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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那是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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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酬?”米爾恩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整懵了,“這不是你送給我們的嗎?”

“你跟我什麽關系啊,我為什麽要送給你們。”祝竜一臉嫌棄的道,隨即她眉毛一豎,眼神危險的瞇了起來,“還是你們想賴賬?”

米爾恩被對方語氣中的嫌棄給氣的好懸一口氣沒上來,“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感興趣。”祝竜見對方一副還想再說什麽的樣子,耐心漸漸告磬,“痛快點,給還是不給?”

米爾恩是聖教的十二大騎士之一,走到哪都是被人恭恭敬敬的捧著的,從來沒受過這等閑氣,他覺得尊嚴受到了侮辱。

“我們不……”

“給。”

兩道截然不同的回答同時響起,米爾恩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身旁的中年人,“神父!”

他的聲音充滿了不讚同,甚至還有些埋怨。

他們教廷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要求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趾高氣昂的命令他們了?

哪怕對方將莎莉打成了重傷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他可是以戰力出名的十二騎士,真打起來不會輸的!

“米爾恩。”蒙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似溫和,仔細看卻帶了濃重的警告和冷淡,那是高位者的淡漠。

“不知閣下想要什麽樣的報酬?”

“你覺得她值多少?”祝竜又將問題拋了回去。

莎莉價值多少她自己也沒數。

但是林景淮教過,在不知道一樣物品價值的時候,不如先讓對方開價,自己再酌情還價。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從對方手裏要到多少東西,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對方身上的氣息,不想就這麽便宜他們而已。

但她沒想到,莎莉在對對方眼裏居然還挺值錢的。

蒙德從懷裏掏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玻璃瓶,瓶身上還刻著精美的花紋,米爾恩本來決定做個啞巴不說話了,卻在看到那個玻璃瓶的時候禁不住出了聲,“神父,那個不能給她。”

聽出他語氣中的急切和不舍,祝竜挑了挑眉,心中有了判斷。

這個玩意,看起來很值錢。

蒙德像是沒聽到他的反對似的,禮貌的將小玻璃瓶遞到了祝竜身前,“這是天使之淚,我用這個作為報酬可行?”

祝竜雙手抱胸,擡著下巴,並沒有出手接過那個小瓶子,“天使之淚?沒聽過,有什麽用處?”

“這是智天使的眼淚,滴在眼睛裏可以看到異界之人,同時能給人啟智增慧,開竅通靈。”

祝竜一聽更不想要了,“我還以為這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呢,原來不過是加強版的牛眼淚。”

“這種能通鬼神的東西,我們華夏滿大街都是好嗎。”祝竜十分嫌棄的道,“還有那個什麽‘啟智增慧,開竅通靈’,不就是多吸收點日月精華開靈智增修為的事嗎,我們華夏有一種肉芝吃了不僅能延年益壽,還能得道成仙呢。”

還有那什麽朱草、櫪木、蒙木都有增強記憶頭腦清醒醍醐灌頂的功效,這些在以前小妖都不稀罕吃,也就剛出生的幼崽不嫌棄。

蒙德臉上從容優雅自覺高人一等的笑容漸漸凝固,伸出去的手臂有些僵,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尷尬的杵在空中。

“大言不慚,你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嗎?”米爾恩聽見她這麽貶低他們教廷珍藏的天使之淚,氣得鼻子都歪了。

“不知道。”祝竜搖了搖頭,一臉真誠的道,“能把這麽普通的東西當寶物,那只能說明你們太貧窮。”

“嗯,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太low。”

祝竜不自知的繼續插刀,“你要是想要有這種效果的東西,我可以送你一堆。”頓了頓,她十分大氣的道,“不要錢。”

米爾恩:“……”

上帝啊,請讓他拔劍砍死這個不識貨的女人吧。

“那,再加上這個呢?”蒙德努力繃住臉上的笑容,維持住自己的超然風範,從懷裏又掏出一樣東西遞了過去。

只是他這次遞東西的動作有些格外慢,慢的好像米爾恩毫不吃力的一擡手就攔住了他,“神父,這個絕不能給她!”

“大不了我們不要莎莉了。”

被嫌棄的莎莉正在和體內的那朵火焰抗爭,聞言忍不住擡起眼皮朝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眼,她便直了眼。

“天使之翼!”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心神一松,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守瞬間失守,“啊。”

幽冥玄火瞅準時機鉆入了她的靈魂,莎莉痛的慘叫一聲,捂著頭弓起身子縮在了一起,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想其他。

蒙德看到她這副模樣後眼神一閃,他拍開米爾恩的手,眼一閉,堅定又迅速的將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

“這個又是什麽?”

祝竜看著兩根分外簡潔的白色羽毛,仍舊沒有接手。

根據前面的經驗,搞不好這又是一個坑,還是先聽聽對方怎麽說再決定要不要。

“這是大天使之翼,帶上它就能長出羽翼,翺翔於天。”蒙德有些肉疼的道。

要不是莎莉手上有覆活莫爾·安德森的東西,而莫爾·安德森絕不能覆活,他也不會花這麽大的代價帶她走。

要不是對方的實力讓他感覺不到深淺而莎莉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他也不會這麽好脾氣的站在這裏和對方說話。

“就這樣?”他聽見女孩平淡的聲音響起,語氣還有些……失望?

這怎麽可能?

蒙德覺得應該是自己聽錯了。

這可是能讓人自由飛翔的天使之翼!

沒看見莎莉都大驚失色了嗎。

怎麽可能有人對它不滿意。

然而事實上,還真的有人對它不滿意,不但不滿意,還很嫌棄。

“我自己不用翅膀就能飛。”他聽見對面的女孩語氣冷淡的道,“算了,看你們這麽窮估計也拿不出什麽好東西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祝竜伸出手,接過了蒙德手裏的天使之翼和天使之淚。

表情十分勉強。

富甲一方信眾遍布全球的蒙德:“……”

我這麽窮還真是對不起了哈。

蒙德見對方終於肯接自己的報酬,努力扯出一抹笑,“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說著,他轉身,迫不及待的離去。

好像再多呆一秒就會發生他後悔莫及的事情。

“等等。”

祝竜看著他們的背影,再次叫住了他們。

“您還有什麽請教嗎?”這次蒙德回過頭,臉上雖然還帶著笑,語氣已經疏冷了許多,就連眸子裏的溫和都變成了冷淡。

報酬已經支付過了,他們兩不相欠,對方要是再不依不饒就是得寸進尺。

若真是如此,哪怕再忌憚她的實力,他也不準備忍了。

他給米爾恩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做好準備,一接到他的指示直接動手。

誰料對方並沒有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也沒有得寸進尺,而是提出了一個他心動萬分抗拒不了的誘惑。

“你想要血戒嗎?”

蒙德:“……”

蒙德有些懵,他楞了一會,呆呆的問道,“您說什麽?”

祝竜重覆了一遍,“我說——你們想要血戒嗎?”

“是我想的那個血戒嗎?”

祝竜翻了一個白眼,擡手對著客廳一招,下一秒,手心處就出現了一枚紅色的戒指,上面的玫瑰花精致美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綻放。

“您有什麽要求?”蒙德悄悄的捏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幻覺,而是那個傳說中的能控制時間在千年前殺了他們教廷無數高手的血戒切切實實的出現在他面前,近的他觸手可及。

“你們能用什麽來換?”祝竜拋著手裏的戒指,再次問道。

蒙德的視線隨著那枚戒指上下移動,半晌後才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動,勉強恢覆了幾分理智道,“我們教廷裏還有一件重寶——光明之杖,那是……”

“沒興趣,換一件。”祝竜一聽到光明這兩個字眼就直覺性的不喜歡。

“那三叉戟?”

“太醜。”

“……”

蒙德一連說了十幾個寶物,不是被嫌棄太笨重就是太難看,一時陷入了沈思,思考還有哪些能拿得出手的寶物。

這時米爾恩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蒙德回頭,米爾恩用精神傳音道,“神父,您忘了我們庫房裏還有一件東方琴了嗎?”

“你說的是那個怎麽彈都彈不響的琴?”

米爾恩點了的點頭,繼續無聲的道,“就是那個,反正我們也沒人能用它,放在庫裏也是蒙灰,不如給她換血戒。”

“可是……”蒙德有些猶豫,不是他良心大發,而是她怕對方知道自己坑他會一怒之下對他們不利。

“那不然我們直接上手搶。”米爾恩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他出任騎士一職以來就沒失敗過,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怎麽看都是他的勝算大。

再加上有神父在一旁回血加藍,這勝算就更大了。

蒙德有些心動。

“不妥。”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裏掙紮了一瞬就被他放了下來。

當初他來這裏的時候他的老師就告誡過他——永遠不要小瞧華夏的那些修士,也不要輕易招惹那些看起來分外無害的人。

因為對方很可能不是人,而是千年老妖。

他本來就是沖著莎莉來的,現在莎莉通過平和的方式到了他們手中,一個不在計劃中的血戒就更沒有立場而挑起戰鬥。

“我這裏有一把古琴,由千年桐木所制,作用不知。”想了想,蒙德還是決定用那把古琴交換,但他沒有故意隱瞞事實,“我們教廷也是偶然得到這把古琴,曾找了無數人嘗試,皆無一人能奏響那琴。”

“想來古琴有靈,非命定之人不能奏響。”

他換了一種說法道。

祝竜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行,那就用那把琴來交換。”

“好的,我這就聯系教廷那邊,讓他們把古琴加急送過來。”聽到她答應下來,蒙德臉上一喜,眸子裏重新有了溫度,就連笑容都親切了幾分。

“嗯,到時候一手交血戒,一手交古琴。”祝竜愉快的說道。

然後轉身回了屋。

回到客廳後,聽到全部對話的魚夏好奇的問道,“大人,這個戒指您不自己留著用嗎?”

畢竟它吸了他們那麽多靈氣,還有大人註入了一道功德,這麽給那些外國人太便宜了。

“就是要給他們呀。”且不說這個戒指的坑爹設定,就單說它本身就不是個好鳥。

“不過是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就來了一個公爵一個伯爵,要是得知這戒指落在了教廷手中,你說那些吸血鬼會不會有所動作?”

“您的意思是……”魚夏眼睛一亮,“禍水東引?”

“我只是合理利用而已。”

用不需要的東西換取想要的東西,這還是她從那吸血鬼身上學來的呢。

……

另一邊,趙淳義的車緩緩的開進了雲河灣別墅,“你先回去吧。”下車後,他對著彭亦然道,“明早過來接我就行。”

彭亦然恭敬的應了一聲,調轉車頭離開。

趙淳義站在大門前,看著這座許久沒回來的房子,微微晃了晃神。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十六年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站在大門外的這一刻,趙淳義居然久違的想去了故去的妻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踏進大門的那一刻,祝竜家中水族箱下面的一個木盒突然動了一下。

“嘭,嘭,嘭。”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一下一下的撞擊著盒子,頂的木盒不斷的移動。

“什麽聲音?”趙衍澤眨了眨眼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他緊張的抱住了魚夏的手臂,“動、動了,那盒子居然自己在動!”

祝竜本來打算上樓休息,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了過來。

瞧見那個黑色的盒子後,眼睛微微一瞇,托著下巴思索道,“我記得這個盒子裏裝的是之前那次從邪修手裏救回來的幾個鬼魂吧。”

魚夏“哎”了一聲,對他們也有印象,“我記得那三只鬼裏面還有兩個是姐弟倆。”說到這裏,魚夏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嗖”的一下落到了抱著自己手臂的少年身上,神色變得有些覆雜。

趙衍澤被她看的頭皮發麻,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怎,怎麽了?那鬼不會是又和我家有什麽關系吧?”

不是他多想,實在是前面血戒的事情還沒徹底過去,現在魚夏又用這種令他發毛的眼神看著他,他心裏害怕。

“那個……”魚夏看著他,嘴唇張張合合,猶豫著該不該說。

見到她這副樣子,趙衍澤反倒心一定,一咬牙,“你說吧,我能堅持的住。”

魚夏低頭看了一眼。

嗯,要是你能抱的松一點我或許還能相信你。

“哦,我想起來了。”祝竜拍了下腦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來到水族箱前面彎腰將木盒抱起,那木盒一落到她手中,居然詭異的安靜下來。

“按照血緣關系來講。”她看著趙衍澤,平靜的道,“這裏面有兩只應該是你的舅舅和母親。”

“你說誰?”趙衍澤下意識松開了魚夏的胳膊,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舅舅和你媽媽。”魚夏嘆了口氣,輕輕的重覆。

趙衍澤:“……”

趙衍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祝竜身邊接過那個盒子的,只是等他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盒子,“嗖。”

盒子裏冒出了一道冰涼刺骨的冷風,刮過了他的面頰,吹的他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等冷風過去,他睜開眼,急急的朝盒子裏看去。

紅色的絲絨布上靜靜的躺著三塊黑色的小木牌,其中中間的那塊木牌不知怎的裂了開來,碎成了兩半。

看到那塊碎木牌,趙衍澤心臟猝不及防的一抽,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細細密密的疼。

他忍不住紅了眼眶,指著中間的那塊木牌道,“我媽就在裏面嗎?”

養魂木養魂,這黑色的木牌就是養魂木。

他的大腦遲了半拍終於將方才意識混沌時魚夏說的話傳了過來。

“不,你媽不在了。”祝竜指了指隔壁,“她方才從裏面出來化作了一陣陰風跑去了那裏。”

趙衍澤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是自己的家。

頓時,他眼眶更紅了。

“我媽肯定是想家了。”說著,他眼角滑下了幾滴淚珠,順著臉頰落在了地上。

“那個……”祝竜揉了揉鼻子,好心的提醒,“我覺得她是想殺人。”

因為她聞到了濃厚的殺氣和怨氣,而那殺怨之氣皆數朝著一個人去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踏進家門的趙淳義。

那女鬼的丈夫,眼前這小孩的父親。

祝竜覺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

趙衍澤聞言楞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麽,放下盒子拔腿朝隔壁跑去。

“大人……”魚夏看著他匆忙的背影有些擔心,心中浮現了一絲很不好的預感,“他不會有事吧。”

祝竜點了點下巴,“你要是不放心就過去看看唄。”

魚夏眼神希翼的看著她,祝竜扭了扭脖子,“走吧,我跟你一起。”

說實話,她對那女鬼也挺好興趣的,方才那女鬼從她身邊經過時,她看到了她靈魂中一些片段,而那些片段……

趙淳義進了屋,喊了兒子一聲,無人應他。

他皺著眉,上樓找了一圈,看著被翻得有些亂的房間,眉頭皺的更深。

趙淳義拿出電話,找到兒子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

電話傳來一陣忙音。

他掛斷電話,走下樓,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又給保姆打了一個電話,“餵,趙先生。”

電話很快便接通,保姆的聲音從對面傳了過來。

“少爺呢?”他不悅的問道,“而且這個點你怎麽沒過來做飯?”

“是少爺說我這兩天不用過去的,他要去朋友家。”

“哪個朋友?”

“少爺沒說。”

趙衍澤按了按眉心,說了一聲“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水,攏了攏身上的外套,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的這屋子有些冷。

他起身,想要關上窗戶,這時從窗外猛然刮進來一道風,吹的他倒退了幾步,跌坐在了沙發上。

那冷風陰冷冰涼,仿佛雪山上常年不化的寒冰,凍得他骨頭發冷,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

他揉了揉鼻子,視線不經意的往下一掃,猛然頓在了那裏。

他的白色襯衫不知何時開了兩個扣子,露出了小半個胸膛,而在胸口那裏,赫然印著一個漆黑的黑手印。

半掩在白色的襯衫下,看著分外可怖。

趙淳義的心瞬間“咯噔”一聲,墜了下來。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珠子極速轉動了幾下,繼而拔腿朝著門外跑去。

跟在墨先生身邊呆了這麽多年,接觸到諸多神神鬼鬼的事情,對這種情況他心中多少有了猜測。

——八成見鬼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死在他手下的冤魂,居然找到了這裏,破了他外頭的陣法,闖進了屋內。

此時的趙淳義不知道的是,那院子裏的陣法不是厲鬼破的,而是魚夏因為來這裏找趙衍澤玩不方便請星杳破的。

“嘭。”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他撞在了門上,沒有跑出去。

“呼,呼。”

屋子裏陰風號號,一個黑影漸漸現出了身形。

看著那漸漸露出來的面容,趙淳義瞳孔劇烈一縮,不可置信的喊道,“不可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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