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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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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國的時候,蘇昊天的演唱會居然又開始了。

我不知道他怎麽會這麽愛辦演唱會,明明這一年度的演唱會他已經舉行完了,正常講也要排到明年後半。

既辛苦又浪費時間,更不可能賺很多,他把大好時光用來做這個,我也是醉了。

不過蘇昊天這次演唱會和之前的有點不同,不像之前那樣全部重新編排設計,而是讓粉絲投票選出希望他唱的曲目,再進行表演,因為是舊曲目,會少去編排的時間。

但回國才兩個月,聲帶還沒有恢覆,他就又開始舉行巡回,這完全是亂來。

我想起上一輩子的事。那時候我們已很長時間沒見過面,他來我旅游的城市開演唱會,我想趁這個機會去見見他,看能不能把話說開了。

那時候我已覺得他一些做法十分利欲熏心,但不管如何,這個人曾經是我的朋友,就是不知道在他心裏是不是也還這樣想。

但是我坐在第五排,聽到他開始唱歌,登時失望到頂點。

我可能是很久沒關註他的現場演出,不知道他竟然能這樣詐騙粉絲,真以為沖著他來的聽眾就只圖看他的臉,所以開著和聲重的背景音樂對嘴就夠了?

覆雜的舞美和舞臺,或多或少讓觀眾忽略了歌聲,但是我又不聾。那時候他為了撈錢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已令我不太看得起這個人,這樣一下我更是徹底失望,沒有多留就離開了場地。

當時我正在氣頭上,認定他毫無底線,已無和他交往的必要。

現在想來,我跟他認識多年,對他的底線也該了解一二。如今他再在困難的情況,也要通過演唱會來令粉絲開心,當時那次是因為什麽原因,我竟並沒有問他。

因為時間本就來不及,我也沒跟他說定下飛機後我一定會去,只是飛機居然早到,我看還能趕上後半場,就打車前往。

入場的時候我只能通過蘇昊天的經紀人進入後臺。

演唱會兩個小時,中場除了換裝沒什麽空閑。我到的時候,後臺一片混亂,一堆人嚷著,昊天下來了,昊天下來了,然後幾個工作人員團團圍著他走過過道。

換裝的時間跟打仗似的,這我知道,所以也不打擾他,等結束後再行打招呼。這短短的幾十秒的時間,他又上了臺,渾然不知道我已經來過。

我在後臺和工作人員聊了幾句,看了看舞臺監控。

蘇昊天非常賣力,唱的也十分好。這是他的全盛時期,和後來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即使身體有一些阻障,我相信這些不足也通過他的精神補足了。觀眾十分幸運,能看到這樣一場完美的演唱會。

不過我本人,對演唱會倒沒什麽好奇。上次加上這輩子,我少說看過蘇昊天表演幾十上百場。我只來看看他,應該也沒什麽過分。

我進蘇昊天單獨的休息室,當然也沒人管我。

一進去,我就聞到一股令我十分不快的氣味。等我再看到休息室桌上地上散落的那些東西的遺跡,平適的心情氛圍,瞬間降低到冰點。

這些人好大的膽子——還是說膽小如鼠?居然人人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管他?

蘇昊天好大的膽子——或者說喪心病狂?居然在演唱會後臺吸毒,他以為得不到報應?

我氣血翻湧,排山倒海地坐在休息室中,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到演唱會終於畫上句點。

蘇昊天被人包圍著走進休息間,一看到我,他眼神似乎亮了亮。我臉上掛著商業性的微笑,並不想在眾人之前給他難堪。

蘇昊天坐在椅子上,跟身邊的人說了什麽,他們都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

他嘴皮子動了一下,剛要開口,我截住他的話頭,直接問:“這些都是你抽的?”

他的目光順著我的手指,轉向桌上,整個人僵了一下。

我說:“是嗎?”

我說:“到底是不是,你有種就說是,或者不是。”

我又逼問:“是,或者不是?”

他扭過頭。

我說:“不是?”

我從來沒有這麽暴躁,也很少這麽咄咄逼人。

蘇昊天癱坐在椅上,偏過目光,不想看我的眼睛。我差一點就要揪著他的衣領,從他嘴裏逼出答案,那個肯定令我十分憤怒的答案。

蘇昊天說:“是。”

不出所料,我的怒火被沖到了極致,連我自己都覺得現在的自己可怕。“是?你連原因都不打算講,就說是?還是覺得理所當然?”

蘇昊天噎了一下口水,略微妥協地說。“不是理所當然,這個當然也有原因。”

“理由?什麽理由?”我自己已經不懂自己的邏輯了,反正就是罵起來。當然,蘇昊天活該被罵。

“這種事情能有什麽理由?就是絕對不能做!你忘了王樂松了?他媽的這還要我教你一二三?”我是氣的不行,忍不住帶上臟字。

“做了那又怎麽樣。”蘇昊天忍讓了一下,也顯得喪失跟我辯論的耐心,微微仰起臉。

啪地一聲,我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這力度之大,讓休息室的門板都晃了一晃。

蘇昊天倒在地板上,擡手捂住臉。

伸完手我已有點後悔,我只是想要打醒他,然而打醒他不該用這種方法。

只要他聽話,□□可以戒,而我可以管他。如果我好好說,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而我沒有做這種努力。

蘇昊天一手捂著臉,一邊慢慢地爬起來。

我有點為難,也有點後悔地試著去扶他一邊手臂,嘴裏低聲說:“對不起。”

蘇昊天一言未發,臉幾乎埋在手指裏。

他不動,我反倒忍不住進一步辯解:“對不起,昊天,但我是為你好。”

蘇昊天脾氣很剛烈。以前我們發生分歧,他吵不過我,會掉頭就走。後來他地位高了,圍繞在身邊的人多了,脾氣也更大了。

但過了一會,他說:“沒事。”

這已經有點不像他。

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有感覺到。但蘇昊天只是很平靜地說:“沒關系。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我想掰開他的手腕,看看他臉上傷的怎麽樣,休息室的門被人敲著。

“誰?”蘇昊天沙啞地問。

“昊天,是我,陳丹楨。”門外的女聲回答。

我聽出來那是陳丹楨。丹楨是蘇昊天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她早已嫁人,和蘇昊天交集很少,只有在有了孩子後,才看一兩次蘇昊天的演唱會。

這次丹楨也是蘇昊天邀請來的。

她進門,我有些緊張,但是丹楨看到蘇昊天捂著的半邊臉,什麽也沒有問。

蘇昊天說:“丹楨,你有紙巾?”

我發現他在流鼻血,登時手心冒汗。我向他們二人說去把外面的醫療車叫過來,蘇昊天說不用,陳丹楨用兩條椅子拼起來,讓他在上面躺平睡好。

丹楨越是不好奇,越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罪人,只想跟她解釋:這指痕並不說明我是個暴力分子,蘇昊天有他自食其果的部分。

但是丹楨只是把我叫到一旁。

“你……”

“我……”她還沒有開口,我就急於撇清眼下的狀況。“我是不小心碰到他,他做的太過分,你知道,有些行為我絕對不能容忍。”

“我看得出來。”

“你這麽了解,居然還放任他?”

“我幫不了他什麽,我們已經分手,勉強說是朋友也不是。廷煜,能幫他的是你,你為什麽不幫他?”

我很愧疚,在外人看來,我的確應當幫蘇昊天,盡管我覺得自己應該恨他。

但我還是手心冒汗。

陳丹楨說:“他變成這樣也是因為你。他不敢說,因為樂松的事,你的事。”

我說:“我的事?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不懂,可是陳丹楨什麽都懂。

她第一次告訴我,她和蘇昊天分手並不是因為王樂松,而是因為我。她現在已經沒那麽恨我,等於說她不是個那麽狹隘的女人。這不代表我一點錯都沒有。

陳丹楨的確是個很成熟,也很理性的女人,所以我才在她面前表現的很緊張,怕犯錯誤。

她說我不該撩完就走,不負責任。

“也許你不是個認真的人,每個人性格都不一樣,你這樣的也不能說有多壞。但昊天是個很認真的人。”

她不明白,為什麽蘇昊天失去了那麽多東西最後也沒有好結局。

我整個人依然是僵直的。陳丹楨說蘇昊天在上輩子早就彎成茶匙了,這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那個時候我和他的關系是比別人更緊密一些。我忙著捧唐心甜,和唐心甜鬧醜聞,再忙著東山再起。

哦,一蹶不振,倒了大黴的我還拜托風頭正旺的蘇昊天幫我帶帶唐心甜。

在我結婚以前,我和蘇昊天的關系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個時候我偶爾回頭看看蘇昊天,總覺得他很淡定。我當然沒什麽理由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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