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等著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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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房屋，在厚重的積雪壓迫下，偶有冷風吹來，就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這裏是克洛笛的家。
賽奧在接住被斐格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諾亞之後，理智地沒有去和斐格硬碰硬，而是帶著諾亞，暫住在了克洛笛家中。
“博格斯！”
“希拉！”
昏迷中的諾亞，口裏不時呢喃著已經死去的博格斯與希拉的名字。
克洛笛他們守候在一旁。
賽奧滿臉心疼，但可以看得出來，她僅僅是在為諾亞的遭遇而感傷，希拉和博格斯的死雖然很沈重，但賽奧明顯沒把二人的死放在心上。
似諾亞，就是賽奧的一切。
卡洛洛眼睛紅腫，可是沒有落一滴淚，她的眼淚早在花都，那場巨變之後，就已經流幹了。
但卡洛洛很心疼。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已很硬，餘生只剩下報仇一件事，可看著諾亞痛苦的樣子，卡洛洛也難受得不行，而一想到希拉和博格斯的死，卡洛洛更是有種窒息之感。
克洛笛則在一旁，絞盡腦汁想著各種各樣的笑話，希望能夠在諾亞醒來後，逗他開心。
“不行不行，這個笑話太老。”
“這個梗只有在特定情景下使出才搞笑，也不適合用。”
……
克洛笛冥思苦想。
“呼……”
陡然，昏睡許久的諾亞醒來，一瞬間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斐格為了讓他痛苦地活著，已將諾亞全身傷勢盡數治療完好，若非無法使用魔法，諾亞現在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一扭頭，在瞥見克洛笛時，諾亞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太好了！是一個夢！那是一個噩夢！”諾亞一拍額頭，“餵，克洛笛，賽奧，卡洛洛，你們知道我剛剛做了一個什麽夢嗎？”
“我夢見，博格斯是一個叫摩根家族中的少爺，可實際上呢，他是那個家族族長，為了煉制霸道劍準備的祭品。”
“對了，博格斯還有個叫黛西的小侍女，小侍女黛西很喜歡博格斯，最後還為他豁出了性命……在這個夢中，博格斯死了，希拉也死了，唉，實在是太可怕了！”
諾亞的記憶，出現暫時性的混亂。
他把這一天，當做了第一天來雪城時，借住在克洛笛家的那一晚。
“你們怎麽都不睡呀，這天都快亮了。”諾亞拉開窗簾，抖落一層塵土。
“咳咳……”
諾亞咳嗽了數聲：“我去，克洛笛，你家該收拾一下了。賽奧，卡洛洛，你們兩個在我們男人房間做什麽？剛剛，我發現你們一直在盯著我看，快說，在打什麽鬼主意，我先說好，要錢不給！”
諾亞一手捂住自己的空間戒指。
環顧一周，諾亞略微皺眉道：“博格斯和希拉到哪裏去了？”
賽奧他們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肯定出去修煉了，唉，真是的，我怎麽變得懶惰了，往常，我也是天都未亮就出去修煉的，今天居然一覺睡到天亮。”諾亞捏了捏臉頰，便要出門。
“餵，諾亞，先別去修煉了，我給大家做了一頓美味的早餐，吃完飯，再去修煉也不遲，你可千萬不能推脫，這頓飯可花費了我很多心思。”克洛笛急聲道。
諾亞如今修為盡失，成了一個普通人。
博格斯與希拉的死，給諾亞造成巨大沖擊。
諾亞此刻把他們的死當做是一場夢。
可一旦諾亞去修煉，就會驚覺自己不能調動哪怕一絲一縷的魔元力，屆時，他將會想起一切。
有時，恢覆記憶，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那……好吧。”諾亞果然沒有拒絕。
諾亞生性比較靦腆，很少拒絕別人的請求，更何況，是他的朋友，克洛笛。
“這家夥。明明說飯菜已經做好了，卻這麽久還沒端上來，一看就是在騙我……今天到底怎麽回事？總感覺大家怪怪的。”諾亞撓了撓頭。
“大餐開動嘍。”
克洛笛這份飯確實很用心，足足做了十幾樣美味佳肴，在上完飯菜後，很自然地拿來四副刀叉。
“給博格斯和希拉，也準備一副餐具吧，他們說不定也快回來了。”諾亞望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等他們兩個回來後，再吃飯吧。”
“別，我這幾道菜裏，有些是需要趁熱吃才更有風味的，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克洛笛勸說道。
博格斯與希拉已經死了。
諾亞他們如何能等到二人回來？
“再等一會兒吧，我總感覺，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咱們先吃飯，似乎不大好吧。”諾亞正色道。
克洛笛陷入沈默。
他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諾亞，萬一說的多了會讓諾亞想起希拉他們的死，那克洛笛還不如不說。
“卡洛洛還小，她昨天沒吃飽，都餓了一晚上了，咱們就先吃飯吧，我想博格斯與希拉是不會介意的。”賽奧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
卡洛洛適時地露出一副眼饞的模樣，仿佛真的是餓得前心貼後背。
“那你們先吃吧，我再等等……”諾亞目光始終緊盯著窗外。
天，越來越亮。
屋子裏，誰也沒有動，很是寂靜，這種氛圍很難形容，時間過得很慢，又隱約過得飛快。
諾亞固執地等待希拉他們。
從早晨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黃昏，又從黃昏，等到半夜。
外面夜色淒冷。
“咯吱……”
忽而，始終不肯先吃飯，倔犟地等待希拉他們歸來的諾亞，卻是最先，直接用手拿了一塊炸豬排，在嘴裏咀嚼起來。
“對嘛，餓了就吃飯，反正給博格斯他們留飯了，又餓不著他們。”克洛笛長出一口氣。
“吧唧吧唧……”
諾亞埋頭大吃特吃。
賽奧他們也是開飯，但他們吃飯的速度，不能和諾亞相提並論，因為諾亞已不再使用刀叉吃飯，而是用手抓。
任何東西，都是用手抓。
即便是喝湯，也是如此。
諾亞大口大口地吃著，可猛然，他快速吃飯的動作僵住了，塞到嘴裏的飯菜，還沒有咀嚼下咽，就那麽不雅地填充在他嘴巴裏。
“啊……”
緊接著，諾亞開始失聲痛哭，嘴裏的飯菜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那不是一個夢！希拉和博格斯死了！”
諾亞一如一個小孩子，一點點癱倒在地，抱著腦袋痛哭流涕。
事實上，他的記憶並沒有紊亂，他之所以堅持等希拉他們回來，是因為他存在奢念。
諾亞想，萬一自己等著等著，希拉他們真的就回來了呢，那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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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奧在接住被斐格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諾亞之後，理智地沒有去和斐格硬碰硬，而是帶著諾亞，暫住在了克洛笛家中。
“博格斯！”
“希拉！”
昏迷中的諾亞，口裏不時呢喃著已經死去的博格斯與希拉的名字。
克洛笛他們守候在一旁。
賽奧滿臉心疼，但可以看得出來，她僅僅是在為諾亞的遭遇而感傷，希拉和博格斯的死雖然很沈重，但賽奧明顯沒把二人的死放在心上。
似諾亞，就是賽奧的一切。
卡洛洛眼睛紅腫，可是沒有落一滴淚，她的眼淚早在花都，那場巨變之後，就已經流幹了。
但卡洛洛很心疼。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已很硬，餘生只剩下報仇一件事，可看著諾亞痛苦的樣子，卡洛洛也難受得不行，而一想到希拉和博格斯的死，卡洛洛更是有種窒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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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這個笑話太老。”
“這個梗只有在特定情景下使出才搞笑，也不適合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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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陡然，昏睡許久的諾亞醒來，一瞬間坐直了身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斐格為了讓他痛苦地活著，已將諾亞全身傷勢盡數治療完好，若非無法使用魔法，諾亞現在和之前沒什麽兩樣。
一扭頭，在瞥見克洛笛時，諾亞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
“太好了！是一個夢！那是一個噩夢！”諾亞一拍額頭，“餵，克洛笛，賽奧，卡洛洛，你們知道我剛剛做了一個什麽夢嗎？”
“我夢見，博格斯是一個叫摩根家族中的少爺，可實際上呢，他是那個家族族長，為了煉制霸道劍準備的祭品。”
“對了，博格斯還有個叫黛西的小侍女，小侍女黛西很喜歡博格斯，最後還為他豁出了性命……在這個夢中，博格斯死了，希拉也死了，唉，實在是太可怕了！”
諾亞的記憶，出現暫時性的混亂。
他把這一天，當做了第一天來雪城時，借住在克洛笛家的那一晚。
“你們怎麽都不睡呀，這天都快亮了。”諾亞拉開窗簾，抖落一層塵土。
“咳咳……”
諾亞咳嗽了數聲：“我去，克洛笛，你家該收拾一下了。賽奧，卡洛洛，你們兩個在我們男人房間做什麽？剛剛，我發現你們一直在盯著我看，快說，在打什麽鬼主意，我先說好，要錢不給！”
諾亞一手捂住自己的空間戒指。
環顧一周，諾亞略微皺眉道：“博格斯和希拉到哪裏去了？”
賽奧他們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肯定出去修煉了，唉，真是的，我怎麽變得懶惰了，往常，我也是天都未亮就出去修煉的，今天居然一覺睡到天亮。”諾亞捏了捏臉頰，便要出門。
“餵，諾亞，先別去修煉了，我給大家做了一頓美味的早餐，吃完飯，再去修煉也不遲，你可千萬不能推脫，這頓飯可花費了我很多心思。”克洛笛急聲道。
諾亞如今修為盡失，成了一個普通人。
博格斯與希拉的死，給諾亞造成巨大沖擊。
諾亞此刻把他們的死當做是一場夢。
可一旦諾亞去修煉，就會驚覺自己不能調動哪怕一絲一縷的魔元力，屆時，他將會想起一切。
有時，恢覆記憶，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那……好吧。”諾亞果然沒有拒絕。
諾亞生性比較靦腆，很少拒絕別人的請求，更何況，是他的朋友，克洛笛。
“這家夥。明明說飯菜已經做好了，卻這麽久還沒端上來，一看就是在騙我……今天到底怎麽回事？總感覺大家怪怪的。”諾亞撓了撓頭。
“大餐開動嘍。”
克洛笛這份飯確實很用心，足足做了十幾樣美味佳肴，在上完飯菜後，很自然地拿來四副刀叉。
“給博格斯和希拉，也準備一副餐具吧，他們說不定也快回來了。”諾亞望了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等他們兩個回來後，再吃飯吧。”
“別，我這幾道菜裏，有些是需要趁熱吃才更有風味的，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克洛笛勸說道。
博格斯與希拉已經死了。
諾亞他們如何能等到二人回來？
“再等一會兒吧，我總感覺，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咱們先吃飯，似乎不大好吧。”諾亞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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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怎麽勸說諾亞，萬一說的多了會讓諾亞想起希拉他們的死，那克洛笛還不如不說。
“卡洛洛還小，她昨天沒吃飽，都餓了一晚上了，咱們就先吃飯吧，我想博格斯與希拉是不會介意的。”賽奧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
卡洛洛適時地露出一副眼饞的模樣，仿佛真的是餓得前心貼後背。
“那你們先吃吧，我再等等……”諾亞目光始終緊盯著窗外。
天，越來越亮。
屋子裏，誰也沒有動，很是寂靜，這種氛圍很難形容，時間過得很慢，又隱約過得飛快。
諾亞固執地等待希拉他們。
從早晨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黃昏，又從黃昏，等到半夜。
外面夜色淒冷。
“咯吱……”
忽而，始終不肯先吃飯，倔犟地等待希拉他們歸來的諾亞，卻是最先，直接用手拿了一塊炸豬排，在嘴裏咀嚼起來。
“對嘛，餓了就吃飯，反正給博格斯他們留飯了，又餓不著他們。”克洛笛長出一口氣。
“吧唧吧唧……”
諾亞埋頭大吃特吃。
賽奧他們也是開飯，但他們吃飯的速度，不能和諾亞相提並論，因為諾亞已不再使用刀叉吃飯，而是用手抓。
任何東西，都是用手抓。
即便是喝湯，也是如此。
諾亞大口大口地吃著，可猛然，他快速吃飯的動作僵住了，塞到嘴裏的飯菜，還沒有咀嚼下咽，就那麽不雅地填充在他嘴巴裏。
“啊……”
緊接著，諾亞開始失聲痛哭，嘴裏的飯菜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那不是一個夢！希拉和博格斯死了！”
諾亞一如一個小孩子，一點點癱倒在地，抱著腦袋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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