣領，一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一面用餘光打量著俞程諾。
俞程諾今天乖得很，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黑板，一副認真聽課的好孩子模樣。陸展默不作聲的在心裏做出結論——裝的真假。
然而自認為做的很棒的陸展因為心情愉悅，沒揭穿俞程諾，自己興致勃勃的翻起書來。
羅林坐在後面看出了點門道，用筆尖戳了戳陸展：“十一幹什麽去了？”
“在家。”
“在家？”羅林揚眉，他明明讓陸展借著這個機會約俞程諾出去玩的。
陸展倒也不是不想約，只是俞程諾這貨從醫院離開後，就一直處於離線狀態。像是和外界斷了一切聯系，□□微信統統不上，手機也一直關機。
因為下午有考試，所以整個上午都是自習課，小新老師有事外出不在，教室裏說話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小蘇這幾天也聯系不上俞程諾，便趴過來與陸展和羅林一起討論。
“陸展，你是不是跟程諾說什麽了，她這幾天連我都沒搭理。”
噢，應該算是說了什麽吧？
陸展點點頭，又搖搖頭。
小蘇略迷茫：“你脖子不舒服？”小蘇理解的重點總是會偏離軌道。
“……我的意思是，我的確說了什麽，但我不認為我說的話會讓她產生與世隔絕的想法。”陸展很正經。
羅林悄悄拉了拉小蘇：“陸展這麽說，那就一定是因為他了。他腦袋少根筋，上次還打著追俞程諾的旗號，活生生讓人家重新寫了三遍作業。”
“……”他、他有這樣過嗎？
羅林繼續道：“所以，他認為沒什麽關系的話，那就一定有關系。”
三人聊天的聲音一點都不低，努力想裝作聽不到的俞程諾終於忍無可忍，回頭怒視著三人：“餵，你們真當我聾了？”
這三人被俞程諾嚇得一楞，一動不敢動，傻傻的看著俞程諾。額，這樣子看著她，搞得她好像是□□□□的皇帝似的。
俞程諾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繼續板著臉看著陸展：“陸展，咱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應該討論一下？”
有嗎？
見陸展一副茫然的樣子，俞程諾的氣勢立刻矮了幾米，她努力不去想陸展在醫院說的話，可是……陸展那個小婊砸的臉總是會自動跳出來！
會臉紅的啊！
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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